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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傻后》第115章
第115章 一眼萬年

  「是,舅舅。」

  雲笑應了,隨著姬清歌一起告安,出了上書房。

  上書房外,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姬清歌送雲笑去華清宮,侍衛遠遠的跟著,長廊外,花草燦爛奪目,蝴蝶翩躚,宮人的身影隨處可見,一番忙碌過後,總算使得皇宮各處,乾淨了很多。

  雲笑走了幾步停下來,望著前面的姬清歌。

  「我要回去了。」

  姬清歌優雅的轉身,他看出來雲笑歸心似箭了,她在東秦一定有一個深愛的男人,要不然不會如此,那個男人真的有福了,會得到這樣一個奇女子,而且她似乎很愛他。

  「那個人是誰?」

  姬清歌說著,心底有一抹惋惜,為什麼不讓他早點遇上她呢,現在只能是一個錯過了,錯的時間即使遇到了對的人,也是一場交錯的緣分吧。

  雲笑愣了一下,想起慕容,她嬌麗甜美的臉龐上,便是如水氳開的笑紋,連眼睛都蕩起了漣漪,不過她暫時還不想告訴姬清歌,那人即將是東秦的皇帝。

  「好了,什麼時候你送我會東秦吧。」

  雲笑又提了一遍,眼裡已有惱意,姬清歌回神悄然的低喃了一句,我嫉妒他,雲笑哪裡聽得清他的輕喃,忍不住大聲追著前面的身影問:「姬清歌,你一個大男人,說話嘀嘀咕咕的,能不能說得大聲一點?」

  姬清歌真是無語了,兩個人站在長廊上,長廊外側有很多太監和宮女在打掃,一聽到雲姑娘和離王殿下的話,全都驚恐的垂首低頭,生怕惹火上身,姬清歌已回了話。

  「我說,就這兩天本王會把事情處理好,然後送你回東秦去。」

  順便看看那傢伙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心急如焚。

  不過這心裡的話,他可沒敢說出來,掉首往華清宮走去。

  雲笑跟在他的身後,聽他說這兩日便回去了,倒也踏實下來,她只給他兩三天的功夫,如若再不走,看她怎麼把離王府給攪翻了。

  「姬清歌,你最好說話算數,否則我一定讓你後悔帶我來西涼國。」

  身後陰測測的聲音響起,姬清歌有點頭皮發麻,他總感覺這表妹似乎還有很多本事,不是眼前這些表面的現象。

  他還是盡快處理朝中的事,送她回東秦去吧,而且他比別人更心急,因為父皇的優柔寡斷,他還真害怕他再變卦。

  「知道了。」

  兩個人笑起來,一路往華清宮而去。

  華清宮裡,太后已醒了過來,正念叨著雲笑呢,知道皇上找了雲笑過去,生怕她吃什麼虧,此時一見她回來,便喜笑顏開,留了姬清歌說了一會子話。

  姬清歌要去戶部辦理一些程序,因此心急的離開了。

  雲笑和老太后說起離開的事,太后雖然難過,但沒有阻止,拉著她的手,慈愛的開口。

  「笑兒能來陪陪皇祖母,皇祖母已是極開心了,從來沒有照顧過一天的笑兒,也能來圓了皇祖母的夢,我們笑兒是個善良的孩子,老天一定會厚待你的。」

  太后說完解下脖子上的一串佛珠,每一粒都珠圓玉潤,看上去名貴不已,她放在笑兒的手裡。

  「這佛珠是當年先皇送給我的禮物,陪了皇祖母幾十年了,現在送給我們笑兒,保佑你一輩子幸福。」

  雲笑聽著她的話,眼裡氤氳,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老太后,伸手摟了她。

  「皇祖母,你要好好的,笑兒有空會來看你的。」

  兩個人靜靜的相擁在一起,華清宮的大殿上,一片溫馨,陽光從殿門外灑進來,如水一般的光澤,照遍了大殿的第一個角落,太監和宮女們皆不時的擦眼裡,深宮之內,最缺的就是親情了,太后娘娘能得雲姑娘真心的相待,也有所值了。

  是夜。

  晚雲低壓,天邊的月光有些慘淡,冰冷的凝霜載著冷月,擒著霧氣,灑遍了整個皇宮。

  嬌艷的花朵上,結成了一層層白色的霜花,遠遠望去好似下了一層淺雪。

  月白的光華,冷如水,涼如冰。

  華清宮的明月殿,清華瀲灩,威立在寒夜之中,夜風委委的從窗隙間穿過,掀動寢室裡的輕紗撩動,飄飄揚揚的好似移動的雲彩。

  光滑的牆壁一角鑲嵌著一盞珊瑚琉璃燈,那紅棠幽光籠罩了殿內的一切物件,好似罩了一層淺薄的流紗,朦朧婉約。

  青絲紗帳內,此時安逸的睡著一個嬌俏可人的丫頭,正手腳並用的緊抱著錦緞絲綢被,睡得香甜無比。

  忽然那窗戶上,伸進來一根細細的銀管,從那銀管之中,冒出縷縷的輕煙,輕煙中浮起幽香。

  床榻上的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陡的張開眼睛,憋氣凝神,冷冽掛在眉梢上,眼瞳裡是嗜血的寒芒,唇角勾出陰鷲的笑。

