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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格格》第6章
第五章

  晚間的營火會嫿璃被安排坐在親王身邊,至於坐在親王另一邊的貴客,則是蒙古巴林部的瑞蓮公主。

  阿色娜坐在遠遠的另一頭,同一眾奴僕坐在一起,可她陰冷的眸光姶終盯著嫿璃不放。

  因為沒見到黑塞斯,嫿璃一晚上都在人群中搜尋他的身影。

  就因為聽不懂蒙古語,在一眾陌生的蒙古人中她覺得分外孤單,何況分離了將近十年才能再一次見到兒時的童伴,她當然興奮──雖然那時她只有六歲,而黑塞斯早已經是個十六歲的翩翩美少年了,同嫿璃永遠不會忘記他對自己的好。

  「找黑塞斯吧?」庫爾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一晚上的心不焉,早就看在他眼底。

  嫿璃嚇了一跳。一整個晚上他不曾開口同自己說過話,第一句話卻是問這個。

  「沒、沒有。」她否認,卻覺得慚愧。

  才說好不讓他耽心,可她心底卻想著黑塞斯、想見他、同他聊天說話解解鄉愁……「真的?」他撇撇嘴,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向自己──「你──」

  他霸道的嘴堵住她還沒開口的話。

  一邊的蒙古人發出起哄的鼓噪聲,但緊鄰著親王兩側、跟著庫爾下南方的蒙古輕騎們心中都是一凜──他們這是頭一回見到王子對這個滿人愛新覺羅氏如此親暱、充滿佔有慾的肢體動作,本來他們心中十分輕蔑這個得不到主子愛憐的滿人女子。

  「噓。」他啞聲哄住在他懷中掙扎不止的嫿璃。「如果想在蒙古人生存下去就順從我,否則往後妳將得不到所有蒙古人的尊重和愛戴。」

  她睜圓了水霧矇矓的大眼,怔怔地望住他。

  「不明白?」他低笑兩聲,嘲謔地接續道:「咱們蒙古人是北方大漠的野蠻民族,看重的是女人能否得到丈夫的疼愛,如果我不曾當眾表示對妳感興趣,妳以為其它人還會把妳的存在當一回事?」

  「可是……」紅著臉,她壓低聲想為自己的自由分辯,他卻不容許──「別以為可以討價還價,」他打斷她,眼中有著一抹讓她不解的詭邪。「這裡是蒙古,而妳是個滿人。」他提醒道。

  他說的確實沒錯!雖然對漢人來說,滿人和蒙古人同樣都是北方的民族,可蒙古人一生馳騁在馬背上、過著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民族性異常的慓悍。而滿人逐鹿中原,多年來受漢化已深,兩個民族間的差異早就不可同日而語,相對的,民族間的歧見也日益加深。

  他最後這兩句話,嫿璃是絕對明白的。

  紅著臉,因為他的解釋有理,她只得由著他抱在懷裡、不再掙扎,可不遠處阿色娜刀子一般鋒利的眼光卻刺入她的雙眼。

  之後,阿色娜忽然從營地站起來,手裡端著酒杯走到庫爾面前──「王,阿色娜平時受到王的照顧,這杯酒是阿色娜敬您的。」話甫說完,不等庫爾回答她先乾為敬。

  那酒想必烈得很,阿色娜一乾杯立刻引來全族人的喝釆聲,她嬌艷的臉龐也因為那暗澄色的酒液而染上一層嬌媚、妖嬈的紅霞。

  仗著三分酒意,阿色娜的眼波開始大膽地在庫爾的臉上兜轉,那情意綢繆、含著春意的媚眼毫無顧忌地逗留在庫爾身上。

  忽然,阿色娜婀娜豐腴的同體扭動起來,嫿璃聽到一旁傳來「沙沙」的鈴鼓伴奏聲,阿色娜柔軟的腰枝如同一條靈活的水蛇,原始、感官的靈動著,任何男人多看上一眼只怕都要把持不篆…嫿璃的視線轉回庫爾臉上看到他正半瞇著眼,似乎在享受著阿色娜那具青春、豐腴的同體,所帶來極刺激、肉慾的視覺享受。

