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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魔戀》第13章
第十二章

  從沒有一個女巫在萬聖節的前夕遭到如此悲慘的命運過。

  打扮時髦的安東繞著愛蘭站著的凳子走來走去,從各個角度打量她,然後彎腰在臉上再加上一點顏色。「你在晚會上不能看起來像個幽靈一樣,對不對,親愛的?你的皮膚那麼白,一定會被人群淹沒的。」

  「我真希望我可以。」愛蘭喃喃道,撫著一直翻攪不已的肚子。

  他擰了擰她的鼻子,歎了一口氣。「要是藍先生能多給我們一點時間就好了,我在皇后區有一個整型醫生朋友,可以幫你把鼻子弄得更完美。」

  愛蘭一隻手抗議地護住鼻子。「不用了,謝謝你,我雖然不是很喜歡它,但我還是不要動它的好。」

  安東是在中午的時候帶了一身粉紅的助手來的,還帶了一整箱摩登的整人工具來,幾分鐘之內,他就把頂樓的浴室變成了私人的刑房。雖然這個美容專家自稱來自米蘭,但是經過好一陣子痛苦的折磨之後,愛蘭注意到當她提出抗議說只是娼妓才會除去腿毛時,他的大陸腔調就變得非常明顯了。

  過去4個小時裡,愛蘭的腿被上了蠟,牙齒做了漂泊,燙了睫毛,腳趾甲塗了一層嚇人的珊瑚紅。甚至在安東完成她臉上的顏色時,兩個東方女人還在她的大腿上塗一種查凍般的膠,然後用玻璃紙包起來。

  「可以解一些不雅觀的斑點。」其中一個女人眨眨眼,低聲說道。愛蘭根本不知道她所謂的斑點是什麼,但還是裝出合宜的羞怯點點頭。

  安東用指尖撫平她的眉毛,「我弄完你的頭髮後再來拔眉毛,我們可不要你被誤以為是布魯克-雪德絲,對吧?但頭髮就是一大挑戰了。」他很清楚自己絲浴室中目光的焦點,動作誇張地從她還濕著的頭髮上取下毛巾。

  愛蘭自然卷的頭髮掛在臉頰兩旁,安東象頭兀鷹般在她周圍打轉,嘴裡唸唸有詞。「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只有藝術家才華去試…………」他站直身子,挺起窄小的肩膀,「但是我,葛安東,就是這樣一個藝術家,而你,親愛的,將會是我最新的傑作!」

  當他拿起一把亮晃晃的剪刀朝著她逼近時,愛蘭忍不住發出一聲小小的尖叫。

  傑登真心希望他的員工不會看見他們一向嚴厲的老闆站在大廳的電梯裡,手上拿的不是平常的公事包,而是綁著粉紅色絲帶的長形硬紙盒。

  在他身邊的是前後晃動,瞪著電梯的麥克。雖然他要去向愛蘭保證記者會完全按計劃中的進行,麥克似乎被其他事情困擾著。愛蘭抬起頭來看著閃爍的樓層燈號,努力不去注意他朋友陰鬱的表情。

  當他們都無法不去注意身後不斷傳來的咀嚼聲音。

  他們同時回頭,看見史文大嚼著一大盆沙拉。他對他們揮動一隻插得滿滿的叉子,露出亮晶晶的牙齒。「在樓下的熟食店買的,很好吃,你們真該試試看。」

  傑登轉過身,低聲對麥克說道,「他似乎還不算太糟。」

  「你說得倒簡單,」麥克也低聲說道。「他可沒把你桌上的盆栽給吃了。」

  傑登聳聳肩,既然史文一點也不記得自己曾經變身的事情,那麼他的保鏢突然愛上綠色植物的事,傑登也就不必擔心了。他現在比較擔心的是將一個女巫帶進紐約的社會接踵而至的危險。只要史文晚上不要又開始嚼會場的窗簾…………

  「我離開辦公室前,戴威比隊長打了一通電話來。」麥克打斷了傑登的思緒。「根據紐約警方,聯邦,中央情報局,以及國際刑警組織的資料,魏愛蘭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傑登想起愛蘭在他懷中柔軟的感覺,她的唇令人如癡如醉的滋味,愛蘭也許是個女巫,但她絕對不是個魅影。

