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疼你的那個人永遠都是不會傷害你的那個,你最疼的那個人卻未必不會傷害你。
當林儉急急忙忙幫路隱之拉好衣服,自己也整理好去開門後才發現,門外站在雪地裏那個英俊的男人自己是見過的。
兩人面對面看著對方,站在門外頂著寒風的鍾楚聲唇微微嚅動了下,最後卻未出聲,看林儉的眼神很複雜,很複雜,複雜到讓林儉以為此人對自己深有敵意。
難道是因為以前喜歡的人,追的人是路隱若所以他才對自己不具有好感,「你,進來吧。」
不好讓人站在外面吹寒風的林儉側身讓鍾楚聲進屋,後者卻撇開頭冷冷的說了聲,「不了。」
真是不知好歹,林儉在心底詛罵道,他是見過鍾楚聲的,就是那次被人用劍抵住脖子的時候,當時的鍾楚聲可是存心要與路隱之作對,他想殺了路隱之,但他知道武林中人根本不是路隱之的對手,可是他們是師兄弟為什麼要針鋒相對,到了過年還要回來?
林儉現在還真不知道該找誰去問清楚事情的原由,一切都該死的亂七八糟,一點頭緒都沒有。
「大師兄。」比寒冬還陰冷的聲音從林儉身後傳來,這是不是代表路隱之很討厭鍾楚聲,「好久不見。」
「是很久不見,也不過快半年而已。」一個比一個更冷的調子讓剛覺得全身火熱的林儉瞬間覺得得冰冷,寒風從他耳邊呼呼吹過,夾在中間的他此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無可奈何的吞了吞口水,看了看身邊的路隱之。
然而,路隱之卻看也沒看他一眼,冷漠如他,根本就不是他平常認識的那個愛向自己撒嬌的傢夥,讓林儉真真的鬱悶了,這個大師兄沒事幹嘛回來破壞別人的幸福生活。
「是麼,原來我們有半年沒見面了,真是奇跡。」
林儉不明白路隱之為何這樣回答鍾楚聲,只覺得他眼裏透出來的寒意在成倍增加。
鍾楚聲陰陰的冷笑了聲,掃視了林儉一眼,「那也得問你自己,不是麼,小師弟。」
寒風繼續狂吹,林儉微微蹙起了眉頭,對他們倆個針鋒相對的人勉強的笑了笑,「你們進去邊烤火邊談話吧,外邊挺冷的。」
路隱之不理會林儉,冷然轉身向婢女弄好的火盆走去,原本考慮要不要進去的鍾楚聲看了林儉一眼,而林儉又回他一個很奇怪的笑意後才走進去,走在最後的林儉根本不明白他們這兩人在唱哪出戲。
還好他不記仇,如果是記仇記恨之人林儉早就在見到鍾楚聲那刻送他一掌,突然想起白羽對自己說過,路隱之會變成靈之是因為中了鍾楚聲的玄冰掌。
可是看他們到過年還會相聚怎麼會互相殘殺?
路隱若真的喜歡這個比路隱之還冷漠的男人?
他連自己的師弟都敢出手,還把別人打成重傷,難道是路隱若見到這樣殘忍的愛人所以才選擇自行了結自己?
思前想後的林儉把自己都不知繞到哪裡去了,一會猜測路隱若是自殺,一會是殉情,一會又是他殺,他都快成偵探探長了。
特別尷尬的站在門邊的林儉清咳一聲給他們倒茶,倒是他們倆人根沒事似的,一個當另一個不存在,另一個當自己的地盤享受著別人給予的服務。
「這半年似乎過得很不錯,師弟?」輕抿一口林儉倒上的熱茶,鍾楚聲又手捧著茶杯,語調中帶著百分之九十九的諷刺,那雙勾人且過於深遂桃花眼無事般的眨了眨。
路隱之微微挑眉,語氣中也帶著挑釁意味,「與你何干,不過我倒是幫你做了件好事,不是?」此時的路隱之讓林儉覺得特別特別的陌生。
他知道路隱之瞞著自己很多事情,但是他想像不到那些事情到底是可有可無,還是非常重要,他自己又不好意思問,畢竟不是失憶後的路隱若,完完全全就是另一個人,他沒有資格去管別人的事。
「你又知道那是好事而不是壞事?」
「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在我們周圍。」
「那你現在就遏制這種事情的發生了,你以為你這樣做可以得到些什麼,只會讓別人更加唾棄你而已。」
「那又如何,是師父的遺願,你忘了,還有我永遠都記得我自己屬於什麼位置,總有一這個宮主會還回給你。」
兩人不顧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的林儉繼續他們越來越冷,越來越能把人凍僵的話說出口,似乎也隱藏了更多不得了秘密,連他們的師父都出現了,噢,林儉真想舉手提問題。
這個師父必定是已經羽化升天,不然怎麼會有遺願,而且還是跟他們兩人有關。
「抱歉,這個位置我根本不想要,你就慢慢坐著,直到你留下下一個遺願。」
火藥味好重,林儉嗅到了。
路隱之不惱也不怒,只是冷冷的看著鍾楚聲,「遺願麼,我會把這個宮主的位置留給大師兄你。」
「路隱之,你說什麼鬼話呢?」林儉有些聽不過去,說來說去都是死字,他聽得耳朵特別不舒服,刺耳。
「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鍾楚聲以長輩的身份教訓林儉,「就算你是他兒子,我在這裏的時候也沒有你說話的份,懂麼,路隱若。」
林儉聽得膛目結舌,對著這個一回來就表現出霸道不已的男人眨了眨眼,聽著『路隱若』三個加重的字,似乎是生氣也似乎是不在意……若隱若現……某些感覺似乎要從腦海裏衝出來,林儉感覺內心的恐懼在增加。
「我……」林儉看了看路隱之,後者卻不回望他。
「我和你師伯有些要談談,你先出去。」
他林儉就是這樣可要可不要的人,這個鐘楚聲在路隱之這裏的地位到底有多高,他們是冤家?他們是仇人?還是說他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真的是只是師兄弟這麼簡單?
「哼!」
悶哼一聲,林儉不情不願的甩門而去,並未注意到身後四道意味深長的目光隨著他的身形漸遠而漸深。
「隱之,我是不是錯了?」
「你有錯麼,錯的不都是我,也許我該謝謝你,你不該後悔的,你只是該死而已。」
「是麼?」
鍾楚聲苦笑,路隱之冷笑。
誰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還談了些什麼。
至於林儉……肺都快氣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