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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枷鎖》第1章
第一章

  「來,若言,這是歐陽伯伯,快叫人。」

  「歐陽伯伯。」

  「噯,真乖,少霜,這麼漂亮的男孩子我可是頭一次看到啊,真不愧是你兒子啊。」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在歐陽家的院子裡,金色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撒下一片影影綽綽的光影。

  光影落在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身上,像是給他披了件光紗。

  那是一個漂亮得彷彿是小天使的男孩子,粉嫩雪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櫻色的唇,笑起來的時候比陽光還要炫目,聲音比風鈴還要清脆動聽。

  秦少霜美麗動人的臉孔因為歐陽寒對她兒子的讚美而變得更為明媚,帶著無限寵愛和不捨的目光落在兒子的臉上,幾乎無法離開。

  「對了,小清和小泉呢?」好一會兒,秦少霜抬起頭,笑著問了一句。

  「一大早就纏著下人帶他們出去玩了,估計不會這麼早回來,若言留在我這裡你就放心吧,我會把他當親生兒子對待的。」

  「歐陽大哥,那我就把若言交給你了。」

  「嗯。」

  秦少霜在兒子身邊蹲下,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若言,你就在歐陽伯伯家住一陣子,媽媽要去美國幫爸爸的忙,等我們穩定了,就回來接你,好不好?」

  八歲的展若言對於母親的話似懂非懂,但他還是笑起來,乖乖地點了點頭。

  「若言,來。」歐陽寒笑著對孩子伸出手,一臉慈祥的笑意。

  孩子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朝自己的母親看了一眼,笑了笑,走過去,把小小粉嫩的手掌,放進了歐陽伯伯的大手中。

  身邊不遠處的下人從秦少霜手中接過一個背包,裡面都是她為兒子準備的行李。

  「若言,跟媽媽說再見。」歐陽寒輕輕摸了摸孩子的頭,笑著說。

  展若言揚起一個好看的笑容,朝媽媽揮揮手,「媽媽,再見。」

  秦少霜的眼角在霎那間濕潤了,但是她強忍住了淚水,勉強勾起一絲笑容,也揮了揮手,「若言,再見。」

  說完,她最後向歐陽寒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展若言一直看著母親的背影揮著手,直到母親徹底消失在視野內,他才慢慢放下手,微微扁了扁嘴角。

  雖然他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母親離開了自己,似乎是隱約能夠明白的,所以心底深處,有一點點小小的難過。

  「若言,來,跟伯伯看看新家。」歐陽寒一把把隱隱失神的孩子抱了起來,笑著轉身走進了屋子。

  歐陽家的別墅富麗堂皇,明亮的大廳在進入的剎那吸引了孩子的注意力,他欣喜地看著一件件陌生的傢俱和擺設,心裡的難過頓時拋到了九霄雲外。

  把大得不像話的底樓參觀完畢,歐陽寒正打算抱展若言去二樓繼續參觀,門外突然傳來了兩道歡快清脆的嗓音,「爸爸,我們回來了!」

  話音剛落,兩個白色的影子就飛快地從門外衝了進來,隨即一人一邊撲到了歐陽寒的腿邊。

  歐陽寒被他們的衝力一撞,差點往後栽倒,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他無奈地笑著說:「你們兩個啊,什麼時候才能不要這麼頑皮?」

  被歐陽寒抱在懷裡的展若言眨巴著眼睛低頭往下看,只見兩個和他差不多大的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也正抬頭看著他。

  那也是兩個很好看的孩子,濃眉大眼,小小年紀就看得出俊秀的影子了。

  「爸爸,這是誰?」左邊的孩子率先開口發問。

  「他真好看,是女孩子嗎?」右邊的小鬼笑得很天真。

  歐陽寒看著這兩個叫他頭痛的兒子,把展若言放了下來,兩手扶著他的肩膀說:「這是從今天開始住在我們家的若言,他和你們一樣大,以後啊,你們就是三兄弟了。」

  「哇,真的嗎?太好了!」左邊的孩子一把拉起了展若言的手,親熱地說:「我是歐陽泉,是弟弟。」

  「我是歐陽清,是哥哥。」右邊的小鬼也倣傚了弟弟的動作,親親熱熱地拉起了展若言的手。

  展若言看著左右兩邊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柔柔地笑了起來,「我叫展若言。」

  「哈哈,你長得好像天使啊,我喜歡!」歐陽泉笑得很開心,小腦袋往前一湊,就在展若言粉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這個舉動讓展若言和歐陽清兩個人一起愣住了,歐陽泉卻還是哈哈笑著,眼睛直直看著展若言,眨也不眨。