  嫿璃的胸口在看到他那專注的視線時不經意地揪痛了一下。鈴鼓聲在片刻後轉而急驟,回過神後嫿璃毫不考慮地掙扎著離開他無心的懷抱。

  「安靜坐著。」他接住她,低沉地命令。

  但是他的眸光始終不曾離開阿色娜妖嬈的軀體,他的話和鐵鉗一般強悍的雙臂都警告她不許擅離他的掌控。

  「我該走了!」她不放棄掙扎,封閉自己的聽覺和視覺,當做完全看不見這場露骨的挑逗戲。

  「怎麼?」他斂下眼,眸光終於正視她。「那日妳才提議讓我收阿色娜為妾,現在這樣妳就受不了了?」淡淡的語調裡挾著低嗄的嘲謔。

  他的嘲謔讓她微微瑟縮,但片刻後她挺起纖細的肩膊。「我是說了不會干涉你的行為,可是至少我不必看著這一切發生吧?」她道,強迫自己的目光同他直接對峙。

  她承認不想瞧見這一幕,可她的退讓,並不代表必須承受這種難堪。

  「當真受不了?」他咧開嘴,霸道的把懷中扭動的柔軟同體壓向自己──「妳口口聲聲說是被迫嫁我,現下倒是受不了什麼?」他沉下聲,男性化的音調出奇的慢條斯理。

  「不幹這事兒,我雖然說過你要怎麼著隨你,同我是不奉陪的。」說完,她掙開他的手臂──「給我回來!」

  他硬生生把跨出自己懷裡半步的她扯了回來。

  「啊!」她痛呼。

  他粗魯的動作扯痛了她脆弱的手臂,嫿璃回頭瞪住他,迷濛的眸光恢復了以往的倔強。

  這一幕,在場所有的蒙古人全看見了。鈴鼓的伴奏聲戛然而止,阿色娜也停止扭動那水蛇一般勾魅男人的腰枝,她深黑色的眸底更透出一絲異樣的詭譎。

  「這兒可不是北京城,隨妳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的態度轉而冷硬。

  她睜大了雙眼,半晌後一字一句的問他「難不成,我連走的自由也沒有?」酸苦的感覺湧上嫿璃的心窩,她的喉頭莫名地哽塞、他的冷酷蠻強更讓她心寒。

  這幾日來和平的假象在這一刻徹底的幻滅了!週遭人群的目光彷彿在嘲笑她的天真。

  從答應皇阿瑪那一刻起,她一直希望自己保持清醒,同現在證明她仍然像個傻子一樣……世上有很多事,並不如她想像的單純。

  原本她以為只要自己誠心懺悔,他也會以誠相待,同現實卻不像她想像的一般簡單,她壓根兒摸不透他的心思。

  「少跟我談什麼自由!路是妳自己選的,難不成妳以為現下自己還是滿清的皇格格?」他撇起嘴,冷著臉嗤笑一聲緊接著諷聲道:「嘖嘖,妳的表現,簡直像一名吃醋的妻子!」

  嫿璃的臉色慘白,她怔忡的大眼裡反射出阿色娜譏笑的眼神。

  「王,瑞蓮公主還等著咱們敬酒。」巴札上前一步擋在色娜和主子之間,試圖打圓常

  可那巴林部的公主卻自始至終垂著頸子、縮在營區邊角,庫爾的霸氣似乎讓她不能承受。

  「主子別動氣,讓阿色娜再為您舞一曲吧!」阿色娜回頭示意鈴鼓再敲起,她再一次扭動起妖嬈的同體。

  巴札皺起眉頭,他轉頭看到嫿璃大大的眸子裡噙著淚、表情木然的宛如一隻雕塑娃娃,讓人於心不忍……直到阿色梛的同體放肆的舞近庫爾身邊,甚至貼上他陽剛的軀體──嫿璃再也受不住了──她咬著牙甩開那箝緊自己的鐵臂,差一點就扯脫了自己的肘上脆弱的關節──「格格!」