  有人推開了窗欞,颯颯的冷風吹了進來。

  琉璃宮燈的燭火四下搖晃,幾不可滅,若隱若現。

  幾道身影快如閃電般的衝了進來,銀光一閃,直擊向床上的人,只見本來安逸睡覺的人,陡的一個翻身,身形靈巧的滑過,就好似一條靈蛇,眨眼竄過,而她一襲褻衣,披著一頭烏墨青絲,週身的寒氣,瑩瑩冷瞳中射出懾人的狠光,手中已多了一把銀光灼灼薄如蟬翼的利器,迎面便擊向了靠自己最近的蒙面人,那人大驚,後退一步,還是被削了一小撮髮絲,再也不大意。

  這時候外有叫聲響起:「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再次有幾道身影撲了進來,直接的和那幾個刺客打了起來。

  雲笑一收手站定在寢室的一角,雙臂環胸冷睨著後來進來的幾個人,為首的正是離王姬清歌,她面色不善的開口:「姬清歌,你是不是來得有些慢啊。」

  「呵呵。」

  姬清歌乾笑了起來,他確實有些慢了,其實是想試試雲笑的本事,此時一見,果然不出自己的猜測,她的武功不錯,不知道還有什麼本事,姬清歌一邊想著,一邊手腳利落的解決那幾個刺客,有人想逃出去,卻哪裡有機會,姬清歌一掌一個,拍了下去,最後留下一人作證人,可是那人一見同伴全都死了,立刻吞藥自盡了。

  寢室內,一片狼藉,血腥味瀰漫著,姬清歌一揮手示意身後的手下清理屍體。

  而雲笑幾乎在同一時間,身子便動了,快若輕風,飄然若過,一掌對準姬清歌拍了下去,隨之退了開來,姬清歌身形未動,生生的受了一掌,他知道這丫頭氣了。

  這是他該受著的。

  他手下的侍衛大驚,一臉怒相的望著雲笑:「你竟然敢傷了離王殿下。」

  「為何傷不得,這是我看在皇祖母的面子,手下留情了的,否則,就不是如此輕了。」

  雲笑冷顏一笑,黑瞳便瞪向那幾個侍衛,侍衛被她眼瞳中的戾氣唬住,再不敢多說一句話,飛快的低首把屍體連拖帶拽的弄了出去,然後有明月殿的宮娥進來把地上收拾乾淨。

  這些可憐的婢女抖索得就跟秋日裡凋零的落葉,連頭都不敢抬,只跪在地上擦拭血跡,等到寢室裡打掃了乾淨,雲笑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宮娥下去,然後怒瞪了姬清歌一眼。

  「滾,我要睡覺了。」

  姬清歌摸摸鼻子離開了,這天下大概只有這丫頭一人,敢如此對待離王殿下,先前那些侍衛還敢吼啊叫的,抗議一番,現在連瞄都不瞄一下,直接低首走人。

  刺客事件,大家心知肚明是什麼人幹的,此事在華清宮引起了騷動,連太后都被驚動了,受了一場驚嚇,後來聽說雲笑沒事了,才放下心來。

  皇帝大怒,立刻也召了太子進宮。

  至於兩個人說了什麼沒人知道,但是太子出來的時候,臉色慘白一片,再不敢有任何的行動,接下來雲笑在西涼國,倒是沒什麼驚險了,而且皇上在上朝的時候,直接下了聖旨,兩國永遠修好。

  太子黨一派的人屁都沒放一個,原因無他,因為皇上旁敲側擊的警告了太子,如若此次再私自干預,必然查清刺客事件,若是皇帝真要查,只怕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太子被唬住了,若父皇查出是他指使人殺雲笑,只怕太子地位不保,所以這兩國修好的策略,沒人再反對,皇帝命了離王擇日前往東秦國,兩國修好。

  這一日,華清宮裡,太后緊拉著雲笑的手,萬分的不捨,賞賜了很多的東西,又叮嚀她一大堆的話。

  因為明日雲笑將和西涼國的使臣回東秦國去,想到很快就要見到慕容,心裡很是高興,不過想到離開了太后,心底還是微微有些酸澀,因為這一走,只怕以後再也見不到這老太太了,她的大限快至了。

  「皇祖母一定要保重啊。」

  「會的,會的,皇祖母知足了。」

  太后倒是很想得開,反過來安慰起雲笑來了。

  這時候,殿門外有人進來稟報:「娘娘,離王殿下求見。」

  「宣他進來吧,這小子也要有一陣子不見了,哀家會想他的,讓他進來說會子話吧。」

  「是。」

  太監轉身走了出去,雲笑和太后娘娘分開,望向大殿外面,姬清歌踩著一身光芒走了進來,唇角是瀲灩的笑意,如清波水紋,淡定恬然,不過雲笑一眼瞄到他身後另有一人,一身的藍色錦袍,腰上用細細的腰帶束著,垂掛下來的細縷,隨風飄揚,儒雅溫文,那張清雋的五官上,眼瞳中是流泉一般的潤澤,和風一般的溫暖,他笑望著雲笑。

  雲笑回過神來,直奔殿下,撲了過去,緊拉著他的手。

  「哥哥,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雲笑的哥哥雲禎,一看到笑兒完好無缺的站在大殿上,看上去並沒有絲毫的不妥,才放下了心,緊握著她的雙手,沉聲開口:「笑兒,我一直在打聽你的下落,沒想到,你竟然被帶來了西涼,真是可惡。」