  他謎樣的笑容使得麥克皺起眉頭。「戴威比還是要我們提高警覺。他說有些騙子非常高明,一直都不曾被抓到。你對這個女人又真的瞭解多少,傑登?她曾和你提及她的過去嗎?」

  「沒有。」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麥克一眼。「我也沒和她提過我地。她有權保留她的私隱,就和我一樣。假如她信任我,願意告訴我,那我會很高興,但我不打算和那些小報記者一樣去挖掘她的過去---」傑登走出電梯,正好聽見愛蘭含糊的尖叫聲。

  迎接他的景象真是完全出乎他的想像。一大堆黑色的卷髮散落在地毯上,那亮晃晃的剪刀刀鋒在空中飛舞。當那個瘋子抓起一大把愛蘭的頭髮準備剪下致命的一刀時,傑登抓住他襯衫的腰際,將他往最近的一面鏡子上摔去。

  「老天爺!」安東哀嚎著,有教養的語調變成了濃濁的喬治亞洲腔。

  傑登放開嚇壞了的美容師,突然瞭解到自己做了傻事。更可怕的是安東靠著鏡子滑下來,像麵粉袋般軟綿綿地癱了下去。傑登照了一下鏡子,撫順了上了慕絲的頭髮,然後轉身面對他所造成的破壞。

  安東那穿著粉紅色外套的助手站在淋浴間一動也不敢動,雙手投降地高舉,一雙眼睛緊張地盯著正拿槍對著他們的史文。

  「放下槍,史文。」傑登疲倦地命令道。

  史文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把槍塞回肩膀底下的槍套裡,朝癱倒地上的美發師伸出一隻手來。「嗨,安東。」

  「嗨,史文。」安東從鼻孔裡高傲的哼了一聲,讓史文將他拉起來。

  「你們兩個認識?」麥克不敢相信地瞥了傑登一眼。

  史文聳聳他寬大的肩膀。「演員也是得吃飯得。在我成為破壞專家以前,我是個修指甲師和美發師。」

  「在我和他算完這筆帳前,你的老闆需要的是律師。」安東哼道,拍掉沾在他胸前襯衫的愛蘭的頭髮。他一把抓起滿出來的工具箱,憤怒地走出房間。

  傑登謹慎地對麥克使了個眼色,要他跟上去,知道他精於計算要多少錢才可以治療一個受傷的自尊。

  當他看見愛蘭腳步散落的卷髮時,傑登又退縮了一下。十隻塗了珊瑚紅的腳趾頭在那一團混亂中對他探著頭。他緩緩地抬起頭來,害怕會看到她的頭和新生嬰兒一樣的光。

  一頭輕盈的頭髮在她的臉頰兩旁垂下,圍繞著她膽怯的微笑。「那個可憐的先生是要幫我剪頭髮,不是要割我的喉嚨。」

  聽到她的輕聲斥責,傑登清了清喉嚨。但是聲音似乎已棄他而去,他拉了拉領帶,奇怪為什麼沒有人注意到房間裡的空氣不夠。

  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逐漸上升的不安,愛蘭指指在毛巾架底下的探頭的硬紙盒。「給我的嗎?」

  當傑登拿出他的禮物時,他覺得有些荒謬---就好像一個著了魔的追求者,一隻手拿著一束玫瑰花,另一隻手則捧著自己的心一樣。他強迫自己放開手,知道要是融化了的冰淇淋滴在他的布魯諾名鞋上,會令他看起來更蠢。

  他咕噥了一聲,把冰淇淋交給她。

  當她抬起頭對他微笑,露出他從未注意過的酒窩時,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巧克力的口味?」

