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雙狂大戰
阿杜雖然在空中自我感覺不錯,可老闆的心裡卻著實為他們捏了把汗。
牛頓巨鳥的飛行姿勢和蝙蝠很相似,是利用氣流滑翔的高手。快速飛行一直就不是它們的強項。劉震撼早在戰前,就在天空權威歌坦妮的幫助下,對牛頓巨鳥的飛行速度做過一個完整的統計數據表。
背負麝人騎兵的牛頓巨鳥平均速度大概在十五邁左右,最高時速不會超過二十邁。而根據劉震撼今天的目測,人類駿鷹騎士的速度不會低於二十五邁。換算了一下計量單位,駿鷹騎士每小時飛行速度已經達到了一百六十里,比牛頓空騎的時速要多出將近七十里。
牛頓巨鳥每一次拍擊肉翼都顯得悠閒而從容,給人的感覺是挺紳士的。但這種紳士,老劉寧可不要。
平時倒覺得它們挺快的,天空中一個滑翔,抵得上走路跑半天,今天真刀真槍上了戰場,有了駿鷹的飛行速度作為參照物之後,牛頓巨鳥就有點顯得老態龍鍾了。
按照牛頓騎兵的這種飛行速度,翡冷翠空騎幾乎追不上任何一個人類國家的空中斥候。至於領主大人成天叫囂的戰略目標——對抗龍族,就更是扯淡了。
為了防止意外,果果已經隨時準備召喚「壹條」出來助戰了——「壹條」就是博浪沙火鶴的名字,那是因為麻將「壹條」也是一隻小鳥。
本來這種殺手鑭得準備留著對付那個多洛特二駙馬的,但是老劉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力量有任何閃失。
就連歌坦妮也在黛絲的調度指揮下迅速上了坡頂,準備來肋戰,以防萬一。
歌坦妮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到了劉震撼身邊,嘀嘀咕咕說著好父親穆裡尼奧大人的角鷹空騎如何迅疾,歎息著領主大人當初不應該選擇牛頓巨鳥,而應該抓獅鷲或者皇帶雕之類的猛禽來做翡冷翠的空中戰騎。
劉震撼被好說得鬱悶死了,我不知道獅鷲騎兵凶悍嗎?還皇帶雕?這幾種飛行魔獸哪一個是好惹的。哪一個又有牛頓巨鳥好馴化?哪一個能這麼快形成戰鬥力?
不過好在愛琴大陸的空中格鬥從來就沒拼過速度,三位駿鷹騎士又有點傻乎乎的騎士精神,牛頓空騎仗著人海戰術,又佔著火力的便宜。天鵝女騎士的批評剛剛說出口,戰況已經變成膠著狀態了。一眨眼,三位駿鷹騎士已經被乾脆利落地解決了。
這委實讓領主大人長了把臉,也舒了口氣。
看到牛頓巨鳥將肉翼完全撐開,開始進入了滑翔俯衝,歌坦妮的博德族情節又蹦了出來,不停地嘮叨著,說什麼當年的鷹身人高空俯衝速度能達到一百邁,投擲出的標槍藉著俯衝力,能夠貫穿兩個重裝步兵什麼什麼的,搞得劉震撼煩不勝煩。
龍捲風傭兵團兩支聯隊的騎兵也不是善茬。這些老練的傭兵警惕性一刻也沒有放鬆過。自從空戰開始之後,這兩支聯隊的輕騎兵就又恢復了作戰狀態。四個中隊的弓騎兵也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一看到這群比蒙空騎來襲,所有的弓騎兵在聯隊長的指揮下,全部姿勢利落地迎著牛頓巨鳥過來的方向張開了弓弦。森冷的寒芒直指天空。
狂戰士們也扯掉了身上的熊皮,露出了渾身鋼鐵一般的肌肉,對著天空的比蒙空騎發出了狂野的戰鬥呼號,短柄飛斧也取到了手中。
雖然不知道剛剛那三位駿鷹騎士為什麼會被一下子擊落,但人類傭兵對於這群比蒙空騎倒還真沒放在心上。空中騎兵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偵察,混戰中來攪攪局倒還行。這麼光明正大的交手,空騎俯衝到一定程度,失去了高度優勢,他們在弓箭手眼中就是一塊活靶。
經過領主大人嚴格調教的牛頓空騎兵可不是笨蛋。麝人們也沒有那種膽量降低到一兩百碼高度去用麋鹿角大彈弓和人類弓箭手短兵相接——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轟炸!
