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援兵出手
容毓飛當然不會真以為他們是要撤,他全神戒備,正欲持棍追上,就見這幫黑衣人躍到幾丈開外,手中一撒,一片梅花鏢流星雨般地向他們射來。
容毓飛趕緊將鐵棍舞成一團青光,「叮叮……」一片脆響,梅花鏢紛紛落地。
江月昭也在那邊雙手握劍一通亂揮,她當然不會擋什麼暗器,只是她想能擋開一個是一個而已。
領頭人見這一撥未中,便再喝一聲:「放!」眾人又是手中一揚。
容毓飛自是不會把這種手段放在眼裡,手中鐵棍一舞,密不透風。他心中還在想:就只是這個,便要了我們的性命嗎?眼光一掃,卻見江月昭身後,三個黑衣人已經悄無聲息地欺近了,一人手中一把短刀,向江月昭後背砍來。
關心則亂,上次松石山,容毓飛就因為自己出手晚了,讓江月昭中了兩劍,心中一直悔恨。此時見三人齊齊奔江月昭而來,她卻毫無知覺的樣子,心中大急。
「小昭小心!」他大喝一聲,棍子舞成一片巨浪,急急地擊落了射來的梅花鏢,運足全身勁力,回身一棍向三人手腕劈下。
這種剎那之間的變故,根本不是江月昭這種平常人能反應過來的。容毓飛回棍一劈,她的注意力尚在前方的梅花鏢上。本來見容毓飛擋落了所有梅花鏢,心下一鬆,可是她再定睛一瞧,鏢雖擊落,卻緊跟著這一撥鏢,有一道銀光破空而來,竟是瞄準了容毓飛的後背。
「有暗器!」她大喊一聲,下意識地一頓胡亂揮劍。還真讓她這只瞎貓撞上死耗子了,只聽「叮」的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可惜那匕首被運足了力道,根本不是她能擋得開的。她這一揮,只是改了它的方向。
容毓飛全部勢頭都撲在三個暗中襲來的黑衣人身上,未及回身,那隻匕首便沒入了他的右臂之中。
「相公!」江月昭像自己被刺中一般。心中大痛。
容毓飛一皺眉,回手拔下匕首,瞧了瞧,安慰她說:「不要緊,沒有毒!」
領頭的黑衣人見容毓飛右臂受傷。料他必會力道減弱,心中大喜:「全給我上!」
容毓飛心中也暗急。
一眾黑衣人正振奮精神,捲土重來,齊攻而上,突然眼前有無數金蛇飛舞。隨後一片痛呼,有人捂臉,有人捂手腕。有人捂胸口,更有幾個功力稍弱地,連手中的兵器飛到哪裡去了都不知道。
一道青影在這一片金光中,翩然而至,落在了容毓飛和江月昭面前:「從哪個洞裡鑽出來的骯髒鼠輩?也敢在我的地盤上猖狂?」
只見青丫婆婆手挽金鞭,意態從容地立在那裡,目光掃過一眾黑衣人。
那領頭人心中大駭,自己還沒看清來人呢。就被她放倒了一片,這老太太的功力簡直深不可測。他心知打不過,可是一則任務未完成,回去不好交待,再則見人就跑。恐屬下以後會笑他怕一個老太太。
於是他強撐一口氣,罵道:「哪裡來的老物!活膩了嗎?」
青丫婆婆是什麼火爆脾氣?哪是能忍得下罵的?那人最後一字堪堪出口。一條金蛇翻扭著直撲他面門而來,他倒是想擋,可惜功力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便只聽「呲」地一聲,蒙面黑布被扯了下來,同時在面上留下一條斜貫左右臉頰的血痕。
「梅江那老匹夫竟然教出你這等不敬尊長的龜孫,可見他只知道抱小老婆!今日你犯到我手裡,我就替他教教你!」說完金鞭一抖,人就欺上來。
領頭人正是青丫婆婆所提的梅江——梅花山莊莊主的孫子梅子平,他本被罵得心頭火起,可一見這老太太一語點破他地身份,並且根本不把他爺爺放在眼中,心知自己和她恐怕差著不只一個級別。又見她金鞭來勢兇猛,像要取他性命,便大喝一聲「撤!」率先跑了。
青丫婆婆豈是能饒人的?提氣縱身就要追。1——6——K-小-說-網「婆婆別追了!」容毓飛喊道。
青丫婆婆回身問:「就這麼饒了這群混蛋?」
「他們只是嘍囉,殺了這批,還有下批,憑白弄髒的婆婆的鞭子,不值得。」容毓飛說道。
江月昭此時正認真地給容毓飛包紮傷口,聽他這樣一說,便問:「你知道這些人的來歷?」
容毓飛張口欲說,想了想又頓住。青丫婆婆便知事情不簡單,問他:「大概你就是因為這群人,才親自來接小昭地吧?」
容毓飛白了江月昭一眼,點了點頭。
「你家的事,我也不好多問,不過我的小朋友,也不能容別人隨便欺負!要是有需要我老太婆地地方,給我捎個信兒來便是。」青丫婆婆仗義地道。
「謝謝婆婆,今日擾了婆婆的清靜,實在過意不去。我和小昭還是應該趕緊回府,婆婆,就此拜別。」
