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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傲蒼天系列(第二部龍飛鳳舞)》第7章
第二十九章 不速之客

  馬龍驤凝重的點點頭,但卻憂慮的問:「兩位前輩看邵前輩會答應嗎?」

  「神偷」立即正色說:「您是少莊主,我大哥是總管,您叫他幹,他怎麼不幹?」

  馬龍驤立即正色說:「這話不能這麼說,邵前輩如有礙之處,我也不便勉強他。」

  「活財神」爽快說:「也沒什麼礙難之處,我大哥只是顧念馬匹難過半天罷了。」

  馬龍驤一聽,只得無可奈何的說:「好吧!兩位前輩就說我請他作的吧!」

  說話之時,特的在「請」字上加重了語氣,使神偷和活財神聽了,心裡非常舒服。

  因而,兩人同時愉快的說:「少莊主請放心,只要是您的意思,我大哥一定會依命去

做。」

  馬龍驤一聽,立即起身說:「我出來有一會了,該回去了。」

  說罷,逕向房門走去。

  前進中,發現兩人跟在後面,立即揮手阻止說:「兩位前輩請不要出來。」

  神偷兩人一聽,立即恭聲應是同時停在門內。

  馬龍驤走下台階,又向肅立在門內哈腰相送的神偷和活財神兩人揮了個「明天見」的手

勢,之後,才輕靈的向上房走去。

  前進間,運功凝神一聽,發現室內並無警兆,這才放心的走至窗前。

  但是,當他悄悄推開窗戶向內一看,心頭猛然一震,險些脫口呼出驚「啊」,頓時楞了。

  就在他發楞的同時,他已看清了倒在他床上的美麗少女,竟是一身黃絨勁衣僅卸下佩劍

和短劍氅的鄭玉容。

  只見鄭玉容神態安詳,雙目合閉,正靜靜的側臥在他床上。

  馬龍驤看得又驚又氣,飄身縱進房內,急忙將窗戶關好,立即憤憤的向床前走去。

  就在馬龍驤走至床前的同時,鄭玉容突然睜開了眼睛。

  馬龍鑲一見,立即舉手一指對室,焦急的悄聲說:「你不怕鳳妹知道你過來呀?」

  豈知,鄭玉容竟突然坐直身子,嗔聲問:「你先說你上哪裡去了?」

  馬龍驤見鄭玉容生氣了,而且毫無顧忌,立即焦急的說:「小聲點兒,當心把鳳妹妹給

吵醒了!」

  鄭玉容卻酸溜溜的說:「你這麼關心她?告訴你我已經點了她的『黑憩穴』。」

  馬龍驤聽得大吃了一驚,脫口驚「啊」了一聲,不由催促說:「容妹,快些過去解開鳳

妹妹的穴道。」

  話未說完,鄭玉容已正色譏聲說:「別那麼緊張,我剛過來,我是等她睡著了,趁翻身

之便輕巧的點了她一下,不會傷著她的。」

  說此一頓,突然肅容正色問:「問題嚴重了,知道吧?」

  馬龍驤立即焦急的說:「我正是為了這件事,才出去找三位前輩商議。」

  鄭玉容關切的問:「他們三位怎麼說?」

  馬龍驤焦急的說:「夏前輩說,現在更不能對鳳妹說實話了……」

  鄭玉容立即驚異的問:「你是說,還要繼續騙下去?」

  馬龍驤感慨的說:「現在她自己都在騙她自己了,唉!實在可憐!」

  鄭玉容想了想,點點頭,又關切的問:「現在該怎麼辦呢?」

  馬龍驤毫不遲疑的說:「你得趕快回藍山城,將這樁事稟報給兩位師伯知道。」

  鄭玉容卻焦急的說:「可是,我怎麼先你們走呢?」

  馬龍驤壓低聲音說:「廖夏兩位前輩已計畫妥當了。」

  說罷,即將神偷和活財神兩人計畫的事說了一逼。

  鄭玉容聽了,卻慎重的說:「這件事必須慎防變化。」

  馬龍驤立即無可奈何的說:「只有明天見機行事了。」

  說話之間,院中已有了輕微動靜,知道神偷和活財神已開始找霹靂火神計畫行事了。

  馬龍驤一聽,立即望著鄭玉容,催促說:「現在你可以回去了,快將鳳妹的穴道解開

吧!」

  鄭玉容也怕點了重些,有損陶萄鳳的身體,點的輕了又怕她自己醒過來,是以,急快應

了聲是,起身走了出去。

  馬龍驤吁了口氣,立即倒身床上,思前想後的好一陣,才漸漸昏沉入睡。

  呀的一聲開門聲響,立即將馬龍驤驚醒了。

  睜眼一看,天色已經黎明,左右廂房也有了動靜。

  由於昨晚事先通知了店伙絕早上路,是以,送臉水的店伙,早已等在外面,不久,也送

來了早點。

  就在這時,另一個店伙突然由院外氣急敗壞的跑進來。

