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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的眼淚(金巫書坊之五)》第8章
第七章

  「女巫?」這世上怪奇的傳說雖多,但僅只於書頁上,天馬行空地編撰一篇篇奇幻故事,供人沉迷其中。

  現實中不可能有女巫的存在,煉金師或邪教信徒倒有所聞,以荒謬言論引誘人們,進行邪惡勾當。

  理智的人不會相信異教邪說,神是存在的,惡魔和撒旦是杜撰出來的人物,正與邪,善與惡,就如白晝和黑夜不能並存。

  但是在呼嘯而過的風聲中,看不清楚眼前景物的夏天甫如身處萬花筒裏,在短短幾秒內由山上民宿回到市區的私人住所,叫他怎麼不詫異萬分?而那個女巫,他的女人,竟因為他一句「我要再想想」,整個人便像蒸發似的瞬間溜走,丟下他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客廳。那只鴕鳥肯定誤會他的意思了,以為他又要像上一次一樣拋下她,所以托詞要冷靜思考。

  可他所謂的想一想,是關於兩人的未來,雖然她女巫的身份確實讓他有些衝擊,一時之間思緒亂了些,接受的不如她所想的快速,可是他從沒有想過放棄她,只是需要時間消化她給的訊息而已。

  「天呀!你是到哪去了,怎麼沒給我們半點消息?害大家以為你發生意外,急得頭髮都白了。」

  身材保持良好的雍容婦人一把抱住失蹤好幾天的兒子,眼眶含淚,十分激動。

  不過她的擁抱不到三秒鐘,眼中的淚也未流下,表情一整,又是得體的貴夫人,衣著高貴,髮絲不見淩亂,手還提著欲參加宴會的晚宴包。

  她身邊是一位長相神似夏天甫的長者,只是臉多了些皺紋,滿頭銀髮,是他三十年後的模樣。

  「太不爭氣了,居然放下公司不管,一個人在外逍遙,你沒想過有上萬個家庭依賴你生活嗎?」這是夏天甫的父親,明明關心卻不說出口,一味指責兒子無上進心、不負責任。

  「好了,別念了,回來就好,難道你真要他出事不成?」他們就剩下這麼個孩子了,是兩老唯一的依靠。

  「哼!婦人之仁。」夏父佯裝生氣,其實心裏高興兒子平安無事。

  七年前的地震不只奪走他一子一女,也奪走他們夫妻倆的健康,即使醫療發達,一些當時留下的傷害卻是一輩子的,只要天氣一變,傷處就疼得不得了,他只好提早退休,把棒子往下交。

  兒子這些年打下的成績他不是不滿意,只是他對權力的掌控仍有些眷戀,掛著董事長的虛名總是使不上力,沒法像以前一樣風光。

  「爸,媽,你們不必擔心,我只是上山找一塊地皮走岔了路,多停留數日,山上收訊差,才沒能聯絡得上。」他絕口不提發展中的戀情。

  「最好是沒事,要不然你如何對夏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夏父語帶暗示,夏家的香火就靠他開枝散葉,要他儘快找個人定下來。裝作聽不懂的夏天甫吩咐秘書送來兩杯咖啡。「爸,堂叔的要求你可能要回絕,目前公司並無職缺,無法再安插一名主管。」

  「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人家了,你要我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叫他老臉往哪擱!

  果然話題一轉開,他馬上忘了兒子的終身大事。

  「你應該先詢問我,而不是拿了人家一點好處就滿口應允,公司征人得照規矩來,誰說項都不行。」夏天甫說得很白,態度堅決。

  被兒子當面教訓,夏父當下惱羞成怒的大罵。「翅膀長硬了就想飛是不是,你也不想想這間公司是誰給你的,要不是我拚死拚活,你能坐享其成嗎?」

  爬到老子頭上了,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

  「爸,需要我提醒你嗎?當初若非你擴充太快,急功近利想大撈一筆,公司營運也不會陷入困境。」他停頓了一下,面色微冷。「你留給我的是財務短缺的空殼子,一個瀕臨倒閉的爛攤子,你說我該感激你嗎?」