  巴札擋住她的去路。他不能讓嫿璃就這麼離開,要是她就這麼走了,往後她在蒙古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族人們沒見到您當新娘子的模樣,請格格喝了這杯酒,」巴林接下道:「巴林代族人先乾為敬!」他即刻仰頭一飲而荊

  這話化解了尷尬的景況,一聽到巴林提議讓新王妃當眾喝下蒙古烈酒,全族人的鼓噪聲頓時震天價響。

  嫿璃怔怔地瞪他,一時不明白巴林忽然要求自己喝酒的用意。

  「要融入蒙古人之中,就看妳願不願意學聰明。」庫爾冷淡的聲音像針一般扎進她的耳底,聽在嫿璃耳中像帶了刺的諷喻。

  抬起臉,她對上阿色娜的雙眼,阿色娜那雙媚態橫生的眸子彷彿在嘲笑著她的膽小和無能。

  一時間嫿璃的心口又揪緊了,接著她從巴林手中奪過酒杯,衝動的仰頭喝下那杯味道濃冽的蒙古烈酒──「咳咳!」

  勉強喝了一口,向來不習慣酒味的她立刻被那又烈、又刺鼻的酒腥味嗆得幾乎窒息。

  「喝光了!喝光了它,才是咱們蒙古的好媳婦兒!」人叢中有幾個人拔高了聲鼓噪著。

  庫爾好整以暇地冷眼旁觀她的狼狽,像是沒看見她早已被烈酒嗆得滿臉通紅。

  嫿璃一抬眼就接觸他冷淡的眼神,她按住胸口,委屈的淚水幾乎奪眶而出。

  「快喝啊!喝光它!」更多人在一邊慫恿、吆喝著。

  她木然地瞪著她的「夫君」,那個冷淡得近乎冷血的男人,終於屏住呼吸強迫自己灌下酒伓梩剩餘的苦汁──眾人爆發出歡呼聲,見底的空酒伓讓庫爾沒有表情的冷臉牽動了一下,同時贏來蒙古人熱情的掌聲。

  可被那濃冽的酒氣一醺,嫿璃兩側的太陽穴也開始隱隱作痛起來,心跳更快速的幾乎超過她的負荷。

  「不舒服,對吧?那可是蒙古最強勁的烈酒。」庫爾冷冷地道,深幽的眸光中閃耀著異樣的星芒。

  嫿璃皺起眉頭,試著分辨他的話裡是否有一絲譏諷的意味。可灌下那杯烈酒同時幾乎是立即的──她的眸光開始渙散、腦袋開始暈眩……耳邊鈴鼓的聲音又響起,像是有意分散親王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嫿璃迷濛的眼望見阿色娜妖魅的身影再一次扭動起來,在衝動下強喝了那杯烈酒並沒有改變什麼……他的視線又重回阿色娜身上,不再注意她。

  可也許因為他的注意力放在阿色娜的身上之故,至少,他沒有再強迫她了。

  阿色娜惹火的艷舞、不斷挑逗的動作讓蒙古人的情緒高昂起來,情緒激昂的眾人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嫿璃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步履蹣跚地離開營區……這一次,包括她的「丈夫」在內。

