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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傻后》第110章
第110章 以牙還牙(1)

  上官曜不但沒騙到雲笑的玉龍符,反而害得自己受了驚,還受了傷,一怒之下竟然氣病了。

  那宋淵雖然回府去養傷,可是腦海中依舊迴響著冷月的話。

  「宋大人,你別傻不拉幾的,被人騙了還在這裡裝忠臣,他是個假的。」

  宋淵反覆的想,也理解不出這句話的意思,或者是理解了,他不敢相信,早晨,窗欞上沾了一層白糊糊的凝霜,迷茫一片,令他看不清眼前的形勢,最後閉上眼睛緩緩想著,看來他傷好了,要進宮問問冷月公子,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是的,就是這樣。

  宮中一直很安靜,沒有絲毫的動靜,卻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

  上官曜的心一直繃著,他焦急萬分,卻無計可施,最後派人接葉傾天進宮來。

  寢宮內,只有兩父子待著,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上官曜躺在床上,身上著白色的褻衣,頭上紮了一道白色的布,脖子上也用白布包紮了,看上去狀況很慘,臉色蒼白得連紅色的血管都隱約可見,那蒼白映得眼瞳很黑,像子夜的寒星,定定的望著葉傾天。

  雖說他確實病了,但紮了頭,又包紮了傷口,其實是一種攻心術。

  他知道葉傾天心疼他,所以才會有此一著。

  現在要想知道那人在什麼地方?只有葉傾天這個親生的父親出馬才有用。

  「葉大人,你真的不能幫我嗎?」

  上官曜一開口,葉傾天微微愣住了,對於這個兒子,他一直深愛著他,因為他是葉家唯一的孩子,卻因為貪慾而走上了這麼一條不歸路,說實在的,他心底對太后的恨大概是從那時候便開始的把,只是自己一直不知道。

  「景奕。」

  葉傾天動了動嘴唇,輕輕的出聲,自從他當上皇帝之後,就和他隔了千山萬水,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誠摯的和他說話,可是讓他叫出曜,他是叫不出來的,在他心裡,他只是景奕。

  「太后不肯交出來人,我派了人困住了長信宮,而且問了宮中上上下下的人,也不知道她把人藏到什麼地方去了?但是肯定在宮裡,難道說太后把人藏在別的宮裡了。」

  葉傾天凝神想著,他問了藍姬,那晚確實是把人交給了太后,不過後來的事,她不太清楚,因為太后命令人交給她了,究竟在哪也沒人知道。

  「後宮這麼大?」

  上官曜忍不住氣結,只有兩天的時間,那冷月就會讓他交人,這一次如果再找不到慕容沖,只怕他就對付宮裡的人和他,而且玉龍符真的會被上官霖等人拿去,那麼自己的皇位將不保,現在只有用慕容沖換回玉龍符,然後除去慕容沖和冷月兩個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平安一定知道那個人藏在什麼地方。」

  葉傾天氣狠狠的說著,那小蹄子卻不肯說出他的下落。

  「什麼?朕立刻把她抓起來。」

  上官曜一激動,哪裡還躺得住,早坐直了身子,準備喚人去抓平安,葉傾天趕緊舉起手來阻止:「別抓她,只怕抓了她也未必說,現在我正派人盯著她,只要她出景福宮一步,便會有人盯著,一定會找出那個人的下落。」

  「嗯。」

  上官曜又躺回去了,躺在床上靜靜的闔上眼睛,長睫掩去眼瞳,看也不看葉傾天一眼,葉傾天有些失望,站了起來:「臣告退了。」

  「好。」

  上官曜剛應了聲,葉傾天往外退,還沒走出去,便看到小亭子從外面心急火燎的衝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叫:「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葉傾天立刻回身又衝了進來,現在宮裡幾乎草木皆兵了。

  小亭子撲通一聲跪下來:「皇上,椒房宮那邊得了消息,說賢妃娘娘有流產的動向。」

  「什麼?」

  葉傾天一急,上前一把提起小亭子的身子,吊到了半空,臉色猙獰,陰驁的開口:「你再說一遍。」

  「賢妃娘娘很可能會流產。」

  他一說完,葉傾天手一鬆,小亭子撲通一聲載到地上怕不起來,而寢宮大床上的人,像火燒屁股般的,早已閃了出去,人影不見了。

  小亭子趕緊起來追出去,皇上還穿著中衣,頭上繃著布條呢,這幅樣子出去,非讓宮裡的妃嬪擔心不可。

  「皇上,皇上。」

  小亭子追了出去,身後的葉傾天回過神來,也衝了出去,身形快速,好似刮起了一陣飆風,小亭子被帶著轉了一個圈,等他氣吁喘喘的站定,哪裡還有葉大人的影子,趕緊領著人追去椒房宮。

  椒房宮內。

  一片慟哭聲,寢宮內好幾道忙碌的身影,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來,殿內還有幾名臉色慘白的御醫正在開藥,另有數名妃嬪,正暗自垂淚。

  這賢妃葉玉雲平素對這些妃嬪甚好,所以這些人倒也真心落淚。

  葉玉雲是哭得最傷心的一個,眼睛紅腫得像個桃子。

  沒想到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還是流掉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想到昨兒個晚上進來探望她的貴妃娘娘,不由得絕望的低喃:「一定是她動的手腳,一定是的。」

