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禍福難料

　　劉震撼坐在已經戰死疆場的地精王德科三世的寶座之上，俯瞰著周圍的地精們，一臉的愉悅。

　　寶座是一塊黑色的石頭作為底座，溫潤如玉，上面有著詭異的花紋和元素波動。這是一具當年魔族大舉入侵愛琴大陸時，聲名赫赫的「黑曜石毀滅者」的殘骸，上面還有古力火銃留下的彈片，至今還嵌在上面，地精王將它鑲了青銅把手，用來製作成了自己的寶座，彰顯地精一族曾經的榮耀。

　　現在這種榮耀被劉震撼踩在了腳下。

　　這間房子建造的非常宏偉氣派，是地精們做「集體彌撒」的教堂，也是地精王的寢宮，巨大的房子純粹是用最粗的原木堆砌而成，高高的穹頂和牆壁上裝飾著的麋鹿角和鹿皮，讓這裡粗獷中充滿了野性，王座旁邊擺放著幾個青銅大花瓶：，裡面插著山苦艾花又讓這裡添著幾份溫馨。

　　仙女龍在一旁神情沉默，艾薇兒的下巴好像脫落了，只知道一個勁地傻笑，不時咳嗽幾聲。

　　民兵們正在翻箱倒櫃，將抄家進行到底。

　　一大幫地精戰士就站在一旁，失魂落魄地看著這莽漢四處翻寶貝，渾身冰涼。看到那只連斐雯麗毒蟒都可以幹掉的巨鶴，他們的勇氣在一點一點隨著體溫降到冰點。

　　巨鶴馱著果果，站在劉震撼的寶座邊，一邊捉虱子，一邊看著民兵們肆虐。

　　「為什麼……為什麼魔獸怎麼可以使用通靈戰歌？」仙女龍囁嚅了半天，始終在叨咕著這一句話。

　　「想知道為什麼？」劉震撼微笑看著仙女龍。

　　「你不告拆我為什麼，我死也不會甘心。」仙女龍咬著嘴唇，臉上一片煞白。

　　「想知道為什麼也行。答應我，我馬上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指著你們的神起誓，不允許對我有任何的隱瞞！」劉震撼一臉的要挾。「我答應你！」仙女龍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地以龍神亥伯的名義起了誓。

　　「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劉震撼解開雙重鎧甲，露出了一身肌肉虯結的橫肉，從豹皮坎肩上抽出了一根戰歌卷軸。在手裡晃了晃，「就因為這個。」

　　「這個神奇地木軸是什麼？」

　　「這是翡冷翠領地最英明的領主大人，比蒙王國有史以來第二位龍祭祀所獨門首創的點歌卷軸！」劉震撼凝視著已經失神的仙女龍說道。表情嚴肅。

　　「龍祭祀？」周圍一大圈地精們的汗水矜矜。

　　「你是個比蒙祭祀？還是龍祭祀？戰歌卷軸？比蒙戰歌什麼時候可以製作卷軸了？」仙女龍已經徹底懵了：「我能感覺出你身上有強烈的龍息，那你的巨龍魔寵呢？」

　　「說到點子上了。」劉震撼叼上了一支雪茄，慢吞吞地說道：「本領主大人天才絕世，融會貫通創造出了戰歌卷軸，本來嘛。這種戰歌卷軸也只有我一個人才能使用……」

　　「那為什麼它……」仙女龍迫不及待地打斷劉震撼地話茬，指著嬉皮笑臉地正在幫巨鶴抓虱子的果果，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正確的稱呼，只能含糊不清地用了個「它」作為稱謂：「……那它為什麼也可以使用通靈戰歌卷軸收服那巨鶴，再順便……收服了我？」

　　「先幫我點上雪茄。」劉震撼嘴歪了一歪。

　　仙女龍乖乖地找過了一燧石，幫志得意滿地領主點燃了粗大而誇張的雪茄。

　　「我的龍寵早年間冒險旅途中就已經陣亡了，那只龍可是神秘的遠東巨龍的後代啊！」劉震撼擦了擦眼角虛假地淚水。一陣感慨。

　　「難怪你的龍息沒有暴戾，卻只有平和，和我們愛琴大陸的龍息既相似又有點不相似。」仙女龍點了點頭。

　　「果果和我，由於某種特殊原因，同時繼承了這只龍寵的龍息。」劉震撼愜意地噴出一口濃煙。他當然不會明說自己和果果同時被那只龍子大人的「血之祭奠」給詛咒過，耍了個小花槍一帶而過：「如果說我的戰歌卷軸是一把扣著鎖的寶藏，那麼我那獨一無二的龍息就是開啟這把鎖地鑰匙，沒有龍息作鑰匙，任何人也無法使用我的戰歌卷抽，這個世界上唯一和我擁有相同龍息的就是果果。我自創的戰歌卷軸使用方法非常簡便。只需要輕輕折斷卷軸就能召哄戰歌光環，所以果果恰好也能使用，又恰好在這個時候，果果和這只勇猛地巨鶴特別投緣，緣分這東西誰能說清楚很不湊巧的是，我唯一製作的通靈戰歌卷軸，剛好就在果果的肚兜裡，剛好又被它使用了，而你呢，又恰好在使用「翡翠之夢」的力量，和這只巨鶴達成了心靈相通，心靈契約所以就順帶將你一起給簽了。」