  「你……你想起什麼?」夏父心頭一驚,心虛得冷汗直冒。

  「我忘了什麼?」表情不變,但夏天甫漠然的眼神卻透著一抹令人生寒的幽光。

  「呃、沒事,我以為……」嚇死他了,以為他恢復記憶。

  夏父不後悔當年做過的事,卻擔心兒子若想起過去的一切,會怪他們做父母的自私,為了過好日子而賣兒子,以聯姻方式籌措資金。

  「老頭子,別嘮嘮叨叨個不停,你沒忘記那件事吧?」夏母扯扯丈夫的手,提醒他該辦的正事。

  「忘記什麼事……啊!妳掐我……」他痛叫一聲,暗罵惡妻。

  「天甫呀,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最近有個女孩子滿討我們喜歡的,你挪個時間辦一辦吧。」夏母的意思是直接訂婚,不用再費事了。

  「你們來我辦公室就為了這件事?」原來他們想到的還是自己,不是出自關心才來看他。不無失望的夏天甫沉下眼,再次為父母的自私感到寒心。他數日未歸,他們不曾上他住所探望,卻在他回來上班的第一天急忙來訪,為的,仍是自己,不是他。不該有所期待的,不是嗎?早在他五年前搬出夏家,獨自在外購屋居住時就該曉得了,他們急功近利的個性是改不了。

  不用說,肯定是相中某戶特別積極討好他們的富家千金,在人家有價的收買下,順水推舟地想促成好事。

  「你都幾歲了,還不結婚嗎?王老的孫子都上小學了,你要我們等到什麼時候才有機會抱孫?」夏父口氣很重地訓斥,以無後為由壓他。

  黑眸一閃的夏天甫抿唇冷言,「不能人道能娶妻生子嗎,你們要糟蹋誰的女兒?醫生的診斷書相信你們都看過。」

  「這……」他倒抽了口氣,著實沒把這事盤算在內。

  男人不能在床上一展雄風,哪有女人肯委身為妻?同為男人的他再清楚不過。

  只是相較於他的遲疑,不顧他人死活的夏母就狠心……是強悍多了。

  「只要娶進門還怕她不從嗎?現在科技非常發達,生不出來就用做的,你要幾個就有幾個,不愁沒孩子。」入了門便是媳婦,搓圓搓扁全憑公婆。夏父一聽為之瞠目,佩服老婆的魄力,並同聲同氣地點頭贊同,認為她的主意甚好,完全不知道醫生的診斷書也有可能出錯,在多年後的今日,兒子又能一展龍威。

  「這是騙婚。」他嚴厲譴責。

  「什麼騙婚,說得真難聽,這叫各取所需,她自己說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不管你身上有任何殘缺,都願意和你相伴一生。」人家可樂意得很,人參、燕窩成斤成個的送。

  夏天甫冷靜的看著毫無愧色的父母。「那個『她』是誰?」

  「她就是……」

  夏母喜不自勝地正要開口,那位識大體、得人心的准媳婦便不等通報,一副已是總經理夫人的姿態推門而入,笑容可掬的打招呼。

  「伯父,伯母,你們今天的氣色真好,雪蛤的味道還滿意吧?我那裏還有一些養顏滋補的雪蓮,改天再拿給你們試試。」

  顏玉菁?黑眸一瞇,夏天甫看向父母,似笑非笑。「哎呀,小菁,我們正提到妳呢!快到伯母這邊來,我才在說妳若當了誰的媳婦,做婆婆的就有福了。」夏母故意抬高手腕,白金打造的鏈子綴著三顆小鑽,正是未來媳婦送的見面禮。

  這便是顏玉菁高明之處,放長線、釣大魚,先把所有的阻力變成助力,拉攏人家的親朋好友,以圍剿方式攻下堡壘。

  至於那些珠寶首飾全是過往追求者送的,她拿小惠以博大利,非逮到她鎖定的目標不可。

  「伯母越來越漂亮了,不明說,人家還當妳是我姊姊呢!」等她一嫁入夏家,這老女人也該送養老院了。

  好聽話人人愛聽,不知她心懷鬼胎的夏母被哄得心花怒放。

  「瞧瞧這張小嘴多會說話呀!讓人打心眼喜歡,天甫,別一天到晚坐在辦公室裏,有空也約人家出去走走。」這白細小手的滑膩,一看就知道是沒做家事的富貴手,是家裏的掌上明珠。夏母熱絡地拍拍顏玉菁的手,好像她們才是母女,感情好得捨不得分開。

