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雲端

　八月十四日下午，長寧居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是城西停留地一萬左右流民的頭子，海無涯。

　長寧仔細打量他。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清秀的面容，文弱溫煦地氣質。偶爾能從眼內看出一絲精明。如果不是太過文弱，倒像位商人。長寧頗為滿意。

　海無涯忐忑不安地站在長寧面前。他進來的時候偷偷地打量了一眼。雖然只是**歲的樣子，可她只是隨意地坐在那裡，卻散發出凌厲地氣勢，讓人忽略她的年齡，產生懼怕的心理。

　其實海無涯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他以前也見過許多世家子弟，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感覺空氣似乎有些凝結了，呼吸都沒那麼順暢。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有些微熱。

　長寧見效果達到了，便撤去了身上的氣勢，輕輕一笑，「海先生請坐。」

　「多謝小姐。」海無涯規矩地行禮後才坐下。有侍女給他倒了一杯茶，他道謝後輕輕地啜了一口。味道甘甜，似乎加了蜂蜜。

　再看面前的小姑娘，絲毫沒有剛剛的凌厲氣勢。整個人帶著閒適自在的氣息，坐在那裡，似乎與屋子融為一體。海無涯有些驚訝，這似乎是傳說中的與自然相合的境界。

　心中對這位嫡小姐的信心更加大了一心。充滿了期待。

　「海先生一看就是位爽快人，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就和你直說好了。」長寧端著茶杯，微笑地注視著海無涯，聲音輕柔，「我想建立自己的勢力，現在需要人手。」

　「無涯也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己經做好了付出的準備了。卻不知道小姐能夠出什麼價呢？」海無涯聲音充滿磁性，甚是動聽。

　「我手裡有一種草藥。可以提純玄氣。現在需要找大量的人手來種植。越多越好。」長寧說著露出自信的模樣，「你放心，這草藥我已經試過了。對於生存條件並不挑剔。西城甚至其它地方都可以種。」

　「提純玄氣？」海無涯驚訝道。雖然自己並不是玄者，但知識淵博。對於草藥也比較有研究。隨後又露出疑問，「如果真的有這種草藥，柳家怎麼可能放心給外人種植？」

　「呵呵。」長寧笑得有些開心，「因為這種草藥的種子是需要特殊處理了以後才有提純玄氣的效用。否則無效。雖然給你們種植，但種子卻只有我有。」

　君無涯眼睛亮了起來，顯得有些璀璨。他並沒有因為長寧說種子是她獨有而失落。反而更開心。只有這樣，才能建立好良好的合作關係。

　長寧對於他的態度非常滿意。

　兩人態度一致後。接下來的事情好辦許多。先大概議了個章程，然後逐步談到各個細節。

　太陽落山之前，君無涯提著兩大袋種子。和一疊銀票滿懷希望地出了柳府。

　中秋節那天依然是由清霜去月神娘娘廟參加祭祀。

　除了江氏和長安已經知道長寧的計劃，雖然也些不悅。卻都沒說什麼，還是和平時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

　這一天的清霜特別漂亮。雖然只有十歲，但因為發育比較好，看起來像十二三歲的少女。穿著繡滿百花的摺裙，挽著如雲的發髪，瑩白的小臉洋溢著動人的光彩，明麗嬌豔得如同夏日開得最嬌豔的花朵。

　站在她旁邊的晨姨娘姚氏也一改平日裡低調的作風。穿著紫紅色的繡花裙。頭上帶著鑲著紅寶石的釵子。眼眸內熠熠生輝。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江氏並沒有出來，在有容院內準備著早飯。長寧和長安站在角落裡，看著柳文瑜牽著姚氏的手低聲喃語，眼神歡快。竟看起來比平時年輕了不少。

　「哥哥，我們進去。娘還等我們吃早飯呢。」長寧面上風清雲淡，穿著一件青色的武士袍與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

　長安穿著黑色的勁裝，額頭還有未乾的汗跡。他是剛從武堂出來的，「走。」

　二人相來到有容院的時候，桌上剛擺好各式的粥點、麵餅之類的早餐。

　「寧兒，快點過來。正好有東西給你呢。」江氏手上拿著一塊木製令牌。

　長安顯然已經認出那是什麼，輕聲笑道，「寧兒以後不能睡懶覺了哦。得每天和哥哥一起去宗學了。」

　原來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宗學門牌呀。長寧接過令牌，在手中把玩。沉沉的，還有一絲涼意，顯然並不是一般的木材製造的。

　「這個補償還不錯。」長寧笑道。「按祖制，嫡系女子雖然可以入宗學，但好像並沒有什麼令牌？這個究竟有什麼作用？」

　「憑這個可以出入藏書閣二樓。可以分享家族內的一般情報。還可以隨意挑選九品以下任何玄技。每個月可以領一次輔助修煉地丹藥。」長安笑著將令牌的好處一一道來。

　「沒想到咱們祖先，這般重男輕女。」長寧嘟著嘴不滿地說道。

　江氏和長安二人都笑了起來。每日早飯是他們最愉快的時光。

　因為今天是中秋節，宗學那邊也放了假。長寧見長安難得休息。便也跟著休息一日。二人吃過飯後，依然留在有容院說著話。

　「這是你要的關於各地流民的詳細資料。你有時間看看。」長安從衣內掏出幾張紙遞給長寧，又疑惑地問道，「你要這個幹什麼？」

　「上次不是和你們說過。我想將手上的藍茵草種子租給煙成的人種植，我們記好數量，高價讓他們種植，然後回收。賣給其它世家。我要做事，自然需要人手。我想在這些流民之中找。」長寧解釋道。

　長安皺著眉頭，「怎麼不在族裡找。都是經過訓練的，用起來也方面便些。」

　長寧有些懶散地靠在江氏的榻上，斜著眼睛瞥了自家哥哥一眼，「好用是好用。但是忠心嘛？」長寧意味深長地說道，「雖然都是極為忠心的，可是人家都是以家族為第一，放子才是第二。」

　「難道你？」長安睜大眼睛有些懷疑的問道。

　「我只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我可不想真到有那麼一天，被自己最信任的屬下賣了還幫他數錢。我還是比較相信利益的結合。我用那些流民也不指著他們多麼感激我。雖然他們可能剛開始幾年的確會對我有感激之心。但時間久了，人的**是無窮的，他們會想得到更多。我只是希望能夠構建一個大家可以共同努力，共同分享利益地環境。」

　「有這種可能嗎？寧兒還是再仔細考虛一下。」長安皺著眉頭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在他看了，人心實在是太過詭秘多變。除了那些從小洗腦訓練的死士和影衛。其他人能值得相信嗎？

　一直笑著聽她們講話的江氏，突然對長安說道，「我看寧兒的法子也值得一個試。反正只是一些生意。又不是要將安全交給他們。生意上的事情，說不定真的會和家庭裡有糾紛，還是用自己的人好。」江氏嫁進柳家十多年，已完全融入柳家，一向將柳家視為她的天，如果說柳家是湖，她便是湖裡的一條魚，她從來都只希望這湖更寬、更廣、更清。

　長寧和長安都沒想到她竟然會入出這樣的話。在家族和孩子之間，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孩子的利益。她應該是為了自己。

　作者有話：因為今天下午要回家去過五一，所以每日一更，改為每天中午。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