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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傻后》第82章
第82章 鬧劇

  雁眉抬頭瞧了一眼這長相清麗嫵媚的女子,眉眼如畫,尤其是那白瑩似雪的肌膚,令人羨慕三分,可就是這樣千嬌百媚的主,打起人來有一股子狠勁,而且罵人潑辣,倒是個真性情的主子,雁眉盈盈福了身子。

  「請姐姐以後多照顧。」

  「好,」婉婉走過去,拍了拍雁眉的肩,大力的點頭:「以後一起為公子做事,公子為人極好,只要你認真做事,就跟對人了。」

  「是,」雁眉笑了。

  雲笑想起一件事,望向雁眉:「你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女兒呢?」

  雁眉眼圈一紅,孩子寄放在別人家裡,是一對年老的夫婦同情她們母女,所以沒事回幫她們帶孩子,而她一直在找事做,最近都在打雜工,現在好了。

  「在人家家裡呢。」

  「是,公子,」婉婉點頭,雲笑人已起身往樓上走,走到梯口,想起什麼,慢慢的開口:「雁眉。你可以帶女兒進來,但是要記著,別吵到病人,病人最忌吵鬧了。」

  「好,謝謝公子,謝謝公子,我會帶好女兒的,」雁眉跟著婉婉的身後走了出去。

  醫館一切準備就緒,夥計,大夫,掌櫃的都抬好了,第二日藥材也到了,雁眉和幾個夥計,大夫把藥材擺上架。

  本來定於六月初一開張,誰知那一日竟是東泰國皇帝迎娶北朝公主燕靈進宮的日子,她們總不好和皇帝搶日子吧,這樣一來不是惹事嗎,只得改了日期,定於六月初五開張。

  六月一日,風和日麗,萬里無雲。

  大街小巷人頭攢同,萬里長巷,一眼望去黑壓壓的,全是人。伸長脖勁望前面望。

  街道兩邊有黑屏圍著,三步一兵,五步一卒,嚴格把關,生防出了意外,如若北朝公主出了什麼意外,只怕東泰和北燕,徹底瓦解決裂,因此東泰十分重視此次的聯姻。

  想上官

  曜竟然能忍受著身有隱疾而迎娶燕靈進宮,可見他是多麼的無奈。

  雲笑站在小樓之上,倚窗而立,手捧一杯香茗,怡然自得的望著九華街。

  今日嫁娶的隊伍所走的道路正式九華街,這條街上,所有的營生全部停止,大街兩邊關門蔽戶,唯有百姓擠在兩邊看熱鬧。

  一陣厚重悅耳的鼓聲傳來。竟是北朝渾厚的送嫁之歌,遠遠近近的傳送,人們越發的爭先恐後,探長了脖勁望過來。

  最先出現的是身著黑色甲冑的東泰騎兵,高坐馬上,手拿長槍,神情蕭穆而莊嚴,冷沉的面容上,眼神凌寒似鷹。

  五百騎兵後面出現的是東泰的王爺上官霖。

  沒想到此次迎親的大臣竟然是位高權重的上官王爺,上官王爺高坐馬上,威風凜凜,立體完美的五官上,罩著一層寒霜,一雙冷然的眸子下隱藏這嗜血威冷,警戒的掃視著四周,他的身後是皇家的二百侍衛,這些侍衛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東泰的隊伍過去,便是北朝的儀仗隊,最先的是一面紅色的碩大的鼓,那鼓上面有人跳舞,一個身著紅衣,頭系錦帶的男子,柔軟的身姿好像拂面柳,邊擊鼓邊跳舞,唯美而震撼人心。

  東泰的百姓看得唏噓不已,這樣的畫面,是他們從沒有見過的。

  紅色大鼓之後,便是一整排長長的儀仗隊,這儀仗隊吹奏著北朝的送嫁之歌,完全不同於東泰的婉轉,而是一種豪邁大氣的,迴旋整個街道之上。

  儀仗隊過去,便是公主燕靈的輦車,四周垂掛著白色暗花的錦紗,若隱若現,隱隱綽綽看見裡面有一蒙著紅霞的女子,這女子定是北朝公主燕靈,此時安靜的端坐在輦車之上,雙手握著一束鮮花。

