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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重重》第178章
下卷:寂寂竟何待 第一百章 故事未完

  “看來你是真的想要我死了?你的大事,我也能幫你。不就是也想學先帝偷樑換柱,李代桃僵,奪回這萬里江山麼?她不會真心幫你,她心裡只有彥信,但我不同,我會和你風雨同舟!

可惜你們一個個眼裡都只有她,除了沒她長得狐媚,我到底什麼地方不如她?”左清不甘心的質問,眼裡含了淚花,強忍著不讓它跌落。

  天維鈺咬牙道:“你不知道你什麼地方不如她,是吧?我告訴你,你的心爛透了,是個男人都不敢碰你!”

  左清惡毒一笑,揮手將桌上的茶壺打翻在地:“要死大家一起死!”

  茶壺剛打翻在地,門外傳來一聲淒厲的高呼:“來人哪,有刺客!”

  片刻之間,整個流翠宮都被火把照得通明,腳步聲、兵器和鐵甲的撞擊聲響徹宮中,左清笑道: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一招,早讓人在外面等著這一聲呢。你們都是高手,但她什麼也不做,只等著茶壺一碎,喊這一聲總行吧?我說過,我死了,也要拉著你墊背!”

  天維鈺獰笑:“你就先死吧!”

  “嘭”的一聲巨響,門被人從外面踹開,火把之下,重重刀劍鐵甲森然冷肅,身著黑衣黑甲的虎嘯營將士和一大群衣著不整的大臣,簇擁著一身黑色衣袍的彥信站在門口冷冷看著二人。

  左清驚喜的大喊一聲:“皇上,快救救臣妾!.殺了這個亂臣賊子,他害了姐姐!”

  天維鈺神態自若的縮回手站到一旁,躬身道:“皇上,左氏勾結北岐妖道陷害娘娘,證據確鑿,微臣來晚,不曾護得鳳駕週全,還請皇上處置。”

  彥信冷冷一笑,揮手讓倆個粗壯宮婢上前扶起左清,沉聲道:“看在你曾千里送兵符的份上,朕給你一個機會,你可有話要說?”

  左清哭道:“臣妾無話可說,臣妾冤枉。”

  彥信一揚手,有人將一個太監裝扮,腿腳發軟的男子押了上來,左清一看那男子,臉色慘白,搖搖欲墜,仍然咬牙堅持:“皇上,臣妾兄長所犯何事?”

  彥信劈手將一沓寫滿了字的紙張砸在她臉上,怒喝道:“這是不是你讓他送去諸大臣家中的?不但與人私通,惡意中傷國母,還助敵國擄掠國母,左家養的好女兒!”

  左清看看滿地的紙張,仰天大笑:

  “我哪句話說錯了?她和蕭摩雲在海上孤男寡女相處那麼長的時間,還有何貞潔可言?這樣的女子,哪裡配做一朝國母?你不介意帶綠帽子,我還替你臊得慌!”

  旁邊有人尖聲叫道:“堵住這瘋婦的口!”眾太監一擁而上,要堵左清的口。

  彥信揚手制止,冷冷笑道:“你還不知道吧?你以為朕一直都在軍營中,你送給蕭摩雲的情報都是真的?朕告訴你,朕一直都在船上陪著皇后。這件事情,眾人都知道,唯獨你不知道。”

  左清絕望的看著他,眼淚終是滴下來:

  “你心裡,始終只有她一人。她比什麼都重要,是不是?我幫你那麼多年,你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從來也沒把我當成一個女人看,是不是?我也有感覺的,你知不知道?”

  彥信搖頭道:“如果你安分守己,在朕有生之年,你和左氏都能安穩度日。但你不該起了不該起的心,朕容忍你已是太久,賞你一個全屍。”

  他咬著牙,冷冷的宣布:“左氏謀逆,裡通外國,誅九族,菜市口曝屍三日!”

  天子一怒,伏屍千里,左氏是世家大族,誅九族,那要死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世家要受牽連?

  地上跪著的年輕男子大喊一聲,涕淚交流,搗蒜似的叩頭:“皇上饒命!都是這個賤人害的,與家中其他人無關啊!皇上殺了臣就好,饒了家中老父和婦孺一命吧!”

