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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煙塵》第100章
  醒言悠悠的睜開雙眼──

  頭頂上﹐純藍的碧空中﹐漂浮著朵朵白雲﹐便似那羅浮山中皚皚的雪峰。

  “好藍的天空啊﹗”

  “咦﹖我剛才睡著了嗎﹖”

  醒言突然發現自己正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旁邊幾株小草﹐草葉正隨風拂在自己的面頰上﹐讓他覺得癢癢的。這樣舒服的躺在草坪上﹐便似剛剛睡醒﹔似乎﹐還做了一個離奇的夢。

  正在少年呼吸著芳醇的草葉清氣之時﹐忽然﹐頭頂的藍天上﹐驀的探入一個少女的螓首﹐正自又驚又喜的對自己說道﹕

  “醒言哥哥﹐你真的醒了嗎﹖”

  “呵~是瓊肜啊。中午好啊﹗”

  “中午好﹗──咦﹖哥哥啊﹐這時候還來逗我~肩膀上還疼麼﹖”

  “肩膀﹖”

  聽瓊肜這麼一說﹐醒言倒覺得有些奇怪﹐一下子便坐起來﹐轉頭向自己兩側看看。怪了﹐除了左肩上的薄布坎肩﹐破了一個洞以外﹐其他都沒什麼異樣。前後左右聳了聳肩膀﹐卻還是沒有絲毫異狀。

  “不覺著疼啊~唉﹐真是不小心﹐怎麼就掛破了個洞﹗”

  醒言正自心疼﹐定了定神一看﹐卻發現在旁邊的草叢中﹐還跪著一個不認識的年輕女子﹐正在一動不動的呆呆看著自己。

  “謝天謝地﹗”

  聽得醒言這麼一說﹐那還有些驚疑不定的小瓊肜﹐立時便笑逐顏開﹐小手兒撫著胸口﹐長長籲了一口氣﹕

  “原來那塊好看的石頭﹐真的就醫好了哥哥中的蛇毒﹗”

  “那個大蛇妖怪真是可惡﹗”

  剛剛還欣喜非常的小女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又現出一副憤怒的神色。

  “大蛇﹖妖怪﹖”

  一聽得這兩個詞兒﹐方才還在渾渾噩噩的少年﹐略微思忖了一下﹐便立時記起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

  “我﹑我剛才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還有這肩膀上的傷口……怎麼不見了﹖”

  “瓊肜是你救了我嗎﹖”

  記起之前事情的少年﹐大為迷惑﹐特別是對他那連個傷疤都沒有的左肩﹐更是不能理解﹐正一連聲的朝他這瓊肜小妹妹發問。

  “不是瓊肜……是哥哥這塊好看的白石頭救了哥哥﹗”

  “呃﹖石頭﹖﹗”

  看著少年迷惑不解的神情﹐瓊肜便連說帶比劃的將方才發生的事兒﹐跟醒言說了一遍。

  原來﹐在瓊肜擊碎那蛇妖之後﹐還沒來得及問哥哥出了什麼事兒﹐便突然看到哥哥一下子就軟倒在地上﹔他那左肩上被蛇妖咬過的地方﹐也開始汩汩的滲出一股黑血來。

  見此情景﹐這小女孩兒頓時驚惶無措﹐趕緊湊近去察看那傷口。靠近這被蛇妖咬中的地方﹐瓊肜只覺著一股冰寒陰冷之氣﹐襲面而來──正是醒言體內的蛇毒發作了﹗

  雖然﹐這個經歷單純的小女孩兒﹐以前從無任何處理蛇毒的經驗﹔但心急之下﹐瓊肜本能的便想用嘴去替哥哥吮吸出那黑色的毒血來──這些黑黑的毒血流乾淨﹐哥哥也就會沒事吧﹖

  正在瓊肜俯下身去之時﹐準備吮吸毒血之時﹐卻見異變陡生──

  只見眼前這不省人事的少年懷中﹐突然間便光亮了起來﹐便似她哥哥的懷中﹐正升起一隻小小的月輪﹐正熠熠輝耀著乳色的光華。

  當時頭頂上﹐正有一塊雲彩飄過﹐遮住日頭﹔在這暗暗的雲影裏﹐瓊肜看得分明﹐醒言的懷中﹐正有絲絲縷縷的柔和白光﹐從衣衫裏透射出來﹐然後一齊匯聚到他左肩上的傷口中去──在那白光觸及到傷口之時﹐哥哥那正在不斷滲出的黑血中﹐便似有一條條微小的黑氣﹐順著這絲絲縷縷的白色光華﹐被源源不斷的吸了出來。

  見此情景﹐瓊肜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打擾了那道正在吸出毒氣的白光。很顯然﹐哥哥懷中一定有什麼寶物﹐正在替他療傷。