  北朝護送公主的,竟然是北太子燕昱。

  這是雲笑第二次看到北太子燕昱了。按理公主嫁娶,不該是太子送嫁,而是朝中的和親使臣。

  傳聞北太子燕昱和燕靈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所以哥哥送妹妹倒也沒什麼。

  北朝的送嫁隊伍過去,便是東泰的迎親大臣,再後面便是騎兵,一行隊伍,遠遠望去,像一條長龍,蜿蜒盤旋在九華街之上。

  雲笑淺笑,一側的婉婉任不住開口。

  「沒想到皇上這麼快有娶親了,倒把我們主子給忘了。」

  「忘了好啊,」雲笑點頭,她就怕忘不了,忘了倒是她們雲王府的福氣了,不過那男人只怕未必忘,而是等著算計他們呢。

  雲笑端著茶盅正準備離去,人家走都走了,何必再看,不過她剛一轉身,眼角的餘光便瞄到九華街的一些屋簷上,不知何時多了批黑色的暗影,那些潛著一動不動的暗影,很顯然是殺手,他們想殺誰?

  燕太子,還是公主燕靈。

  雲笑緊盯著看接下來的發展的情況,婉婉見主子一動不動的望著窗外,奇怪的抬頭,驚叫一聲,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再認真看,果然是人,只有她們這種高位置的方能看見,只怕下面還不知道屋頂上面有人。

  「主子,這是怎麼回事?」

  雲笑搖頭,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緊緊的注視著對面的動靜,眼看著迎親的隊伍走遠了,那批黑衣人身形如地鼠,從瓦簷上一溜而過,為首的男子一揮手,一大批的黑衣人,躍下瓦簷,撲向迎親的隊伍,人群中一時亂了套,兩邊的百姓尖叫著四處亂竄,迎親的隊伍中,東泰的皇家侍衛和前面的五百騎兵一躍而起,迎戰上去。

  街道上頓時打成一團,隊伍中那些文官早嚇得連連後退。

  霖王爺也加入了打鬥,現場亂成一團,那些本來看熱鬧的百姓,紛紛逃竄,不大的功夫,九華街竟然空無一人,只剩下刺客和迎親的隊伍。

  「主子,那些刺客會是誰呢?會不會被擒呢。」

  雲笑仔細打量,那些刺客個個身手極其的厲害,但打鬥中並未使出全力,很顯然這些人根本就沒打算傷誰的性命,而是鬧了這場迎親隊伍。也就是不想讓上官曜省心。

  雲笑念頭一落,只見那為首的黑衣人一聲長嘯,手一揮,幾十個人井然有序,動作神速,眨眼便躍身往房上而去。

  有侍衛欲追,上官霖冷沉著臉一揮手命令:「別耽誤了迎親的時間,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計。」

  說完掉頭命令身側的一個侍衛,立刻拿著他的令牌,去刑部調兵,即刻抓捕這些刺客。

  侍衛領命而去,那迎親的隊伍繼續朝皇宮而去,只不過一掃先前的喜悅,帶著無限的愁悶。

  雲笑和婉婉回身走進房中,暗自猜測著這些人究竟是誰,很明顯的沒有殺人的打算,如若要殺人,這迎親隊伍中必然有人死亡,但目前看來,除了虛驚一場,一個人都沒死。

  還有這些黑衣人,身手敏捷,動作神速,來去自如,可見是一批十分了得的刺客。

  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婉婉忍不住的開口:「主子,你說倒底是誰呢?」

  「管他們是誰,重點是只要讓上官曜不開心,我倒是開心了。」

  想不通就不想,一向是她的原則,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總會有明瞭的一天。

  九華街,胭脂樓。

  煙京人最溫柔的銷魂窩,白日不營生,關門上戶,到晚上的時候,燈火輝煌,燕歌生舞,這裡是男人最喜歡來的場所。

  胭脂樓裡的姑娘,就是一個婢子都是眉清目秀,奇奇整整,更別提那些姑娘了,個個都是如花似玉,貌若天仙,不但人美,手也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以這胭脂樓能成為煙京最大的青樓楚館,也不是浪得虛名,而是真有實力的。

