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杯之嘆~
顏羅王醒來的時候是翌日的清晨,他睜眼看見李清玉睡在他的身旁,他伸出手,牽扯得他的胸部疼痛,但他還是把手放在李清玉的臉上,很輕地撫摸著。李清玉感到他手的溫度,也醒轉過來了,她迷睜著一雙美眸,任由顏羅王撫摸她。
顏羅王道:「什麼時候睡到我身旁的?」
李清玉柔嗔道:「你睡著的時候。」
顏羅王道:「我以為你真的回京城了。」
「所以你就騎馬狂追了我兩天?」李清玉笑問道,在她的臉上綻放花般的溫笑。
顏羅王好想吻吻她,可他身體動作不了,他道:「不想讓你走得無言,你總得留給我一些話吧?」
李清玉道:「我根本沒有離開揚州,所以才沒有和你道別。只是我爹娘到了劉府,我就被我爹暗裡叫過去了,所以欺騙你說我回京城了,因為我爹他不願意讓我跟你,他說,家族不會贊成的。他以前和我娘時,也受到家族的百般阻撓,所以事先給我警告,可他知道我肚裡有了你的孩子,他也很無奈。他對那劉福生很好,他自己被路照照廢了武功,但最近卻在教劉福生武功,我怕劉福生會對付你,我很不喜歡他,可他整日纏著我。」
顏羅王清楚李福為何對劉福生那麼好,因為劉福生長得跟李福很相像,再加上他所知道的一切,他猜測劉福生就是李福和蘭容的兒子,從「劉福生」這名字可以得知,「福生」不就是「福」生出來的兒子嗎?李福自己當然是不能生孩子的,可他卻能夠讓蘭容替他生孩子,畢竟他是蘭容的第一個男人。
他道:「清玉,我想問你些事。按理說,我以前只算是個大孩子,而當時劉福生是個成熟的長得很好看的男人,而且又是很有身分的,為何你那時不選他,偏要喜歡我這個黑不溜丟的砍柴郎?難道你那時就知道我會生得這般高大強壯嗎?」
「呸!誰貪圖你高大強壯?你現在弱得連動的力氣都沒有,還說高大強壯哩!你也不害羞。」
「我本來就是個不知羞的人。」
李清玉突然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顏羅王叫道:「李清玉,鬆口啊!這手指可不是手臂,手臂咬下一塊肉還在,手指咬斷了就慘了。」
李清玉鬆口嗔罵道:「誰叫你要碰別的女人?我跟你說,我不能嫁給你,我李清玉可不願意和她們一起嫁給你,雖然在她們面前不說話了,可我這是跟你悄悄說的,說的是真的,你知道嗎?」
顏羅王看著她清艷嬌美的臉,雖不知她說話的真假,但他想以她驕傲的性格,她應該也是不能夠接受他身邊圍繞著許多女孩的,其實不止是她,就說蘭心的任性、霸靈的霸道,這三個女孩中誰又甘願和別的女孩共同分享一個男人呢?路喜喜似乎接受了,但那僅是一種較成熟的表現而已,並不見得路喜喜真心地接受。況且羅紫玫和羅芙,雖因他是她們的弟弟,不想煩他,可這些女孩中,誰個不想把他獨佔的?或者他顏羅王這輩子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就這艷福夠他炫耀了,可這艷福,叫他多少難以承受!
這些女孩中,他到底最愛的是誰呢?他分不清楚,他若分得清楚,他的心也不會被她們撕成一片片的——或者男人的心,在對待女人的時候,本來就是不完整的吧!
