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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第33章
鞭刑

  維克多咬牙切齒的完成了他這輩子最不情願的工作——對一條僅看就很可怕的牛皮鞭子進行消毒處理。如果用平常懲罰用的九尾鞭,那麼三十鞭以後,被懲罰的人後背所有皮膚都會剝落下來,在炎熱的夏季很容易得敗血症。而這根用小牛皮硝制而成的長鞭,則可以延長行刑的次數和時間。

  這是海雷丁的鞭子。

  他很少親自出手懲罰什麼人,也只有這樣嚴重的事件、犯下大錯的是他左右手的時候,這根令人戰慄的鞭子才會出現在眾人眼前。

  鞭刑是要脫掉上衣公開進行的,維克多想了好多辦法,最後決定把一件後背開扣的襯衫借給尼克,這樣她可以用前襟蓋住胸口,再把下擺塞進褲子裡,不必赤/裸裸的在三千個男人眼前遭到鞭打。

  做這一切的時候尼克就呆在醫務室裡,不管船醫怎麼咒罵勸說、用傷口發炎潰爛而死的病例嚇唬她,這個固執的孩子就是不肯鬆口。

  「你還不如懷了孕!不管在岸上還是海上,孕婦好歹有免刑的特權。」維克多用酒精惡狠狠地擦拭尼克即將受刑的部位,這張光潔的背馬上要被抽得稀爛,一輩子沒有恢復原狀的希望。

  「那樣也要被開除的。」尼克背對著他說,「這次真是我的錯,咬咬牙就忍過去了。」

  「你這混蛋著魔了嗎?一百鞭,你把牙咬碎了撐不過去的!聽好了,等他打上個一二十鞭,你就暈倒,無論怎麼用涼水潑你也別睜眼,按規矩是不能打沒有意識的人的。反正跟你上岸那群人也知道你是女孩兒了,等船長出過氣,規矩上也做給眾人看了,就差不多可以混過去……」

  維克多絮絮叨叨,把他所知一切可以減輕痛苦的方法教給小混蛋,卻她不知道聽進去多少。尼克默默等待著行刑的到來,這是第一次,她已經得知自己會受傷害卻不想逃跑,海雷丁極度失望和憤怒的表情彷彿就在眼前,她終於明白到,有些事做錯了是沒有挽回餘地的。

  無法迴避的時刻終於到了。

  第二天一早,紅獅子的所有船隻聚攏在一起,眾星拱月般圍著海妖號,所有船員都被要求站在甲板上觀看行刑過程。

  船長昔日的寵兒,海妖尼克隊長被帶上最高層的艦台。兩名海盜將她雙手拉開,用粗糙的麻繩牢牢禁錮在行刑用的鐵欄上,保證即使她昏倒也不會滑落下來。水手長上前,把尼克背後的扣子一粒粒解開,如初雪般晶瑩潔白的背脊就暴露在空氣裡,所有男人眼前。

  很少有人產生褻瀆的想法。

  這個女扮男裝的少女威名傳遍地中海,除了船長,沒有什麼人能在她這雙纖細的手腕下走過三招。她有義氣,有擔當,快意恩仇,就算不是真漢子,也絕對是這群海盜心目中最爺們兒的存在。甚至捆綁尼克的水手也不禁用眼神為她加油,希望這個隊長能熬過苦刑留下來。

  「上口枷!」水手長按照規矩大喊,旁邊的水手立刻將一根纏了棉布的木棒橫塞在尼克嘴裡。咬著這個,至少可以多撐一倍時間。

  海雷丁手持皮鞭走過來,在距離三米遠的地方停下。鞭子非常長,他根本不需要站在跟前。

  「記住,再也不要違抗我的命令。」威嚴的聲音一字一句敲打在所有人心上,即使沒有在刑架上的人也止不住顫抖。

  第一記鞭子帶著破空的呼嘯揮了出去,清脆的抽打聲過後,一條紅痕便斜斜貫穿了光潔無瑕的背脊,腫成一條滲出血珠的稜。淒厲的鞭痕和白皙皮膚形成了使人目不忍睹的對比,維克多扭過頭去。

