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眼問道 雷動於九天 第三百四十八章 對話

　　「好一個絕世強者！」老者喃喃自語道，隨即抬起頭，看著黑黝黝的小山頂上，雖然，他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他知道，那位強者就在那裡。

　　喝止住那些蠢蠢欲動的弟子和親隨，他們上去，加一起可能連送菜都不夠，強者必須得到尊重。

　　「爺爺，那是什麼人？」女孩的話音裡透著一絲顫抖，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

　　「那是強者，華夏來的強者。」笑著回答了孫女的問題，老者太頭大聲向著夜幕中的山峰說道：「在下上宮一夫，現任九州上宮家家主，不知何方道友深夜來訪，可否容請一唔。」

　　「哈哈……汝何人也？也敢稱道友，螢火也敢與皓月比肩？！」

　　「在下雖是外族，但是也是華夏正宗的道家道統，先祖在唐朝便前往華夏拜師，是長安上清宮門下，乃是入門的上清弟子，後來出華回國，一直以上清宮弟子自居，並以此為姓。在下雖然鄙陋，也自幼修行道術，孜孜以求道，為何不可稱為道友？」

　　「師於華夏而後欲制華夏，此等欺師滅祖之人怎敢稱弟子？這樣的弟子，我華夏道統也要不起！也罷，待我為上清宮清理一下門戶也好，哈哈……」

　　老者雙手扶在樓頂的防雷網上，雖然那裡腐蝕得有些厲害，不過他還是不由自主的用力握緊了那細細的鋼筋。

　　「是非對錯現在再分辨也沒有任何意義，但是我上宮家從未對華夏不利，我上宮家的弟子門人，也從未圖謀過華夏點滴。」

　　「為虎作倀有何不同，否則，今日你來此處為何？」

　　老者重重的嘆了口氣，抬手阻止了想要說話的孫女。

　　「立場使然！」

　　「嘿嘿，既然立場使然，還談什麼道友，你我只是敵人而已！」

　　「我來此只是想告訴你，這裡已經沒有你想要得到的東西，也不必為了吸引米國人的注意而大開殺戒，這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這裡的東西想來你也是知道的，不止我國，哪個有能力的國家會不加以研究呢？難道只有我們研究是是錯誤的？」

　　「只有你們的國家，才會吸著別人的血，還不敢承認，毀了別人的家，還要加以美化，只有你們的國家，不敢正面歷史，歪曲事實是為了讓你們的下一代繼續為惡麼？這樣的國家，誰能信任？這樣的民族，談何價值？」

　　「好吧，我們是敵對的，說這些沒有意義，我只是希望不要在繼續無謂的殺戮，剛才那些對你們有強烈敵意的人，你不是已經殺掉了麼？」

　　「他們不是你的同伴麼？」

　　「同伴？不，他們不是，我說過，我是個道家弟子，或許我們的立場不同，但是，求道的心是一樣的，他們只是迷失於力量的入魔者，不是我們的同伴。你們已經拿到了基因喚醒劑的資料了吧，也許通過那些資料，你們可以瞭解很多東西，包括那些基因藥劑的複製和調整過程。但是，你們不會知道，那些資料裡面，已經被刪減掉的東西，我等在這裡，就是想告訴你們這些東西，然後請你們退去，你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要再無謂的殺戮。」

　　「哦？用情報換人情可以考慮，畢竟我們不是為了殺戮而來。」雖然隔著千米的距離，老者也不可能看到謝軍的表情，甚至連語氣都有些模糊，但是謝軍剛才的那股滔天的殺意他還是一清二楚的感覺到，那種壓迫感前所未有的強烈。

　　「太好了！資料中被隱去的部分，是對於使用基因喚醒劑之後，使用者會對氣和術法的反應變得遲鈍，也就是說，使用了基因喚醒藥劑之後激發的強者，幾乎不可能再學習道術和練氣術，至於異能倒是沒有什麼影響，而後續的的進階方法是不能通過鍛鍊來達成的，或者應該說，不能純粹通過鍛鍊來達成，而必須要……」

　　「爺爺，您怎麼可以說這些，您這是在，在出賣國家的利益！」

　　女孩的聲音很小，她當然不想讓別人聽到自己在頂撞爺爺，更重要的是，這種頂撞的話語似乎有些過於苛刻了。

　　謝軍其實是聽到了這句話的，不過他並沒有說些什麼，他更想知道，這老者到底對這個評語是怎麼想的。

　　「他們代表不了國家利益，纓代，他們只代表著自己的野心，我雖然不能代表誰，但是我知道，他們走上了一條歧路，而且，還是懷著叵測的欲望，挾持者民眾的意志，去踐行自己的私欲。」