　　「這麼多巧合我都能碰上？」仙女龍一聲慘加。

　　「冥冥中自有巧合，誰讓你趕上了呢。」劉震撼最喜歡別人倒霉了。

　　「我們的果果也是龍騎士了！」艾薇兒把頭埋在劉震撼膝蓋上，一臉的幸福。

　　「哈哈，厄運之獸？誰敢再在我面前提這四個字，我下次扇掉他大門牙！哪個祭祀的魔寵有果果厲害？讓它也去招個龍寵過來我看看。」劉震撼吧唧吧唧嘬著嘴裡的雪茄，一臉的愉快。

　　民兵們哄堂大笑。

　　「我們龍族是你這個卑賤的比蒙肆意取笑的對象嗎？」仙女龍怒了。

　　「尊貴的仙女龍，何必這麼說呢，千百年來，你們龍族和人類簽訂了多少契約成為了他們的坐若？再說了，就拿我們比蒙來說，一千年前海加爾戰役中，柯奇士大人和你們族中的風系巨龍赫斯基大人力抗十位人類龍騎士，這段佳話至今流傳。為什麼您要這麼反感？」河馬詩人奧尼爾不同意了，丟下了手裡的傢伙什，走過來賣弄起了才學。

　　「反感？我們龍族一向只和心底高貴的種族才會契約成為夥伴，為什麼在不經我同意的情況下，將我和一隻魔獸簽下契約，而且是類似主僕關係地心靈契約？你讓我怎麼接受？」仙女龍秀眉倒豎，聚在了眉心青春痘那裡。

　　「放你媽的屁！」劉震撼一巴掌拍彎了寶座的青銅扶手。跳起來就指著仙女龍的鼻子罵道：「心地高貴？我的果果心地哪裡不高貴了？驕傲的龍族啊，原來你們也是戴著有色眼鏡看待別的種族嗎？魔獸怎麼了果果在我眼裡比你們龍族高貴一萬倍，實話跟你說。我不但是龍祭祀，也是屠龍祭祀！別以為你們龍族有多布爾B，在我眼裡也是可有可無地，力量強橫，魔法無邊。那代表的是實力，這跟心地高貴沒有半點關係！」

　　看到劉震撼話語過激，艾薇兒趕緊拉了地一把。

　　「我至今難以忘懷果果大少爺給我們拿來一桶蜜餞時那種善良的目光。」麝人阿杜對此深有感觸，其他幾個麝人們也在一旁猛點頭，紛紛附和領主大人地說法。

　　劉震撼抽出背後掖著的龍晶弦子「匡當」一聲扔在了地上。上面碩大的地獄龍晶璀璨而奪目。

　　仙女龍被罵得一陣渾身劇烈發抖，半天才慢慢平復過來。

　　「地獄黑龍是我們龍族放逐到黑暗世界的敗類，屠殺這種沒有智慧。知道殺戮的敗類龍族，有什麼可以值得驕傲地。」仙女龍雖然勉強在辯駁，可話語裡的蒼白無力已經很明顯了。

　　契約已定，其實說什麼都是空話了。

　　果果蹦蹦跳跳地躍到了仙女龍的懷裡。掏出了一枚有松塔，磕出了松仁，塞到了仙女龍的嘴裡，仙女龍艱難地咀嚼著，神情苦澀。

　　「我們果果和李察本就是一家人，你等於說是李察的魔寵，不會埋沒你的，跟著一位能創造出戰歌卷軸的龍祭祀，對於你來說，其實並不吃虧……咳咳……」艾薇兒看到談僵了，趕緊站起來有圓場，剛說了兩句，彎下腰好一陣咳嗽。

　　果果親暱地蹭了蹭仙女龍的臉，嘴裡像呢喃一般嘀咕著，仙女龍地臉上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一位擁有神聖巨龍血脈的仙女龍，居然給一種低級魔獸做寵物，這絕對絕對是空前絕後了。