  第一下總是最痛的,身體會吃了驚似的做出各種反應。有人會咬緊牙關悶哼,有人會吐掉口枷高聲尖叫,甚至會有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劇痛失禁。而尼克,則習慣一聲不吭的忍耐痛苦。隨著第一記鞭子落在背上,她呼吸暫停了兩秒,接著閉上眼睛重重喘息起來。

  海雷丁手腕一抖,鞭梢便像一條靈活的黑蛇在空中劃了個圓,順從的飛回手心裡。他握著鞭子耐心等著,一直等尼克的身體熟悉了這種意外的疼痛,喘息逐漸平穩下來,他才不疾不徐地揮出接下來的懲罰。

  鐵一般的節奏就像海浪拍擊在巨岩上,沉穩堅定,永無休止,決不因她的僵硬和顫抖而放緩,也不因觀者的表情而輕落。每一記鞭打都扎扎實實,鞭梢沒有一次落在鐵欄、甲板,或者其餘什麼不相干的地方,鞭痕就這樣一道排一道的整齊並列起來,沒有一條重合。等整個背部都沒有完好的地方時,他就從第一擊開始的地方重新抽。

  死一般的寂靜瀰漫在海上,只有鞭梢呼嘯、以及落下的清脆聲響打破沉默。尼克的前襟已經濕透,汗水混合著血水流淌下來,疼痛像海潮沒頂般一波波讓她暈眩,又總是在下一擊的力量下清醒。

  五十鞭,長的簡直像創世紀。她看起來已經快撐不住了。

  「鬆綁。」海雷丁收回鞭子。

  兩個水手立刻上前鬆開尼克手臂上的繩子,把像水浸過一樣的她扶下刑架,口枷拿出來後是一圈清晰的帶血牙印。維克多撲上去,把一杯水湊到她唇邊,尼克輕輕搖了一下頭拒絕。

  「喝下去!」維克多高聲道,然後湊在她耳邊輕聲吐出一個拉丁詞彙。

  「是鴉片。」

  尼克喘了口氣,乖乖湊到杯子裡喝了兩口。她嘴巴裡已被自己咬破,血液把杯中苦澀的液體染成淡紅。鴉片的作用立竿見影,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傳遍全身,背上火辣的鞭痕也好像沒那麼痛苦難耐了。

  「帶她下去療傷。」海雷丁吩咐。如果不是要故意致人於死命,這種上百鞭的刑罰一般是允許分開進行的。

  「不……一次打完吧。」尼克嗓音嘶啞,推開了維克多的手,輕聲道:「結了疤再撕開很麻煩的。」

  「小白癡!歇幾天,還有回轉餘地的!」維克多暴跳如雷,簡直想掐死她。打成這個慘兮兮的模樣,說不定過幾天船長就心軟免掉剩下的呢?

  「一次吧,我受得了。」她聲音很微弱,但依然固執。

  「……好。」海雷丁的命令簡直讓人以為他有一副鐵石造的心腸,「再捆上去。」

  接下來的五十鞭他換了手,鞭痕從另一個方向傾斜下來,和剛剛的痕跡交叉疊起,像一張鮮紅的血網籠罩她身上。皮肉裂開了,最後二十鞭,每當海雷丁揮動胳膊,鞭梢便會揚起一串血珠,飛散在周圍的人臉上身上。

  她依然一聲不吭。

  當水手最終把血肉模糊的尼克放下來時,維克多覺得他自己都要昏倒了。作為一個醫生,他當然見過更嚴重的傷勢,但等待這一百鞭結束的時間實在是太漫長了,幾乎要把他壓垮。

  海雷丁走過去蹲下,查看尼克的傷勢。力量控制的還好,應該不會死……

  就在這時,已是半昏迷狀態的尼克動了動,濕潤的眼睛張開一線,斷斷續續地低語:

  「船長……我沒有……背叛過你……從來……沒有……」

  她終於撐不住昏死過去。

  維克多自己力氣不夠,急忙揚手指揮,讓海盜們把她搬到醫療室。但海雷丁卻推開那些手,自己伸臂穿過尼克胸口腋下,背朝上輕輕抱了起來。

  「到我那兒去。」他對維克多說。

  船醫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對對,天氣這麼熱,你那裡通風最好,不容易發炎。」接著催促助手把他的藥箱工具箱從醫療室送到船長臥室去。

