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邊是霸道凌然隱含蕭殺之氣的劍意
一邊是堅定不屈,帶著一往無前之勢的劍意
兩股劍意在空中相撞,卻誰也沒能衝散誰,而是向四周瀰漫,周圍的草木瞬間被化作粉塵,土地變成焦黑之色。
兩道劍氣如龍蛇相擊,瞬間交織、碰撞。絢麗的火花像來自天堂的洗禮,而絢爛過後的狼籍卻又昭示著這裡的土地剛剛遭受過劫難。
李雲河連退數步,幾個大膽的師弟將他扶住,以免他摔倒。
剛剛明明感受到如同實質的殺意,可是在對手的劍氣到來的一刻,那殺氣卻又無影無蹤,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對手似乎並不是想傷害自己。
他勉強一笑,對著師弟師妹們說道,「你們先退開。我沒事。」他說著就要自己站起來。
可是那幾個少年卻不肯放手,依然扶著他。並警惕的看著之前劍氣來襲的方向。
「你們放心,他只是脫力而己,並沒有受傷。」
人未見,聲先至。清朗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笑意。可是這並沒有讓那些少年放下心中的警惕。反而更加防備的看著來人的方面。
俊美的容貌,含著一絲笑意。似能夠令百花失色。在場的人都有一瞬間的失神。
「文煦是你」李雲河臉上帶著驚喜,轉眼間化作滿滿的笑意,比剛剛比劍的時候多出幾分憨厚氣。似又回到當初初上昊陽宗的小小少年。
周圍的少年們從之前的驚嚇中回復過來。看著李雲河的樣子多了一分怪異之感。之前李雲河為了豎立威信,一直都是板著面孔,顯得極為嚴肅,即使笑也只是淺淺的笑,雖然整個人會看起來柔和不少,卻依然顯得有些刻板,讓人不敢太過放縱。
此刻的他,讓他們意識到,這個整日教他們練習劍術的師兄也只是比他們大三四歲的哥哥罷了。
原來他也有這樣傻氣的時候。
文煦一拳打在李雲河身上,笑說道,「似乎長結實了不少」
之前他們劍氣相撞,驚動周圍許多人,這些人裡面還包括長寧和長安。
長寧和長安已經在旁邊站了一小會,正好看到兩道劍氣四散開來。長寧也只是驚訝了一瞬,很快就明白過來。
這是文煦表達他見到李雲河喜悅之情的方式。雖然有些古怪。可是,他們幾年不見,依然還能像當初一樣談笑自如。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好久不見了雲河」長寧輕輕地走到二人身邊。
「長寧你也來了真是太好了無憂也來了嗎?」李雲河說完向四周看去,看到與長寧有幾分相似的長安,閃過一絲驚訝之情。
沒有看到君無憂,他有些失望。
「君無憂家裡有些事情要處理,大概半個月就會到了。到時候也會拜入昊陽宗。」長寧說完又指著文煦,「可惜他被劍宗宗主搶先收為弟子了,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學習了。」
劍宗的劍術比昊陽宗還要更勝一籌,李雲河心中默默的為文煦感到高興。
「放心我以後會經常過來看你們的。畢竟,我未婚妻在這裡,我總不能丟下她一個人在這裡吧。」文煦難得的用揶揄的語氣說道。「再說,我的朋友也都在這裡。」
李雲河雖然比較老實木訥,卻不遲鈍,他看著文煦和長寧二人的表情,猜出他們的關係。不過因為這個消失太過突然,他有些吃驚,「你們訂親啦?」
目瞪口呆的樣子,讓長寧回想到以前在小谷內的時光。
突然一個小女孩看著李雲河的樣子失笑出聲。讓李雲河這才意識到,他這幾年一直努力保持的嚴肅形象在這些師弟師妹面前破滅了。
他有些懊惱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立刻回復嚴肅的樣子,轉過頭對著師弟師妹們說道,「你們先散了吧」
說完之後他也不去看那些師弟師妹們會作何表情,拉著文煦他們向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蕭瑟的寒風之下,唯一間茅屋迎風而立。雖然地處偏僻,不過勝在環境清幽。雖無瑰麗莊嚴的建築,也無精緻奢華的裝飾,卻有青山瀑布相伴、流泉綠樹相陪,自有一番悠然之意。
「這地方倒是不錯。」長寧站在茅屋前看著臨近的瀑布讚歎道,「雖然離主峰偏遠了些,但卻能夠讓人心中安寧。」
「不為外物所動,堅守本心。李師弟正是吾輩之楷模。」長安評論道。
「看來雲河在昊陽宗心境提升不少。」文煦亦輕笑著讚道。
李雲河被他們三人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地方是別人幫我選的。我倒是沒感覺到有多好,卻覺得清靜,便一定住在這裡。」
幾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在說到「別人」時,臉上閃現一絲異樣。在茅屋內轉了一圈,發現裡面只有兩張精緻的草編蒲團。
