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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傲蒼天系列(第三部星月爭輝)》第5章
第二十一章 兩陣對圓

  巨目天王一俟眾人落座,立即望著鄧小慧,沉聲問:「月華宮主,你聘請前來投效的高

手呢?把他們請出來,給總壇的高手們見一見,報一報他們的師門和姓名。」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楞,心說,不是談妥了嗎?先由他們總壇的高手們先行比試,最後再

由他馬龍驤出場嗎?莫非巨目天王懷恨他昨夜的頂撞和失禮,有意捉弄他不成?

  心念方動,前台的「月華宮主」鄧小慧,業已起身恭聲說:「回稟教主,卑職聘請的三

名高手,現在尚未趕到。」

  巨目天王雙眉一蹙,不高興的「噢」了一聲,沉聲說:「你不是業已通知他們了嗎?要

他們在投效比武大會之前趕到嗎?怎的這時還沒趕來呢?」

  話聲甫落,只見對面的日光宮主花和尚,冷冷一笑,說:「恐怕對方早已到達,只是鄧

宮主佯裝不知罷了!」

  鄧小慧立即望著花和尚沉聲問:「你怎的知道本宮主聘請的高手早已到達?」

  花和街立即怒聲說:「他們昨夜登上峰來,曾經闖進本宮禁區,並效宵小行徑,暗中點

了本宮屬下的穴道,我當然知道。」

  鄧小慧立即譏聲說:「那你就該將他們擒獲,送請教主發落……」

  話未說完,巨目天王已怒聲說:「你們兩人不要爭論了。」

  說著,又目注「月華宮主」鄧小慧,沉聲說:「規定他們大會開始之前到達,就應該准

時趕到,本教主再等片刻下來,便取消他們投效的資格。」

  鄧小慧立即恭聲說:「啟稟教主,今天的投效比武大會,不知為何提前了,如果不是教

主的指示,便是有人故意使卑職聘請的高手,失去投效的資格。」

  巨目天王聽得一楞,同時「噢」了一聲,立即回頭望著身後肅立的四名武士以及二十幾

名彪形大漢,沉聲問:「第一次鳴鐘,有沒有提前?」

  其中一個彪形大漢,想是總督巡級的頭目,恭聲回答說:「回稟教主,較預定的時間提

前了半個時辰!」

  巨目天王一聽,立即怒聲問:「這是誰的意思?快將鳴鐘的人給我抓來!」

  只見身繡喜鵲的女武士,躬身插言說:「卑職已經察看過了,鐘樓上的線香的確燒到了,

但其他地方的線香,卻仍差半個時辰還多。」

  巨目天王一聽,立即迷惑的說:「竟有這等事?」

  話聲甫落,星輝宮棚下的老瘟婆,已冶冶一笑,起身說:「線香本無準則,遇有風強燥

熱之夜,自然就燒得快些,既然時間提前,聘請的高手又未趕到,本教一年一度的晉級比武

不妨提前先予舉行,稍時聘請的高手到來,也好讓他們增長一點見識。」

  只見巨目天王略微沉吟,立即望著鄧小慧和花和尚,問:「你們兩人意見如何?」

  鄧小慧雖然希望如此,但故意顯得有些遲疑。

  花和尚卻爽快的說:「於其在此浪費時間,反不如晉級較技就此開始。」

  鄧小慧這時才回答說:「一切聽從教主定奪。」

  巨目天王一聽,毅然沉聲說:「好,就依照『星輝宮』施宮主的意見,立即開始。」

  話聲甫落,頭戴瓜皮帽的矮胖中年人,立即朗聲說:「本教總壇晉級較技,奉諭立即開

始!」

  話聲甫落,日光、星輝兩宮的綵棚下,立即掀起一陣騷動,有不少人交頭接耳,竊竊私

語。

  鄧小慧神情凝重,立即回頭示意飛天狐女等人準備,因為老瘟婆等人,詭計多端,心毒

手辣她雖然知道了玉面貂會向她挑戰,有人準備爭飛狐武士的位置,但是,花和尚等人還有

什麼毒計花招,她一點也不知道,這不能不令她有所憂慮。

  馬龍驤特別注意日光宮方面的動靜,只見花和尚招手將昨夜被點穴道的那個總督巡喚至

面前指指點點的似乎面授機宜。

  正在這時,場中驀然響起一個粗獷的聲音,恭聲說:「星輝宮總督巡毛蓋史,斗膽要求

月華宮屬下的綵鳳武士出場賜教,並恭請教主俯允!」

  馬龍驤早已循聲向左側綵棚看去,只見發話的毛蓋史,身材高大,環眼濃眉,手提一柄

九銀鬼頭刀,穿一身寶藍勁衣,論塊頭,毛蓋中較之綵鳳女武士,至少高大了一倍。

  馬龍驤看得虎眉一蹙,覺得如此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卻單單向一個嬌小女子挑戰,足

見是老瘟婆早已設好的陰謀。

  當然,武功的高低與優劣,並不能在身高體大上下定論,但是如果武功相差無幾,而又

在有計畫的挑戰下,事情就堪慮了。

  心念間,早已見到立身巨目天王身後的白虎武士,神情忿怒,閃身而出,向著巨目天王

抱拳躬身,似乎有所要求。

  馬龍驤當然明白,白虎武士必然是為了綵鳳武士的被挑戰而感到不服,因為他一直自認

是綵鳳武士的心上人。

  只見巨目天王微一頷首,立即望著毛蓋史,沉聲說:「綵鳳武士昨夜身體不適,不能出

場較量,白虎武士願代綵鳳武士出場……」

  話未說完,老瘟婆突然起身,抗聲說:「這怎麼可以……」

  話剛開口,巨目天王已怒聲說:「這有什麼不可以?毛蓋史如果勝了白虎武士一招半式,

或將他一刀劈死,白虎、綵鳳兩個武士缺,我一併判給他!」

  由於巨目天王和老瘟婆的公然爭執,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馬龍驤見坐在自己簾外不遠的綵鳳武士,確無挺身欲出之意,心中頓時感到十分不安。

因為他在一個多時辰以前,曾經輕巧的點過她的穴道,看情形,她的身體的確不適,這情形,

她顯然已告訴了白虎武士。

  就在他心念方動之際,場中一聲大喝,白虎武士已凌空飛向中央平台。

  白虎武士一到達中央平台,立即舉手指著毛蓋史,怒聲說:「姓毛的,你算那一門子英

雄好漢,專找體弱女子來挑戰,本武士陪你走幾招,叫你也知道躋身武士級的高手並不簡

單。」

  話聲甫落,舉臂翻腕,立即將背後的瓦面鋼鑭撤下來。

  立在老瘟婆桌側的毛蓋史,早已氣得濃眉倒豎,鈴眼圓睜,就用手中九鎮鬼頭刀一指白

虎武士,怒聲說:「白虎武士,你別在這裡臭美,我今天就要你刀下做鬼!」

  鬼字出口,身形凌空而起,直向中央平台上縱去。

  只見毛蓋史,身形將至平台之時,右手刀突起,一式天神下降,一揮手中刀,連人帶刀,

疾向白虎武士撲到。

  白虎武士似是早已有備,冷冷一笑,仰面凝視,一俟對方的九銀大刀砍到,身形輕靈的

一閃右手鋼鑭疾出如電,逕點毛蓋史的右肩。

  毛蓋史虎腰一扭,臂下的刀勢立變斜揮,逕斬白虎武士的脅肩。

  毛蓋史的身手確也不凡,身形雖在空中,似是早已料到了白虎武士有此一招,是以,在

疾墜身形的一瞬間,甩臂低肩,刀勢立變。

  白虎武士似乎沒想到毛蓋史變招得這麼快,心中一驚,顧不得再傷毛蓋史,身形一閃,

躲開了。就在白虎武士閃身的同時,毛蓋史已落在平台上。

  日光、星輝兩宮的將軍武士人眾,立即喝了一聲暴釆。白虎武士被喝得滿面通紅,大喝

一聲揮鑭向毛蓋史擊去。

  毛蓋史一招得勢,精神大振,一揮手中九錫鬼頭刀,立即和白虎武士戰在一起。

  馬龍驤無心細看平台上的打鬥,他卻關心身體不適的綵鳳武士藍玉馨,不知她嚴重到如

何程度,這時想來,心中仍有些不安。

  但是,身側的陶萄鳳卻悄聲問:「龍哥哥,昨天晚上綵鳳武士和你去天王宮,不是還好

好的嗎?」

  馬龍驤只得搖頭,含糊的說:「可能早就有些不舒服吧?」

  鄭玉容立即不高興的問:「人家早就不舒服,你怎的知道?」

  馬龍驤被問得一楞,急中生智,立即一指場中打鬥正烈的白虎武士,無可奈何的解釋說:

「如果不是早就有些不適,白虎武士他怎會知道的呀!」

  話聲再落,場中已傳來一聲震耳大暍:「姓毛的看鑭!」

  馬龍驤三人聞聲看向場中,只見白虎武士的瓦面鋼鑭,正以一招泰山壓頂,打向毛蓋史

的天靈!只聽「叭」的一聲脆響,腦漿四射,蓋骨橫飛,毛蓋史撒手刀丟,哼都沒哼,身形

旋了兩旋即向平台上倒去!