李清玉幽然一嘆,嫩手撫摸顏羅王的胸膛,道:「不想迫你了,你娘說的,你的人生本是被迫出來的,但我心中又不甘,所以要離開你。不是因為不愛你而離開,而是正因為太愛你了,所以才會離開的。你可以恨我,因為我也恨你。」
顏羅王無言,他感到心中有說不出的痛,比他胸膛的傷還要痛上好幾倍。
「我們之中,你只承認思靜是你的妻子,不想這般的,但還是要說你是對的。記得對她好些,別再傷害她,別讓她有任何遺憾,因為我不願意看到你將來後悔。該說的話,我都說了,我走了。」
李清玉的美眸終於流落清露般的淚水,顏羅王顫抖著聲音道:「讓我、讓我再一次,擦一擦你的眼淚,我怕以後再也無法撫摸你,我這次已經無法去追趕你,而且我再也沒理由去要求你什麼,只求你讓我摸一摸你為我流落的眼淚,就好。」
李清玉撐起上身,把臉靠過去,顏羅王舉起手顫抖地拭摸著她的眼睫、她的眼角、她的眼淚、她的悲傷,忍不住心中一陣劇痛,不停地咳嗽,李清玉埋臉下去瘋了似的吻他,在他的臉上都吻遍了,才落床來,著了鞋就哭泣著跑了出去。
顏羅王看著她的影子消失,閉上雙眼,痛苦地呻吟一聲,雙眼簾合上兩顆淚珠。
一會之後,他聽到腳步聲,一隻溫柔的手兒輕拭著他的眼淚,他聽到了凌思靜清脆明麗的聲音,「哥,不要悲傷,還有思靜哩,思靜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思靜陪你直到思靜告別人間的那一刻。」
顏羅王緩緩地睜開雙眼,看到精靈般的凌思靜、玫瑰似的羅芙、白荷樣的羅紫玫,他朝她們微微一笑,道:「都坐我身邊來吧!」
三女中,羅紫玫捧著一盤溫水,羅芙和凌思靜各拿著一條毛巾,她們都坐到床沿上,羅紫玫坐在中,凌思靜坐在顏羅王的臉旁,羅芙坐在他的腿邊,凌思靜掀開那並不厚的被單,顏羅王赤裸的軀體出現在三女眼裡,羅紫玫和凌思靜都是見過的,只有羅芙未曾得見——小時候的顏羅王和現在的顏羅王的身體是有很大差別的,偏她又是坐在顏羅王的腿邊,那就看得更清楚了,她的臉紅得就像火玫瑰一般。
可她畢竟不是一般女孩——從小都不是!
她小時候可是辣得要命的,比霸靈還要霸道還要無理還要辣,只是經一場劫難,變了性格,變得冷漠了,此時雖然已經恢復記憶,但既養成的性格卻是難變回去的,況且顏羅王還不知道她恢復記憶這回事哩!
凌思靜已經把毛巾放入溫水裡,扭乾了毛巾,用毛巾輕擦著顏羅王的臉龐,而羅芙卻沒有半點動作。
羅紫玫嗔道:「你怎麼還呆愣著?不幫他擦身嗎?」
羅芙驚醒,連忙把毛巾沉入溫水盤裡,然後提起來扭乾了,就要去擦顏羅王的腳。
羅紫玫又道:「先從上面擦過去,你幹嘛先擦腳底?」
羅芙抬眼看看羅紫玫,一臉的紅艷,然後她低頭看著顏羅王的胯間,那雙手拈著毛巾要覆過去,至半途中,忽地把毛巾放入水盤裡,羞然道:「我、我不幫他擦身了,我出去陪娘煮藥。」
雖然她在顏羅王面前表現得沒有恢復記憶,而且紅珠和羅紫玫等女也替她保密,但眾所周知的,她一早就認了紅珠為娘,也認了羅紫玫為姐姐,只是她還沒有認顏羅王是她的弟弟——憑什麼?就憑她羅芙還在失憶中,嘿呵!
但顏羅王多少猜出一些來了——他也不說破。
看她轉身跑出了廂房,顏羅王開玩笑地道:「我那裡真的很難看嗎?竟然嚇得她逃跑,她以前可是很不怕的,還往我那裡死命的打,害我痛得哭了好久,回去讓蕭娘吹噓噓!」
羅紫玫把水搬放到一邊,接著拿起毛巾,替顏羅王擦拭下身,一邊擦一邊道:「三娘和我說的,你那裡的確夠恐怖的,她見到都怕。」
這次換顏羅王尷尬了,他道:「嗯咳,三娘怎麼和你說這些話?姐,可我卻不見你怕耶!」
羅紫玫嗔叱道:「我比三娘生得高壯,可也是很怕的,但是,但是,也很喜歡——」
她越說聲音越低,臉兒也有些淡紅了,她瞄眼一瞧凌思靜,只見凌思靜白嫩的臉像被紅水晶映照出來的影像一般。
凌思靜羞然的模樣,令羅紫玫越感羞澀,兩女於是無言,默默地擦拭著顏羅王的身體。
待她們擦完,顏羅王小心地問道:「她們呢?」
凌思靜和羅紫玫對望一眼,凌思靜道:「喜喜姐姐回會賓樓了,說會再過來看你的,霸靈和蘭心姐姐已經離去,她們只說回家,其他的都沒有說。」
顏羅王道:「來這趟,只是為了讓我顏羅王再欠她們一命嗎?」
他的手輕按在胸口,臉上仍然呈露微笑,但瞭解顏羅王的兩女,卻知道他的心口正在抽痛,只是習慣性地對她們笑而已。
兩女對望一眼,各自流淚,凌思靜道:「哥,你安心休養吧!不要想太多。」