  只是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多的美女齊聚一堂了。

  這胭脂樓有名的當家花旦總共有十人,其中為最的就是霖王爺的紅顏知己,陌如煙。

  陌如煙不但美,而且高傲,尋常人看都不看一眼,要想得到陌如煙的青睞,不但要有錢,還要有人,這人還要文采風流,這偌大的煙京,大概只有上官霖這樣的男子才能入了她的眼。

  胭脂樓的三樓,從不對外開放的獨立雅間裡。

  一套上等的紫檀木家俱,分擺在兩邊,房正中,擺著一張雕花的圓桌,桌上有一個大口繪仕女圖的花瓶,瓶中插著幾株含苞欲放的蓮,房子的中間垂掛著一排琉璃串成的簾子,陽光照射進來,散發除栩栩耀眼的光芒,裡面隱約可見一張大床,鋪著華貴的錦褥。

  小巧的熏爐中裊裊香煙燃起,空氣中罩著雅致的清香。

  房子一側設著軟榻,絳紫紅的錦衣擺在上面,此時一修長身姿的男子慵懶的歪靠在上面,微臉上雙眸,一動不動的像一尊玉雕,如墨的髮絲滑落到胸前,性感魅惑,涼薄的唇勾勒出美好的弧線,卻一點笑意都沒有,即便他不動,那冷酷無情的味道渲染在週身,霸道的佔領著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不遠處,有一個靜美秀麗的女子在撫琴,琴音渺渺,悠揚的響在空中。

  忽然門外響起輕盈的腳步聲,恭敬的聲音響起:「爺,她們都回來了。」

  「嗯,」軟榻上的人陡的睜開眼,攝人心魄的黑瞳,隱著冷寒的氣流,令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只覺得寒意遍佈,這男人只消一個眼神,便可以使人膽顫心驚,心魂俱散。

  「讓她們下去休息吧。」

  「是,」那人漸行漸遠,回歸於平靜。

  這一次,男子並沒有閉上眼眸,而且那冷寒的眸底流淌過一抹溫柔,一瞬而過,隨之隱有寒氣,冷冷的朝身後開口。

  「還沒有消息嗎?」

  「是的,主子,找不到她的下落,只知道她在京城裡呢,只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追月小心翼翼的開口,他看出主子心情不是太好,這不好的原因是他失去了那個丫頭的消息,所以最近以來,他一直不是很好,他們這些手下可謂提心吊膽的了,因為稍不留意,就會惹來主子的責罰。

  不過那丫頭究竟藏到什麼地方了,上次掠花發了消息過來,說她在蘇城出現,還護送她出城了。

  沒想到現在竟失去了她的消息,主子一怒之下,懲罰他關了一個月的緊閉。

  男子唇角輕點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到底是他的丫頭啊,還真是詭計多端,如果這次找到她,該如何懲罰她呢,是打屁股,還是在她的身上紋上屬於他的印記呢,這樣,她哪天再跑了,就會輕易找到了。

  慕容沖想著,那幽深似鬼的眼瞳中,難得的閃過絲絲暖意,使得身後的追月鬆了口氣。

  忽然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一道清冷柔媚的聲音響起。

  「主子。」

  「進來吧,」慕容沖冷漠如冰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情緒,但就是這樣平波無奇聲音卻讓人忍不住打顫。

  隨著他的聲音落地,一道曼妙的身影走進來,一張精緻嫵媚的容顏,纖細的眉,璀璨的眼睛,輕波流過,微微蕩起漣漪,俏挺的鼻子,可顯示她個性的倔傲,櫻花一樣鮮艷柔美的唇,此刻唇角勾勒出笑意,但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笑,就讓人移不開視線,當真是一笑傾國,再笑傾城,她就是胭脂樓最有名的名妓,陌如煙,果然有狂傲的資本。

  此刻裊娜玉婷的走進來,難掩其光華,那耀眼動人的眸底有著微微的傾慕,緊盯著屋子裡慵懶靠在軟榻上的男子。

  一雙俏人的美目,閃爍著醉人的醺香,未酒先醉,每次看到主子,她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只消看一眼,她的世界裡便再也沒有其他,她寧願匍匐在他的腳邊,化為塵埃,隨他而去。