  房間裡除了哭聲,再沒有別的聲音,御醫開好了藥,讓宮女到御藥房去抓藥,然後幾個人挨次的跪下,等候處罰,發生了這種事,皇上一定會處死他們的。

  上官曜和葉傾天一前一後的衝了進來,直奔床邊。

  「賢妃,孩子沒事吧。」

  上官曜緊張的追問,葉玉雲絕望的搖頭,搖了一臉的淚珠子。

  「皇上,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妾身怎麼這麼苦啊。」

  葉傾天一聽葉玉雲的話,早心疼了,這葉玉雲雖說是葉家的義女,可是從小便收養了的,而且這丫頭極孝順,和葉傾天的父女情份很深,此刻看葉玉雲傷心,不但心疼還憤怒,沉聲的開口。

  「皇上,一定是有人下毒手害了皇子啊,要不然為何好好的會流產。」

  上官曜週身的凌寒,現在他只想殺人,掉過頭來望著身後的三名御醫,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開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賢妃娘娘是被人下了藥嗎?」

  三名御醫看著臉色蒼白猙獰的皇上,嚇得連連的搖頭:「皇上,臣等該死,查不出來娘娘是為什麼流產的,沒有下毒的症狀。」

  「不。」

  葉玉雲尖銳的叫了起來,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的血色,望著上官曜更是淚如雨下:「皇上,一定是貴妃娘娘下的毒,她昨天晚上來探望本宮了。」

  「不是不讓任何人探望嗎?」

  上官曜陡的吼了起來,指著椒房宮內的宮女:「你們都是做什麼的,朕的旨意下了,竟然一點用都沒有,該死,今兒個你們全部為小皇子陪葬。」

  此言一出,寢宮內的幾名宮女齊刷刷的跪下來,哀求聲遍地:「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葉玉雲一聽皇上的話,忍不住哀求:「皇上要抓住罪魁禍首啊,和這些宮人有什麼關係。」

  上官曜因為失去了孩子,理智盡失,赤紅著眼睛,朝外面命令:「立刻把昭陽宮的貴妃娘娘帶過來。」

  「是,皇上。」

  小亭子等人飛快的往昭陽宮而去。

  寢宮內,依舊是哭聲,葉傾天見事已至此,望著葉玉雲柔聲安慰著。

  「玉雲,孩子還會有的,你別哭壞了身子,皇上會為你做主的。」

  直到此時上官曜才發現這位葉大人過來了,隱有不滿,這是后妃的寢殿,這葉大人竟然進來了,成何體統,眉一擰冷望過去:「葉大人還是退出去把。」

  「是,皇上。」

  葉傾天知道自己是犯忌了,要不是皇上是自己親生的,這會子早已大禍臨頭了,趕緊往外退。

  葉玉雲看葉傾天出去,忍不住叫了一聲:「爹爹。」

  「沒事,一切都會好的,別傷心了。」

  葉傾天說了兩句,便退到殿門外候著。

  夜素雪很快領著月梅等人來到了椒房宮,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進來寢宮。

  除了夜素雪,其他人在殿門外候著。

  只見她一身隱綠色的羅裳,羅裳上綠葉忽明忽暗,清新動人,隨著她的走動,說不出的裊娜柔曼,頭上挽著簡潔的碧雲髻,只挺了一枝玉質流蘇,走動間,好像枝搖影曳,分外動人。

  一走進宮殿內,暗香襲來,緩緩的對著上官曜施禮。

  「見過皇上。」

  「夜素雪,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加害皇子。」

  上官曜一拍高幾,憤而站起,週身的寒潭之氣,寢宮內冷且寒,眾人皆心驚膽顫的垂首望著地面,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有床上的葉玉雲悲憤的指著夜素雪。

  「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素雪倒要問問,皇上和賢妃什麼意思,是看我夜家沒人了,所以想欺我嗎?或者是想除掉我夜素雪,那麼就請把我交到刑部大牢去。」

  夜素雪坦然冷絕,面不改色,唇角掛著淺笑,那神情舉止是那樣的端正莊嚴,似乎真的坦坦蕩蕩。

  「你昨兒個為什麼要進椒房宮來。」

  「一定是你害我的孩子。」

  葉玉雲指著夜素雪,夜素雪不卑不亢的開口:「賢妃娘娘,究竟是誰想害誰啊,以往我一直和賢妃妹妹交好,常有走動,而且本宮從沒聽說過你懷孕,怎麼現在竟然誣陷本宮害你的孩子。」

  上官曜神色一怔,是啊,賢妃懷孕的事還未傳出去,這夜素雪應該不知道啊,怎麼會害賢妃呢?

