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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九美(孽火系列3)》第7章
《II 未婚妻登場》

第一章

台北。

商業高樓林立的精華地段,入夜後車潮明顯減少的道理有幾許冷清。伫立在二十層樓高的銀色透帷幕前,俯瞰著這一切,男人身著西裝的寬肩,緩慢地起伏,釋放了一口歎息。

「夏哥。她來了!你要不要進去了?」

男人揚起意興闌珊的眉,彈彈舌根。「阿超,你確定?我可是受不了坐在那個地方呆等。要是再聽一次那些花錢買樂子的老女人跑來問我『一晚多少錢?』的話,我可能會把那場子給砸了。」

「這響應該不會有錯。」阿超陪上苦笑。

「那,我們走吧。」

掉轉鞋頭,踩熄地上的煙蒂,夏寰扯扯領帶,准備和那可惡的小潑婦展開一場不見槍管、沒有刀光的「厮殺」。

率先走在前頭的阿超,拉開金色把手的玻璃門,讓夏寰進行。

才踏進那莺莺燕燕們高聲嬉戲的場子,一陣撲鼻的「異臭」就熏的夏寰想奪門而出。小小五十坪左右的空間,粉紫色刺眼的裝潢,根本是在謀殺人的視覺。偏偏世界上就是有這麽多色盲,對這一切視而不見,把一家算不上大規模的店,擠得人聲鼎沸。

看到那些濃妝豔抹、穿著名牌套裝、身戴名家珠寶的女子,可能會有人誤解這兒是專供男性找樂子的「場所」。但是仔細瞧清楚,那些倚偎在女性身邊,個個年輕俊秀、脂粉油頭的男子,更像是在取悅那些女客人們。

沒錯,這兒就是不折不扣的男公關俱樂部──俗稱的牛郎店。

「您好,夏先生,和剛剛一樣坐包箱嗎?」梳理著油亮西裝頭的男公關店長,上前殷勤地追問。

「黃柔不是來了嗎?我直接去找她。」這個充斥著古龍水與香水的場子,夏寰連一分鍾都不想多待,因此放完話,就朝店裏面被門所遮擋起來的地方直走。

「啊?請您等一下!您不能就這樣直接闖進來──」

面露畏懼的男公關店長上前意圖攔阻,不過夏寰懶得理他,反正阿超在後頭,自然會料理他。直直走到挂著「非店內工作人員請勿進入」的牌子前,夏寰大腳一踢,將門踹開。

「黃柔!不要躲在裏面,給我滾出來!」

裏面還有四、五道門。夏寰當下鎖定那扇有兩個彪形大漢站崗的門口,踏著從容的腳步,邊說:「快出來,黃柔,不然我就要把你的保镳摔出窗外了。從二十層樓摔出去的肉餅,你想看嗎?」

兩名保镳聞言,眼神凶狠地擺出迎戰的姿勢。其中有個不知死活的笨蛋,甚至把手伸進西裝口袋中,做出掏家夥的動作。

夏寰扯出冷笑,絲毫沒把他們放在眼中。「我數到三,黃柔!」

裏面傳出聲音:「讓他進來吧,詹姆斯。」

哼,我還龐德呢!不屑地,夏寰瞥了那兩個保镳一眼。明明就生得一副中國臉,竟取勞什子洋名?就是成天跟著女人屁股走,才會搞這些娘兒們的把戲。

夏寰大搖大擺的走進黃柔的辦公室,先是不容氣地環顧四周,接著搖頭對坐在辦公桌後頭的女人說:「還裝得挺有模有樣的,什1時候弄了這間店來玩的?小潑猴。」

「你還是一樣,集所有男人缺點之大全,以爲世界都被你踩在腳下了呢,夏寰哥。這間店我可是經營了兩年,也不是在鬧著玩的。說出來你可能會嚇死,不過它一個月的營收,可不比你做的那些買賣差。」

