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是一點詭異,是非常之詭異。」長寧收起劍撇了撇嘴,如果說這個世界真有人願意付出那麼大代價娶自己,或許文煦有可能。其他人與自己並無利益和情感上的糾葛,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花那大的心思只是為了娶自己?
況且,大家還是競爭對手。
有這麼多優厚的物質,他們不自己好好利用,白白送到柳家來?
簡直是不可思議,讓人難以置信。
不得不去懷疑這是個陰謀。
只是她一時間也沒有弄清楚問題究竟是出在哪裡。
「文少現在在哪裡?」長寧不知道文煦有沒有聽到這個消息,這件事情最好是自己和他說說,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他也有可能不擔心,不過還是說說比較好。
畢竟大伯現在讓自己去,擺明了是有些願意的。如果不願意他直接拒絕就是,何必讓自己走一趟呢?
她心底閃過淡淡的失望。
「文少一大早就出去。」紫依有些無精打采的說著。
「嗯。那我先去書房一趟了。」長寧覺得文煦出去轉轉也好,只是奇怪文煦怎麼沒有叫上自己一起出去。
書房內。
說實話,柳文昌現在非常的動心,除非是傻子或是聖人才有可能不動心吧?
柳文昌一時間又懊惱起來,自己竟將傻子和聖人相提並論,看來真是糊塗了。
剛開始他也有些遲疑,懷疑慕家有什麼目的,認為他們一定是設了什麼圈套等著自己跳。
可是人家連契約書都寫好了,那是俱有法則之力的契約書,是不可能有任何做假的。
由不得他不相信。
他現在卻犯起難了。
侄女的婚事,自己早就承諾過會讓她自己做主。雖然她還沒有向自己提出她的要求,但是她和文煦來往也算是自己默認的。
現在如果反悔,只怕也是不妥。
可是要讓他看著煮熟的鴨子飛掉,他又不甘心。
一時間竟陷入兩難之中。
「你覺得柳家小姐如何」慕彰看著對面執著白子的孫子問道。
慕謙想起長寧,露出幾分笑意,「很不錯。」
「哦?」慕彰頓時來了興趣,自家孫子自己知道,雖然看著老實木訥,實際上心細如塵,看人也是十分準的。他還從來沒有這樣子誇過一個女孩子。
「那位前輩只是讓我們來考驗那位小姑娘,可不是真讓我們來提親了。你可不要假戲真作了,到時候搶了他老人家的孫媳婦,那時候你就會知道錯字是怎麼寫的。」慕彰看著自家孫子,露出笑意,眼目中帶著戲謔。
他並不認為自家孫子會失去分寸。
別人他不敢肯定,但廉兒卻是最為家族打算的一個。如果真的有那種情況發生,遭殃的不只是慕謙本人,還會殃及整個慕家。
那位前輩可不是一般的聖階,而且性格古怪至極。
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他想起那位老人家的手段,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顫,「算了,今天就到這裡吧。」說完他將黑子一扔,黑白分明的棋局立刻散亂成一團。
慕謙憨厚的笑了笑,他並沒有接之前爺爺的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露出好奇的樣子問道,「那位老從家的孫子是誰呀?」
「這個我怎麼回知道?也不知道誰這麼好命,竟然投胎成他老家的孫子啊。想必是前世修的福氣啊。」慕彰露出羨慕的表情說道。
慕謙知道自己爺爺是什麼德性,自然不會較真。他露出凝重的表情說道,「昨天柳小姐和我見面的時候,有一個少年來找她,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長相氣質不俗,據說是墨家六少,他和柳小姐的關係看起來不一般啊。」
他說到這裡似乎有些擔心,「要不要我去提醒一下柳小姐?」
「你提醒她什麼?那是人家的私事。你什麼時候變得像婦人一般好管閒事了?」慕彰沒好氣的瞪著慕謙。
慕謙看著自家爺爺沒有說話,露出倔強的樣子。
「算了算了,隨你吧。不過說的時候要婉轉一點,還有,不要透露那位前輩是誰。」慕彰看著自家孫子實在是無奈至極,每當他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便是已下定決心。「哦,還有。只能是在他們拒絕婚事之後才能去提醒。」
慕彰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神情變得極為嚴肅。
慕謙沉著臉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這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性子是跟誰學的?慕彰鬱悶的想著。
慕謙卻已經離開院子走了出去。
只留下慕彰看著自己孫子的背影發呆。
長寧到了書房的時候柳文昌正坐在主位上深思。侍衛在柳文昌耳邊輕聲通報了一聲。
柳文昌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看了長寧一眼,淡淡的說道,「寧兒來了。」
「大伯。」長寧規矩的行完禮,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柳文昌看著長寧苦笑道,「老天讓寧兒投身到我們柳家,可能是專門考驗我來的。每一次與你有關的事情都讓我左右為難。特別是這一次,更是讓我難以抉擇。」說完他將那份契約遞給長寧自己看。
長寧一字一字的仔細看著。越看越心驚。
這個契約對於柳家來說簡直就像天上掉陷餅一樣。
而且這個陷餅還有安全認證,絕對可以安全食用的。
難怪柳文昌會難以抉擇。
這讓任何一個人都難以拒絕
不過長寧剛剛才和文煦和好,而且兩個人的觀念也比較一致了,通過昨天,他們在一起的心更加堅定,都更加確定對方的心意。
這個時候,即使有再大的誘惑,自己也不會心動。
雖然那些條件是很好,很誘人。可是卻缺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那就是幸福。
並不是擁有物質就會讓人幸福。
沒有感情,那個人就算納妾和不納妾對自己又有什麼影響呢?
