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危臨

　「回稟三爺，平州城的商會，最近的確有大的異動。他們不知道聽了哪裡的消息，說今年會受災，在城內屯集了大量的糧食。」護衛突然來到柳文瑜的房間。

　柳文瑜在房間內來回地踱著步。雖然之前隱隱有所感覺，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一陣暈旋，為什麼煙城沒得到消息？這次的事件究竟是什麼人策劃的，是否有針對煙城柳氏？

　雲霧湖淹水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為？如果是人為這事簡直不敢想像。聯想到這次受災的嚴重柳文瑜有些發悚。還有那些因為水患失去性命和親人的人們，在那些人眼裡究竟算什麼？

　「小姐，長安少爺說讓您將東西都準備好，這邊隨時都有可能有危險，若真有事也有個準備。」秋實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

　「哥哥可有看出什麼？」長寧問道。

　「長安少爺吩咐奴婢去買了幾個消息。得知連州的水患可能是人為造成的，流民正分散地往平州這邊來了，甚至有些在去煙城的路上。」秋實有些急切。

　「啊！」長寧從來沒想過自己才十二歲的哥哥，竟然有這些渠道，有些反映不過來。

　「宗學裡就有這方面的教案，小姐不用太驚奇，等小姐去了宗學，也會知道這些事情的。」秋實看出長寧地想法。

　「哦。」長寧不得不感嘆這裡世家的精英教育模式的確不凡。

　「哥哥去哪裡了？」長寧好奇，幹嘛昨天父親不去買消息。

　「長安少爺去找三爺說這些事情了。」秋實飛快答道。

　「哦，買這些消息貴嗎？」長寧覺得如果自己也有這些渠道，今後可能會安全點。畢竟消息無論是在生活還是打仗的時候都是非常重要的。

　「長安少爺將十歲生日時老夫人送的下品法器給抵押了。」秋實都覺得有些肉痛，那可是法器呀。

　「下品法器，他們怎麼不去搶呀？」長寧大聲說道。

　「一品樓的消息都是這麼貴的，不過他們的消息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可信度的。」

　長寧正鬱悶的時候，長安推門進來了。

　「寧兒，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長安裝著一襲青緞做的武士服。

　「哥，我的東西都在手璉裡面。沒什麼需要準備的。你可需要我幫你裝些？」

　「不用了，我的東西不多，再說重要的東西放在身上才比較安全。」長發摸了摸奶奶送給自己的法器。

　「哥哥，你怎麼想著拿法器去買消息？」長寧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早上聽說城主府被搶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就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便讓秋實姐姐去買了消息。」長安說著的時候有些苦澀，剛剛他去找父親的時候，清風和清霜正在向父親訴說他們的擔憂。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在擔心、害怕，或是難過的時候向父親傾訴的呢？好像是從自己明白父親送清風去白家的用意時，又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父親抱著清霜時那驚喜又疼惜的表情時開始的。

　長寧敏感的感覺到哥哥的異樣，又想起哥哥感覺到有危險竟然第一反映是用自己珍愛的法器去外面打探消息，以確認自己現在是否安全，而不是向父親尋求庇護。又有些心疼，哥哥你幹嘛這麼敏感哪，有時候做人得要難得糊塗啊。

　「哥哥長大了呢，妹妹可以放心地讓哥哥保護了呢。」長寧輕笑著安尉長安。

　長安眼神一亮，自己遲早要長大的，還不如早點長大，不僅可以保護自己，還可以保護母親和妹妹呢。

　「剛剛聽父親說城內的商人在前段時間屯積了大量的糧食，其中有一家就在這附近。如果真有流民到這邊來，我們很可能會受到流民混亂局面的影響。父親已經決定不等護衛的消息了，我們要趕回煙城。待這次風波過去以後再去盛京。」長安不知道時間還來不來得及，覺得有點緊張。

　「哦，也好，好像這裡挺不安全的。還是趕緊回去得好。呵呵，我們這次還真是出師不利呀。第一次出遠門竟然只走到半路就要回轉了。」長寧開玩笑道，希望能活躍一下氣氛，免得太過緊張。

　「誰說不是呢。說不定東越要混亂很長一段時間呢。希望不要波及到煙城。」長安感嘆，還好自己身在柳家，很懷疑雲霧湖怎麼可能會有水患，那可是東越國最大、最深的湖，從未有過水患。

　「呵呵在宗學都學些什麼呀？好像蠻有作用的。」長寧轉移了一下話題，心中也的確對宗學挺好奇的。

　「等你以後去了就知道。宗學的事情不可以隨意外傳的。回去後，你便申請進去好了。多學些，對以後總會有好處的。」長安語重心長地說道。想想自己在宗學的日子，雖然忙碌，卻很充實。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我們現在去找父親嗎？」長寧見秋實在一邊似乎已經忙碌完了。

　「也好。大家聚在一起比較安全。」長安也點了點頭，不知道他們怎麼得怎麼樣了。

　待所有人在柳文瑜的房間集合的時候，已經接近午時了。

　「只留兩量馬車，和一匹馬，其它的東西都不要了。」柳文瑜吩咐道，「準備帶去京城的物資，全都不要了，現在這種情況財物只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是。」丫鬟及侍衛連忙去準備了。

　侍衛正準備出去趕車，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喧鬧聲，還有馬蹄聲。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

　「快跑啊，流民來了。」

　「快！讓讓！讓讓。」

　眾人連忙跑到窗邊去看，路上已經亂套了。只見從四面八方湧入了大量的人，從幾百人，至幾千人，帶隊的是十幾量馬車和幾十匹馬。

　就在領頭的一隊從窗前衝過時，長寧又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是消毒水的味道。

　長寧有些茫然失措地看著柳文瑜，感到更加害怕了，身子開始有些發軟，手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連州一定是發生了瘟疫。」

　柳文瑜有些不愉，受災才五天，現在又是春天，雖然沒有及時處理好，但君家丹術出眾，不可能讓瘟疫流傳的，低聲喝止道，「寧兒不要胡說。」

　「我沒有胡說，他們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長寧大急。

　柳文瑜觀察著周圍的狀況，並沒有作聲。

　「寧兒，先不要說這些了。」長安低聲勸道。

　長寧想了想覺得在這種時候說這些的確沒什麼用處，還是回煙城後再說好了。

　「先不要下去。」柳文瑜臉色有些慘白，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子女們。「先看看情況。」

　長寧看著下面越來越多的的人，越來越混亂的場面，思緒有些混亂。這一刻長寧覺得自己很渺小，「這就是群眾的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