  被放置在海雷丁三乘三米的寬闊大床上,尼克看起來更是小的可憐。兩個人把她血汗浸透的濕衣全部除了下來,背上的傷跟光潔的臀部皮膚一對比,更加慘不忍睹。船醫用棉花球沾了酒精給她消毒。鞭痕層層疊疊,破損的肌膚已經不起擦拭,只能一點點輕沾。海雷丁執起她因為用力被粗繩磨破的手腕,用極輕柔的力道包紮起來。任誰都想不到,這雙手剛才竟會那麼殘忍的將床上的小人兒鞭打至暈倒。

  維克多明知海盜法則不可違背,卻仍忍不住絮絮叨叨的抱怨:「該怎麼說你才好,既然事後會心疼,又何必打她這麼狠?這傷痕怕是一輩子也不褪掉了呢……」

  「那麼,她就一輩子也不敢再忘掉我說過的話。」男人如此道。

  尼克只覺得有無數小小的火舌不停舔在背脊上,簡直要把她煎熟了。接下來就是全身燥熱,背後血管一鼓一鼓的跳動著,血液似乎隨時都能噴射出去。重傷後總是會伴隨高熱,沒過多久,尼克就開始發燒,直燒得兩頰通紅嘴唇乾裂,半昏半醒,而心裡的事卻始終沒有放下。

  「我不走……不走……」

  她反覆喃喃,一陣冷一陣熱,汗水把身下的床單都浸透了,看起來睡得極不安穩。維克多很著急,這麼悶熱的天氣,如果傷口發炎,不論是轉成敗血症還是大面積潰爛,都會危及生命。

  一雙有力的大手不停擦拭尼克的額頭、掌心、肘彎、腋下和腳心,剛開始,散發著酒味的液體一下子就被她高熱的體溫蒸發了,但這雙極有耐心的手擦了一遍又一遍,漸漸的,清涼的感覺緩解了熱度。

  「水……」只開口要了一次,立刻有人扶著肩膀把她上身抬起來,帶著一絲酸澀的淡水送到嘴邊。

  是船醫嗎?尼克昏昏沉沉的想,這雙手抱著她簡直像擺弄一個孩子,維克多好像沒這麼大力氣。

  「酸的……」尼克小小聲咕噥了一句,船上的淡水已經開始腐壞了嗎?

  「是檸檬水,乖乖喝下去,不然會得敗血症。」低沉的男聲迴盪在耳邊,尼克立刻知道手的主人是誰了。

  「船……長?」

  「嗯,是我。」

  「我沒有……沒有背叛……」

  「知道了,我原諒你。」

  尼克再次陷入昏睡。她不知道「原諒」這個詞意味著什麼,不會將她趕下船?還是僅僅免除了流放荒島之刑?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吊在半空中,尼克很想再做點什麼以證明自己的忠誠,卻連翻身挪動都辦不到。

  睡吧,我親愛的寶貝,樹梢送來微風,搖籃插滿玫瑰……

  一陣陣輕柔的樂音似有似無的飄了過來,尼克昏沉沉的聽著,直覺回想起歐洲大陸流傳的那首搖籃曲的曲詞。

  寶貝,我曾經也是被誰呵護的寶貝嗎?在一個安全無憂的地方靜靜沉睡?不用因飢火灼燒而翻來覆去,不用時時驚醒、恐懼的逃避敵人?

  現在,再也沒有敵人了,所有仇恨都被她焚燒殆盡,所有過去都被棄於腦後,但這個懷抱,這個安全的所在又在哪裡?

  極輕柔的樂音迴盪在耳畔,曲調如此溫柔熟悉,尼克覺得眼睛潮濕了。

  好懷念,好懷念……

  睡吧,我親愛的寶貝,不要悲傷哭泣,一切安逸屬於你……

  流淚也不會有人來擦乾,掙扎也沒有手來安慰,這些年來,她不是早已忘記淚水是什麼模樣?那麼現在臉上流淌的是什麼,印濕了枕頭的又是什麼?