牛頓巨鳥滑翔到離人類傭兵還有相當一段距離的時候,阿杜一馬當先,從青枝綠葉的大竹筐中取出了一個「雙料油瓜」丟下,然後迅速一個斜度上拉。跟隨在他後面的比蒙空騎有樣學樣,一個跟著一個地往下丟「雙料油瓜」,然後飛行軌跡變成了一道彩虹橋,又斜插向高空。
這些比蒙空騎丟下的「雙料油瓜」紅彤彤的身體就像一個肥海豚,屁股上颼颼直轉的竹片尾上還鑲著一個竹哨,還著撕裂耳膜的尖嘯,拉出一道漂亮的慣性拋物線,從天而降,直奔人類傭兵外圍的特拉維夫狂戰士而來。
麝人這個種族不愧是天生的神射手,無論是「提前量」的領悟能力還是眼神銳利的程度都讓領主大人歎為觀止,四十個「雙料油瓜」除卻有一小半打偏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命中了目標——兩千五百人的騎兵隊聚攏在一起,目標也的確很顯眼。
不到一個月的訓練時間,能有這樣的空投效果已經是很讓劉震撼欣慰的了。
看著那漂亮的紅色油瓜砸進了狂戰士們的人堆中,劉震撼仰天狂笑。
不過他的笑聲很快就斷成了兩截。
意料之中那種凝固汽油彈的蘑菇雲和漫天的火焰一樣也沒閃起來,就只有「摩拉丁怒火」的炸響聲倒是象爆竹一樣響了起來,撞裂的油瓜噴起了一連串紅色的汁水。
狂戰士們還是完好無損地站在那,這種不知道痛覺的強力戰士,根本就沒有因為油瓜砸到腦袋和「摩拉丁怒火」濺射的彈片受到什麼大片的殺傷。
「歐比斯拉奇!怎麼會這樣?」劉震撼當場跳了起來。
兩個龍捲風傭兵團的聯隊長做夢也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有空騎會從空中丟東西,不過這種事情也就是上一次當而已,下一次只要輕輕躲開就可以了。
從一開始,黛絲也一直就在注意著牛頓空騎。「雙料油瓜」是翡冷翠最高軍事秘密,黛絲並不知道。不過一看到熟悉的油瓜汁四處噴濺和「摩拉丁怒火」的爆響,又看到領主大人一臉的失望,黛絲就立刻猜出了領主大人的構思。
三個老闆娘倒是知道這件事。不過當初聽李察吹「雙料油瓜」的威力吹得天花亂墜,今天到了實戰卻沒半點效果,三位老闆娘也有點奇怪。
等一幫美女上了坡頂想詢問個究竟的時候,牛頓騎兵已經全部回坡頂了。領主大人手裡拿著一枚「雙料油瓜」冥思苦想著。
「雙料油瓜」的突然失效,讓劉震撼一下子有點懵。
果果騎著金剛鸚鵡,「咯咯」笑著飄來飄去。金剛鸚鵡剛張嘴怪腔怪調地說了句「三扁……」,立刻被果果捏住了嘴。
「不得不說,你這個想法真是非常精妙。」若爾娜在旁邊抿嘴笑,上下打量著劉震撼,彷彿重新認識了他一樣。
「油瓜」和「摩拉丁怒火」結合在一起,任若爾娜的聰明,一眼就看出了這種結構的意味。不過她有點稀罕的是,沒想到這個匹格領主的腦子這麼好使,居然知道雙向結合。
她這幾天光和這個領主在一起打牌,就覺得李察領主蠻有紳士風度的,怎麼輸也沒見他耍賴過,非常有品,倒還沒見識過這位領主大人一肚子花花腸子。
「你為什麼不和我研究一下!」黛絲對劉震撼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的思路走進了一個誤區,從一開始就錯了!而且錯的很嚴重!」
「哪裡錯了現在暫時不管了。我只知道狂戰士要上來了。」劉震撼指著遠處熊皮拋得滿天飛舞的特拉維夫狂戰士說道。
加圖索團長的擔心成了事實。
特拉維夫狂戰士的確不是一支容易掌控的力量。沒有神甫的跟隨,壓抑他們火山一樣容易爆發的怒火實在太難了。他們實在是太容易被煽動了。