  白虎武士似乎心有末甘,一個箭步向前,同時喝聲說:「滾下去!」說話之間,飛起一

腿,「蓬」的一聲,將毛蓋史的屍體踢下台去。

  「嘩啦」一聲大響,濺起丈高水花,毛蓋史的屍體,已應聲墜進湖水內,候在綵棚柱下

的數只小船,立即有一隻劃了過來。

  馬龍驤雖覺得白虎武士有些過份,但又覺得如果不將屍體踢下去,還得派人上來抬下去,

如今既省時又省力。

  心念間,只見白虎武士,向著三宮綵棚一抱拳,傲然沉聲說:「還有哪位願上台來指

點?」

  把話說完,三宮綵棚上,久久無人敢出來。

  白虎武士見無人出場,得意的微微一笑,傲然沉聲說:「時間寶貴,不便久候,如有人

指點本人隨時候敦!」說罷,向三宮抱了一下拳,扭轉身軀凌空飛了回去。

  白虎武士飛身縱回綵棚,首先向巨目天王行了個禮,然後立回原位。

  立在棚角的矮胖中年人,立即望著場中,高聲朗呼:「繼續——」

  由於第一場便被白虎武士擊斃了一人,全場氣氛更顯緊張,日光、星輝兩宮的綵棚上,

更是鴉雀無聲。

  這時經矮胖中年人高呼,對面日光宮的花和尚,才向身後一招手,將昨夜那個總督巡召

喚過來。只見花和尚神色陰沉的向著那人說了幾句話,那人雖然神情惶惶,面透怯意,但在

花和尚威凜的目光逼視下,仍躬身應了聲是。

  那人恭聲應是後,立即走至台口,向著巨目天王躬身朗聲說:「日光宮總督巡蔡伍陶,

請求月華宮屬下飛狐武士指教,恭請教主俯允,以增見識!」

  巨目天王正待將手中的翡翠棒舉起,驀見他身後的角羊武士,閃身而出,躬身施禮,忿

聲說道:「啟稟教主,今年這些要求晉級的人真沒出息,專挑女子鬥,俺自願代替飛狐武士

出場會他一會!」

  話聲甫落,驀然響起飛狐女武士的清脆聲音:「多謝角羊武士的盛情,本武士出場了!」

  馬龍驤循聲一看,只見飛狐武士,已凌空飛向中央平台。再看對面的總督巡蔡伍陶,也

正飛身向中央平台縱去。兩人幾乎是同時到達中央平台上。

  只見蔡伍陶一解腰中扣環,已將一條長約丈二的練子錘解下來,接著向飛狐武士一抱拳,

沉聲說:「久聞你飛狐武士的劍法高明,今天機會難得……」

  話未說完,柳眉飛剔的飛狐武士,已嗔目叱聲說:「廢話少說,快發招吧!」

  說話之間,也翻腕將背後的長劍撤出來。

  蔡伍陶朗聲喝好,一抖健腕,手中流星練子錘,在頭上掄了一個輪大的銀花,「呼」的

一聲寒光如電,直向飛天狐女的面門打來。

  飛天狐女冷冷一笑,身形一閃,跨步前撲,手中劍一挺,振腕向蔡伍陶的小腹刺去,同

時左手一繞玉腕,輕巧的去捏對方的錘練。

  蔡伍陶一見,朗喝一聲「來得好」,右腕一抖,流星錘應手而回,身形同時斜步滑走,

躲過了飛天狐的一劍。

  一劍躲過,右手「呼」的一聲,流星錘再向飛天狐女的下腹擊去。

  飛天狐女嬌靨一紅,罵聲「無恥」,急忙退步收腹,長劍一式「順手推舟」,順著蔡伍

陶的錘練掃去,出劍又狠又疾。

  馬龍驤一看,暗暗讚佩,飛天狐女的劍法果然不俗。

  鄭玉容也在旁也輕聲說:「這樣的身手也敢向飛狐武士挑戰,真是自己找死!」

  死字方自出口,場中早已響起飛天狐女的怒聲嬌叱:「哪裡走,留下人頭來!」

  馬龍驤急忙定睛一看,只見蔡伍陶轉身準備向日光宮的綵棚縱回去,而飛天狐女在嬌叱

聲中長劍已到了對方頸後。

  「日光宮主」花和尚一見,不由驚得起身厲聲說:「不可傷他!」

  他字方自出口,飛天狐女的長劍寒光一暗,蔡伍陶立即發出一聲慘叫。

  只見蔡伍陶的頭顱應劍而落,一腔鮮血噴起一丈多高,飛縱的身軀,恰好已離平台,直

向湖水中墜去。

  飛天狐女一劍殺了蔡伍陶,立即橫劍停身,望著日光宮的綵棚,冷冷一笑,傲然沉聲,

靜得鴉雀無聲。

  花和尚雖然氣得渾身發抖滿面通紅,站在那裡瞪眼如鈴,但他礙於規定,也只有氣得發

楞,無法過台一顯身手了。

  飛天狐女輕蔑的看了兩宮棚下一眼,冷冷一笑,譏聲說:「要想奪我飛天狐女的武士位

置,派那些有本事的出來,別盡找些酒囊飯袋大草包出來送死,掃人的興致!」

  說罷轉身,向著巨目天王一躬身,飛身縱了回來。

  飛天狐女縱回綵棚,又向鄧小慧躬身行了一禮,在鄧小慧的道賀聲中,得意的走回原位

坐下!

  就在這時,星輝宮綵棚上,身繡巨蟒的武士,倏然起立,向著老瘟婆說了幾句話,立即

走至台口,面向巨目天王,躬身朗聲說:「星輝宮巨蟒武士魏劍得,請求月華宮屬下的天癸

將軍出場指教,恭請教主俯允,以俾卑職晉級!」

  坐在鄧小慧身後的天癸將軍,一聽巨蟒武士的口氣,頓時大怒,不由氣得起身離位,一

面走向台口,一面怒聲說:「快些過來。讓本將軍教訓教訓你。」

  說話之間,提起椅側的方形槓,一個箭步到了台口,一長身形,宛如一朵烏雲般,已凌

空飛上了中央平台。

  那邊的巨蟒武士,也提著手中的降魔杵,飛身縱上了平台。

  兩人一到中央平台上,宛如仇人般,也下答話,各自大喝一聲,掄槓舉杵,立即激烈的

打起來。

  馬龍驤看得虎眉一蹙,覺得天癸將軍一上場就犯了武林高手過招時的大忌——

  心浮氣燥,肝火旺盛!