  同時一面東張西望的找人,一面嚷著說:「總管爺,不好了,不好了。」

  馬龍驤一聽,心知是怎麼回事。

  但是,他仍然裝作不知的走出外間來。

  轉首一看,只見「霹靂火神」三人,正由左右廂房內迷惑的走出來。

  陶萄鳳和鄭玉容也聞聲由寢室內走出來。

  一見馬龍驤,陶萄鳳首先驚異的問:「龍哥哥,什麼事?」

  馬龍驤故裝不解的說:「我也不知道,是找邵前輩的……」

  話未說完,已見霹靂火神三人望著慌張的店伙。

  霹靂火神沉聲的問:「什麼事,一大早就來嚷嚷!」

  慌張的店伙焦急的說:「總管爺,不好了呀!爺們的馬有一匹跛了。」

  神偷在旁沉聲的說:「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一定是蹄下踏著釘子了。」

  店伙愈加焦急的說:「小的知道爺們今天一早要上路,誰知小的一拉它,前蹄就跪下

啦!」

  霹靂火神驚異的「噢」了一聲,說:「這麼嚴重?」

  活財神卻在一旁生氣的說:「哼!一定是你昨天夜裡沒有好好的看顧,回頭一定責問你

們掌櫃的。」

  話未說完,店伙已惶急的分辯說:「小的昨天夜裡一整夜都沒有離開馬棚,小的敢向天

發誓呀!」

  馬龍驤覺得該出去問一問了。

  於是,一面走出門外,一面問:「邵前輩,什麼事?」

  霹靂火神立即恭聲說:「回稟少莊主,一匹馬跛了。」

  馬龍驤故意淡淡的說:「長途跋涉,終日飛馳,馬匹扭筋傷膝是常有的事,找個內行人

按摩一會就好了。」

  說罷,突又關切的問:「是哪一匹馬?」

  店伙愁眉苦臉的說:「是那匹紅馬。」

  馬字方自出口,陶萄鳳已驚呼一聲,焦急的說:「那是我的小紅,快帶我去看看。」

  說話之間,飛身縱出屋外,紅影一閃,已到了店伙身前。

  店伙驚得一楞,接著一定神,連聲應是,急步向院外奔去。

  馬龍驤見陶萄鳳跟去了,只得向神情凝重的鄭玉容一施眼神,兩人也匆匆走出

  屋外,又向霹靂火神三人,催促說:「我們也去看看吧!」

  霹靂火神神色有些不安,當馬龍驤經過他身前時,立即解釋說:「少莊主,不在紅鬃馬

身上……」

  馬龍驤心裡自然很明白霹靂火神的意思,如果不在紅鬃馬身上動手腳,絕難將陶萄鳳留

住。

  是以,一面前進,一面揮手阻止霹靂火神說下去,同時讚許的說:「唯此是上策。」

  緊緊跟在馬龍驤身後的霹靂火神三人,聽了臉上都減去不少忐忑不安之色。

  眾人匆匆繞過獨院,再經過一條通道,即是後店馬棚。

  就在這時候,店伙和陶萄鳳已到了馬棚前,所有的馬都上好了鞍,只有紅鬃的背上還空

著。

  只見往日精神飽滿的紅鬃馬,這時卻顯得萎靡不振,雙目半閉,左前蹄微曲離地,看來

傷得不輕。

  打量間,陶萄鳳已喊呼一聲「小紅」,急步奔了過去。

  霹靂火神一見,不自覺的大聲說:「姑娘不要碰它!」

  陶萄鳳倏然一驚,急忙止步,不由驚異的回頭望著霹靂火神。

  霹靂火神祇得鎮定的說:「此地緊臨九疑山區恐有毒馬蜂飛出,如果紅馬是被毒馬蜂螫

傷了,馬身上可能有毒……」

  馬龍驤一聽,知道是霹靂火神捏造的故事,而他真正阻止的用意,是怕陶萄鳳飛撲身勢

過猛,將紅馬撲倒跌傷了。

  心念間,陶萄鳳已目含淚水,關切的問:「這該怎麼辦?」

  霹靂火神佯裝看了一下馬蹄,說:「以老奴看,最好是請一位醫馬的行家來看看。」

  話聲甫落,驀聞店伙急聲說:「我們掌櫃的來了。」

  馬龍驤等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四十餘歲年紀,蓄著兩撇八字鬍,穿著藍袍黑馬褂,正

急步走了過來。

  中年人一到近前,立即拱手笑著說:「諸位爺,兩位姑娘,聽夥計們說,有匹馬的前蹄

跛了,小的胡七,特地趕來看一看……」

  活財神沉聲問:「胡掌櫃,你是不是會醫馬匹?」

  胡七趕緊謙和的說:「略知一二。」

  馬龍驤一看神偷兩人的眼神,便知已和胡七打過了招呼。

  是以,用手一指「紅鬃」說:「那就請胡掌櫃診察一下吧!」

  胡七應了聲「是」。

  先俯身看了一眼馬膝,接著又在紅鬃馬頸上用鼻子聞了聞,最後,才對眾人笑著說:

「諸位爺,兩位姑娘,請放心,馬的膝部只是受了點碰傷。」

  陶萄鳳立即關切的問:「胡掌櫃,你看嚴重嗎?」

  胡七趕緊笑著說:「沒什麼嚴重,最多休息一兩天就好了,但是,一定要不停的為它按

摩,否則,三五天恐怕也不能好。」

  陶萄鳳立即焦急的說:「胡掌櫃,一切拜託你了,多少錢,和店賬一塊算好了。」

  胡七趕緊笑著說:「姑娘請放心,這是小店份內之事。」

  陶萄鳳卻迷惑不解的說:「奇怪,前蹄怎麼會碰傷的呢?」

  胡七立即正色的說:「這情形太多了,小地方位近山區,道上多石,當幾匹馬同時飛馳

的時候,馬蹄很容易踢起小石,撞上別的馬匹。」

  陶萄鳳深覺有理,馬龍驤也佯裝贊同的點點頭。

  鄭玉容卻蹙眉為難的說:「這樣一來,又要耽誤兩天時間,而且,我昨天就該轉回藍山

城,假設我今天再不回去,三位老人家勢必等得焦急。」

  霹靂火神立即提議說:「這樣奸了,鄭姑娘一人先回去報告三位怪傑知道,就說少莊主

和陶姑娘已經到了,最遲明天傍晚趕到。」

  馬龍驤故意望著陶萄鳳,無可奈何的說:「也只有先讓師妹回去了,免得三位老人家懸

念掛心。」

  陶萄鳳一聽,只得懊惱的說:「真倒霉,昨天進店的時候馬匹還好好的……」

  胡七趕緊笑著解釋說:「姑娘,那時馬兒已經受傷了,只是淤血不多,還沒腫起來,所

以才沒發現。」

  馬龍驤立即寬慰的說:「失蹄碰傷都是常事,一半天就好了,我們回去吧!」

  說著,又望著霹靂火神繼續說:「邵前輩,那就請您在此地照顧一下。」

  霹靂火神立即恭聲應了聲是。

  馬龍驤說罷,即和陶萄鳳及鄭玉容,以及神偷、活財神等人,離開馬棚,逕向獨院前走

去。

  陶萄鳳本來準備留下來看著醫治馬匹,但因為鄭玉容馬上就要離去,在情理上,都不能

不送一送。

  再說,馬龍驤已留下了霹靂火神這等經驗豐富的大人物在馬棚照顧,她也沒什麼放不下

心的。

  回至獨院,吃罷早點,立即送鄭玉容走出店來。

  由於鄭玉容的馬匹寄在南關外的客店中,鄭玉容還需回客店取馬匹。

  馬龍驤顧慮鄭玉容還有什麼事告訴他,因而望著活財神吩咐說:「請夏前輩辛苦一趙,

送鄭姑娘回客棧。」

  活財神自然知道馬龍驤的用意,立即恭聲應了聲是。

  鄭玉容向馬龍驤等人道過了「再見」,即和活財神,沿著大街向南走去。

  馬龍驤和陶萄鳳望著走進人群中的鄭玉容,心中卻有幾分懊惱和痛苦,馬龍驤覺得如此

一耽誤,對救母親脫險的日期,勢必又要往後拖延兩日。

  而陶萄鳳則覺得由於紅鬃馬的前蹄受傷,又要遲延兩天才能見到乾爹長髮水裡侯,因為

她覺得心中有好多苦要向他訴。

  就在這時,驀聞立在身後的神偷,低聲輕呼了聲「大哥」。

  馬龍驤和陶萄鳳回頭一看,霹靂火神含著微笑,也剛好走到跟前。

  陶萄鳳一見霹靂火神,立即迫不及待的問:「邵前輩,小紅怎樣了?」

  霹靂火神愉快的一笑說:「陶姑娘,您請放心,如果少莊主心急著上路,傍晚時分即可

啟程了。」

  陶萄鳳一聽,不由興奮的歡笑說:「真的呀?我太高興了。」

  馬龍驤看了陶萄鳳高興的樣子,表面裝著歡笑,內心卻感到十分難過,為了顧全大局,

害得她竟傷心痛哭。

  當然,這樣做,也完全是為了她陶萄鳳自己。

  心念間,陶萄鳳已婉惜的說:「容姊姊走了,要不,傍晚我們可以一起上路。」

  神偷似乎怕陶萄鳳派他把鄭玉容追回來,立即耽心的說:「紅馬雖然傍晚可好,但奔馳

一夜,萬一舊傷復發,那就得不償失了。」

  馬龍驤立即明白了神偷的意思,趕緊附和著說:「對,廖前輩說得極是,不要因小失大

我們進去吧!」

  說罷,即和陶萄鳳轉身向店內走去。

  神偷和霹靂火神會意的對了個眼神,肅手笑著說:「大哥請。」

  於是,兩人立即跟在馬龍驤身後。

  進入院門,霹靂火神恭聲問:「少莊主還有什麼吩咐?」

  馬龍驤「噢」了一聲,聞聲回身,謙和的說:「兩位前輩請休息吧!」

  霹靂火神和神偷,恭立原地,同時應了聲是,直到馬龍驤和陶萄鳳走進上房,兩人才進

入廂房休息。

  陶萄鳳一進房門,興奮的說:「聽說小紅午後就可痊癒了,心裡真高興。」

  說罷,不自覺的伸了個懶腰,同時,打了個哈欠,繼續說:「不知怎麼的,今天突然覺

得有些疲倦。」

  馬龍驤一聽,暗吃一驚。

  頓時想起鄭玉容點她「黑憩穴」的事。

  由於心中吃驚,不自覺的關切問:「可是昨夜沒有睡好?」

  陶萄鳳見馬龍驤俊面變色,一臉的關切之情,芳心一甜,不由深情嗔聲說:「我只覺得

有些不自在,看你緊張的。」

  馬龍驤心裡有數,是以正色說:「鳳妹,最近你心情鬱悶,最易傷神,還是讓我給你看

看的好。」

  說著,不由分說,攬著陶萄鳳的纖腰,逕自走進室內。

  陶萄鳳見馬龍驤如此關懷,芳心充滿了甜意,但她卻羞紅著嬌靨,嗔聲說:「你又不是

看病的先生,你會看什麼?」

  馬龍驤一心想著鄭玉容點穴的事,不自覺的說:「師父的醫道武林聞名……」

  話剛出口,頓時覺察失言。

  但是,再想住口已來不及了。

  果然,陶萄鳳立即驚異的問:「怎麼?智上法師還會岐黃醫術?你以前為什麼沒對我說

過呢?你也從沒有對我說過你會看醫啊?」

  馬龍驤臨急生智,立即自然的笑著說:「佛門弟子僧道尼,為了廣結善緣,幾乎每一位

高僧高道都兼習岐黃之術,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何須再告訴你呢?」

  陶萄鳳一聽,深覺有理,而且,她的確聽人這樣說過。

  是以,明媚的一笑說:「那就請你給我看看吧!」

  馬龍驤本待以內功為陶萄鳳推拿,如今,只有按照診治病人的順序,先看眼神,再看舌

尖,最後叩腕察脈。

  陶萄鳳看了不由「噗嗤」一笑說:「龍哥哥,你作的真像呢!我有什麼病?」

  馬龍驤把了一會脈,卻認真的說:「鳳妹,你最近心事重重,鬱悶不樂,這樣下去,不

但影響你的武功進境,而且,日積月累,必然積成一場大病。」

  如此一說,陶萄鳳臉上的笑容盡失。

  久久,陶萄鳳才黯然神傷的問:「龍哥哥,你真的會看病?」

  馬龍驤一看陶萄鳳的神色,心知她又看什麼破綻來了,因而淡然一笑說:「根據你的脈

搏和眼神,確是這樣,我怎會騙你?」

  果然,陶萄鳳一聽,立即不解的問:「那前年我娘病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給她老人家診