  葉玉雲也怔住了,這時候夜素雪又說。

  「昨兒個本宮來椒房宮,除了帶一個小丫頭,喝了妹妹的一杯茶水,是做了什麼事,還是動了什麼手腳,如果真是這樣,御醫應該查出來吧。」

  上官曜再次一愣,望著夜素雪,眼瞳深淵得像萬丈深淵,根本看不真切思想。

  夜素雪卻不理會他,掉頭往外走:「好,既然皇上和賢妃認定我是毒害小皇子的罪魁禍首,那麼我去刑部受審,總要給我一個說法的。」

  她先發制人,而且當真往外走去。

  上官曜一聽,臉色陰沉下來,不管是不是這女人做的,她能如此理直氣壯,必然是有理由的,要麼沒做,要麼就是一點破綻都沒有,不管哪一種都不能驚動刑部,最近的事已經夠多了。

  「回昭陽宮去吧。」

  上官曜的話一出,賢妃葉玉雲眼眶紅了,她是沒證據,可她就是知道,自己流產是這個女人害的,沒想到這女人竟然一點事都沒有,越想越傷心,只有那夜素雪,淡定的回身謝過了皇上,領著人走了。

  第110章 以牙還牙(2)

  寢宮,上官曜氣得臉都黑了,沒想到自己受了那冷月的氣,現在竟然連一個妃嬪都擺不平了,憤怒的一揮手打碎了手邊的白玉茶盅,朝外面大聲的命令:「來人,三名御醫無能,害賢妃娘娘小產,斬。」

  那三名御醫一聽這話早昏了過去,殿門外奔進來的侍衛,手腳利落的把三個人拉了出去。

  寢宮內,葉玉雲聽著這樣血腥的事,再加上先前哭得太厲害,直接的昏了過去,幾個妃嬪更是小聲的哭泣。

  宮女們連連的求饒。

  上官曜一揮手陰寒著臉起身:「椒房宮所有得奴才全都杖責二十大板。」

  說完,他再不看這偌大的寢宮一眼,轉身奔了出去,而寢宮內此起彼落的哭聲,求饒聲,呼喚聲,響成一團,其中有人朝外面叫起來:「來人,宣御醫。」

  有人立刻跑去御醫院,宣御醫,葉傾天大人一直守在門外,直到確定賢妃沒事才心痛的離宮。

  賢妃流產的事一直到最後才傳到了長信宮,現在的長信宮,已不似從前,完全的被隔絕了,太后臥病在床,雖說這兩日身子骨好一點了,可是對於外面的事不管不問,聽了平安的稟報,知道葉傾天在長信宮佈置了人手,她也懶得多說一句話。

  她心底知道,葉傾天是護著皇上的,對於她不交出曜兒來,是相當不滿的。

  她既不交人,但也不多說什麼話,自己病了,皇上也不來瞧一眼,足以說明,他們兩個人現在是一起的,自己何必多惹事。

  正因為太后的沉默,長信宮的人進進出出的都很難,最後大家都不願意出去了。

  不過一個偌大的宮殿,總會有一些小消息傳進來的。

  等到太后知道賢妃流產的事時,已經是晚上了。

  平安一邊侍候著她,一邊輕聲的開口:「娘娘,沒想到賢妃娘娘竟然懷孕了。」

  「嗯,」太后微瞼了目,精神還不是太好,只應了一聲,沒有什麼動作。

  平安不好再繼續這個話題,沉默下來,給娘娘修剪指甲,寢宮內,已有些冷,小宮女在殿內添上了暖爐,空氣中流著勢氳的溫熱,殿外卻已是深秋,冷風吹過,那窗欞上結了一層霜花,在燈光的照射下,隱隱若若的分外好看。

  「娘娘,太子這兩日又強行運力了,娘娘不如把解藥給太子吧。」

  「平安?」

  太后挑眉,眼睛睜開,裡面是不滿,冷瞪了她一眼,嫌平安多事了:「你做好份內的事,哀家知道該怎麼做。」

  如果解藥給了曜兒,他的武功那麼厲害,只怕她們是控制不了他的,所以還是再等等吧。

  如果他願意交出玉龍符,她立刻就可以給他解藥,把他送出宮去。

  「奴婢該死,」平安一邊溫順的點頭,一邊抬首盯著太后娘娘,見娘娘的眼角的餘光掃向了一側,心下暗暗記了,等以後得了空,好好找找,看看那地方有沒有解藥。

  不過此時卻不動聲色。

  「娘娘有沒有餓了,要不要奴婢去準備晚膳。」

  「行,準備點吧,哀家雖然沒有胃口,但再不吃,只怕體力撐不了。」

  太后點了頭,平安抬手示意一側的小宮女過來侍候著太后,自己走出去準備晚膳。

  寢宮裡,小宮女跪伏在床邊的矮榻上,雙手輕輕的敲打著娘娘的腿,太后閉上眼睛,四週一片寂靜,唯有宮燈裡面的燈花不時的爆動著,發出一聲滋響聲,那跳躍的光影,從牆壁上劃過淺痕。

  忽然有腳步聲想起來,沉穩內斂。

  聽到這樣的腳步聲,太后的臉上閃過一絲溫暖,但身子卻沒動,依舊靠在床榻上。

  走進來的人正是太傅大人葉傾天,慢慢的掃視著床上的人,臉色蒼白,經過這兩日的調養,氣色已好了一些。

  葉傾天微微鬆氣,揮了揮手,給太后翹腿的小宮女走了出去,其他人也魚貫而出,井然有序。

  殿內一人也沒有,葉傾天的磁性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來。

  「蘭芷,你難道真的這麼狠心嗎?景奕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難道你真的願意看到他如此惶亂不安嗎?」