　　「現在該我問你了。」劉震撼拿起腳畔的斐雯麗毒蟒珠和蟒膽看著仙女龍道：「巨鶴不會說話，我想知道，巨鶴當成大禮送給果果的這顆蟒珠和蟒膽有什功效？別忘了你對龍神發地誓言，不要用「我什麼也不知道」來糊弄本領主，我知道你們仙。女龍是最有知識的龍族。」

　　「蟒膽汁服下可以擁有斐雯麗毒蟒一般的自我治療的能力，斐雯麗蟒珠是最好的養顏聖品，用來飲用，可以使人青春長駐，捨在死屍口中，可以讓屍體萬年不腐。」仙女龍努力深呼吸了一口，話音雖然平靜，眼眶裡的淚水卻在打圈。

　　劉震撼聞言大喜，趕緊抽出匕首，將蟒膽上面的血管割了個口子，拿過一隻玀莎獸膀胱製成的皮囊將膽汁全傾倒了進去，捏著艾薇兒的鼻子給她的鼻子灌了幾口。

　　「好苦！」艾薇兒皺著眉毛說道。

　　「良藥苦口，你感覺好點沒有？」劉震撼笑呵呵地看著手中這顆碧綠的蟒珠，在心底越發將以前凝玉告訴他關於「龍、蛇、龜、蚌」產珍珠的話打上了重重的標號，不懷好意的目光始終繞著仙女龍轉來轉去。

　　「心口像有服熱流，舒服多了。」艾薇兒甜甜一笑。

　　「我還沒說完，蟒膽汁雖然有自療的效果，但是服用下蟒膽汁之後，你的體液中將從此帶上斐雯麗毒蟒的巨毒，不過不再是元素毒素了，而是最犀利的物理毒素，這種毒素可是連我們龍族也抵抗不住。」仙女龍花淚花蕩漾中帶著暢快的愉悅，不緊不慢地說道。

　　劉震撼和艾薇兒的甜蜜笑容頃刻間消失。

　　「陰我？」劉震撼瞇縫著眼，看著仙女龍。

　　「我話還沒說完，誰讓你那麼心急？」仙女不甘示弱地看著他。

　　「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的。」劉震撼凝視著仙女龍。

　　「你可以殺了我。對我來說，也許死是一種解脫，倘若龍族嚴格禁止自殺，我也不會活到現在受你的羞辱！但你別忘了，我現在地身份是「魔寵」！就讓我用鮮血和怨氣作為祭奠，給你和你的厄運之獸千萬年不化的詛咒吧！」仙女龍咬牙切齒地說道。

　　「喲！小蹄子夠壞的！還不能殺你？那請你來嘗嘗味道吧。」

　　劉震撼一把捏住了仙女龍的下巴，把皮囊裡的蟒膽汁水猛灌了一大口到仙女龍的嘴裡。

　　仙女龍沒有使用瞬間移動。也沒有反抗，楞由劉震撼將蟒膽汁灌進了她的嘴裡，嗆得咳嗽連連不避開。她的眼睛只有那種快意和報復的眼神。

　　劉震撼面目猙獰。

　　「得罪一個龍族是不明智地，你會見識到龍族的怒火的！我保證，厄運之獸這次給你帶來的依然是厄運！」仙女龍抬起左手擦了擦嘴角滑落的蟒蛇汁。

　　劉震撼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仙女龍抬起地左手食指上有一個魔法白金製成的戒指，戒面上是一塊四十五億年才會在礦石中凝結而成的綠翡翠。上面用魔法符號銘刻著「吾愛在心」四個簡單的龍族文字。這是雌性的仙女龍和一位雄性七彩龍訂婚的標誌，倘若是婚後，這枚戒指會轉到中指上來。

　　「來一隻我宰一隻。」劉震撼表面上在冷笑，心裡也在憋氣，明明是件好事。怎麼搞著搞著，又變成厄運了？

　　「我怎麼辦啊？那我不成河豚魚了？」艾薇兒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一滴滴晶瑩地淚珠凝結成細碎的珍珠。咯蹦咯蹦落在了地上。

　　「別怕，這只是小問題罷了，最多雙修結界暫停一陣好子好了。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解決辦法的！倘若你要是覺得心理不平衡。我陪你一起喝。」劉震撼矮下身子寬言安慰著艾薇兒，輕輕拍著她稚嫩地肩膀：「這樣反倒好，今後誰敢欺負你，一口吐沫過去要他的命。」

　　「不要！」艾薇兒趕緊拉住他的手：「你要喝了這個，凝玉姐姐和海倫怎麼辦？」

　　艾薇兒這話一出口，臉色也有點緋紅了。

　　老劉一看就知道艾薇兒指的是什麼，哈哈一笑。

　　「淚化珍珠？居然是個美人魚？美人魚變成河豚魚了！太好了！」仙女龍呵呵冷笑道，「難怪水系魔法那麼出色，我看你今後怎麼和你的親人接吻！你們海族不是最崇尚接吻的嗎？哈哈……」