  北方科爾沁的氣候同它的月色一樣寒苦、淒冷。

  嫿璃踏著紊亂的步伐,憑著記憶往宮人領她走過的後殿而去,一路上透骨的寒氣簡直把她凍得失去了知覺。

  她的頭疼越來越厲害了,酒熱把她體內剩餘的熱度散發到體外,酒醉的暈眩感雖然退了一些,可冰冷的寒氣卻鑽進她的身子,開始在她的額頭兩側發作起來……「呃……」

  在一次最劇烈的抽痛之後,嫿璃的意志力再也抵不過可怕的疼痛,終於倒在通往儲宮的小徑上。

  「阿璃!」

  黑塞斯的聲音像做夢一樣忽然出現在她耳畔。

  嫿璃掙扎著半睜開眼,看到黑塞斯熟悉、每回總能教她安心的臉孔出現在自己的頭頂上方。

  「妳病了!」

  看到她異常酡紅的面頰,他不由分說地抱起她,俊毅的臉孔透出深深的憐惜和不捨。

  「我、我的頭好疼……」她虛弱的低喃、痛苦的申吟。

  這時連說一句話,疼痛都在凌遲她的意志。

  「噓,我明白。」他放慢動作緩緩蹲下,將她安置在懷裡最舒服、最溫暖的位子,之後脫下身上的狐裘覆在她身上。

  「好暖……」當黑塞斯身上的狐裘覆蓋在她上那一刻,嫿璃發出滿足的歎息。

  打從嫿璃離開營場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後。

  事實上他完全知道今晚在營區所發生的一切,也知道她賭氣喝下蒙古烈酒──那是連一名蒙古戰士也嚥不下三口的辣酒。

  阿色娜之所以能毫不在乎的喝完一整杯酒,與她的出身有關──阿色娜的雙親都是蒙古知名的釀酒人,她自小在酒氣中長大,早已經習慣了各式酒味,同饒是如此,她頂多能喝一杯辣酒面不改色。

  看到她痛苦的皺緊了眉頭,黑塞斯的心如刀割,他幾乎想立即開口問她──是否願意同自己一起離開?

  他想帶她到遙遠的海角天涯……可他也明白,現實也許十分緊迫,但現在開口絕對不是最好的時刻。

  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他放縱自己把額頭緊貼在她冰涼的前額上,感覺著她溫熱、馥郁的呼吸……他作夢地無法想像,再見面竟然是在這般教人心痛、無奈的景況下!

  「看來你先找到她了。」

  庫爾低沉的聲音喚醒了黑塞斯的警覺,他猛然轉頭同時輕輕放下懷中的惦念。

  「我正打算到營區警告你,王妃她──」

  「剛才她多喝了杯酒,我也正在找她,看來倒是先讓你﹃遇』見她了。」庫爾英俊的臉孔掠過一抹冷冽的笑痕。

  話才說完,他理所當然地走到黑塞斯面前,抱起他的「妃子」。

  「我正好經過,看起來──王妃她人不太舒服。」黑塞斯的語氣轉為僵硬,此刻他的臉部毫無表情。

  「是麼?看來璃兒是染了風寒,」他取下嫿璃身上的狐裘交還給黑塞斯,同時擁緊懷中柔軟的人兒,故意將她嬌軟、無力抵抗的同體壓向自己,直到看見黑塞斯的臉孔扭曲。「接下來我會妥當照顧她,就不勞貝勒爺煩心了。」

  璃兒?這麼親暱的稱呼,幾乎要絞碎了黑塞斯的心。

  「我怕璃兒的病情加重,就不同貝勒爺多聊了。這會兒營區還未散會,貝勒爺可以回到營場盡情享樂。」

  說完,庫爾不等黑塞斯回答轉身就抱著嫿璃離開,不讓黑塞斯的目光有機會再在她的臉上多停留一秒。

  方纔他清清楚楚的看見──當黑塞斯的反裘覆上嫿璃的身子時,她臉上那該死的滿足表情!

  他不會讓她有機會得到快樂,他要她痛苦,就像他失去所愛的女人一樣!

  怔立在小徑上的黑塞斯不自覺地掐緊了拳頭,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庫爾把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帶走。

  刺骨的寒冷、以及劇烈的頭痛讓嫿璃緊貼著溫暖、寬大的胸膛取溫,舒適的溫度包裹住她的身體,奇妙的減輕了可怕的痛苦。

  「唔……」

  當嫿璃慢慢睜開眼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溫暖的炕床上,屋子裡的燈火剔亮,一名男人背著光、身上的暗影正覆蓋在自己的上方──她皺起眉頭,努力分辨暗影中的男人臉孔……「黑塞斯?」

  她最後的記憶是他抱起了自己,因此理所當然的,嫿璃以為現下坐在床邊照顧她的人是黑塞斯。

  「猜錯了!如果我以這一點判妳通姦,妳馬上就能如願回去北京,見妳的皇阿瑪。」

  庫爾低嗄的聲音嘲謔地響起,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撇起,英俊的臉孔顯然有一些扭曲。因為她無心的猜測,一股莫名的忿怒忽然從他的心口湧上喉頭。