  「傾天。」

  太后睜開了眼,雖然皇上不好,但聽到他如此的情況,太后還是很心疼的,畢竟是自己的疼愛的孩子。

  只見葉傾天走到太后的身邊,伸出手拉著她的手:「蘭芷,我們都老了,就把那個人交出來吧,等景奕穩定了江山,我們離開這裡吧。」

  葉傾天俊逸的五官罩著一層柔和的光澤,眼瞳裡是深情,一眨不眨的望著床上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張了張嘴,竟然反駁不出來,葉傾天見了,知道她有些心動了,忙坐到了太后娘娘的身邊,拉著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我知道你累了,我也累了,這宮中真的太讓人窒息了,我們離開這裡吧。」

  「我?」

  太后正準備開口說話,在門外聽到說話聲的平安,真的害怕娘娘又做出什麼傷害太子的事,而且這葉大人太卑鄙了,如果說以前他深愛著娘娘,她是相信的,但現在還來說些話,分明是欺騙娘娘,他的心還如當初一樣堅定嗎?

  男人本就色食性也,看著娘娘年老色衰,葉大人怕有些厭煩了,現在竟然跑來如此深情,不就是為了哄娘娘交出太子嗎?

  平安端著托盤走了進去,一臉的視若無睹,不等太后娘娘說出什麼話。

  「葉大人來了,娘娘身子骨剛好點,葉大人可千萬別像前兩日了,娘娘再禁不得氣了。」

  平安一開口,太后便想起兩日前的事,不由得氣惱,陡的坐直身子,推開了葉傾天的身子,冷聲的開口。

  「你回去吧,我累了。」

  葉傾天回身,盯著平安的背影,這個死蹄子,早不進來晚不進來,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此刻也看不清楚她臉上的神情。

  「好。」

  葉傾天狠狠地開口,走了出去,臨了還回身瞪了平安一眼。

  等到葉傾天走出去,平安回轉身子幽幽的望著太后,好久沒說一句話。

  太后心內一顫,聲音柔和的開口:「平安,怎麼了?」

  「娘娘真讓平安失望。」

  她說了一句,然後低下頭來準備膳食,慢慢的走到榻邊,她是真的失望了,因為娘娘一直以來都是精明睿智的人,現在似乎糊塗了,連葉大人的心思都看不出來,剛才若不是她進來得巧,估計她真的能說出太子的下落。

  太后怔住了,瞪著平安,好久沒說話,若是以前平安說了這句話,她至少讓她去領二十班子,但現在她沒辦法這樣做,因為經歷了這麼多,她知道平安是真心體貼她的,走到現在,她的身邊還有幾個人呢。

  自以為深愛的男人,自以為深愛的兒子,一個個離自己那麼遠,現在只剩下平安一個人,如若她再有什麼事,自己什麼都沒有了。

  太后抬首,眼裡便是淚水,看著平安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

  「哀家是糊塗了,平安,你別惱了,哀家是不會把曜兒交出去的。」

  平安聽了略放一些心。但現在的娘娘神智已不如以前了,若是葉傾天再來哄著她,而自己恰巧不在的話,會不會讓太子危險呢,所以現在她還是盡快找到解藥要緊,然後想辦法把太子送出宮去。

  「好了,娘娘,吃點東西吧,你還是保得身體要緊,都這把年紀了,想那麼多幹什麼?他們一個個的都不是好東西。」

  也只有平安敢罵皇上和葉傾天,別人誰敢張這個嘴啊。

  「嗯,哀家餓了。」

  太后下床,平安扶著她走到桌邊用膳,兩個人不想談這些話題,便換了一個話題。

  「沒想到賢妃的孩子竟然沒保住,皇上一定很傷心,平安,你看要不要哀家去看看他?」

  「娘娘,他都不來看你,你去看他做什麼,」平安一邊侍候著太后,一邊用湯勺布了一些湯給太后。

  「你啊,還是安心的養身體吧,別理那些閒事兒,而且這事怕不單純,別到時候扯到你身上,又憑的添一肚子的氣。」

  平安的話落,太后停住手,仔細的一想,便想出些名堂。

  「難道你是說這是素雪動的手腳。」

  「奴婢可什麼都不說。」

  平安垂了頭,盯著自己的手,再不說一句,太后歎著氣,連後吃了幾口飯再吃不下去了,一方面擔心皇上心情不好,一方面為自己的那未出世的孫子而懊惱,另一方面也慶幸葉玉雲沒孩子了,如果她有了孩子就是皇后了,那麼夜家怎麼辦?

  太后早早的睡下,一夜睡得不踏實。

  平安等太后睡了,在先前太后望過的地方,搜索了一番,還是沒找到那解藥,真是奇了怪了,那藥到底放到什麼地方去了。

  是夜,彎月如鐮刀,懸垂在半空中,清光冷潔,遍地都是白露,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雲笑帶著三個手下在景福宮裡查了一遍,最後確定沒什麼異常,才回了清風閣。

  結合自己的調查,再加上上官曜神神秘秘,陰謀詭計的樣子,她最後得出結論。

  上官曜手上並沒有人,難道慕容不在宮裡,那晚上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

  是誰帶走了慕容,那晚能知道慕容在西山陵墓的,只怕是個知道內幕的人,這個人是?