  雲禎回首怒視了姬清歌一眼,先前兩個人打了一架,說實在的姬清歌的功夫很厲害,而且聽說他會使毒,不過他們打的時候,他倒是光明磊落,並沒有用毒,否則他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哥哥,你一直在什麼地方啊,還好嗎,有沒有京城的消息?」

  雲笑一開口,雲禎一臉的錯愕,盯著雲笑的臉,好久才歎息:「笑兒,你竟然什麼都不知道,爹爹他們拿下了皇位,慕容已經登了皇位,登年號永基,稱胤帝,這些你都不知道嗎?」

  雲笑一聽哥哥的話,早高興的笑了,心底是濃的化不開的甘露,慕容終於拿下了皇位,這真是太好了,即便遠在千里之外,雖然來得這麼遲,她還是替他高興,不過她不是拜託了姬清歌幫她打探消息了嗎,他怎麼一點消息都沒給他,雲笑陡的掉首瞪過去。

  「姬清歌,你不是給我打探消息嗎?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姬清歌一臉的茫然,錯愕的開口:「我一直忙兩國修好的事,沒有去特意打聽,不過我知道東秦改了年號,換了皇帝,我不知道你想知道這些啊。」

  雲笑一聽,啊的叫了一聲,大殿上的人嚇了一跳。

  太后娘娘下了座走過來,拉著雲笑的手,安撫她:「笑兒別急,明日不就是回去了嗎?」

  「嗯,明日回去了。」

  姬清歌一看她的臉色好多了,才放下心來,走過來開口:「除了我們西涼國,北燕和南晉都向東秦發了文書,我們三國會一起前往東秦,你們和我一起去吧,倒時候不就見到了你要見的人了。」

  姬清歌做夢也沒想到雲笑喜歡的人就是東秦的皇帝,胤帝。

  聽說胤帝登基才短短數日,四年前被假皇帝登上了皇位,現在又拿回來了。

  不過這男人的後宮,現在全無一人,想來笑兒必是皇后,只是以她的心性,整日呆在後宮裡,呆得住嗎?最重要的是皇帝若是有三千佳人,她這樣的心性受得了嗎?

  不過這些姬清歌可不敢說,被惹到這丫頭頭上,自找麻煩。

  自從知道慕容當了皇帝,雲笑一方面高興,一方面卻是歸心似箭,不知道那傢伙現在有沒有想她,好想聽聽他說的甜言蜜語。

  第二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正是出行的好日子。

  西涼國的使臣團,以離王為首,兩名文臣,兩名武將,隨行的有專司織染的巧匠,另有一些準備到東秦學習樹木培育的師傅,最後面是二百精兵,一行人齊刷刷的往東秦而來。

  雲笑和雲禎也在隨行的隊伍裡。

  雲笑的馬車很寬闊,而且豪華,是姬清歌吩咐人精心佈置的,一應吃的用的,什麼都有,在馬車裡,就像一個房間一般,每到一處都會吩咐人買來雲笑喜歡吃的糕點疏果,照顧得無微不至。

  不過雲笑吃什麼都沒滋味,她想的就是盡快回到東秦去,聽說慕容拿下了皇位,這說明一件事,慕容什麼事都沒有,這比吃什麼東西都開心。

  一路上很無聊,有時候雲笑便請了哥哥雲禎,一同坐馬車聊天。

  問他自從離家之後,都去了哪裡,雲禎淡然而笑。

  那一日被爹爹所打,心內絕望,一口氣奔出了幾十里外,然後便回四下晃蕩,後來因為不放心他們,便趕了回去,正是慕容被抓的日子,他趕到宮中的時候,卻與他們錯過了,後來打聽到雲笑被人抓走了,一路追隨,找到了西涼國。

  「爹爹一定極擔心我們的,哥哥,你別怪他。」

  「不會的。」

  雲禎笑著搖頭,雲淡風輕,現在他似乎真的放開了,眼神清澈透明,沒有一絲兒的陰鷲,看到他這樣,雲笑是真的放了心。

  「這一次回京,我們留在王府好好陪陪爹爹吧。」

  雲笑開口,雲禎笑著點頭,不過很快想起一件事,戲謔的開口:「只怕笑兒留在王府的時間不會太長。」

  雲禎的話音一落,雲笑先是沒明白怎麼回事?後來才想明白,哥哥這是取笑她呢,慕容登基做了皇帝,自然會娶她的,所以他才有此一說,不由得嬌嗔了一口,臉上紅頰朵朵,即便二世為人,想到要嫁人,還是難免羞澀,沒想到她最終還是嫁給了自己想嫁的人,這世上,情投意合的愛實在太少了,而她似乎得到了老天的眷顧。

  兄妹倆說著話兒,馬車一路往東秦而去。

  四國齊聚煙京城,這是百年來的第一次相聚,偌大的煙京城,人山人海,酒店茶樓中,賓客爆滿,擠擠一室,議論紛紛的討論著此次其他三國來煙京的目的,是試探東秦的實力,還是真的有友好之心,大家誰也不知道。

  新帝剛剛登基,對於他的能力,大家還不是很熟悉,不過這三國齊齊的光臨,是百年來的大事。

  京城的各個街道皆禁軍把守著,不時有人巡邏,絲毫不敢大意。

  此次迎接三國的重責大任,全數落在雲墨和上官霖的身上,他們兩個人身份顯赫,手握重兵,是東秦最夠份量的人,各點了朝廷上的一部分的官員和事務官,領著五千禁軍,在城門前迎接客人。