轉動著手中的金筆,眨眨眼,女子從椅子中起身。「那邊沙發坐吧!要喝點什麽?XO好嗎?」

「隨便。」

這丫頭變了。過去動不動就會撲上來找他打架,說什麽一定要打贏他的小潑猴,現在倒是搖身一變,活脫脫一副商業女強人的態度。

夏寰欣賞著迷你裙下那雙踩著三吋高跟鞋,在屋內走動的光裸長。裹在套裝內玲珑有致的身軀,也不再是當年的扁平洗衣板。渾圓豐滿的臀部,在合身窄身裙中左搖右擺,曲線畢露,令人垂涎。

「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轉過身,一手捉住酒瓶,一手夾著兩只寬口水晶酒杯,笑吟吟的鵝蛋小臉美女,緩緩對著夏寰的眼,刻意大幅度彎下腰,兩團雪白酥胸,彷佛要從低領黑絲上衣中蹦跳出來。

起眼看著,會退縮他就不叫夏寰了。「還不錯,不過我攻想看看裙下風光,妳給看嗎?」

對夏寰的挑戰,女子含笑挑眉,然後把手中的東西全放下。

喀地一聲,一條長腿先是戲劇性地踏上玻璃矮幾,若隱若現的春光,從膝側露出。接著,塗著紅蔻丹的手指摸到裙角,一吋又一咐地拉高它黑色的蕾絲襪帶扣住底下的性感小褲。

解開一條襪帶繞在指頭上,黃柔媚聲說:「要是你現在親吻我的鞋,我就把這襪帶給你,夏大哥。」

半響,夏寰極不給面地哈哈大笑。

「拜托!小潑猴的襪帶誰會要啊?要我拿來做什麽?綁便當嗎?哇哈哈!」

「什麽嘛!你又耍我!」

笑聲衝散了矯揉造作、故意營造出來的色情氣氛。黃柔氣得把手中的襪帶一丟,拍拍膝蓋,拉好裙子,非常不文雅地一屁股坐下。

「從你流著兩管鼻涕、醜得像只猴子時,我就已經認識妳了。不過是胸部長了點布,屁股圓胖了點,就自以爲能勾引我嗎?我夏寰可沒饑不擇食到這種程度。要對我耍小花樣,妳還早得很。」夏寰半眞半假地說。

半眞,是因爲兩人的交情實在古老到在夏寰眼中的黃柔,自始至終都脫離不了「妹妹」的形象。

半假,是他方才的男性本能,很沒節操地被撩起了一點,眞的只是一點點,但這就沒必要讓黃柔捉到把柄了。

唉,女人就是這麽謎樣的生物。俗語說女大十八變,一轉眼就從黃毛丫頭變成了甜美熟果,誘惑男人摘取。

「哦?我以爲事實正好相反呢!你沒饑不擇食,幹麽找個男人做情婦?」扭開瓶口,倒了兩杯酒,黃柔諷刺地說。

「英治不是情婦,是我老婆。」

「中華民國的法律何時改了?我都不知道男人可以和男人結婚耶!」

「戶籍上承不承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他承不承認這段婚姻關系。呿,妳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少在那邊裝大人跟我談大道理。」

「你沒忘記吧?名分上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呢!夏伯父和夏伯母,也沒承認過他們有什麽男的兒媳婦,只知道你非得把我娶回去不可。」端起酒杯,黃柔甜笑中帶毒辣地說:「這一點,就連你也很清楚,是無法撼動的事實。」

「不要以爲端出死老頭,我就會怕他。」

「夏寰哥,你不怕但可能會有人怕啊!你沒想過嗎?那位歐陽英治先生,願不願意爲了你,和教人聞名喪膽的夏伯父杠上呢?不,說不定是夏伯父發狠,決定幹掉歐陽先生哩!」

「他敢碰英治一根寒毛的話,我就拆了老家和他的骨頭!」

「呵呵,大話人人會說。不過事實是,你到現在一次也沒帶他回家過,甚至竭力不讓夏宇跟夏伯父打小報告,提及有關那個人的事。這不正說明了,你有多顧忌夏伯父,擔心他會威脅到歐陽英治的人身安危?」