  她腦海裡呼之欲出,那人一定是太后。

  慕容在太后手上,到目前為止似乎還沒交給上官曜,雲笑總算鬆了一口氣,那麼人是在長信宮內了,該如何進長信宮呢?

  雲笑蹙眉坐在花廳的一角,望著窗外的夜色。

  今夜月色真美啊,心裡忽然便升起了萬千的痛,那痛像密密的細雨籠罩著她整個人,使得她只要想到,便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原來真正愛了的人是如此的刻骨,只要一想到他所受的罪,恨不得自己全受了,也許以前她不夠足以瞭解自己的感情,但現在她可以肯定,慕容,我是真的愛上你了,你一定要什麼事都沒有,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如果你真的有一丁點的事,我會血洗了這座宮殿,在所不惜。

  雲笑眼瞳嗜血陰暗,緩緩的站起了身,對著門外的宮女開口:「我想沐浴。」

  「是,冷公子。」

  宮女垂首領命,在前面帶路,把雲笑領到清風閣的浴室中,裡面有一個高大的浴桶,此時有宮女正在往桶裡倒水,看來是有了準備的,倒完了水,調好了水溫,還灑了一些清香的花瓣進去。

  浴室裡很快便瀰漫了很多的霧氣,還有花香味。

  一看到這種溫熱的浴水,雲笑就忍不住舒展起來,夜裡的一番活動,使得身上的汗水粘在衣衫上,只有泡泡才舒服。

  雲笑掉頭揮揮了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兩個宮女退了下去,一言不敢發。

  雲笑小聲的朝窗外面清冷的吩咐:「你們守在外面,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雖然沒有人出聲,但她知道他們都聽到了。

  因為婉婉不在,所以她自己動手褪了衣衫,還有臉上的面具,這面具不能在霧氣中浸泡時間再長,容易起皺,然後戴到臉上去便有些不真實,要乾透了才能戴,所以一般沐浴的時候,她都拿了下來。

  浴桶裡的水不冷不熱,冒著熱氣,很快在浴室裡蒸騰出一層霧氣,還散發出淡淡的花香味。

  輕慢的霧氣中,如綢的黑髮飄在花瓣之上,如玉的白膚在墨發的映襯下,像天山上的一捧雪,是那樣的晶瑩剔透,甜美嬌柔,妍麗動人的臉蛋,唇角微微勾起,那淺淺的惑人的梨渦橫生出來,一室的香艷。

  蒸騰得到霧氣慢慢散去,這時候,雲笑的思維倒是清晰無比。

  她該用什麼借口前往長信宮去,如果自己猜測得到,那麼上官曜一定也猜得出來,慕容在長信宮內,只怕早就派了人在四周盯著了。

  雲笑閉上眼睛,靜思冥想。

  忽然外面的陸續有打鬥聲傳來,她臉色陡的一冷,黑瞳懾人的寒光。

  誰?

  身形一躍,浴桶中濺出半空天的水花,而她就像一條騰空的美人魚,靈動的一伸如玉的嫩臂,拿下屏風之上的衣衫,快速的套上,一時間還沒得及盤發和戴上面具,只見從窗欞外面躍進來一道身影,迎面便向她灑來一把粉末。

  雲笑自從穿到古代來,一直就和各種各樣的藥材打交道,可以說對毒藥瞭如指掌。

  所以這人一出手便知是迷香,退後一步站定,那迷香已多少吸進去一些。

  她靠著牆站定,只見那穿窗而進的人,此刻面擒冷寒,眼瞳中閃過難以置信,就那麼呆立在浴桶的另一邊,而雲笑也不待他反應過來,腳下一運力,穿越十六步快如曇星,翩如粉蝶,從地上滑行過去,銀光閃閃,狠狠地刺向來人的穴道,緊隨之後的還餵了他一顆藥丸,電光火石間,在那人一揚手劈了過來的時候,竟身子一偏,如一朵白色的粉蝶飄過,冷意瑩瑩的停下手。

  只見對面的人,陡的蹲下身子,拚命的咳嗽,想咳出她強行餵下去得那一粒丹藥,可惜絲毫不見成效。

  那丹丸早已順喉而下了,一股辛辣的滋味充斥在嘴裡。

  他驚駭的怒指著雲笑:「你給朕服下什麼藥了?」

  這夜襲的人,正是上官曜,因為找不到慕容沖的下落,又不想失了玉龍符,所以準備了迷香,夜襲冷月,想和上次一樣盜回玉龍符,只是沒想到迷香於這人竟然沒有用,不但如此,還害得自己中了她一針,被強行服下了一粒丹丸。