　　老者的聲音並不小，不知道是打算說給對面山林中的敵人聽，還是想說給自己的孫女和門人聽。

　　「可，可是，爺爺，那只是您的個人看法。而事實上，您正將國家的機密洩露給敵人。」

　　女孩的聲音也略略提高了一些，剛才低下的頭抬了起來，雖然有些不安與惶恐，但是眼神裡卻包含著一份堅定。

　　「呵呵，也許吧。國家選擇了基因喚醒這條路，修煉什麼的已經沒有意義了，在簡單的使用基因藥劑就能獲得力量，與需要常年堅持修煉獲取力量之間，我想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會選擇前者吧！我們我們上宮家即將成為歷史的名詞，被扔進垃圾堆中。但是，作為一個求道者難道你看不出來，這種獲取力量的方式是錯誤的麼？更可怕的是，這種錯誤一旦犯下，就是無可挽回的。」

　　女孩張了張嘴，想要反駁爺爺的話，不過，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而比這更可怕的是，這些人帶領著我們的同胞所走的這條路，是在跟華夏對抗，而華夏選擇的卻是普及修煉這條道路，最終的競爭結果我只看到一個，我們這些被強制扭曲了基因的人，只有被淘汰的命運，不久之後等待他們的將會跟我們一樣，被掃進垃圾堆而已。」謝軍並不太關心老者是如何想得，他的解釋不管是說給那女孩聽，還是說給他自己的屬下聽，甚至只是解釋給他自己聽都跟謝軍無關。

　　謝軍現在正在想著老者所提供的信息，關於使用了基因喚醒劑之後不能或者說不易修煉的事情，思索著此事的影響和後果。

　　雖然老者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女孩打斷，但是謝軍已經明白，使用了基因喚醒劑的人，想要繼續提高應該是需要繼續走這條路使用更加強效的基因喚醒劑，直到不能繼續使用為止。

　　而老者後來解釋給他孫女的話裡，還有一個重要的信息，基因喚醒劑一旦使用，就不能將效果逆轉了，也就是說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更重要的是，由此而來的後代也將會受到影響，進而將整個民族與社會都帶上另外一條進化的道路，同樣的，謝軍也認為，那是一條死路。

　　由基因的變化獲取最根本的進化，看似是很完美的一種進化方式，但是，這種進化的基礎卻是建立在對基因的一知半解之上，即使這個技術真的是由某些外來的人提供的，謝軍也不認為他們已經完全掌握了基因的秘密，如果那樣的話，他們還跑地球來做什麼實驗？

　　但從謝軍現在修行的情況來看，人類最終的進化方嚮應該是向精神世界回歸，通過認識和掌握精神世界，重新認識一個陰陽皆備的真實世界。而基因進化的結果卻隔絕了人對自己身體精氣的掌控，也隔絕了對精神世界探求的道路，從這個方面看，所謂的基因進化明顯已經走上了歧路。

　　老者雖然沒有像謝軍那樣，對修煉的方向有著那麼深刻的認識，但是從小學習的根深蒂固存在於他思想中的道家文化，卻讓他清醒的看透了力量和掌握力量的本質，從而得出了與謝軍一致的預見，從這點上看，這位老者確實是一個求道者。

　　女孩被爺爺的話打擊了，站在上宮家和修道者的立場上，她確實沒有反駁爺爺的理由，即使作為一個普通的倭國國民，如果老者所說的都是正確的，也一樣沒有反駁的理由，不過，這與他將這些信息洩露給敵人，似乎是兩碼事。

　　「那，那也不用透露給敵人啊！」

　　「敵人！呵呵，這敵人是我們自己找來的？華夏人何嘗要將我們當作敵人？我不知道那些野心家們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而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不再無謂的爭鬥和犧牲，讓我們上宮家不至於落一個無恥小人的下場！讓我們為倭國留下一點修煉的種子！」

　　「呵呵，你這個老頭倒是看得明白，出於敵對的立場，應該將你和你的同門都徹底掃除，這樣似乎更符合國家利益。」

　　「呵呵，客人，掃滅我們容易，掃滅一個國家和民族可不容易，我說過，我們是真正的求道者，雖然種族不同，暫時，立場也不同，但是追求的東西卻是一樣的，是道友！」

　　「老實說，你們這些人，在我們眼裡，連個對手都算不上，滅掉你們只是抬抬手的事情，不過既然有言在先，正如你所說，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放過你們未嘗不可，不過你也不要再提上清宮的道統，否則，真的要清理門戶了，哈哈……」笑聲漸漸的遠去，老者知道，那些華夏人走了，注視著恢復了平靜的黝黑山林，老者嘆了口氣：「不能為友，可以為敵也是一種幸運啊。」

　　「爺爺……」

　　「纓代，你去華夏吧，這個國家已經沒有希望了，去給我們上宮家留一點血脈吧，記住，我們上宮家跟華夏沒有仇恨只有恩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