原本特拉維夫狂戰士的求戰情緒本來就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他們的首領也一直對剛剛兩位懦弱的傭兵千騎長阻擋了他的求戰而感到大為不滿。
牛頓空騎的「雙料油瓜」雖然沒有領主大人期望中的威力,但「摩拉丁怒火」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覷的,一頓狂轟之後,也有好幾十個狂戰士受到了不小的傷。雖然對於沒有痛覺的狂戰士來說,腦袋沒被砍下來就不叫受傷,但這種公然的挑釁卻讓狂戰士缺乏理智的神經就像一根導火索一樣被迅速點燃了。
根本不需要首領的號召,所有的狂戰士抽出了背後的戰斧,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向天空拋灑熊皮,就是狂戰士即將進攻的號角。
狂戰士們身體上開始膨脹,原本強壯如出的身軀現在變得更加強壯!所有陳舊傷疤在這一瞬間,因為體型的急劇變化,全部崩裂了,不少狂戰士用手指在左眼的創口上蘸了鮮血,抹在自己的舌頭上。他們粗壯的喉結在劇烈地咽動著,彷彿是在吞噬生命。
這是他們即將進入狂化的預兆。無數的對手曾經在這種預兆過後,永遠變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碎片。
五百名狂戰士向前移動了。
他們推進的速度緩慢而沉重,光是氣勢就足以讓對手膽寒。
他們腳步重踏地面的聲音,幾乎和戰馬無異。
他們帶起的勁風,彷彿都帶著死神的獰笑。
巨大的戰斧、瘋狂的戰士,戰鬥尚未開始,整個荒原卻已經被染上了一股死亡和癲狂的氣息。
將這座冰城和裡面所有的比蒙完全撕碎,成了所有狂戰士的唯一的念頭!
「我們獸人戰士進入狂化,多少還有一絲理智之光。而人類特拉維夫狂戰士進入狂化後,則完完全全變成了只會殺戮和破壞的野獸。」海倫冷笑著說道,「究竟誰才是野獸?誰才是人類?」
「當人類變成野獸的時候,最危險的野獸也會比人類善良。」劉震撼把「雙料油瓜」遞給了阿杜。
「一里之外就衝鋒,簡直是蠢材中的蠢材。狂戰士不愧是最好的戰場炮灰。」黛絲冷笑道,「想靠這些沒大腦的狂戰士攻下翡冷翠,也未免太過狂妄了。」
「出動火鶴吧。一個火鶴就夠這些狂戰士吃點苦頭了。」海倫攛掇著劉震撼。
「聽說狂戰士在海加爾戰役中,曾經一舉將彼爾族暴熊軍團打得潰不成軍……」劉震撼微笑著看了看海倫。
「但那是因為彼爾武士先力抗了人類重騎兵的緣故。」歌坦妮分辯道。
「前輩的恥辱,將由我來洗刷。」劉震撼吐了口口水,攤在巴掌上,將不等式頭髮抹成了一個大背頭。
幾位大美女每一個都覺得這種大背頭很奸詐。
劉震撼不知道,心裡還美孜孜地。他以為自己很上海灘也很許文強。
果果也吐了口口水,把大耳朵抹了抹,拎了拎垂到腳面的肚兜。
面對狂戰士沉重緩慢的逼近,死亡台階上,兩百名大地精戰士們早已經迅速架起了密集的櫓盾和長槍。槍林之中,居然還有重裝龍槍身影,一百名重裝巨鐮熊地精在自己的地精本家兄弟一起組成了一層一層厚厚的防線。二十米寬的台階通道上殺氣凜冽。
「讓開!」一聲熟悉的大喝聲中,地精們齊刷刷地讓開了一條道路。
領主大人手提兩柄巨型虎頭鉤,身背密集陣和古力火銃,帶著渾身批著金黃色盔甲的翡冷翠民兵集體走出第二層的主窯洞。這個窯洞是騎兵隊的獸欄。不是這麼大的窯洞,還真呆不下這麼多人擁在這兒。
「所有的子民們……所有支援翡冷翠的勇士們……」劉震撼一把撕開自己的月白色祭祀袍,露出了一身彪悍的肌肉,踱著八爺步,來回掃視著所有的比蒙。
權杖祭祀們擰著眉毛看著他,心想這貨又要發什麼神經?