  心念方動,場中「錚」然一聲金鐵交鳴,接著大暍一聲:「你再接我一杵!」

  馬龍驤定睛一看,只見天癸將軍雙手托舉方形槓,滿面通紅,身形搖晃,蹬蹬退了數步,

方才顯然硬接了巨蟒武士砸下的一杵。

  而這時,巨蟒武士高舉著降魔杵,急進上步,用盡渾身力量,再向天癸將軍的方形槓砸

下。

  馬龍驤看得大吃一驚,前面坐著的「月華宮主」鄧小慧,也急得倏然站起來,因為,這

一杵下去天癸將軍即使不死也得殘廢。

  只聽「錚」然一聲大響,濺起無數火花,天癸將軍哼了一聲,身形猛退數步,一腳踏空

台外翻身栽向台下,「嘩啦」一聲水響,濺起丈高水花。

  日光、星輝兩宮的人眾一見,立即暴起一震耳烈采。

  也驚得站起身來的天卯將軍,立即閃身而出,向著鄧小慧,忿忿的躬身要求說:「啟稟

宮主准卑職去會會那廝!」

  豈知,鄧小慧竟緩緩揮了個阻止手勢。

  將天癸將軍擊下平台的巨蟒武士,見鄧小慧沒有准天卯將軍出場,狂妄的哈哈一笑,向

著巨目天王躬了一躬,飛身縱回棚去。

  星輝宮的綵棚上,再度掀起一陣歡笑祝賀聲,祝賀巨蟒武士擊敗了天癸將軍,榮升了天

癸殿的主人。

  這時,對面的花和尚已扭轉身去和正在解下劍氅整理勁衣的玉面貂低聲商議,顯然,就

要出場了。

  再看鄧小慧仍忿忿的站在那裡,注視著台下湖面上的船夫們打撈墜湖尚未浮起的天癸將

軍。

  馬龍驤一見,暗暗焦急,他擔心鄧小慧的心情不靜,神志不穩,加之懊惱和不快,稍時

交手之時,必然為對方所逞。

  心念至此,即將侍女丁香叫過來,叫她趕快去警告鄧小慧,祛除雜念,準備應付對面的

強敵,丁香恭聲應是,立即走了出去。

  右側大綵棚上的巨目天王,對鄧小慧的神情自然也看了個明白,但他又苦於不便出口警

告,尤其他還不知道鄧小慧已有了天蠶絲巾。

  這時一見丁香由幕後出來,頓時大喜過望,不由朗聲問:「可是前來投效的高手到了!」

  如此一問,全場聽到,歡鬧的星輝宮棚下,也頓時靜下來。

  馬龍驤一見,心說糟糕,恐怕因他的派丁香出去,而影響了全盤計畫。

  「月華宮主」鄧小慧,正為天癸將軍被打下湖心而懊惱,這時驀聞巨目天王問,是不是

聘請的三位高手到了,心中一驚,急忙回頭,發現丁香正急急向他走來。

  鄧小慧一見丁香,便知是馬龍驤派來的,因而故意沉聲問:「你不在閣上等候,前來作

啥?」

  丁香鎮定的斂衽一福,悄聲說:「少俠要宮主記取天癸將軍的教訓,切忌燥怒!」

  鄧小慧心中一驚,頓時驚覺自己的確犯了大忌,但她表面卻裝作生氣的樣子,故意斥聲

說:「這些小事也來煩我,等我回去再說。」

  丁香精靈,立即會意,恭聲應了個是,轉身走了回去。

  鄧小慧一俟丁香轉身,立即面向巨目天王躬身朗聲說:「啟稟教主,不是投效的高手來

了,是宮中發生了一些小事。」

  巨目天王不便說什麼,只是會意頷首「噢」了一聲。

  對面綵棚的花和尚,卻冷冷一笑問:「侍女匆匆趕來相告,想必不是等閒事體……」

  鄧小慧末待花和尚說完,立即駁聲說:「大事也好,小事也好,與在場的任何人無關,

用不著別人多管閒事。」

  花和尚一聽,頓時大怒,倏然起身怒聲說:「貧衲乃萬尊教首席第一宮主……」

  鄧小慧冷冷一笑說:「真不知你的臉皮有多厚,老婆娶都娶了還自稱貧衲。」

  花和尚被罵得一楞,這才發覺方才由於忿怒說溜了嘴,不由氣得滿面通紅,猛的一拍桌

面,厲聲說:「姓鄧的丫頭,你少貧嘴,片刻之後,就要你魂歸地府。」

  說罷回頭,望與玉面貂,怒聲吩咐說:「快向教主請命,爭奪月華宮的寶座。」

  玉面貂恭聲應是,尚未離座,星輝宮的綵棚下,已響起一聲大喝:「且慢出場,俺的將

軍還沒奪到手呢!」

  馬龍驤循聲一看,只見坐在老瘟婆身後大椅上的鬼馬武士,手提鋸齒刀,已離位向台口

走來只見鬼馬武士,先向老瘟婆行了個禮,接著面向巨目天王,躬身朗聲說:「請教主俯允

俺向月華宮的天卯將軍挑戰!」

  巨目天王濃眉一蹙,微微頷首,沉聲說了聲「好」。

  馬龍驤雖然不知巨目天王的心意,但他斷定巨目天王業已看出日光、星輝兩宮早已蓄意

除去月華宮主。

  就在他心念間,尚未歸座的天卯將軍,早已大喝一聲:「好個無知小輩,你道俺天卯將

軍的寶座是垂手可得的嗎?」

  大暍聲中,提著兩柄護鉤魚鱗刀,飛身向中央平台上縱去。

  星輝宮棚下的鬼馬武士在哈哈狂笑中,凌空飛向了平台。

  兩人一登上平台,也不答話,立即廝殺了起來。

  三把刀飛舞成千百刀鋒,宛如三座刀山,雙方不時發出怒喝,俱是凶狠打法,刀鋒相觸,

錚然有聲,閃閃寒光中,濺起數點火星。

  眨眼之間,雙方已對殺了二十餘招,依然一味搶攻,奮不顧身,因為,兩人都知道,一

經交手,如不將對方置於死地,便是自己去見閻王,是以,各出險招,以求絕處逢生。

  馬龍驤看在眼內,覺得鬼馬武士的功力和天卯將軍實不分上下,最後勝負,決定兩人的

臨戰經驗。

  方纔的天癸將軍被打下平台,完全是因為他氣急心浮求勝心切,才一招失利,終致不能

搶回先機。

  根據巨蟒和鬼馬武士的挑戰,只見老瘟婆和花和尚對謀殺鄧小慧,進而爭奪教主的事,

計畫已經很久了。

  他們派巨蟒、鬼馬兩武士出而挑戰,也必然早經指點,朝夕苦練,以期待今天的到來。

  就以方才毛蓋史向綵鳳武士挑戰一事來說,如果不是白虎武士挺身而出,藍玉馨恐怕也

難逃被擊敗的命運。

  至於他們對付鄧小慧的陰謀,如果不是他馬龍驤湊巧聽到他們的談話,他們殺鄧小慧的

詭謀十之八九成功了。

  當然,他們只要能殺了鄧小慧,也絕不會放過合力圍攻巨目天王的機會,所以,方才兩

人才一致要求先舉行晉級比武。

  老瘟婆當然知道前來投效的三個高手,就是他馬龍驤、陶萄鳳、鄭玉容,但是,由於他

們三人至今未曾現身,而梅執事也至今未回,老瘟婆斷定必是四人一同進了十八窟。

  至於昨夜日光宮的總督巡被人點了穴道,老瘟婆和花和尚也許認為是大頭鬼見愁三位怪

傑的傑作。

  三位怪傑的出現在九疑山附近,他們兩人必然早已接到報告,至於三位怪傑的前來目的,

自然是人盡皆知的事。

  根據眼前的情形看,老瘟婆、花和尚,顯然沒有把大頭鬼見愁等人放在眼內,否則,昨

夜他們便堅持大舉搜索總壇了。

  但是,老瘟婆、花和尚,絕沒想到,巨目天王和鄧小慧故意製造現在的形勢,

  要一個個的消滅他們,鄧小慧如此作的目的,旨在蒙蔽老瘟婆、花和尚手下的男女敦徒,

使他們認為是在晉級比武和投效較技下死去。

  心念至此,場中「噹」的一聲金鐵交鳴,接著是一聲厲聲大喝:「去你的吧!」

  馬龍驤定神一看,鬼馬武士的鋸齒刀,已被天卯將軍的魚鱗刀碰飛,右手的魚鱗刀,正

向鬼馬武士連肩帶背砍去。

  日光、星輝兩宮的武士和將軍等人,包括花和尚、老瘟婆在內,同時一驚,脫口驚呼,

倏然由椅上站起。

  也就在驚呼出口的同時,鬼馬武士一聲厲號,雙腳一蹬檯面,身形倒縱而起,企圖躍進

湖內,但是天卯將軍的刀太快了,就在他倒縱身起的同時,魚鱗刀的寒光一暗,接著是一聲

刺耳驚心的慘號。

第二十二章 腥風血雨

  刀光過處,鮮血飛濺,五臟齊出,鬼馬武士已被魚鱗刀,由左肩至右脅,赫然劈為兩片!

但是他的兩片屍體,依然倒飛至一丈以外,才墜進湖內,隨著「嘩啦」水響,濺起丈高血紅

浪花!

  星輝宮棚下的老瘟婆似乎呆了,巨蟒武士雖然戰勝了天癸將軍,但天癸將軍並沒死,只

被震傷內臟而已。

  但是,天卯將軍卻殺了鬼馬武士,而白虎、飛狐兩武士,也相繼殺了他們兩名總督巡,

情勢顯然不利。

  老瘟婆正在發呆,平台上的天卯將軍,已傲然哈哈一笑,問:「還有不怕死的儘管過來,

還是那句話,天卯殿上的大椅子,不是那麼容易坐的!」

  話聲甫落,星輝宮綵棚下胸繡金牛的武士,倏然站起,怒聲說:「我來會你!」

  說話之間,手提開山斧,逕向老瘟婆身前走去?

  馬龍驤一看,一雙虎眉立即蹙在一起了,因為他已看出,天卯將軍如果繼續再戰金牛武

士,准敗無疑。

  因為鬼馬武士的功力和天卯將軍實難分出高低,只是雙方在拚鬥之際,鬼馬一時大意,

給了天卯可乘之機。

  天卯將軍,雖然殺了鬼馬武士,但他纏鬥有時,業已消耗了大量體力,絕難再敵具有使

用開山斧膂力的金牛武士。

  心情已恢復正常的鄧小慧也看清了形勢,立即向身後的天娥將軍蕭逸華使了一個眼神。

  蕭逸華立即會意,躬身朗聲說:「天卯將軍請回,讓我來會他一會!」

  說話之間,竟不待天卯將軍可否,小劍靴一點檯面,身形凌空而起,不疾不徐的飄然向

中央平台上縱去。

  馬龍驤一見,星目不由一亮,這時他才知道天娥將軍蕭逸華的輕身功夫,實不輸於「月

華宮主」鄧小慧。

  一陣衣袂風響,在鄧小慧的以目示意下,天卯將軍已飛身縱了回來。

  再看星輝宮棚下的金牛武士似乎有些呆了。

  驀見老瘟婆猛的一拍桌面,起身怒聲說:「天卯將軍自己大言挑戰,那個要你出場逞

能?」

  蕭逸華不慍不怒,向著老瘟婆謙恭有禮的微一躬身,說:「金牛武士旨在爭取晉級,難

道天娥殿上的大椅子,他不能坐嗎?」

  老瘟婆連番失利,心中正在懊惱有氣,因而末加思索的脫口怒聲說:「天娥殿顧名思意

應該由女子掌理,他身為男子漢,怎可掌管你的天娥殿?」

  豈知,蕭逸華淡然一笑,依然有禮的說:「宮主既然知道這個道理,方才又為何准許毛

蓋史爭取綵鳳武士的位置?」

  老瘟婆一聽,頓時語塞,不知如何對答,只氣得一張老臉,青一陣,紅一陣,渾身嗦嗦

只抖就在這時,坐在老瘟婆身後的威豹武士,倏然起身,怒聲說:「啟稟宮主,讓我去會她

一會!」

  蕭逸華末待老瘟婆有所表示,搶先一笑說:「任何一位都可以!」

  話聲甫落,老瘟婆已頷首同意。

  威豹武士一提手中的飛索子母蒺藜錘,大暍一聲,凌空向平台上縱去。

  馬龍驤一看威豹武士的身法,不由暗自搖了搖頭,他鬧不清威豹武士何以要憑血氣之勇

而逞能。

  輕功雖然不能評定一個人功力的高低,但輕功的精絕,卻能補助功力的不足而能左右勝

負,在馬龍驤看來,威豹武士除非有特異功夫,絕難戰勝蕭逸華。

  身側觀看的陶萄鳳,卻口直心快的失聲一笑說:「這位渾漢不是自己找死嗎?」

  話聲甫落,場中平台上的蕭逸華已翻腕撤劍,淡然一笑說:「我已亮劍,你可以進招

了!」

  威豹武士面色蒼青,怒氣中兼有怯意,這時一聽,朗聲喝了個好,左手中的子錘,先迎

空掄了一圈,右手母錘,呼的一聲打出,直奔蕭逸華的面門,又準又快又狠,看來不偏不倚!

  豈知,蕭逸華橫劍而立,目注蒺藜錘卻不閃避!

  看看母錘將至面前,颼的一聲,掄在空中的子錘,卻應聲而至,快如電掣,直奔蕭逸華

的小腹,而母錘卻閃電般放了回去。

  只見蕭逸華飄然斜身,子錘幾乎是擦衣打過。

  但是,就在她飄然斜身的同時,擦衣而過的子錘突然收回,而母錘卻又到了蕭逸華的耳

門,真是快如流星,疾如迅雷。

  蕭逸華微一躬身,一個箭步已到了台側,同時,嗔聲說:「住手——」

  威豹武士聞聲收錘,立即停止進攻,迷惑的望著蕭逸華。

  蕭逸華立即淡淡的說:「你連發三招,均未將我擊中,你可以回去了!」

  威豹武士一聽,神情立現遲疑。

  驀見老瘟婆一拍桌面,倏然起身,怒聲說:「你半招未出,盡使小巧功夫,怎能令人心

服口服?再說,這要傳揚開去,威豹武士還有何顏面立足江湖?」

  話聲甫落,威豹武士突然一聲暴喝:「少廢話,今天不是你在我錘下喪生,便是我在你

劍下作鬼。」

  暴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子母蒺藜錘,交互而攻,一擊蕭逸華肩井,一擊蕭逸華小腹。

  蕭逸華冷冷一笑說:「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心狠手毒。」

  說話之間,滑步斜走,手中劍疾演「行雲流水」,反斬對方的小腹。

  威豹武士一見,大喝一聲,擰腰旋身,雙臂疾掄,子母鏈索蒺藜錘隨勢旋飛,逕向蕭逸

華的纖腰捲去。

  蕭逸華似是早已知道威豹武亡有此一招,就在對方擰腰大喝的同時,她已劍勢下變而斜

身側倒,疾演了一招「風擺柳」。

  就在子母蒺藜錘在她身體的上方,旋身而過的同時,她的劍尖也恰巧指在威豹武士的小

腹前,星輝、日光兩宮棚下的明眼高手一看,俱都驚得脫口一聲驚啊!

  就在眾人驚啊的同時,大驚失色的威豹武士,也脫口一聲厲喝,企圖藉力暴退。

  但是,輕功劍術俱臻火候的蕭逸華,就在威豹武士企圖蹬腿準備倒縱的同時,一聲嬌叱,

右臂挺腕一送,長劍已刺進對方小腹半尺。

  威豹武士脫口而出的厲喝,也就變成了淒厲黥耳的慘叫。

  但是,他蹬腿倒縱的身體,卻依然凌空而起,直向日光宮的綵棚前飛去——

  花和尚一見,閃身離位,提起天魔杖,就待援救,但是,終於鞭長莫及,威豹武士挾著

那聲慘叫,墜進湖水內。

  早已挺身躍起的蕭逸華,一俟威豹武士墜進水內後,立即橫劍望著日光、星輝兩棚,淡

然沉聲問:「還有哪位喜歡『天娥殿』上的貼金大椅子?」

  但是,兩宮棚下的武士們,個個噤若寒蟬,沒有一人敢吭聲。

  花和尚、老瘟婆,雖然滿腹怒火,但礙於教主,只能低一級的向高一級的挑戰較技,平

等的絕對不被允許。

  但是,他們乃有最後一張王牌,那就是玉面貂邀戰「月華宮主」鄧小慧,只要殺了鄧小

慧,降了巨目天王,小小的天娥殿女將軍,又何足放在眼內?