  左清冷笑:“大哥!你何須如此下作?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賭得起就要輸得起。你們靠著我謀求榮華富貴,就要有我失敗了受牽連的準備。”

  諸大臣臉色慘白,根本無人敢在這個時候勸諫。

  宵禁之後,他們的門房都從門縫裡撿到重傷初晨不貞的紙條,他們嚇得不敢吭氣,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衣冠不整的被氣勢洶洶的虎嘯營“請”進了宮中,正好遇上彥信手挽大弓,

射殺武功高強的北岐刺客的場面。武將倒也罷了,文官們這回算是親眼目睹了彥信過人的武功,一個個嚇得兩股顫顫。

  這會兒忙著與左氏撇清都來不及,哪裡還有人敢出頭為左氏求情?只苦了那些與左氏有親的人,伏倒在地嚎啕大哭,直喊冤枉。

  “慢著!”床底下爬出灰頭土臉的小宮女,跑到彥信身邊,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輕聲道:“不要殺戮太重。”

  彥信死死瞪著小宮女不說話,半天才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誅三族!明日午時開斬。”

  小宮女嘆了口氣,不怕死的說:“還是太重。”付原萩看著小宮女熟悉的身形,幾不可聞的鬆了口氣。

  彥信黑著臉冷哼一聲,拂袖道:“來人!送娘娘下去歇息!”

  諸大臣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們的皇帝陛下伸手在這個灰頭土臉的小宮女臉上一陣亂撕。

  黃色的一層人皮狀東西被撕下來,露出那位最富爭議的未來皇后娘娘風初晨的臉來,諸大臣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一個小宮女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風氏。

  那床上的那具屍體又是誰呢?

  左清一陣狂笑:“你還是沒死!我到底是輸在你手裡,我不要你為左氏求情,風初晨,你去死!我詛咒你……”

  彥信冷笑:“還不把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拖下去?”宮人堵住了左清的嘴,左清力量十足,瘋狂掙扎,五六個健壯宮人才將她拖了下去。

  初晨淡淡的看著左清怨毒的目光,再看向天維鈺。天維鈺不在乎的望著她微微一笑,攤攤手。

  初晨有很多疑問想問天維鈺,比如,他為什麼要提前給她服解藥?再比如,他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他打算讓她在這個計劃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彥信擋住二人交叉的視線,冷冷的道:“你還在這裡做什麼!我的話你沒聽見?還不快回去?”他眼裡蓄滿怒火,已是要到爆發的邊緣。

  初晨心虛的垂下頭,可憐兮兮的看了彥信一眼,彥信側過頭不理,對著身邊的人怒吼:“還不扶娘娘下去歇息?小心伺候著,若是有什麼不妥,仔細你們的皮!”

  初晨從他身旁經過的時候,只感覺到屁股鑽心的疼,竟然是被彥信不動聲色的狠狠掐了一把,輕輕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你給我等著。”

  等她看他時,他卻一臉的凌然,儀態威嚴,根本不曾瞅她一眼。初晨只好低下頭,磨磨蹭蹭的離開。

  待初晨離開,彥信方轉頭看著天維鈺:“你還有何話可說?”

  天維鈺呵呵一笑:“無話可說,只想提醒你一句,當日你我合作之日,你曾答應過我三次饒我不死。第一次是在琉璃谷中,第二次是先帝自焚於秋葉宮中,這是第三次。

你還記得否?天子一言九鼎,你不會賴賬吧?”

  彥信輕輕一笑:“朕自然不會賴賬。不過朕說的是饒你不死,可沒說過不能廢了你!”

  天維鈺臉色一變:“你要用這些人嗎?”