  不願承認自己叫警衛翻遍頂樓的垃圾,只為了找出愛蘭所吃的冰淇淋的空紙盒,他聳聳肩。「只是直覺罷了。」

  史文看了看愛蘭參差不齊的頭髮。「我有辦法。」他用一種以前只有在面臨持槍暴徒或塑膠炸彈時才會露出來的自信說道。

  當傑登看著史文粗大的手指撥弄愛蘭的頭髮時,胸中緊繃的壓力令她順不過氣來。

  瞥了一眼鏡子裡自己蒼白的臉色,他從愛蘭所坐的凳子旁退開。「抱歉,我還有一些最後的細節得去處理。」

  愛蘭和史文交換了一個眼色,關心的眼神告訴他,他們和他一樣對他奇怪的舉動感到困惑。

  傑登抓著胸口,蹣跚地穿過客廳,走進自己創建的私人辦公室,他用力關上門,頹然靠在門上,用乾淨的袖子擦著前額。

  他真是個大傻瓜,才會忽略了警告的徵兆。呼吸急促,胸口疼痛,失眠,無法集中注意力,以為愛蘭沒有看見時,對著她的頭髮猛吸氣。

  他發出一聲呻吟。老天,它比他所想的還要糟;他並不是得了心臟病快死了,他是愛上一個女巫了。他也不需要心臟病權威大夫,他需要的是一個能驅魔的法師。

  他翻著桌上的名片匣,它冰冷而熟悉的輪廓令他不穩的手鎮定下來。那當然不是愛,他告訴自己,開始發了瘋似的翻著一張張的名片,那只是一時痛苦的迷惑,就和麥克一樁又一樁的羅曼史一樣。只是一時的迷戀罷了,就像他迷戀蘇絲薇時一樣,一個在他七年級的班上戴著牙套,有著全班最大一對胸脯的大眼睛女妖。美麗而沒良心的蘇絲薇,在自己的名字上劃一顆心,然後用粉紅色的唇膏在他自製的情人節卡片上寫著『退回寄件人』,寄了回來。

  他從名片匣中抽出一張卡片,靠回皮椅裡研究著它。他對愛蘭的迷戀只是因為禁慾過久的緣故,就和吃壞了肚子後會想嘔吐是一樣的。對他空空的胃來說,愛蘭就像上面澆了巧克力的甜點---美味而危險。

  和女人過於接近---任何的女人---都有可能引進相同的反應,一項傑登決心要證實的理論。他傾身向前,快速地在電話上按下七個數字。

  他拿著一隻鉛筆在桌上敲打,聽著答錄機傳來的聲音。當他終於要開口時,聽到自己充滿自信的聲音再度出現,令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喂,我是藍傑登。我知道現在才問已經有點晚了,但我想知道你今晚是否有空?」

  愛蘭狐疑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也許是個女巫,但史文更像是個魔法師。他只用了剪刀、梳子,和一隻睫毛膏,就把她變成一個閃亮動人的淑女。他用一隻刷子沾了一些叫做眼影的漂亮粉末,完成他的魔法。

  為了表示感謝,愛蘭替他在樓下的熟食店裡叫了一盤新鮮的菠菜沙拉,而當他吃完沙拉,開始大嚼盛裝沙拉的保麗龍盒子時,假裝沒有看見。一會兒後他就離開了,去為會場的安全做最後的準備,留下愛蘭獨自和鏡子裡的陌生人在一起。

  她滑下凳子,想要停止欣賞自己。清教徒是要避免膚淺不實的東西的,然而愛蘭還是忍不住快樂地旋轉,她拉開了傑登浴袍的衣擺。

  她朝下看著皺巴巴的袍子,一股冰冷的恐懼揪住了她,她和史文都全神貫注在她的頭髮,完全忘了她沒有衣服可穿,她一頭衝向傑登的衣櫥,結果感應器來不及將門打開。

  低咒一聲現代的科技,她向後退了一步,強迫自己慢慢地走向看不出來的那道缺口。,門一緩緩滑開,她立刻一頭鑽了進去。

  她在一架子的皮鞋後頭找到了那堆從布明貸百貨公司拿回來後,就沒有打開過的盒子。愛蘭跪了下來,打開最上面的拿一盒,生氣地看著那件一點也不優雅地鴿灰色裙子。她把它披在肩上,打開下一個盒子,拿出一件灰土土,毫無線條可言的衣服時,呻吟了一聲。她記得當初選擇這幾件衣服是因為它們的保守和樸素。

  她又拆了兩個盒子,都因厭惡而顫抖起來。她向後坐在腳跟上,深深吸了一口昂貴皮革的氣味,心想藍傑登到底在她身上下了什麼奇異的魔咒。她原本急於要他知道她是個女巫的渴望,已經被要他將她視為一個女人的渴求所取代了。這種渴望強烈又危險。