  有監於此,花和尚立即忿忿的走回原位,並向著早已準備出場的玉面貂,做了一個催促

出場的手勢。

  仍立在平台上的蕭逸華一見,立即翻腕收劍,飛身縱回彩柵,向著鄧小慧行了一個禮,

並悄聲說:「出場前就請罩上面紗!」

  鄧小慧立即會意的點了點頭,肅手示意歸坐。

  就在蕭逸華歸座的同時,對面的玉面貂已走至台口,施禮恭聲說:「日光宮屬下天貂將

軍特請月華宮主入場指教,恭請教主俯允!」

  巨目天王濃眉一蹙,故意以威赫的口吻,沉聲問:「你自信能勝過月華宮主嗎?」

  玉面貂刁鑽的一笑說:「如果卑職沒有把握,也不敢自己找死了!」

  鄧小慧依然端坐大椅上,冷冷一笑說:「你今天算是死定了。」

  玉面貂一聽,毫不生氣的哈哈一笑,說:「很好,你我兩人誰死誰活,片刻之後就知道

了!」

  了字出口,突然又沉面叱聲說:「廢話少說,快出場吧!」

  話聲甫落,身形凌空而起,飄然落在平台上,右臂一舉「刷」的一聲將背後的雁翎刀撤

了出來。

  鄧小慧格格一陣冷笑,一個字一個字的恨聲說:「玉面貂,我如果讓你在我的

  三刃劍下走過三招,用不著你動手,本宮主自己舉劍自絕,以遂你的心願。」

  說話之間,緩慢而有力的將天蠶絲紗巾取出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玉面貂,將紗巾罩

在臉上。

  玉面貂一見鄧小慧罩上面紗,神色大變,不由驚得回頭去看花和尚、老瘟婆。

  一看之下,發現老瘟婆和花和尚,神情震驚,俱都楞了。

  就在玉面貂回頭的同時,鄧小慧已飛身縱上平台。

  鄧小慧一登上平台,「嗆」的一聲,立即將背後一雙三刃細劍撤出來。

  馬龍驤一看,這才發現鄧小慧背後的一對奇形兵器,是一種上銳下寬,又有一些像錐的

三刃劍。

  玉面貂原本蒼白的面龐,這時顯得更蒼白了。

  但是,她卻故作鎮定的冷冷一笑說:「看樣子,好像我會放出什麼毒蜂螫你似的?比武

較武技,貴在真本事上見高低,你罩上面紗是什麼意思?」

  鄧小慧冷冷一笑說:「我帶上天蠶絲面紗,就是防備那些不以真本事取勝的人。」

  玉面貂一聽天蠶絲,驚得渾身再度一顫,根據她臉上的神色和表情,好似判了死刑的囚

徒一般。

  驀見她雙眉一剔,面現猙惡,厲號一聲:「賤婢,我和你拚了!」

  厲號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雁翎刀倏然高舉,一式「刀劈三關」,照准鄧小慧的天靈,

狠狠劈下——

  鄧小慧冷冷一笑,並不閃避,一俟對方刀至頭上,左手三刃劍,輕輕一撥,右手三刃劍

挺劍直刺,欺身跟進。

  玉面貂自然知道鄧小慧的厲害,招式末老,飛身斜退!

  對面棚下的花和尚一見,頓時大怒,不由一拍桌面,厲聲說:「你怎的知道她的面紗真

是天蠶絲?」

  一句話提醒了玉面貂,一聲嬌叱,精神大振,斜退的身形倏然旋身,微一仰面,「噗」

的一聲,呶嘴吹出一支牛毫針!

  身隨劍走,飛身撲至的鄧小慧,早已下定決心在三招之內取玉面貂的性命,這時見對方

呶嘴一吹,竟本能的仰面閃身。

  由於她的仰面閃身,看看刺中的一劍,竟在玉面貂的脅下擦衣黥過,「嗤」的一聲,劃

了一道三寸多長的裂縫。

  玉面貂見鄧小慧仰面閃躲,精神大振,竟將花和尚的話信以為真,一個箭步向前單刀一

繞,對準鄧小慧的罩紗嬌靨便吹!

  鄧小慧錯過了殺死玉面貂的機會,心中非常懊惱,因為第三招如果不能將對方殺死或擊

敗,她自己就要舉劍自刎了!

  任何人都會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與其自刎而死,何不與對方同歸於盡?

  鄧小慧心念電轉,雖見玉面貂正對她的嬌靨吹來,但她卻不再閃避,左手三刃劍一撥,

玉面貂疾劈而下的雁翎刀,右手三刃劍挺腕直刺。

  寒光一暗,玉面貂立即發出一聲淒厲慘叫,身形一旋,撒手丟刀,張口噴出一道鮮血,

鄧小慧刺進玉面貂心窩的一劍也趁勢撤出來。

  鄧小慧想到老瘟婆的狠毒,心有未甘,疾進一步,飛起一腿,趁玉面貂旋身撲倒之勢,

「蓬」的一聲將她的屍體踢起——

  同時,切齒恨聲說:「施阿姨,還給你!」

  只見被她踢起的玉面貂,挾著一道血雨,越過數丈湖面,凌空向又驚又怒的老瘟婆面前

橫飛過去——

  老瘟婆一見,頓時大怒,不由倏然站起,厲聲說:「賤婢你敢!」

  厲暍聲中,疾挺手中短杖,照准玉面貂的屍體猛戮過去。

  又是「蓬」的一聲,玉面貂的屍體被戮的猛然一個翻滾,直向湖心墜去。

  「嘩啦」一聲大響,濺起丈高水花,無數水珠,竟濺在老瘟婆的身上和面上,使她猙獰

的面孔,神色一變。立即指著鄧小慧,厲聲說:「賤婢鄧小慧,你居然敢在晉級較技大會上,

違犯教規,公然羞辱我,好,今天老娘索性和你拚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話未說完,「天娥」蕭逸華突然起身走至台口,朗聲說:「啟稟宮主,前來投效的三位

高手來了!」

  如此一宣佈,忿怒叫罵的老瘟婆神色一楞,立即轉首望來。

  對面棚下的花和尚,更是引頸觀看,看看前來投效的三個高手中,是否還有美劍客馬雲

龍的兒子。

  三面綵棚下的所有高手將軍和武士,除了巨目天王一人之外,紛紛從椅上站起來,一瞬

不瞬的盯著蕭逸華。

  馬龍驤一看,暗讚蕭逸華機警,宣佈得正是時候。

  於是,向著陶萄鳳鄭玉容一施眼神,掀簾走了出去。傲然卓立台上的鄧小慧,一見馬龍

驤三人出場,立即飛身縱回綵棚。

  就在鄧小慧飛回綵棚的同時,忿怒叫罵的老瘟婆,突然厲聲說:「賤婢鄧小慧,你下山

丙月藉故偵察殺死本宮天戌將軍的少年高手,哼,原來你費盡心機,卻找來了姓馬的小

輩……」

  馬龍驤這時已走至台口,故意舉手一指老瘟婆,沉聲問:「你是什麼東西,膽敢直呼本

少爺小輩?」

  老瘟婆一聽,更是火冒三丈,厲聲說:「我是什麼東西?我是星輝宮的宮主……」

  馬龍驤未待對方說完,傲然哈哈一笑,極輕蔑的說:「星輝宮又算什麼?你的寶座就是

雙手拱送給我,少爺也未必肯坐。」

  對面的花和尚一聽,猛的一拍桌面,瞪著巨目天王,厲聲說:「教主,你現在總該相信

了吧他不是來投效的,他是來報仇的!」

  只見巨目天王雙眉一蹙,目注馬龍驤,看了看,才「唔」了一聲說:「嗯,的確有些像,

但是,天下相貌相似的太多了,這不能因他長得太像昔年的美劍客就失卻一位少年高手呀!」

  花和尚一聽,再度怒聲說:「他不但長得像,而且他也姓馬?」

  巨目天王卻不以為然的說:「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人姓馬,不能因他姓馬,就不聘請

他。」

  老瘟婆氣得一指傲然卓立的馬龍驤,切齒恨聲說:「你看他那副傲樣,他可曾將你這個

一教之尊的教主看眼內?」

  巨目天王淡然一笑說:「在末加入本教前,他仍是客人,他對我傲慢,我並不在乎。」

  老瘟婆一聽,滿腹的怒火,再也無法忍耐,不由猛的一拍桌面,舉手指著巨目天王,毫

不客氣的厲聲說:「巨目天王,你別盡在那裡得意的笑,姓馬的小輩殺了我們兩人之後,就

輪到你了。」

  巨目天王毫不在乎的一笑說:「只要他有那份本事,不妨到我的雙龍金椅坐上一坐!」

  老瘟婆和花和尚一聽,這時才恍然大悟,他們兩人自認陰謀得授,卻恰好中了巨目天王

和鄧小慧預設的圈套。

  方纔馬龍驤一出場時,老瘟婆尚企圖說動巨目天王聯手對付馬龍驤,現在,既然明知了

預佈之局,也就悔之不及了。

  如果合星輝、日光兩宮之力,拚力廝殺,巨目天王和鄧小慧必然和馬龍驤等人一起對付

他們情勢當然十分不利。

  假設,現在就趁機逃走,等於加速死神的來臨,如今,唯一之計,只有見機應付,伺機

行事找機會逃命了。

  老瘟婆心念電轉,佯裝忿怒的哼了一聲,恨恨的坐在椅上。

  這時的花和尚雖覺情勢不利,但他自信他的天魔杖厲害,只要能單打獨鬥,巨目天王和

鄧小慧的奸計仍難得逞!

  是以,也恨恨的哼了一聲,端坐椅上,靜以待變。

  鄧小慧一面命人在幕後取來三張圓凳給馬龍驤三人坐下,一面將嬌靨上的天蠶絲面紗取

下來,取下面紗一看,這才發現面紗上果真有三根挺硬的牛毫針刺在上面,針尖已被濃縮的

細絲裹住。

  鄧小慧看得面色一變,不由暗吃一驚,心想,今天的這條命,完全是馬龍驤、鄭玉容所

賜給的,因為沒有馬龍驤的暗中聽到奸計,固然不知內情,但是,沒有鄭玉容的面紗,同樣

的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心念及此,深情感激的看了一眼馬龍驤、鄭玉容之後,才愉快的走回自己的大椅前,肅

容坐下。

  馬龍驤面對昔年殺父仇人花和尚、老瘟婆,怒火中燒,目光如炬,恨不得投效比武馬上

開始,遊目細看兩宮綵棚下的武士,僅剩下,怒虎、金牛和巨蟒,以及日光宮下的海蛟和藍

鯨了。

  再看兩宮的將軍席上,僅僅各余一人,一為星輝宮的天蠍,一為日光宮剛剛下山歸來的

天庚兩人了!