夏寰一口氣把那杯烈酒喝幹,抹抹嘴巴。「是夏宇那死小鬼跟你連手來整我的是吧?不然你怎麽會知道我帶英治去夏威夷?」

「嗯,其實是我把他灌醉,逼他說出來的。因爲他上回來台北找你,回去後,對于在台北的事竟絕口不提,讓我感到非常好奇。誰都知道夏宇嘴巴大,會這樣守口如瓶,一定有蹊跷。

拱著手,把小巧的下巴擱在上頭,眨眨無辜的眼,黃柔說:「那時,我才第一次知道歐陽英治這個人的存在。我還眞被你騙得很慘,原來你和那人交往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竟然已經長達十年之久了!你手下那幫人,全都知道這秘密,居然說都不說一聲,這太過份了吧?」

抿著嘴,夏寰不予置評。

「這兩年來,我南部北部兩邊跑,忙著經營自己的事業,所以也不太幹涉你跟哪個女人鬼混。我不是沒耳聞你的那些胡塗帳,但既然是你的未婚妻,我決定寬宏大量點,顯示一個未婚妻該死的氣度。結果,這算什麽?一邊拖延與我的婚事,你卻一邊在台北蓋起愛的小巢,你對得起我嗎?夏寰哥。」

煩悶地一咂舌,端正坐姿,夏寰正色看著黃柔,說:「今天我就是來跟妳把話說清楚的。黃丫頭,妳聽好,我們倆的婚約,從頭到尾都是那群死老頭、老不死的在起哄、胡鬧。什麽指腹爲婚?都什1年代了,沒人會當眞相信這種事的。我從來就沒當妳是我的未婚妻過,也不可能娶妳爲妻,妳明白了嗎?」

「我不明白!」她驕縱地說。

「黃柔!」一叱,夏寰無意同她瞎鬧。

臉色一整,收拾起笑意,黃柔也搬出氣魄說:「我爸的身體不行了,夏哥。遲早,黃家幫內都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接班人。姊姊們都是膽小怕事的人,一個個全嫁給不中用的普通人,不管用。算來算去,家裏就剩下我能扛起大業。和夏家聯婚,可以鞏固我在幫內的地位。」

深吸口氣,她認眞說:「這摏婚姻,眞的對我無比重要。再者,我也想生下夏哥的孩子,一個流著你的血,像你一樣強悍無敵的孩子,來接黃家的棒子。」

「要利用我做妳的踏腳石兼種馬,也得問我幹不幹。「

黃柔沈下臉。「那個歐陽英治,重要到能讓你棄我們黃、夏兩家的多年情誼不顧?你迷戀他的屁股,迷戀到連基本的人情義理都要背棄嗎?」

「把妳的嘴巴放幹淨點,黃丫頭。」

銳利的眼一瞪,旋即讓黃柔畏縮地咬住唇,委屈的淚水上湧。

見狀,夏寰歎口氣,道:「黃家的困境,不必靠婚姻,該幫的我一定會幫,不會見死不救。有夏家、有我在妳的後頭作靠山,妳怕什麽?至于生小孩一事,我是絕對不答應的,和英洞無關,是我自己不想要孩子。妳放棄吧,我不會和妳結婚的。