  不一會兒,展若言臉上就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紅暈,歐陽泉看了,笑得更開心了。

  歐陽寒看著三個孩子這麼快就打成了一團,欣慰地笑了起來。

  自那日之後,展若言便開始了在歐陽家的生活,時光飛逝,一去經年,三個小不點很快便長大了。

  「哥,若言,今晚有沒有空?我聽說和A市相連的山道那裡有飛車黨出沒,不如我們去玩玩?」

  K大的食堂中,歐陽泉看著歐陽清和展若言,眉飛色舞地說著。

  他從小就對極限運動感興趣,十多歲的時候就買了摩托車,不過那時候因為年紀小,老爸不許他開到外面去,現在進了大學,總算得以解脫。

  展若言聞言揚起眉梢,顯然也是一臉感興趣的樣子,他對機車的興趣是歐陽泉挑起來的,十多歲跟著他玩到現在,也算是老資格的選手了。

  相比之下,歐陽清對機車的興趣要小一些,以前雖然也和他們一起玩過,不過放的心思不多。

  他朝興奮中的兩人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今晚正好輪到我做實驗。」

  「啊,真可惜,那算了,我和若言去吧。」

  「嗯,小心點。」

  「放心啦。」

  吃完了晚飯,歐陽泉和展若言各自回寢室換了身衣服,便一起開車去了山道那裡。

  遠遠地便看到山道頂上集中了一簇摩托尾燈,像是夜色下燃燒著的火苗一般,僅僅是看著就覺得有熱血沸騰的味道。

  近了,十幾輛車的馬達聲突突地響著,聲音有些刺耳,卻愈加讓人振奮,歐陽泉臉上的表情無比興奮,眸子裡的光亮得驚人。

  上了山道頂,發現十幾個人都在看著他們,目光中有新鮮有不屑,更多的,似乎是輕視。

  「怎麼辦?看來我們是被小瞧了。」泉看到眾人的視線,聳了聳肩,低聲對若言說了一句。

  若言輕笑,臉上的笑容帶著點邪氣,微微瞇起了眼睛,挑眉答道:「等會兒讓他們全部望著我們的車尾燈興歎,他們就知道我們的厲害了。」

  這話說得很損人,泉一聽,忍不住就「噗嗤」笑了出來。

  「最近新人不少啊,怎麼,你們也想玩?」一個看起來像是老大的男人朝著兩人走了過來,語氣輕佻,顯然是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泉聳了聳肩,笑著答:「是啊,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叫老大就可以了,新來的小鬼,過來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那邊正好還有兩個新來的,你們一起跑一下好了。」

  男人囂張得很,斜睨著泉和若言,豎起麼指指了指身後的山道。

  若言他們這才看到,山道口有兩輛車並排著,車上的人看上去很緊張,正有些無措地看著他們。

  「沒通過測試的話,就不能來和大家一起玩嗎?」泉微微勾著嘴角,看似隨意地問道。

  「那當然,現在我是老大,我說了算,誰不服氣的,可以和我比一下。」

  「那讓他們三個先跑吧,我剛吃完晚飯,有點撐。」

  隨口胡說著,泉朝若言眨了眨眼睛,那老大大概以為他怕了,輕笑著看了他一眼,也沒反對。

  若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反正他只是想來隨便玩玩,便把車停到了山道口,左右兩邊的新人看著他的目光都很閃爍,一看就是極沒有自信的樣子。

  「預備,跑!」不知是誰發了個指令,若言轉動馬達,車子如離弦的箭般竄了出去。

  左右的兩人反應慢了一拍,起步就被他拉開了半個車身。

  夜裡的山風在極速之下變得有些涼,吹在臉上有刀割般的錯覺,若言微微瞇著眼睛看著前方。

  以前歐陽寒雖然不讓他們把車開出門,卻沒有不讓他們玩,歐陽家後面的那片山頭也是他們家的一部分,所以歐陽寒讓人在那片山頭上造了山道。

  那山道和眼下的雖然有些區別,但是大同小異,所以對他來說並沒有難度。

  一路從山頂狂飆而下,舒暢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深吸口氣揚起嘴角,這才意識到,之所以喜歡飆車,並不是因為能從中得到成就感,而僅僅是因為,可以得到這樣一份舒暢自得的心情。

