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 第六十七章

　文昌院書房。柳文昌認真地盯著自家侄女。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兒來。

　「大伯。四少已經送走了。」長寧坐在柳文昌下首笑著說道。臉上毫無異色。

　「和你一起做生意地朋友就是君無憂？」柳文昌雖然是在問，臉上卻充滿了欣喜的笑意，顯然他對此是十分肯定地。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大伯您呢。大伯您還聽到了多少呀？」長寧瞇著眼睛看著柳文昌。沒想到大伯竟然派人跟蹤自己;。

　柳文昌臉上呈現不自然之色。「我剛開始只是見你出去。擔心你會有危險，派了一個暗衛在暗中保護你。後來聽到那些全屬意外。」

　意外？長寧只是笑笑，並沒有去反駁大伯的話。說著此行的目的。「大伯。這一次小彌虛境，我一定要去。」

　柳文昌思索了一會，點頭應道，「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好吧。」

　「大伯。您這一次找人跟蹤侄女的事做得不地道啊。」長寧笑得十分溫和。

　柳文昌看著面前的小狐狸，眼睛一轉，「寧兒是想要法器吧？大伯這裡倒是有一些以前用過的法器。只要寧兒不與大伯追究這件事情了。大伯便任你選兩件。怎麼樣？」

　柳文昌說話時語氣中還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聽得長寧「咯咯」笑個不停。「既然大伯這麼說。那長寧卻之不恭了。這次的事情就算了。大伯下次如果有什麼事情要問侄女當面問就好了。若是再這樣子，寧兒可要生氣了哦。」

　柳文昌想起護衛轉述地關於長寧在酒樓內說對付不喜歡的人的方法。內心不由得一悚。連忙答應道，「那是那是。」

　長寧也沒有再得寸進尺。畢竟柳文昌作為一族之長。能夠以這樣低的姿態和自己說話，已是難得。自己也不能將一點小事一直抓著不放，傷了他長輩地面子。到時候可能就不好看了。在大伯拿出的五件法器中挑選了一件傘狀防守法器，和一件扇形攻擊法器，便告辭了。

　*

　離中秋還有十日，長寧收拾好行禮。帶著赤一和紫依坐著柳府嫡系配有的四騎特大型馬車前往盛京。

　長寧才剛剛坐上馬車。突然聽到一個清脆而急切的聲音，「小姐！小姐！」

　掀開窗簾，是一個青衣小廝急匆匆地跑來。「小姐，這是族長讓小的交給您的。」他跑到馬車前，恭敬地舉起一卷白色的錦帛。

　「嗯。」長寧點了點頭，輕輕地接過。並沒有立刻打開。她的目光注視門內。

　一個身穿藍衫的婉約婦人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擁下款款而來。長寧露出開心的笑容。

　江氏並沒有走過來道別。該說的話，昨天晚上都已經說過了。她靜靜地站在大門口，看著馬車內的人兒。似乎要將她深深地刻在心底。

　「走吧。」長寧輕歎一聲，對車伕吩咐道。直到紅色的房屋從長寧的視線徹底地消失，長寧才轉過頭。

　想起昨晚江氏一切都瞭然於胸的神情，輕快的語調，還有掩藏在心底地擔憂，長寧只是在心底對自己說道，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再次回到這裡，帶著那時已經完全能夠張開的雙翼，回到這個地方。保護自己，保護想要守護的人。

　將白色的錦帛打開。嶄新的錦布絲滑地觸感讓長寧的心底升起柔軟，上面是一份標記著一些二十年前沒有到年份的靈藥的位置，最為保貴的是一株靈根菩提樹，一百年一開花，一百年一結子。今天應該是剛好滿兩百年。菩提子最具安神之效，可以防治精神創傷，預防心魔。還能煉製成靈器，對付妖魔效果能夠呈雙倍。還有一些小彌虛鏡內比較危險的地方的地形圖，並具有詳細明瞭地註明。這也是大伯對自己這個晚輩的一點心意吧。