  她不是已經發誓絕不將自己的快樂交到男人善變的手中了嗎?她的媽媽也只做過一件這種蠢事。

  愛蘭記起了一陣男人殘酷的大笑聲,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別傻了,莉安,你不是男人想娶的那種女人。從她躲的地方,愛蘭聽見了門砰的一聲關上的聲音,花瓶砸在門上碎了的聲音,以及含糊的啜泣聲。她從母親撲倒在上面的床底下匍匐爬出來,爬上羽毛枕頭,用小手撫著她母親的髮絲,輕聲說道:「別哭,媽媽,求求你別哭。」

  愛蘭拂去臉上的淚,當她準備放棄,就從那幾件衣服中挑選一件時,突然看到了最後一個盒子,它比其他幾個都要來得大些,上面還綁著閃閃發光的緞帶。

  她的雙手略略發抖地伸向那個高雅的盒子,將它放在大腿上,小心地拉開緞帶,盒蓋彈開了,一件如彩虹般地薄紗衣裳躺在她的大腿上。

  她迷惑地屏住呼吸,拉開衣服,閃亮地衣服在光線的映照下,發射出和她翡翠墜子一樣的光芒,是紀梵希的衣服,那店員是這麼說的,愛蘭發現它令她記起自己生命中失去已久的優雅。

  你何不試試?它很適合你。

  傑登輕柔的話語在愛蘭的腦海中響起。

  她曾拒絕了他的提議,然而他無視於她孩子氣的抗議,還好心地對待她的粗魯無禮。愛蘭將衣服捧在胸前,暗自下定決心,今晚絕不輕易拒絕傑登的好意。

  當愛蘭走下通往廣場飯店的私人宴會廳的樓梯時,她覺得自己彷彿是童話中的公主,而不是一個女巫。紀梵希禮服的鍾狀的裙擺圍繞著她的腳踝,腿上還穿上了生平第一次穿的玻璃絲襪。黑色如雲的秀髮剛剛好披在肩膀處,沒有了它原本沉重的重量,讓她感覺整個人都輕盈了起來,連頭也暈陶陶的。

  她的手指抓住樓梯的扶手,彷彿怕自己飛了起來,她走下來時,所有的頭都轉向她,沒了聲音,令她吞回了本來要露出的微笑,她早該知道傑登會安排好一切的。史文要她搭電梯到上兩層的樓層,然後才能製造處如此驚人的出場效果。

  她其實比較希望第一次面對人群時,是挽著傑登的手臂的。但當她坐在送她到廣場飯店的豪華車子裡,打開冰箱,發現裡面放了不止一種,而是三種口味的冰淇淋時,她就告訴自己,他心裡只記得她的最愛。

  傑登所謂的小型晚會有好幾百位來賓,一打的水晶吊燈,一整團樂隊,一座高達十尺的香檳泉,一座女巫騎著一隻掃帚的全身冰雕。自從小時候去過路易十四的王宮後,愛蘭就再也沒見過如此絢麗的景象了。

  看到樓梯底下等著她的那個男人,她得竭力控制住,才不會加快腳步。在葛洛斯特的那些年裡,她也看過男人身穿黑色的衣服,但從沒見過任何一個人是象藍傑登那樣---被全黑色包圍著的他散發出一身性感。他的黑色晚服和他硬挺的白襯衫,以及金黃色的頭髮形成一種完美的對比。當他們的目光相遇時,他的嘴角浮起了一絲嘲弄的微笑,令愛蘭升起一股幾乎止不住的飢渴。她在扶手上擦了擦濕滑的手,心中暗自祈禱沒有人注意到。

  傑登抬起了手,用一種懶洋洋的優雅掌聲迎接她的到來。

  愛蘭僵住了,被整個大廳裡如雷的掌聲駭得動也不能動,彷彿終於可以受到讚賞,而不再被人唾棄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好心的男人認為她值得。

  她知道自己滿滿的心中正要給他一個微笑,但當她看見那個挽著他臂彎的纖纖美女時,已經來不及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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