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辛夏暖的家與陸子昂的家搬遷三次,次次都是鄰居,辛夏暖有時都會暴躁起來,為什麼總成鄰居,她不想,很想。然而無論她怎麼不想,只要她爸爸還是陸軍軍長,她家一定會住在A軍區家屬院,與陸家做鄰居。
辛夏暖不是沒有想過搬出去住,可礙於嚴厲的父親,她只能作罷。她不是男孩子,是個未出嫁的女孩,未出嫁之前最好住在家裡,與浮華的都市隔絕。她知道她父親是為她好,她也一直沒做什麼反抗,安守本分的呆在家裡。
辛母敲開陸家的門,開門的是陸家的保姆張阿姨。顯然辛母是陸家的常客,張阿姨一見辛母,連忙讓出道,笑瞇瞇地說:「剛才太太還讓我去叫你呢。」
辛母把彆扭的辛夏暖推上前,扯著她進屋。辛夏暖有些遲疑地走進屋裡,對週遭一切熟視無睹。其實陸家可以算辛夏暖的第二個家,隔三岔五來一趟,駕輕就熟。只是如今屋裡多了一個人,她顯得很拘謹。
辛母偷偷地推搡辛夏暖,小聲地嘀咕,「別忘了你答應我什麼。」
如平時一樣,做個有禮貌的乖寶寶,人見人愛體面的大家閨秀。辛母對辛夏暖的要求,她都能倒背如流了。她們走到大廳的時候,辛夏暖極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坐在左手邊上著黑色休閒西服的男人,她目空一切,保持自己甜甜地微笑,「陸伯伯錢阿姨好。」
「夏暖,來來……」辛夏暖離錢琴錢女士最近,錢女士直接拉過辛夏暖坐在一旁,對身後的辛母笑道:「正準備叫小張喚你呢,子昂從美國回來了。」
辛母早把目光看向陸子昂,笑呵呵地說:「剛才在小區遛狗的時候看見了,子昂還是越來越帥了,氣質比以前更奪目了。」
陸子昂抿嘴一笑,目光清冷,雖看不出有多熱情,但還算禮貌,「阿姨謬讚了。」他隨意把目光瞟向辛母旁邊的辛夏暖,臉上的笑容濃了一層。辛夏暖剛好偷窺,與他的目光對視,受驚地躲閃他眼眸的笑意。陸子昂微微一笑,「暖,你還是這麼可愛。」她這在說她的痛處,這麼多年,都老女人了,她臉上還是殘留著嬰兒肥!無論她怎麼嚼口香糖,都無法瘦下來。
辛母杵了杵沒禮貌的辛夏暖,使個眼色,好似在說,人家跟你說話,怎麼不搭理人呢?
辛夏暖侷促地回應他的「讚美」,「哥,你這讚美我現在可不喜歡了,我不是蘿莉。」
陸子昂拍拍他身邊的空位,細長的眼縫半瞇著,「我們好久沒敘舊了,來我這坐坐,我們好好聊聊。」
辛夏暖愣了一愣,盯著他旁邊的空位良久,連忙搖頭,「不了,我坐……」
「哎呀,夏暖過去吧,子昂一回來說想見你的緊呢。」錢女士「咯咯」笑了起來,朝辛夏暖眨下眼,好一陣曖昧的感覺。
陸司令正在吃香蕉,隨意應和一聲,「夏暖,你們兄妹以前不是和要好嗎?怎麼生分了?」
辛夏暖細想,她幹什麼要緊張,她和他正如家長所說還是兄妹,不能因為時間的洗刷,生分了!她乾笑兩下,走到對面,一屁股坐在剛剛陸子昂拍著的位置。
氣氛有些怪異,為毛她的媽媽和陸家兩位家長都在看她?一下子都不說話了?辛夏暖咳嗽兩下,從桌上掰了香蕉吃了起來。
「子昂,你不是說要問辛阿姨事情嗎?怎麼不開口了?」錢女士提醒下自己的兒子。
陸子昂也從桌上掰了一根香蕉,剝好遞給已經吃完一根香蕉的辛夏暖,斜睨她一眼,邪笑,「多吃點,還有很多。」
辛夏暖含恨地看著他,從她進屋開始,他一直緊盯地看著她,讓她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在他「緊盯」地注視下,她只好往死裡啃香蕉,這廝明明聽見她剛剛在打嗝,她是吃完飯來的,哪能吃得了那麼多香蕉,而且他挑的是最大的一根香蕉!這不是故意整她,是幹什麼?
眾人的目光下,辛夏暖心酸地接住陸子昂「慇勤」送來的香蕉,繼續啃之。
陸子昂很滿意,立正身姿,對辛母說道:「辛阿姨,我聽媽媽說最近幫暖物色男人?」辛夏暖聽完這話,差不多把手裡的大香蕉捏碎,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的老媽。
天啊,她老媽還要不要她活了?這麼丟臉的事,到處宣揚,她沒男人要,很光榮嗎?