  「我沒有一天到晚坐在辦公室,還有工地要巡視,而且我很忙,恐怕沒時間到處閒逛。」他擺明不做父母操控的棋子。

  又一次遭到拒絕,不相信有人抵抗得了她魅力的顏玉菁微露慍色,但她掩飾的很好,不讓人看出一絲破綻,表現得落落大方。

  「說什麼渾話,我叫你去就去!也不想想都幾歲的人,還讓父母為你操心這操心那,待會就出去約會,不許說不!」夏父以權威式的口吻命令,不容許兒子搖頭。

  不許?「爸,半小時後有一筆上億的工程要簽定合約,再晚一點建築工會的理事長要來商談下半年政府公路招標的案子,你認為我走得開嗎?」

  「呃、這……」像是被打了一巴掌,夏父當下沒了氣勢。

  「你知道得罪理事長並不好吧?他政商關係良好,可以讓公司發展進行的更平穩。」他利用父親的弱點加以牽制。

  「那晚上……」沒讓他說下去的夏天甫直接將紅色請柬一丟。「華開金融的張總裁七十大壽,你說我能遲到嗎?」夏父當場臉色更難看,接不了話。

  他當然明白兒子故意和他唱反調,有意讓他打消硬拉紅線的念頭,不再自作主張做任何安排。

  利益當頭,他只能不吭聲了。

  「明天,後天,大後天總有空吧?我不信你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小菁是我看中意的媳婦,你自己看著辦。」不讓他一再推託,夏母發狠地搖下話。

  顏玉菁暗喜,以為自己終於打出漂亮一擊,離豪門的路越來越近。

  「慧蘭也是妳中意的媳婦,我們之間尚有未完成的婚約,也許我該到鍾家談談此事。」為了讓母親斷念,他祭出狠招。

  夏母一聽,立即慌了手腳。「那怎麼成?她都已經是個廢人,起居都要人伺候……」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八百年前的事還提它幹什麼?丟人,丟人哪!夏家可要不起殘廢的媳婦。

  「顏小姐沒告訴妳她是慧蘭的表妹嗎?」在講別人是非前,最好先注意隔牆有耳。

  「咦?!」夏母果真訝然。

  「她是不是歸國華僑我不清楚,可是絕非你們要的富家千金,顏家的家產連鍾家的千分之一也比不上,她目前暫住鍾家別墅,因為她付不起住飯店的錢。」在他停止支付她的住宿費後。

  驟地變臉的顏玉菁大怒,憤而起身。她怨恨夏天甫連點面子也不留地揭穿她,致使她佈局妥善的計畫慘遭夭折,豪門夢碎。

  更恨夏家二老一聽見她並非鑲金的鑽石女後,前恭後倨的嘴臉立時變得不堪入目,明擺著對她的嫌棄和厭惡,一下子把她由天堂推入地獄。

  不過她不會死心,越是困難的挑戰她越不放手,她一定要成功,讓所有人不再用蔑視的眼光看輕她,她受創的自尊才能受到彌補。

  「夏天甫,你不要太過份了,本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竟然敢拒絕我的感情,我有哪一點配不上你?你是我的,不會有第二種可能性,我要定你了!」一再受挫的顏玉菁拉不下自尊心,變本加厲地放話,沒有一點女人該有的羞恥心,一二天兩頭到龍太營造鬧一鬧,警告其他女性員工不要妄想她的男人。

  被煩得不勝其擾的夏天甫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特別在大門口加派兩名保全,未經允許不許她入內,必要時可以直接架人驅離,不用通報。

  幾天下來,原本還會替她求情的路逸倫也不敢再開口,因為他也嚇到了,平時看起來熱情大方的鄰家妹妹,怎麼也有偏執的一面,讓他大歎人不可貌相,自己誤將花豹看成貓。

  「呵呵,沒那麼慘吧?不就是一個女人而已,你們兩個大男人還對付不了她嗎?」清脆的笑聲咯咯響起,伴隨著哢嚓哢嚓的花剪聲。

  「不是應付不了,而是相識一場,不需要給人家難看,不去理會,久了自然知難而退。」希望,不然他會是第一個陣亡的。

  「瘋子會講道理嗎?不要小看了女人的威脅性,危機往往藏在不經意的一刻。」好比花妖的爭鬥就厲害了,她曾見過兩名同伴將同時愛上的男人撕成兩半,就為他舉棋不定該選擇哪一個,所以她們自行決定一人一半,誰也不能獨得。

  「哇!妳別嚇我,我最近才患恐女症,正在休息。」一個顏玉菁就讓他見識到女人的難纏,目前他正驚恐慌亂中。

  路逸倫喝著花草茶,神情全然放鬆地和花苑老闆艾蕾兒一搭一唱,兩人像是相見恨晚,一邊閒聊,一邊紮著情人節花束,其樂融融,好不開心。

  只不過堂堂副總正事不辦,窩在小小花店成何體統,難道沒人會說話嗎?