  “不。”

  彥信接過大弓,

“這是我們天氏子孫自己的事情,當然要由我二人自己了斷。用這些人,勝之不武。你跑吧,朕在數過五聲之後拉響弓弦,只射兩次,你若能逃出,自然天高任你飛。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

  “陛下!不能放虎歸山!”付原萩和牟興不約而同的道。

  彥信搖搖頭:“遊戲開始。”

  天維鈺縱身而起,眨眼間一縱幾丈遠,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眼前是一掠而過的重重宮牆。

  眼看他就要逃出去了,狂喜之中,夜風送來一聲輕輕的弦響,在一片寂靜中顯得那樣的清晰和驚心動魄。

  金矢黑羽的箭分左右上下中五個不同的方位朝天維鈺飛來,時間有先後,力度不一,但一樣的凌厲迫人。

  天維鈺屏住呼吸,聽風辨位,待到箭矢迫近,方擰身閃避,不等他躲完這一波,下一波又到。眾人一片眼花繚亂中,天維鈺已是從空中跌落下來,他的四肢關節處,都被金箭貫穿了。

  付原萩跑上去一看,兩隻手肘處,兩腿膝蓋,俱被擊得粉碎,天維鈺,從此便是廢人。

  天維鈺忍著鑽心的疼痛,躺在地上大喝一聲:“你殺了我!”

  彥信淡淡看他一眼:“來人,把安樂王抬下去療傷,好生伺候。”

  一句話之間,已定了天維鈺安樂王的爵位,安樂王,從此只能坐在輪椅上,凡事不能親力親為,就連吃喝拉撒也只能依靠別人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不是安樂王麼?

  上一代的恩怨,到了這裡,以安樂二字了結,任誰都覺得諷刺。

  內監將天維鈺抬下去時,付原萩看見他眼角有淚,眼神無光,連怨恨都看不見了,只有一臉的死氣。

  彥信無視眾大臣驚詫的眼神,把手中的鐵弓交到牟興手中,冷肅道:“眾卿家可還有事要稟?若是沒有,便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封后大典不要誤了吉時。”

  彥信大踏步走進內殿,揮退眾宮人,咬著牙上前,對著在床上裹得嚴嚴實實裝睡的初晨冷喝:“起來!”

  初晨不應,只有微微抖動的錦被洩露了她的害怕和心虛。

  彥信抱著手臂道:“我數三聲,你自己選擇,要麼是主動受罰,可以減半,如果要頑抗到底,讓我親自動手,後果你可以想像。”

  初晨還是不動。

  他撲上去,一把掀開被子,將她壓在身下,對著屁股就是兩下:“我叫你到處亂跑!我叫你逞能!我叫你讓我擔驚受怕!我……”

  初晨不敢掙扎,嗚咽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你不能再打了,再打咱們的孩兒要不依了。御醫剛剛說的,已經快有兩個月了,一切安好。”

  彥信的手停在半空中,木愣愣的坐著,呆呆看著初晨的後腦勺。

  初晨半天不見他的動靜,涎著臉回頭訕笑:“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原諒我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一定聽你的話,凡事都先和你商量好不好?”

  誰知彥信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長嘆了口氣,將她放在床上,轉身往外走。

  初晨忙赤腳跑下去拉住他:“你要去哪裡?”

  彥信不語,瞪著她的光腳。初晨縮了縮腳,不管不顧的貼上去緊緊摟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胸前:“你不準走,你若走了,我就光著腳站在這裡立一宿。”

  彥信垂著兩隻手,悶悶的說:“我哪裡管得了你?你如今出息了,都可以自己設計對付敵人了,還可以親臨險境,臨時才想起世上還有我這麼一人,隨意喊個人去通知了事。

我算什麼?你肚子裡的孩兒又算什麼?左右都不過是你的累贅罷了。你愛站多久就站多久,反正你心裡沒我,與我有何關系?”

  初晨張了張嘴,看著彥信下垂的眼皮,知道他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但錯在自身,也只得低頭認錯。

  “我錯了,錯了還不行麼?以後再也不敢了。”

  “還有以後?”彥信眼皮也不抬。

  看來說什麼都是錯,初晨眨眨眼,乾脆什麼都不說,只是流下了鱷魚的眼淚,抽抽搭搭的把腳踩在他的腳上,抱緊了他的腰:“三哥,我腳冷。”

  不一會兒,彥信僵硬的身子終是軟了下來,長嘆了一口氣,將她抱起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雖然把她的腳放在他懷裡摀著,卻仍然不肯看她一眼,低著頭看手裡的書。

