第四卷 大學之道 第六十章 群芳爭艷
情聖就需要有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傷情,自詡情聖的葉無道突然望著窗外漸漸陰沉的天空,發現自己如果按照葉正凌的那種功利心去面對一切,那將會失去很多人傷害很多人,“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葉無道嘴角泛起一個自嘲的苦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婦人之仁,撫摸著慕容雪痕的雪嫩粉頰,他開始掙扎著思索。
君騎竹妾弄青梅的慕容雪痕,自己敢說沒有絲毫的利用之心嗎?讓慕容雪痕登上她自己并不愿意的音樂神壇難道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舉行莫扎特年全球巡回演出為葉氏賺得壇盆滿盈,自己又何曾拒絕?
几乎是“相依為命”的小姨楊寧素,在那份熾熱的感情中似乎仍然有著利益的成分,如果不是她這位省金牌主持人大力宣傳新生的神話集團為自己造勢,神話絕對沒有今天的影響力。
早就把身心交付自己的吳暖月,若非那驚人的家世和神祕的背景他會默認她為太子妃嗎?那可憐身世的蔡羽綰,如果不是為了牽制陳影凌和兼并飛鳳集團冷血的自己是否還有那份發字內心的疼惜和寵愛?對于三年前傷害過自己的老師韓韻,如果她的父親不是桃李滿天下的教育部副部長,自己還會那么容易接受她?
車窗外陰雨綿綿,平添几分風雨紫竹敲寒韻的惆悵,葉無道望著煙雨朦朧婉約的那條富春江,嘆了一口氣,問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無道,知道嗎,你很多笑容的時候也會輕微地皺眉頭,嘴角也隨著緊閉,眼睛里會有讓人難以釋懷的傷痕,你為什么要連笑著也悲傷?”
誰能否認在葉無道面前看死天真無邪什么都不懂的慕容雪痕有著蘭質慧心和一顆玲瓏心。
葉無道收斂起那份揮之不去的愁緒淡笑道:“有些人臉上有太多太多的笑容是因為他們心中有太多太多的淚水,我臉上的笑容不是很多,所以我心里的淚水不是很多。只要你對我太熟悉,所以才那么敏感地捕捉到我細微的表情變化。”
慕容雪痕躺在葉無道懷里側身找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道:“每一個戀人都希望自己的愛情像水晶,但是人怎么可能潔白無暇呢,所以這是緣木求魚的天方夜譚。愛一個人并不在于他或者她對她或者他做了什么,而在于心里隱藏的真實感受,甚至有些時候自己也無法了解那份真實感受。”
葉無道撫摸著那柔順青絲,淡淡道:“知道嗎,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配不上您,覺得沒有資格去愛人或者接受愛,曾經的張揚和輕狂似乎已經被消磨殆盡,不知道是我的悲哀還是幸事。”
慕容雪痕像一只聽話的小貓依偎在葉無道懷里,柔聲道:“是你自己告訴我沒有什么配不配的上地哦,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就像我為無道作的那曲《輪回》,那是一種宿命地感覺。在茫茫人海找到那么多人,但是合適你的也許有一個都是奢侈,我知道無道除了雪痕還有很多女人,但是雪痕除了有些時候微微吃醋不會埋怨無道,因為你對于她們來說就是那個可貴的唯一,我也知道只要雪痕不同意無道就算受傷也會放棄她們,但是雪痕不會讓無道放棄她們地感情,因為女人在愛情上可以自私但是不可以殘忍!”
葉無道嘆了一口氣,緩緩道:“為什么我會有負罪感?”
慕容雪痕優雅微笑道:“天下熙攘,皆為利忙。我們都不是聖人,不可能超脫名利之外,一個男人嫁給事業,要想獲得成功直到站在眾人之上就必須玩陰謀耍手段用智慧!這是一個只以成敗論英雄的時代,唯有勝者方可為王,沒有人計較你的過程,一個女人嫁給男人,自然而然情愿獻出她的一切。如果計較回報得失那就不是愛了!她們既然決心愛你,就不會在乎你是否在“利用”她們,相反她們應該感到慶幸自己不會成為無道眼中的花瓶,一個女人難道還有比幫助自己心愛的男人走上事業顛峰更驕傲的事嗎?”