治一下呢?」

  馬龍驤料到必有原因,是以,一笑說:「那時我還不會嘛!就是現在,也不過只是略知

皮毛而已。」

  說此一頓,突然改變話題說:「來,你先服一粒『大清玉虛丹』,然後再為你按摩一下,

就好了。」

  說話之間,已將懷中的小玉瓶取出來。

  豈知,陶萄鳳竟黯然正色說:「不,這種武林珍品,怎可隨意糟蹋,再說,『太清玉虛

丹』是昔年瀟湘仙子前輩精心苦煉的仙丹……」

  馬龍驤聽得心頭猛然一震,暗呼不妙,心說,看來陶萄鳳對他的來歷,可能已經知道的

較他想像的為多了。

  但是,他迅即想到活財神等人的警告,這時只能讓陶萄鳳自己猜明白,絕對不能由他馬

龍驤的口中坦白說出來。

  是以,立即笑著說:「瀟湘仙子前輩那個時代,『玉虛丹』可能是珍品,到了現在,不

知已傳了多少代,『玉虛丹』已不稀奇了。」

  陶萄鳳聽罷,熱淚突然滿眶,悲痛的看了馬龍驤一眼,「哇」的一聲,撲在馬龍驤的懷

裡哭了。

  馬龍驤根據陶萄鳳這兩次的痛哭,深深體會到她這時內心的痛苦,是以,也不說什麼,

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

  陶萄鳳一面哭,一面痛心的說:「龍哥哥……你為什麼待我這麼好?」

  馬龍驤到了這時候,只得以不否認也不承認的口吻說:「鳳妹,在道義上,在師門的淵

源上以及陶伯母和兩位師伯對我們的期望上,我都應該盡心盡力的愛護你,何況我還這麼真

誠的喜歡你。」

  陶萄鳳抽噎著說:「龍哥哥,你不該為我受這麼委屈。」

  馬龍驤聽得心中既難過又感動。

  他不自得的將陶萄鳳的嬌靨輕輕的托起來,目注她帶雨梨花般的美麗面孔,真誠的說:

「鳳妹,為了你,我不在乎受多少委屈,只要你高興,我受再多的委屈都願意……」

  話末說完,陶萄鳳綻唇一笑,哭喊一聲「龍哥哥」,再度撲進馬龍驤的懷裡,同時雙臂

緊緊的抱著馬龍驤的肩背。

  陶萄鳳靜靜的抱著馬龍驤,雖然沒有哭,但仍抽噎不停。

  久久她才幽幽的說:「容姊姊她……」

  馬龍驤趕緊接口說:「她當然也希望我們兩人永遠結合在一起。」

  陶萄鳳卻關切的問:「那麼容姊姊她自己呢?」

  馬龍驤聽得心頭一震,這問題嚴重了。

  如果說鄭玉容不在乎她陶萄鳳嫁給他馬龍釀,這無疑承認鄭玉容是他的未婚妻子,當然

也明白的說他不是馬騰雲。

  心念電轉,只得含糊的說:「這當然要看你了?」

  話聲甫落,陶萄鳳突然抬起頭來,驚異的望著馬龍驤,急聲說:「我?」

  馬龍驤趕緊一笑說:「我們不談這些,幾位老人家自有安排。」

  說著,將陶萄鳳的嬌軀扶坐起來。

  同時,在小玉瓶裡倒出一粒「太清玉虛丹」來,繼續說:「來,把這粒『玉虛丹』服下

去,讓我為你推拿一下週身的關節和宮穴,自然就不覺得疲倦了。」

  話未說完,陶萄鳳已愉快的接口說:「而且,還可以增長功力。」

  馬龍驤見陶萄鳳的臉上有了笑意,因而也風趣的笑著說:「僅僅混身懶散,我怎麼捨得

給你吃?」

  說著,已將清香撲鼻的「玉虛丹」放在陶萄鳳的櫻口中。

  陶萄鳳深情一笑,含嗔看了馬龍驤一眼,輕吐香舌,將那粒「太清玉虛丹」舐進了口內,

嫣然一笑,躺在床上。

  這真是太美了,馬龍驤不禁神情一呆,情不由已的將香唇緩緩的湊了過去。

  他吻她的柳眉,吻她的杏眼,吻她的鼻尖,最後熱烈的吻她的櫻唇。

  一陣熱情如火的擁吻,使兩人的愛心,緊緊的連接在一起。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活財神的急切問話聲:「大哥,少莊主呢?」

  馬龍驤暗吃一驚,心知有異,急忙撐臂坐起,同時,示意陶萄鳳安靜歇息,他要先出去

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他起身的同時,院中已響起霹靂火神的問話:「什麼事?三弟。」

