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回家

　踏著輕快地腳步，長寧走到了柳府地大門前。

　門上方用楷體書寫的「柳府」兩個大字，紅底金邊的字跡在淡黃色的微光下並沒有顯得暗淡，依然讓人覺得凌厲奪目。

　兩米多高的院牆，用白色的石灰粉刷得均勻白淨。站在大門口只能看見裡面各個院落有序地排列著。典型的南方建築，雅緻大器的格局，讓人覺得舒適悅目。有些老舊的房梁磚瓦並不無頹意，反而讓人有悠遠肅穆之感。

　從門口到正堂，站著兩排衣著統一的護衛，神色嚴謹，身形筆直。

　從手璉內拿出自己的信物。是一塊刻了柳葉形狀的玉珮，正面刻著一個星陣，另一面刻著長寧地名字。

　「進雲通報一下祖母，我要去給她老人家請安。」長寧拿著玉珮在門口的護衛面前。

　「恭迎小姐回府。」護衛仔細打量了一番。抱手行禮。其它護衛亦隨同一起。禮畢之後便有一個護衛進去傳報。長寧也沒停著。直接繞過正堂。向祖母的院子走去。

　還沒走到祖母的榮安院，便見到老夫人帶著韓媽媽、春繁、夏華，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丫鬟快步走過來。神色激動，似有淚光閃爍。

　老夫人和丫鬟們雖然衣著整齊，卻不講究，頭髮也沒梳，看得出應該是剛從床上起來的。

　長寧放下緊張，心情一下子變得歡愉起來。淚珠無聲地落下。「奶奶。」

　韓氏聽著長寧嬌憨柔糥帶著哭腔的聲音原本激動急切的心一下子變得歡快起來。快步上前將長寧憐惜地摟在懷中，無限寵溺地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快進去坐會。小姐一路趕回來想必是累了。」韓媽媽含笑著對老夫人勸道。

　老夫人鬆開雙手，仔細打量長量，見她比半年前更加精神了，而且神態安寧，這才放心。

　長寧微笑著任老夫人打量。見她露出滿意的笑容，才拉著她的手一路向院內走去。

　一群人走到內後氣氛開始平靜下來，老夫人拉著長寧坐在榻上。愛憐地摸著她烏黑的長發，「說說，這半年都去哪了？過得可好？」

　長寧靠在韓氏地懷裡，將從平州到被人販子抓住，再到怎樣到了忘憂谷，怎樣出來，簡單的敘述了一遍。只是幾次歷經生死的經歷卻略了過雲。

　內容雖然簡潔，只說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韓氏卻能想像其中的堅險。有些自責地說道，「都怪奶奶不好，當初應該派個人跟在你身邊的。」說完又雙手合掌，激動不己，「多謝老天保佑！多虧老天保佑！」

　「哪裡能怪奶奶。誰能料到會有流民出現呢。族裡又沒有得到消息，您定以為這太平盛世的，跟著爹爹哪能有危險。再說我們柳府在每地都有一些力量，哪能想到會出現那樣緊急的事件呢。」長寧目光真誠，語氣嬌憨。

　老夫看見長寧真誠的目光大感安慰，接著又沉重地勸道，「你也不要怪你父親，當時實在是太亂了。他根本沒辦法顧及到所有人。當時那樣亂的情況下，他為了找你，送了你哥哥他們回來以後，又帶著人去平城找了整整三天。那三天他都沒有合過眼，不停地找你。可卻一直沒有消息。」

　長寧心中有些詫異，在老夫人面前也沒有掩飾。

　老夫人看了又接著說道，「你不知道，你爹爹他回來的時候失魂落魄的，一直關注著平州的動態，讓人四處尋找，甚至還曾派人深入連雲山脈雲尋。」

　「知道了，不怪爹爹。」長寧覺得柳文瑜所做的的確夠了。不過自己可以不怪他，但感情還需要慢慢培養。

　「嗯。這麼大的動靜，你爹娘現在應該也得到消息了。你過快去讓他們瞧瞧，也好讓他們安心。」老夫今天情緒起伏太過，年紀又大了，有些睏倦。現在見孫女安然無恙，便可以安心去睡覺了。