辛母眼睛一亮,對辛夏暖吃人的眼神熟視無睹,「是啊,子昂有什麼好兄弟,一定要多多拉線啊。」
陸子昂微微瞇起眼,泰然而笑,「當然,我一向最疼暖了。」
辛夏暖當即把手裡的手裡的香蕉捏碎了……這廝在國外進修幾年,練就的難道就是說謊不臉紅嗎?
正在此時,辛夏暖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愣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錢女士一副釋然體諒人的樣子,「沒事,你接電話吧。」
辛夏暖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果然是她那花瓶好友曼妮,她剛接電話,電話那頭曼妮便辟里啪啦說了一通,「夏暖,速度來維納斯酒吧。」
「幹什麼?」辛夏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一般這個時候,這妮子不是跟他情人纏纏綿綿嗎?怎麼找上她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讓她去酒吧?
「畢方時喝醉了,跟一灘爛泥一樣,我一個人扛不動啊。」
「那與我何干?」辛夏暖額頭生出三條黑線,有氣無力地說。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她難道就是搬運工的用處嗎?有時辛夏暖真後悔當初幫曼妮把那紈褲子弟抬回去,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後就沒完沒了了。
「本來也不想麻煩你,但是我鞋跟斷掉了,這個酒吧我又不熟悉,要是來個色鬼糾纏我,我可怎麼辦嘛……」那頭還帶起哭腔來。
辛夏暖向天花板翻了白眼,隨後細想這通電話其實也來得挺是時候的,她正好可以以此為借口,藉故離開。她答應後掛掉電話,對面前的家長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我一加班的同事說有事情要我幫幫忙,我得趕回公司一趟。」
「那去吧,公事最重要。」這招正好戳中陸司令的肋骨,凡是以事業為主。
辛夏暖連忙笑著站起來,準備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不想陸子昂也跟著她站起來,「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有車,我自己開過去。」
陸子昂蹙了蹙眉。辛母插上一句話,「就你那開車技術,車剛買一個星期就把車撞爛了,天色已晚,你還是讓你子昂哥送你過去吧。」
「對哦,這大晚上,夏暖還是讓子昂送你去吧。」錢女士也應了一句。
看著眾家長都巴望著她應著,她也不好駁了他們,只好做出十分感謝的樣子,對陸子昂說:「那麻煩哥了。」
「沒事。」
……
這是辛夏暖第二次坐男人的車,第一次是坐畢方時的車,還是順帶她坐的。那時,畢方時送曼妮回家,正巧,曼妮和她走在一起,便順便帶她走了。那時坐在後座,看著前面看似一對戀人的兩人,心裡曾經幻想過,要是哪天她有幾乎坐在副駕駛的位上,一定會像曼妮一樣笑的甜滋滋的。
可如今,她坐上了,卻沒感覺甜滋滋,只因旁邊司機不是她男朋友,而是她心結上的一個小傷口。那麼小,小到她以為這麼多年,什麼都過去了。她都快忘記自己那麼卑微的暗戀過她叫了十多年哥的男人。
「你要去哪裡?」陸子昂把車開出了小區,才幽幽地問了一句。
辛夏暖才回過神,一愣一愣,有些謊言被揭穿的窘態,她訕訕地說:「那個,我其實不是想去公司。」
「我知道。」
「額……」她撒謊撒得很明顯嗎?他怎麼知道她不會去公司。
陸子昂睨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問,「哪裡?」
「維納斯酒吧,你知道嗎?」剛從美國回來的人,能知道嗎?
「有導航。」說罷,他拐了彎,繼續開車。
他似乎對她去酒吧沒有任何提問,要是以前,他很愛管她,不許她那個,不許她這個,只能聽他吩咐,相當霸道。而她卻很享受他的霸道,從來都是順著他霸道行事,就連他為了一個女孩打架,她幫他向家長撒謊,說他在學校補課。
她不禁無奈笑了起來,她知道他有過轟轟烈烈的過去,如今為何有沉寂的面孔,知道他曾經被陸伯伯打得皮開肉綻不吭一聲,卻因一人的離去落下男兒淚。她只是個旁觀者,心疼地看著他疲憊的身影,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借給他,自己弱小的肩膀讓他靠一靠,默默地做他身後的小女生。她只是他生命開端的青梅竹馬,只是妹妹而已。
她也不年輕了,她怕疼,她並不希望自己再與他有瓜葛,來提醒自己,自己還依然愛著他。
她說:「哥,你一定要幫我物色個好男人,妹妹以後的幸福,就靠你了。」
在開車的陸子昂身子頓時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