凝重的空氣僵持著。

兩人誰也不肯讓步,夏寰覺得這種情況下,再多說也無益,于是從沙發上起身。

「另外去找個男人結婚吧,黃柔。你年輕貌美有本錢,還怕沒機會釣到好男人嗎?像我這種惡棍,不值得你堅持。」

「慢著!」

在夏寰要離開辦公室前,黃柔也站起來。「好吧,我可以放棄婚約。如果夏哥答應我的條件,那麽我還可以和你約定,由我去跟夏伯父說項,把我們的婚約解除。」

夏寰可不笨,好事的裴後向來黏著「惡運」。他弓高狐疑的眉,問:「妳又在打什麽主意了?」

「一個禮拜。」

黃柔堅定地看著夏寰,微笑說:「讓我和你們住一個禮拜。同一屋檐底下,不同房間沒關系,我要和你以及歐陽先生同居!這就是我僅有的一個條件。」

☆☆☆☆

「明朗醫學中心」的外科病棟走廊上,剛從科主任醫師房內走出來的歐陽英治,聽到身後有人叫喚他的名字,于是停下腳步。

呼、呼氣喘如牛的男子,大口喘氣地說:「你度假回來啦?」

「好久不見,學長。」

「你這家夥眞沒道義,有好康的也不會報一聲。說!到底是怎麽騙得院長放你一個禮拜的假期啊?我連想放個兩天假,都要拜托主任老半天,爲什麽你就運氣這麽好?還去夏威夷,眞是有夠可惡的!」和英治從實習時期就一路同事到現在的董新彰,是早他幾期的學長。

面對他的抱怨,英治只是笑而不語。

勾住學弟的脖子,董新彰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幾天一定過得像天堂一樣,對不對?在威基基海灘上,和半裸女發美女搭讪、打情罵俏而我卻還苦命地在排班!可惡、可惡,太可惡了!」

「學長這些話,讓大嫂聽見就糟了。」

「呸,少詛咒我!」

舉起手中的幾個紙袋,英治把其中一只遞給他。「這是一點土産,請學長笑納,也消消氣。」

「這還差不多!你總算懂我體貼、孝敬我們這些可憐的同事。爲了補你的空缺,我們可是多排了好幾個小時的班這是什麽?美國原版無修正的露毛寫眞嗎?」

一取出著名的夏威夷火山豆零食,董新彰大失所望地垮下肩。「唉,我還期待你有點兒長進呢,想不到你送這是哪門子小兒科的土産啊?」

「給嫂子與你的寶貝兒子吃正好。」

董新彰掩目哀嚎。「我怎麽會有你這麽笨又老實的學弟啊!給我一點有『營養』的東西!沙漠的甘泉、綠洲到哪裏去了?」

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英治舉步向前,他還得到護士站去打個招呼。今天是放假回來的頭一天,工作表排得很輕松,可以慢慢步上往日常軌。

「對了,英治。」跟上前的董新彰,出其不意地說:「那個家醫科的吳東名,你認得吧?」

聽到這名字,英治豎起耳朵,淡淡地說:「不算很認識。」

「就是那個很臭屁,常上電視的家夥啊!」左右看了一下,董新彰神秘兮兮地說:「告訴你一個小道消息,上個禮拜他居然因爲竊盜罪被起訴了!院裏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我也是這兩天才從家醫科那兒聽到這個大八卦的。看不出來吧?那家夥平常一副眼高于頂的樣子,想不到也會有這一日啊!」

英治保持沈默。這消息會走漏,驗證悠悠衆口難杜,八卦總是燒得快。

「你猜他偷的是什麽?」

英治無語地搖搖頭。

董新彰立刻興奮地說:「是偷咱們院內的藥,然後轉售給黑道牟利!那家夥太大膽了,竟下這種蠢事,難道他以爲不會被發現嗎?怪不得院長前幾天無緣無故地開了次會議,召集所有醫生參與,還三申五令地強調院內藥品控管太松散,日後要更嚴格等等的話,聽得大夥兒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幸好,院長有遵照約定,沒有把他涉入此事的消息外放。

倘使其它醫師知道,這件事是他在背後協助院方進行監控、繩之以法的工作,恐怕往後所有同事都會對他「另眼相看」了。畢竟這是偶發的事件,英治希望下不爲例。他的本職是醫生,也不想沾上院內管理階層的色彩,或扛上「院方暗藏的打手」之類的汙名。

董新彰沒注意到英治緊張的神色,又轉回先前的話題。

「聽說那家夥現在很慘,賣掉了那台百萬名車,到處跟人借錢去繳保釋金,正等著法院的判決中。一旦判刑確定,不知得被關幾年呢?人還眞是不能走錯路,不然一輩子就毀了喽!」

「學長,我要去護士站了。」站在電梯前,英治說。

「喔,好,那改天再聊。謝謝你的土産,我家那口子會很高興的,她最喜歡吃這種火山土豆了。」

「不客氣。」

進電梯後,英治閉上眼睛,嗅著熟悉的消毒水味。得快點重新適應工作的步調,度假已經結束,那七天內所發生的一切,已經是「過去式」了。不要再去回想,好好地工作、生活吧!

