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尺碼鞋（下）

　「醒醒，堇娘我們到了。」伴著母親在耳邊低低的呼喚堇娘才忙揉揉眼睛醒了過來。

　　「啊，我怎麼就又睡過去那，娘，爹爹。」

　　「還不是這幾天真得累過了，你大姐也說了你天天晚上回屋了還要再翻半個時辰的書才睡覺，下次可不許如此了啊，到底還是年紀小這樣可是對身體不好，以後就白天看會兒就行了，晚上小孩子就應當好好睡覺，可是知道了。」

　　「嗯，娘，女兒我知道了。」

　　「好了，我們還是快些走吧，爹爹我先去衙門辦事了，你同你娘去成衣鋪問問這個他們可是肯要，等我過一個時辰後我們就在鎮上的胡記麵館等你們，我們今天就去吃他們家有名的肉末滷麵。」

　　約好了時間後，夫妻二人就各自分開了，這邊麗娘同堇娘各自背著個包袱，麗娘手裡還跨著另外一個大的就去往了沈記，而那邊廂蕭銘柏也是往衙門的方向趕去。

　　「喲，今天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又做出什麼新鮮物件來啊？還愣著幹嘛？你還不趕緊的幫著蕭家二奶奶提著包袱跟我進來。」才一進成衣鋪的大門就見剛要挑了內堂的布簾往外面來的二掌櫃的看見麗娘母女倆往店舖裡進來，忙喊了櫃檯外頭一個正在擺樣品的小夥計幫著麗娘拿那個大包袱。

　　待到了裡面，二掌櫃的忙接過小夥計端來的茶水遞給了母親，才自己也跟著坐了下來道：「我這正盼著你們來納，這不前一陣子我們家大掌櫃的就說了，你們家又要做什麼新鮮的物件了，讓我們以後凡是你們家要這些就盡量的給你們就成了，反正也是本來就不用的東西，沒得叫人拿去丟了還不如送與你們才好，可是已經做得了，這能不能叫我先瞧瞧啊？。」

　　「那就先謝過你們大掌櫃的了，我們家還倒是真的做得了幾個新物件來了，這不就想著早些讓掌櫃的你幫著給掌掌眼，看看這些個可還能賣得嗎？」說著就將先前那個小夥計幫忙拿進來的大包袱放在了桌邊上給打了開來。

　　這才一打開就聽到那二掌櫃的就咦了一聲，見她已經將一個緞面的拼花坐墊給拿了起來，用指腹輕輕的摸了摸後，再是仔細盯著接縫處看了起來，最後又將坐墊來回的翻兩遍，這才放下手中的墊子道：「麗娘，我怎麼原來只知道你的繡功是沒話說的，這什麼時候又想出了這麼個新花樣了啊，這個很不錯，你若是有多少我們鋪子就要多少，我瞧著這個可是用緞面的吧，你放心這個價錢我們店裡一定讓你滿意的，這個花你還別說真是好看，我自己看著都想先自個留個下來了。」聽了這二掌櫃的話後，這邊母女二人這心裡也是暗暗高興，原本想好的詞到是都用不上了，這到是個好的開頭，那下面這些個東西也好出手了。

　　想著麗娘也將另一個新東西給那二掌櫃的遞了過去。道：「二掌櫃的，你再看看這個，雖說不是用那上好的料子做的，也不知道你們鋪子裡要不要這個。」

　　「這個是什麼，前面這個緞面這花樣我沒曾見過可這東西倒是一眼就知道是個坐墊可對啊，可這個我到還是不知是何物？」

　　「這個是我們家二娘子想出來的，其實這個拿來當地毯用，二掌櫃的我也知道，你們鋪子裡賣得一般都是那好料子的物件，興許是瞧不上這面料子的東西來的，可現如今這市面上的地毯大多都是用上好的皮毛做成的，這價格自是不必說了，可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起的，我們這個鎮雖說不是縣裡的首富可也是因為縣太爺的衙門就在我們鎮上，這裡的有錢人必是不少的，這普通人也是更多那，我們家的這個地毯就是專門做了賣與這些人用的，你想啊這光我們鎮上少說也有這幾千戶，不說是家家都賣來用就是十戶，二十戶能來賣上一塊、兩塊的就已經有錢掙了不是。」見那二掌櫃的聽此話後也是慢慢的頷首，麗娘就索性將那日堇娘告訴家裡人關於這面地毯的用途之類的話同她全都有描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的啊，那我就先將你們帶了這些個也都一併先拿下了，不過至於到底好不好賣掉我現在還沒有什麼把握，畢竟我也是才知道它的用處，要不這些個我西安留著店舖裡替你們賣等你下次再來的時候，若是賣掉了我再同你結帳如何啊？」