「首先,請允許我向勇敢的人類致敬!」劉震撼舉起了手中的虎頭彎鉤,斜指天空,嘴裡跳躍的嚅沫星子噴了對面的一個權杖祭祀一臉。
「一千年前……我們博德族全體陣亡在田納西的上空,卡瑞姆多家園中的幼童和老人無一倖免。而今天……」領主大人慷慨激昂的聲音震顫著天空,「……我們的麝人牛頓空騎兵再次向所有人證明,我們比蒙仍然還是藍天的主人!」
所有的比蒙呼吸沉重了。
「一千年前……我們的彼爾暴熊軍團被人類狂戰士打得元氣大傷,這個恥辱至今被銘記。而沒有人公正地想起過,我們的暴熊武士已經先是力抗人類重騎!今天……」領主大人憤怒的咆哮震顫著大地,「……當人類狂戰士再次踏上了多瑙荒原的戰場,有誰願意和我——比蒙王國天生的靈魂歌者,翡冷翠領主李察一起用我們手中的武器,用我們同樣赤裸的身軀,向所有人再證明另外一件事……」
所有的比蒙眼光熾熱了。
「我們比蒙戰士才是愛琴大陸的星空下第一勇士!」翡冷翠領主燃燒的眼神就像無邊的烈火,焚燒著所有比蒙的熱血。
「我來!」作為一個熊人,維埃裡胸口的心臟幾乎因為激動而爆裂了開來。
但他不是第一個,果果扛著八稜紫金錘,已經站到他的前面。
香軍民兵立刻全體站出,狼騎兵緊跟其後。
「大人,讓我們卑微的身軀跟隨著您的腳步吧!」聖殿騎士中立刻有一在幫站了出來。
「人數太多了。打敗這幫狂戰士哪裡需要我們王國的正規軍。正規軍出列,追隨者們隨我來。」領主大人狂笑道,「解下你們的戰甲!裸出你們的胸口!肌肉就是我們的盔甲,皮膚就是我們的護盾!狂戰士也不需要甲骨,我們比蒙勇士就更不需要!」
香軍民兵們立刻全部解下了自己的籐甲,裸露出了上半身。民兵們經過嚴格的訓練之後培養出的強悍肌肉,比鋼鐵更鋼鐵,比岩石更岩石,自由地展現在陽光下,和幾位權杖祭祀的追隨者以及聖殿騎士們相比,翡冷翠民兵的身軀更加符合比蒙一貫的審美觀——強壯的肌肉絕對是一種美德。
歌坦妮的腳本來已經跨了出去,又縮了回來。
「我知道這種打法很傻。不過,不得不說,這才是真正的比蒙戰鬥方式!我最喜歡看的,也是這支民兵隊的表演。」黛絲歎了口氣,對幾位魔法師吩咐道,「佔據制高點,隨時準備支援。」
「我們不需要任何輝煌光環的幫助!」領主大人對幾位權杖祭祀很鄭重地說道。
權杖祭祀們點了點頭。
這時候,狂戰士們的腳步逼近到了紅土高坡的五百碼範圍,正在經過砍伐後的竹林。狂戰士的腳步走過之後,尖銳的竹茬留著鮮艷的血紅。
鮮血只會讓狂戰士更加地興奮,而不是疼痛。
一道道血紅色的光暈在狂戰士們身體上游動而過。所有的狂戰士全部在這一瞬間正式進入了狂化。和比蒙高階戰士的狂化不一樣的是,特拉維夫狂戰士的狂化更加的極端而瘋狂。每個身高兩米的狂戰士進入狂化後,岩石一樣強健的肌肉迅速繃緊了,所有的筋脈全部因為充血過度,膨脹成一條條粗大而駭人的青紫色血管,浮凸在身體表面。這種血管巨大膨脹的程度讓人不由自主地擔心它們會爆炸。
下一刻,任何阻擋他們前進的東西都將被撕成碎片。
紅土廣場的中央,巨大的紅土筍邊,屹立著一百多名同樣精赤著上身的強壯比蒙。有幾個還蹲在地上揀了個竹棍,不知道在畫什麼。
即使是進入了了狂化的狂戰士,面對著這些比蒙,心底裡不知道為什麼,殺戮的意志忽然微微一退。
在首領的帶領下,所有的狂戰士橫握信了手中的長柄戰斧斧刃上隱約的米粒狀缺口和青色的反光,昭示著曾經上面沾染過多少鮮血和亡魂。睜著已經完全血紅色的獨眼,所有的狂戰士嗷嗷狂吼著,向這些比蒙發起了最猛烈的衝鋒。
一里外的兩支人類騎兵聯隊左右為難著,兩個聯隊長不知道該選擇助戰,還是選擇觀望好。狂戰士們的無差別攻擊是出了名的,貿然跟過去很容易出紕漏。