  只聽活財神急聲說:「大頭、長髮和糊塗三位怪傑,昨天晚上就到了。」

  陶萄鳳一聽,不自覺的歡聲說:「啊!我乾爹來了。」

  說話之間,一躍下床,舉步就要奔出去。

  馬龍驤眼明手快,伸臂將陶萄鳳的纖腰攬住,同時,含笑指了指她已經有些散亂的雲鬢

和綾結。

  陶萄鳳立時會意,嬌靨通紅,不由深情的看了馬龍驤一眼,含笑瞠聲說:「都是你!」

  馬龍驤一笑,立即低聲說:「我先出去問一下情形。」

  說罷,急步走出內室,逕向房外走去。

  舉目一看,霹靂火神和活財神正立在右廂房下,而神偷也正由左廂房內聞聲走了出來。

  「霹靂火神」三人一見馬龍驤,同時謙恭的呼了聲「少莊主」。

  馬龍驤含笑下階,和聲問:「夏前輩回來了?」

  活財神恭聲應是。

  同時說:「啟稟少莊主,三位怪傑昨天晚上已經到了,因為鄭姑娘離店後沒有再回去,

也不知道前來此地,所以沒有找來。」

  陶萄鳳已由房內奔出,立即關切的問:「三位老人家現在何處?」

  活財神說:「現在南關外大街的聞香軒等候。」

  馬龍驤立即興奮的說:「那我們馬上準備前去。」

  陶萄鳳蹙眉懊惱的說:「可是小紅還不能騎呀?」

  活財神立即解釋說:「路並不遠,馬匹回頭可叫店伙拉過去。」

  霹靂火神建議說:「三位怪傑等了一夜,心中必然急切的想見到少莊主和陶姑娘,此地

留三弟在此結賬,少莊主現在就可以前去了。」

  馬龍驤立即看了一眼容光煥發的陶萄鳳,笑著說:「我們和邵前輩、廖前輩先去吧!」

  陶萄鳳愉快的一笑,頷首應好,即和馬龍驤走下階來。

  活財神立即暗含深意的說:「方纔三位怪傑,已經將少莊主和陶姑娘來此的經過,向老

奴問過了。」

  馬龍驤會意,立即讚許的應了聲好。

  於是四人,走出店來。

  他們沿著大街,直向南關走去。

  馬龍驤和陶萄鳳走在大街上,男如金童,女如玉女,自然引起不少街人注意。

  尤其,在他們兩人身後,尚跟著兩位六七十歲的老人,而且,氣宇軒昂,衣著不俗,越

發顯得這對少年男女,非比等閒人物。

  馬龍驤和陶萄鳳每經一座大城重鎮,俱是如此,因而也不在意了。

  出了南關城門,兩街商店林立,繁華情形不輸城內。

  剛下護城河的橋頭,即聞身後的神偷說:「少莊主,在那裡了。」

  馬龍驤循指向前一看,只見座西朝東的店舖之間,一座三層樓高的豪華大酒樓上,橫懸

一方黑漆金字大匾,上書三個大字——聞香軒。

  但是,在左旁底樓的黑漆車馬大門旁,卻懸著一方桐油木板招牌,上面以黑漆寫著「聞

香客棧」。

  四人尚未走至店門前,招徠生意的兩個店伙,已哈腰堆笑的迎過來。

  神偷急上兩步,先將大頭鬼見愁等人的衣著像貌形容了一逼,接著沉聲吩咐說:「請你

快去通報,就說馬少莊主特來拜見。」

  店伙連聲應「是」。

  其中一人,轉身向店內奔去。

  馬龍驤和陶萄鳳三人,也緊跟走進店內。

  如此行事,一方面完成了晚輩的通報之禮,另一方面也可在店伙傳話進見之時,即可隨

聲進去。

  經過數排客房,繞過兩處獨院,即見店伙奔進後店偏角的一座獨院門內,接著傳來店伙

的報告聲。

  一聲嬌呼,一身黃衣的鄭玉容,已由院內急步的奔了出來。

第三十章 公然為敵

  鄭玉容一見馬龍驤等四人,立即興奮的歡聲說:「龍哥哥,鳳妹妹,還有兩位老前輩,

你們來得這麼快!」

  馬龍驤首先笑著說:「我們接到夏前輩的傳話,就來了。」

  鄭玉容立即不解的問:「咦!夏前輩呢?」

  霹靂火神笑著說:「他在那邊結算店賬,照顧馬匹。」

  話聲甫落,店伙已由院門內奔出來了。

  同時,恭謹大聲說:「三位老爺子有請。」

  鄭玉容一聽,立即催促說:「三位老人家在廳上等了,我們快去吧!」

  於是,一行五人,由鄭玉容在前引導,匆匆走進院門內。

  一進院門,即見大頭鬼見愁,長髮水裡侯,以及天南糊塗丐三位怪傑,正在小廳上談笑

品茶。

  馬龍驤一見大頭鬼見愁三人,立即加速腳步向廳上走去。

  陶萄鳳的心情興奮,十分激動,恨不得一步撲進乾爹長髮水裡侯的懷裡,但是有個郎在

前面,她自是不便超前。

  三位怪傑也看到了馬龍驤和陶萄鳳。

  大頭鬼見愁首先笑著說:「傻小子和陶丫頭來了。」

  說話之間,馬龍驤和陶萄鳳已走進廳內。

  霹靂火神和神偷則停身立在廳門外。

  馬龍驤和陶萄鳳一進廳,立即施禮恭聲說:「驤兒鳳兒,叩見師伯乾爹、糊塗前輩!」

  天南糊塗丐哈哈一笑說:「算啦算啦!大老遠的跑來了,免禮啦!」

  但是,馬龍驤和陶萄鳳仍屈膝跪了下去。

  長髮水裡侯已聽鄭玉容談及陶萄鳳心情憂鬱,曾經痛哭,而且,似乎已知道馬龍驤真正

身份的事。

  這時一俟馬龍驤和陶萄鳳叩首起身,強抑內心的難過,親切的望著陶萄鳳,關切的問:

「鳳丫頭,你這些天還好吧?」

  豈知,陶萄鳳竟愉快的歡聲說:「乾爹,鳳兒很好,龍哥哥待我好,容姊姊待我好,還

有邵前輩、廖前輩,以及夏前輩三位都很照顧我。」

  長髮水裡侯一聽,不禁楞了一楞。

  他看了一看糊塗丐,又看了一看大頭鬼見愁,似乎是在說,這丫頭沒有什麼不愉快嘛!

  陶萄鳳一看,不由迷惑的問:「乾爹,有什麼不對嗎?」

  長髮水裡侯一笑說:「你容姊姊說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說著,舉手指了指神情迷惑,有些發楞的鄭玉容。

  陶萄鳳立即笑著說:「那是我想家,想我娘。」

  長髮水裡侯卻別具用心的問:「為什麼,鳳丫頭?」

  陶萄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因為我從來沒有離開我娘這麼久過。」

  話聲甫落,天南糊塗丐已哈哈笑了。

  眾人聽得一楞。

  連大頭和長髮兩位怪傑也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只見天南糊塗丐哈哈笑著說:「傻丫頭,將來你和傻小子舉行了成婚大禮,難道還三天