  有誰知,胭脂樓的陌如煙真正心屬的對象,是她的主子,神龍宮主,而不是東秦的王爺上官霖。

  她不但是胭脂樓的名妓,還是神龍宮的四大護法,掠花弄影,殘紅落日中的殘紅。

  「怎麼樣?沒出意外吧。」

  說話的人冷冷的開口,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的把玩著大拇指上玉扳指,肆意決然,瞳低冷寒遍佈。

  陌如煙芳心一顫,心底歎息,主子還是一貫的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明知道他心中眼中根本沒有她的存在,她也阻止不了自己的心思。

  「是,沒有意外。」

  「這兩日要注意,相信京城會有異動,你們小心些。」

  慕容沖磁性低沉的話好似撒旦般無情,明明是關心的話,偏顯得森冷異常。

  陌如煙心底一窒,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其實主子早就警告過她了,讓她做好自己份內的事,當日他並不是為了讓她來愛他才救她的,這種老套的戲碼就不要演了,如若讓他知道,立刻便會攆走他,所以她一直偷偷的愛著他,不敢讓他有一絲一毫的警覺。

  「是,主子。」

  「下去吧,」軟榻上的男人揮了揮手,眼睛微閉,閉目養神。那一汪凌寒徹骨的眼瞳瞬間被長長的睫毛掩映住,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是他的風華,他的冷漠無情,還有做事的很決,每一樣都讓她如癡如醉。

  陌如煙深看了軟榻上的人一眼,轉身離去,那張嬌艷如花的容顏,好似被霜打過似的,失色不少。

  身後追月一臉的惋惜,跟著主子的身邊,他知道殘紅對主子心有所想,無奈主子根本不削於女人,不對,那是從前的事了,現在他的心底是有人了,還是一個囂張得像刺蝟的丫頭,想起那丫頭,追月便開始揉頭,把陌如煙的事拋卻腦後,那個丫頭現在躲在什麼地方呢?

  她若是再不出現,主子指不定火氣更大,倒霉的可是他們這些人。

  「追月,留意最近京城裡面出現的人物,我有預感,她會出現的,那樣的一個好動的人,只怕是閉不住的。」

  話裡隱有一絲溫柔,軟到骨子裡,絡在血液中了。

  「是。」追月應聲,門外,陌如煙只有出去幾步遠,武功高強的她,很輕易便聽到主子所下的命令,美如煙花的麗眸中,閃過錯愕,還有難以置信,主子在找人,他在找誰,這個他是他還是她?

  心底重重的一沉,難受異常,腳步重若千金,卻不敢多說一句話,慢慢的離去……

  六月初五,一大早便忙忙碌碌,今日醫館開張的日子,所以上到掌櫃的,下到夥計大夫,全都忙著整理店內的一應陳設,這樣的日子,只有他們的冷公子,竟然還睡得著,天快亮了,也沒看到他老人家的身影。

  掌櫃雁眉一連催了幾遍,讓婉婉去請公子,婉婉心知肚明,自己去,那傢伙未必起來,所以一直磨嘰著,直等到天色大亮,一切準備就緒了,才直奔後面的小樓去請主子,起來揭扁點炮竹迎接病人。

  小樓裡,很安靜,涼薄的風從窗戶吹進來,愜意至極,床上的人蜷縮著身子睡的正香,一張清麗的臉上,睡出大朵的紅暈來,好似池中的睡蓮,可愛至極。

  不過她可顧不得欣賞她的睡姿,走過去催促她起來。

  「主子,起來了,今天開張了,要揭匾放炮竹還要迎接病人。」

  可惜她的話於床上的人來說,一點震撼力都沒有,那女人睡的正香,然後翻了個身,大刺刺的繼續睡,因為寅時起來練功了,這一點習慣她倒是沒改,可是練完功,她一定是要補覺的,這種時候,誰叫都沒有用。

  此時,婉婉終於忍不住想念起婆婆的好來。

  婆婆啊。你啥時候回來啊,如果你在,給她來個單手吊人,保準起來了,可是眼下自己叫不起她啊,哀怨歸哀怨,婉婉忽然眼睛一亮,既然婆婆行,我怎麼不行呢,乾脆也來個空手吊人,想著人已脫鞋上床,直撲床上的人而去,一把拽著她的手臂,試圖用雙手把這人吊起來,無奈那人睡的正香,被打擾了清夢,氣不打一處來,飛起一腳踢了過來,把婉婉踢得撲通一聲摔到地上去。