顏羅王嘆道:「思靜,對不起,本該是我和你的好日子,卻讓你擔憂傷心的,等我好了,再隆重地娶你。」
凌思靜道:「這怪不得哥的,有哥的話,思靜就夠歡喜了。」
羅紫玫捧起水盤,道:「玉弟,你躺一會,待會娘就會把藥和補品端來給你,你的傷,可能要休養三四個月的,但你的身體和平常人不同,會比平常人好得快好幾倍。毒龍我們只是困著,還未把他殺了,因為娘不讓我們的手沾血,她說女人的手應該是乾淨的。」
顏羅王道:「你代我謝謝娘吧!我不好在娘面前提這事的。你們小心些,因為九龍中還有他們的老大鷹龍,至於那個鐵龍,他不會暗算我們的,即使他要為他的兄弟報仇,他也會光明正大的來,他還算條漢子。」
「嗯。」兩女應答著,退出了顏羅王的房間。
顏羅王仰望著天板,喃喃自語道:「真想喝三杯酒啊!」
第十二章 ~靈色主將~
黃昏時,羅紫玫和凌思靜正替顏羅王擦身之時,那草小華突然走了進來,房間的三人都沒料到她會這般貿然闖入,顏羅王赤裸的身體也不及用新的被單蓋上,可她竟然可以坦然地走到床前,看到顏羅王的裸體,她的水眼還發亮。
羅紫玫喝叱道:「草小華,你幹嘛突然進來?」
草小華道:「我是來通知主人的,有一個叫路照照的男人在找主人。」
「路照照?」顏羅王驚叫起來。
羅紫玫卻首先道:「那你也要敲門才進來啊!你無聲無息的,你這是做下人的本份嗎?」
草小華垂首道:「我一時忘記了,請夫人見諒。」
羅紫玫聽到草小華叫她為夫人,她臉兒雖紅,氣卻消了大半,道:「你去轉告那人,就說你的主人現在不見任何人。」
「不,草小華,你讓他進來吧!」顏羅王急忙道。
草小華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顏羅王的裸體,然後吃吃地笑著離開了。
羅紫玫惱道:「爛芋頭,你收的什麼僕人?怎麼看她都像個騷包,看她剛才的樣子,恨不得把你吃下去。」
顏羅王笑道:「豬豬吃醋啦?呵呵,讓她看看也無妨,我顏羅王也不是怕看的。」
羅紫玫諷刺道:「是啊!你是不怕看,你這裸露狂,你當然不怕看了,哪天你到大街上裸跑,你都無所謂哩!」
顏羅王道:「我以前裸露胸膛,那是有原因的。現在知道,靈色三將都已經見過我了,所以我就不必再裸露胸膛了。老實說,我真是有點喜歡裸著胸膛,這習慣越來越叫我喜歡了,我這胸膛裸在空氣中,讓我覺得很威風。」
羅紫玫笑罵道:「你最威風的時候,是幫別人暗夜裡砍柴,把整條街都吵得不能安寧的時候。你威風?你砍柴吧!」
顏羅王微笑著,聽到外面一陣聲響,他急忙道:「快,快用被子把我蓋住。」
羅紫玫道:「你不是說你喜歡裸露嗎?」
「關著門的時候喜歡。」
顏羅王隨口回答了一句,兩女就急急地把換過的新被單蓋在他的身上,就見紅珠和羅芙領著路照照進來。
顏羅王看見路照照光彩照人的,完全沒有當初乞丐的半點影子,他就氣得想起來把路照照掐死。
路照照卻笑得很囂張的樣子,他道:「啊!黑屁股,你還沒死啊?我以為你已經去見你的兄弟閻羅王了,想不到你不但沒死,還有兩個漂亮的女孩陪在床邊啊!哈哈!」
顏羅王抓狂道:「思靜,去拿我的斧頭過來,我劈了他!」
路照照一聽,立即跑出門去,當顏羅王以為他是怕了逃跑之時,他又折轉入來,手中還提著那把靈色斧,他道:「是不是這把啊?哈哈,在我手中了,你怎麼劈我?真的要劈我的話,我就給你好了,可你有力氣拿嗎?沒力氣吧?沒力氣,我就替你拿著好了。」
顏羅王被激得幾乎嘔血,掙扎著要起來和路照照廝打,卻沒有什麼力氣。
路照照變本加厲的在顏羅王眼前大跳舞,還邀請紅珠道:「小娘子,要不要和我跳一支舞?」
紅珠道:「親家——」
「不要叫我親家,叫我色色美男,我比你兒子帥多了。啊!你怎麼能叫我親家?」
紅珠道:「你的兩個女兒都是我家玉兒的女人。」
「什麼?我有兩個女兒?哪兩個?」
羅芙道:「路喜喜、土靈花主霸靈。」
路照照臉面變色,指著顏羅王問道:「都是他的女人?都和他睡過了?」
羅芙紅著臉點頭。
路照照沒心情跳舞了,他吼叫道:「顏羅王,我要掐死你!我以為你小子只騙了我大女兒,原來把我一直不知道的小女兒也騙了,我還沒見過我那小女兒,她竟然就被你睡了,我要掐死你!」
羅紫玫和凌思靜急忙把他攔住,他就叫道:「你們兩個快閃開,我路照照不想以大欺小。」
凌思靜道:「那你欺負哥,不是以大欺小嗎?」
「你是誰?」