一回娘家,五天一探娘親不成?」

  如此一說,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俱都哈哈笑了。

  馬龍驤的俊面也紅了。

  陶萄鳳則羞紅著嬌靨,忍笑撒嬌說:「糊塗前輩,您也拿晚輩開玩笑。」

  大頭鬼見愁哈哈笑罷,首先斂笑說:「大家別儘是打哈哈,開玩笑,廳外還有邵廖兩位

老英雄呢!」

  如此一說,馬龍驤首先望著廳門外的霹靂火神和聲說:「兩位前輩請進來。」

  霹靂火神和神偷兩人恭聲應是。

  然後,並肩走進廳內。

  馬龍驤立即介紹說:「兩位前輩,上面坐的三位老人家,就是晚輩的兩位師伯和糊塗前

輩。」

  霹靂火神和神偷抱拳當胸,向著早已立起的大頭鬼見愁三人,肅容和聲說:「邵霆雨,

廖武,參見三位老俠客。」

  大頭鬼見愁三人,哈哈一笑,愉快的說:「兩位老英雄請坐。」

  於是,眾人依序落座。

  而霹靂火神和神偷,卻坐在馬龍驤的次位上,這便是江湖上所謂的各別論交的陋習和禮

規。

  馬龍驤雖然稱大頭鬼見愁師伯,但霹靂火神卻不一定呼大頭鬼見愁等前輩。

  反過來說,霹靂火神雖是馬龍驤聘用之人,但大頭鬼見愁等人,卻不能對曾為一方首領

的霹靂火神兩人失禮。

  也正等於,雖然霹靂火神三人為了報答昔年美劍客救命之恩,而甘願追隨馬龍驤之後,

並自願稱老奴,但馬龍驤卻不便頤指氣使,而且,還要以父執稱呼他們三人前輩。

  但是,在坐位尊卑上,如果有馬龍驤在場,霹靂火神三人身為隨員,坐位便不能超越他

們的少主人。

  江湖禮數,是能各交各的,除了有師門淵源的,是很難分清楚輩份的,尤其有隆恩厚德

牽涉的人。

  眾人落座之後,大頭鬼見愁首先望著霹靂火神和神偷二人,讚聲說:「邵老英雄三位,

義結金蘭,同建基業,正值欣欣向榮之際,卻因圖報昔年馬大俠伸援之恩,捨家園而扶保馬

大俠之後,三位真乃重義之士,我大頭著實欽佩,馬大俠英靈有知,當含笑了。」

  霹靂火神和神偷,同時抱拳欠身說:「知恩不報,不如犬馬,救命之恩,形同再造。老

俠客如此稱許,反令老朽兄弟三人汗顏無地了。」

  長髮水裡侯和糊塗丐則同時笑著說:「老英雄太謙虛了。」

  大頭鬼見愁飲了口茶,立即望著馬龍驤說:「你離開古佛寺後的全盤經過,你容師妹對

我們三人報告過了,不過,將甘八和刁賬房兩人同時震斃了,卻是一大失策。」

  馬龍驤自然知道大頭鬼見愁的話意,只得回答說:「在當時的情形下,對方人多勢眾,

而鳳妹又負傷倒地,進入半昏迷狀態,甘八和刁賬房見良機難再,立即趁

  機逃走,當時一步之差險些被他們跳進水中逃走了。」

  陶萄鳳立即臉現迷惑之色的問:「殺了甘八和刁賬房,正好為馬伯父報仇,怎說是一大

失策呢?」

  大頭鬼見愁自知失言,但他又不便向陶萄鳳解釋馬龍驤的處境,正感為難。

  糊塗丐趁機哈哈一笑說:「傻丫頭,你還不知道啊!邛崍崆峒兩派,遍撒武林帖,請求

各大門派主持公道,聯手捉拿傻小子為他們的門人報仇,現在大江兩岸,鬧得滿城風雨,人

盡皆知了呀!」

  陶萄鳳卻不解的問:「這與甘八和刁賬房的死,有什麼關係?」

  長髮水裡侯立即正色說:「你真是傻丫頭,甘八和刁賬房是罪魁禍首,勾結邛崍弟子拉

攏崆峒門人,蒙面前去殺害你馬老伯就是他們兩人幹的呀!」

  陶萄鳳立即會意的說:「乾爹是說,甘八和刁賬房死了,將來沒有人為龍哥哥作證?」

  大頭鬼見愁趕緊說:「是,我們三個老不死的就是為此事發愁呀!」

  糊塗丐也接著說:「須知,你龍哥哥雖然武功高絕,但雙拳難敵四手,眾怒難犯呀!如

果有甘八和刁賬房的活口……」

  陶萄鳳一聽,立即接口說:「蕭寡婦不是一樣嗎?」

  大頭鬼見愁自然知道馬龍驤曾去聖母敦夜訪蕭寡婦,但他總覺得蕭寡婦的份量不夠重。

  再說,天王莊有不少人可能知道馬騰雲被蕭寡婦在酒中下藥,發生了醜聞的事,將來恐

怕發生不了多大作用。

  這時,陶萄鳳提出來了,只得憂慮的說:「甘八是主謀,而且,曾經去三清觀和上恩寺,

全盤經過,必也清楚,至於蕭寡婦,在公然對質之後,如不能當即俯首,恐怕也難起什麼作

來……」

  陶萄鳳覺得話中有漏洞,因而欠身說:「大師伯,假設甘八和刁賬房不死,留著他們前

去公然對質,如果他們兩人知道對質與不對質,最後都是死,恐怕他們也不會說出有利龍哥

哥的證詞吧?」

  如此一說,大頭鬼見愁這位久歷風塵的怪傑,竟被問得無言答對。

  當然,這完全是因為馬龍驤不是真正的馬騰雲,而且留下甘八的活口不是對付邛崍派,

而是要對付天王莊上馬家的人。