  就在這溫柔的搖籃曲裡,尼克終於安心睡去了,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臉頰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弧線優美的舷窗大敞,紗霧般的窗簾在海風吹拂下輕盈飄動,一個紅髮男子靠在窗前,緩緩撥動一把古老的魯特琴。輕柔的音符  從琴弦上漫溢出來,像一條從過去流淌到現在的時間溪流,帶來無窮無盡的懷念和撫慰。

  在地中海最偉大的醫生(自稱)維克多照料下,還有某個人持續不斷的用酒精給她物理降溫,尼克的高燒漸漸退了下去。畢竟是條年輕活潑的生命,也不是什麼溫室花朵,尼克的恢復力很強。

  船隊沒有再繼續作戰,而是一路向東航行駛向奧斯曼土耳其,尼克有充足的時間養傷。因為天氣炎熱,維克多沒有給她包紮,只是塗了藥膏晾著,於是小尼克只能光溜溜的趴在船長床上等待傷口結痂。

  每次船長走過來給她餵水或者擦酒精,尼克就使勁扭頭試圖看看他的臉色。但海雷丁的表情一直平靜到近似冷酷,和鞭打她時沒任何區別。

  尼克心裡就像故事裡墨西拿的海底,黑沉沉的沒有底。船長想做什麼事,從來是不動聲色就辦了,說不定只是在等她傷好一點,就把契約拿出來當面撕掉……

  不!無論用什麼手段、甚或是再挨一頓鞭子,她也絕對不下船!尼克緊緊攥拳,小腦子飛速運轉起來。

  海雷丁畢竟沒想打死她,手下力道控制的很好,外表看起來血肉模糊,但實際上沒受內傷。一個星期後,尼克背後裸露的粉紅色嫩肉就結了一層薄薄的痂,可以自己慢慢爬起來吃飯喝水了。

  這天傍晚,維克多用酒精擦掉了尼克背後的藥膏,宣佈只要小心不讓傷口發炎,一個月後就可以痊癒。他急著消毒洗手,匆匆忙忙拿著藥箱就離開了。門板碰的關上,船長大人終於開了尊口。

  「你死不掉了,可以搬出去另找個地方睡覺了。」他漫不經心地翻著手裡的海圖冊,看也不看尼克。

  尼克心裡一沉,該來的還是來了。她接受懲罰,已經不是衝鋒隊的隊長,那個小小的單人間也不再屬於自己。那麼,這個「搬出去」是指讓她滾蛋嗎?尼克望向坐在床上看書的船長,從他強壯的手臂一直看到褲子下緊繃的腰身大腿。

她悄悄吞了下口水,阿薩,保佑我留職成功……

  海雷丁的視線裡出現了一雙光裸的腳丫。十粒小巧圓潤的腳趾踩在厚地毯上,兔毛從趾縫裡鑽出來,看起來就很癢。其中一隻腳丫抬了起來,又落下去,以大無畏的勇氣踩在海雷丁的馬靴上。

  「船長,我們上床吧?」

  尼克睜著一雙無辜的黑眼睛,好像只是在說「我們去吃飯」。

  這句話直接導致了海雷丁的腦海裡出現兩秒鐘的空白。這絕不是因為他對類似邀請經驗不足,只是從沒想過這句話會從面前這個小傢伙嘴裡說出來。

  尼克很清楚船長的女人們有著怎樣的本錢,和盛宴比起來,她自己就像一條配菜的小魚乾,或者幾粒鹽炒豆,想成功只有靠技術。所以尼克沒有給海雷丁留下拒絕的機會,在他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撲了上去。

  兩秒鐘雖然只是瞬間,但只要抓准要害,就足夠結束一個高手的生命。尼克輕車熟路地抽開海雷丁腰間的寬皮帶,把頭埋在他雙腿間,小嘴隔著褲子在那個突起的位置上動作。

  倒霉,好離譜的尺寸,看來要吃一番苦頭了……尼克一邊做心理準備一邊磨蹭吞吐著,冷不防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捏著下巴拎起來。海雷丁臉色沉沉,冰藍色的眼眸裡像醞釀著一場暴風,他壓低了聲音冷冷道:

  「很熟練啊,以前幹過不少次?」

  尼克的下頜被捏得生疼,她舔了舔溢出嘴角的唾液,目光裡只有迷惑。好奇怪,這一招明明是排行第一所有男人都喜歡的服務呀?