葉無道眼神逐漸清晰,嘴角漸漸勾起那個玩味地招牌式微笑,道:“原來我忘記了當婊子是不可以立貞節牌坊的道理。像我這種從頭壞到腳的徹頭徹尾壞蛋何必用那些常人的思維角度禁錮自己呢,在這個標新立異花俏世界,沒有個性是可恥的,尤其是做個壞人!”
慕容雪痕依偎在那溫暖的胸膛,望著扑入眼帘的滿川煙雨,無道,就算你被整個世界否認,還有我站在背后如既往的支持你!
君當仗劍,大殺四方;妾自撫琴,浮沉隨郎。
煙雨朦朧中的杭州倒是讓葉無道稍稍覺得可取了些,兩人在細雨中散步,撐著一把臨時買的米黃色小傘,走在大街上頓時就營造出一副溫馨的夏雨潤人圖。
“雪痕,你說怎么樣的生活才是走讓女人向往的?”
“針線閑沾伴伊坐嘍,女人都喜歡只羨鴛鴦不羨仙,最想要個平靜的港灣。”
“雪痕也向往?”
“雪痕現在就是了啊!”
齊音站在面向那湖碧水的別墅陽台上,別墅里停著葉無道讓人送來的跑車,細雨蒙蒙中總是容易勾起一些淡淡憂愁,一切歷歷在目的好像發生在昨日,從那次輕佻的相遇,足球場的風波,鋼琴室的彈奏,再到更衣室的激情以及期間種種細小碎片都讓她覺得勝過三年來的風風雨雨,是因為距離嗎?
齊音三年來第二次撥通家里的電話,聽見對方熟悉卻明顯蒼老了的聲音,她用盡量平靜的語氣道:“我想進入服裝,香水業,需要向你借資金大約七千萬。”
“想清楚了沒有?”
齊音皺眉道:“沒有的話就算了。”
“不要說七千萬,就是七億爸爸也能在半個鐘頭里交到你手里!但是爸爸希望你能夠謀而后動,商業就像你們娛樂圈只有進去了才能體會各種暗流規則和難處陷阱,爸爸是過來人,交過不少‘學費’,所以知道你一個人想要創業并不容易。”
齊音眼睛泛紅,咬著嘴唇道:“我早就已經准備進入服裝香水業,三年來結識的業內朋友和打下的相關基礎都是為今天的創業作打算,中國真正頂尖的高檔自主服裝香水品牌是一個很大的空白地帶,如果我能在諸多國際名牌絞殺中站穩腳跟,一定能夠獲得巨大利潤。”
“好好好,爸爸馬上給你打一億過去,就算失敗也沒有關系,這個學費爸爸還是交得起的,只要你肯闖爸爸就沒有二話的支持,我們溫州人祖祖輩輩就是這么闖出來的!音音,你媽就在邊上,要不和她說兩句話?這三年來我也被她罵明白了,有空就回家看看我們兩個孤單的老家伙,每次吃飯總是那么冷冷清清,爸心里難受……”
齊音捂住嘴巴仰首希望可以止住眼淚,但是淚水還上不停的從眼眶傾瀉而出。其實從小到大那個頂天立地的爸爸就從來不會露出脆弱的一面,在她心目中爸爸就是生病也會在大雪夜背著自己去醫院,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翻閱自己的作業,陪著自己彈鋼琴去參加音樂會,同時、在商場縱橫馳騁揮斥方道的偉岸背影——堅強而沉默,就算三年前鬧翻他依然是齊音心目中的偶像——也是以后擇偶的標准!但是她沒有想到印象中從不會流淚的爸爸竟然在電話那頭像個受傷地孩子嗚嗚哽咽。
“音音,你看你爸爸都把企業給賣了,你就回家吧。哪有閨女和爸爸賭氣的,回來他要是還說什么媽媽就和你一起搬出去……”
齊音感受著那三年來第一次家的溫馨,從商場地世態炎涼進入家庭的溫暖包圍中,泣不成聲的她始終沒有開口說話,這個電話足足打了一個多鐘頭。
齊音擦干眼淚望著山雨滿樓的湖色,葉無道,如果三年內我還無法忘記你,我就把一切都交到你的手上!
