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取捨

　當年風影靴事件的真相已經揭曉了，但陳睿心中的謎團依然不少。

　那就是蒂芙妮。

　蒂芙妮對雷禪的怨念很深，捨棄了魔界的皇位，執意來到人類世界，為的就是尋找母親。雷禪曾說過，蒂芙妮擁有血脈的感應力量，可以利用這種力量尋找她母親的下落。現在成為了聖女尤朵拉的弟子，那麼聖女很可能就是蒂芙妮的母親。

　雷禪和“某個女人”發生關係生下蒂芙妮的時間和風影靴被騙的大略時間都是在一百多年前，那麼可以推斷這兩個事件的主角都是尤朵拉，但兩大事件肯定存在著先後的順序問題。

　尤朵拉與雷禪的結合是被撒旦操控的結果，目的就是想利用雙方的體質製造出光暗同體的“鑰匙”，以待將來進入神秘所在獲取銀匣子，這個“預謀”現在已經變成了事實。

　假想一下，當年尤朵拉來到魔界的原因很可能是歷練或某種任務，被撒旦擒獲，在其控制下與雷禪發生關係，生下蒂芙妮。蒂芙妮出生後，尤朵拉等於失去了利用價值，以撒旦的實力，自然不會再將這種螻蟻的死活放在心上。很可能尤朵拉逃離了血煞帝國，再碰到了伊莎貝拉，上演了女扮男裝騙取風影靴的一幕。

　陳睿想起來了，在雷禪託付他來人類世界尋找蒂芙妮時，最後一句話是：“對了，要小心那個女人。”

　防人之心不可無，光是確定這個女人當年在風影靴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就絶對值得小心。

　陳睿正沉思著，羅拉已經回到了大廳，牽著伊莎貝拉的手，在一旁說著什麼。伊莎貝拉不斷點頭，也不知羅拉知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不過伊妮的眼神顯然舒緩了不少。

　仙女龍小姐其實心很細，伊莎貝拉與她的關係一直不錯，僅次於阿西娜，尤其現在伊妮又是梅裡雅和斯潘認的女兒，和她算是名符其實的姐妹，對於真正認可的親人和朋友，仙女龍小姐是相當珍視的。

　就在這個時候。陳睿就感覺解析之眼中的數據稍縱即逝，同時手臂上的六星印記一熱，先前還在外佈置魔法陣的賁薨已經回到了印記中，有些焦急的聲音傳入陳睿的靈魂之中：“小心，拉斐爾來了！”

　陳睿吃了一驚。看了看伊莎貝拉和羅拉，心念電轉間，已經發動了封星台的融合之力，將兩女瞬間收入了封星台。

　賁薨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陳睿施展這種奇異的“空間”能力，這一次居然和上次一樣無跡可尋，連自己這個巔峰偽神級強者都毫無察覺，不由暗暗警惕。但眼下肯定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面對著馬上就要到來的拉斐爾，賁薨只能全力施展“鎖息術”，進入一種類似假死的狀態，將自己所有的氣息和精神波動都隱匿起來。以免被對方察覺。

　不久，一個男子出現在眼前，大殿的魔法陣沒有絲毫感應，就連沿途的光輝騎士都彷彿沒有看到一般。

　如果不是賁薨的提前示警。就算是陳睿從解析之眼中察覺，對方也已經來到面前了。

　種族：無法判斷！

　綜合實力評定：無法判斷！

　這男子正是陳睿曾在金耀領地見到的那位“拉法葉爾”的容貌。雙目一直閉著，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來的，不是分身，而是真正的本體。

　陳睿故意愣了愣，現出驚訝之色，隨即“反應”了過來，深深行禮：“拉斐爾大人！”

　拉斐爾並沒有睜開眼睛：“阿瑟，你所表現出的優異令我驚訝，居然得到了全部三聖物的認可，還引發了神蹟，看來當初立你為聖子，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

　“在龍煌帝國的挫敗雖然讓我有些沮喪，但是今天到達光明聖山時，我感覺自己又充滿了信心和力量，我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我對自己的眼光一向有信心。”拉斐爾微微頷首：“你對自己同樣也要有信心，龍煌帝國的得失，只不過是一隅而已；你將來所得到的，是一切。”