  在少女目不轉睛的注視中﹐只見醒言傷口中被吸出的黑氣﹐由剛開始的濃重深黑﹐逐漸變得稀薄起來。又過了一會兒﹐便見那傷口之上﹐已經不再有黑氣冒出。

  就在那黑氣完全稀淡﹐消失不見時﹐那個已然只有鮮紅血液微微滲出的傷口﹐在那道柔和白光的輝映下﹐竟然自行的愈合了﹗

  現在﹐少年左肩上那原本深深的蛇齒傷口﹐已經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就連疤痕都沒有一個﹗

  隨著傷口的愈合﹐從醒言懷裏發出的這道白光﹐便在他那已然回復均勻的呼吸聲中﹐逐漸暗淡﹐然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待這白光完全看不見﹐瓊肜才敢再次摸上少年額頭──這時﹐她發現哥哥的額頭﹐已從之前那如同冰塊一樣的寒涼﹐重又變得溫暖如常。

  就在瓊肜跟醒言敘說剛才情景之時﹐這小姑娘仍是心有餘悸。當想到哥哥剛才差點就死掉﹐自己卻沒能幫上什麼忙時﹐這位見哥哥轉危為安﹐已然高興起來的瓊肜小妹妹﹐突然間又變得莫名的難過起來。說著說著﹐那語調之中﹐竟帶了哭腔﹔而那雙眼之中﹐更是一陣波光閃動。

  見此情景﹐醒言趕緊岔開話題﹐問道﹕

  “你剛才說的那能發白光的石頭……是這個嗎﹖”

  說話間﹐醒言雙指夾起一物﹐向瓊肜晃了晃﹕

  那個瓊肜口中替自己吸淨毒氣的石頭﹐不是別的﹐正是半年多前﹐那個少女居盈臨別之時﹐從自己脖項中解下﹐贈給少年的那塊貼身玉佩﹗

  自那次分別之後﹐這塊玉佩便一直戴在少年的頸中﹐從不曾解下。現在﹐這塊玉佩依然那樣的圓潤晶瑩﹐玉面上微微泛著碧色的光澤。現在無論如何都看不出﹐就是這塊入手清涼﹑晶潤嫣然的玉石﹐方才竟是救了自己一條性命﹗

  ──直到此時﹐少年才知道﹐曾在那鄱陽湖險惡風波中﹐與自己同生共死過的少女﹐送給自己的﹐是何等的珍貴之物﹗

  便似突然發現了一件以前自己從沒留意過的重要事情一樣﹐醒言緊緊握著這塊玉佩﹐一時竟怔在那裏﹐愣愣的出神起來。

  正在少年出神之際﹐那位在旁邊一直跪著的女子﹐在地下膝行了幾步﹐挪到少年的跟前﹐道﹕

  “多賴恩公搭救﹗天幸恩公無事﹐否則小女子便是萬死也不能恕罪﹗”

  說著﹐便深深的拜伏下來。

  “姑娘不必多禮。懲強扶弱﹐救危濟困﹐本來便是我輩男兒應做之事。快快請起吧﹗”

  見此情景﹐醒言便站起身來﹐要去攙起那跪倒的女子──

  卻見那女子﹐突然間便哭泣起來﹐悲聲告道﹕

  “好教恩公得知﹐小女子本是粵州常平人氏。只因家中困頓﹐無法過活﹐便與爹娘一道﹐要去投奔住在這傳羅縣內的遠房叔伯──誰知﹐只因多年未通音訊﹐不知這一支遠親﹐早已泯歿多年。正與爹娘要回常平﹐卻沒想在這路上﹐爹娘二人﹐竟都被這蛇妖害死……”

  說到這兒﹐淚下如雨。待哭得一陣﹐才又哽嚥著續道﹕

  “若不是恩公相救﹐奴家方才也差點葬身蛇口。小女子現已是無依無靠﹐只願恩公憐我弱質﹐收留此身﹔我願為奴為婢﹐也好略報恩公大恩大德﹗”

  “哦﹖”

  聽得女子這一番情辭懇切的求告﹐醒言並未遽然作答﹐卻在那兒沉吟起來。

  而那瓊肜小女孩兒﹐見這女子淚水漣漣﹐早已是大動惻隱之心──再想想自己以前﹐不也是這樣“無依無靠”麼﹖當下﹐瓊肜這小小的心眼兒裏﹐便覺得自己與這位可憐的大姐姐﹐竟是如此的同病相憐﹗

  只是﹐自己這位一向和藹可親的醒言哥哥﹐聽了這位大姐姐方才這番聲淚俱下的悽慘求告﹐一時間竟似是無動於衷﹐又開始在那裏發起呆來。

  “哥哥莫不是還沒有恢復過來﹖”

