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黑暗時代》第40章
chapter 42

  Ch. 42 Hope is better than fear

  電話那頭,傳來沉重的呼吸聲,對方只叫了『沈少爺』三個字,沈池就明白了對方是誰,「文……」

  「噓……」他的聲音很沉,還很沙啞,「我想,你一定很感興趣,少爺和我在什麼地方。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 ,前提是——你只能一個人過來。當然,不需要我提醒,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如果你違反了遊戲規則。」

  沈池回頭看了一眼,確認莫裡斯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我不得不說,你的招數,真的很老套。」

  「可是,你不是也非常樂意上鉤嗎?哈哈哈。」

  肆意的笑從聽筒裡傳出來,沈池不得不捂著電話,走到更遠一點的地方,「好吧,你說,在什麼地方?我保證只有我一個人。」

  男人說出了一個地址,然後掛斷了。

  沈池小心的收起了電話,假裝剛剛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他穿上了搭在沙發背上的外套,然後朝那幾個正在商量事情的人說,「剛剛收到消息,突然有急事,我出去一趟。」

  幾人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繼續談話。

  沈池快速的離開了。

  新陽市有一大片幾公里的沙灘和海灣,某些有錢的人會在海邊的峭壁上建一座小木屋,面朝大海,背靠小山,盛夏的時候一家人也就有了避暑的好去處。

  沈池沒有到過這邊,這是個三面環山的水灣,周圍的水面上漂浮的警告標誌,都在明確的提醒著他已經進入了私人領地。

  小艇在岸邊擱淺,沈池跳下沙灘。這裡被小山峰圍住,陽光斜斜的從松樹的針葉間透過,將所有綠物都帶上了一片金黃。這樣的地理位置,很少會遇到別的人,而唯一的出路就是剛剛他走的水路,除去別的原因,這的確是一個極好的度假聖地。

  沈池順著石塊鋪成的路往上走,呼吸之間全是清新的味道,不一會就看到了遮掩在樹林和灌木中的小木屋。深色的小屋,圍繞在綠色的植被間,帶給人安穩。

  如果不是屋前的那一堆東西,沈池可能還沉浸在美麗氣氛裡不能自拔。

  門前鋪滿了枯葉的地上,堆著四五具屍體,有老有少,蚊蟲在屍體頸側和手腕的裂口上爭相叮咬。有的傷口開的很大,像是被猛獸大力撕扯而形成的,沈池敢打賭,剛剛的一瞥,他肯定看到了外翻的韌帶和帶著齒痕的骨頭。

  當中有一具像是小女孩的屍體,能看到被血液染紅的裙子,腦袋和手掌卻不知去向。他甚至已經想像出了一幅畫面:一口血紅的尖牙,在貪婪的吮吸著血肉模糊的斷裂處,直到『他』感到滿足了,然後隨手將未吃完的『食物』丟在這裡,好讓那些飛舞著的小東西嘗一點甜頭……

  蚊蟲的嗡嗡聲似乎深入到了他的大腦裡,然後,那些小蟲子伸出口器,吧嗒吧嗒的吸食著他的內部。

  就算已經看過不少血腥的畫面,僅憑想像構造出這樣一個『人』蠶食另一個人類的畫面,沈池還是忍不住胃裡的翻騰感。同時,這也讓他更加提高了警惕,自己要面對的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敵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最後慢慢腫脹,腐爛。

  因為是白天,所有窗戶都被遮住了,只有壁爐裡的柴火散發著微弱的橘色光芒。

  從光明進入黑暗的過程,讓沈池花了一點時間,才將牆上詭異的東西看清楚,柴火投射出的影子看起來很可怕,佝僂的巨大背影,還有額頭的部分,看起來像是一對大小不一的犄角。這是個什麼東西?難道走錯了地方?

  「歡迎。」男人從椅子裡慢慢的轉過身來。

  這種感覺,簡直是驚悚!血族一直都是容貌、品味、學識的完美結合體,可,眼前這個男人……除了用可怕來形容,他想不出更適合的詞語。

  他原本俊美的樣貌已經被取而代之,額頭上突出的醜陋犄角,尾部上挑的黃色眼睛,還有那長短不一的鋒利牙齒,這是典型的下等魔族。他,吸食了誰的血液?!

