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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第42章
無眼人,就站在我家樓下,臉上兩個身黑色的空洞,詭異地瞧著大破洞。

我跟阿義,此刻就像兩隻被拖上岸的小魚,只能在一旁瞪大眼睛。

「知道我是誰?」無眼人冷冰冰地說,雙手放在我跟阿義的脖子後。

我的背脊頓時凍結。

「藍金?」我勉強吐出。

無眼人站在我們身後,機械地說:「那你們就該知道我的手段。」

果然是藍金......霎時,我聞到阿義跟自己身上的尿臭味。

藍金,這個殘酷的魔頭,正打算在與師父死戰前,摘下我們的腦袋祭戰。

頭一次,我感到真正邪惡的力量。

那是一種,足以摧毀一切希望的恐懼感。

「你……你的眼……眼睛呢?」阿義問,呼吸急促,似乎想拖延一點時間。

「自己挖了。」藍金的答案,正跟他的指尖一樣冷血。

藍金的指尖在我們的脖子後,一點一點插了進去,像是享受著大餐前的點心。

我看著大破洞,破洞裡,並沒有透露出師父的殺氣。

也許,師父此刻還在八卦山上採摘山味吧。

永別了,師父。

絕望。

危機感。

死亡。

空虛。

但我想到了乙晶。

「崩!」

我往前一倒,一掌擊向阿義。

阿義跟著撲倒。

藍金沒有料到我竟然能暗中運氣衝破他的點穴,也沒料到我一掌將阿義擊倒。

就在藍金想抓住我倆時,破洞中飛出數十枝「小天使鉛筆」,朝著藍金凌厲擊去!

跟在漫天「小天使鉛筆」後面的,是拿著扯鈴棒的超級大俠!

數十枝鉛筆插在地上,柏油路噴起無數小碎塊。

但藍金不見了。

藍金在空中!

一道綠光從上凌擊。

一道黑影拔地轟殺。

在昏黃的路燈中,鮮血灑在我的影子上。

「咚!」

師父跌在我身旁,笑著。

咧開嘴笑著。

藍金,則撞在對面的路燈上,慢慢地、沿著高高彎彎的路燈,滑了下來。

藍金沒有瞪大眼睛。

他沒有眼睛。

不過,藍金的眉心,卻插了半根短短的扯鈴棒。

另外半根扯鈴棒,則緊緊抓在藍金的手裡。

冰冷的路燈柱上,留下一抹血跡後。

就結束了。

我發誓,我要換張棉被。

裹過兩個死人的棉被,不算是棉被,已經算裹屍布的一種,或說是簡易棺材。

師父把藍金埋在八卦山的深處後,回到大破洞中,看見我跟阿義依舊驚魂未定的,坐在床上發呆。

「今天真是無比驚險。」師父拿出幾枚野雞蛋,說:「今晚加菜!」

我嘆了一口氣,說:「藍金真是太可怕了。」

阿義則一個字也不想說,他的神智還停留在脖子快被切開的瞬間。

師父嘉許道:「還好你衝破了穴道,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抓什麼時機出手。」

阿義終於開口:「要是淵仔……」雙眼空白。

師父輕輕打了阿義的腦瓜子,說:「叫師兄!」

阿義只好說:「要是師兄沒衝破穴道的話,我們兩個不就會被你丟出的鉛筆射死?」

師父搖搖頭,說:「要是你們一直被挾持,我只好斬下自己一隻手,跟藍金換你們的小命了。」

我有些感動,但師父又接著說道:「不過,藍金凶殘無匹,多半還是會割掉你們的頭示威。」

回想起來,剛剛真是九死一生。

師父將野雞蛋打破,濃濃的蛋黃流進溫涼的火鍋裡。

我捧起了火鍋,交給師父:「我累壞了,跑跑跳跳後又衝破藍金封的穴道,幾乎耗盡我所有的內力。」

師父接過了火鍋,雙手,卻隱隱顫抖著。

「師父,你受了傷?」我驚問。

師父昨日、今日連戰兩個超一流高手,怎能不受傷?

