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 第二百零六章
第二百零六章
也就是說,他們竟瞬間從連雲山傳送到了北海。
長寧打量了一下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圍在一片黑色的天空之下,他們背對著長寧等人,聚精會神的看著遠處的天空,似乎已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是的是黑色的天空沒錯。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裡不斷湧出是死氣,長寧曾在去昊陽宗的路上看到過,據說要死很多人,又經過特殊的手斷搜尋才會有死氣產生。
為什麼這裡會有死氣不斷的往外飄?甚至將天空浸著黑色。這些死氣來至哪裡?
「這裡應該是一處空間裂縫。」君無憂震驚的說道。
長寧幾人也認出來了。的確是只有空間裂縫才有可能。
「獸潮來了獸潮來了……」隨著一陣黑雲翻湧,突然有淒厲的聲音不斷的傳來。
黑壓壓的雲層之中,震天的吼叫伴隨著無數的獸影向眾人奔來。源源不斷的凶戾之聲和聲勢浩大的獸影將昊陽宗的一眾人震得目瞪口呆。
如果眼前出現的只是電影中的一幕,長寧或許會感歎場面之壯觀。似沒有盡頭的黑暗空間與玄武大陸漸漸相接,濃密的死氣像找到宣洩口一樣不斷的湧出,隨之而來的還有似永不停歇的凶獸奔騰。
可是這是現實,長寧等人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已經有不少黑色的異獸奔躍而來。
數量太過龐大,只是轉眼間凶獸的數量便更多,所覆蓋的地方更遠,這個時候長寧等人已經無路可退。
無論是地面還是半空已經成了凶獸的領地。
撥劍再撥劍……,長寧覺得自己已經變得像機器人一般了。兩千人圍成一個圓形,不斷的廝殺,玄氣不夠了向後退,後面的人再頂上,即使是如此,還是不斷的人受傷。
蟻多咬死象。這些黑色的異獸實力並不是很強,大概和人類修士三階差不多,可是奈何數量相差太遠。
被淹沒在獸潮之中的長寧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已經殺了多少異獸,有多少異獸從自己身邊奔跑而過,還有多少異獸在湧出。
「快阻止他們」突然一個黃色的身影跑到長寧等人面前。
長寧定眼一看,發現來人竟然是熟識的。可是她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和他寒暄。雖然心中存著許多的疑惑,可是現在根本沒時間去問。
所有人的身心全部投注在戰場之中。
每個人都一樣,根本不需要誰來提醒。他們剛剛就已經醒悟,他們已經被宗門無情的拋棄,現在想要活命,唯有一條路可走,殺出一條血路。
「殺」君無憂帶頭衝向凶獸密集的地方。
「殺殺殺」昊陽宗這一邊的兩千人全力配合君無憂,將身上的氣勢散出。冰寒的殺意從每個人身上溢出,氣勢上升至最高點。
周圍的異獸一點一點的減少,卻又不斷的補充。他們距離其它人類的距離依然沒有減少,受傷的人越來越多,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身邊堆積的屍體也越來越多。
隨著時間緩緩的流逝,黑色的空間逐漸閉合。死氣和凶獸已經停止了湧出。可是僅僅是剛剛一刻鐘湧現出的凶獸和死霧已經將這一片區域完全覆獸。
凌空而立,遠遠的看去,入眼的全部是黑色的獸影,密密麻麻,不斷的湧動,幾碼有數十萬。
而人類卻只有近萬人。
有些人只覺得一陣眩目,可能是因為體玄的玄氣又再一次枯竭了,也有可能是因為心中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可就那麼一刻鐘的失神,卻讓他們失去了生命,倒在血泊之中。
有一些人擊殺了數只凶獸還沒來得及撥劍,卻被其它凶獸擊殺。
還有一些人因為身上傷口太多,流血過多而亡。
……
昊陽宗過來的兩千人經過大約一刻鐘的戰鬥,存活下來的僅僅半數。
異獸大約死了小半,而其它的全部不見了。在場的人類有限,根本沒有辦法將所有的異獸全部攔截下來。
戰爭過後,所有存活的人類都沒有說話。他們靜靜的坐在地上調息。
長寧體內的玄氣回復了七七八八後便站了起來,她慢慢的向黑色的天空走去。他們剛剛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那片天空之下大約有七八千人,而現在存活的也僅僅只有半數。
之前的戰鬥來得太過匆忙,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現在一看之下只覺得心中悲憤難掩。
她的精神力只能延伸至千里之外便被阻止了,不是因為精神力不夠,而是被封印隔絕了。