  他和泉不同,泉喜歡的是這種運動的競技性,而他,純粹只是為了自己在這種運動中能獲得樂趣。

  到了山腳下,若言轉了車身要上山,卻看到另兩個新人已經被他甩開了好遠,心裡頓時有些過意不去,他既然只是為了自己的樂趣,也就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他們太過難堪。

  便在山腳下等著他們也到了,才放慢了速度和他們一起上山。

  三個人差不多同時回到山上,那老大一臉鄙視,斜著眼說:「就這點本事也來玩飛車黨?都給我滾回家去。」

  兩個新人被他這一說,咬著唇低著頭,卻根本就不敢反駁。

  若言嘴角的笑意沒有因為這句話消失,從剛才這兩個人的表現來看,他估計他們是新手,剛玩飛車不久。

  但是他從來不認為玩一樣東西要講什麼資格,只是興趣所在而已,誰又有資格去對別人說三道四呢。

  便笑著對那老大說:「老大,你就沒有過這樣的時候麼?」

  他這話雖然是笑著說出來的,卻顯然是帶了挑釁的意味,輕揚的嘴角和微瞇的眼睛裡都透出一絲危險的光。

  那老大似乎有些火了,眼睛一瞪正要說話,泉卻淡笑著朝那老大開了口:「老大,既然是新人,總得給點機會啊。」

  「你們算什麼東西,這裡我說了算。」

  「那麼,老大和我比一場吧,剛才你不是說,誰不服可以和你比嗎?」仰起頭,泉和若言竟然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句話。

  說完,兩人都是一愣,在對看了一眼之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若言心想,他還在納悶泉這家夥要忍到什麼時候呢,以他那種囂張的個性,怎麼可能這樣認人宰割?

  他可不像自己,什麼事都能笑著矇混過去。

  那老大顯然也是個經不起挑釁的主兒,一聽兩人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好樣的,小鬼,輸了可別哭啊!」

  「老大你才是,輸了可別吐血啊。」泉擺了擺手,笑容已經有了囂張的味道。

  若言掏了掏耳朵,換了一臉意興闌珊的表情,說:「吶,既然泉上了,我就不去了,免得老大輸得太難看。」

  說完,他笑著在泉的肩上拍了拍,朝他眨眨眼睛,那狡黠的笑容讓泉有些無奈,這家夥,損起人來還真是不留情面。

  那老大已氣得說不出話來,惡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撩下了狠話,「回頭輸了,我要你們好看。」

  周圍的人一見新來的小鬼要挑戰老大,頓時都激動得起哄,若言看著這些人,這才發現他們似乎都沒比自己和泉大多少。

  換言之,都是一群小鬼而已,就是那老大,也比他們大不了多少。

  他想起B市的飛車黨據說是最近才剛開始集結起來的,因為B市住的大多都是富貴人家,這些飛車黨成員應該都是些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他猜B市沒有幾戶人家有實力在自己家裡搞山道,這樣想的話,自己和泉玩飛車的時間,興許還比眼前的所有人都要長。

  思索間,那邊山道口的兩個人已經飛馳了出去,馬達聲劃破寂靜的夜空,摩托車猩紅色的尾燈在空中劃出幽雅的曲線。

  若言瞇起眼睛,認真地看著這場將決定他們命運的比賽。

  起步兩個人都很不錯,幾乎沒有任何差距,直線距離上的速度也都基本持平,從這點來看兩輛車在性能上應該差得並不多,接下來就看彎道了。

  遠處,騎在機車上的泉前傾著身體,雙手穩穩地抓著把手,以及其乾淨利落不帶任何減速的完美姿態滑過山道上最大的彎道。 

  若言聽到身邊有人倒抽了口冷氣,還有人激動地叫了起來。

  嘴角的弧度隨著這些激動的抽氣聲和叫聲而越勾越大,若言看著遠處的泉英姿颯爽的模樣,心裡淌過的情緒溫暖而柔和。

  他想他從這項運動中體會到的不僅僅是來自於自己的舒暢,還有來自於泉的舒暢。

  駕駛著機車的泉,比平時更為驕傲張揚,那種彷彿在燃燒一般的魅力,牢牢地吸引著他的目光,根本無法移開。

  泉的個性本就是極為張揚而吸引人的,從小一起長大,沒有人比他更能體會那種吸引力,但機車上的泉,那種瀟灑,體現得更為淋漓盡致。

  他喜歡看著這樣的泉。

  比賽的結果毫無懸念,泉領先了近一個車身率先返回山上,讓周圍一群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老大就好像焉了的白菜般耷拉著腦袋,回來之後甚至不敢抬頭看泉。