  心裡閃過不好的猜測,沈池撞著膽子大聲問他,「杜菲呢!!」

  如果杜菲不在這裡,莫裡斯他們趕過來是沒有意義的,也許只會陷入另一個圈套。他悄悄摩擦著手指上的戒指。

  巨大的身影從椅子裡站起來,似乎要朝他靠過來。「我不得不說——人類的自不量力實在可笑。你覺得你有質問的權利?」

  沈池的右手舉著匕首,左手握成拳,拇指按著戒指摩擦不停,「你選擇這個私人海灣,不就是為了方便隱藏嗎?如果他不在這裡,他在哪裡?!」

  他這幅手握匕首的模樣,完全是虛張聲勢,所以,文生越發得意了,「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在他面前死去的,這才是我的目的不是嗎?還有,那種匕首,如果運氣不好的話,你連普通血族都傷不了,你以為我會怕它?」

  他說話的同時,因為嘴唇包裹不住參差不齊的牙齒,使它們都漏在了外面,看起來噁心到了極點。

  沈池隨即又想到了小屋外殘破不堪的屍體,一陣反胃。

  文生大笑著說,「怎麼,這個樣子你就怕了?那麼,後面的好戲怎麼辦?」

  「你到底想要什麼?!」

  巨大的身軀已經慢慢接近,下一秒,有力的手掌立刻抓住了沈池的肩骨,「人類,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明明是被你威脅的!

  沈池感覺到了對方尖利的指甲扣進了他的皮肉,不一會,有血滲了出來。迅猛的力量和速度,他根本沒有機會出手。

  這樣的疼痛,沈池暫且能忍受,他試著和對方講條件,「如果你的目的是我,你讓他走。」

  他不能確定,這個人的瘋狂倒了什麼程度。如果是單純的『嫉妒』,那麼還可以期望對方至少不要傷害到杜菲。如果可能,他的生命力足夠旺盛,能夠撐得久一些,那麼連自己也逃脫魔爪,也不是不可能。

  「哈哈哈!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放他走?你以為你來這裡,是和我談條件的嗎?不要做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你求我 ,我或許會讓你死的體面一點。」

  他的手掌再次用力。這次,沈池是清楚的聽到了肩骨碎裂的聲音,血流的更多了。再這麼下去,他的右肩就要廢了,「菲菲!菲菲!你在哪裡!回答我!聽得到嗎?」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情人的影子。這樣的結果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杜菲根本不在這裡。二是,杜菲的情況並不樂觀,甚至是昏迷的。

  緊張的心跳過後,沈池如願的聽到了東西跌落在地板上的聲音,他接著大喊,「菲菲!是我!我來救你出去!你怎麼樣,回答我!」

  還未聽到答覆,文生的臉朝他湊得很近,沈池聞到了他嘴裡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你馬上就要死了,你拿什麼救他?!不過,遊戲時間到了。我想讓你死得『快樂』一點。」

  他當然不會感激對方,也知道他嘴裡所說的『快樂』其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下一秒,沈池就被重重的拋向了可能囚禁著杜菲的房間。碰的一聲,他的身體直接撞開了門板。

  當然,他也如願的看到了赤著腳縮在地板上的人。

  沈池問他,「菲菲,沒事吧?怎麼不說話?」這滿屋子的咒文,和上次艾爾莎在教堂屋頂上弄的,明顯高出不少級別,不是一個小小的破壞就能解開的。

  沈池剛剛摸上杜菲的肩膀,想讓他把頭抬起來,就被突然的擁抱再次撲到在地板上。或許,並不能用擁抱來形容了。因為——剛剛的一瞬間,他看到了杜菲的雙眼,變成了貓一般的尖細瞳仁,還是血紅的。

  像等待主人命令的獵狗,杜菲彎下脖子舔舐著他。沈池看到了那鮮紅的嘴唇和漏在外面的白色尖牙。他的舌頭漸漸向下,來到了頸側,那裡的血管微微跳動的同時,也有熟悉而且微涼的呼吸噴在那裡,尖利的牙齒觸碰著皮膚,微微顫抖。

  男人給與了許可,「乖,用餐吧。」

  得到了允許之後,尖銳猛地的插入,沈池脖子上傳來刺痛,然後是血液的快速流失。

  不是初遇那時的淺嘗輒止,而是對待一個獵物一般的,毫無顧忌的吸食。杜菲的力量很大,很難想像是對方的兩隻手,像釘子一樣把自己牢牢釘在地板上。或許,這才是他一直以來的力量?