  「船長你不喜歡這個?那我還會別的。」

  她輕輕推開海雷丁的手,退後兩步,開始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脫衣服。襯衫,腰帶,外褲,襯褲,一件接一件落在地毯上,因為動作幅度太大,還扯到了背後傷口。像只剛剛出生的羔羊,尼克一絲不掛的站在男人面前,大有一副「不管你想玩什麼我都奉陪」的架勢。

  這樣赤裸裸的明示,海雷丁不用猜也明白了他的前衝鋒隊長是什麼職業出身。

  居然試圖用身體賄賂老闆,海雷丁又好氣又好笑,簡直不知說她什麼才好了。看這具還未發育完全的身體和熟練的手段,又是隱隱心疼。這種年紀的孩子孤身一人流浪闖蕩,經歷過什麼可想而知。

  海雷丁就這樣一言不發的打量著她,像是在估算獵物的價值。尼克心中忐忑,知道自己的胸部乘以二也填不滿船長一隻手,肯定是被鄙視了。

  「我會很多花樣的,試一試吧?」她張著明淨的眼睛推銷自己,使勁挺了挺那對稚嫩的胸乳,似乎在催眠對方「這肉肉看起來是貧乏了一些,但嘗起來非常美味」。

  如果海雷丁是一個正人君子、一個有家有業的好人、一位道貌岸然的聖徒,他會撿起衣服溫柔的替尼克穿上,然後告訴她:你有傷在身,不要這樣。

  但問題是,他是一個肆無忌憚的惡徒,一個刀口舔血的強盜,還有剛剛被撩撥起來的情慾、以及出海半年沒碰過女人的飢渴胃口。所以面對可能的美味,做下吞吃入腹的決定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有傷?在海盜這個高危行業裡,誰沒受過點創痛呢?

  「過來。」海雷丁伸出手。

  尼克大喜,趕緊乖順的湊到他懷裡去,猶豫著是從耳廓開始還是從喉結入手。伺候一個經驗豐富的強壯男人並不是件輕鬆的活計,尼克做好了累得下頜酸疼的準備。但意外的是,海雷丁抓住她的頭髮,托起她的後腦,從一個深吻開始。唇齒交纏,尼克把粉嫩的小舌頭遞了出去,熟練地和海雷丁的糾纏在一起。他的吻和他的戰術一樣,疾風驟雨般席捲一切,尼克幾乎要以為船長餓得要把她整個吃下去。

  結束了這個讓她氣喘吁吁的吻,尼克只能用驚喜形容自己的心情。

  「竟然是薄荷味兒的。」她纖細的胳膊勾在海雷丁的脖子上,確認似的再次啃了啃他的唇角。清新中帶著一點苦澀,口感非常好。

  「那你說應該是什麼味兒的?」海雷丁揪開她的小腦袋反問。

  「這個……大部分人都是噁心的口臭。」尼克很誠實地說。所以她一直不怎麼喜歡親吻,寧肯對方直接從下面開始。船長喜歡嚼薄荷葉的習慣真是好啊!尼克發自肺腑的感慨。

  海雷丁的口腔深處傳出了一絲咬牙切齒的咯咯聲,不打算再搭理小混蛋,逕直做自己想做的事。

  尼克的後背剛剛結痂,摁在床上運動的話肯定會弄得到處是血,海雷丁乾脆托著她粉嘟嘟的小屁股坐在床沿上,把她抱在懷裡撫弄。小東西今天洗得很乾淨,年輕女孩兒的香甜中含著一股淡淡的藥膏味道,除了不能躺下,她柔軟的身體似乎什麼姿勢都能做到。海雷丁像擺弄嬰兒一樣輕鬆的把她對折,讓她膝蓋和胸口相觸,細長的腿搭在他肩膀上。

  靈活有力的手指全身遊走,像在琴弦上撥弄出複雜的曲調。細緻的鎖骨,小巧的胸乳,可以一手握住的小腳丫,成人所沒有的緊致幼嫩觸覺,海雷丁不得不承認,這樣一具綿軟而柔韌的身體開發起來很有樂趣。唯一不合適的就是尺寸了,他摸索著把手指伸進尼克的身體裡揉按,希望她能盡快適應。可惜測試容積的結果告訴他,今天想痛痛快快的開次葷恐怕比較難。