經過艱難的心理鬥爭之後,兩位聯隊長還是決定上前助戰,哪怕是徘徊左右也比站在這裡好。
他們的主意很快就被自己推翻。
七頭大型魔獸帶著耀眼的光芒,出現在紅土廣場的台階通道下,其中一頭科摩多戰爭巨獸恐怖而巨大。它的出現讓所有的人類傭兵想起了那頭拉車的「基頭座龍」。
父神啊!七頭大型魔獸啊!這個小小的比蒙領地居然有七個比蒙祭祀!兩個騎兵聯隊長驚呆了。
牛皮戰鼓聲激越地響起了!科摩多戰爭巨獸的憤怒咆哮聲中,海倫的紅飄帶在朔風中同澎湃的心情一起飛舞著。
所有的權杖祭祀們也敲響了手中的樂器,但沒有戰歌聲響起。
這次不需要戰歌,這次是勇者的舞台。
這一次,祭祀真的成了配角。
「一條桑干河波浪寬,風吹蔦蘿香兩岸……」
《翡冷翠之歌》也在數百人的合唱下響起了。驚天動地的雄壯歌聲中,劉震撼帶著自己麾下的民兵,也狠狠的撲向了特拉維夫狂戰士。
兩支同樣擅長以流氓式衝鋒的戰鬥團體,今天在紅色的熱土上,撞出一團最燦爛的火花。
領主大人衝在最前面。他面對的是特拉維夫狂戰士的首領,一個身高兩米三左右的巨人。這樣的高度甚至已經不遜色於強壯的河馬戰士。他的巨斧顯然是用稀有金屬打造,閃著一股幽藍色的光暈。
「狂戰士涅寇斯!」狂戰士首領用古老的戰鬥習慣,大聲地向對手吼出了自己的名字。
「傻B。」劉震撼同樣大聲地吼出一個名字——當然,這顯然不是指他自己。
兩個最強戰士的代表,用毫無保留的方式,將自己的兵刃狠狠的撞擊在了一起。巨斧和彎鉤爆出一團刺眼的火星。劉震撼用金鋼打造地一百五十磅重虎頭彎鉤在這次碰撞中被生生崩成了三段。狂戰士首領涅寇斯的巨斧幾乎掌握不住,在這股驚天動地的力量面前,他的兩個虎口全部炸裂。
「嗷~~」劉震撼也進入了自主狂化,一把抄起背後的密集陣,跳起來摟頭又砸向了這個狂戰士首領。
一聲霹靂似的巨響中,狂戰士首領手中招架的巨斧被這一棒狠狠反敲進了自己的頸部。健壯如山的狂戰士還沒來得及以出一聲痛苦的怒嚎,就被一柄巨型虎頭鉤斬成了兩段。鮮血沖天而起。
維埃裡緊守著自己追隨者的身份,在領主大人身邊狂砍濫斬。狂戰士們的巨斧雖然大,可維埃裡的斧頭比他們更大。兩連都是自主狂化,得是差距卻很明顯。維埃裡可以躲避對方的攻擊,他他卻從沒有躲過,反而是選擇迎上了對方的兵器,將這些狂戰士連人帶斧一起砍翻。
領主大人放倒這個狂戰士首領之後,用虎頭鉤鉤著那柄稀有金屬打造的巨斧,一把拋給了維黑子。維黑子隨手就扔了,那把斧子太輕了。
跟隨在領主大人身後的猛犸大力士們已經率先打開了缺口。這可能是他們第一次比老闆沖得更快,所以他們格外地賣力。
任何狂戰士都不可能抵擋信猛犸大力士們兩柄匹練式的巨型砍刀,即使是狂戰士的力量也不行。除了巨人外,愛琴大陸的種族之中,再沒有人能正面和猛犸大力士硬碰硬。
金鋼長刀的狹長刀身和利於劈砍的弧度,讓在第一撥攻擊中的猛犸大力士們將自己的對手連同手上的戰斧從上到下斬成四片。
據說狂戰士即使砍掉了腦袋也能作戰,所以猛犸大力士們決定將他們斬成四片。
讓人意外的是,沖得最快的居然不是科裡納,而是羅德曼。
肥羅這位始終沒有晉級為騎兵的猛犸大力士,是猛犸族罕見的一個鬼才。他雖然自始自終無法領悟和學會怎樣進入自主狂化,但他卻是綠黨僧侶們最忠愛的一個刀法學徒。其他猛犸大力士最喜歡學習的就是劈斬之類的套路,只有他學會了全套的綠黨刀法——這本來是綠黨一族的不傳絕學。沒有一定的恆心和毅力,幾位綠黨僧侶絕不會將這套刀法完全教授給他。
羅德曼用自己的才智彌補了不會狂化這一個缺點,「長鼻斬」就是他所獨創的絕學。兩柄長刀的猛犸大力士已經是噩夢,誰還能招架住能同時揮舞三把長刀的猛犸力士?