  這種感覺,就像自己的身體是一個洩了氣的皮球,因為血液的流失,在快速的收縮著,連血管的跳動都不那麼明顯了。

  杜菲對那個怪物的順從,對自己的無動於衷,這樣殘暴又毫無理智可言的狀態,他是見過一次的。當時,那人兒還能在藥物的折磨下痛哭,告訴自己他難受,他想要擁抱。而現在,他連一點清醒的神識都沒有了,完全陷入了最原始的渴望當中。

  Rosa seven——艾爾莎那個女人曾經對杜菲使用的癮劑。

  果然!他的奢望只能是奢望,得不到愛情的男人是不可理喻的,文生知道也看見過,杜菲會因為這個東西有多痛苦,為了禁錮住對方,他還是把這種東西用在了他的身上。

  也許,在這個怪物的內心,愛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有憎恨有委屈,想禁錮想控制,更懷著得不到的不甘心。他的世界裡,只有被扭曲的感情,然後是強迫和佔有。

  文生得意的欣賞著沈池漸漸變得失去血色的臉,他問,「沈少爺,你說,你對這樣的安排,滿意與否?」

  沈池眨眨眼睛,沒有開口。手指摩擦戒指的力道,漸漸變小,變小。

  文生彎下他巨大的身子,在杜菲的頭上摸了摸,像對待一隻寵愛的小狗,「乖啊,多喝一點,以後,可再沒這麼美味的食物了……」

  像是回答主人的話語,杜菲按住沈池的力量又增加了幾分,血液的流動更快了。

  文生無聲的笑了。他更喜歡為了討取獎賞而搖尾乞憐的小狗,而不是不按常理出牌尖牙利爪的小貓。「乖哦,乖哦,主人喜歡。」

  杜菲眼裡的光芒更甚。

  「菲菲,菲菲……」沈池嘗試再叫了幾聲,當然,這樣微弱的呼喚,並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只是覺得,如果不一遍遍的叫著這個人的名字,他會在救援到來之前,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他的一生,碌碌無為,除了在警局的那份工作,確實沒有發現什麼讓自己值得欣喜的地方。而自己生命裡重要的兩個人:一個,面目全非,正在剝脫著他生的權利,另一個,也化作亡魂,已經不在了。

  其實,去那邊陪嘯雲也是好的。兄弟倆一起這麼多年,突然分開了,他也是捨不得的。讓那個軟軟的小糰子,一聲一聲諾諾的叫著自己哥哥,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哦,不對,那樣的嘯雲,早已經不存在了。

  而另一個呢?還等待著他的解救。

  所以,他只能在心裡默念,菲菲,菲菲。

  叫著他,是提醒著自己。沈池,你愛這個人,你要為他堅持下去。你們擁有的這些,從初識、纏綿,歷經苦痛,到非他不可。這些畫面,你怎麼捨得丟棄?

  也許,他會冷著臉對你下達命令;也許,他生氣的時候對你毫不理睬;還有,他向你隱瞞了他愛過另一個人的事情……也許也許,他還有很多讓你感到不安的地方,比如他是血族,比如,現在,他已經認不出你了。

  但是,你卻不能忽略他偶爾可愛的撒嬌,他每一次將身體完全的交付,他為你做出的許許多多的改變。

  他會對情敵表現出敵意,也會在爭吵的最後放下堅持,告訴你他嫉妒的心。他學會在乎你的感受,像一個合格的情人一樣,在下班的門口等待著你回家。他第一次為你掉淚,那樣手足無措的哭泣已經不是當時對夢境中莫裡斯的不捨,恐懼和不安都是真實的。現在,他還因為你的事情而陷入危機……

  到這個時候,你還能說自己什麼都沒有得到嗎?

  他在為你改變,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這難道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你怎麼能被恐懼所嚇到,而毫無知覺的昏過去?

  沈池,你要知道,恐懼比希望更真實。

  但是,希望卻遠遠比恐懼更,幸福。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