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悶棍一般的竹槓

　　咱們騎著耐迪看唱本走著瞧。李察王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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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擔心，羅格先生，不相信我你也看看外邊。」劉震撼呵呵地笑了，他看出了人類老闆的滿腔疑竇，指了指對麵店鋪裡站著的王子。

　　聖殿騎士高大威猛的身材和嬌小婀娜的身影在談笑風生著。

　　「那就好...那就好...弓箭和盔甲怎麼樣？你還需要嗎？」羅格老闆忽然想到了這個暴徒是陪著一位騎士大人到來的，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安定了。

　　「人類盔甲？好東西啊！當然要啊！」劉震撼一楞，趕緊點頭。

　　他知道比蒙正規軍隊後勤裝備中根本就沒有盔甲，多瑙大荒原礦藏出產量很低，目前開採的精鐵，用來裝備軍隊制式武器都有點束手束腳，哪裡還有空餘可以製作盔甲。剛剛在神殿的雕塑上，他看到過人類騎士所穿著的全身上下只露一雙眼睛的板甲，心裡著實是有點羨慕。

　　劉震撼一下子想起了小時候聽王少堂的評書《說岳全傳》裡金兀朮手下的鐵浮屠了，哈哈，要是熊貓們批著重甲......騎上馬不就是「拐子馬」了嗎？哈哈...不過哪找那麼強壯的馬來馱他們呢？他們那麼壯......

　　「俺的重裝驃騎啊！」劉震撼咧開嘴大笑，不把你個王子這一竹槓敲死，俺實在是對不起您啊。

　　「尊貴的匹格老爺，我想您是誤會了。重裝板甲是不允許出口到比蒙王國的，當然大人您需要的數量如果不多的話，我倒是可以給您想想辦法。小店目前只有陸行地蜥皮和森蚺皮製作的兩種大號軟甲，足可以匹配您身邊這些武士雄壯的身材，嘿嘿...我知道比蒙武士都不喜歡重甲，怎麼樣？大人，還要再挑選幾件皮甲嗎？」羅格老闆期待地問道。

　　「無魚蝦也好，揀質量好的軟甲給我包一百件起來，要不萬一真砍起人來，刀子可不長眼。」劉震撼心裡有另外的盤算。

　　「砍人？坎帕斯...好的，陸行地蜥的皮甲是六十金幣一件...冒昧地問您一句...」羅格老闆戰戰兢兢地問道：「您這是準備砍誰......」

　　「看到沒有？」劉大官人抖了抖自己卷在手裡，像一堆馬糞團一樣的祭祀袍。

　　崔蓓茜要知道自己交給他的祭祀袍受到如此的對待，不知道會不會暈過去。

　　「赫......」老闆又傻了，這傢伙還真是靈魂祭祀啊，這白色祭祀袍一般比蒙可得不到啊。

　　「我馬上有采邑了，我和我的衛隊總得去追捕強盜和土匪吧？」劉震撼一本正經地說道。

　　歌劇院要是上演我最喜歡看的《褻瀆》，讓你們去扮演「龍與美人土匪團」，連化妝都免了。羅格老闆心說道。

　　不選便宜的，就選貴的，這樣的大款可不多。老闆徹底放心了，只要是正牌的祭祀，又有聖殿騎士陪伴，隨你怎麼買吧。至於這傢伙為什麼是匹格，又為什麼長得這麼粗野，已經不是老闆考慮的範疇了。

　　「還有沒有武器了？」劉震撼問老闆道。

　　「還要嗎？」老闆開心死了，「請問您要什麼樣的？」

　　「有重點的傢伙沒有？」劉震撼將一柄沉重的斧槍提到了手裡，掂了掂，又放下了。

　　「再沒比這更重的了。」老闆說道。

　　「哎......」劉震撼仰天長歎了一聲，「實在是可惜了我這一身天生神力啊......」

　　匹格族也有天生神力？你就吹布爾吧，只要結帳，這是你的權利。羅格老闆沒能忍主，在一旁撲哧一口笑。

　　「羅格老爺，我們這裡有一把超級沉重的武器，難道您忘了嗎？我們的閣樓上，不是一直擱著去年獲得了「年度角鬥金冠」的布爾族犀牛勇士來訂製的「黑龍」嗎！」一旁在打鐵的矮人頭也不回地說道。矮人是最記仇的種族，他剛剛吃了個癟，現在他很想讓這個狂妄粗暴的匹格也丟個臉下不了台。

