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心緒
腳步聲從容不迫,弱兒卻似乎感覺到什麼似的,轉頭處。
不一會,那個木頭般的中年人走了上來。他徑直走到弱兒面前,叉手說道:「稟大王,附近有不明之人遊蕩。」
孫樂一聽,連忙關切地看向弱兒。
弱兒唇角勾了勾,淡淡地說道:「知了。」
他轉頭看向孫樂,笑道:「姐姐,跟我一起換個地方說話罷?」他的聲音平和,卻有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嚴。孫樂突然明白過來,弱兒這是要自己現在就跟他走呢。
就這麼離開麼?這樣離開五公子,離開姬府麼?
孫樂有點茫然,她還真沒想過要這樣離開呢。略想了想,孫樂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不能就這麼離開。」
弱兒盯著她看了一
看著看著,他見那中年人還侯在一,便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那中年人一離開,弱兒便站身來,他走到孫樂面前,牽著孫樂的手,低低地問道:「姐姐,這幾年,你跟姬五,可,可有?」
他說話有點吞吞吐吐。似以啟齒。
孫樂一怔。抬上弱兒不安中帶著隱怒地表情。她突然明白過來:弱兒是擔心自己與五公子有了肌膚之親呢。
可是。有了肌膚之樣怎麼樣?
這一瞬間。孫樂心中亦有了些許不滿。同時。她也第一次正面面對這個問題:弱兒對自己。似乎不止是姐弟之情。難不成。他以前說過地話。他還當真了?
這樣一想。孫樂又有點好笑。
沉默中。她還是靜靜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有。」
弱兒展顏一笑。
孫樂苦笑道:「弱兒,你關心這事做甚麼?」她頓了頓,低聲歎道:「弱兒,我是你姐姐。」
「不是!」
弱兒斬釘截鐵地嚴肅地說道:「孫樂,我的人早調查過了,你的年齡實際上比我還小三個月,你不是我姐姐。」
他說到這裡,聲音就得溫和了些,「不過,我喜歡你當我姐姐。
姐姐,叫你姐姐弱兒願意,可弱兒希望姐姐明白,你不僅是我的姐姐,還是我地女人!我早就內定的妻子!幾年前我們就說好了,難不成姐姐你想反悔?」
他說到最後一句時,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弱兒盯著孫樂,笑瞇瞇地說道:「姐姐,我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的。」
這一句話,斬釘截鐵,擲地有場,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堅決和不容置疑的鏗鏘!
孫樂怔住了!
她給弱兒這語氣中的堅決給怔住了!
她錯愕地看著弱兒,嘴唇蠕動了一下,想道:算了,我孫樂無德無貌,弱兒只是弱時的一種依賴習慣才說出這種話來,過一陣子他就會忘記地。
想到這裡,她便放下與他爭論地想法。
孫樂低斂眉眼,輕歎道:「這事以後再說吧。弱兒,你們先走吧,姐姐先回到姬府的別院中去。咱們想法子再聯繫。」
頓了頓,她幽幽地說道:「只是如果你的人來找我,我怎麼相信他地好?」
孫樂這話一說,明顯是想到了先前那個誆她前來想要殺她的國字臉了。不止是她想到了那人,弱兒也想到了他。
當下,弱兒的眼角跳了一下,他沉吟一會,徐徐地說道:「姐姐,我不會輕易派使他人前來。如果派了人來,那他會問:姐,曾記得弱兒的承諾否?」
弱兒的承諾?
孫樂地心突地一跳,難道是這小子說過的那句娶她為正妻地話?
她苦笑了一下,離到走時,弱兒給她的聯繫話居然是這麼一句,這是一種宣告啊!弱兒還是不放心,還是在向她宣告自己地決定呀!
孫樂點了點頭,她深深地看了弱兒一眼,轉身朝樓下走去,才走了兩步,弱兒便叫道:「姐姐!」
孫樂腳步一頓。
弱兒沒有提步,只是看著她悶悶地叫道:「姐姐,你都說走就走!你沒有弱兒捨不得姐姐那麼捨不得弱兒!」
聽聽,這話說得可真是委!
孫樂有點好笑了。
她回過頭,溫柔地看著這個大男孩,笑道:「姐姐當然捨不得弱兒了,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機,姐姐更怕弱兒因為疏忽而造成傷害。」
她知道,弱兒是在怪她不願意馬上離開五公子就跟他走,可孫樂卻意裝作沒有聽明白。
孫樂的話一說出,弱兒更悶了。
孫樂笑了笑,她剛回過頭去,突然想起一事,連忙又轉過頭對弱兒說道:「弱兒,齊王有意與另外幾國結盟一起攻打你的楚國,你,可以當心了。」
弱兒眉頭一擰。
他上前一步,看著孫樂問道:「此話我聽過,姐姐以為,齊王並不是隨意說說地?」
孫樂搖頭,斷然道:「肯定不是,姐姐懷疑他早就與諸國聯繫了一起進攻的事。」
弱兒沉吟起來。
孫樂望著他一點也不顯稚氣地面容,低聲歎道:「弱兒,你,你問鼎的事,可把你置於風尖浪口了!要爭天下,並不是最先出頭:便會是最後贏的人的!」
弱兒霍然抬頭看向孫樂!
他盯著孫樂,過了半晌才說道:「姐姐,弱兒當時說那話,也是無可奈何之下的選擇!」
孫樂的心舒服了少許,她從再見到弱兒起,便知道他不是魯莽之人,而且他殺戮決斷十分利落,當下便心有疑問。此時聽到他這麼一說,心下便放心了許多。
孫樂衝著孫樂溫柔地望了一眼,說道:「弱兒,姐姐走了。」
弱兒靜靜地望著她的身影在視野中消失,一動不動。
不一會,一個人影嗖地一聲,出現在他的身後。這人一身麻衣,頭戴斗笠。他也盯著孫樂離開的方向,啞著嗓子開口道:「大王,此女頗有見識。」
弱兒嘴角向上一彎,笑道:「我的姐姐,本就不凡!」
他頭也不回地命令道:「走罷!」
「諾!」
孫樂慢慢地走出了這家酒樓,當她跨出酒樓的大門,太陽的強光一下子耀得她一陣眩暈時,孫樂連忙伸手擋在眼前。
她一邊擋著眼睛,一邊暗暗想道:弱兒,與我相處那麼久,那個天真的任性的簡單的弱兒,他的城府居然這麼深啊!他以前在我的面前一直都是偽裝的。孫樂,你心中不舒服,為什麼就不敢去問一問他呢?要是弱兒能解釋一句,隨便解釋一句,你的心理都會好受些。可是,可是,你為什麼就退縮了呢?為什麼你要忍著不舒服,等著他主動說出來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