  「是你!」

  一弄清楚坐在自己床邊的人是他,嫿璃緊張的從床上坐起來──「呃──」

  因為起身太猛的緣故,稍緩的頭痛又加劇地折磨她。

  「躺下,大夫剛來過,交代過今晚妳還不能下床。」他沉聲道,霸道地按住她的肩膊。

  奇妙的裸膚交觸在嫿璃的身上劃下一道電流,忽然意識到被單下自己的身子是完全赤裸的,她先是掀起被單瞧清自己的處境,等證實了猜測後,她倒抽一口氣想抓緊蓋在身上那條微不足道的薄被,同酸痛的身子和不聽話的手臂卻讓她力不從心……「我──你怎麼……」

  她想問他,為什麼自己身上連一件罩衣也沒有?更想問他,她身上的衣物是怎不翼而飛的?!可窘迫和不安讓她連一句話也開不了口,粉臉上的紅潮已經,濫到雪白的頸子上。

  「妳病了,病了好幾天,又發抖又冒汗,我只好脫了妳身上的濕衣服,免得妳的寒症剛好又因為穿著濕衣裳染了玻」他笑著道,全然不理會她的困窘,仍然坐在炕床邊。

  嫿璃呆住了──他說他──他脫了她身上的衣服?

  「我、我現在好些了……」她虛弱地講理,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弦外之意,自動走出房間。

  「我知道妳好多了,只不過頭還有些暈眩,加上四肢無力、全身酸痛、無法翻身。」他悠哉游哉地道。

  怎麼她身上的症狀全讓他給說中了!

  「詠春會照顧我。」她道,忍著全身的疼痛,試著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不料掙扎了半天還沒撐起上半身,身上的被子卻滑了下去──「啊!」

  嫿璃嚇出一身冷汗,想伸手去垃被子,兩隻手臂卻半點也不聽使喚!

  雪白嬌艷的同體驟然裸裎在眼前,庫爾兩眼瞇起,完全沒有避開的舉動。

  「求求你別理我了,詠春她──她會照顧我的。」

  呆了半晌,在萬分羞愧下嫿璃終於挪動了雙臂,但也僅能遮住胸口,仍然裸露出大半片雪白的肩膊。

  「她也病了。」他去下一句。

  嫿璃徹底的呆住了。「詠春也病了?怎麼會……她的病情嚴重嗎?」

  「有人照顧她,妳不必心急。」他順勢在床沿坐下,右掌像是不經意地壓在輕薄的絲柀上。

  他手掌上的壓力扯動了被子,本就無力的嫿璃哪來多餘的氣力同他對抗,胸口

  上的絲被自然而然地被他往下壓溜──嫿璃屏住了氣不聲不響地往床角里縮、臉蛋兒紅得好似熟蝦,她說什麼也不敢開口提醒他「高抬貴手」只巴望他別低頭往下看,瞧見她羞人的赤裸胸脯……「那麼,你可以撥一名丫頭給我嗎?只要我能起床了,立刻就把人還你……」

  嫿璃顧左右而言它,一旁暗地裡偷偷扯被子,可他的力氣像是全按在那隻手掌上了,儘管她拼了全身的力氣也扯不出壓在他掌下的被角子。

  「要人?當然可以。」他咧開嘴,眸光始終盯在她的臉上。

  不知為何,嫿璃覺得他的笑容有一絲鬼祟……「別忘了妳的身份是王妃,要儲宮裡任何人只要吩咐一聲就好,原不必經過我同意的。」他的聲調委實太過柔和了些。

  嫿璃嚥了口口水,微微擰起兩道彎彎黛眉。「謝謝……」

  「不過,」他打斷她的話,突然接下道:「既然妳是王妃,我自然明白自己該盡的義務。」

  「義務?」

  「難不成,妳以為我會讓妳獨守空閨?」他道,眸光忽然往下移。

  嫿璃屏住了氣。就在他的目光停在她赤裸的胸口上時,她全身僵硬,簡直羞愧到不能自己!

  可他似乎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被子仍然讓他壓在掌下,可他男一手已經覆上了雪白粉嫩的兩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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