　　「對啊，我怎麼差點忘了。」羅格老闆頓時眼睛一亮：「那位犀牛勇士誇下了海口，當時讓我們鍛造武器越重越好，價錢無所謂。我們看在他是「角鬥場年度金冠」的份上，給他用上了最堅硬最沉重的雷霆山脈的星辰精鋼，結果那傢伙今年開春就得病死了，讓我們虧了大本。」

　　「不過據我估計，這根「黑龍」不會是匹格老爺您需要的武器類型，因為它實在是太重了！它的重量，保守估計也起碼在兩千磅左右。」羅格老闆想想又砸了砸嘴，上下打量了一下劉震撼的身材之後，聳了聳肩膀說道，「這樣的武器，即使是比蒙一族，也必須要最強壯的巨象勇士和犀牛勇士才能使用。」

　　「什麼武器啊？拿給我看看再說。」劉震撼說道。

　　羅格老闆奇怪地看了看這個狂妄的匹格，眼中的不屑呼之欲出，心想我都告訴你有兩千磅這麼重了，你還發什麼神經。

　　看到這個匹格一臉的堅決，羅格老闆打發了兩個牛頭人去了閣樓。

　　這個武器是一根碩大無倫的紡錘型巨棒，漆黑色棒子，除了握柄之外密佈著蜂巢一般的洞眼，兩個強壯的牛頭人，用肩膀抗著，打著「哼油哼油」的號子聲。

　　巨棒一頓到地上，劉震撼就愛不釋手地衝了上去，好一陣把玩。

　　半人高的巨棒，從上而下，呈現一個流暢的紡錘型，出奇的是，棒子的柄軸是可以轉動的，交接的地方有螺紋，轉動柄軸之後，很多狼牙短刺會從蜂巢一樣的洞眼中彈出來，再一反轉，狼牙刺又縮回裡面。

　　「歐比斯拉奇！彈簧狼牙棒！哈哈......」這個發現讓劉震撼好是一陣意外。

　　這根「彈簧狼牙棒」秉承了矮人工匠一貫的打造特色，實用而勻稱，幾顆金色的星星一樣的天然雲紋裝飾著黑乎乎的棒身。這只全由星辰精鋼鍛造的狼牙棒，在陽下一晃，跳躍著的是無堅不摧的威勢和強悍。

　　這根棒子簡直就是為了巨型勇士鍛造的終極武器，除了巨人和海中的鯨魚武士，誰也不敢妄言自己能夠駕馭這種可怕的武器。

　　「哈哈，砸人的時候一扭，刺就出來了，真是聰明啊！誰想出來這麼設計的？」劉震撼握著狼牙棒的柄子絞來絞去，看著狼牙刺進進去去，覺得這玩意真挺卑鄙的。玩著玩著，又發現棒柄底部中間有個細條型的空洞，「這個洞是怎麼回事？有什麼涵義嗎？」

　　「由於這是為了角鬥士設計的專用武器，小店也想做一做廣告，所以在構思的時候我也參與了，當然了，真正的設計和製造還是矮人大師的功勞。這個洞的用處是這樣......」羅格老闆賊笑著從貨架上拿過了一柄細刺劍插進了柄洞裡，然後解釋道：「角鬥場上需要有這種陰人的措施，纏鬥的時候，可以從握柄裡拔出來抽冷子捅別人一劍；握柄上可以扭動的轉軸，控制著伸縮的狼牙刺也是出於陰人的目的考慮的，我想迎面而來的大棒突然變成了狼牙棒，一定會讓很多人大吃一驚的。

　　「太陰險了！太卑鄙了！人類就是人類！高！實在是高！」劉震撼豎了豎大拇指，「不過要是能在狼牙刺上抹點毒藥就更完美了。」

　　「這個自然是免不了的。」老闆忽然有了種遇到知音的感覺：「看來「黑龍」遇到了它應該遇到的主人了。」

　　「你說的「黑龍」是不是指這根狼牙棒的名字？」劉震撼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歐比斯拉奇！好噁心的名字，怎麼起啥名字都得帶個龍啊皇啊什麼的。」