  「以牙還牙,向來是我的特色,你服下的是化功丹,是我自製的,配合剛才的穴道,相信只要你運力,內力將會全失。」

  雲笑話音一落,上官曜驚駭的倒退一步,臉色就像一個鬼似的。

  一個練武的人失去了內力,等同於廢人,連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狠。

  今晚來這兒,他只有一個收穫,那就是瞧清了他的真面目,原來他根本就不是男的,而是女的。

  不但是女的,還是自己的傻後,那個雲王府的千金。

  這真是諷刺啊,人人嫌厭的傻子,不但聰明絕頂,只怕還才情兼備,這蒙憋了天下人的眼睛啊,原來從一開始她就對付著自己啊。

  上官曜眼瞳一暗,攸的深沉無比,看不清想什麼,卻於那慘白中,揚起了一抹春風得意的笑:「原來是皇后啊,這真是讓朕意外啊。」

  雲笑往後退一點,她的頭有些暈,外面的打鬥仍然繼續著,如若再下去,只怕自己的迷香會發作,這男人指不定做出什麼事,面上不動聲色,手下一動,銀針竟對著自己的大腿很紮了下去,因為疼痛,使得她清醒了很多,冷沉著臉開口。

  「還不命令你的手下住手,再傷了我的人,信不信我馬上要了你的命。」

  她狠厲的開口,眼瞳嗜血,臉上罩著青霜,上官曜怎麼不信,早朝外面命令:「住手。」

  門外的打鬥聲果然停住,雲笑抬起頭,揚起淺淺的笑:「皇上還是回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解藥呢?」

  上官曜叫了起來,沒想到冷月竟然是雲笑,雲王府的傻子,現在他要想想用什麼辦法來對付她,最好能拿到玉龍符,這女人原來就是他的皇后,如果她願意?上官曜的心思活了。

  可惜雲笑根本不理他,臉色更冷,陰森森的開口:「你是不是還想我追加一針,如果再有一針,我相信你會七竅流血的,要不然給我滾,不見到慕容,你別想要解藥和玉龍符。」

  雲笑大吼,她是藉著這發洩來給自己醒神,因為她頭腦又有些昏迷了。

  第110章 以牙還牙(3)

  雖然她會製毒解毒,但每個人對每個人的毒藥配方成分是不一樣的,所以並不是所有的解藥都有用的。

  她不能讓這上官曜看出來,所以才會怒吼。

  那上官曜看她臉上冒汗,眼瞳嗜血,怒意狂熾,不知她心急,怕他看出她中了迷香,還真以為她怒了,當下腳下一移,人已往外閃去,怕人發現,再次從窗戶閃了出去。

  雲笑在室內,鬆了一口氣,扶住屏風,搜索者穿好自己的衣服,朝外面喚了一聲:「流星。」

  流星飛快的出現,正好看到主子軟軟的倒在屏風邊,臉色大驚,奔了過來,正好抱住雲笑的身子,只聽到她迷糊的說了一句:「我中了迷香,立刻抱我去寢室,記著,守好了。」

  「是。」

  流星立刻抱起雲笑,從窗戶閃身出去,把雲笑送進清風閣的寢室,安頓好她。

  不過他明白一件事,主子恢復了女子的身份,那個卑鄙無恥,陰險狡詐,人見人戾,狗見狗討厭的上官曜知道主子是女子了,大概也認出了她了。

  幾個人守在門外,一夜無話,倒也沒出什麼事。

  雲霄第二日便醒了過來,其實她只吸了一點,後半夜都是睡著的,並不是昏迷。

  早上起來,便聽到外面有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知道出什麼事了。

  她沒問外面說話的宮女,只是小聲的喚了一聲:「流星。」

  流星從窗戶躍進來,恭敬的立在房間裡,雲笑揉了揉眉心,問外面是怎麼回事?

  「主子,皇上知道主子是女子了,也知道主子是雲王府的千金,也就是他休掉的皇后了,一大早,他便派人送來了很多的賞賜,其中還有各式的女裝,此時這皇宮怕是很多人都知道了,主子還是做好準備吧。」

  「準備?」

  雲笑冷笑,手裡拿著的面具也懶得往臉上貼了,既然知道了那正好,本來她正愁沒辦法去長信宮呢,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去看望看望太后是再正當不過的理由了。

  「好了,你下去吧。」

  「是,」流星依舊從窗戶閃出去,然後掩好窗戶。

  雲笑朝外面喚了一聲:「來人。」

  立刻從外面奔進來四個宮女,為首的竟是以前的金華宮當值的宮女秀秀,身後跟著三個宮女,齊刷刷跪了下來。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雲笑一聽這話,冷了臉,陰沉沉的開口:「秀秀,你胡說什麼呢,叫我雲姑娘就行,不准叫什麼娘娘。」

  「奴婢?」

  秀秀慌得趕緊磕首:「娘娘,這是皇上吩咐了的,奴婢不敢抗旨。」

  那男人?他大概又打什麼如意算盤,她稍微猜了一下,便猜出他動了什麼樣的腦筋,一來想哄著她,拿出玉龍符和解藥,二來,如果自己執意與他為難,他這樣做,賢妃和貴妃娘娘一定不會放過她,而他樂得在後面看熱鬧。