  尼克真的受寵若驚了,她經歷的人很多很多,但從沒有一個人會有這樣的耐性照顧到她的感受。在細緻而深入的愛撫下,尼克白皙的小身子很快出了一層薄汗,她急促地喘息著,一陣陣從未有過的酥麻感從尾椎升起,好像傷口將愈未癒時的麻癢,刺激得她十根小巧的腳趾全都蜷縮起來。

  被對折的姿勢很難有發揮空間,尼克掙扎著想回饋一下,但立刻被海雷丁壓制的動彈不得。獅子似乎天性裡就是霸道的物種,哪裡有反抗,就在哪裡原地鎮壓。海雷丁把小腦袋摁在自己肩窩裡,啞著嗓子在她耳邊叮囑,「我很長時間沒做過了,等會兒會弄很久,所以你還是多準備準備。」

  灼熱的鼻息噴在耳邊癢癢的,尼克輕喘著點了點頭,摟著海雷丁強壯的脖子把自己折得更加厲害,然後湊在他脖頸裡啃來啃去。她像只剛剛長了奶牙的小獸,迫不及待用身邊的東西來磨練自己的牙齒。

前戲進行了很久,直到海雷丁覺得尼克已經足夠放鬆和濕潤,便放下她的細腿,一手抱著她一手扯開自己的衣物,準備進入正題。隔著一層襯衫已經覺得很熱,這樣肉體直接接觸,尼克更覺得海雷丁堅硬偉岸的軀體像座燃燒著的壁爐,但這熱量並不像受傷那樣將她燒痛,只是很偎貼的舒適。

  尼克兩腿分開,跨坐在海雷丁身上,等他把灼熱頂進自己的身體。只剛剛開始,她就明白了船長為什麼會捨得花那麼多時間在前戲上。身材的差距很現實的反應在下面的尺寸上,就像硬要將一柄大馬士革刀戳進裝匕首的小刀鞘裡,海雷丁的巨大完全超過她的承受能力,剛才的舒適愜意浮雲般散了開去,只剩下越來越大的壓力和鈍痛。

  但從很多年前起,尼克就已熟悉了這種難受,或者說她一直以為上床就應該是這種感受,所以根本沒有瑟縮逃避的意思,只用細白的手指緊緊抓住海雷丁的雙肩肌肉,盡可能的將身體打開,把自己一點點壓下去。

  海雷丁掐著她細細的腰肢,滿足的歎息聲顯示了他對這種極緊致的觸感很是享受。但身上的人居然一聲不吭,這對他的技術不啻是種侮辱。海雷丁把尼克從懷裡拽出來,仔細查看她的反應。

  一張小臉兒淡漠的僵著,連眉都不皺,跟被鞭打的時候一模一樣。海雷丁入侵的動作立刻就停了。

  「怎麼,很疼?」

  尼克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換了口氣:「還能忍。」

  海雷丁的興致立刻就退了不少,不悅道:「疼就說疼,哭也好叫也好,你這是什麼表情?」

  尼克以為海雷丁嫌她木頭,稍微挪動了一下酸痛的雙腿,讓角度更方便對方進入。她低聲解釋:「因為……有的人就喜歡聽哭叫,越喊疼對方越興奮,所以不如裝作若無其事,這樣更快就可以結束。」

  她生怕計劃半途失敗,抬起頭小心看著海雷丁的臉色:「這是以前的壞習慣,我改。」接著閉上眼睛,努力醞釀根本不存在的享受表情。

  海雷丁心裡湧起一種難以言明的感受。

  他不是早就知道有這麼一群變態存在嗎?他們自己不行,就喜歡折磨沒有反抗能力的孩子。明明知道對方沒發育到能承受情慾的程度,還是強行催折,以得到掌控和破壞的快感。原來,她這幅冷漠的表情不過習慣了忍耐痛苦。

  海雷丁歎息了一聲,把尼克的小身子輕輕摟在懷裡,安慰似地撫摸她幼細的後頸。

  「不用硬裝了,我們再把前面複習一下。」

  獅子驕傲的自尊不用建立在欺凌孩子身上,他即有忍耐慾望的克制力,也有持久作戰的本事。一遍遍的引導、複習、嘗試,在海雷丁耐心的教導下,尼克終於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快感。