  西涼和北燕,還有南晉三大國,南晉和西涼一先一後從南門入內,由王爺上官霖親自迎接,身後隨行管數十人,兵將五千,齊刷刷的,一眼望去肅穆莊嚴,馬蹄聲整齊一致,落下去的聲音成了一道聲浪,可見這禁軍戒備威嚴的。

  西涼國先行,南晉隨行,浩浩蕩蕩的兩對人馬在東秦的南大門停了下來。

  輕煙滾滾,陣仗齊全,上官霖高踞馬上,一身的黑衣錦衣,墨髮束起,腦門上輕系一條紅色的錦帶,隨風飄揚,張揚跋扈,一看便讓人不敢小瞧,睥睨天下,傲姿狂立。

  一提馬鞭,抱拳朗聲:「本王率東秦的官員前來迎接離王殿下和眾位使臣。」

  人已翻身下馬,身後長龍似的禁軍動作整齊劃一的從馬上躍下,線條流淌,穩穩立於馬前,單手拉著韁繩,一眼望去,不偏不倚,全在一條線上,可見東秦治軍嚴明。

  而那數十名隨行官,也飛快的下馬,立於上官王爺的身側,恭候西涼國的人馬。

  西涼國的陣仗並不大,而且極其簡單,前面是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之上端坐著西涼國尊貴的離王殿下,身後有武將兩名,隨侍左右,另有兩匹馬車,一匹上坐著兩位文官,一匹上端坐著雲笑和雲禎。

  本來雲禎是騎馬的,但是雲笑嫌冷清,便兄妹倆坐了一輛,一路閒話家常,到了京城。

  此時聽著城門外傳來的說話聲,雲笑掀簾望外看,只見城門口,東秦整齊劃一的隊伍,為首的正是上官王爺,身後跟著數十名官員,然後是兩對禁軍,看上去威嚴又氣派,這第一手就把西涼國和南晉國震住了,好,這小子行啊,雲笑又縮了回去,望著雲禎。

  「我們要不要回去看望爹爹。」

  雲禎瞇眼,風情萬種的輕搖螓首,慵懶的靠到一側的軟榻上。

  「找時間回去吧,現在我們在西涼的隊伍裡,太過於醒目了。」

  「好,就這麼辦。」

  兄妹二人商議好了,便外靠在馬車上面等著,聽著外面離王姬清歌清越的說話聲。

  「有勞上官王爺了。」

  「不客氣。」

  彼此間便是一番客套,上官霖邊讓了開來,吩咐戶部侍郎在前面領路,帶兩千禁軍護衛。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往驛宮而去。

  城門口上官霖又迎接了南晉的人,此次南晉來人,和西涼一樣,是一個年輕的王爺,本來還想刁難東秦一番,見前面西涼離王姬清歌和東秦的人很友好,自己也不便刁難,便忍了下來。

  兩個人浩浩蕩蕩,陣勢龐大的一路往東秦的驛宮而去。

  街道兩邊的百姓雖多,擠得人山人海的看熱鬧,但大家還有理智,知道此次事關國家大事,幾國的友好,只有幾個國家友好了,天下才太平了,他們這些百姓才能安穩的過日子,安穩的吃飯,安慰的數銀子,所以人群是井然有序,除了小聲的嘀咕,連大聲的喧嘩都沒有。

  一行人被東秦的使者送進了驛宮。

  東秦的驛宮,建在皇宮東側,相距不過百里地,平時根本沒什麼人住,沒想到此次竟然有機會招待各國的來使,本來皇帝派了上官霖和雲墨兩位重臣前往,一來表示東秦的尊重,二來讓他們打探這三國有無異心。

  上官霖和雲墨在接待中,大致已看出,至少三國目前沒有什麼動作,每國的除了必要的大臣,其餘的精兵為數並不多,也就三二百個,這在邦交之國裡,是正常的。

  因此安頓好了三國的使臣,便回到了皇宮覆命。

  晚上,宮裡設宴款待眾位使臣,請大家先好好的休息,酉時會有大臣過來接他們過去參加宮宴。

  驛宮內,三國各居一殿,離得遠遠的,中間是亭台樓榭,小橋流水,那長廊宛道,還有青石幽徑之上,隨處可見各國的精兵,還有東秦的禁軍,把守著各處的要道,已保證來使的安全,不准出一點的差錯。

  雲笑和雲禎各居一室,此時兄妹倆陪著離王姬清歌坐在花廳內喝茶。

  「姬清歌,我們回王府去了。」

  雲笑也不和姬清歌客氣,張嘴便來,亭外侍衛聽到這囂張至極的叫喚,只有一臉苦相,卻不敢有絲毫的抗議。

  姬清歌不以為意,不過卻對東秦的鄉土風俗很感興趣,不由得提議:「笑兒,帶表哥去街上逛逛吧。」

  雲笑眼一瞪,不樂意的舉起手,表示此事打住,他現在是什麼身份啊,仍是東秦的貴賓,她可不想惹麻煩,如若在西涼可以橫行無阻,在這裡絕對不行,因為她不想給慕容惹來麻煩,這皇位剛剛奪回來,天下百姓,甚至於天下人都睜大眼睛,看他如何處理事情,稍有差池,便可能引來笑柄,或者引起別人的覬覦,所以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一點的差錯存在著。

  「離王殿下不累嗎?還是安心息著吧,晚上還有宮宴要參加呢,皇上可是特地為了

  使臣準備的,離王可以乘機和皇上提出兩國交好的事,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雲笑一開口,姬清歌不說話,不過緊跟著又說了一句:「這事是你的提議,那麼晚上你陪表哥一起參加宮宴吧,到時候正好說說話。」

