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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血沸騰》第311章
第二百五十一章 從此穆郎是路人

  即生何塞,又何生李察,後世愛琴著名諺語

  劉震撼沒有想到,一個自以為是的局,居然如此輕而易舉的被當事人拆穿了,搶走別人的兒子做自己的兒子,無論從道德層次還是從倫理上來說,都是骯髒卑鄙到了極點,徒然之間被戳穿,讓劉震撼的道德底線幾乎崩潰了。雖然事先他一在勸說過自己,用很多很多圓滿的理由,但事情真正擺開,他覺得自己究竟還是無地自容。不是因為穆裡尼奧的話,而是因為自己的良心。

  「我不是不夠通情達理,我也知道,沒有你的血系法術,我的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活生生的誕生,因為他們當時已經幾乎沒有了生的氣息,他們是早產兒這我也知道,你為了孵化他們曾經差點喪了命。關於血嬰的孵化,我已經請教了摩爾親王,孿生血嬰的孵化有多危險,我深深的明白。這一切一切,我和唐蓓爾金娜雖然道的遲了一點,但並不代表我們是傻瓜。難道你以為我們連以奇美拉蛋和一枚鳳凰卵都分辯不出來嗎?」穆裡尼奧強忍著眼角的淚水,咬牙切齒的看著劉震撼說道:「我和唐蓓爾金娜必須感激過你,因為你挽救了兩條屬於我們,卻本應該消消逝的脆弱小生命,並且幾乎為之付出過生命代價,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早就死在我的手裡了。知道為什麼無論什麼時候,唐蓓爾金娜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你的忙嗎?哪怕是再危險,她也不怕,她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時常有個借口可以將孩子帶回她自己的身邊看上一眼,還不是為了替自己這個不合格母親身份去贖罪?造孽啊,你抹去兩個孩子所有的記憶,灌輸給他們大量新的知識,難道就能割斷一個母親和自己孩子自己所有的血肉親情嗎你?你知道多少個午夜夢迴,唐蓓爾金娜都在夢中哭醒,都在擔心著兩個孩子的安全嗎?

  「你是一個屠夫,雖然你救活了我的兩個孩子,沒有讓他們消失在風中,可是我卻更加恨你,我恨你,因為你不是在做善舉,你只是想得到兩個強大的戰爭武器而已,我恨你,是你強走了我的兒子。為穆裡尼奧越說越激動了,:「我今天也豁出去了,既然講出來這一切,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們倆乾脆來個了斷。

  話音剛落。天鵝主祭的雙翅一收,一個旋步就帶著一股強烈的勁風撲向了呆若木雞的劉震撼,他的雙翅果然也經過「密袈大手印「的秘製藥水凝煉,武技修為不比他受傷的兩隻胳膊差,只是在地面一掃而過,鋪著水磨水的地面已經被渦出了數道深深的羽枝痕跡,撬起的飛石就像被勁弩打出的石彈般」忽忽「亂爆。

  壹條在這個間不容髮的一刻,想也不及多想,鶴啄長劍「嗖」的出鞘,擦出一道寒氣,直奔天鵝主祭的腦門而去。攻敵之所必救,以期望在這時刻給正在發愣的老闆緩解一下壓力,誰知道穆裡尼奧當真是個戰鬥瘋子,完全無視這把長劍的致命攻擊,一對羽翅合扇斜掄,如同一柄切開二月春風的剪刀,唰地捲起一道勁風,鉸向了劉震撼的大好頭顱,被這種「密袈大手印」秘法鍛煉出的羽翅切中,劉震撼就是鋼鐵做的脖子,大概也會被齊根切斷。

  這時候的劉震撼還是在發呆,目光散亂。

  壹條的鶴啄長劍終究還是沒能刺下去,主要是有點不忍心,這剎那間的猶豫,讓一條悔之不及,因為即使再次攻擊,也未必趕的上趟了,老闆的魔法護盾在近距離是絕對不可能攔截如此高強度的物理攻擊的。

  一個法西斯式的頭盔結結實實的印在了天鵝主祭的胸口,強大無倫的力量將穆裡尼奧的身體打的一個騰空倒翻,犀利的雙翅也僅半寸之遙沒能切中劉震撼的嗓子,壹條的劍光中一圈一變,撒開半面刃影,切飛了一小簇紛飛的絨羽。

  果果仍然還持一個投擲的姿勢,小臉上一陣潮紅暗湧。

  暴怒的天鵝主祭落地後就是一個翅撐,挺身而起,兩條胳膊交錯一擦,「喀嚓」一聲蹭破了自己的袖子,發出了一片只有雙刀交錯才能發出的鐵馬金戈的顫音,腰桿一擰,又要挺身而上。