「我是水晶花主凌思靜啊!路叔叔。」
路照照忽然笑道:「對,就要叫我叔叔,哈哈,叫得我比你爹年輕多了,真爽!不過,叫我色色叔叔,更好聽些。」
外面傳來凌圖的聲音,「大哥,你怎麼可能比我年輕?」
路照照掉頭就道:「你女兒叫我叔叔,就證明你比我老,你不服嗎?」
凌圖笑道:「沒有什麼不服的,我只是順便帶三個人來見你。」
「什麼人?」
「看見你就知道了。」
路照照怒色沖沖地道:「把他們給我喊進來,媽的,老子非拆了他們的皮。」
只見從門外走入三人,最先進來的是路喜喜。
路照照看見路喜喜,沒有多大的反應,似乎早已經知道路喜喜就是他的女兒,但接著進來的兩人卻令躺在床上的顏羅王跳將起來,那兩人赫然是:虎威候和綠翠的夫君阿龍。
路照照見到兩人,就走了過去,猛踹兩人的屁股。兩人都不敢躲,就連虎威候這等年紀了,被路照照踢屁股,他也不敢躲避。
路照照已經完全沒有武功,他狂踢了一陣,洩氣了,罵道:「你們這兩個混蛋,看著我被五行花主那五個娘們圍攻,也不過來給我解圍,害老子半輩子性無能,不知錯過多少艷福,你們怎麼補償我的前半生?若我知道你們的老窩在哪裡,我早去殺了你們。」
虎威候乾笑道:「這也怪不得我們,鳳將她拿著靈色斧走了,你沒靈色斧,拼不過五行花主,我們去了,也是徒添傷亡。再說了,祖訓言明,要三將一致意見的,鳳將都離你而去,我們怎麼敢出面?且我們知道你和五行花主中的兩個有牽連,她們不會真的要你的命,只是把你的武功封印罷了。」
路照照喝道:「那比我的命還要重要,你們這兩個混蛋,害我不敢找她們,如果我不是因為性無能,霸敏她也不會早逝,只要她能夠渡過三十歲,她就一生安然無恙的,你們害我的三個情人死了兩個,你們這兩個混蛋,我殺了你們!」
路照照雙手就去掐龍將的脖子,龍將被他掐得咳嗽,也不敢反抗。
綠翠衝了進來,猛然推開路照照,哭喊道:「你想掐死阿龍嗎?」
路照照看看綠翠,突然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虎將過來安慰道:「其實不是不想幫你解圍,而是我們趕不及。你那時和五行花主中的兩個都是那種關係,我們也想不到她們兩個會和其他三個聯手對付你,那土靈花主她是明白你被封制功力後的後果的,但她還是和其他四個花主封制了你的功力,她是懷著必死之心的。這些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我們。雖然恨你不爭氣,但你選的第四代卻非常不錯,這傢伙很殘忍,但卻對女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把五行花主全部都馴服了,完成了第一代交代下來的使命。你和第二代,雖然長得比他帥,可都沒有他的能力。」
「什麼能力,我路照照不及他黑屁股?!」
路照照大哭著走到顏羅王床前掀開被子,眾人往那一看,驚呼出來。
路照照急忙又把被單蓋上了,轉頭帶淚乾笑道:「是不怎麼及得上,哈哈!」
路喜喜罵道:「你、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路照照受女兒這一罵,不敢笑也不敢出言,只是凝視著路喜喜,深情地喊出女兒的名字,「喜喜!」
路喜喜心中雖恨路照照,但路照照多少年未曾喚她的名了,此時聽到父親的呼喚,她的淚催得急,投入路照照的懷抱,哭道:「爹,女兒好想你!」
路照照哭喊道:「爹對不起你們啊!」
顏羅王氣道:「老東西了,還學小孩一般哭,也不知羞。」
路照照掉頭道:「黑傢伙,信不信我掐死你?」
顏羅王道:「有種就等我傷好,看誰掐死誰!媽的,害得老子被無數的婆姨追著滿街跑,老子可不是你這般老色狼,還說給我什麼易容術,卻只是教我染頭髮,又說留有財產給我,害我得去當土匪。路照照,你這害人精,有種給老子等著。」
路照照笑道:「我沒種,我怎麼有兩個女兒?」
提到他的兩個女兒,他的心又不順了,突然吼道:「黑屁股,你把我的兩個女兒都騙了,我要掐死你!」
顏羅王道:「是你自己讓我叫五行花主去做妓的,誰知道其中之一是你女兒啊?」
路照照糊道:「媽的,都做你一個人的妓女嗎?」
路照照這句話得罪了這裡的所有女人,她們都哼出一聲,眼睛殺人似的瞪著路照照——他當沒看見。
顏羅王也喝罵道:「我操,我倒覺得老子是她們的妓男。」