　　「只要六千金幣，您買了它，就有權起另外一個名字。」羅格老闆聳聳肩膀。

　　「為什麼不買！我替它改名叫「密集陣」，這名字多威風。」劉震撼揮了揮手，「古德，幫我抗著它！」

　　「好咧！」熊貓粗聲粗氣地答應道。

　　「嘿嘿......」矮人工匠在旁邊好一陣陰陽怪氣地竊笑。

　　這陣古怪的笑讓劉震撼的目光轉到了他的身上。

　　「你有種再給我笑了試試。」劉震撼說。

　　四個膀大腰圓的熊貓立刻站到了矮人的身前，古德肩膀上抗著「密集陣」，棒刺已經扭收了起來，幾個在打鐵的強壯牛頭人被他們一推一個趔趄，全部推到了一旁。

　　矮人站在他們跟前，只夠他們的膝蓋高，熊貓們的面部表情冰冷，黑色的眼圈裡投射出的光芒卻像是熔爐裡的火焰。

　　矮人的笑容頃刻間消失。

　　「所有的武器軟甲，再加上對面您購買的那些衣服，一共承惠*萬*千*百*十*枚金幣！」羅格老闆趕緊又來打圓場，點頭哈腰地勸開了熊貓們，瞇瞇笑著伸開了手。

　　「我沒錢。」劉震撼翻了翻口袋。嘿嘿，爺爺我以前在前線時買撲克麻將，一槍托就是付帳。劉震撼心裡啥時候也讓你試試這滋味。

　　羅格老闆春風滿面的臉孔頓時僵硬了。

　　「看到沒有，那位美麗的福克斯小姐才是買主，你去問她身邊那位騎士大人要錢去！」劉震撼指著對面街上站著的王子和美女們說道：「你一定要向福克斯小姐強調，這是她的衛隊所必須的武器裝備。」

　　現在的劉震撼，除了缺條尾巴，完全就是個狡猾的福克斯。

　　「鬧了半天您不是買主啊？」羅格老闆的表情立刻不屑了起來。

　　「廢話！你把我當跟班就行，別小看了我，不是我帶客人來，你這生意就做不到了，人類商店又不是只有你一家。所有的貨物，我們能帶走的全帶走！要繼續加工的，弄好了你下午直接送到博克村去，交給西馬克子爵大人，至於送貨的費用，你在帳目裡照樣加。」劉震撼反正不是自己付錢，崽賣爺田不心疼。

　　「你真是慷慨！」羅格老闆讚美了他一句。

　　看到老闆跑過去跟王子結帳了，劉震撼心裡其實也在七上八下的。又想王子殿下翻臉，徹底毀滅掉他樹立起來高雅貴族形象；又怕王子萬一翻臉，這些精良的武器全部泡湯，畢竟這次去南十字星森林，那是誰也說不准的事，總要有所準備才行。

　　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羅格老闆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哈哈，大人，沒想到您居然是王子殿下的扈從啊！榮幸啊！真是榮幸啊！真沒想到......真沒想到啊......以後要常來關照我們小店的生意啊！」商人的手裡拿著一張羊皮卷，羊皮卷的下角上面龍飛鳳舞地簽著李察.薩爾的大名，還有用戒指上的紋章蓋的印簽三隻人立而起的獅子圍握著一根皇冠權杖。

　　「歐比斯拉奇！他打的白條？」劉震撼吃了一驚，目光隨即看向了站在街上的王子，王子也看著他，王子很紳士地向他頜首行禮，臉上是紳士一般的恬淡。

　　「我一看簽名就明白了他是誰了！獅虎一樣的外表！聖殿騎士的紋章！有三位絕色美女相伴！一位祭祀扈從！簽名又是薩爾！這是多麼高貴的姓氏啊！」商人洋洋得意地彈了彈簽單的欠條，大肆賣弄著自己敏銳的洞察力：「我決定不向王子要這筆帳了，我要把這張簽單裝裱起來，掛在我們的店堂上。扈從大人，您覺得這麼做會不會對王子有點不恭？但我只是想給自己的店做個廣告，請你務必向王子解釋一下！」

　　媽的。劉震撼獨自陷入了鬱悶。這個王子還真不簡單，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對手很可怕啊！

　　「李察！買好了沒有？殿下還邀請我們去吃完飯去競技場觀看角鬥表演呢！」海倫在街上雀躍著呼喊道。

　　「等等！我還有點事......」劉震撼扯著喉嚨回應道。

　　「扈從大人，您還有什麼訓示嗎？」人類商人諂媚地笑道。他以為這個愚蠢的匹格肯定要拿拿官腔了。

　　「我的回扣呢？」劉震撼朝精明的人類商人伸出了自己的手。

　　一個要回扣的匹格？羅格無法形容此刻的震驚了，手中的羊皮簽單悄然從手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