  一個巨大的氣泡頓時將他吞沒了,迅速縮緊,包裹和鎮靜了他所有的暴躁。

  「沒想到……沒想到……」普斯卡什大師痙攣一樣搖晃著自己的腦袋,一陣悲戕

  的自言自語:「……怎麼會這樣呢?怎麼可能?」

  「靠」劉震撼抬起了頭,複雜波動的眼睛裡寫滿了彷徨和徘徊,卻沒有退避和躲避。

  「關於血嬰這件事,我只能說,從頭到尾,我並沒有刻意去為之,十二頭地獄黑龍一起來打秋風,你從地表趕到地底馳援,我哪裡能有這等心機去設計加百列魔蝶舞動冰凰的胎氣。我根本不可能事先設計,也沒法設計。至於安宮牛黃,我用果果的生命發誓,我真的是想安胎而不是打胎,我當初的初衷只是想幫你一把,然後讓你感恩圖報,和我一起去獵獲一隻龍蛋,至於後來打上這枚鳳凰蛋的主意,事先也並沒有確切的安排,以至於後來只能弄一隻奇美拉卵濫竽充數,一切一切,我自己現在想想,都覺得購巧合,也購漏洞百出。」劉震撼深深歎息了一聲:「但是我對二少和三少的愛,卻不比你們夫妻倆少多少。這點我可以用我妻子的生命向你起誓,我用倚靠血嬰作為戰鬥幫手的打算,卻並沒有你說的那樣功利和不堪,我也很明白的告訴你,這兩個孩子,從血統上來說,我的血緣應該遠大於你們了,至少現在是這樣了。但我不否認,他們倆事實上和你們存在著的倫論理關係。J

  氣泡裡的穆裡尼奧從狂燥中漸漸的平息了,鷹隼一樣的眼光緊緊盯住了劉震撼,彷彿是在傾聽。

  普斯卡什大師則是一臉茫然失措地看著劉震撼,嘴唇囁嚅著,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勸過自己無數次,你知不知道,我想把二少和三少還給你們,為什麼讓冰凰把兩個兒子帶回去住了一段時間,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那是他媽的我無法忍受一位善良母親凝視他們倆的目光。可是我不能。因為血嬰就是我的孩子,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並不是野獸,你們不捨得自己的孩子,我又何嘗捨得。」劉震撼憤怒的巨喉震顫著整個客棧:「我剛剛一直在想,在想,現在我告訴你,我想通了,我問心無愧,任他再多的巧合,任我先前有多少不堪想法,但在這一刻,我有勇氣承認和面對了,我不會在像以前那樣,每當遇到唐蓓爾金娜一次,我的心就會顫抖一次,我也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願意與你們分享這對兒子,但我絕對不允許你把他們倆從我身邊搶走,這他媽沒有任何可能,殺了我也不行。」

  所有地眼睛都看住了這個擁有黑色池塘般眼睛的男人,種種深埋在心底的衝突和矛盾糾葛早以已他不堪負重了,這一點,有眼睛的人都能感覺出來。

  「話已經講明白了,我的確有錯,就這麼簡單。」劉震撼把臉稍稍偏向一邊,開始思考。

  沉默片刻之後。

  劉震撼抽出了面前插在椅子上的三稜劍刺,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豪豬皮袞冕,露出了岩石般結實的健碩肌肉,用劍稜刺尖遙遙指住了氣泡裡的穆裡尼奧:「事實上來說,雖然我救活的是兩個本該死去的孩子,但是你的骨肉就是你的骨肉,這一點無可厚非,今天你的怒火是有根據的,我原諒了你先前對我的侮辱,我就把這份情現在就還給你。」

  「嗤嗤嗤嗤」,血光瞬間乍現,皮格領主咬著牙齒連續用三稜劍刺朝自己的腹部連捅了兩劍。翻捲開的X字傷口由於強大的內壓,將兩股鮮血象箭一般噴射出了老遠。金屬刺刃和肌肉刺耳的摩擦聲彷彿不是戳入肉體,而是插入一堆鋼鐵。

  「媽的」壹條地雙眼登時血紅一片,拽出長劍就準備上去找穆裡尼奧玩命,一把被劉震撼拖住了。

  「咱們倆兩清了,今後,我只承認唐蓓爾金娜和這兩個孩子有血緣關係,但是沒有你的份,你如果想玩,我可以奉陪到底。」劉震撼的身子繃的標槍一般筆直,默默注視著天鵝主祭,脈脈的鮮血把他面前灑開了一片耀眼的猩紅。強健的腹肌上兩個碩大的血洞不時冒出一串串泡沫,這些泡沫又紫又黑,鮮艷的令人髮指,濃厚的血腥味道把整個大廳中添上了一層野性十足的味道,果果拚命的撕開自己的肚兜,滿面淚水的順著衣襟爬到傷口的位置,他的身體太小,胳膊太短,堵得了這個,堵不了另外一個。