路照照放開路喜喜,拍手叫好道:「好好,你的確有做妓男的天分,你不是要開天下第一的妓院嗎?這世道似乎還沒有妓男,你做了妓男,你家不就是天下第一的妓院嗎?」
「我切!我情人開的就是天下第一的妓院,還用得著我開嗎?」
路照照道:「那是我女兒開的,干你屁事!」
顏羅王發覺爭不過路照照,又無法起來跟他幹架,他就擺臉過去,不想與路照照多言了。
紅珠此時悄悄地把綠翠帶出去了,羅紫玫和羅芙也急忙跟了過去。
凌思靜卻坐在床邊,對路照照道:「路伯伯,你別吵了,他需要休息。」
路照照眼睛瞪得老大,道:「小靜靜,你怎麼叫我伯伯了?」
凌思靜賭氣道:「因為你惹思靜生氣了。」
路照照道:「那好,我不惹你生氣,你記得叫我叔叔,別喊我伯伯,把我喊老了可不好。」
緊接著,他一把抓住虎將和龍將的手,把兩人拖出去,吼道:「你們兩個混蛋,跟我出來,非得跟你們算清楚半輩子的賬不可。」
凌圖笑道:「我也出去看熱鬧,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一些老朋友都過來了,哈哈。」
路喜喜在凌圖出去後,把門反鎖了。
顏羅王轉過臉道:「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路喜喜氣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顏羅王不知路喜喜為何生氣,他問道:「喜喜,你怎麼了?」
「你想想你剛才說了什麼話。」
顏羅王疑惑道:「什麼話?」
凌思靜笑道:「哥,你說你是我們的妓男,所以姐姐生氣了。」
顏羅王尷尬地道:「那是為了和你爹吵架才隨口說出的,我怎麼可能甘心做妓男呢?」
路喜喜嗔罵道:「你還說?」
顏羅王笑道:「請打我的嘴巴——但要輕一些。」
他把臉湊過來的神情,惹得兩女都笑了,不料他又是一陣咳嗽,嘴角痛得有些拉扯,兩女都急了。
顏羅王道:「沒事的。」
與此同時,凌思靜身子一彎,右手摀住心口,冷汗從她的額頭流滲出來。
顏羅王察覺到了,急問道:「思靜,你怎麼了?」
凌思靜強笑道:「沒事,哥,讓喜喜姐姐照顧你,思靜出去一會。」沒等顏羅王答應,就走了出去。
顏羅王轉而問路喜喜道:「思靜的身體好像並不好?」
路喜喜經他這一問,本想把凌思靜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她也知道凌思靜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最近心痛的的強度及頻率都在增,但她想到顏羅王此時也是重傷在身,她就道:「沒什麼,可能是傷風了。」
顏羅王心中一寬,舒出一口氣,道:「靈色三將及你父親為何都來了?」
路喜喜道:「虎將和龍將各保藏著靈色武學的上下部,他們是來把靈色武學傳給你的,雖然我爹也懂得,但祖訓有明言,不經他們同意,他是不得傳你武功招式的,他們觀察你一些日子,雖然不見得很喜歡你,但覺得你能夠完成第一代交代下來的使命,所以還是承認了你,要把靈色武學全數傳於你了。」
顏羅王道:「我總有一件事不明白,靈色教主的使命到底是什麼?」
路喜喜嗔道:「很無聊的,第一代因為沒與五行花主結合,而導致世仇遠結,因此,在他死前,他想消解這段仇怨,便交代下來,每代靈色教主都以娶到五行花主為目標,直到把五行花主都娶到為止,所以靈色教的教主擇徒的第一條件都是英俊高大,誰知道我爹當初會選你?那時你既不高大,更不帥。但是,他胡亂選的人,卻似乎選對了。我娘也知道這些的,只是她醋勁太大,所以離開我爹。」
顏羅王笑道:「那你的醋勁又有多大?」
「大過我娘的!」路喜喜嗔怨著,輕捶在顏羅王的胸膛。
顏羅王慘叫一聲,「謀殺親夫啊!」
第十三章 ~決鬥來臨~
因為路照照及龍將、虎將的到來,顏羅王養傷也不能安靜,路照照一出現,兩人就開始吵架,而龍將、虎將卻把靈色武學秘訣給了顏羅王,天天逼著顏羅王去看那些秘訣,顏羅王偏不喜歡看書的,他一輩子就看過兩本書:《男人至寶》及路照照給他的靈色聖魂修煉之秘訣——這些不知道能不能算書的。
為了保全起見,龍將、虎將給顏羅王看的時候,都會守在顏羅王的身旁,有不懂的,他們就解釋,看得顏羅王煩透的時候,他們就把秘訣又收回來。如此過了一個月,顏羅王終於能夠落地走幾步了,而冬也終於到來。