  不好意思,他的理由非常光明正大,因為陪上司出「公差」,人家是和女友大眼瞪小眼,而他是打混兼摸魚,一舉兩得,不然怎麼遇上高雅大方的美女老闆娘呢?

  「我說那邊那個小金,妳能不能行行好別再打盹了,一束花妳打算磨蹭到什麼時候?」她都聽到花兒不堪折磨的哭聲,直喊救命。

  哼,就說嘛!為什麼大老遠從北部南下,打死也擠不出一句話來,原來是為了早就一刀兩斷的舊情人,說出來怕人恥笑。別說她看不起沒骨氣的女巫,全天下有同感的女人都該唾棄她,又不是男人全死光了,幹麼為了一根要斷不斷的枯草煞費苦心,惹得自己傷神。

  這叫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閉嘴,再囉唆我讓妳店裏一朵花也沒有。」她在沉思,搞不清楚狀況的笨花妖。

  「怕妳呀!有本事儘管移山倒海,只要妳的冤家不嚇跑。」有外人在,她哪會亂動手腳。

  「……」好,夠狠,我記住了。裝弄的女人偷偷記恨。

  「還有呀!夏大帥哥,做人不要太客氣,把她拖出去就地正法,有些女人不能寵,你越寵她跑得越快。」你追我躲玩不膩,看戲的人可煩了。

  什麼嘛!這個花妖到底是誰的朋友?吃裏扒外,忠奸不辨,她早晚把她凍成花柱!不滿的金子萱用力一剪,十株香竹只成半截。

  「有道理,十分中肯的建議,哪裡可以讓我們好好聊一聊?」他的確不該一直順著她,該展現男人的魄力。

  牧童遙指……不,是花妖纖指一指。「左轉的巷子底有座小公園,平常只有阿公阿嬤在那打太極拳。」

  「謝謝。」很好的戰友。

  覺得該說清楚的夏天甫大步一跨,先奪下危險武器― 花剪,才箝握住那柔哲細腕,繼而一把環住纖腰,臂彎強壯的抱起妄想逃走的女人。

  「不用客氣,歡迎再來。」總算清靜了。

  花妖搖著山茶花,做出茶花女的性感動作,手心覆著胸口目送兩人離去的背影。

  只是她一旋身往裏走時,眼角忽然閃過一道人影。應該是路過的行人吧?聳聳肩,她不以為意,沒瞧見那道影子尾隨著那對彆扭的情侶,跟著左轉。

  「你放我下來,我保證不跑就是。」金子萱伸出三根手指頭,像是個童子軍般宣誓。

  「我不相信妳。」言而無信是女巫擅長的事,她們有時連自己也騙。

  「不相信?」杏眸一瞇,迸射出精光。「上一次敢質疑我的人,墳前的墓草都比你還高了。」

  「是嗎?那說謊的人呢,是不是該緊緊捉牢他?」她是慣犯,不容縱放。

  花妖口中所謂的小公園其實並不小,腹地相當遼闊,老樹林立,新木成排,從這頭望向另一頭還有一段距離。

  隔代教養的情況日漸普遍,為了讓老人家帶小孫子到公園遊玩,小區發展會又進行募款,新建了秋千、溜滑梯之類的遊樂設施。

  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夏天甫選在蹺蹺板旁的圓木柱椅坐下,懷裏抱一隻小鴕鳥。

  「我哪有說謊,你少誣賴我,說要想想的人是你,我給你充裕的時間好好想個徹底。」她說得理直氣壯,好像她天生是寬懷大度的好人。

  他一聽,張口嚼咬她纖白頸側。「是誰趁我昏睡時不斷在我耳邊呢喃愛我,還承諾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共度重重難關?」

  「啊!那時你不是昏死了?!」粉腮飛紅,眼神飄移,很想裝死的女巫一臉窘色,以手遮面,怕人瞧見羞赧。

  「我是痛暈了,但知覺還在,妳的每一句低喃、每一句輕語,都清清楚楚地飄入我耳中,讓我在撕裂的痛楚中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下去,聽妳當面說句我愛你。」她是他勇於前進的力量。