師父輕輕咳了兩聲,說:「昨天的傷不礙事,剛剛怕他傷了你們,分了點神,卻反被藍金在胸口印了一掌,差點把老命給丟了。」

我跟阿義對望一眼,不約而同伸出手按在師父的背上,用內力為師父療傷。

師父並沒有推卻我倆的好意,但,師父仍是滿心疑竇,說:「不過,師父很疑惑,為什麼藍金要挖掉自己的眼珠子?」

阿義閉上眼睛,說:「昨天那個沒有眼睛的殺手,不會是今天這個殺手吧?」

師父點點頭,說:「的確不是。」

我也相信不是。

但,沒有眼珠子的人不多。

沒有眼珠子的超級殺手更是稀少。

而我們,卻連著兩天遇到這麼兩個。

師父沈吟了一下,說:「昨天的殺手很厲害,但差了今天的殺手一截,但說實在話,今天的殺手是不是真正的藍金,師父同樣困惑得厲害。」

藍金將自己的眼窩掏空,難道就是為了不讓師父認出他來?

這就是最古怪的地方。

藍金應當是個絕頂自負的人,為何需要毀容隱藏自己的特徵?

又,第一個失去眼珠子的殺手,若不是藍金,又是誰?

藍金訓練出的爪牙?<

藍金訓練出的徒弟?

「不會的,藍金一向獨來獨往,沒心思也沒興趣將武功傳給別人。」師父這樣說。

師父感到困惑難解,我跟阿義在當時卻只是稱幸。

當晚的火鍋,冒出一連串的大問號。

所幸,第三天並沒有第三個無眼人出現。

經過我跟阿義的嚴正抗議,師父終於答應將輕功的練習改在深夜。

我跟阿義只想鍛鍊高深武功,可不想連羞恥心也一起鍛鍊。

不,這根本不是鍛鍊羞恥心,而是抹殺羞恥心!

於是,夜深人靜時,我跟阿義便打扮成忍者的模樣,在市區的電線桿上面呆滯地跳躍、在八卦山的樹海上飛馳。

當然,我跟阿義真的躍上高聳的大佛頭頂,就在一個掛滿星星的夜晚。

雖然基於武學奧祕不宜廣宣的立場,我無法透露我跟阿義如何飛上大佛頭頂的,但,我可以告訴你,站在大佛頭頂看星星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過了一段時間,我跟阿義的輕功頗有小成後,師父就在我倆的腿上綁上鉛塊,要我們不用膝蓋的彎曲力量,就在電線桿間跳來跳去。簡單來說,就是膝蓋不能彎曲,像電影「暫時停止呼吸」裡的白癡殭尸那樣地跳。

「為什麼不能彎膝蓋?這樣根本不能跳!」阿義抗議著。

「用內力,就可以跳!若再加上堅實的肌肉,跳的就越高!」師父很堅持。

「重點是,這樣可以練到什麼武功?」我認為這是沒有意義的練習。

「把腿力練到更高的層次,也可以練出內力的火候。」師父說完,便將我們丟到電線桿上。

不用膝蓋跳躍,真是見鬼了。

我跟阿義花了四個晚上都沒有成功,只是不斷地從電線桿上摔下,不僅砸壞了好幾台車子,還驚動了巡邏的警車圍捕。

這個失敗的練習,讓我們師徒三人的關係降到冰點,連黃昏所做的「排蛇毒練氣」、「在房間創劍」的定量練功,常常都是一語不發的各自進行。

直到好幾個晚上以後,我跟阿義以殭尸跳,成功地連續跳出「十」根電線桿的成績後,師徒三人才在瘋狂的淚水與擁抱中盡釋前嫌。

學武功真好!

多年以後,無數個深夜裡,我背著巨大的水泥塊,在八卦山脈揮汗練「殭尸跳」時,竟在無意間創造了一個恐怖的民間傳奇:有一批殭尸從中國大陸上岸,在台灣的山裡出沒!

我在八卦山脈跳,彰化就出現山中殭尸傳奇。

我在嘉義阿里山跳,嘉義就出現荒野殭尸傳奇。

我在花東縱谷跳,花東就出現殭尸已經從西部跳到東部的恐怖謠言。

這已是三、四年以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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