　“明白了。”陳睿略一遲疑，下定決心般地說道，“不瞞大人，我在過去的七年裡，接受了煉金文明的意志洗禮，原本的記憶的已經幾乎全部喪失。雷克斯認為，我的身體雖然是‘阿瑟’，但靈魂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僅如此，作為一個全面掌控著帝國的君王，在我這個‘兒子’表現出遠遠超過他預計和容忍的卓越才能後，隱藏在親情面具後的猙獰就毫無保留地顯露了出來，甚至不惜與我斷絶父子關係，以徹底免除我對龍煌帝國帝位的威脅。這一次確實是我太天真了，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我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帝國需要什麼，但在光明聖山，最需要的就是才能。你是誰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我可以承諾，只要你展露出令人心服的能力，就永遠不用擔心其他多餘的事，你就是聖子，也就是未來的教皇阿瑟！”

　“多謝大人的提攜！”陳睿再次深施一禮。

　“有付出才有回報，你知道我一向賞罰分明，消滅邪神的主祭壇你間接立下大功，又得到了三聖物的認可，但是，這些還不足以讓你掌控整個光明聖山的未來。你需要完成一件事，那就是在三個月後在聖眷之峰舉行的聖子冊封大典上，當著所有人的面顯示光明神的神眷之力，施展荊棘之冠的‘神聖眷顧’將一百名的神殿騎士轉化為純粹的光系體質！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你將擁有毫無取代的絶對地位，一年之內，就可以直接坐上教宗的位置！”

　一年之內登上教皇的寶座，對於教會歷代的任何一位聖子或聖女來說，這都是不可思議的速度，但拉斐爾的語氣顯得篤定無比。其實教皇也好，聖子也好，只不過是三天使控制信仰的棋子而已，隨時可以因為價值或利益任意捨棄。

　“是。”陳睿壓下“激動”，疑惑地問道：“大人，神聖眷顧雖然能夠牽引神聖力量，驅散一切邪惡之力，並有淨化和轉換體質的奇效，但是，它的力量是有限的。要想將普通體質轉化成為光系體質，一次性的成功率並不高，要想同時將一百名神殿騎士轉化……額，請恕我直言，這簡直不可能。”

　拉斐爾淡然一笑：“直接轉化的話，肯定無法辦到，所以，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陳睿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是，冊封大典之所以在三個月後舉行，是因為要做一些相關的準備，來將這種‘不可能’變為‘可能’？”

　“不錯。”拉斐爾讚道：“你的反應果然很及時，聖眷之峰如今正在積極籌備，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不過，即便有那種準備，依然不夠。首先，你的力量太羸弱了……我記得你說過，這是上古煉金文明的傳承精神烙印的緣故，印會自動將外力轉化為煉金宗師的感悟，所以要完全掌控精神烙印後，才能真正提升力量。儘管一位製器宗師對於整個人類世界都算是意義非凡，但是，製器術並不是一位聖子……不，教皇所必須要掌握的技能，哪怕是宗師級的製器術。所以，現在你要做出一個決定，或者叫取捨。”

　“取捨？”陳睿隱隱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來。

　“你必須捨棄那個煉金文明的精神烙印，成為我的信徒，我將會對你施展強大的洗禮之力。賜予你全新的力量和神靈恩賜的信仰之力，可以讓你直接成為最巔峰的聖級強者甚至將來還有機會轉化為真正的天使。擁有了這種力量後，你就將荊棘之冠的威力發揮到極致，變‘不可能’為‘可能’。”

　看來荊棘之冠的真正妙用，需要信仰之力的支持。

　但是……成為拉斐爾的信徒？這可不是簡單的契約，可以輕易利用精神連結矇混過關的，一旦敗露，就是前功盡棄。

　精神烙印原本就是個胡謅的藉口，這下倒是作繭自縛了。

　陳睿腦筋飛快地轉動了起來，試探的問了一句：“大人，我能否……考慮一下？”

　“我今天來，並不是要讓你選擇的，而是向你宣佈我的決定。”拉斐爾淡然的口氣中帶著毋庸置疑的威勢，使得陳睿的緩兵之計被迫宣告失敗。

　在拉斐爾的心裡，作為一位強大的偽神，這樣來見一隻螻蟻般的存在，已經是紆尊降貴，又怎麼會留下商量的餘地？今天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處於“鎖息”狀態下的賁薨同樣聽到了這段話，暗暗警惕，如果陳睿不答應，那麼很可能會當場翻臉，實力什麼的都無法隱藏了，拉斐爾的實力雖然略遜米迦勒，但她只是靈魂體，而且實力大損，再加上這裡是三天使的“主場”，真要戰鬥起來，最好的結果就是像上一次那樣落荒而逃了。

　如果陳睿答應，變成了拉斐爾國度中的真正信徒，那麼後果更嚴重，一切秘密都將無法遁形。

　就在賁薨全力戒備的時候，一直在思考的陳睿終於說出了決定。

　“拉斐爾大人，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