  「什麼?」

  雲笑可就不樂意了,她想爹爹了,想回去看看他,誰知道這傢伙還提出這主意,真想狠揍他一頓,不過雲禎卻攔了過去。

  「好吧,我們就陪離王殿下參加宮宴吧。」

  「哥哥。」

  雲笑嘟起嘴來,小女兒態十足,但凡這種時候,說明她的心情還是不錯的,雲禎豈會不知道,笑著開口:「你也累了,坐了多少天的馬車,我們都休息吧,陪離王殿下參加宮宴過後,我們再回去也不遲,而且三國使臣光臨,爹爹未必在王府裡。」

  「那好吧。」

  雲笑打了一個哈欠,她確實累了,一連坐了多少天的馬車,即便那馬車再舒展,在柔軟,還是感覺骨頭好像散架了似的。

  眾人都去休息,一時間,驛宮各處都安靜無比。

  寒冷的風從屋簷之上飛過,鴉雀發出沙啞的嘶叫聲,雲笑睡在床上,竟然做了一個噩夢,醒過來的時候,滿頭的冷汗,以至於怎麼也想不起來,夢中的場景,只是心底浮起了不安,然後再也睡不著了,便睜大眼,望著頭頂的海水紋錦絲軟帳,輕輕的在半空中晃動,一直到晚上。

  酉時,戶部侍郎領著幾名宮中的太監,還有一長隊的侍衛,派了輦車前來接西涼國的使臣,因是進宮,不宜帶過多的精兵,所以姬清歌只挑選了十名精兵,連同四名大臣,還有雲笑和雲禎,一同前往皇宮而去。

  遠遠的宮門威武,高牆上青簷翻捲,寬大的青石橫樑上樹寫著三個大字『正秦門』,這是東秦皇朝的正門,除了重要的貴賓,還有皇朝之人,別人是無法從正秦門而入的,此時這宮門打開,可見東秦很重視此次的三國來使。

  輦車一路往內宮門而去,雲笑和雲禎隨著離王共坐一乘,那四名大臣一乘,其他的十名精兵,皆隨著太監和禮部侍郎,輦下行走,一路往今晚設宮宴的魯陽殿而去。

  魯陽殿內外,裝飾一新,花朵錦簇,流光溢彩。

  七彩宮燈,垂吊在翻捲如雲的宮簷下,琉璃瓦在月色下栩栩光輝,雕刻著精緻龍鳳紋的廊柱邊,靜立著成排的綵衣宮女和太監。

  宮中的太監總管王融和禮部的禮儀官領著一些太監在殿前守著,不時的在招待客人。

  此次宮宴,皇上有旨,凡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皆可揩眷參加,一來熱鬧一些,不能讓人家三國來使顯得冷清,而宮中除了一個皇上就是一個公主,目前來說,還沒有妃嬪,如若不讓大臣揩眷參加,三國之中若有女眷既不顯得東秦禮儀不周,另一方便,上官胤認真想過了,自己是真的忘了一個人,那個人該是他喜歡的女子,他的鳳玨一定是送給了那個女子,他不知道為何別人要瞞他,所以想從此次的宮宴中找到這個女子。

  魯陽殿,陸續有大臣領著家眷先行來到,禮儀官不時的招呼著。

  「呂大人來了。」

  「沈大人來了。」

  一聲聲的熱絡喧嘩,禮數周到的招呼著。

  大殿內,大紅地毯鋪在正中,兩側擺了雕刻牡丹紋的紫檀木矮几,後面鋪著柔軟的錦繡坐墊,桌子上擺放著朱紅漆的攢金食盒,裡面放著食香味全的宮廷點心,此時還未打開,已散發陣陣的清香,矮桌上另擺放了琉璃盎,透明的器皿,色彩鮮明的果疏擺放著,一應俱有,令人目不暇接。

  大殿內,三個一群五個一黨,不時的說話,官員們互套關係,互攀交情,互相吹捧,其樂融融。

  千金閨秀們則是圍在一起,互相打量著對方,暗下較量今晚誰更出彩。

  皇上還未大婚,後宮連一個妃子都沒有,所以說她們這些人都有機會。

  聽說當今的胤帝仍是天下間少有的美男子,怎不令人心動,人人心口小鹿亂跳,就算皇上看不中,還有上官王爺呢,聽說霖王府裡也是一個女人都沒有,另外這些大臣們家中,也有不少出色的貴公子,有些女子想到,便悄眼打量一側正隨風庸雅,湊在一起的那些公子們,暗暗估測著對方的實力。

  表面是,歡聲笑面,暗下裡卻是波濤暗湧。

  殿門外,太監的一聲唱諾:「安樂公主駕到。」

  所有人都朝大門外望去,雖然安樂公主不是皇上的胞妹,也不是什麼正統的身份,但皇上既然封她為安樂公主,就有著尊貴的地位。

  一襲紅艷的身影從點門外翩然而至,頭上逶迤鬆散的碧玉簪,端正的插著一株金鳳簪,鳳頭用黃金打造,張開尾翅,金光灼灼,鳳嘴中含著一顆珍珠,珍珠垂下一串流蘇,正好吊在她的腦門正中,左右輕晃,搖曳生姿,嫵媚動人,那張臉蛋也是美麗動人的,大紅的錦衣,映襯得她肌膚白如瑩雪,唇紅齒白,可當得國色天香的佳人。