　「嗯。奶奶早點休息。明天再來給奶奶請安。」長寧也急著想去見江氏和哥哥。乖巧地點頭答應了下來。

　「春繁、夏華，你還是和五小姐一起雲長寧居。」老夫人對著伺候在一旁的春繁吩咐道。

　春繁和夏華從剛剛見到長寧便一直激動不己，這會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興奮地答道，「是，老夫人。」

　三人出了榮安院，路上有不少婢女打著燈籠侍立在一旁，明顯是已經得了消息的。

　剛走到有容院的門口，走見有容院燈火通明，喧嘩不己。

　「寧兒。」還未等到長寧走近門前，江氏就急急地跑了出來，只是穿著白色的中衣，披了一件嫩黃色的披風。臉色有些憔悴，髮絲微亂。

　「娘。」長寧輕快地撲進江氏的懷中。「娘，寧兒回來了。」

　「娘這不是在做夢？」江氏眼中仍帶著不可置信，又有期待和驚喜，眼眶微紅。「這半年裡娘時常夢見寧兒回來了，可每次醒來才發現原來是夢。」

　長寧覺得有些心疼，「不是夢。您摸摸看，身體是熱的。」說著拉著江氏地手放在自己的臉了，又指著地上，「您看還有影子呢。做夢哪有這般真實。」

　「寧兒。」溫潤驚喜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長寧和江氏等人都轉過頭看去。柳文瑜和晨姨娘並肩而來，清風和清霜緊隨在他們身後。

　柳文瑜身著青色長袍，發頭絲毫不亂，精神亦亦，面色因激動而微紅。姚姨娘穿著白色襦裙，上面繡著粉色的桃花，面帶微笑，笑意卻未及眼底。

　清風和清霜依然依然是之前的打扮，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

　「剛剛聽你三哥三姐說在路上看見有個人很像你。我還不敢相信，沒想到竟是真的。」柳文瑜走到長寧面前，像江氏之前一樣抱了抱長寧。

　「父親。」長寧有些不自在的扭了兩下。柳文瑜似乎沒有覺察，高興地看著長寧，仔細打量，「看來沒受什麼苦，比之前看著還要精神些。」又看了看他的身高，「半年沒見，好像長大了不少。」

　「多謝父親關心。」長寧看江氏臉色不太好。不太想多說。

　江氏在旁邊沒做聲，臉上看起來有些冷淡的樣子。晨姨娘姚氏卻走過來親切拉著長寧地手，「之前你不在的時候，你爹爹擔心得不得了。這下可以終於可以放心了。」

　「五妹妹。」清風和清霜也過來打招呼。

　「三哥哥，三姐姐。」長寧又回覆淡然，露出些許疲態。

　「三爺，夫人，晨姨娘，三少爺，三小姐，今天也不早了。我看五小姐這一路風塵的應該也累了，還不如早點休息。明天再給大家講講這半年在外面的事情。你們看可好？」春繁目含擔憂，神態謙卑。

　「今晚就在有容院歇著。」江氏很高興春繁的識趣，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目光。拉著長寧說道。

　長寧著著柳文瑜和晨姨娘四人，他們顯然是同時從晨曦院過來的。「那就不打擾父親和哥哥姐姐休息了。女兒也正好有些體己話想和娘親說呢。」

　「嗯。那早些休息。明日爹爹再來看你。」柳文瑜溫和地說道，又轉過頭看向江氏，「夫人也早點休息。」

　「嗯。」江氏點點頭。眾人目送四人遠去後才進到有容院，江氏拉著長寧直接走入內室。

　「娘，哥哥呢？」長寧有些奇怪。哥哥怎麼沒聽到自己回來的消息嗎？

　提到長安，江氏眸內出現擔憂的神色，眉間的郁色更濃了些，「你哥哥現在還在武堂。丫鬟們不能在武堂隨意走動，他可能現在還沒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