掌握刀法真諦的同時,羅德曼也學會了顛覆和創造真諦。這就是綠黨僧侶們對他的評價。
在這場事關比蒙榮譽的千古一戰中,被領主大人一番慷慨激昂的話撩撥得渾身充滿了巨大成就感和獻身感的肥羅,用敵人的第一撥鮮血,徹底激發出了自己生命中潛能,領悟到了只有綠黨族刀聖才能領悟到的「鏡像攻擊」。
三個羅德曼同時衝擊一個攻擊點,這位猛犸大力士幾乎以一路破竹的方式砍進了狂戰士的人群之中。猛犸大力士的身高遠遠超過狂戰士,砍刀又堪比騎士長槍的的長度,再依仗著詭異的綠黨一族的秘傳刀法,羅德曼在實戰中,將自己刀法中原本晦澀不明的部分一下子融會貫通了。流暢的刀法一下子激發出了高階綠黨刀聖獨有的連環刀技「刀刃旋風」——這就是流暢的刀法帶來的巨大優點。
讓一個猛犸大力士領悟出這種刀法,是一件絕對殘酷的事情,尤其是對狂戰士來說。
兩個鏡像羅德曼變成了一道抖動的波紋,消失之後,一團輝煌的金光閃爍中,一個肥碩而巨大的身影裹著鋒利的刀鋒,就像一個瘋狂鞭打後的陀螺,半貼著地面一下子切進了狂戰士們的人堆,碎片狂舞,刀光縱橫。「刀刃旋風」長達十碼的攻擊線上,就像被絞肉機粉碎過的血池。一路上起碼有二十名狂戰士連同自己的戰斧一起被這道旋風剮碎。
領主大人的虎頭鉤和狼牙棒也脫手而出,這兩樣旋轉著的武器比起鳥翼弩車飆出的月刃,在二十碼內,力量絕對是相等的。
空著雙手的劉震撼仍然沒有一個狂戰士能阻擋他的腳步。狂戰士的戰鬥意志再過強悍,也抵擋不信他敏捷的身手和無與倫比的力量。膝蓋、拳頭、手肘、腿,在領主大人身上處處都是武器,而且全部是一擊破體。他的身邊往往還會莫名其妙倒下一兩個人影。如果將目光拉低,我們可以看到地上一個霜雪皮丘在拎著兩個大銅錘,專揀腳拐掄。被這兩個銅錘掄中的腳拐,所遭遇的下場幾乎和被一頭犀牛頂中的滋味差不多。
在河馬詩人和熊貓武士,獒人戰士的衝擊波迎上狂戰士之後,這場戰鬥也迎來自己最燦爛和最後的篇章。
在熊貓們吞吐的火焰中,所有觀戰的人都看到了一個清晰分明的場面。兩支人馬撞在一起之後,兩幫人好像都在前進著,瘋狂地交戰著,但是翡冷翠民兵身後,留下的卻是一堆巨大的血泊。那裡面躺著無數的碎肉。
緊跟著民兵身後的幾位權杖祭祀的追隨者和聖殿騎士們根本就落在後面喝湯了。好多人的兵刃還沒沾血。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而是根本輪不到。
狂戰士倚賴成名的就是狂化後的戰鬥意志以及強大的力量。但這兩點,對上這批比蒙民兵,他們算是茱麗葉遇上了羅密歐,毫無還手之力了。翡冷翠民兵就是靠這兩樣吃飯的。
即使是民兵中相對最弱的獒人戰士,他們的力量也比狂戰士更強,更何況還有河馬戰士和一支更強大的熊貓武十緊跟著撲上來。多層次的攻擊梯隊中,攻擊手段也多樣化了,這讓肉搏型的狂戰士被自己喜歡的攻擊方式打殘了。