  「老大,怎麼樣,能給他們一次機會嗎?大家都是為了玩才聚在一起的,就不要強調資格了,好不好?」

  出人意料的是,泉微笑著這樣說了一句,似乎一點兒都沒有贏了比賽的得意,也絲毫沒有對那老大的不敬。

  那老大抬起頭,迎上泉帶笑的大度目光,好半天後,抓了抓腦袋,點了點頭。

  「太好了!」周圍有人這樣叫了起來。

  那兩個新人傻眼地看著泉,甚至忘記了高興。

  泉的目光朝若言看了過來,勾起的嘴角中卻是帶著得意的。

  「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不得意。」晚上回學校的路上,若言無奈地搖著頭說道。

  這家夥,現在是越大越喜歡裝腔作勢了,剛才居然還在那裡裝大度。

  泉聞言哈哈大笑,笑聲在夜風之下顯得越發張揚。

  「你還好意思說我,若是讓你贏了他,你肯定比我還誇張。」

  和歐陽家熟悉的人誰不知道,歐陽家的「三少爺」長著一張天使的臉,個性卻是十足的小惡魔。

  這家夥不但喜歡享受樂趣,尤其喜歡享受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樂趣。

  「嗯,這話倒是沒錯。」若言咧著嘴角,似乎對泉的評論很是得意。

  泉瞥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小到大,沒少吃這家夥的苦頭,他對他的個性,還能不瞭解嗎?

  有時候甚至覺得,他瞭解若言,勝過瞭解自己那雙胞胎哥哥。

  回到學校,兩個人打算叫上清一起去吃宵夜,回了宿舍才發現清還沒有回來,室友說他好像去了音樂教室。

  當年考大學的時候清沒有選擇商科,而是選擇了和若言一樣的醫科,這一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畢竟,清本來應該是歐陽財閥的第一繼承人。

  可因為他的放棄,而使繼承家族財閥的重擔落到了泉的身上。

  歐陽寒雖然也覺得他兩個兒子中確實是泉的個性比較適合接管家業,但對於清的選擇,還是難過了一陣子。

  而因為院系不同的關係,泉和若言、清的宿舍並不在一起。

  不過他喜歡纏著若言,所以經常到他們寢室來玩,以至於很多人都以為其實歐陽家的兩兄弟都是念醫科的。

  「我們去音樂教室找他吧。」

  「好啊。」

  出了宿舍,兩個人去了音樂教室,因為K大的音樂學院非常有名,幾乎B市有名的音樂人才都在這裡就讀,所以他們的音樂教室是全天開放的。

  剛拐上樓梯,就聽到了一陣鋼琴聲,那熟悉的音色讓泉和若言相視一笑,隨即都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也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

  到了琴房門口,那悠揚的琴聲就更加清晰了,流暢而圓潤的音色飄入空氣中,每一個音符都如同精靈,悄悄鑽入靈魂深處。

  那琴聲動人得很,讓人只是靜靜聽著,便有心靈受到了洗滌的感覺。

  若言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還是孩子的他到了歐陽家,歐陽兄弟給他的第一份禮物,便是一首鋼琴和小提琴的合奏。

  那是在歐陽家的活動房,一個朝南的大房間,有很大的落地窗,鋪著波斯地毯,一架雪白的鋼琴放在東南角,陽光正好從窗外爬進來,照在雪白的鋼琴上,折射出動人心魄的美麗光芒。