☆☆☆☆

開車回到家中,英治首先注意到的是,車庫中停放著一台陌生的吉普車。

難道夏寰又換車了?

那家夥喜新厭舊的速度,已經到達病態的程度。反正說他,他也不痛不癢,只是白費唇舌而已。

拿起公文包,從車庫內的小門穿過花園,英治打開家門便聽到小汪嚷著:「你回來了,英治哥!工作一天辛苦了,來,我幫你把東西拿進去!」

出乎尋常的高音量,以及些許「亢奮」的神采,讓英治微感困惑。「我回來了。家裏有什麽事嗎?」

「沒、沒事啊!」

正想盤問他,既然沒事,幹麽不敢看著人說話時,英治便聽到一道聲音傳來──

「另一個同居人回來了啊?小汪,我剛才要你去幫我買的東西,你買了沒有?我現在就要用啦!」

「啊?啊那個是什麽來著」

「化妝棉!你腦子裏裝不下那點小東西啊?快點去,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是。我馬上去!」小汪不好意思地轉身,低聲對英治說:「這幾天,恐怕委屈英治哥了。你的公文包,我先放在那邊,等會兒再幫你拿上去。」

「小汪,還在那兒嘀咕什麽?快去!」

嬌蠻的女聲從台階上傳來,英治走進客廳,便可看到身著一襲性感睡衣的妙齡女子,雙手插腰地站在那兒瞪著人──那是張英治想忘也忘不掉的容貌。他萬萬沒想到,在短短不到四十八小時內,竟會再和這女子碰面。

「我們又見面了,歐陽英治先生。」掀起唇角,挑釁的態度從那雙高挑的眉尾便看得一清二楚。「往後,我會在這兒叨擾,請多多指教。」

英治頭皮陬麻,竭力自持地說:「黃柔小姐,你說的叨擾,難道是」

得意洋洋地笑著。「就是住在這兒啊!夏寰說隨便我睡哪個房間都可以,所以我已經挑好一間客間。怎麽,夏哥什麽都沒跟你說啊?唉,他還眞是貴人多忘事。不過,你也沒什麽好吃驚的才對,畢竟我是他的未婚妻,住在他家中,再自然不過了,不是嗎?」

一步步的,搖曳生姿地走下樓,黃柔直走到與英治距離一臂處,才輕聲地說:「爲什麽夏寰會答應讓我住在這兒,你該有個底了吧?他早晚是得娶我的,希望你識相點兒,不要待在這兒自取其辱了。等到人家趕你離開,不是很難看嗎?」

眨眨長睫毛,最後甜甜一笑,她翩然轉身上樓說:「唉,要是在夏威夷時,我的苦口婆心你有聽進去,現在大概也沒臉留在這兒了。厚臉皮又不知羞恥的人,我再多說什麽也沒用吧?」

英治咬緊牙關。

「對了、對了,忘記交代你,往後小汪只幫我跑腿,你可別再使喚他了。正妻是我,做人家的地下情婦就是要有情婦的樣子,原要頤指氣使地差遣夏寰的小弟,那輪不到你!」

她消失在樓上的房間內,留下一室陌生的余香。

這兒原本是屬于夏寰與英治的空間,這屋子裏的每一樣東西、每一樣擺設,甚至是這兒的空氣,本來都是現在卻被她的味道所侵占了。

是不是,未來將會不斷地重複同樣的場景?英治縮起眉頭,提起公文包,緩緩地步上樓梯。

夏寰,這就是你的解決之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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