　經過一天一夜的趕路。長寧順利地到達了盛京的城門口。

　不愧是四大世家共同的駐地。僅城牆的高度就讓人感到敬畏和嚮往。六米高的青磚城牆上沒有任何守護。普通人只是看此城的氣勢就不敢生出不任何不敬之心，如長寧這等修者能三夠清晰地感覺到城牆周圍有微弱地靈氣波動。這座城牆上布上超大規模法陣。

　這得多大的手筆啊！長寧相信，即使妖魔攻入人類領地，也不一定能夠進得了這座城池。這裡僅僅是人類的一個皇城。那麼強如三宗二門又該是何等模樣？

　「小姐。我們是直接去鳳家還是先回柳家在京城的宅子？」隨行的管家柳固坐在車外問道。

　「先回柳宅吧。明天再去鳳家拜訪姑姑。」長寧看著車箱內一大堆行禮，溫和地說道。

　「駕」柳固和車伕直接將馬車駛向城內。守門的護衛筆挺地站在兩邊，恭敬地行禮讓道。

　馬車從城門穿過後。長寧覺得城內和城外簡直是兩個世界。從城門五百米的地方開始，到處都是鋪面和小販。路上有許多悠哉的閒人，還有一些向長寧一樣坐著馬車的路人，有些人騎著馬，或是騎著驢。最奇怪是竟然還有人騎著老虎。那些老虎溫馴漂亮地緩緩前行，路邊的行人毫無反應，似乎是司空見慣的。

　柳宅現在雖然沒有主人住。只有一些丫鬟佳護看護宅子。但絲毫不比其它四家的宅子小。同樣也是座落在最繁華的東城。穿過護城湖明鏡湖，又穿過最繁華的朱雀大道，只要轉個彎就可以到達東城的住宅區。

　朱雀大道和城內其它的大道一樣。擁有寬達六米的大道，有專門的馬車道和人行道。長寧的馬車放緩速度度，跟在前面的馬前後面。

　「吱！」前面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伕趕緊也緩緩停了下來，前去查看。

　「發生什麼事？」長寧有些不愉地問道。最討厭堵車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繼續前進。

　「前面平安酒樓內今天有一位小姐在那裡過生日。有許多世家少爺小姐都在那裡。很多人跑去看熱鬧。以至於路被堵了。」柳固剛剛向一個行人稍微打聽了一下立即說道。

　「管家。我們要不要繞一下路？前面好像發生了一場鬧劇。現在那裡正熱鬧著呢。只怕一時半會散不開。」馬伕從前面小跑到柳固面前建議道。

　「真是麻煩。要是人少我們直接讓他們讓道就行了。人太多了硬是趕開他們，只怕影響不太好。小姐是來參加百花宴。可不能在這個名聲有什麼……」柳固喃喃說著，又向長寧建議道，「要不小姐先找個地方用早餐。等一下路通了我們再過去？」

　「那好吧。」長寧倒是無所謂。「將馬車駕到平安酒樓的樓下吧。我就在那裡吃早餐。」

　「是。」柳固直接駕著馬車從人行道穿到平安酒樓下面。因為酒樓外面人實在是太多。只是在灑樓側面找了個空地將馬車停在那裡。長寧帶著赤一和紫依穿過人群。直接走到平安酒樓二樓。

　一路走來，長寧看見許多人正在往大街上急匆匆地跑去，街上頓時亂了起來。其他留在原地的人並沒有向酒樓內沖，而是向後退著，似乎想和酒樓保持一定的距離，卻又會不得離開。這些人有些帶著激動興奮的神色，有些呈現擔憂害怕的表情，還有些則露出不屑和嘲諷的笑意。一些則表情漠然，看不出什麼心思。

　二樓的氣氛比一樓和外面更加怪異。寂靜地大廳內絲毫沒有開辦生日聚會的熱鬧。反而有些拔劍張弩的氣氛。隱隱有女子的低泣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