李雲河從茅屋內拿出幾罈酒,對三人說道,不如我們去那裡坐吧。他所指的方向是瀑布旁邊,那裡有一塊玉色石桌。
長寧看著晶瑩剔透的玉石,喜愛之情立生,連忙點頭稱好。
四人以地為席, 圍著玉石桌而坐。李雲河打開酒罈,長寧從空間法器中拿出幾個透明的血玉杯,淡黃色的酒液與閃著紅輝的酒杯相映成趣,清香四溢,更是誘人之極。
文煦輕抿一口,溫熱香醇的口感從胃裡一直舒暢到了四肢百骸,良久之後,他朗聲叫道,「好酒」他以前住在皇宮,嘗過無數美酒。可是與這種酒一比,卻差得遠了。
長寧和長安也輕嘗一口,之後呈現陶醉之狀,久久無語。
李雲河淺嘗即止,感歎道,「這酒的確不錯是我師尊好不容易從妖族白蒙手中得的。據說白蒙為了造酒,以北海中僅有的一畝靈泉來種植靈稻,待靈稻成熟之後,又加以雪域之水精來釀製,五十年才得九十九壇。師傅也只得其中二十壇,還是極為僥倖,不知羨煞多少師叔們呢。」李雲河說到這裡突然想起自己得到這酒後還鬧出一場亂子,微笑的臉變得有些僵硬,沒有再說下去。將目光看向雲來峰方向。
「白蒙?」長寧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心內生出一絲異樣之感。主要是因為李雲河輕描淡寫的語氣,似乎對於昊陽宗宗主秦玄從妖狐族族長那裡得來二十罈酒絲毫不以為然。
雖然知道人、妖二族高層之間肯定達成了一些共識,卻沒想到在昊陽宗他們的關係可以這麼「平常」。「平常」到可以像正常人類一樣相互交往,不引起任何關注。
「白蒙我倒是見過一面。」長安回想到在當年的比武大會上見到白蒙的情形,「很獨特的一個妖,據說他最擅長煉丹,與我們昊陽宗藥峰的木長老齊名。不過木長老擅長煉製古丹,而白蒙卻是擅長奇丹。他所研究出來的奇丹往往都能夠令人歎為觀止,讓許多丹師都極為汗顏。」
「說到獨特,我倒是想起妖族的另一個大妖,海族的族長海臨淵。當年他出現在昊陽宗,僅僅是站在那裡都能夠讓人感覺到窒息,在昊陽宗,也唯有瑛前輩才能夠壓制得住他。」李雲河說到瑛前輩時,眼內流露出濃重的崇拜之情。「你們是沒有看到,當年海臨淵被劍宗宗主燕寒山激怒,僅僅憤怒之氣,就讓天地異動,夏日飛雪,風刀四散。各位掌門正準備一起壓制海臨淵的時候,突然瑛前輩冷哼一聲。整個天地又平靜下來。海臨淵也不敢再亂發脾氣。當時簡直是痛快之極啊」
長寧和文煦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些事情,聽得十分認真。當聽到海臨淵憤怒的時候,他們心中更加憤怒。海臨淵再怎麼說也是聖階前輩,豈會那般情緒化,他只不過是想讓人族知道他的威勢罷了。
簡直是狂妄
當聽到瑛前輩發威時,又露出興奮之色。
「男兒當如此」文煦輕喃說道,心中卻是想著,自己以後定也要成為這樣的人物
「呵呵。」李雲河笑道,「文煦,瑛前輩可不是男子。」
長安也是想笑,卻沒有笑出聲,他接著李雲河的話說道,「瑛前輩是我們昊陽宗前任宗主的妻子,同時也是我們昊陽宗前任執法長老。為人最是端嚴。雖然同是聖階,但是瑛前輩的實力至少能夠在整個大陸的聖階之中排名前十。」
「是女子?」長寧眼中閃過一絲異芒,然後陷入深思。也許,她也會有那樣一天?
「其實文煦你也不必失望,雖然你沒能拜在昊陽宗,沒有機會拜在瑛前輩門下,但是劍宗也同樣有一位傳奇人物。」長安目光中露出嚮往之色,「說起來劍宗的劍術的確是令人驚歎我曾親眼見過儒劍前輩出劍。也正是因為那一劍,使少我毅然踏上學習浩然劍氣之路。」
長安說完露也愐懷之色。其它人俱是露出深思。
長寧可以想像那一劍對於自家哥哥的衝擊有多大,大到能夠讓他放棄所有劍術,專修那一種劍術。
文煦卻是想起之前在劍宗看到的那道劍氣,讓他為之心動的劍氣,也正那道凝聚不散的劍氣,讓他改變決定,願意拜入劍宗。所以,他非常能夠理解長安的感受。
李雲河則是想起當初在小谷內看到的那柄巨劍,和腦海中還殘留的劍意。
「不過,我聽說劍宗還有比儒劍更高明的劍術,是一種叫作心劍的劍法。我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過,不過卻聽儒劍前輩提及。心劍術不是人人都能夠學會的,需要在劍術之上有極高的天賦和領悟力,並且還要看個人機緣。」長安此時臉上已回復正色,說話的時候將目光看向文煦。畢竟文煦現在雖然擁有自己的劍氣,但他的劍意是自己領悟的。也許,他會有機會。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據說這是心劍的劍訣。我亦曾聽說過。」李雲河眼內湧起光亮,「雖然我這輩子沒有機會修習,但是,如果能夠讓我看一看這種劍術也是好的。」
作為一個以修習劍術為主的修士,沒有人會不想看到那樣的劍術。一般的劍術只有一種劍意,可是心劍卻不同,它能夠同時領悟多種劍意,並且將他們糅合在一起。
但前提是,每一道劍意都是靠自身領悟的。才有機會研習心劍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