  真是可笑,那兩個女人她會放在眼裡嗎?就是他本人,她也不放在眼裡。

  不過第一種可能性較大,那就是哄著她,拿回玉龍符,還有解藥。

  真是可笑啊。

  雲笑冷笑,望著秀秀和另外幾個宮女,幾個人皆面面驚疑,雲笑懶得理會她們,揮了揮手:「起來吧。」

  「謝娘娘,請娘娘移駕金華宮。」

  雲笑本來想拒絕,後來一想,住這裡和住在金華宮有什麼差別,反正都是一樣,住在金華宮離景福宮遠一些,更有利於她們活動,便默不作聲的站了起來,跟著秀秀她們往外走。

  清風閣外面,層層石階之下,跪了一地的太監和宮女,人人小聲以戒。

  誰也沒有想到,宮中的變化竟然如此詭譎莫測,一直以來都認為賢妃或者貴妃娘娘會成為皇后。

  誰知道這冷月公子竟然是以前的傻後,又殺了回來,轉眼成了皇后娘娘。

  「奴婢(奴才)見過皇后娘娘。」

  雲笑冷掃了一眼,早晨的晨霧輕盪開來,輕風和煦,溫柔的徘徊著,清風閣的花園裡,各式的耐寒的花草開得繽紛璀璨,有蝴蝶穿透薄霧,沾染了一身的朝霞,穿梭盤旋在淺霧之中,積極的翩然起舞。

  雲笑掃了眾人一眼,懶得多說一句話,一甩手便往外走去。

  一身灑脫的衣衫,偏偏頂著一頭烏絲,清潤如水的面容,顯然分外的和諧,瀟灑中透著甜美。

  秀秀掃了那些跪著的人一眼,趕緊的揮手,示意他們都起來,已領先跟了上去。

  她跟了娘娘一段時間,知道她不講究這些,不過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她現在很不高興,所以還是少惹她為好,很可能是不高興別人叫她娘娘二字。

  雖然這是很多人羨慕的位置,但是從一開始,娘娘就不喜歡這個位置,要不然早就告訴皇上自己不傻的事了。

  諾大的後宮中,這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飛遍了每一處的宮殿。

  宮中,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回宮了,而且還知道原來那冷月公子,正是皇后娘娘。

  對於這放出消息的人,雲笑心知肚明,也懶得理會。

  那男人現在不輕易出現了,他就給她搞一些陰的。

  雲笑唇角勾出笑意,眼神卻很冷,耳朵裡聽著秀秀的稟報。

  「娘娘,各宮的妃嬪過來請安了。」

  這一次她的出現和往常是不一樣的。

  以前她只是一個傻子,現在她不但不是傻子,而且還是一個醫術高超的皇后,她還是冷月的時候,皇上就很寵她了,何況現在是皇后,從金華宮滿殿的賞賜之物,不難看出,皇上有多寵皇后娘娘。

  「讓她們都滾回去。」

  雲笑冷冷的開口,她懶得理會這些女人,現在還是去長信宮看看太后娘娘,順便打探打探那邊的情況,慕容會被藏什麼地方呢?

  秀秀領著人退了出去,讓各宮的妃嬪回去。

  宮中,除了賢妃和貴妃沒有過來,其他人全都過來了,秀秀心裡暗記了一下,以後這些都要打點的。

  昭陽宮的夜素雪也得了消息。

  此時就像那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就差撞牆了,沒想到那冷月竟然就是傻子,現在捲土重來,她不會報復自己吧,何況那天自己還拿了她的藥,這可怎麼辦?

  夜素雪急得快哭了。

  月梅趕緊勸她:「還是去金華宮看看吧,既然皇后娘娘回來,為何開始還要易容呢?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事吧。」

  月梅的猜疑聲響起,夜素雪點頭:「嗯,那我們快點過去看看情況。」

  「走吧。」

  月梅給主子打點了一番東西,然後跟著夜素雪往金華宮而去。

  貴妃娘娘來訪,秀秀稟報進來,本來以為娘娘也是不見的,因為她此刻看上去心情相當的不好,沒想到皇后娘娘竟然見了。

  「宣貴妃娘娘進來吧。」

  「是,」秀秀笑瞇瞇的開口,看來還是貴妃娘娘有面子啊,娘娘就見了,秀秀很快領著夜素雪走了進來。

  夜素雪一走進來,抬頭打量著坐在大殿一側的雲笑。

  只見她依舊穿著先前的男裝,只是胸前微微的隆起,說明以前是綁了布帶的,頭上的髮也是隨意的用絲帶攏起,那張清麗秀研的臉上,布著淺淺的笑意,不過那笑未達眼底,很冷,夜素雪眼了一眼,不禁打起輕顫,卻不敢表示什麼,緩緩的下拜。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你起來吧,叫我雲姑娘把,我可不是什麼皇后娘娘。」

  「娘娘,這?」

  夜素雪不明所以的抬首,不過眼底難掩欣喜,雲笑望著她,不由得好笑,都到了這種時候,還爭什麼位置,連那個男人只怕很快就要滾下皇位了,還有她們這些后妃的存在嗎?