「去吧。」
容毓飛一聲呼哨,他的馬便從林中跑了出來。江月昭借來的馬,此時正倒在血泊中抽搐,眼見不行了。兩個人便共乘一騎,直奔京城而去。
一路上,江月昭就想問容毓飛事情的原由,只是容毓飛打馬狂奔,耳邊風聲呼呼,根本不能說話。
待回到府門口,容毓飛下馬,把江月昭接下來,給兩個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拉了拉披風擋住臂上傷口,才進了府門,卻沒有先去老太君那裡回話,而是直接回了錦蕙院。
江月昭心裡明白,他不想讓老太君和容夫人知道她私自跑去那麼遠的地方,心裡不禁感激。
回了錦蕙院,江月昭重新給他上了藥,包紮了傷口,又找來衣服給他換。自己心裡卻越想越傷心,好像自己就是個惹禍精。總是讓他身陷險境,想著,眼淚便下來了。
容毓飛原本想作勢斥她兩句,見她哭了,心就軟了下來。走過去把她摟進懷裡:「現在知道害怕了?以後去哪裡,可要先告訴我,知道了嗎?」
「嗯……今兒要不是你去了。我豈不是又讓人給抓走了嗎?我真是倒霉,出府兩次,兩次都遇匪類。上次是青龍幫,不知這次是哪一個?」江月昭環著他的腰,委屈地說。
「這次……可不是匪類。不但不是匪類,還是皇天貴胄呢。」就將裕親王的事說給她聽了。
「什麼狗屁王爺?沒銀子就上人家要,不給就殺人,跟強盜有什麼分別?這樣地人要是當了皇帝,老百姓還有好日子過嗎?」江月昭鄙夷地說。
這時。一個平時灑掃庭院的婆子,敲了門進來了:「大少爺,大少奶奶。老太君剛才就著人來問了,讓兩位回來後,到前廳議事。」
江月昭這才想起,小秋和小冬不在慶親王府呢。
容毓飛奇怪,容府外間事務,大事得稟告老太君,這是從他爺爺那裡開始養成的習慣,不過容夫人卻是從來不過問外間事務的。怎麼這次議事還叫小昭呢?想了一下也明白了,看來老太君著實看重這個孫媳婦呢。
江月昭趕緊換了身衣服,要隨容毓飛前去。走到門口處,她拉了拉容毓飛地袖子,站住了。
「幹什麼?」容毓飛不明所以。
她向門外望瞭望。見沒人,便踮起腳尖。在容毓飛地唇上吻了一下:「謝謝相公去救我。有相公在,我什麼事都不用怕,好安心哦。」
容毓飛立時心情大好,嘴都合不攏了,攬過江月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便拉著她的手往前廳去了。
進了前廳一瞧,嚯!好大地陣仗!老太君和容尚天一左一右坐在主位上,下面一溜兩排長長的座位,已經坐滿了人,江月昭只認得為首的兩個,一邊是悟光,一邊是游在龍。
容毓飛進了廳中,一瞧來人,高興地衝上去,歡蹦亂跳地不似平日沉穩。
「大師兄,三師兄,五師兄,六師兄……」叫了一大圈的師兄,挨個上去抱人家。幾個少林和尚,見了容毓飛也很高興,但畢竟是出家人,矜持得多。
這邊江月昭見他只顧師兄,便盈盈來在游在龍面前拜下:「表兄好啊,又見面了。怕是表兄家中地椅子還沒坐熱乎呢,表嫂不知該怎麼怨我們家呢。」
游在龍趕緊起來回禮:「弟妹說笑了,容府的飯菜好吃養人,我還沒吃夠呢,毓飛的蒼蕪院住著也好,我這是捨不得他的院子,就又回來了。」
「呵呵……」江月昭脆聲笑了,「表兄如此喜歡容府,真是最好不過。不如趕明兒把表嫂和小侄子接來,一家人熱熱鬧鬧地住在一處,老太君也會開心呢。」
「這個主意好!等這事兒過了,就去把淑芬和匡兒給我接來!」老太君高興地說。
「只要老太君高興,在龍無不遵命。」游在龍附合道。
江月昭又挨個跟游在龍帶來的人見了禮,見容毓飛那邊已經抱完了,便走了過去,向悟光一拜:「大師兄好!」
悟光見了她,頓時不好意思起來,雙掌合什道:「阿彌陀佛!前次地事情,多有得罪,還望弟妹海涵。」
「小事一樁,一家人不打不相識,師兄不必掛懷。」江月昭趕緊說。
又由容毓飛引著,一個一個拜見了他的師兄。眾人才落座,開始討論正事。
江月昭心裡知道容毓飛想隱瞞今天遇襲的事,是怕老太君責怪她。可是她暗自掂量了一下輕重,還是說出來的好。於是就先把今天遇襲的事說了。
容毓飛怕老太君怪罪江月昭,便趕緊將她那三句「刺你地喉嚨」的事,說給大家聽。
大家聽完,哈哈大笑,連幾個矜持的少林和尚,也繃不住樂了。
老太君笑罵她幾句,也沒真責備,加上聽說她去探望青丫,而青丫就住在城外不遠處地一個山谷,不免一陣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