  奇異的愉悅就像騎在一頭強悍兇猛的巨獸身上,在漫無邊際的天地裡顛簸飛馳,每時每刻都有驚喜。尼克細聲呻吟著一次次呼喚著海雷丁,用鋒利的細齒在他肩膀上留下清晰的牙印。

  「船長……船長……船長……」

  「在床上,叫我雷斯……」

  「雷斯……別趕我走……別趕我走……」

  鮮血從破裂的傷口裡流淌出來,尼克雙目濕潤,全然無知無覺。海雷丁翻轉這具顫抖的小身體,一點一點細細地舔舐她的背脊。

  尼克是個極好的學生,很快就適應並且享受。長期作戰培養出的良好體能,使她能夠承受海雷丁狂風驟雨般的猛烈索求。沒有無謂的道德束縛,尼克像只好奇而貪婪的小野貓,不停嘗試探索新的歡愉。

  「這個好,還要……親一親……再來……恩恩……」

  海雷丁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到底是她賄賂自己,還是自己服務她呢。不過掛在脖子上嘟起嘴巴索吻的小東西實在很可愛,海雷丁想,多費點力氣取悅她還是蠻值得。

  雲雨過後,尼克牛皮糖一樣賴在海雷丁身上休息,把小腦袋湊到他平坦的胸膛上拱來拱去,恨不得鑽出個洞來埋進去。海雷丁把她推開:「再鑽也鑽不出女人的胸脯來,床夠大,你一邊睡去。」

  尼克哼唧了兩聲,乖了一小會兒,又摸索著粘上來,反覆幾次,無奈的海雷丁只能把她攬進懷裡。尼克貼著船長暖烘烘的身體,枕到他結實的胳膊上,對這個待遇十分滿意,瞇著眼睛像只饜足的貓咪,似乎撓一撓下巴就會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船長……」

  「嗯。」

  「船長……」

  「嗯。」

  「船長……」

  海雷丁讓她纏得沒辦法:「到底什麼事?!」

  尼克眨眨眼睛,似乎回味無窮:「我從來不知道上床會這麼有趣。」

  「那是因為你從來就沒碰上對的人。」

  尼克小心往他懷裡湊了湊,試圖再次貼近領導:「船長,你看我還是很有用的,不用滾蛋了吧?」她不停投射出「我會打仗會暖床很好養」的狗腿目光。

  海雷丁苛刻地掃了她一眼:「我從來沒有跟別人共享的習慣,你自己想好要不要跟。」

  尼克一愣,她以為今天的賄賂只是為了穩住職位,可沒想到獅子的領地意識這麼強,上過一次就不會再讓別人碰。

  「哦……那就是長期的……包養了?」尼克自以為瞭解老闆的想法,心想船上就她一個女孩兒,也算稀有資源,這就是被允許的第二職業了。船長技術這麼好,又捨得花錢,真是好划算的買賣!

  尼克大喜過望,一骨碌翻身起來,跪坐在海雷丁身邊,神采奕奕的跟他商量:

  「那麼是包月還是包年?現金預付還是先打條?衣物日用算進去的嗎?嗯,我更喜歡現金呢……」

  海雷丁只覺一股熱血衝上腦門,又返回來在胸中鬱結成一團熊熊燃燒的怒火,差點讓小混蛋氣炸了,冷冷回問:「你說什麼?!」

  尼克察言觀色,覺得老闆神色不對,縮了縮肩膀猶豫著道:「你是船長,那麼就打個八八、啊不,八五折好了……」

  海雷丁簡直出離憤怒,翻身坐起來,臉色鐵青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道:「你·敢·跟·我·要·錢?」

  尼克很迷茫的眨眼,這次賄賂不算,但一般上床當然要掏錢,這跟吃飯埋單一個道理啊?難道船長搶了太多船,以至於吃慣霸王餐?

  海雷丁已經火得沒法跟她理論,胸中一口惡氣不散,伸出手臂就把小混蛋拖拽過來,橫在膝上摁牢,照著她光溜溜的臀部上狠狠打了十幾巴掌,一直打到兩片屁股像熟透的桃子一樣高高紅腫起來,才扔給她一條床單,一腳踢出門去。

  尼克披著床單手捂熱辣辣的屁股,驚慌迷惑的站在船長臥室的門口不知何去何從。小小的腦子還不停思索:真是男人心海底針,剛剛還很好,怎麼一下子就發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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