此日,龍將和虎將又拿秘訣來逼顏羅王背,顏羅王皺著眉頭看了一陣,突然道:「你們能不能夠出去一陣?」
虎將不滿地道:「我們為何要出去?我們的任務就是看著你把靈色武學背熟,等你身體好了,還要看著練習。如果我們出去了,你偷懶睡覺怎麼辦?」
顏羅王叫道:「喂,老頭,在虎威賭坊的時候,你裝作不認識我,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現在想把我逼死嗎?」
龍將道:「這是規定。」
顏羅王哀求道:「你們在這裡看著,我不能安心地看,怎麼能夠背得熟?」
虎將道:「路照照怎麼選你這個不識字的傢伙為第四代?這些天老要教你認字,背了一個月也不見你背下來,問你什麼也不懂。」
顏羅王道:「所以你們就讓我靜靜地看,我的天資本來就不高,你們在旁邊像兩頭狼一般盯著我,我怎麼還看得進去?出去,要不然老子不學了,我操,老子沒什麼武學,也一樣打敗五行花主,打得她們落花流水的,你們急什麼?做了你們靈色教主,真像做男妓。對了,虎老頭,你的財產是否分我一半?你知道我最需要錢的,其他的,我不大需要了。」
虎將笑道:「那些財產本來就是靈色教的,我只是守著罷了。」
顏羅王歡呼道:「我終於成為有錢人了。」
虎將道:「不能夠隨便用的。」
「出去!」顏羅王火大了,吼道:「媽的,讓我做一回有錢人的夢也不行,硬要把我的美夢打碎,再不出去,老子就撕書了!」
虎將和龍將對望一眼,無奈地嘆氣,只得退出去,顏羅王叫他們把門掩了,他們在房前外站了一會,聞到裡面傳出來的燒焦味,急忙推開而入,只見顏羅王已經把那兩部秘訣燒得七七八八了,看見他們進來,他看著他們笑得很爽。虎將和龍將都傻了眼,要救已經救不及了,兩人的氣直往頭腦上衝,虎將最先吼叫起來,走過去就把顏羅王踢飛了,龍將急忙去撲火,救出幾片燒剩的碎紙,而虎將還在追打顏羅王,顏羅王大聲喊救,外面的人都跑了進來,羅紫玫、路喜喜、羅芙和凌思靜急忙攔住虎將。
虎將白眉橫豎,吼道:「快讓開,我要殺了他!」
路喜喜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龍將捧著那些紙灰,哀聲道:「他把秘訣全部燒了。」
路照照一聽龍將的話,也要衝過去扭打顏羅王,而顏羅王躲四女背後,喊道:「叫你們天天讓我背,我不燒它,它煩死我。媽的,養個傷也不給我安寧,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路喜喜回頭叱道:「誰過分?你不想學,就不學好了,何必把秘訣燒了?」
顏羅王突然挺身喝道:「現在誰是教主?」
沒有人回答,顏羅王又道:「現在老子是教主,老子要燒就燒。你們說過,靈色教主的目標是娶五行花主,娶女人需要武功嗎?第一代本來就是錯誤的,把秘訣分成兩部,害我得了靈色聖魂後,還是打不過五行花主,難道也要我以後的弟子繼承了靈色聖魂之後,再千方百計地去等他們問『你的龍頭好漂亮』這種噁心的話嗎?從我起,靈色教全部權力回歸我一個人,所有的決定由我顏羅王拍案,也可以說,從我起,世間沒有靈色教,我什麼也不要了,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我要把靈色武學秘訣給燒了。你不看看你老爹活得多累?要他們幫忙的時候,他們躲一邊,找了半輩子也找不著,這樣的教主有個屁用,不當也罷。」
路照照聽到這裡,又拍手起來,叫道:「很好,果然不愧是黑屁股,深得我心,燒了就燒了,老子當了一輩子的靈色教主,結果半輩子成了沒用的男人,還真他媽的不爽,我以第三代教主的身分,贊成你的做法,哈哈。什麼靈色教主,什麼五行花主,都去他媽的!黑屁股,你果然是我的好徒弟,替師傅出了一口氣。」
上下兩代教主都發話了,龍虎二將也沒辦法,而且他們的確不能拿顏羅王怎麼樣。
雖說虎將伴隨過第一代教主,但他靜下來想想,也許第一代教主所要的,也是這般的結果吧!如今這顏羅王雖然沒有娶到五行花主,但與五行花主個個有情,就離開的金色花主和土靈花主都懷了他的孩子,或許木蘭花主也懷上他的孩子了,這四代的仇怨也總算解了,所有的東西都應該是回歸教主的時候了,但是,這第四代黑傢伙沒學會秘訣就把秘訣燒了,這以後該怎麼辦呢?