  「好了,這位置我沒興趣,你起來吧,如果再娘娘,娘娘的叫,你就回昭陽宮去吧。」

  雲笑沒好氣的開口,夜素雪立刻高興地起身,心中對雲笑的恨意立刻消除了不少。

  「那娘娘這是?」

  「皇上不讓我出宮,不過我會出去的。」

  雲笑若無其事的說,只要找到慕容,她當然會出去,請她來她都不來。

  「嗯,」夜素雪點頭,雲笑示意她在一邊做了,吩咐秀秀上了茶水,讓殿內的人都退了下去。

  兩個人喝茶說著話,真是難得的光景,雲笑一邊喝茶一邊望了夜素雪一眼,慢條斯理的開口:「沒想到貴妃娘娘真有趣,不想懷孕,服了藥還跟我要那打胎藥幹什麼?」

  「娘娘這話?」

  夜素雪緊張的一把抓住雲笑的手叫了起來,雲笑的臉色一冷,甩了手站起身:「都說了不要叫我娘娘,要叫就叫我雲姑娘吧。」

  「雲姑娘,你說我服了藥。」

  「是啊,看娘娘的面色,應該服了打量不孕的藥吧,估計以後想懷孕都難了,所以那百花髓還是省省吧。」

  雲笑繼續喝茶,其實從夜素雪的面色中,她已隱約猜出,這大概是上官曜那個男人的主意,他不想讓夜素雪懷孕,想讓葉家的人當皇后,所以才會給夜素雪下藥把。

  這一點她可沒騙她。

  「這怎麼可能,我沒服啊。」

  夜素雪是太震驚了,脫口而出,連一邊的月梅擠眉弄眼的動作她也看不見,只腦子嗡嗡的響,整個人快瘋了,陡的站起了身,朝一側的月梅叫了起來:「走,去找母后,本宮要討個說法,為什麼要這樣害本宮。」

  雲笑一聽這話,早笑了,站起身緩緩的開口:「難得我回宮,既然太后娘娘病了,我也去看看吧。」

  「行,正好幫本宮向母后證明這件事。」

  「你不怕我騙你嗎?」

  雲笑淡淡的開口,那夜素雪陡的愣住了,喃喃的開口:「你是騙我的吧。」

  「走吧,我不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的,你確實是服了大量不孕的藥,要受孕估計難了,要不然傳御醫診治看看,一診便知。」

  夜素雪不再說話了,整張臉都籠罩著一層悲傷,如果這是真的,上官曜真的要滅了夜家,捧葉家,為什麼會這樣啊,那葉玉雲和他什麼關係啊,他連自己舅舅都不捧,夜素雪週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恨不得拿刀砍殺了上官曜才解恨,如果自己真的沒救了,該怎麼辦?

  兩個人一起往外走去,月梅跟著主子的身側,伸出手扶住主子的身子,只見她抖得很厲害,臉色更是難看,如果她不能懷孕了,只怕打擊太大了,皇上真的太殘忍了,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既然不願意夜家人當皇后,你明著說啊,至少讓娘娘可以懷孕啊,沒想到表面上說,誰先生下皇子誰就是皇后,可事實上,卻對主子動了手腳。

  夜素雪扶著月梅的手,雙手冰涼,掐進月梅的手裡。

  她心裡像著了火一般。

  上官曜,如果這是真的,今生你就別想再有一個孩子,你來一個,我就殺你一個,來兩個,我就殺你一對,這是你逼我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長信宮。

  一進長信宮,雲笑便發現這裡的氣氛和別的地方不一樣,門前守候著的太監,不但沒有一般地方的拘謹,相反的眼神相當的銳利,一看這些人明顯都是有功夫的,他們絕對不是太監,難道是上官曜安插在這裡的人,監視長信宮的動靜嗎?

  雲笑跟著夜素雪的身後進了大殿,殿內的一些人倒都是長信宮內侍候著的人,有大太監林安在主持著,就是不見平安的影子,只見林安恭敬的走過來。

  「見過貴妃娘娘。」

  因為對外面的事全不知曉,再加上雲笑站在夜素雪的身後,林安並沒有在意。

  「母后呢?」

  「娘娘再寢宮內呢。」

  林安一說完,夜素雪便直奔寢宮而去,林安也不敢多說什麼,這貴妃娘娘可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哪裡有他說話的份子。

  不過等到夜素雪走過去,便看到了雲笑,林安只一眼便呆住了,木愣愣的望著走過去的人影。

  這人是誰啊,怎麼長得和傻後那麼像啊。

  林安疑惑著,領著人跟著一隊人身後往裡走,緊趕上兩步,問雲笑身後的宮女秀秀:「這人是?」

  秀秀掃了林安一眼,有些好笑的開口:「是皇后娘娘啊,林公公不會認不出來把。」

  嗡的一聲響,林安被炸到了,愣在原地,一步也動不了。

  寢宮內,響起了哭聲:「母后,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太后今天下地走了一會兒,此刻正歪靠在一邊的軟榻上休息,聽了夜素雪遠遠便哭了起來,忍不住蹙了眉,剛說這丫頭成熟沉穩了,怎麼又毛躁了?

  碧紗櫥外面走進來兩道曼妙的身影,其他人全在殿外候著。

  雲笑理也不理哭起來的夜素雪,緩緩的施禮:「見過太后娘娘。」

  她低垂的眼瞳罩上嗜血的殺機,這女人真該死啊,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慕容,還把他關在長信宮裡,現在看來,這人一定藏在長信宮內才對,要不然皇上不會如此防範。

  「你是何人?」

  太后蹙眉,緊盯著雲笑,雲笑緩緩的抬首望著她。

  她的黑瞳折射出凜然奪人的戾氣,冷冷的釋發出來,光是往那裡一站,便讓人害怕,她整個人就像一柄欲出鞘的利器,寒光四射,森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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