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賣身葬父

我叫龍子篇，自小無母，一家老小淪落香港街頭，家父已兩天前離開人世，家裡小妹無錢讀書。我孤身一人實無辦法。即沒有錢給家父下葬，又無錢供小妹溫飽，各位好心的叔叔阿姨，望伸出你們的溫暖之手，助我一臂之力，我回家當供奉長生牌位，以報大恩。

不要懷疑，這塊木牌此刻正掛在我的脖子上，也不知道小豬從哪裡弄來一隻破碗放在我的面前。

而且更丟臉的是，我目前正坐在九龍最繁華的鬧市上，N多雙雪亮的目光正炯炯有神的看著我。

「靠，瞧他那樣，戴著口罩和墨鏡，該不會連他自己都得了什麼怪病吧？」

「啊~~~不會是SARS吧？」

「啊~~~~~離他遠點離他遠點~~~~」

「快去叫救護車~~~~~」

人群一哄而散……

這·就·是·又·輕·松·又·錢·多·的·工·作·嗎？？？？

我鬱悶！我憤怒！我的小宇宙要爆發了！！！！

什麼「家父已兩天前離開人世」！！！我呸！敢咒我爸死！她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

「啊~~~~奇奇！別砸你的招牌啊！！！！」小豬舍身救木牌，揣在懷裡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灰塵，又掛回我的脖子上，「別激動別激動！只要你再坐一會兒，我保證你發大財！」

「…………真的？」

「真的！吶，千萬別動噢。也千萬別讓人認出我們…………啊，王總，對，我是黑柒星，我想到上次你跟我簽約的事，嗯……對啊，我現在在街上看到一個男孩，好可憐噢，只要你能買下他，我就答應你……恩……在彌敦道……喂~喂喂！切……我話還沒說完呢……啊，張總，我是黑柒星，簽約的事我想過了，只要你來彌敦道買下一個可憐的小男孩……喂！！！！！！靠……」

我看她花了三分鐘打了幾十個類似的電話後，瞬間就有幾輛高級轎車停在我面前。

「小弟弟，多少錢可以買下你？」

「100萬。」小豬推了推墨鏡。

「等一下。」又從另一輛奔馳上衝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我出150萬！」

「慢著慢著！我出200萬！」

「我出300萬！」

「400萬！！」

…………………………

我怎麼覺得，像在拍賣物品。不過一次性真能賺那麼多錢的話……嘿嘿，管他的！

「不用爭了，小弟弟，這裡是1000萬的現金支票，你先拿去吧，好好葬了你父親。啊~~小星星~~~你就簽約了吧。」

我正樂滋滋的神手想接過那張傳說中的1000萬，誰不想卻在半路被劫。火大！正想開罵，抬頭一看，傻眼……

「我就是他父親。」

好……好……好恐怖的表情……好血腥的眼神……我張著嘴楞楞的看著他，不過幸好現在戴著墨鏡和口罩，否則傻樣都被人看去了。

眼角一瞄現場的另幾位，狀況也比我好不了哪裡去。個個呆若木雞活像遭了雷擊。呼~~~~~~心裡平衡了~~~~~~不對~~~~~小豬不見了！！！

「嘶——嘶——嘶」三兩下，那張1000萬壽終正寢在某人手裡，我心裡突然悔恨無比，要是我手腳更快一點的話……啊~~~~~我的心在滴血~~~~~

「爸，那是我的……」在他嚴厲的目光中，硬生生地將最後一個錢字吞進肚子裡，卻活像吞了一坨大便一樣難受，錢啊錢啊，我可憐的錢……

「跟我回去！」

「噢~~~~」小豬，你死定了！

第一次覺得，原來家的感覺是如此鬱悶，第一次覺得，原來巴西雪茄的味道是如此難以忍受，第一次覺得，我老爸一點都不帥。

保鏢全被他支了下去，偌大的客廳只剩我和他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沙發上。我低著頭，不敢出聲。

「你上午不去上課，就是為了到街上去……」

「我也是為了賺錢啊~~~~~」我本能的狡辯，一接觸到他冷硬的目光又立刻低下頭小聲嘀咕，「讀書還不是為了賺錢。」

「怎麼我養不起你嗎？」

養的起，怎麼會養不起，但我馬上就要離開了，你說以後誰養我？當然得靠自己。當然，這話說不得。

「賺點零花錢……」

「一個月10萬的零花錢還不夠？」

「我已經成年了，老是靠爸爸養著，人家會說閒話的。」

「所以你就跑到街上丟人顯眼？」

「我有戴墨鏡和口罩！」

「龍奇！」

我閉嘴！老爸好像真的火了！都連名帶姓的上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閉嘴閉嘴。

「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難道你想離開我？」

哇塞！好厲害啊，真不愧是知子莫若父，連這個都被他想到了……不對，等等……他……他是怎麼知道我的計劃的？

「嗚……痛~~~」不知什麼時候他已來到我面前，下巴被他緊緊的捏住狠狠的抬起，充滿怒火的俊臉毫無遮蔽的呈現在我的眼前，只可惜現在我無心欣賞，「爸，骨頭碎了……」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我也不會離開你的。謊話還沒說出口嘴已經被粗暴的吞噬了，他的牙齒一如既往的凶殘，上次破皮的地方這次搬了個家繼續破皮，我有痛說不出，只能悶悶地吞著混著鮮血的不知道是誰的唾液。

「啊~~~~~~~~~不要綁我的手……唔……」我的制服領帶不是用來綁手的！老爸他是不是弄錯它的用途了。

「不綁住你，你又會離開我。」他的眼神像只受傷的孤獸，那陰邪中帶著濃濃的憂愁揪的我的心刀繳似的痛。

爸……我也不想離開你……

「嗚……」制服的扣子被一顆一顆的解開，我被他推倒在沙發上，粗糙的大手伸入衣服內緩緩的撫摩上來……

「這是什麼？」他看著掉在地上的一不明物體。

我被他壓著，看不到，只有等到他俯身撿起來的時候才認出了原來那是小豬送給我的眼鏡。

「你近視了？」

「嗯。」我點點頭。

「自己買的？」

「小豬送的。」

「咯——」好端端的一副眼鏡什麼錯事都沒做，就這樣死在了大魔王的手上，我的心又是一緊……接著又快要滴出血水來……

「我的……」眼鏡……

「不准你用別人的東西，你要眼鏡明天我陪你去買。」

「噢~~~~」只要不是要我自己買就好，「爸，你可不可以不要綁著我？難受。」我扭著手腕滿臉的委屈。

可是他像是沒看到，低下頭輕舔著我的耳垂，唔……人家那裡很敏感的拉~~~~

「你喜歡小豬？」

「喜歡啊。」我是個誠實的小孩子。小豬雖然很壞但是很可愛，長的又漂亮，誰見了不喜歡啊。難道他不喜歡嗎？

「嘶拉！~——」

啊啊啊~~~~我的衣服~~~~

扣子脫離了白線四處飛揚，跑到地板上安家落戶去了，可憐的我看著老爸黑了整張的臉恐懼不已。

他……他該不會又想強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