  慕容盈雪從殿外走進來,那朝中的大臣早拜了下來,更有女眷迎了過去,為首的女子正是司馬冰心,也是盛裝打扮了的,穿著水草青的泡泡裙,越發的纖柔婉約,婀娜多姿,今晚眾多的女子中,就數她們兩個最出彩,別人雖也是盛裝打扮,各有各的風姿,可真正要比較起來,還是欠了一些。

  司馬冰心個性高傲,在殿內一直冷默不說說,此刻一看到慕容盈雪過來,早上前一步挽著慕容盈雪的手臂,兩個人親熱的說著話兒,旁邊的官家千金羨慕不已,到底是司馬丞相家的女人,和公主身份更接近一些,她們這些人和人家公主可就是雲泥之別了,哪裡說得上話兒。

  大殿內,正各個說得熱切,殿門外的聲音陸續的想起來。

  「上官王爺到,雲王爺到。」

  這兩個人是目前朝中最得勢的人,自然有溜鬚拍馬的大臣走過去,圍攏到一邊去說話兒。

  一時間殿內熱鬧不已,太監和宮女穿梭在其中,不停的忙碌著。

  大殿內,雙耳金鼎中,燃氣熏香,夜風從殿門外輕悠的飄進來,撩動得輕紗飛揚,寒氣浸來,不過殿內人多,熱氣四溢,倒也不覺得寒冷。

  雲笑到的時候,南晉國和北燕國的使臣還沒有到,不知道是因為故意拿喬,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總之他們是三國中最早到的一方,太監一聲喚:「西涼國使臣到。」

  殿內眾臣一聽,不由得緊張起來,這西涼和東秦連年征戰,在他們的腦海中,這西涼人必然是腰肥膀闊,天生的一副武夫樣,所以當一身淺黃錦衣的姬清歌出現的時候,眾人嘴裡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原來這西涼人和東秦人一樣,長得有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並沒有什麼不同,而且這男人長得還真美啊,和他們皇帝好有一比。

  姬清歌是西涼人,有西涼的習俗,裡面是華麗的錦袍,外面卻罩了一層如雲似霧的淺黃的煙霞羅,而他閒步輕移,慵雅風流,好似遺落人間的謫仙,使得大殿內的那些女眷忍不住發出臉紅心跳的輕呼,很多人移不開視線,雲笑抿唇輕笑,這男人還真是騷包,心裡念叨一句,和哥哥一前一後走進大殿。

  大殿內一陣騷動過後,便有人迎了過來,正是雲墨上官霖,兩個人一先一後的迎了過來,恭敬的開口:「離王爺到了,請上座。」

  上官霖在前面帶路,雲墨落後一步,便看到了姬清歌身後的幾位大臣和雲笑還有雲禎。

  雲墨以為自己看錯了,忍不住的伸出衣袖擦了擦眼,最後確定眼前的一對絕俏的人正是他的兒女,不由得大喜,伸出手拉了拉雲笑和雲禎:「你們回來了。」

  雲笑點首,乘勢偎進爹爹的懷中,還真害怕他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呢,現在看來一切都很好。

  大殿上很多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先是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有人便注意到了,竊竊私語起來,有說話聲不時的揚起。

  「那不是雲王府的公子和小姐嗎?」

  「那個傻子看上去似乎一點也不傻了。」

  「是啊,是啊,這是怎麼回事。」

  這邊的動作,早已驚動了大殿一角,本來和司馬冰心相談正歡的慕容盈雪,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緊盯著這邊靠在雲墨懷中的女子,不時雲笑又是何人,她日日祈禱,天天上香,就希望這女人永遠不要回來,或者說被殺了什麼的,可是現在她竟然好好的回來了,如果被慕容哥哥看到她?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

  慕容盈雪飛快的轉動眼睛,人已往這邊走了過來,身後司馬冰心還在說話,看著慕容盈雪理也不理她,逕直朝對面走去,滿臉的莫名其妙,不過她也懶得理會,這時候,早有別的女人圍到她的身邊去溜鬚拍馬屁了。

  慕容盈雪心情沉重,腳上力道好似有千斤重,一直走到雲墨父女面前,緊盯著雲笑,慢慢的揚起唇露出笑意,那臉色慘白一片。

  「我能和你談談嗎?」

  慕容盈雪話音一落,雲墨便伸出手阻攔,想到女兒待會會知道真相,心裡一定會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雲墨就不想讓慕容盈雪告訴她這件事。

  「公主,以後再說吧。」

  雲笑天性敏感,奇怪的離開雲墨的懷中,站直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淺淺的開口:「這是怎麼了?」

  「本宮有事要和你說。」

  慕容盈雪堅定的開口,並沒有因為雲墨的阻止便起了憐憫或者心疼,相反的她心裡只有焦急,生怕慕容哥哥過來了,這所有的事便有些不可收拾了。

  雲笑臉頰很冷,她知道慕容盈雪和她要說的事,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所以爹爹才會阻止吧。

  這時候,上官霖也發現了大殿上的雲笑的身影,高大的身軀走了過來,冷沉瞪了慕容盈雪一眼:「你想做什麼。」

  雲笑剛回來,如果知道皇兄不記得她的事,該多傷心啊,他猶記得她就皇兄時絕決的神情,就算死也要讓他把他帶出去,可是現在皇兄竟然忘了她。

  「好,走吧。」

  雲笑眼瞳幽深,這些人越是阻止,她越是想知道,這是出了什麼事,唇角噙著冷森森的笑意,微微衝著慕容盈雪點頭。

  慕容盈雪看著她的神情,便記起了她的狠絕,她的心狠手辣,若是有些事讓她知道,只怕不會放過自己?