  當時,還是小孩子的清坐在鋼琴前的琴凳上,泉則站在鋼琴邊,提著一把對他來說有些重的小提琴。

  他架著小提琴的動作有些費力,但很認真,當他挺直了身板,垂眸認真地看向琴弦時,倒真的有幾分小提琴家的味道。

  之後,悠揚的小提琴聲率先響起,撥開了活動室內歡快的氛圍,將一股安靜清幽的氣息拉了進來。

  清斂去了臉上的笑意,抬起手,鋼琴的音色漸漸與小提琴融合。

  若言其實聽不懂音樂,甚至可以說那邊正在演奏的兩位也不見得有多懂,但是兩個人願意演奏一個人願意聽,就是最大的快樂。

  而每每回想起那初次聽到的演奏,若言就忍不住露出笑意,那樣快樂的童年,他一直牢牢地銘記在心上。

  清坐在琴房裡,修長的手指流暢地在黑白琴鍵上跳躍,他的身體隨著曲調輕微地擺動著,溫文爾雅的樣子,像極了童話故事中的白馬王子。

  若言看著這樣的清,嘴角的笑容愈發深刻起來。

  泉注意到他的神色,微微抿了抿嘴角,突然走近了琴房。

  他的腳步聲使清微微皺起了眉,接著,鋼琴的聲音就停了下來。

  清轉過頭,看到若言和泉,似乎並不驚訝。

  「哥,我們好多年沒合奏給若言聽了,今天合一曲?」泉微笑著從樂器架上取下了一把小提琴,朝清眨了下眼睛。

  那一眼中不但帶著笑意,似乎還帶著一絲挑戰的意味。

  這些年來,他們的合奏雖然一直博得若言的掌聲,但每次問若言他們分開演奏的話誰的曲子好聽,若言似乎一直傾向於清。

  泉對此雖然一直沒說什麼,但心裡不服氣,肯定是有一些的。

  清看了泉一眼,聳了聳肩,挑眉道:「好啊。」

  他就是這樣溫和的一個人,幾乎你提什麼要求,他都願意滿足你。

  若言挑了個好位子坐下,兩手撐著下巴,看著兩人直笑,那笑容燦爛明媚,仿若天使下凡。

  演奏的過程中,泉的目光一直落在若言的臉上,那帶笑的臉龐看起來帥氣逼人。

  如果清是溫柔的白馬王子,那麼泉,也許便是英勇的騎士。

  聽著兩人美妙的合奏,若言不禁閉起了眼睛,他的手指在胳膊上輕輕敲擊,伴著曲調,彷彿也融入了他們的演奏中。

  琴房外的世界一片安靜,微風從窗外俏皮地鑽入,拂過三人的臉龐,也拂過那藏在表面之下,悄悄悸動的心。

  「若言,今天怎麼起這麼早?」一個非常平凡的週末,泉剛起來下樓,就看到若言已經好整以暇地坐在客廳裡看電視了。

  他手上拿著一包奧利奧餅乾,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一杯牛奶。

  「今天醒得早,就起來看電視了。」若言回頭朝他笑笑,那笑容無比燦爛,簡直勝過窗外的陽光。

  泉走過去,剛在他身邊坐下,身後的樓梯上又傳來了腳步聲。

  泉和若言一起轉頭,看到是清下來了。

  「清,難得你也會睡這麼遲。」若言朝清笑,還是那樣燦爛的笑容,可看到清的眼裡,卻讓他心裡生出了一分警惕。

  若言這家夥,好像每次整人之前,才會笑得這麼誇張。

  不自覺地朝自己身後看了一眼,他想起小時候被若言在背後貼紙條的事,額頭上就不禁要冒出條條黑線。

  若言看著他的動作,似乎笑得更歡了。

  等清也在沙發上坐下,若言將奧利奧餅乾推到兩人面前,起身去給他們倒牛奶。

  清和泉一人拿了一塊餅乾,對視了一眼,似乎都覺得今天的若言在醞釀什麼,可究竟他想幹什麼,兄弟兩人卻一時都有些摸不透。

  直到一口餅乾咬下去,兄弟兩人才同時變了臉色。

  那餅乾裡原本的奶油夾心,居然被若言換成了牙膏!

  「展若言!你這混蛋!」泉跳了起來,拔腿朝若言衝了過去。

  若言哈哈大笑,放下手裡的牛奶盒子,笑得扶著冰箱彎下身子,怎麼都直不起來。

  還坐在茶几邊的清滿頭冷汗,心想他之前的預感果然是沒有錯。

  一轉頭看到牆上的日曆,4月1日……

  今天居然是愚人節!而他和泉竟然都沒意識到!