  染紅的麗容浮上動人光彩,杏色瞳眸中有暗紫浮動。「你真的不在意我的身份?」

  「我只在意妳不再愛我,對我視而不見。」他失去過她,而他不願再有第二次。

  其實他的記憶已恢復了一大半,在他昏睡三天以後醒來,無數黑白畫面朝他襲來,有重迭的,有斷斷續續的,更有令人心痛的,一點一滴交織成記憶的網。

  他愛過她,在年少輕狂。

  而現在,他又重新愛上她,即使他曾經遺忘她的那段時間,心也記住她了,只為她而動。

  「那你的父母呢?他們同意我們交往嗎?」她仍有些在乎,畢竟當年他為了盡孝而犧牲她。

  夏天甫輕吻她的粉色嫩唇。「不要擔心,交給我處理,這一次我不會讓妳受委屈。」

  他妥協過一次,但結局是每一個人都受傷,沒有人得到幸福。

  錯誤不會再延續下去,由他開始改變。

  「哼!說得出不一定做得到,你說過一生一世只牽我的手,結果……」牽別人的手走進禮堂。

  「對不起,我沒有遵守諾言。」他急訴歉意,厚實的手扣住蔥白十指。「不會再放手了,我保證。」

  「要是你再忘記我……」她語帶悵意,對這件事始終耿耿於懷。

  他笑著輕撫她臉龐。「傻瓜,妳是女巫,若我再做出令妳傷心的事,妳就用上次那種讓我痛得差點在地上打滾的藥毒我吧。」

  她一聽,撲哧笑出聲。「想得美啦!那很貴吶,我才不要買來浪費在你身上。」

  「我付錢。」他大方地自願當金主。「人類的幣值在我們那邊不管用,你有錢也買不到。」她一笑開,心情也變得開朗,眉頭皺折一下子全拉平。

  「沒有替代方法?」他故作苦惱,托腰的手撫著纖纖柔臂。

  金子萱把眉挑高,又裝可愛地眨眨眼。「金子吧,在何空間都通用。」

  「好,我把我銀行的存款都換成金塊,交給妳保管。」連同他的心。

  她動容地快速啄吻他一下。「說我傻,你也不聰明,花錢買毒藥毒死自己。」

  「妳捨不得我死。」他輕笑,深深回吻。

  「誰說的?女巫可是非常邪惡。」一說完,她自個就笑了。「其實那是藥,不是毒,你想死也死不了。」

  夏天甫怔愕地一問:「藥?我不覺得我有被治療。」

  他身體並無毛病,頂多是偏頭痛……咦?他的疤呢?!指腹來回光滑皮膚,觸不到凸起。

  「你發覺到了吧!魔藥的功效是你所想像不到的。」他們已經習慣了,但對人類而言仍是新奇又玄奧的仙丹妙藥。她沒提他倒沒發現,他的確許久不再犯頭疼了。「還有一項奇效,你沒注意到。」她掩嘴偷笑,故意不告訴他。

  「是什麼?」她到底偷偷幫他做了多少事?這女人……呵!叫他怎麼不愛她。

  「自己猜。」反正他早晚會知道,他有一隻健全的左腿。

  「小壞蛋,還想瞞我,看我整治妳!」他呵她癢,朝她敏感處進攻。

  「啊― 哈哈哈!不要……哈……好癢……哈……我投降……不要……哈……搔我癢……」她最怕癢了!

  黑瞳中泛著柔情,他低頭吻住她的唇。「我愛妳,小萱。」

  紅唇染出愛情的顏色,金子萱嗓音低柔地以鼻抵住他鼻頭。「我也愛你,天甫。」

  「我聽見了。」他笑得一臉滿足,像得到一份世上最珍貴的禮物。

  「嗯,我知道。」她同樣溫柔的笑道,眼中佈滿款款深情。

  「所以……」他想愛她,在床上。

  她忽地笑得猙獰,氣勢萬千的一把揪起他衣領,「現在就去解決你背上的問題,我再也不想被燒成烤女巫!」一道紅光驟閃,圓木柱椅上相擁的有情人頓時消失不見,僅有一片葉子落在兩人原先坐的位置。

  不遠處,一個女人走近,高跟鞋最後踩在男人的腳印上,她拾起圓木上的落葉,驚愕的眼中閃著陰沈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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