  因為,武林中解決問題,一方面要靠聲望,一方面也要看實力,也就是說,武功高的一

方,總是佔便宜。

  長髮水裡侯心裡明白,趕緊哈哈一笑,風趣的說:「這真是『八十老娘倒繃孩兒』,哈

哈!老小子,這一會你可無話好說了吧?」

  大頭鬼見愁只得趁機下台,哈哈一笑說:「我大頭真的老糊塗了,行,鳳丫鬼已經不傻

了,今後不能再喊傻丫頭了。」

  於是,眾人俱都哈哈的笑了。

  馬龍驤深怕大頭鬼見愁三人還不清楚有關前去魔窟,他對陶萄鳳是怎麼說的,因而關切

的問:「師伯,我那位道姑師叔,在『魔窟』水牢中,不知近況如何?」

  只見大頭鬼見愁很鎮定的說:「噢!這個你不必擔心,倒是你和鳳丫頭碰到月華宮主的

事,值得大家妥善的商議商議。」

  天南糊塗丐立即慎重的說:「如果你小子決心冒險深入魔窟,協助月華宮主並設法救你

那位道姑師叔脫險的話,從現在起,你小子便不能和我們三個老不死的在一起。」

  馬龍驤立即不解的問:「為什麼?前輩。」

  糊塗丐正色說:「因為昨夜我老花子進城找容丫頭,被那丫頭認出了我的真正身份,我

和她在城中閃閃躲躲的鬧了半夜……」

  馬龍驤一聽,頓時想起昨夜發現月華宮主的事,不由恍然說:「昨晚月華宮主追蹤的是

您老人家呀!」

  糊塗丐扮個鬼臉,正待說什麼,院門人影一閃,急步走進一名店伙。

  只見店伙走至院中,向著眾人一哈腰,問:「請問那位爺是馬偉鳴大爺?」

  馬龍驤聽得心頭猛然一震,暗呼不好。

  馬偉鳴這個假名,只有月華宮主一人知道,心念急轉,早已起身急聲問:「在下就是,

什麼事?」

  店伙謙恭的笑著說:「有位一身紅衣,胸前劍氅上繡著大月亮的姑娘要見您。」

  話聲甫落,已聽大頭鬼見愁急聲說:「好好應付,我們走了。」

  馬龍驤正待回頭應是,院門外紅影一閃,一身紅衣,美艷照人,身背奇形兵器的月華宮

主,已走了進來。

  馬龍驤一見月華宮主興致沖沖的含笑走進院來,顧不得後看三位怪傑是否已經離開,急

步迎出廳來。

  陶萄鳳、鄭玉容,以及霹靂火神和神偷等人早已起身,也緊跟著馬龍驤身後走出廳外。

  馬龍驤對月華宮主暗提警覺,但在對方未表明敵對態度之前,他仍如前夜在常寧郊外分

手時一樣,興奮的拱手含笑問:「姊姊還沒有回總壇嗎?」

  「月華宮主」鄧小慧,抱拳還禮,笑著說:「因為一些小事留下來了。」

  馬龍驤肅手一指小廳,笑著說:「姊姊請廳上坐。」

  月華宮主一面和陶萄鳳打招呼,一面走上階上。

  當她遊目掃過霹靂火神和神偷,目光落在鄭玉容臉上的時候,突然驚異的問:「這位姑

娘是誰?」

  馬龍驤見月華宮主問起鄭玉容,心中著實大吃了一驚,不由暗怨鄭玉容為何沒有及時避

開。

  他並不是怕月華宮主問起鄭玉容,而是怕月華宮主說出前夜穿白衣的鄭玉容,今天為何

換了黃衣。

  如此一說穿,勢必等於告訴了陶萄鳳,那夜他悄悄離開客店,原來是去和鄭玉容相會。

  當然,也會因此而聯想到寶航庵內要求落發的白衣女香客,就是鄭玉容。

  既然月華宮主問了,馬龍驤只得介紹說:「這位是小弟的師妹鄭玉容。」

  豈知,月華宮主竟謙和的拱拱手,呼了聲「鄭姑娘」。

  鄭玉容也呼了聲「鄧宮主」。

  馬龍驤看得一楞,他鬧不清月華宮主何以不點破前夜的事。

  月華宮主又望著霹靂火和神偷兩人問:「這兩位是……」

  馬龍驤怕月華宮主起疑,而且,霹靂火神三人也不識水功,即使將來進入臨賀山區也不

準備他們三人前去。

  是以,肅手一指霹靂火神和神偷,介紹說:「這位是邵老英雄,江湖上人稱『霹靂火

神』……」

  月華宮主一聽霹靂火神,目光冷芒一閃而逝,脫口說:「這麼說邵老英雄,就是雄踞雞

冠山的大寨主了?」

  霹靂火神見馬龍驤如此介紹,斷定必是另有用意。

  是以,哈哈一笑,抱拳謙和的說:「山中開墾,自耕自足,我兄弟三人,每人負責一片

谷地稱下上什麼大寨主,比起宮主你,真是螢火與皓月之比了。」

  「月華宮主」鄧小慧似乎深知霹靂火神的厲害,神色間頗懷戒心,是以,也拱手一笑說

道:「這麼說,老英雄就太謙遜了。」

  馬龍驤接著又肅手一指神偷,繼續介紹說:「這位是被江湖豪傑譽為『神偷』的廖老英

雄。」

  神偷趕緊抱拳笑著說:「宮主你好。」

  「月華宮主」鄧小慧,拱手道過了「久仰」,接著,關切的問:「不是還有一位老英雄

嗎?為何不見?」

  馬龍驤知道指的是活財神,為了預防月華宮主早已知道了他們的行蹤,只得坦白的說:

「夏老英雄因事仍在城內,所以沒有來此。」

  霹靂火神見月華宮主蹙眉沉吟,似在判斷什麼,心中一動,趕緊肅手一指廳內,笑說:

「宮主請進廳內坐下談。」

  月華宮主一定神,頷首一笑,舉步走進廳內。

  馬龍驤陪著月華宮主走進廳內,特別注意左邊客間內是否有人,因為月華宮主對桌上的

茶杯,似乎已經開始注意。

  於是運功一察,三位怪傑早已遠離,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

  「月華宮主」鄧小慧,在走至客椅前,突然回身肅手,說:「邵老英雄請上坐。」

  霹靂火神老於閱歷,他認為月華宮主既然能找來客棧,必是在路上跟蹤很久了,是以,

抱拳含笑說:「馬少俠乃師門長輩,那有老朽的坐位。」

  月華宮主一聽,不自覺的笑著說:「我說呢!何以方才在街上,你走在馬少俠的身後。」

  馬龍驤聽得暗吃一驚,暗讚霹靂火神回答的得體,尤其以師門作借口,萬一月華宮主問

起淵源來,在江湖規矩上,霹靂火神和他,都可以「師門中事,不便為外人所知」應付過去。

  心念間,一面肅手示意月華宮主就座,一面關切的問:「慧姊姊何事羈留,尚未返回總

壇?」

  說著,也自然坐在主位上。

  陶萄鳳和鄭玉容兩人坐在右側的椅子上,霹靂火神和神偷兩人則坐在左側的兩張椅子上。

  月華宮主看了霹靂火神兩人一眼,似有難言之意。

  馬龍驤趕緊一笑說:「慧姊姊盡請放心,邵老英雄已知道小弟此番前去總壇投效貴敦的

事情,而且他們兄弟三人,也極願意協助姊姊創建基業。」

  月華宮主立即正色拒絕說:「這倒不必,有你和陶鄭兩位賢妹協助足夠了,邵老英雄三

位的盛情,鄧小慧心領了。」

  說罷,拱手欠身,表示謝意。

  霹靂火神一見,立即和神偷兩人,同時起身說:「既然如此,老朽兩人暫時迴避一

下……」

  月華宮主立即搖著玉手,笑著說:「老英雄既有協助小慧之意,必也是志同道合之人,

坐下來談談也無妨,不必迴避。」

  馬龍驤也立即接口說:「既然宮主不介意,兩位就坐下吧!」

  霹靂火神兩人同時應了聲是,重新坐在椅上。

  馬龍驤為想知道「月華宮主」鄧小慧,這次下山辦理的重要事情,是否與他被羈困在魔

窟的母親有關,是以,關切的問:「姊姊此番下山,負有重大責任,不知辦妥了沒有?」

  月華宮主毫不遲疑的點點頭,說:「已經辦妥了,我已命令『飛狐』武士,先回總壇去

了。」

  馬龍驤故意說:「以姊姊這等身懷絕技的高人,下山還須帶武士嗎?」

  月華宮主卻正色說:「對方教中現已聘有高人,居然掌斃了『星輝宮』下的天戌將軍和

他手下的兩名高手。」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驚,愈加關切的問:「姊姊指的是什麼教?」

  月華宮主說:「就是北方的聖母教。」

  馬龍驤心中再度一驚,脫口說:「聖母教?聖母教的勢力並不大嘛!」

  月華宮主正色說:「但是他們現在已聘請了高人助陣。」

  馬龍驤關切的問:「此番姊姊前去,可曾會見了那位高人?」

  月華宮主說:「我們此番前去,旨在暗中窺探虛實,結果,到達太白山後,聖母教的總

壇竟建在天險之內。」

  陶萄鳳突然在一旁插言問:「這麼說,姊姊沒有會見那位高人了?」

  月華宮主搖搖頭說:「由於教祖指示,要先睬清楚了,再設法通知對方公然較量,但是

由於聖母教總壇四周,都有天然深淵,根本無法進入。」

  鄭玉容卻關切的問:「宮主有沒有揣測出對方是哪一門派的高人?」

  月華宮主略微沉吟說:「能投效到聖母教旗下的,而又武功這麼高絕的,只有一個人的

門人或子女有此功力……」

  如此一說,馬龍驤五人,幾乎是同時問:「誰?可是四大怪傑中的一位?」

  月華宮主冷冷一笑,傲然沉聲說:「他四人無一人是我的對手。」

  馬龍驤蹙眉「噢」了一聲,雖然心中不服氣,但卻沒有說什麼。

  因為,他為了將來順利救出母親,只得忍下了這口氣。

  霹靂火神卻謙和的問:「這麼說,宮王也沒有戰勝那個人的把握了?」

  月華宮主不禁有些憂鬱的說:「如果那人確是昔年瀟湘仙子的門人或子女,本宮主便沒

有能力勝過他,不過我可以用智。」

  馬龍驤聽後,暗暗吃了一驚。

  但他卻佯裝不解的望著霹靂火神問:「邵老英雄可知昔年有這麼一位雅號叫瀟湘仙子的

前輩人物嗎?」

  霹靂火神也故意蹙眉遲疑的說:「十多年前還曾聽武林豪門談起過……」

  話末說完,月華宮主已冷冷的接口說:「她十多年前就已經息隱深山,絕少在江湖上行

走了。」

  神偷卻說:「不過,據老朽所知,瀟湘仙子是以劍術著名的女俠。」

  月華宮主立即冷冷的一笑說:「廖老英雄恐怕還不知道,她身上還藏有一本佛門正宗秘

笈吧?」

  馬龍驤「噢」了一聲,故意興奮的說:「竟有這等事?這麼說姊姊是要我們到處去打聽

那位叫瀟湘仙子前輩高人的行蹤下落了?」

  月華宮主微微搖頭說:「這倒不必,她現在已被困在總壇的水牢內了。」

  馬龍驤聽得心痛如割,為了怕露出馬腳,又不便再追問下去,只得佯裝興奮的說:「這

麼說,我們過幾天到了總壇後,便可以參加學習那本秘笈的武功了?」

  月華宮主一笑說:「你先別高興,那本秘笈在她的門人或子女身上。」

  馬龍驤一聽,故意失望的「噢」了一聲。

  鄭玉容對月華宮主方才說要用智取很注意,是以關切的問:「將來我們碰到瀟湘仙子的

徒弟,宮主又打不過他,而我們這些人又都功力不濟,那該怎麼辦?」

  月華宮主淡然一笑,頗有自信的說:「這一點鄭姑娘下必擔心,只要我遇見了他,自然

會叫他在我的座前,乖乖的聽我指揮。」

  馬龍驤聽得心頭猛然一震,心想,該不會她早巳明白我的身份和來意了吧?

  神偷在旁說:「如果對方是位男性俠士,也許會乖乖的聽宮主指揮……」

  話未說完,月華宮主已不解的問:「聽廖老英雄您的口氣,好像已經知道對方是位女子

似的?」

  神偷正色說:「老朽雖然不太清楚聖母教內的教徒是否都是女子……」

  話未說完,月華宮主已笑了,同時,笑著說:「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聖母教中絕大多

數的教徒是男士。」

  神偷噢了一聲,不由迷惑的看了一眼馬龍驤等人,說:「真的有這回事?」

  馬龍驤一笑說:「管他是男是女,鄧宮主總有辦法將那人捉住就是。」

  月華宮主卻頗有自信的頷首一笑說:「我幾乎有十成的把握將他擒住,並要他將那部秘

笈奉獻給我義父。」

  馬龍驤和陶萄鳳,幾乎是同時故意說:「姊姊的義父是哪一位?」

  月華宮主一笑說:「就是本教的天王教主。」

  霹靂火神故意肅然起敬的抱拳說:「原來是這樣的呀!失敬失敬。」

  月華宮主也拱一拱手說:「邵老英雄不必客氣。」

  馬龍驤卻迷惑不解的問:「這麼說,聖母教殺了貴教的將軍,豈不是公然與貴教為敵了

嗎?」

  月華宮主說:「公然為敵乃是最近的事,在此以前只是雙方暗中不合。」

  神偷突然插言笑著說:「一個教主是天王,一個教主是聖母,不是老朽『老口無德』,

這兩個教不但不應該為敵,而且應該合作。」

  如此一說,馬龍驤和霹靂火神四人,俱都故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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