  馬龍驤根據眼前形勢判斷,如果驟向對方兩宮攻擊,「月華宮主」鄧小慧,一定會率眾

相勸,那時,雙方必然全力相拚,相形之下,月華宮下的將軍武士,以及總督巡和大頭目們,

仍有被殺傷的可能。馬龍驤有監於此,只得強捻心頭怒火,按照既定計畫行事。

  恰在這時,巨目天王已望著鄧小慧,沉聲問:「鄧宮主,有關投效比武的事,以及本教

的規定和辦法,你可曾對馬少俠和兩位姑娘談過?」

  鄧小慧見問,趕緊欠身恭聲說:「回稟教主,卑職早在山下講過了。」

  巨目天王微一頷首,「嗯」了一聲說:「好,那就開始吧!」

  立在台角的胖矮中年人一聽,立即朗聲高呼:「投效較技開始!」

  高呼完畢,日光、星輝兩宮的高手,個個磨拳挽袖俱都精神一振,準備先給前來投效的

三人一個下馬威。

  鄧小慧一看兩宮高手的神氣,知道他們尚不知馬龍驤三人的來歷和底細,如果知道了,

恐怕早就沒有這份神氣了。

  於是,轉首望著馬龍驤陶萄鳳和鄭玉容三人,含笑問:「請問三位,哪一位先出場?」

  出場順序早已安排好了,先由鄭玉容出場挑戰。

  如此一問,鄭玉容首先起身,抱拳躬身回答說:「小女子願先出場向貴教三宮高手請

教。」

  鄧小慧立即謙和的一肅手,關切的說:「本教三宮高手,個個身手不凡,俱都有獨門功

夫,鄭姑娘討教時,千萬大意不得!」

  如此一說,日光、星輝兩宮下的高手,更神氣了,只有老瘟婆與花和尚兩人,表面鎮定,

內心焦急各自在心中打主意。

  鄭玉容說了聲「多謝宮主提示」,身形一轉,一個箭步縱向中央平台,身手平庸,並無

驚人之處。

  日星兩宮的高手一見,不少人冷冷的笑了,只有老瘟婆、花和尚沒笑,他們兩人知道,

這是「驕兵」的陰謀。

第二十三章 深仇大敵

  鄭玉容登上中央平台,先向巨目天王行了一個禮,接著向三宮綵棚,抱了一個羅圈揖,

同時清脆的朗聲說:「小女子鄭玉容,出生江北,略通劍術,今天前來投效貴教,謹遵貴救

規定,特請在場的諸位指點幾招不傳之秘……」

  話未說完,星輝宮綵棚下的一個督巡級的彪形大漢,手持盤螺棍,早已走到老瘟婆的身

側,宏聲說:「宮主,俺願先會會她……」

  鄭玉容見對方是個渾猛人物,不願讓他先死劍下,是以,未待老瘟婆回答,卻先沉聲說:

「你這位將軍不是我的對手,請不要過來……」

  話末說完,手持盤螺棍的彪形大漢,已怒聲說:「俺只是個專門查啃的小督巡,將軍還

大了俺兩三級呢!」

  話聲甫落,心中有難言之苦的老瘟婆,已沉聲說:「黃督巡,她沒有說錯,你回去吧!」

  手持盤螺棍的彪形大漢一聽,頓時怒不可抑,大喝一聲:「俺就不信勝不了她!」

  大喝聲中,飛身而起,像猛虎越檻般已縱上了平台。彪形大漢一登上平台,立即嗔目一

指鄭玉容,怒聲說:「快些亮劍,有多大本事你就盡量抖出來。」

  鄭玉容淡然一笑說:「你放心,我絕不會客氣就是。」說話之間,舉臂翻腕,嗆的一聲

將劍撤出來。

  鄭玉容這時的內功較前又精進了一大步,但是,她在長劍出鞘之際,並沒有暗將真力貫

注在劍身上。

  彪形大漢早已不耐,一見鄭玉容長劍出鞘,立即大暍一聲:「出招吧,丫頭!」

  大喝聲中,飛身前撲,一式泰山壓頂,猛向鄭玉容的天靈砸去——

  鄭玉容橫劍卓立,一俟對方招式用老,身形一閃,跨步旋身——但見,就在她身形一閃

的同時,彪形大漢卻突然厲喝一聲:「去你的吧!」

  厲喝聲中,棍勢倏變,一式掃蕩群魔,棍勢橫掃,逕向閃身滑步的鄭玉容的纖腰打來。

但見也就在他厲喝橫掃的同時,鄭玉容的嬌軀,卻像陣旋風似的到了他的身後——

  日星兩宮綵棚下的所有將軍武士大頭目等人一看,不由齊聲驚呼:「小心身後。」但見,

就在眾人驚呼的同時,鄭玉容手中的長劍,已極從容的劃向彪形大漢的右肩胛骨——

  劍光過處,立即響起一聲淒厲慘號,「咚」的一聲,彪形大漢手中的盤螺棍,已應聲落

在平台上。彪形大漢神情痛苦,面色如土,整個右臂頓時垂下來,鮮血如泉噴射,右臂雖然

沒有斬掉但已不能用了。

  就在這時,星輝宮棚下,突然響起一聲暴喝:「賤婢前來投效,居然膽敢傷人!」暴喝

聲中一個一身黑衣,胸繡金牛的魁偉中年人物,手持大板斧,已凌空飛了過來。

  鄭玉容一看,正是星輝宮下的金牛武士。

  金牛武士一登上平台,業已痛得冷汗如雨的黃督巡,左手勉強提起盤螺棍,躍身跳至台

下的救護船上。

  鄭玉容卻看也不看跳下平台的彪形大漢,立即望著金牛武士沉聲說:「雙方交手,兵器

無眼再說人總有失手的時候……」

  話未說完,金牛武士已厲聲說:「廢話少說,快出招吧!」

  鄭玉容淡然一笑說:「如果我先出招,恐怕你在本姑娘劍下,很難走過兩個照面。」

  金牛武士一聽,氣得哇哇怪叫兩聲,厲聲說:「奸狂妄的賤婢,納命來!」

  厲暍聲中,手中大板斧,一式「力劈三關」,逕向鄭玉容劈來。

  鄭玉容根據原定計畫,深怕久戰生變,而且,還有陶萄鳳要出場,不敢虛耗時間,是以,

一俟大斧劈下,身形一閃,避開了。

  但是,就在鄭玉容閃身的同時,「金牛」武士的斧法大變,猛然一個回身,刷刷刷,一

連劈出三斧,斧斧劈空。

  「金牛」武士見鄭玉容閃身滑步,誤以為鄭玉容又要故技重施,旋身滑至他的身後,是

以,才回身連砍三斧。

  但是,當他三斧劈空,頓感不妙,雙目餘光中,發現鄭玉容仍在原地末動:心中一驚,

返身疾撲,手中板斧,斜劈鄭玉容的酥胸。

  鄭玉容見金牛窮兇惡極,口出不遜,心中頓起殺機,是以,一俟對方板斧劈到,嬌軀倏

然後退兩步。

  金牛武士返身猛砍的一斧,竟然半尺之差,沒有砍中、心中一驚,暗呼不好,知道性命

難保。於是,趁猛劈出的斧勢,大喝一聲,身形疾縱,企圖趁勢縱下平台,跳進湖水中。

  但是,就在他趁勢縱身的同時,鄭玉容早已一聲嬌叱,滑步閃身,手中長劍,一式「舉

火燒天」,由下向上一挑,攔腰斬向金牛武士的小腹。

  只見寒光一暗,立即響起一聲刺耳驚心的慘號,金牛武士,立被攔腰斬為兩斷,兩截屍

體,隨著飛縱之勢,挾著四濺血雨,直向湖中墜去。

  日光、星輝兩宮綵棚下的高手們一見,個個面色大變,俱都噤若寒蟬,再沒有人敢自動

出場了。

  鄭玉容揮劍殺了金牛武士,由於內心的激動,不由真力直透劍身,光芒四射,耀眼生花

鳳目冷焰逼人。

  鄭玉容威稜的看了全場一眼,橫劍沉聲問:「還有哪一位願意出場指點!」

  話聲甫落,老瘟婆立即站起身來,面向巨目天王,恭聲說:「啟稟教主,這位鄭姑娘武

功出眾,堪任將軍之職,卑職屬下之天戌將軍,半年前下山殉職,請教主派鄭姑娘掌理本宮

天戌殿的職務!」

  馬龍驤一聽,暗罵一聲「老狐狸」,但見鄧小慧雖然面帶幸幸之色,卻沒有提出異議,

知道老瘟婆有權如此。

  心念間,已見「巨目天王」遊目看了三宮綵棚一眼,沉聲問:「本教主將任命鄭姑娘,

掌理『天戌殿』的職務,可有哪位將軍不服?」

  問話完畢,三宮綵棚下的高手,竟沒一人出聲。

  只見巨目天王,又望著鄭玉容,和聲問:「鄭姑娘,本教主任命你掌理天戌殿,你可滿

意?」

  根據原定計畫,鄭玉容只能戰至將軍級的高手,因為花和尚和老瘟婆是馬龍驤的殺父仇

人,當然由馬龍驤斬首。

  這時見問,只得恭聲回答說:「小女子滿意!」

  巨目天王微一頷首,肅手一指馬龍驤等人的位置,同時和聲說:「很好,請先歸座!」

  鄭玉容應了聲是,翻腕收劍,躬身行禮,飛身縱了回去。

  巨目天王一俟鄭玉容歸座,立即和聲問:「下面是哪一位?」

  話聲甫落,早已等得不耐煩的陶萄鳳,應聲站起來說:「小女子陶萄鳳!」

  說話之間,抱拳行禮,足尖一點檯面,飛身向中央平台上縱去。

  陶萄鳳一登平台,柳眉一剔,立即毫不客氣的說:「自認本事勝過本姑娘就出來,否則,

請免出場丟醜。」

  話聲甫落,舉臂翻腕,「嗆啷」一聲將劍撤出來。

  陶萄鳳的傲態激言,果然發生了作用,只見「日光宮」綵棚下海蛟武士,暴喝一聲,飛

身躍起,同時厲聲說:「我來教訓你!」

  說話之間,也不向花和尚請示出場,提起奇形兵器龍爪拐,足尖一點平台口,身形凌空

而起,直向平台上躍來。

  陶萄鳳橫劍卓立,凝神以待,她要在三兩個照面之間將海蛟武士打下平台,以求速戰速

決。

  因為,在她出場前,她已得到馬龍驤和鄧小慧的暗示,花和尚和老瘟婆神色不定,可能

要另謀詭謀,或宣佈拒絕挑戰。

  是以,一俟海蛟武士登上台,立即叱聲說:「快報上你的級職姓名來,讓本姑娘看看你

是否有資格……」

  話未說完,海蛟武士,已厲聲說:「你勝了我手中的龍爪拐,自然有人告訴你!」

  厲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龍爪拐,一式「毒龍出洞」,照准陶萄鳳的酥胸,猛力搗出

——

  而且,看看將至近前,龍爪拐突然張開,頓時變了大一倍。

  陶萄鳳知道龍爪拐專鎖對方兵刃,因早存戒心,是以,未待龍爪拐搗至近前,早巳身形

斜走長劍指天——

  緊接著,玉腕倏沉,劍尖閃電點向海蛟武士的右肩。

  海蚊武士一見,沉臂塌肩,自覺必可得手,大喝一聲:「納命來——」

  大喝聲中,手中龍爪拐順勢變搗為打,逕向滑步斜走的陶萄鳳打來。

  陶萄鳳確沒想到海蚊武士竟變招得這麼快,心中一驚,身法疾變,不自覺的展開了「糊

塗丐」的奇幻身法。

  只見她嬌軀如電一閃,立起幻起十數身影,本能的一聲嬌叱,長劍順勢一掃,一聲淒厲

慘叫,海蚊武士的頭顱和右肩,應聲被斬了下來。

  陶萄鳳驚急間施展的奇幻身法,不但震赫了日光、星輝兩宮的高手,包括老瘟婆和花和

尚,就是巨目天王也驚得神情一呆。

  鄧小慧自然也免不了一楞,這時她才知道陶萄鳳的武功實不輸於鄭玉容。

  陶萄鳳也怕海蚊武士的屍體沾污了平台,因而,斜斬而下的長劍,順勢一挑,立即將海

蛟武士的頭肩挑下平台。

  海蛟武士的屍體,也恰好撲至台邊,順著揮出的龍爪拐勢,直向平台下的湖水中栽去。

  陶萄鳳用劍挑飛了海蛟武士的頭肩,遊目一看,發現所有綵棚上的人眾,包括巨目天王

在內,都望著她發楞。

  一看這情形,陶萄鳳斷定日光、星輝兩宮高手,再沒有人出場了,為了避免老瘟婆故技

重施,只得望著日光宮,抱拳沉聲說:「久聞貴宮高手如雲……」

  話剛開口,花和尚已急忙起身,向著巨目天王躬身說:「啟稟敦主,這位陶姑娘武功出

眾,堪任將軍之職,卑職願推介陶姑娘掌理本宮屬下的天貂殿!」

  這一招馬龍驤等早已料到,但沒想到卻是花和尚如法泡製,因為花和尚性如烈火,殘忍

狠毒,對自己的武功,也極自負,根據這一點,斷定他正在施展另一項詭謀。

  心念間,巨目天王已望著陶萄鳳,和聲問:「陶姑娘,本教主將派你擔任天貂殿的將軍

之職,你可滿意?」

  豈知,陶萄鳳竟橫劍望著巨目天王,傲然搖搖頭,沉聲說:「小女子不滿意!」

  全場人眾一聽,不由同時一楞!

  巨目天王聽得雙眉同時一蹙,不由迷惑的問:「這麼說,陶姑娘可是要爭奪宮主的寶座

不成?」

  豈知,陶萄鳳依然搖搖頭說:「爭奪宮主,小女子自信沒那麼大的本事,不過,小女子

也不願不勞而獲,我要憑我自己的能力獲得我喜歡的職務才心安理得。」

  花和尚和老瘟婆一聽,頓時怒形於色,兩人正待說什麼,只見平台上的陶萄鳳,竟向著

月華宮的綵棚,抱拳沉聲說:「聽說貴宮天癸殿,建築特殊,精工設計,小女子一方面願在

鄧宮主的座下任職,一方面也願常年住在天癸殿過活……」

  話末說完,巨目天王已明白了陶萄鳳的心意,立即為難的說:「可是天癸殿的寶座已被

人奪走了……」

  陶萄鳳末待巨目天王說完,立即柳眉一剔,雙目閃輝,同時沉聲說:「那就叫他雙手拱

奉出來。」

  老瘟婆一時大怒,不由一拍桌面,猛然由椅上站起來。

  但是,就在她站起的同時,身後的巨蟒武士,已震耳厲聲說:「要想奪天癸殿的寶座不

難,你必須先勝了俺!」

  厲喝聲中,手提降魔杵,飛身向平台躍來。

  老瘟婆一見,再想阻止已來下及了。

  巨蟒武士一登上平台,也不停身,再度一聲厲喝:「賤婢你也欺人大甚了,納命來!」

  厲喝聲中,將手中的降魔杵,旋轉飛舞,幻成千百杵影,宛如狂風暴雨般,瘋狂的向陶

萄鳳捲來。

  陶萄鳳既然已施展了奇幻身法,自然不必再藏拙,是以,一俟巨蟒武士瘋狂擊到,身形

一閃,旋轉急走,竟繞著巨蟒武士,旋飛起來,剎那間紅影連環,宛如繞在巨蟒武士身形四

周的紅圈。

  日光、星輝兩宮綵棚下的高手一見,俱都面色大變,照這樣下去,巨蟒武士即使不被殺

死,也會被活活的累死!

  這時花和尚和老瘟婆都不自覺離位站在了台緣,神情驚急,滿面怒色,恨不得過去將巨

蟒武士救下來!

  巨目天王身後立著的四個男女武士,這時也個個神情震驚,看得顏面變色,巨目天王的

兩道濃眉,也蹙在一起了。

  巨蟒武士的杵法,漸漸的已經慢下來了。

  老瘟婆一見,只得違例阻止,厲聲說:「快些住手,快些住手!」

  但是,就在老瘟婆厲喝的同時,只見無數鮮紅身影中,寒光如電一閃,接著傳出一聲輕

哼。

  巨蟒武士的頭顱,隨著一股疾射如噴泉的殷紅鮮血,濺起七八尺高,直墜湖中。

  就在巨蟒武士頭顱飛起的同時,他手中飛舞的降魔大杵,也呼的脫手飛出,直向立在台

口的老瘟婆飛去,巨蟒武士的屍體也旋轉栽向湖內。

  正在又驚又怒的老瘟婆,一見巨蟒武士的大杵,呼的一聲向她飛來,不由怒哼一聲急舉

短棒揮去。

  噹的一聲金鐵交鳴,濺起數點火星,數十斤重的大鐵杵,應聲被打進湖內,嘩的一聲水

響,和巨蟒武士的屍體,同時墜進水中。

  陶萄鳳見目的已達,也不發話,也不向巨目天王行禮,轉身躍起,逕自縱回月華宮的彩

棚。

  老瘟婆一見,立即指著巨目天王毫不客氣的厲聲說:「大眼賊,現在你總該明白了吧?

今天你是引狼入室,你看看他們可曾將你看在眼內……」

  話末說完,花和尚也指著巨目天王,厲聲說:「你再不下令將這三個小輩合力拿下,不

出半個時辰,死在台下的就是你,別忘了害死美劍客你也有份。」

  馬龍驤聽了並不心動,因為他相信巨目天王只是疏於認真阻止之責,而真正下手的卻是

老瘟婆和花和尚。

  方纔那段話,一方面是由於老瘟婆兩人的話意不同,前後都不一致,而斷定巨目天王並

未參加害父親的行動,最大的原因,還是母親瀟湘仙子贊同他和陶、鄭二女,參加消除萬尊

教內阻力的行動。

  但是,巨目天王卻大吃一驚,他深怕馬龍驤信以為真,尤其到現在還沒讓馬龍驤見到他

的母親。

  只見他一雙大眼一瞪,仰面哈哈一笑說:「本教主身為一教之主,自然承擔一切過失責

任,莫說這位馬少俠並不是昔年『美劍客』馬兄弟的公子,就是他確是無

  疑,本教主也將請出他的母親秦女俠出來作證!」

  馬龍驤看出情勢急迫巨目天王很可能一怒之下,和花和尚動手打起來,那時雙方混戰,

固然傷亡增多,而最大的原因是他失去報仇的機會。

  是以,一俟巨目天王話落,不由怒聲說:「花和尚,在下久已看中你日光宮的那張金漆

大椅子了,如果你不願意交出來,你就過來與在下分個高低。」

  說話之間,騰身而起,凌空向中央平台飛去!

  老瘟婆一見,立即厲聲說:「姓馬的小輩,別兜圈子,你是衝著老娘來的,今天老娘就

和你拚了。」

  說話之間,一提手中短棍,也飛身向平台上縱來。

  但是,花和尚聽了馬龍驤的話,也大喝一聲,飛身縱了過來。

  陶萄鳳、鄭玉容雖然看到了,但沒有表示什麼,因為她兩人都認為這樣正好讓馬龍驤一

次殺了花和尚和老瘟婆。

  一直目注場中情勢的鄧小慧,卻突然起身怒聲說:「你們怎可違犯教規!」

  巨目天王也忿怒的由椅上立起來。

  馬龍驤見花和尚和老瘟婆同時飛縱過來,心中大喜,暗忖,這真是太好了!

  心念間,早已橫肘撤劍,「嗆榔」一聲龍吟,寒光如電一閃,「風雷疾電劍」已撤出鞘

外。

  頓時,光芒四射,耀眼生花,立即傳出一陣隱約可聞的風雷聲。

  但是,也就在鄧小慧怒叱,巨目天王站起,花和尚飛向中央平台,而馬龍驤撤出「風雷

疾電劍」的同時,飛身縱向中央平台的老瘟婆,看看登上平台,竟「啊」的一聲,直向台下

水中墜去。

  馬龍驤看得一楞,全場掀起一片啊聲。

  但是,業已飛上平台的「花和尚」,則大暍一聲:「小子,膽敢施展陰謀?」

  大喝聲中,一揮手中天魔杖,挾著一陣怪異聲響,一式「泰山壓頂」,猛向馬龍驤當頭

砸了下去——

  也就在這時,陶萄鳳和鄭玉容,業已同時嬌叱:「賊婆子,膽敢趁機逃走?」

  嬌叱聲中,兩人宛如飛燕投水般,雙雙撲向水內。

  馬龍驤雖然明白了老瘟婆的奸計,但已無暇入水追擊,因為花和尚的天魔杖,已狠狠的

打了下來。

  於是,身形一閃,同時出劍,逕斬對方的手腕。

  花和尚一見,大喝一聲,立即對他數十年苦心鑽研的天魔杖法,抖擻精神,全部施展出

來。

  頓時,怪聲刺耳,厲嘯驚心,勁風呼呼,杖影如林。

  馬龍驤見花和尚功力的確不凡,也展開佛門正宗「天罡劍法」,與花和尚對殺起來兩人

武學,俱是得至佛門正宗武學,一經施展起來,馬龍驤才發覺彼此都有相生相剋的作用。

  這時,日光、星輝兩宮的將軍、武士和大頭目們,俱都擁至台口,紛紛撤出兵器,蓄勢

準備打鬥。

  月華宮的高手,以及巨目天王身後的四武士,也俱都手持兵刃在手,怒目監視著日光、

星輝兩宮的高手。

  情勢劍拔弩張,混戰一觸即發!

