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再見司馬岳
握緊楚思的手,謝安笑道:「既如此,還請帶路。」
中年男子又笑了笑,轉身向停在馬路旁的二輛馬車走去。楚思跟在謝安的身後,上了第二輛馬車。
對楚思來說,她是一點也不擔心的。不管是謝安的才智,還是她自己的功夫,都讓她對接下來的事毫不擔憂。
馬車慢慢向前駛去,它穿過幾條街道,拐了一個彎後,向著一個巷子駛近。
謝安握著楚思的手,一直閉眼沉思著。楚思不敢打斷他的思維,便掀開車簾四下張望著。
不一會功夫,馬車便是一停,那中年男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兩位,已經到了。」
謝安牽著楚思的手跳下了馬車。
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處雅致的院落。這院落樹木森森,雕欄秀美。
中年男子走在前面,向著一條林蔭小道走去。他穿過了九曲迴廊。來到一處院落前。微微躬身,中年男子客氣地對兩人笑道:「兩位請進吧,鄙主人就在裡面等著你們。」
正在四下張望著的楚思收回了目光,她剛才感覺到了一下,這院落裡雖然有不少功夫高強的護衛守著,卻不足為懼。
謝安謝了聲。牽著楚思的手推開院落的木門。跨了進去。
院落中,樹蔭下,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的頎長身影。而在他地旁邊地石桌上,酒菜騰騰的冒著熱氣。
雖然酒菜冒著熱氣,院中除了那人外,便再也沒有侍婢的身影。
謝安對上那人。嘴角微微一掠。他上前兩步,恭敬的行禮後叫道:「見過陛下!」
那人慢慢的回過頭來。他眉目清秀,眼睛烏黑有神,皮膚白皙中隱見憔悴,可不正是司馬岳?
司馬岳沖謝安笑道:「起來吧。」說罷,他盯向站在謝安身後,只露出半邊身子。蹲福著的楚思。
司馬岳目光灼灼地打量著楚思,那目光盯得如此之緊,如此肆無忌憚。要是他不是皇帝,這目光可以說是無禮地。
謝安的心一沉。
盯了一會。司馬岳徐徐地歎道:「朕一直在想著,謝安石到底有什麼吸引人地地方?居然能令得楚思姑娘如此不管不顧地跟隨於他!」
這話卻是十分的明瞭了!
一時之間,不管是謝安,還是楚思,都在心中暗歎一聲。
楚思徐徐的抬起頭來,定定的與司馬岳的眼神相對。
司馬岳繼續盯著楚思,他的目光十分地複雜,既複雜,又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感慨。盯了好一會,他輕吐了一口氣:「坐吧,我們好好說說話。」他這下沒有自稱朕,語氣也極溫和。
謝安牽著楚思的手,在司馬岳地對面坐下。
司馬岳持起酒壺,給自己和謝安,楚思各倒上一杯酒。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後,又抬頭看向楚思,輕輕地說道:「楚思姑娘,謝安石何德何能,值得姑娘如此跟隨?」
這聲音中,不無醋意。
楚思長長的睫毛扇了扇,她垂下眼斂,也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後,才說道:「陛下,各人有各人地緣。」頓了頓,她抬頭對上司馬岳的目光,清脆的,微笑地說道:「在陛下心中,或許認為謝安石配不上小女子。可在小女子的心中,卻一直覺得,能得謝郎垂青,這是我前世燒了一輩子的香,做了無數件善事後才有的善報!」
她的聲音斬釘截鐵!
說到這裡,楚思看向謝安,目光盈盈中遍是溫柔:「這世上,如他這樣的男人並不多。」並不是不多,而是奇少,千年以來也只有一個謝安石!
司馬岳悵然若失地望著楚思,久久不語。
他不開口,謝安和楚思也都沒有開口。
又過了一會,司馬岳長歎一聲,無力地說道:「朕還真的有點妒忌安石了。」
苦笑了一下,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抬頭一抿而乾。
看到司馬岳又不說話了,楚思不由好奇地問道:「陛下是怎麼認出小女子的?」
司馬岳遞到唇邊的手一頓,他慢慢地把酒杯放在桌上,笑了笑說道:「朕雖然不怎麼喜歡安石,卻一下知道他這人性格堅定,認定的事不會輕易回頭。他對你楚思如此深情,又怎麼會輕易地棄你而娶她人?就算,就算你楚思曾落在慕容恪的手中,只怕他也不會隨隨便便地放棄你。」
又笑了笑,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司馬岳繼續說道:「劉佩突然得女,此女又嫁給了謝安石,再加上你行蹤全無,朕不得不想到,劉思可能就是楚思。不過朕本來對你不起,便也沒有了再為難你們的打算。」
他笑著說完最後一句後,便抬頭細細地打量著兩人的反應。
見到兩人都是面無表情,波瀾不驚,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司馬岳有點沮喪地說道:「你們看來早就料到了。」
當然料到了,楚思暗道:你約我們前來,既沒有外人在場,也不見侍衛守護,我們要是再懷疑你居心不良,那就真是傻了。
司馬岳苦笑過後,抬頭又看向楚思。
他怔怔地盯著楚思,直盯了好一會,才突然開口問道:「楚思,你於兩軍當前面對燕國大軍,與慕容恪對峙時,心中可有懼意?「
他的聲音中不無好奇。
楚思笑了笑,她搖頭說道:「陛下,此禍因我而起,我負有大責啊。當時當地,哪裡會想這麼多?」
司馬岳的目光中露出一抹讚賞,他歎道:「你真是愧煞朕矣!楚思,遍地晉之男兒,沒有一個及得上你啊。」
楚思長長的睫毛扇了扇,她含笑的望著司馬岳,說道:「陛下此言差矣,晉地多奇才,只是陛下沒有用他們而已。」說到這裡,她掃了一眼謝安。
司馬岳哪裡會不明白她的話,他不願意在這上面多做爭持,便轉頭看向謝安問道:「久聞安石對於燕趙秦地的各族人都有瞭解,卻不知對慕容恪瞭解如何?」
楚思還沒有明白司馬岳這話中的含義,旁邊的謝安已沉穩地答道:「陛下,慕容恪為人沉穩大度,又信守言諾,雖是胡人,實有我晉人的君子之風。他既然當著天下人的面直承了不會再對我朝輕起干戈,就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司馬岳要的正是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