  那邊,泉已經把若言按在冰箱上,一個勁撓他癢癢了。

  「你好啊你,居然連我們兩個也整,看我今天放不放過你。」

  泉和若言自小這樣玩鬧,對於對方哪裡最怕癢清楚得很,這一旦下手,自然見效。

  若言笑得喘不過起來,身子不停扭動,被泉撓得弓起了身子。

  「喂,是你自己上當怎麼來怪我?」咯咯笑著,他伸手去推泉,可惜力氣不夠,推不開。

  「你還好意思說,我們這是相信你!」

  「好了好了,我錯了,別撓了,明天還要籃球比賽呢,你要讓我笑死嗎?」

  拜託,本來他們兩個吃了那餅乾,就已經很好笑了好不好。

  若言嘴上雖然求了饒,可心裡還開心得很,反倒是泉一聽他求饒,手不自覺地停下了。

  被自己壓在冰箱上的若言,笑得滿臉通紅,眼角也泛著濕潤的水光,緊貼著自己的身子微微顫抖著,這樣誘人的光景,讓他的心猛地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突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泉暗暗咬了咬牙,強忍下身子裡一波波冒上來的熱度,轉身就朝樓梯走去。

  若言笑夠了才停下,只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不禁大聲喊了一句:「喂,泉,你不是這麼小氣吧?生氣了?」

  不遠處,坐在茶几邊的清面無表情地看著泉消失的方向,漸漸陷入了沈思。

  樓上這時候傳來泉的回話:「哼,我才不和你一般見識,不過要罰你明天的比賽打主攻,去防守陳勇!」

  聽了這話,若言嘿嘿直笑,轉頭看了清一眼,笑著說:「求之不得。」

  清看他一臉興致高昂的樣子,忍不住開始為明天的對手感到悲哀。

  第二天下午,K大3 on 3籃球賽的決賽在體育館中如期舉行。

  「哇,歐陽,加油啊!」

  「展若言,好帥啊,最喜歡看他打球了。」

  「K大最值得看的組合就是他們了,加油啊!」

  場邊,女生的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球場上,比賽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展若言接到球,女生的尖叫聲頓時湮沒了整個球場,他嘴角勾著一絲笑意,運球的動作無比帥氣。

  在他的身前,氣喘吁吁的對手正神色兇惡地瞪視他,那眼神幾乎想把他吞掉一般。

  「喂,陳勇,我都解釋了半天了,你還不信我?至於嘛!」

  沒有急於攻擊,展若言微笑著看著對方的眼睛輕聲說著,語氣中透著無奈,嘴角卻是輕揚的。

  一雙漂亮的眼睛裡閃爍著的揶揄笑意,卻讓對手愈加咬牙切齒。

  「展若言,我再信你,我就不姓陳!」

  「哎,我這次真沒騙你,杜雲確實也喜歡你,不信你去問問嘛。」

  微瞇起眼睛笑得愉快,展若言滿意地看著陳勇的臉漲得通紅。

  他鼓著腮幫子,正想說什麼,展若言突然一彎腰,整個人「嗖」的一聲從他的身邊竄了過去。

  「哇,展若言!好帥啊!」球場邊,女生的尖叫聲再度響起。

  陳勇在心裡低咒了一聲,轉身去追若言。

  「若言。」清在這時擺脫了對手的盯人,跑近展若言的身邊,低聲喊了一句。

  若言沒有轉眼看他,籃球漂亮地從胯下運過轉到左手,一甩,球便傳了出去。

  「歐陽清,加油加油!」

  伴隨著高昂的加油聲,清漂亮地閃過兩個人,來到籃下,跳起上籃。

  「防守歐陽!」陳勇大吼一聲,和一名同伴一起跳了起來。

  兩個高壯的身影擋在眼前,徹底阻擋了歐陽清所有可能的投籃路線。

  卻未想到,歐陽清便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手臂往後一勾,球就直接傳到了跑到零度角的歐陽泉手上。

  歐陽泉接到球的剎那,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笑意。

  他跳起身,籃球從他修長的指尖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曲線,「刷」的一聲竄入籃圈。

  興奮的尖叫聲霎那間響起,體育館內的女生們陷入了極度瘋狂的狀態。

  「漂亮。」若言朝著泉豎起大麼指,眨了眨眼睛。

  「小意思。」泉回應了一個無比得意的笑容,一邊朝正看向他的清也點了點頭。

  10分鐘後,這場3 on 3比賽的決賽在若言他們這方壓倒性的勝利下結束。

  當裁判吹響比賽結束的哨聲時,若言、清和泉走到一處,臉上都帶著笑,三個人的手掌在空中「啪」地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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