  巨目天王一見,立即怒聲說:「所有的人俱都給我坐回原位,哪個敢隨意亂動,休想活

命!」

  月華宮的高手人眾一聽,紛紛走回原位。

  但是,日光、星輝兩宮棚下的高手,則有的遲疑,有的站立原地不動。

  這時,全場人的目光,一致目注場中。

  只見中央平台上,劍光如電,風雷聲動,杖影如山,怪嘯驚心,只見耀眼寒光,已看下

見馬龍驤和花和尚的身影。

  激戰中的馬龍驤,關心陶萄鳳和鄭玉容的安危,不敢久戰,但又想由花和尚的口中得知

老瘟婆的陰謀和行蹤。

  是以,明知得不到結果,但仍怒聲問:「花和尚,老瘟婆可是與你早說妥了她先逃

跑……」

  話未說完,花和尚已怒聲說:「她去陰曹地府找你爹的陰魂去了!」

  馬龍驤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厲聲說:「狗賊,還我父親的命來!」

  來自方出口,劍林杖影中驀然閃起一道耀眼青光。

  緊接著,轟然一聲,霹靂爆響,同時響起一聲刺耳慘號。

  劍林杖影,剎那無蹤,身軀魁偉的花和尚,臂斷腿折,破腸突,心肝肺胃,分向日光、

星輝兩宮的綵棚上飛去。

  全場一靜,鴉雀無聲,就是鄧小慧也驚得站在那裡發楞。

  馬龍驤橫劍立在台上,俊面鐵青,眼布紅絲,倏然轉身,怒目指著發楞的巨目天王,厲

聲說:「你!你過來。」

  全場一聽,這才如夢初醒般的發出一片啊聲。

  鄧小慧一見,不知怎的突然哭了,同時哭聲說:「龍弟弟,我們是怎麼說的呀?你下能

食言背信呀?」

  馬龍驤依然望著巨目天王厲聲說:「你雖然沒有殺我父親,但你也有縱容的過失,今日

我絕饒不了你——」

第二十四章 梟雄懺情

  話未說完,巨目天王已仰天哈哈一陣大笑說:「馬龍驤,你不要自以為學成了『天罡神

功之精』和『天雷掌』,便目中無人,以為本教主怕了你……」

  馬龍驤一聽,更是怒不可抑,再度厲聲說:「巨目天王,你可是怕死不成?你以為站在

桌後下過來,我就不能將你置之於死地嗎?」

  地字出口,左手疾屈中食指拇三指,照准巨目天王連連彈出——

  隨著馬龍驤的指法彈出,巨目天王頭上,金冠上腮腮寶珠,在「叭叭」清脆的響聲中,

應聲炸碎。

  鄧小慧大吃一驚,不由厲聲哭著說:「馬龍驤,你縱然沒把我鄧小慧放在眼中,但你總

不能對玉面前輩失信,你是怎樣答應玉面前輩的?」

  馬龍驤一聽「玉面前輩」渾身不由打了一個冷戰,耳畔同時響起了玉面婆婆黯然神傷的

話,以及他肯定的答覆……

  「……驤兒,師伯已經是個傷心人了,你希望師伯傷心一輩子嗎?」

  「師伯放心,驤兒會將這件事情處理得很好的……」

  心聲甫落,馬龍驤倏然一抬頭,取出懷中玉面婆婆交給他的那方玉珮,忿然丟給巨目天

王,同時怒聲說:「拿著這方玉珮,快些前去太白山,半個時辰之內離開此地。」

  說話之間,那方玉珮,劃過湖面,凌空已飛到了滿面怒容的巨目天王面前,巨目天王怒

哼了一聲,忿然將王佩接住。

  低頭一看,怒容全消,神色立變黯然,不由點首一歎!

  鄧小慧依然在失聲痛哭,這時一見,不由哭聲說:「乾爹,是慧兒對不起您,我已派人

請瀟湘前輩去了。」

  巨目天王黯然一歎,搖了搖頭,說:「不必了,我已決定半個時辰之內,離開此地,她

為我苦等至今,終於使我放棄名利,取消了稱霸武林的野心!」

  說此一頓,突然抬起頭,巨目精光四射,目注馬龍驤沉聲說:「希望你今後善待慧兒,

否則我拚了這條老命下要,我也輕饒不了你!」

  馬龍驤不知巨目天王的話意指的是哪一方面的事,只得坦誠的說:「在下行事,一切本

乎道義,個人私事,自有家母作主!」

  巨目天王一聽,毅然說了聲「好」,向著身後的四武士,一揮手中的翡翠棒,沉聲說:

「我們走!」

  鄧小慧一見,不由連聲哭喊!

  「乾爹,乾爹!」

  哭喊聲中,離位就待追去。

  恰在這時,飛天狐女已由棚後,神情慌急的奔出來,急聲說:「啟稟宮主,瀟湘前輩他

們來了。」

  馬龍驤一聽母親他們來了,急忙收劍,飛身縱回台上。

  就在他飛向綵棚的同時,幕簾已被活財神揮臂掀起。

  緊接著:瀟湘仙子和大頭鬼見愁等人也匆匆的走出來。

  鄧小慧見瀟湘仙子身後尚跟著三位怪傑和霹靂火神等人,頓時楞了。

  馬龍驤一見瀟湘仙子,早巳急上兩步,屈膝脆在台上,惶聲說:「驤兒不肖,讓老瘟婆

逃走了!」

  鄧小慧急忙一定心神,也急忙跪在台上,哭聲說:「慧兒迎接伯母。」

  瀟湘仙子一聽殺夫仇人老瘟婆跑了,心中也是驚怒交集,但她終究是修為有素的人依然

鎮定的一肅手說:「你兩人先起來!」

  馬龍驤和鄧小慧一聽,同時叩頭站起身來。

  瀟湘仙子立即關切的問:「施月嬌是怎樣逃走的?」

  馬龍驤等人一聽,這才知道老瘟婆的名字叫施月嬌。

  鄧小慧見問,搶先恭聲說:「老瘟婆一見龍弟弟出場,便知事體不妙,最初她尚能鎮定

的坐在她的位置上,直到龍弟弟出場挑戰,這才趁飛身縱向中央平台時,看看將到平台,她

才猛施千斤墜,躍進水內,不過,兩位賢妹已追下水去了。」

  如此一說,大頭鬼見愁、長髮水裡侯,以及糊塗丐、霹靂火神等人,同時噢了一聲,驚

異的走至台口,察看臺下的湖面。

  瀟湘仙子也急步走至台口,低頭向下一看,除了幾艘擔任救護的小船停在台下,水波漣

漣,看不出水中有人激戰。

  大頭鬼見愁,首先抬頭問:「他們下水有多久了?」

  鄧小慧搶先回答說:「還不到一刻工夫。」

  瀟湘仙子一聽,立即望著馬龍驤斥聲說:「當時你就該朝她下水的地方擊出一掌!」

  馬龍驤立即惶聲回答說:「那時花和尚已和驤兒打起來了!」

  瀟湘仙子聽得「噢」了一聲,立即自語似的說:「竟有這等事?」

  糊塗丐則毫不遲疑的說:「這一定是他們早已商妥的計謀。」

  馬龍驤一聽,頓時恍然大悟,那夜他前去日光宮,多聽一些時候就好了,如果預先聽到

他們的這項陰謀,焉能讓她逃走?

  但是,鄧小慧卻認為是巧合,因而不以為然的說:「如果這是他們事先計畫的步驟,老

瘟婆怎會忍心拋下自己的丈夫下管,一個人先逃走呢?」

  大頭鬼見愁立即一揮手,催促說:「暫時先不談這些,大家快至棚頂上看看湖面。」

  說罷,一式「巨鵬凌空」,身形應聲而起,直向對面「日光宮」的綵棚棚頂上凌空飛去。

  馬龍驤隨在瀟湘仙子身後,也凌空飛上星輝宮的綵棚棚頂。

  鄧小慧先望著日光、星輝兩宮綵棚下的高手,沉聲說:「諸位請先回宮內,聽候命令召

開總壇會議,任何人不准隨意行動或擅離崗位,諸位請放心,我鄧小慧絕不會虧待你們。」

  話聲甫落,兩宮高手,齊聲說:「多謝宮主!」

  說罷,紛紛離位走向台後。

  鄧小慧見無人蠢動,這才騰身向馬龍驤等人立身的綵棚上飛去。

  飛至棚頂,只見瀟湘仙子和馬龍驤等人,正神色焦急的遊目察看湖面,顯然沒有發現什

麼。

  於是,也遊目察看湖面,只見湖面水光閃閃,波紋粼粼,在強烈的陽光照射下,看不見

有水花翻滾之處。

  恰在這時,大頭鬼見愁和長髮水裡侯,也縱了過來。

  瀟湘仙子首先焦急關切的問:「裡面可有動靜?」

  大頭鬼見愁目注湖面,搖著頭說:「沒有,和這邊一樣的靜。」

  長髮水裡侯寬聲說:「老妹子,別為兩個丫頭擔心,老瘟婆那點水中功夫,絕不是鳳丫

頭的對手,何況還有容丫頭!」

  瀟湘仙子則焦急的說:「不是怕兩個丫頭擒下住施月嬌,我擔心會中了她的圈套。」

  長髮水裡侯依然頗有信心的說:「老妹子放心,不會的,兩個丫頭都精靈得很!」

  大頭鬼見愁擔心鄭玉容的安危,因為鄭玉容的水功簡直不能和陶萄鳳比,這時一聽,不

由怒聲說:「精靈有個屁用?精靈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個動靜?」

  長髮水裡侯一聽,立即拉長了臉大聲說:「唉唉,我說老小子,你跟我發什麼脾氣?你

的乾女兒在水裡,難道我的乾女兒有了消息?」

  瀟湘仙子見兩人的老脾氣又犯了,自己又不便說什麼,只得深自歎了口氣。

  天南糊塗丐深知瀟湘仙子的處境,不由瞪眼斥聲說:「大家心裡都煩死了,你們還有心

爭嘴?」

  大頭鬼見愁和長髮水裡侯,想是聽了瀟湘仙子無可奈何歎的那口氣,兩人互瞪了一眼,

都沒有再說什麼。

  糊塗丐則迷惑的自語說:「奇怪呀?難道她們三人都不出來換一口氣?」

  瀟湘仙子立即焦急的說:「這也正是讓我擔心之處,我怕施月嬌自知活命難逃,身上帶

有什麼毒藥,採取與容兒鳳兒同歸於盡的詭謀!」

  如此一說,眾人都驚得面色一驚,脫口驚啊!