他道:「既然如此,這東西也不是我老頭的,我就不管了,只是,以後你黑小子被別人追殺的時候,別怪我們。」
顏羅王分開路喜喜和羅紫玫,站到四女面前,與虎將對立著,笑道:「你以為我顏羅王那麼容易被人追殺嗎?喜喜,帶我去見毒龍,我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要跟他做個了結。」
紅珠急道:「玉兒,你又要殺人?」
顏羅王很簡單地回道:「嗯,不是殺人,只是斬蛇。」
眾人看到他說這種話時的笑容,都感到心頭一冷。
龍將不曾見識過顏羅王的殘酷,但虎將是清楚地知道的,他從背後搭手在顏羅王的肩膀,道:「雖然你很不懂事,我不見得很喜歡你,但某些時候,像你這種人真的讓江湖人聞風喪膽,叫靈色教威懾江湖,我希望有那麼一天,你能夠率領靈色教成為武林的代言人!」
顏羅王回頭,朝虎將微微一笑,道:「沒有那麼一天,因為我只想開妓院,不想知道什麼武林和江湖,我之所以殺人,是因為我喜歡殺他們!」
說罷,他跟隨路喜喜出去了。
出得房間,羅紫玫把靈色斧提了過來,顏羅王扛起斧頭,對眾人道:「你們最好不要跟過來,我跟你們先說明,我現在還像個人,待會就不是人了。喜喜,把關著毒龍的地方說給我聽,我自己去好了,你也別去了。」
路喜喜把關著毒龍的屋子說了,原來是在這院宅北面的暗屋裡,那裡整日有幾十個武士守著。
顏羅王笑道:「身體剛好,我去伸展一下筋骨,哈哈。」
眾人望著他的背影,路喜喜突然道:「留著毒龍的命,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紅珠嘆道:「沒有對錯的,但所有的仇,讓他去了結吧!這是屬於我們的仇,卻只能夠叫他一個人承受。如果不是他親手了結的,他這輩子也許都放不下,他是我的兒子,我瞭解他。」
路照照贊同道:「顏羅王的確是這麼一個人,我當初也見識過他的殘忍,一個能夠對自己生命和身體殘忍的孩子,在他長大後面對著仇人,自然更加殘忍,唉!」
凌思靜卻道:「不,哥很善良,我從來沒看見哥欺負任何一個善良的人,除了蘇州那一段錯誤的人生之外,他從來不欺負善良的人們的,他所殺的,都是十惡不赦的。哥他殘忍,只是對自己殘忍罷了。他笑的時候,你們以為他真的快樂嗎?他殺那些惡人的時候,也是流著淚的啊!他在生活裡微笑,可他哪時候不在噩夢裡掙扎?」
顏羅王聽不到凌思靜替他的辯護,他直接走到那暗屋前,那四五十個武士都讓開,顏羅王舉斧劈開門,裡面衝出很濃的腥臭味,光線突然的射入,靠坐在裡牆的瘦乾的毒龍用雙手擋住了光線。
顏羅王踏著滿地的屎尿走到毒龍面前,道:「毒龍,想不到你也有這天吧?聞著自己的屎尿過了一個多月的滋味如何啊?」
毒龍已經完全被廢了武功,此刻聽到顏羅王的聲音,他猛然撲倒在顏羅王的腳下,以哀求的眼神仰看著顏羅王,嘴巴張啟之間卻是沒有語言。
顏羅王朝外面道:「他是不是被點了啞穴了?」
其中一個武士回道:「回教主,這裡是鬧市,我們怕他叫喊,所以灌了他啞藥,他發不出聲音了。」
顏羅王回頭對毒龍道:「你在求我饒你嗎?」
毒龍猛點頭。
顏羅王狂笑道:「老子饒誰,也不會饒你。你不是說你很毒嗎?那就讓你看看是你毒,還是我顏羅王毒!」
他一腳踩在毒龍的頭上,把毒龍的頭壓在他自己的屙的屎尿上,喝道:「以前你叫老子吃你的屎,現在也叫你吃你自己的屎。給我吃,像條狗一般吃!」
他又一腳把毒龍踢飛,然後道:「老子半刻也不想留在這裡,可是有你在的地方,哪怕是糞池,老子也奉陪到底。」
他又一腳踩毒龍的頭到地,笑道:「吃啊!你不是說過你的屎很好吃的嗎?再不吃,老子把你劈成碎片!」