  結果空手吊人沒吊成,自己倒是吊到地上了,婉婉欲哭無淚,氣得大叫。

  「主子,起來了,今兒個醫館開張了,」

  床上的人終於動了一下,不滿的冷哼:「昨兒個晚上不是說好了嗎?讓你揭匾放炮竹,迎病人,以後都是你在管啊,桌上的紙拿出去貼到店外。」

  婉婉愣住了,她以為她說著玩的,這樣重要的日子,做主子的怎麼能不起來呢,而且這不出來的原因,還是為了懶床,好吧,她算服了這主子,眼看天色大亮了,沒辦法可想了。

  婉婉一伸手拿了桌子上的紙瞄了兩眼,也不知道寫的啥,她不認識字,反正主子讓貼就貼吧。

  剛出了樓,樓上便傳來怡然自得,柔如水的清潤歌聲。

  「玉鉤雙飛燕,蝴蝶階上飛,幾分歡喜幾分愁……」

  那歌聲別提多暢快了,哪裡有半點睡覺的朦朧,分明就是不想出去,婉婉一抬首,望天,今日天氣真好,萬里無痕,一片潔白,清風輕拂,這樣的天氣犯不著為了那個無恥可恨的主子吐血,所以他深呼吸,然後腳步輕緩的往前面走去。

  醫館的名字是前兩天想好的,請了表框的師傅定做了,此刻掛在門楣之上,大紅色的紅錦蓋住了龍飛鳳舞的大字,門前擺了無數的炮竹,醫館內的人全都一字兒排開,站在門前候著。

  當早晨的第一縷霞光灑落下來,炮竹點燃,辟里啪啦的聲音引來了無數圍觀的百姓,大家圍成了一圈,齊刷刷的看熱鬧,這是一家新開張的醫館,圍觀的人個個的都知道,這一陣子,醫館內張羅著招人裝修,大家有目共睹,但是在煙京開舖子,沒有點實力,只怕是不行的,別說開醫館,就是開一茶水鋪子沒有後台都是不行的,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過硬的後台,否則今日幾大醫館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眾人紛紛猜測著,就在這些猜疑擔憂的眸光中,一身藍色羅衣的婉婉清絕高雅的亮相了,清潤的嗓音柔如春風。

  「今日是我們罌粟醫館開張的日子,感謝各位捧場,開張第一天,我們公子說了,今日診金免費,希望各位給我們四下轉告,讓那些無法治病的,又看不起病的人來就診。」

  圍觀的人愣住了,沒想到天下還有這種事,面面相覷,有點難以置信,最後有人站出來試探地問。

  「姑娘,這話沒有騙人吧。」

  「怎麼會騙人呢,光天化日之下我騙什麼人,請各位四下轉告便成,但是,若有搗亂者,我們可有的是棍棒伺候。」

  婉婉說完,往後一退,一揮手,兩三個夥計去點炮竹。炮竹通通的響得越發的厲害,吸引得越來越多的人圍觀,聽說今日第一天,醫館診金免費,藥材自費,很多人有些難以置信,要知道在煙京這種地方,醫病的診金極其昂貴,多少人吃得起藥,看不起病,只能自己胡亂到藥店抓些藥來吃,現在竟然除了這麼一家醫館,一時間所有人不知是真是假,就在這疑雲重重中,婉婉揭了匾,只見牌匾上,栩栩如輝的四個字。

  「罌粟醫館」

  對於這個名字,婉約一直不懂是什麼意思,像人家仁心堂,萬壽堂這些醫館,一聽就是治病醫人,倒是主子這個名字,怎麼聽都覺得有些邪門兒,不過主子都說了,她只能照做。

  雖然大家將信將疑,但是罌粟醫館還是在這重重議論中,引來了她們的第一個客人。

  這客人一進去,很多人尾隨進去觀看,只見大夫很認真的治病。然後開了方子,讓到一邊抓藥,夥計也是很認真的抓藥,掌櫃的一看到有人進來,也不厭煩,態度極端的誠懇,恭敬地招呼他們。

  一時間這家醫館熱枕待人的態度,還有免費診療一天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樣的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飛過,很多人將信將疑,但凡有病的蜂擁而至。