  可是她不放棄,慕容盈雪眼瞳倏地一沉,掉轉身往後殿走去,她以防碰上慕容哥哥,所以往偏殿而去。

  雲笑一聲不響的跟著她,身後的雲墨和上官霖面面相覷,心頭沉重,不知道雲笑那樣的個性會發生什麼樣反彈的心理。

  殿外,夜風很冷,天陰沉沉的,只怕是要下雪了,枯枝在風中打得啪啪作響,簷殿下的宮燈左右搖擺,忽明忽暗,慕容盈雪掉轉身子望著雲笑,她的臉陰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卻能感受到她眼瞳中深幽不見底的戾氣。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慕容哥哥,他已經忘了你。」

  「忘了我。」

  雲笑重複了一句,有點不明所以,等到慕容盈雪重重的點頭,她才反應過來,然後一把拽住慕容盈雪的衣襟,大聲的問:「你說慕容忘了我,為什麼會忘了我。」

  「當日他回山莊以後,習了六脈神心,那是一套絕情絕愛的心法,有修復功力和提升內力的作用,但是慕容哥哥不知道一般人是不能練的,他為了進宮救你,所以便習了那心法,後來出關,我們大家便發現他忘了你。」

  慕容盈雪緊盯著雲笑的臉,想看到她傷心欲絕,痛苦難受,那些自己承受過的,通過的,全都讓她承受一遍。

  可是這個女人就是和常人不一樣,凝眉沉目,週身的寒霜冰凍,不比寒夜中冷凌的風好一點,但是她愣是沒有哭,也沒有任何的傷心,但是細看,還能看出她緊握了雙手,一動不動的站著。

  好久,久到慕容盈雪以為她要發瘋了,她竟然深呼吸,吐出一口氣來。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這件事?」

  「不讓讓他知道,如若他知道,必然血脈倒轉,不治而亡。」

  慕容盈雪鎮定的開口,雲笑怔住了,心底有痛,但是卻痛得並不厲害,因為這不是一般的變心,而是因為某一樣東西產生了抑體,這和負心是兩回事,她至少該在他心情的時候,問一問,這混蛋長了什麼腦子?

  雲笑聽完,也不理會站在長廊下面等著她呼天搶地的慕容盈雪,轉身往殿內走去,慕容盈雪簡直有點無法接受眼前的局面。

  就這樣嗎?就就這樣嗎?這女人不該哭天呼地尋死覓活嗎?至少該流流眼淚吧,結果她什麼都沒看到,這是什麼意思,她不夠愛他,還是這女人是冷血心腸。

  慕容盈雪忍不住氣憤的後面叫起來:「為什麼你不傷心。」

  「傷心有屁用,而且我的傷心你看不見。」

  是的,她不是不傷心,不難過,不流淚,只是這不是一般的負心,她既無法流淚,也無法去表現傷心。

  雲笑走出了大殿,南晉國和北燕國的來使全都來了,這一次三國來的都是重量級的人物。

  東晉是離王殿下,南晉也是一個王爺,最離奇的就是北朝,新等位的皇上昱帝,竟然親自來了。

  這一次他來,大家心知肚明為什麼。

  北帝的妹妹燕靈,現在還在東秦寺廟中禮佛,所以他此次來一定是為了帶走妹妹燕靈。

  所有人已經按位置坐好,雲笑坐在爹爹的後面一些,盡量不引起人的注意,因為不想讓上官胤看到自己,眼下她還沒想出辦法,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所以她的腦子短路了,什麼都不能想,什麼都不能做。

  雲墨看女兒的臉色有些白,擔憂的側首問她:「笑兒,你沒事吧。」

  他感到很心疼,可是又不是皇上故意忘了女兒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就是辭官歸田,也不會為那樣的皇帝賣命,但現在是另外一番狀況。

  「沒事。」

  昱帝和上官霖時不時的望過來,幾個男人的眼光都若有似無的瞟過來。

  而大殿內的女子,皆面紅耳赤的望著這些男子,每一個都長得如此的出色,即便入不了這些人的眼,養養眼也是好的,什麼時候,能見到這麼多的美男濟濟一堂,聽說皇上更是美得絕塵。

  大家正想得熱切,殿門外一聲響。

  「皇上駕到。」

  雲笑不由自主的隨著眾人的眼睛望向大殿門外,多少日子沒見,她是那麼的想他,可是回來了,卻聽到別人告訴她,他忘了她,這一刻的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滑落下來,不過只是一瞬間,她便止住了。

  那一襲明黃的身影,矯健沉穩,肆意內斂,明黃的龍袍,騰飛的金龍張揚著霸氣,一步一步越過眾人走了過去,那一張絕塵的容顏,即便她不抬頭,也能清晰的印在腦海裡,因為她想了多少回,念了多少回,怎會忘了他的眉就像天邊的冷月,濕冷涼薄之氣,粘在眉梢之上,那眼睛就是蒼穹中最耀眼的一顆寒星,深幽,難測,還有那性感唇喜歡說她最愛聽的甜言蜜語,可是這個男人現在竟然忘了她,若問她現在最想做什麼,就是上前揍他一頓,讓他醒醒腦子。