在瘋狂殺戮狂戰士的同時,翡冷翠民兵的表現同樣在震懾著自己的同胞們。他們所展現出來的這種彪悍的攻擊模式和巨大的威力,還有這種可怕的體力耐力,不僅讓敵手膽寒,也同時讓自己的同胞膽寒。這樣的對手是誰也不願意碰上的。他們無所畏懼,無堅不摧,刀鋒所過之處,從來就不會留下完整的屍體——這也是翡冷翠民兵一個顯著的特點。以前這樣,現在也是這樣,重負荷的舉重練習和領主大人的灌輸,讓這些民兵的手既黑且重。
戰鬥迅速結束了。
五百名狂戰士變成了一堆完美的碎肉。
翡冷翠民兵以自己平均每人斬殺六名狂戰士為代價,將五百名狂戰士全部格殺。舉世聞名的狂戰士即使被砍去了頭顱也能作戰的場景始終沒有出現。因為他們已經全部被砍成了幾片,如果這還能站起來繼續作戰,實在不符合人體平衡學說。
遠處觀戰的人類騎兵,臉色發白搖搖欲墜的不知凡幾。這場戰鬥就像雷暴雨一樣來得迅速,退得也迅速。對方的一首歌還沒唱完,五百個狂戰士已經全完蛋了。
看著猛犸大力士們天神一般的個頭,每一個騎兵都在心裡盤算著一個羞愧的念頭。
狂戰士也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翡冷翠民兵中居然有人受傷了,這可是第一次,也是對狂戰士的戰鬥力最好的褒獎。
是肥羅受了傷,「刀刃旋風」讓他沖得太快,兩把長刀也全部砍斷了,也讓他一下子透支了自己泰半的體力,以致於被前後包圍。雖然精妙的刀法也讓他斬殺了好幾個敵人,但自己的胸口也挨了兩斧。縱然是天生石化的皮膚,也被砍開了兩道驚人的豁口。不是領主大人及時出現,肥羅的小命就算交代了。
砍花了眼的肥羅甚至差點一刀就把領主給放倒。
「還能不能站起來?」領主大人問道。
「咋不能。」肥羅翻了翻白眼,鬆開了鼻子上捲著的一把缺口纍纍的砍刀——狂戰士的骨頭也很硬。
拄著長刀,肥羅咬著牙站了起來。胸口的鮮血順著創口往外冒著。
「坎帕斯!坎帕斯!」在民兵們的歡呼聲中,肥羅驕傲地舉起了手中的長刀,頻頻頜首致意。
「還能不能繼續砍?」領主大從問道。
「咋不能。」肥羅白眼又是一陣猛翻。
「日死他先熊板板!老子居然連一個也沒砍到,就沒了!」古德氣死了。殿後的熊貓上來時,基本上就是幾個人搶著對一個噴火。古德當時是五個人合攻一個狂戰士,的確是沒砍到一個。
「那還等什麼?」劉震撼從地上揀起了一把大斧頭,向前方的兩支聯隊的輕騎後一指,「繼續砍!」
兩個聯隊的輕騎兵立刻一溜煙地逃走了。
不僅是因為這些連狂戰士都可以輕易斬成碎片的比蒙戰士,而是因為魔法「火焰流星」和一個「颶浪斬」已經砸到了他們的腦袋上,還有台階上衝出的數不清的狼騎兵。
「嘿嘿,想走就走?」劉震撼冷笑著打了個響指。
果果將肚兜上的美杜莎徽章潑灑出了一道燦爛的光芒。
名叫「壹條」的博浪沙火鶴一聲清唳,在彩虹一般的光環中舒展開了自己巨大的羽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