　　「這個當然使得了，就聽你掌櫃的就是了。」母親也是連連的點頭道。是啊，畢竟是人家自己都沒用過的，對了，可以……，想到這裡堇娘忙低聲同母親耳語了幾句，見母親點頭同意後。

　　才轉過頭來對著那二掌櫃的說道：「掌櫃的我想到了個點子不知您看可否用上一用那？」

　　「哦，什麼點子，你切說來聽聽。」

　　「是這樣的，我想現在連掌櫃的你都不曾用過這東西，要叫你們店舖幫著賣出去也是有難度的，我想不如這樣，我看你們店舖裡也是還有些空地的，到不如在一旁或是那個角上，將這個物件的用途擺出來，好讓你們家的客人進來就能自己看懂這個東西的用途，嗯，就擺在牆邊放上個浴盆，在浴盆上搭塊洗澡用的帕子在邊上，再在這浴盆前面放上這個地毯，掌櫃的你看這樣可使得？」

　　「二掌櫃的低頭想了想後，說道：「嗯，到時候客人們看到了這樣的一個情形倒是會明白幾分這個的用處。」

　　「等到客人因為好奇就會主動的詢問這物件的用處，這時候再有夥計們給略加解釋後他們就會知道它的用途了。」堇娘接著二掌櫃的話說道。

　　「麗娘，你們家的這個閨女真是了不得了，才這麼小的年紀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了，這點子不錯，我們倒是可以一試，那就這樣一共是八個地毯我們先要了，這錢就等下次你們再來的時候一併給你們就是了，這四個緞面的坐墊我算你們三百二十文一個可好啊？」

　　「什麼三百二十文，掌櫃的太多了。」麗娘忙擺手說道。

　　「太多了，我沒聽錯吧，我還從未見過賣東西嫌賣得錢多的人那，這個緞面的價錢我還是心裡有數的，這三百二十文不多，你沒看我們家自己做的那些個有銹面的自是不說了，就那些個純緞面也要價不低的，這三百二十文不多，我說的可是實話。」

　　「哎，掌櫃的，我說的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不知道這些個緞面的料子就是你們家送與我們的那些個廢布料拼成的，我們……。」

　　還未等麗娘說完，那二掌櫃的也是吃了一驚忙接口道：「不會吧，這真是用那些個碎布做成的。」邊說著邊又拿起那坐墊看了起來，等放下時才又道：「我前頭到還真沒看出來那，這是怎麼想到的，不會是在我們這裡要走那些個碎布片的時候就已經想到的吧。」

　　堇娘忙說道：「那倒沒有，這不我在家同我姐姐一起拿這個煉手的時候也是隨手拿來拼著玩來著，沒曾想就拼了個花出來了，想著好挺好看的就拿與我娘看了，您摸摸這坐墊是不是特別的軟和，我們在裡面填了不少的新棉花那，這個是我大姐想出來的，掌櫃的你坐坐試試看是不是。」說著就拿起了一個來要給二掌櫃的試坐，二掌櫃的倒也就配合的試了試，道：「嗯，這棉花可是沒少填，夠軟和的，也好看，這個下次你們再多帶些來，我們店裡還要些個。」

　　見二掌櫃的沒有再懷疑，堇娘又接著道：「我們也是做出來以後才想到今天給掌櫃的你看的這個，其實不光是這個，今天我們帶來的這些個都是用那個上次您給我們家的碎布片做成。」說著就又結開了自己身後的那個包袱，也擺到了桌子上給二掌櫃的看。

　　「哦，這個不就是普通的鞋墊嗎，誰家不會做這個呀？」

　　「掌櫃的，我也知道這個，只是不知道你們鋪子裡賣的鞋子的大小是怎麼分的，我們家做的這些個鞋墊子都是由明確的分類的，您看這一捆的就是女式的小碼的，那個是男式的大碼的。」說著一一的將包袱中的鞋墊擺了出來並開始說明具體的尺碼與那二掌櫃的聽。

　　「這個又有何用那？」

　　「掌櫃你們店舖裡那些個鞋一般都是賣與什麼人穿的啊？」

　　「什麼人，一般也就是行商的客人多一點咯，一般住在本地的有錢的人自是家裡有那丫鬟婆子針線房的給主人家做來穿，要不就是普通的小戶人家也有婦孺會自己做的，所以還是行商的，或是路過此地的那些過路的人賣走多。」

　　「那就對了，你想啊掌櫃的，若是你們家的鞋子、鞋墊都是有個統一尺碼的，以後來你們家賣鞋的客人不是就很方便要多大的說一聲就知道了，也省了很多麻煩不是，若是生意好了你們以後還可以分的更細些就更好了。」說著從自己懷裡摸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幾張紙來給那二掌櫃的遞了過去。

　　「這是，你專門給我們店舖畫的嗎？」說著邊一張張的翻看了起來，待看完，又低頭想了想後口中喃喃道：「這個尺碼鞋若是能行的話到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