  門口一大幫比蒙民兵面孔扭曲著,憤怒的看著氣泡中的穆裡尼奧,手中的武器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卻始終不敢踏進一步。幾個女孩被堵在外廂,大聲地問著情況,沒有一個民兵敢讓開道,也沒有一個民兵敢吱聲回話。

  「千古奇談!千古奇談!」普斯卡什大師的面容突然變得頹唐而蒼老了,他的搖頭苦笑以及話語,讓氣泡中的穆裡尼奧頓時滿面羞慚,不過天鵝主祭卻不知道,大師所指的意思並非是祭祀和自己魔寵發生曖味關係並且有了後代。而是指他和劉震撼這對師徒,居然鬧到這種慘烈的程度,而且,倫理關係是如此的錯亂。

  「何塞是李察的導師……李察的兒子也是何塞的兒子……,李察和唐蓓爾金娜沒有任何關係……,唐蓓爾金娜和李察有一對共同的孿生兒子……,普斯卡什大師頓時覺得腦子裡一團亂麻,就算是禁咒魔法也沒有這麼複雜過。

  大師唯一確定的一件事就是,李察和何塞兩個人的關係,就算把地精修補匠從歷史的塵埃中請出來,恐怕也再無任何修復的可能了。

  普斯卡什大師現在真的很後悔,自己沒事提什麼冰凰中毒的事啊,無端牽出這麼多棘手的事件來,把一件件陳年老帳和積年怨氣全部給抖摟了出來。

  可是不提行嗎?以後冰凰的血腥瑪莉一但毒發怎麼辦,聖奇奧大師即使再怎麼睿智,也無法想出完全的計策了。

  如果再來一次,他仍然沒有第二個選擇。

  從不信神的普斯卡什大師真的開始有點相信冥冥中自有主宰的存在了,這對升在同一時代,本應該書寫萬千傳奇的兩大天王祭祀,偏偏是命中注定的冤家對頭,任憑自己這麼大面子的去撮合,也是越弄越糟糕。除了上神的刻意安排這個解釋之外,真的再也找不到其它合情合理的理由了,或許這兩位祭祀,命中注定就不應該同時出現在同一個空間。

  就正如香帕和帝波羅永遠不會同時出現一樣。

  「今天這種局面況實在是不應該出現啊!!!唉~~既生何塞,又何生李察~」大師只能報以一聲歎息。

  「何塞,我為剛剛誤解你的話而向你道歉,你們之間的事情是我太多嘴了。」普斯卡什大師揮手撤去了自己的「氣障囚籠」。對穆裡尼奧無力的擺擺手:「快走吧,最好大家能忘記這裡曾經發生的一切,那是唯一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穆裡尼奧再次看了看一地的鮮血,和那位仍然傲然杵立著的匹格領主,以及他肚腹上那兩個猙獰的洞眼型傷口,臉眼略微低垂了一下,什麼也沒說,轉過身,昂首走向了旅館的大門。

  民兵們本來沒打算讓開路,老闆用眼神給所有人傳遞了一個再明白不過的信息,所有大家最終還是讓開了,穆裡尼奧的腳步在被安度蘭長老抱在懷中的兩個孿生血嬰面前稍微踟躇了一下,沒有抬頭,目光始終垂落在地面上。

  「壞人」二少和三少奶聲奶氣的對著他揮舞了一下手臂。

  天鵝主祭的肩膀激烈的顫抖著,腳步略微一個趔趄,又穩穩的戰住了,繼續向前而去,消失在高大的背影從中。

  從人群中一眼看見遍地鮮血,幾位老闆都腿腳一軟,險險暈了過去。

  李察上一次揮刀問情,實在是給她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我還死不了!,真不知道你沒事哭喪個臉幹嘛?」劉震撼將三稜劍一把拍在了壹條的胸脯上,將壹條拍了個大趔趄。

  老闆娘們哭的梨花帶雨一般,和一大幫民兵,附庸族一簇擁了過來,兩位仙女龍一會而拚命催促安度蘭長老拚命跑來,一會而在四處找螳螂僧侶,忙的手足無措。

  「把劍用火燒紅了,我要烙傷口。」劉震撼咬著牙對壹條說到。

  凝玉,黛絲,娜娜,茉兒和海倫在也控制不住了,一起撲進了劉震撼的懷了,哭了個昏天黑地,人數過多所帶出來的激烈碰撞把老劉又是一陣齜牙咧嘴的。

  民兵們也亂套了,四處尋找著僧侶和巫醫,卻沒有發現幾個僧侶就在自己的身邊。

  「媽的,腸子都被你們擠出來了。」劉震撼痛苦而又虛弱的呻吟了一聲。

  「哪呢?」幾個老闆娘全緊張的跳了起來。

  「笨蹄子~,這貨明顯是在馬扁你們的。」小鸚鵡趟在僧侶歐文的懷裡,特睿智地嘎嘎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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