  大殿兩側的人全都站了起來,就是昱帝也不例外,畢竟這是別人的國家,他還有事和皇帝談,謙遜是必須的。

  「臣等見過皇上。」

  上官胤凌寒深幽的眸子,閃爍著冷寒的光芒,揮了揮手,沉穩的開口。

  「昱帝和離王殿下,景王殿下客氣了。」

  上官胤走到高首的位置坐下來,才一揮手,霸氣凌寒的開口:「都坐下吧,今日三國使臣來我東秦做客,眾位大臣一定要陪使臣吃好喝好。」

  「是皇上。」

  大殿兩側的人全都坐了下來。

  絲竹之聲繚繞,有宮廷的舞姬魚貫而上,那美妙的舞姿,在大紅的地毯上翩然成蝶,宛若一隻隻會飛舞的彩蝶。

  不時的或推或跳或甩,靈動曼妙至極。

  不時有大臣向來使敬酒,一片歡聲笑語,雲笑望著眼前的一切,微皺了眉,這一殿的人,大概為由她才是最苦惱痛心的了,抬首悄然的望向高台,只見高台之上的人,慵懶隨意,舉手投足間不經意的風華,一隻手輕晃著海棠紅的酒盎,輕抿了一口,誘惑魅人至極,大殿上很多閨秀無心歌舞,全都看高首的男子,然後依次往下看,這些女人今日一下子面對這麼多人,只怕都暈了。

  慕容盈雪身為皇室中的人,陪坐在三國使臣的身邊,此時抬首望過來,只見雲笑悄然的沉默著,並沒有想引起皇位上的人注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一整晚提著一顆心,吊在半空中,此時總算鬆了一口氣。

  一番歌舞下來,眾人皆鼓起掌來,接下來是各位千金的表演。

  不過這些閨秀千金,在經歷過如此多的美男熏陶下,很多人不敢上前獻醜,偶有幾人,也是零零落落,聽得眾人一臉的掃興,那三國使臣更是一臉的戲謔,沒想到東秦的女人個個都是花癡。

  最後司馬冰心站了起來,跳了一支舞,司馬冰心的舞,和那些千金小姐比起來,卻是好太多了,不過也稱不上怎麼出奇。

  稀稀落落的幾聲鼓掌,算是完事了。

  司馬冰心一向高傲,自認為自己的舞是一絕,沒想到竟然讓這些人提不起興致來,不由得惱恨,尤其是她發現場中好幾個美男時不時的望向雲墨背後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是知道的,雲王府的傻子,現在不傻了,不過長相普通,能有什麼本事,這些男人為何都是她,而不看自己,司馬冰心一惱,她還真想找個替死鬼,便瑩瑩笑著開口。

  「今日三國使臣光臨,雖然司馬冰心沒有讓大家盡興,不過我們東秦並不是全無能人。」

  司馬冰心一開口,坐在她不遠處的慕容盈雪恨不得上去去抽這個女人兩個耳光,她用得著貶低別人,來提高自己的高貴嗎?她眼一瞄她就知道動什麼心思,要知道你連雲笑的一個手指甲都不上,愚蠢的女人。

  可是她的擠眉弄眼,司馬冰心並沒有看到,竟然笑嘻嘻的開口。

  「請雲王府的千金給大家表演一段才藝吧。」

  此言一出,偌大的宴席像開了鍋,那司馬丞相恨不得扇自個的女兒一巴掌,皇上可是很喜歡那個雲笑的,大家都在避開雲笑,她倒主動招搖這雲笑,她是一般人能招惹的嗎?

  司馬丞相快被自己的女兒氣死了,不過這時候大家的注意力並不在司馬冰心身上。倒是熱情的掉頭朝四周張望,那三國的使臣,更是有興趣的張望著,這雲王府的千金不是以前的傻子皇后,聽說過不傻了,難道還有什麼過人的本事不成。

  所有的目光一瞬間都盯著雲墨。

  誰也沒有注意到高處絕美出塵的男子,他的眼瞳滑過一絲柔和,大手緊握著手中的琉璃盎,輕聲的低喃,雲王府的千金雲笑,這名字好熟悉,似乎就嵌在他心中一般,可是當他如此想的時候,胸口很是灼熱沉悶,難受異常。

  上官胤深呼吸,抬首朝大殿下首喚了一聲:「雲笑。」

  雲笑聽到高處那男人的輕喚,即便他記不得了,可是喚出來的名字依然那麼溫柔,就衝著這份溫柔,她暫時先不和他計較了,不過讓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站出來,還是不樂意,磨磨唧唧就是不動。

  雲墨掉首望向雲笑,真是是孽躲不過,不由柔聲開口:「笑兒。」

  雲笑看爹爹的眼光,緩緩的站起身。

  大殿寂靜如水,一白衣嬌小玲瓏的身子,淡雅恬靜,眉宇低回首,好似芙蕖初綻,隱有馥郁的香氣襲來,那微醺的眸光穿透眾人直望向高首的男子。

  只見他定定的望著這驀然站起的嬌小的人兒,就定格在他的黑瞳中,週遭靜得再也沒有一丁點的聲響,似乎全世界只有她一人,瑩瑩立於燈光之下,而他的心在這一瞬間淪陷,崩塌,呼吸急促起,眼神氤氳,他的心跳得如此快,如此的急促,只一眼,便知道這人該是他喜歡的人,難道這就是一眼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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