也許一個貧困已久的姑娘突然變得富有,會覺得那是幸福的。
也許一個追求財富和權力的姑娘突然有了這些,也會覺得那是幸福。
可是自己只想以後好好生活,好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些東西都和自己的幸福無關。
「大伯一定很難拒絕吧,寧兒可以理解。」長寧說到這裡露出微笑,「說句大不敬的話,換作寧兒是家主,寧兒也會答應。畢竟大伯的決定不僅僅是關係到你個人,而且還關係到整個家族。」
柳文昌驚訝的看著自己的侄女,這個侄女一次又一次的給自己帶來驚喜。
自己的兩個女兒也算是不錯的,不過和她比起來卻是差遠了。三弟妹倒是有福氣,養了兩個好孩子。只可惜三弟現在看不到這些了。
他想到這裡又突然想起柳文昌死的那一幕,內疚之感再次襲捲全身,讓他手指微微顫動。
長寧不知道大伯柳文昌想到什麼,但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變得溫和了一些,還帶著內疚。
長寧說那些話,並不是為了讓他看在親情的份上放過自己。她知道,那是不現實的。
果然,柳文昌眼裡的內疚之色更濃了,卻是很痛苦的樣子,「寧兒,這件事情我必須答應慕家。」
他本來想說希望長寧能夠理解,但他卻說不出口。
他不敢看坐在下首的侄女。
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在晚輩面前抬不起頭來。但他卻必須硬著頭皮,硬著心腸這樣去做。
這是柳家的一個機會。
如果沒有出現過就罷了,可是這個機會既然出現了,絕對不可以斷送在自己手中。
「呵呵。」長寧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面上一片祥和,表情看起來十分愉悅。
柳文昌忍不住抬起頭看著侄女,難怪是受了刺激要瘋掉了?
他緊張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長寧卻說道,「大伯,你不用擔心。作為家族的一份子,為家族出力是我的本份。我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柳文昌看著長寧的樣子並不似作偽,也不似受了刺激的樣子。他露出疑惑的樣子。
難道她是在說反話?可是她似乎並沒有帶著諷刺或其它的情緒。
他有些迷惑的看著長寧。
「從我懂事開始,我就知道作為世家女子最後的歸宿就是聯姻。這還是較好的歸宿。所以,我一直都努力修煉,我最初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夠有一點實力,能夠在婚姻上有一些話語權。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覺得武道是一條通往仙境的路,不僅可以滿足我很多願望,還能夠實現許多我不曾奢望的東西,這條路像美麗的夢幻一般迷人,雖然也同樣充滿險惡,我卻已經迷醉在這條路上,不願回頭。所以,我決定要一直走下去。至於姻婚……」長寧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可能是因為得到的東西逐漸增多,人性的貪婪讓我想要得到更多,我想要自由的婚姻。」
長寧的聲音很輕,語氣很緩,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堅定。
柳文昌頓時覺得頭痛。
他在想,要怎樣才可以說服自己這個侄女。
「不過,我並不打算讓大伯為難。」長寧說到這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柳文昌有些驚疑不定,不知道長寧到底有什麼打算。可是當他將目光看向長寧的時候,卻有些怔住。
長寧整個人都散發著自信的光彩,整個人變得極為鮮明、耀眼。
讓人信服。
他穩定了一下心神,徐徐的說道,「那麼你的打算能夠說給大伯聽聽嗎?」
「當然。」長寧點頭,站長大伯的身邊,拿起那張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