  一時間門庭若市,熱鬧不凡。

  不過她們這麼做,缺惹到了人,同行的冤家。

  幾大醫館得了這個消息,立馬聚集到一起商量對策,然後各自派了自家的夥計前來偽裝成病人治病,甚至於還想出了惡毒的招數。

  因為診金免費,所以看病的人極多,從門前一直排到街對面。

  夥計和大夫任勞任怨的一直忙碌著,連中午的飯都沒吃,最後輪番的吃了幾口,又投入到工作去了。

  而他們的老大,親愛的冷月公子從頭到尾就沒路個臉。

  婉婉哀怨的想著,至少要出來安慰一下大家吧,結果連個影兒都沒有露,著可惡的主子。

  不想下午就出事了。

  幾個來勢洶洶的人,用竹筒抬著一個半死不活,臉色臘黃的傷患衝了進來,一路怒吼怒罵,唬得那些看病的人嘩的一聲四下分開,紛紛退到門口去,店內一下子亂了。

  一個躺在擔架上的人,摀住肚子痛苦的叫著,而他得身邊除了幾根擔竹架的人,還有一個蒼老的婦人,一口一聲我的兒,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我的兒啊,本以為你有救了,不想卻讓你枉送了性命,這叫什麼醫館啊,分明是一幫醫術低下,狼心狗肺的傢伙。」

  那老婦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著,周圍看的人都忍不住唬了一跳,紛紛的扔掉了手裡的藥,連後叫了起來:「快把藥錢退給我們,我們不看了,我們不看了。」

  掌櫃雁眉和婉婉,還有店內的夥計和大夫,看著眼前的狀況,一時間亂了分寸,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種事,先前還好好的,怎麼就醫出人命來了,不由得焦急不已,其中有一個大夫欲上前給那病人檢查一下,不想那老夫人不讓靠,瘋了似的擋住那大夫,怒罵著:「滾開,你個狼心狗肺的,害我兒子還嫌不夠嗎?快賠錢,否則我們就告到衙門去。」

  那圍在門前的人立刻附和著叫了起來:「對,賠錢,賠錢。」

  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婉婉看了一下情況,遞了一眼色給雁眉,準備到後面去請公子,但是她還沒離去,便聽到啪啪的兩聲響。

  折扇輕輕的敲著手,雖然很輕,卻異常引人,店內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紛紛抬眸望去。

  只見從後堂走出一個翩翩神彩的少年,俊美的五官上漾起笑意,目光氤氳,細長的眉輕佻,粉唇邪勾,雖然是魅惑人心的笑,可是那瞳底卻泛起冷波,一襲白淨的衣衫,襯得人如玉一般,卻不敢有絲毫的褻瀆。

  雲笑輕拍了兩下手,淡淡的掃視了一圈,最後把眸光落在竹架之上的人身上,還有那痛哭得死去活來的人,笑意更甚,只是寒氣更重,緩緩的走過來,腳下輕盈如水,可偏就帶著一股讓人心驚的冷魅,眾人不知覺的後退了一步。