一輛奔馳家族最為“風騷”的奔馳cls雜開往杭州的高速公路上飛馳,開車的天然嫵媚女子眉宇間全是慵懶卻神傷的相思韻味,鼻子上的精致金絲眼鏡讓那份嫵媚升華得更加精致細膩。
而她身邊戴著墨鏡的典雅女子則是滿臉興奮,用優雅地語調道:“羽綰,原來我們劇組要去杭州宋城和西湖,千島湖以及瑤琳仙境進行采景,怪不得孫導肯放人,你不要總是那么愁眉苦臉,不是很快就可以見到你的無道了嘛,小別勝新婚哦!”
飛鳳集團董事長兼深化人事部總監的蔡羽綰正在思考集團擴張的問題,聽到那句挑逗的“小別勝新婚”,兩頰不滿紅暈,嫵媚的白了一眼壞笑的柳婳,嬌笑道:“小心我把你賣給葉無道!”
柳婳笑著嘆了一口氣,委屈道:“重色輕友啊,這就是所謂的遇人不淑吧!”
蔡羽綰正色道:“柳婳,你說我應該如何在杭州市場進行自我定位?是財大氣粗的收購者,還是鑽空的投機者,或者品牌的傳教士?其實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擁有葉氏集團原先的那些營銷精英和優秀管理團隊,我真的無法想像在杭州,在浙江掀起一場酒店餐飲的‘戰爭’。”
柳婳搖搖頭,對于商場她是敬而遠之,除了一些比較有品味的廣告,她几乎和商業絕緣,慈善等公益事業倒是參加不少,她突然問道:“我一直想不通為什么你會喜歡那個家伙!”
到現在為止,柳婳這位在奧斯卡上折桂的中國優雅女子還是不習慣叫葉無道的名字,雖然已經知道葉無道的顯赫背景,但是這都不足以讓她真正心動,相反還有負面效應。
像她這樣帶著耀眼光環的女人,男人就像是揮之即來揮之即去,可有可無的一件物品!身價億萬的頂級富豪,權勢彪炳的政客,或者諸多行業相貌和智慧并存的精英,這些男人都希望能夠一親柳婳的芳澤,但正是這樣讓她愈加煩躁和反感,她依然在追求自己想要的那份愛情,至于究竟是怎么樣的餓愛情其實柳婳自己也不清楚,于是她就將一切交給了玄之又玄的感覺,反正到目前為止葉無道給她的印象就是四個字——糟糕透頂!
蔡羽綰哩了一下頭發,笑道:“你這個問題讓我想起《大話西游》里至尊寶和菩提老祖的那個經典對話——“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不需要嗎?”我只想要一個在我傷心難過的時候能夠借給我肩膀靠一下的男人。寂寞是一樣可怕的東西,不僅僅是孤單一個人喝茶,吃飯,逛街,生活那么簡單,那時一種在燈火闌珊繁華喧囂中的孤獨,這一點不是你這個父母疼愛兄長呵護的幸福孩子可以體會的。”
柳婳疑惑道:“就算你只想要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那也不需要找那個縱意花叢的花花公子啊!喜歡羽綰的男人一大把,優秀的更是不少,何必為那個沒有良心的男人牽腸挂肚?”
蔡羽綰搖搖頭甜蜜道:“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你就不會明白其中的感受,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也許你覺得無道一無是處,但是在我眼中他就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如果一定要找出理由,我可以說無道的優點一大堆啊,像這么年輕就依靠自己的實力創建神話集團,憑借一己之力將太子黨變成中國南方黑幫最有希望逐鹿中原的新貴,他還精通英文和鋼琴……”
煙雨西湖畔,斷橋上。
一位絕俗出塵女子嫣然而立,宛若一幅以江南韻味為筆婉約古典為墨而揮毫而出的仕女圖,在精致靈動中散發宛如天成的氣質。
她檀口輕啟,喃納自語:“水驛春回,望寄我,江南沒萼。拼今生,對花對酒,為伊淚落。”
徘徊上海這座小資本天堂燈紅酒綠之間的葉晴歌終于無法忍受那份媚俗的矯情,帶著失望來到杭州,來到西湖,這一湖如被打濕的水墨畫上的水色,讓她勾起曾經逝去的消散的傷懷。
無道,還記得我這個小時候經常被你弄哭的姑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