　　「你得意什麼？」劉震撼一把卡住了仙女龍白暫的脖子，語氣惡毒：「還是想想你自己吧！那位英俊的七彩龍還敢娶你嗎？除非他娶了你不跟你睡覺！對不起，請原涼我的粗俗，我尊貴的，擁有上古神聖巨龍血脈的仙女龍小姐！」

　　仙女龍冷哼了一聲，偏過了頭不再說話，但是目光中寫滿了淒然和絕望。

　　「大人！找到了寶貝了，是在牆壁邊一個穩秘的地窖找到的。」古德分開了人樣，抗著個大箱子，走了過來。

　　箱子是青銅製成的，上面鏤空了很多花紋和奇異的紋章圖案，古舊而雅致，散發著一股年代久遠的氣息，打開箱子後，劉震撼指著一件東西說道：「先把這個拿給我看看。」

　　古德從箱子裡拿出了一把厚厚的青銅製品遞到了劉震撼的手中，這是一柄折扇一般的東西，約有四磅重，四周邊角契合的很無美，線條流暢，正反兩個表面上浮雕著異常精美的紫籐花飾，前端有一塊酲亮的遂石，後端有一個銅魚鉤。

　　劉震撼眼前一亮，略略端詳了一下，從這柄扇狀東西上一下一下掰出了兩尺長鋸條、兩尺長的微型青銅鍬、一尺長的銅刀刃，一個魔得根細的銅針，一塊鑲嵌在銅柄上的鯊魚皮銼刀和四個伸縮青銅柄，這四個青銅柄可以四周輻射展開，像一個小型野營帳篷的骨架，後端的銅魚鉤拉出了一條能自動縮回的細細絲絃，這根絲絃足有二十五尺長。

　　「這是什麼了玩意？」古德愣住了，沒想到這個小不點居然暗藏了這麼多機關。

　　「地精軍刀。」劉震撼笑呵呵地說道：「這就是地精大賢者加布林在一萬年前製作的地精軍刀，它可以用來挖戰壕、鋸木材、生火、為武器上光、縫衣服、搭建帳篷，當然了，這樣的帳篷除了地精之外，大概只有矮人和霍比特半身人可以住住。這根絲絃是人面蜘蛛的蛛絲製作的絲絃，非常堅韌，勒死一個人綽綽有餘，還可以沒事釣釣魚。」

　　「這麼厲害？」古德的嘴張得有籮筐大，民兵們的表情和他一個調調。

　　「是挺厲害的。」劉震撼也是從典籍中看到過，要不今天他拿什麼賣弄學問。

　　「這些藏的這麼穩秘，又是什麼？」古德從箱子找出了一塊塊壓成薄薄的銅箔，上面佈滿了楔形文字和精美的圖案。

　　劉震撼一眼看到了銅箔上勾勒出的古力火銃的圖案，雙手有點激動地接過了這堆銅箔。

　　「坎帕斯！輕便手銃！古力長火銃！還有魔導破擊炮這是設計圖紙！」劉震撼瘋了一樣翻著這一張張銅箔，每一個驚歎都把一件神魔大戰時代逐惡魔的兵器報出來，將四周的人震慄一把。

　　在無數雙驚駭的眼光中，劉震撼將這些銅箔捏出了一個圓球。「大人……您……」古德眼睛瞪得大大的。

　　「雖然從圖案上能看出來，這是地精大賢者加布林的設計圖紙，但是遠古地精的楔形文字現在根本無法解讀，留著做什麼？」劉震撼淡淡一笑。

　　「我倒是會遠古地精的楔形文字。」仙女龍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

　　「會我也不要，這種可怕的兵器最好還是讓它消失在歲月的長河中，智慧不應該用在殺戮上，仙女龍，這是你教我的，我聽進去了。」劉震撼的眼神如同上了年紀的牧師，充滿了慈悲和憐憫，他看著仙女龍的目光就像看著一個作惡多端罪不可赦的江洋大盜。

　　仙女龍一口氣被毛得差點厥過去。

　　能製造出來，你老早就造了，還等得到我來？這種武器一旦普及，比蒙的身體優勢將會蕩然無存，怎能留它繼續禍害人間，劉震撼肚子裡暗暗一笑。

　　正在埋頭梳理著羽毛的巨鶴忽然一聲響亮的巨唳，赤紅的眼睛轉向了門外，它的眼睛裡有殺氣，彷彿是在示警。

　　民兵們第一時間抽出了武器，虎視眈眈地看住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