  她勸他夜深了,早些安息,他不吭氣。和他說什麼,他要麼不答,要麼“嗯”,“哼”一聲。

  初晨在床上蜷成一團,淚眼婆娑,從眼角瞅著鐵青著臉看書的彥信,見他不理,發出嗚嗚的哭聲。

  彥信坐著不動,她開始亂七八糟的說:

  “我知道你對我不滿許久了,要不,我這樣誠懇的認錯你幹嘛也不搭理我。你若是嫌棄我,看著我不順眼,你愛幹嘛就幹嘛好了。反正我是沒人要的,讓天維鈺把我毒死了算了。”

  彥信的眉頭跳了跳,起身吹滅了燈,脫了衣服,輕輕躺在她身邊,低聲說:“別哭了,哭多了對身子不好,對孩子也不好,你不想明日頂著兩隻核桃眼參加封后大典吧?”

  初晨翻過身緊緊摟住他,啄了他冰冷的嘴唇一下,乖巧的說:“三哥,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彥信伸手摟住她,長嘆了一口氣:“你果真是我三世的仇人。”

  初晨心滿意足的把臉貼在他臉上:“我就要做你三世的仇人。”

  她主動褪去他的內衫,去親吻他的身體,滿意的感覺到他的身體的急速變化和漸漸變急的呼吸,愈加調皮的挑逗著他脆弱的神經。

  彥信翻身將她兩隻不規矩的手壓在身下,低聲說:“你做什麼?既然剛才太醫來診脈,該禁忌什麼,他沒有和你說嗎?你是不是又想討打?”

  初晨噘嘴道:“我又不做什麼,只是想你罷了,你答應我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做的事情有多危險?”

  彥信長嘆一口氣,“要除去他們,有很多種辦法,你偏偏要選擇以身涉險這一種,這其中,只要有一絲差錯,你要麼此刻就在北岐,要麼就已經和我天人……”

  他說不下去,搖搖頭,恨恨的咬了她左邊的肩頭一口,“你這個狠心的……”

  “我若不去左清房裡,天維鈺怎會上當?左清以為的毒藥都不是毒藥,我早掉包了。真正讓灰衣老道中毒的,是他劫走的那個人,而不是左清。

這事還要多謝扮作我的那個女子,若不是她剛好身中劇毒,又與左氏有仇,我也撿不著這個便宜。”初晨大方的把右邊的肩頭露出來,遞到他嘴邊:“你若是不解恨,可以再咬一口。”

  彥信長嘆了一聲,拉起被子給她蓋嚴:“天涼了,不要著涼了。”又伸手在她屁股上揉了揉:“我先前掐的地方還疼嗎?”

  “都青紫了,一跳一跳的疼。”懷裡的人兒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你可真狠心。”

  “我給你吹吹……”他鑽進了被窩。

  “癢死了,壞東西,唔……”她發出一聲輕嘆,繃緊了身子,雙腿忍不住夾緊了他的雙手。

  “小妖精,你勾引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是你不自覺,你先勾引的我……”

  “打住,打住,睡覺,你真要我急死麼?”他把她的手臂反剪來壓在身後,箍緊了她的身子,不準她亂動。

  “呵呵……”她得意的笑著,抬起腳在他的腳上、腿上來回輕輕摩擦。

  “你等著……再過一個月,看爺怎麼收拾你……”

  他的氣息又開始不穩,有些蠢蠢欲動,好不容易才強壓了下去,開始痛恨這孩子幹嘛在這個時候冒出來。早知道,昨天晚上應該抓緊時間的,要不,明天再知道這事兒也好啊。

  他在那裡懊惱,身下的人又開始不合時宜的亂動,讓他簡直要崩潰。

  “大爺饒命啊,我等著你呢!”初晨得意的笑,很快笑不出來:“呃……嗯……三哥……三哥……”

  “別叫我!你既然點火就該知道點火的後果!要難受大家一起難受。”他的指尖惡意的在她身上留下一串串火苗。

  初晨沉沉睡去之後,彥信還在專注的看著她沉睡的容顏,今後的路還很長,他有很多的夢想要實現,也許還會有許多的風風雨雨和血腥陰謀。

  但他知道他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有初晨和孩子一起陪著他,他就沒有過不去的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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