  心思單純的小小少女﹐這樣揣想著﹐便準備開口替那位可憐的姐姐求情。

  正在此時﹐卻聽自己那堂主哥哥﹐已然開口﹕

  “這位大姐﹐莫忙悲傷﹐請先答我一言﹕為何你在那蛇妖未曾顯露真身之前﹐便稱它為妖﹖”

  ──聽得少年這句語氣平靜的問話﹐那女子稍稍愣了一下﹐然後用那依舊淒楚的語調﹐回答道﹕

  “恩公有所不知﹐其實我爹娘遇害之時﹐小女子正去附近人家討水喝﹐其實並未曾親眼見得那蛇妖的真面目……”

  說到這兒﹐這個年輕女子﹐又自嚶嚶的哭泣起來。

  “哦……是嗎﹖”

  這話剛一出口﹐卻見這位正站在女子面前的少年﹐突然出手如電﹐一把便將那跪著的女子脖項掐住。

  “哥哥﹗你這是﹖……”

  瓊肜突見醒言這古怪舉動﹐心中大為不解﹐便出言相問。

  只是﹐她哥哥卻並未答話﹐只是滿面凝重的一動不動──而那位脖項被握住的女子﹐身軀顫抖﹐顯是被少年這個出其不意的舉動﹐給嚇得不知所措。

  “哥哥在乾什麼呢﹖”

  “嗯﹐哥哥這麼做﹐一定有哥哥的道理。只是瓊肜也好想知道為什麼呀~”

  正在瓊肜無比好奇之時﹐卻見她那位少年哥哥﹐那只握住女子脖項的右手﹐已經鬆開﹐縮了回去﹐臉上還露出一種怪怪的神情──瓊肜卻不知道﹐醒言這臉上﹐正露出好生尷尬的神色。

  原來﹐方才雖然聽得這女子的解釋﹐也頗為合理﹔但醒言心中﹐還是頗有疑竇。當下﹐他便決定出其不意的出手﹐運轉那太華道力﹐去試探這女子﹐是否也有那狂亂的妖氣──經得幾次歷練﹐特別是降服那榆木凳妖還有剛才這蛇妖﹐醒言心下已有幾分明白﹕自己這太華道力﹐恐怕正能克制這世間的妖氣。

  這試探法兒﹐想得倒是無比完美﹔但令他萬分尷尬的是﹐剛才他這一出手﹐非但沒識出一絲一毫的妖氣﹐反而還從女子身上感覺到﹐有一股無比清醇的氣息﹐正和自己的太華道力﹐互相應和──這氣息﹐在居盈﹑靈漪﹐還有這小瓊肜的身上﹐卻似乎都有感應到……

  突然﹐少年想到一種可能﹕莫不是這世間的女子﹐本來便都有這樣的氣機﹖

  當下﹐這位十七歲的少年﹐不由自主的有些臉紅起來﹗

  正在少年尷尬﹑少女不解之時﹐卻見這個仍然跪在草中的女子﹐突然間便大哭起來﹐淚雨滂沱而下﹕

  “小女子雙親歿於蛇口﹐現下又見疑於恩公──卻還有什麼面目再留在這世上﹗”

  說著﹐便掙扎著站起身來﹐環顧左右﹐便似要找得一棵大樹﹐去撞樹自盡。

  女子這嚎啕哭聲﹐悲淒愁懣﹐分明是心中鬱結﹐有感而發﹐聽來絕非作偽。

  當下﹐醒言也暗責自己多心﹔見這女子悲傷異常﹐竟要去尋短見﹐醒言趕緊往前一步﹐要將她拉住──

  卻不防﹐身旁又是一道紅影閃過﹗

  原來﹐他那滿腔愛心的瓊肜妹妹﹐早已是搶先一步﹐將那女子的衣襟扯住……

  於是﹐當他下午﹐在那羅浮山飛雲頂的擅事堂中﹐這位上清宮四海堂堂主﹐又開始了一番登記入冊的活動。

  這次﹐那位清雲道長﹐已是駕輕就熟﹐在那女子名諱之後的職司一欄﹐依樣添上﹕

  “協管文冊﹐協察田產”

  而這位女子﹐聽她自己說﹐姓寇﹐小字“雪宜”。

  待醒言領著這瓊肜﹑寇雪宜二人﹐向清雲道長告辭之時﹐卻見這位擅事堂堂主﹐欲言又止﹐竟似有什麼話要說﹐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清雲道兄﹐不多打擾了﹐這就告辭﹗”

  醒言心下狐疑──莫不是自己這瓊肜小妹妹﹐這些日露出啥馬腳﹖

  正在少年心懷鬼胎﹑準備儘快開溜之時﹐卻見那位清雲道長﹐似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誠懇的說道﹕

  “張堂主且留步──不知道兄可曾聽說過那靈初前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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