  只有馬龍驤鎮定的說:「容妹鳳妹都服過兩粒以上的『太清玉虛丹』,老瘟婆即使在水

中一邊施毒一邊逃,也無濟於事!」

  大頭鬼見愁和長髮水裡侯一聽,寬心大放,不由興奮的說:「那樣就不怕賊婆子施毒

了!」

  瀟湘仙子卻不解的問:「為何整個湖面上沒有一點動靜呢?」

  馬龍驤突然提議說:「讓驤兒到平台底下的水中察看一下。」

  說著,並舉手指了指中央平台下的水面。

  神偷一見,目光一亮,恍然似有所悟的問:「最高的大綵棚是依著天王宮的廣台搭建,

不知道廣台下的水中,可有什麼通道機關?」

  一句話提醒了鄧小慧,她不由杏目一亮,脫口急聲說:「有,就在教主的綵棚下面!」

  瀟湘仙子首先焦急的間:「可有什麼危險機關?」

  鄧小慧搖搖頭說:「危險機關倒是沒有,因為那是通向水牢的暗道。」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聲問:「聽說水牢中,不是有一種吸血小蟲嗎?」

  鄧小慧一聽,不由驚異的問:「咦?這件事你是聽誰說的?」

  馬龍驤怕對那位好心的梅執事不利,只得支唔的說:「外界有不少人這麼說。」

  鄧小慧本來想失笑,但由於事態嚴重,所有在場的人心情都極沉重,只得搖搖頭,正色

平聲說:「這是一種欺騙外界和內部低級教徒的謊言……」

  糊塗丐不由關切的問:「為什麼?」

  鄧小慧又轉首望著糊塗丐說:「這是怕外界或內奸前來劫水牢,所以才放出這項謠言。」

  言字方自出口,天王宮東南方的古柏松林中,突然傳來一聲爆響……

  眾人聽得一楞,紛紛轉首看去。

  但是,霹靂火神卻說口急聲道:「這是霹靂磷火彈的響聲。」

  大頭鬼見愁等人一聽又是一楞,因為普天之下,只有他「霹靂火神」才有這種威力驚人

的東西。

  但是,馬龍驤卻脫口急聲說:「我們快去,容妹鳳妹在那裡了!」

  說話之間,早已飛身縱上月華宮的綵棚,直向天王宮馳去——

  鄧小慧一見,起步直追,同時急聲說:「那裡就是水牢,龍弟弟,我帶你去!」

  瀟湘仙子等人,也紛紛起步飛馳,由於馬龍驤的舉動,大頭鬼見愁等人,斷定陶萄鳳、

鄭玉容兩人身上攜有霹靂彈。

  馬龍驤和鄧小慧在前,縱下綵棚,直奔天王宮門。

  三孔大宮門下的十數警衛,依然威武的站在崗位上,看來整個總壇的教徒人眾,尚沒有

紛亂逃竄的跡象。

  站在宮門下的警衛人等似乎已知道方才比武發生劇變,這時雖見馬龍驤以及瀟湘仙子等

人馳來,但由於有「月華宮主」鄧小慧陪同,是以並沒有攔阻。

  眾人進入宮門,沿著宮牆直奔那片古柏松林。

  馬龍驤雖然關切鄭玉容、陶萄鳳的安危,但他不認識前去水牢的路徑,只得緊跟在鄧小

慧身右。

  根據方纔那聲霹靂爆響,他斷定必是發生了極為危機的事情,否則,鄭、陶二女是不會

輕易打出霹靂彈的。

  進入松柏古林,即是天王宮大殿後通過來的那道水隙,一道石橋,跨越隙上,對面的林

中,即是一個圓塚形的建築。

  只見十數警衛,正在一座形如隧道的進口處忙作一團,同時,傳來一陣緊張雜亂的吆喝

聲。

  馬龍驤一看,心中恍然似有所悟,不由關切的急聲問:「慧姐姐,哪裡可是水牢的進

口?」

  鄧小慧毫下遲疑的說:「不錯,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馬龍驤立即肯定的說:「看情形進口處可能被容妹她們炸毀了。」

  說話之間,已發現那座巨塚形的水牢,竟是以一座天然的巨岩,經過石匠開出隧道進口,

然後將中間鑿空的。

  距離牢口尚有七八丈,忙亂的十數警衛中,已有人發現了馬龍驤和鄧小慧以及身後下遠

的瀟湘仙子等人。

  只聽其中一人,大聲嚷著說:「大頭目,月華宮主來了。」

  如此一嚷,忙亂的十數警衛,紛紛奔了出來。

  馬龍驤和鄧小慧到達近前,只見一個身穿藍衣的彪形大漢,焦急的說:「啟稟宮主,不

好了,牢口被人炸毀了。」

  說話之間,瀟湘仙子和大頭鬼見愁等人也到了。

  馬龍驤和鄧小慧兩人奔至牢口一看,只見隧道進口內已塌下無數磚石,即使鐵柵攔,也

被壓在磚石內。

  瀟湘仙子一看,立即關切的問:「亂石下可壓著有人?」

  藍衣大頭目立即回頭去看身後的十數警衛。

  只見十數警衛中的兩人,同時急聲說:「有,一共三個……」

  馬龍驤等人一聽,大吃一驚,不由齊聲問:「其中可是有一位紅衣和黃衣的姑娘?」

  兩個警衛同時遲疑的說:「後頭的兩人是不是穿紅衣黃衣的姑娘,小的們沒看清楚,小

的們只看到前面跑的是我們星輝宮主。」

  馬龍驤等人一聽,不由急得跺腳說:「那就不錯了。」

  鄧小慧立即沉聲問:「你們可聽見她們說些什麼?」

  其中一個警衛恭聲說:「當時小的兩人守在鐵柵外,突然聽到星輝宮主,厲聲命令說:

『快打開柵門,快打開柵門!』

  小的們聞聲一看,才發現星輝宮主正向著柵門急急跑來,小的們正待拿鑰匙開鎖,又聽

一個女子怒聲說:『老瘟婆你還不束手就擒嗎?』

  小的們循聲一看,這才發現後面還緊追著兩位姑娘……」

  另一人立即補充說:「那位姑娘說完話,接著就是那聲轟然大響。」

  長髮水裡侯一聽,下由焦急的問:「你們看到她們三人被壓在亂石下嗎?」

  另一人緊張的搖著頭說:「小的們當時嚇的抱著頭跑出來,只聽到尖銳淒厲的女人尖叫

聲,沒有看到她們是否被壓在亂石內。」

  旁邊的糊塗丐,突然望著十數警衛,怒聲說:「你們還下趕快向外搬石頭,站在這裡干

什麼呢?」

  十數警衛一聽,轉身向牢口奔去。

  鄧小慧一見,立即望著藍衣大頭目,急聲催促說:「快去多找些人來。」

  藍衣大頭目恭聲應是,飛步向天王宮奔去。

  長髮水裡侯和大頭鬼見愁等人,以及馬龍驤、鄧小慧,早已幫著十數警衛搬運亂石了。

  搬運中,馬龍驤的星目一亮,立即望著鄧小慧,急聲問:「慧姐姐,除了這道牢門,其

他地方還有沒有進口?」

  如此一問,長髮水裡侯等人也頓時會意,紛紛停手望著鄧小慧。

  鄧小慧急忙頷首說:「有,一道是在方纔的綵棚下,另兩道在正南蘆葦中和日光宮的曲

橋盡頭底下,水中……」

  話末說完,馬龍驤已轉身向宮門綵棚下馳去。

  長髮水裡侯一見,立即大聲說:「驤兒回來!」

  馬龍驤雖然憂心如焚,但尊長喝止卻不敢不聽,只得停身回頭問:「師伯何事?」

  長髮水裡侯立即焦急的說:「有我和廖老英雄去就可以了,你留在此地!」

  說罷,向著神倫一招手,兩人如飛馳去。

  馬龍驤搬運石塊時,突然想起老瘟婆在前面跑,鄭玉容和陶萄鳳兩人在後面追,即使被

石塊壓住,也是被壓在水牢進口的那一頭,是以,才問鄧小慧附近有沒有其他進出口。

  這時既然長髮水裡侯不准他去,而「糊塗丐」又以責怪警惕的目光望著他,似乎暗示他

此時此地,怎可隨意離開?

  看了糊塗丐的警告暗示目光後,馬龍驤只得快快的走回來,他當然明白這些老江湖的預

防意外是正確的。

  因為萬尊教驟發劇變,還不知道日光、星輝兩宮的高手,會不會驟然發難或暗中算計,

在當前的情勢看,當然是以保護母親的安全為第一。

  當然,這並不是說鄭玉容和陶萄鳳的生命不重要,而是有長髮水裡侯和神偷兩位久歷江

湖的老人物前去足夠了。

  其主要原因還是,假設陶萄鳳和鄭玉容已被壓在亂石下,這久的時間,就是馬龍驤去了

將她們挖出來,她們也早已香消玉殞了。

  假設,他前去水牢,此地發生劇變,他在水牢內根本不會聽見,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巨目

天王的被逼下山,鄧小慧會不會懷恨在心,為了挽回她義父的離去,而有所圖謀。

  不管鄧小慧是否有這種打算,以糊塗丐等人久經江湖風險的人物,不能不有所準備,所

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也就在此。

  一直神情焦急,目注牢口,看著十數警衛搶運石塊的瀟湘仙子,自然的一轉首,突然發

現霹靂火神兀自在那裡垂頭懊悔。

  於是,走了過去,沉重的寬聲,安慰說:「邵老英雄,你也不必為此自責,你給她們

『霹靂彈』,旨在要她們急時應變,危時防身……」

  話未說完,霹靂火神已愧疚的說:「這樣的結果是老奴所沒料及的。」

  一旁憂心如焚的大頭鬼見愁,卻突然含淚爽朗的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如果兩個

丫頭被壓死在裡面,那也是她們命該如此,不過,她們能炸死老瘟婆為龍雲報仇,死也值得

了。」

  說罷低頭,傷心悲痛的眼淚,終於流下來。

  馬龍驤一見,也忍不住哭了。

  瀟湘仙子黯然一歎,繼續問:「邵老英雄,你認為容兒兩人有危險嗎?」

  霹靂火神黯然抬頭,尚未答話,活財神已黯然說了:「如果隧道久年失修,兩位姑娘恐

怕遇難的成份多了。」

  瀟湘仙子一直抱著極大的信心和希望,認為陶萄鳳和鄭玉容不是夭折之相,但是聽了活

財神的話,以及看了霹靂火神的神情,她鳳目中的淚珠,也不禁一顆接一顆的滾了下來了。

  最令瀟湘仙子和大頭鬼見愁難過的原因是,如果陶萄鳳和鄭玉容沒有被壓死,這時她們

早該回來了。

  就在這時,牢門內突然傳來一片驚呼聲:「啊,一灘血!」

  馬龍驤等人,心頭同時一震,飛身向牢門口撲去——

  馬龍驤聽數十警衛嚷著說發現了一灘血,心頭一驚,緊隨母親瀟湘仙子身後,飛身向水

牢門口撲去——

  飛撲中,大頭鬼見愁首先向著嚷成一片的十數警衛,怒聲說:「你們快些閃開!」

  十數警衛一聽,立即停止喊叫,紛紛讓開了。

  眾人到達近前一看,鐵柵門已被移至一邊,堆在隧道牢門口的亂石破磚,也被搬運走了

不少,但是深長的通道內,亂石仍然堆壓著不少。

  但是,在搬運後的亂石邊緣處,果然有一灘由石縫內流出來的鮮血,但已開始變成紫紅

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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