  那先前哭得很厲害的老夫人,此時忘了哭,心底有些恐慌,那樣澄清的眸子,似乎容不得一點的瑕疵,而他就那麼如修竹一般立在他們的面前,緩緩的蹲下身子,迫視著她。

  「究竟是我們狗心狼肺,還是你老人家狗心狼肺,信不信,老天會有報應這回事,本公子還真佩服你的演戲?」

  她話音一落,雙手一翻,執上那竹架之上的人手臂,只按了一下,便沉沉的開口。

  「很好,很好,服了野萱花,竟然膽敢到這裡來鬧事,你怎麼不服附子,過來裝死呢。」

  此言一出,店內頓時無一絲波動,齊齊的看著這少年,看他風姿綽約,如臨江仙,更似雲中鶴。

  那先前痛哭的老婦人,再說不出一句話,指著雲笑,喃喃的開口。

  「你是何人。」

  「冷月公子。」

  「冷月公子,原來他就是冷月公子。」

  圍觀的人群引起了騷動,議論之聲不時的傳你進來,唏吁不已。

  「冷月公子好俊的人啊,而且醫術好高明。」

  「是啊,看來我們錯怪了這家醫館。」

  雲笑掉頭,望向身後的流星,沉沉的命令:「給我把這不知是哪個醫館過來搗亂的人攆了出去。」

  「是,主子,」流星一聲應,往前走一步那些先前抬著竹架過來的幾個人,早嚇得落荒而逃,只剩下老婦人和擔架上那個服了野萱花的人,摀住肚子,痛苦不堪的掙扎著。

  雲笑冷哼一聲,不屑至極:「這種彫蟲小技也拿來丟人現眼,即便你現在死在店內,本店也不會有絲毫的責任,因為如若你死了,仵作會驗出你服用的是何種藥物,而野萱花這中藥材,本店還沒有。」

  一言落,那人面如紙色,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早被流星一把提起,直直的給扔出了醫館,扔到大街上去了。

  至於那老婦人,臉色難看,嘴唇哆嗦了好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身後雲笑淡淡的望著她,一字一頓的開口。

  「人還是積善積德的好,不修自己,至少要為兒孫修一個後世。」

  這話一落,老婦人顫抖著走了出去,身側的那些人無一個同情的,鄙視加不屑,等到老婦人走了過去,那圍在門前,先前嚷著要賠錢的人早鼓起掌來,連連的歎。

  「還是冷月公子厲害,公子好醫術啊。」

  雲笑抬眉望過去,先前臉上的笑意一掃而過,此刻罩著的是寒霜,冷瑩瑩的如二月的薄冰,慢慢的開口。

  「滾,一群不識好歹的東西,把外面的字看懂了再進來。」

  她說完。掉頭命令雁眉和婉婉:「今日到此為止,一個不診。」

  那些人面面相覷,最後只得退了出去,全都擠在店門外看牆上所貼的內容,只見渺渺數語。

  『有緣分文不取,無緣千金不救,心誠則進』。

  原來他們觸犯到冷月公子的禁忌了,只有相信這家的醫術才可以進,至於要不要錢是另外一回事,圍觀的人四分五散,很快散去了。

  店內,等到病人全走了,只剩下夥計和大夫,還有婉婉和掌櫃的,大家面面相覷,望著這個絕色的冷月公子,心想著公子一定心情不好,所以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不想最後,雲笑笑得燦爛如桃花,風流灑脫至極。

  「都苦著臉幹什麼?今日休息,大家累了,把店內收拾一下,回家的回家,當值的當值。」

  眾人一怔,以為公子是受了刺激,忍不住低低的開口:「公子,都是我們?」

  所有人心內都很自責,只有婉婉知道,主子的思維向來和常人不一樣,所以忙開口:「好了,主子沒有生氣,大家不必自責了,就按主子說的辦,把東西收拾了,休息,店裡只留一個夥計和一個大夫當值,其他人回家吧,今日就到此結束了,來也不治。」

  斬釘截鐵的聲音,這時候,婉婉才理解主子的意思,這些人真的有夠不知好歹的,不要錢給你們治病,還不知好歹,你相信了再進來,不相信進來幹什麼,不是讓人添堵嗎?難怪主子不給那些人治了,就是她也不治了。

  眾人一聽,總算鬆了一口氣,歡天喜地起來,似乎直到這時候,才感受到冷月公子,真的和別家那些刁鑽尖刻的主子不一樣,整個人放鬆了很多,每人動手,把先前掉在地上的藥材整理好,然後當值的留下,不當值的也就回去了,他們這些人從沒想過這麼早就可以完事的,真是讓人意外。

  不過雲笑鄭重其事的和他們說了一句話。

  「心城的人則醫,醫必盡責,心不誠的人不用醫,讓他自行滾蛋。」

  沒想到氣質皎皎,俊美如仙的冷月工資竟然會爆粗口,這是眾人的另一個意外,不過說到底,每個人都很喜歡冷月公子。

  華麗氣派的霖王府,晚霞給整座王府塗了一層緋紅色,好似罩了一層煙紗,格外的美麗琉璃瓦發栩栩的光輝。

  王府內,九曲迴廊,白玉石階,亭台樓閣,奇花異草,分佈在王府的每一個角落,到底不愧為親王府,果然奢華氣派。

  書房內。

  正中擺放著一張寬大的紫檀木書桌,桌後面一張椅子,房間的一側擺放著高中的書架,架上排了很多的精裝書籍,另一側擺放著一個小巧的架子,架子最上面是鹿耳鼎爐,爐中燃著上好的香料,下面擺放著各種名貴古玩。

  整座書房中,大氣豪華。

  一盆青鬱鬱的盆景擺放在書桌上,然後是整齊的文房四寶。

  此時偌大的書房內,獨坐一人,正凝眉深思,週身罩著寒氣,冷凝凝的望著下首的木離,木離打了個寒顫,主子這又是怎麼了?