封印是眾多強者利用強大的實力借助法印之助完成的。比一般的陣勢要穩固得多。
與世隔絕,與困獸相鬥,這便是接下來所要面對的日子。
長寧只覺得自己的心十分壓抑,又一陣一陣的刺痛。導致自己如今這種處境的竟然是自己視為第二個家園的昊陽宗!她仰天長歎一聲,只覺得無限惆悵。無論將來是生又或是死,自己永遠都不會釋然。正是因為相信、信任,才會失望,憤怒。
她慢慢的觀察著那片黑色的天空,之前出現的黑色世界已經完全消失,如果不是還有那些黑色的死氣徘徊不去,甚至會讓人產生錯覺,那裡似乎從來沒有出像過那樣一個可怕的世界一樣。
再將目光看向黑色天空下面的人類。那些面孔看起來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自己應該見過他們,只是不熟。
「柳長寧,你沒事吧?」一個黃色的身影出現在長寧身邊。
是他,明慈。長寧衝他點了點頭,有些明白過來。這裡的人全都是之前從魔族空間回來的。曾經,他們是同伴,而現在他們又再一次同為同伴。再次經歷都不是什麼美好的經歷。
「沒想到你們也一樣。」長寧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同時她又很奇怪,明慈是明塵親自養大的,據說二人感情極佳,沒想到他也落到同樣的下場。
明慈自然明白長寧想什麼。事實上,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和溫亦也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事實上他們的確出現在這裡了。
師傅和溫門主也有無奈的時候。明慈摸了摸胸口,那裡有臨行車師傅送給自己的護身之物,心內流過一陣暖意。他並沒有向長寧解釋什麼。因為沒有必要,而且這對於長寧來說也是無關緊要,她也僅僅只是那麼一瞬間的好奇而己。
「剛剛我本來打算去知會你們和我們聚積起來的,沒想到獸潮竟比師傅所說的要提前了一點。」明慈感歎的說道,「這僅僅只是開始,不知道還會持續多久。」
長寧看了明慈一眼,原來還是有不一樣的。昊陽宗的人來的時候都帶著不甘和怨氣,但顯然,明慈並沒有。「我們去那邊說吧。」
說完她便逕自走了過去。那是昊陽宗剩下的人停駐的地方。大部分人都已經醒了過來。
「現在具體說一下這裡的情況吧,我們希望能夠生存下去。」
「大家的目標都一樣。」明慈緩緩坐定,對君無憂說道,「我們比你們早來了兩天。這裡的情況大致已經摸清楚了。」
「哈哈……」明慈正說著,突然聽到一陣淒涼的笑聲傳來。
一個衣衫殘破的少年,仰視著天空,像有無限悲涼的笑聲配合著他那張含淚帶笑的臉,讓所有人一陣傷感。只因為身同感受,很多人也很想像他一樣大笑一場,大哭一場。
長寧的眼內也眨起晶瑩的淚花,只覺得心中一片酸楚。
「他大概是知道這裡已經被封印了吧。」長寧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嗚咽。因為最近的壓力實在太大,也因為現在的處境,更因為昊陽宗的決定。所有的一切讓她只想痛哭一場。
「嗚嗚……」很多人都低泣起來。有幾個少年趴在地上捶打著土地,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可是沒有任何人笑話他們,因為他們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大部分人已是泣不成聲。
明慈的雙眼微紅,突然想起他們剛來的那會。那時候的他們比起他們還更不如呢。
文煦站在長寧身後,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部。他的面色冷峻,眼眸冰寒,看著南方眼睛微微瞇起。總有一天,他會再回到那裡的。
君無憂這個時候早已不復之前的從容,戰爭帶給他的疲憊和傷痕不是這一時半刻就能夠消去的。他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他突然有些懷念以前在盛京的日子。相對這段日子來說,那時候的生活還真是非常平靜呢。從被擄到魔族空間,到自救,修為快速提升,惶恐不安,知道自己身中詛咒,再到現在的困境。自己的人生從來沒有這麼精彩過。
要怎樣才能活著離開這裡呢?他轉動著眼睛不斷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良久之後,似乎是發洩完了。大家的情緒平靜了一些。畢竟事已至此,哭泣也不是解決的辦法。
長寧擦乾了眼角的淚意,凝視著遠處那片黑雲,對明慈問道,「那裡大概多久會打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