可憐瘦成乾的毒龍被顏羅王踩來踏去的,就是不能發言,張嘴之間,就含了滿嘴的屎尿。毒龍也許是被顏羅王踢怕了,乖乖地趴俯在地上,舔吃著自己所拉的屎尿,顏羅王站在他的面前只是狂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外面的武士一陣作嘔,悄悄地離去了。
武士走後,羽大蜀夫婦悄悄地過來看了一下,兩人就急急忙地走了。顏羅王對此一概不曉,倒是龍將和綠翠及羅芙走了過來,綠翠從破門裡看到裡面的情景,急忙叫龍將和她離去了,只有羅芙流著淚看著裡面的情形,雖說蜀山九龍害她很苦,可這些年,她都把蜀山九龍當恩人,總生著一些感情的。
只是這些感情,在她恢復記憶後,已經淡到沒有痕跡了。
但是,她總有著一些惻隱之心的。
看到毒龍趴在顏羅王的腳前吃屎,她由不得哭喊道:「玉弟,別這樣了,你讓他早點死吧!我求你了。」
顏羅王回頭,帶淚的雙眼凝視屋外的羅芙,忽然笑著點點頭,再度回臉之時,卻看見毒龍跪趴在地上仰望著他猛的搖頭,那意思是叫顏羅王不要殺他,但顏羅王的靈色斧已經散發著紅色的光芒,外頭的羅芙急忙背轉身去,屋裡的顏羅王的斧頭已經朝毒龍劈砍下去,沒有半絲猶豫,一爆鮮血隨著斧頭的起落而飛濺,顏羅王掄動如飛的斧頭砍在毒龍瘦乾的身軀,毒龍到最後也沒得喊一聲,就被他剁成了肉醬。
「來人,把這些垃圾掃出去餵狗!」顏羅王竭盡力氣的悲嚎。
那些離去的武士復又跑了過來,而此時顏羅王正從暗屋裡出來,扛著滿是血的靈色斧的他,全身也都是血,那些武士往裡一看,只見毒龍被砍成了肉泥與屎尿雜成一堆,他們都感到一陣噁心,開始不停地嘔吐,對顏羅王更是懼如魔鬼!
顏羅王不管這些,只是走到羅芙的背後,把身體軟軟地靠在羅芙的背上,無力地道:「臭豆腐,這就是我的真面目。」
羅芙回首抱住他,悲哭道:「不,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你那時多可愛,多可愛啊!」
顏羅王淒笑道:「原來你已經記起來了,我早該猜到的,你騙了我好久。」
羅芙哭道:「因為我喜歡你,我不要你做我的弟弟,我要你做我的男人,所以我才欺騙你的,太早承認,我怕你不會接受我這個姐姐。」
「連娘我都接受了,還怕你嗎?臭豆腐,待會幫我把身子洗乾淨吧!洗了身子後,你陪我睡,我殺人後,第一次強烈想要和女人歡愛,要的就是你。」顏羅王的雙腿一軟,跪倒下來,他的身體本來就沒有恢復,這一陣身心疲憊的,連身軀也支撐不住了。
羅芙把他扶起來,扶持他回去。
回到前院那閣樓前,眾人竟然都不敢看顏羅王。
顏羅王抬頭笑了笑,說出驚人的話,「三娘,你和四姐幫我洗乾淨這些血,然後你們陪我睡覺,我現在想要你們兩個。」
眾人猛然抬頭,瞪視著顏羅王,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就衝進來一個人。
那人喊道:「顏羅王,你做事果然夠魄力!俺鐵龍要和你決鬥,以生死論之!」
顏羅王回頭看見鐵龍,他笑道:「現在不行,因為我還不能全力地面對你。」
鐵龍冷然道:「好,那就約在半月後,那時你一定要恢復,因為那是對我鐵龍至少的尊敬,因為你雖殺了我鐵龍許多兄弟,但俺鐵龍還是敬重你。」
顏羅王道:「我定會全力以赴,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俺也會讓你死得心服口服。半月後,城東郊,北墓坡,俺等你!」鐵龍喝罷,轉身出去了。
顏羅王嘆道:「一切,都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