  「王爺?」

  「你說那家新開的醫館叫罌粟醫館,是一個叫冷月的公子開的

  「是,王爺,屬下已經打探清楚了,那個人正是上次在沁雨樓看到的公子。」

  「冷月?」

  上官霖咀嚼著這兩個字,不知道為何,看到這少年,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鳳官,可是他派人找了那麼久,也沒看到鳳官的下落,那小子難不成消失了,枉他還想和他結拜為兄弟,請他到沁雨樓喝最好的美酒,這小子竟然好像憑空消失了。

  這冷月究竟是誰呢?

  他長得俊美不凡,和鳳官比起來,卻很是不同,鳳官雖然陽光燦爛,但還沒有俊到這種地步,而那冷月,一看就是小白臉,到哪都是惹女人傷心地主,不過管他是誰,他想搞清楚,他認不認識鳳官呢?同樣是學醫的,同樣莫名其妙的冒出來,會不會師承一脈呢?而且上次刺客的事還沒查出來,究竟是誰在暗中動手呢,只怕是神龍宮的人。

  上官霖臉色忽明忽暗,不過對那個冷月到有些興趣,眼瞳難得的閃過光芒,一側的木離不知道主子想啥了,竟然能夠一臉的明媚。

  自從失去了那鳳官的消息,王爺似乎就變得不正常了,總是讓他們去找那少年的下落,最重要的是,動不動就發脾氣,現在他和喬楚已百分百的肯定,王爺原來真的是個斷袖,這可怎麼辦啊,他們作為屬下的,不能

  看著王爺自我毀滅啊,所以他們決定了,一定要讓王爺治好這病。

  「王爺,不如我們去那家新開的醫館看看,聽人說,那冷月公子醫術不錯,說不定可以醫好王爺的病。」

  「我的病?」

  上官霖一臉的莫名其妙,緊盯著木離,不知道這欠抽的傢伙什麼意思,讓他找個人都找不出來,現在還一臉神神秘秘。

  「王爺不是對那個鳳官,鳳官?那不是正常的。?」

  木離期期艾艾的說著,還是惹到了王爺,上官霖倒抽一口冷氣,怒指著木離,啪的一聲甩了他一記後腦勺,嚴詞聲明:「本王沒病,本王不是斷袖,你這個該死的傢伙,從今日起罰你十天不准說話。」

  「王爺?」

  木離一開口,上官霖面無表情的繼續開口說「十五天」

  這下木離一個字都不敢哼了,只敢在心裡念叨,看來是說中了王爺的痛楚了,王爺啊,我可憐的王爺啊。

  上官霖一看他那得了便秘的表情,再次暴怒,一腳踢過去:「給我滾出去。」

  木離乖乖的走出去,等到他一走,上官霖的表情龜裂了,滿臉的驚疑,難道我真的是斷袖,真的是斷袖,要不然為啥對鳳官念念不忘,總想著那小子呢,而且連陌如煙那樣的大美人都無法動心,原來本王竟是斷袖。

  上官霖徹底被打擊到了,呆愣在上書房內,好久出不了聲。

  最後上官王爺終於下定了決心,趁現在那小子不見了,自己陷入的還不深,去看吧,一定要治好這見不得人的病,這偌大的煙京,除了這新開的這家醫館,誰人不認識他上官霖啊,所以還是偷偷地去找冷月公子,讓他給自己治治。

  「喬楚,」

  喬楚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地抱拳:「王爺。」

  「我們去新開的那家醫館看看。」

  上官霖的兩個貼身手下,木離和喬楚,木離雖然忠心,話太多,喬楚相對於他要沉穩多,所以這次治病事件,上官霖不準備讓木離知道,要不然那小子指不定給它嚷德滿城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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