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男多女少，遲早斷袖

　　康佳楠笑著說：「當然。」說著把希兒交到沈菊年懷裡。

　　希兒很乖，也不掙扎，伏在沈菊年胸前，嘴巴一張一合，啵啵啵的吹著泡泡，像小魚兒一樣。

　　沈菊年在心裡狂喊：好可愛啊好可愛啊好可愛啊……

　　她突然也想生個兒子了……

　　李群倒了茶，與蕭錦琪談著正事。

　　「這次來泉州是生意上的事嗎？」

　　「是啊。」蕭錦琪抿了口茶，眼底閃過驚歎——李群又拿極品好茶出來賣弄了。「打算從事海外貿易，泉州港自然是不二選擇。我們打算以泉州為據點，開拓海外市場。」

　　對蕭家的生意，李群顯然不怎麼感興趣，他和蕭家的唯一交集，大概就是——他的錢存在蕭家錢莊。

　　「那打算在泉州久居了？」

　　「至少會呆上幾年吧。除了你們，我們在泉州也沒什麼認識的人了。我想說在附近找間宅子，住的近些也方便串門。」

　　沈菊年插空對蕭錦琪的話表示贊同。

　　李群乾咳一聲，道：「我們小門小戶，住的這地方也是普通城區，沒什麼大宅子。」

　　蕭錦琪笑道：「不需要太大，畢竟這次只有我們一家過來，四口。」

　　「我記得左近的王老爺有間宅子出售，那宅子不大不小，你們住剛合適。」沈菊年又道。

　　蕭錦琪眼睛一亮，笑道：「那可真巧了，不知道他們這兩天有沒有空，我們長時間住客棧也不太習慣，還是越早落腳越好。」

　　「嗯，讓審言帶你們過去。這裡的人多數講閩南話，官話不怎麼行得通，審言會聽又會說，有什麼事找他就是了。」沈菊年熱情地說。

　　李群看的明白。沈菊年，分明是看上人家兒子了！

　　辦事趁早，李群當日下午就陪著蕭錦琪夫妻去看宅子，沈菊年留在家裡照顧孩子。沒有了家長監視，沈菊年終於能放開手腳對希兒親親抱抱了……

　　天寶和墨墨在一邊追逐打鬧，沈菊年拿著撥浪鼓哄希兒，這孩子笑起來真是可愛的讓人不能呼吸啊……

　　沈菊年一失神，撥浪鼓被他的小手抓住了，低頭看去，他咧著嘴衝著沈菊年直笑。沈菊年呼吸不能，在他臉上偷親了一口。

　　好嫩好嫩……

　　又親了一口。

　　等人家爹娘回來的時候，沈菊年終於無比心滿意足地把孩子還回去了。

　　「審言，墨墨和希兒好可愛。」沈菊年無比想念那兩個孩子。

　　「嗯。」李群對別人的孩子不感興趣。

　　「審言，我們也生個那樣的男孩該多好。」沈菊年無比嚮往。

　　「不好。」李群頭也不抬地說。

　　「為什麼?」沈菊年不解，「其實男孩女孩都一樣。」

　　「不一樣。」李群說，「男多女少，遲早斷袖。」

　　沈菊年默了一下。話說回來，蕭娉婷好像也生了個兒子，怎麼她認識的人都生了兒子？

　　「所以菊年，還是生女兒好。」李群認真的說。

　　生女兒，生個好女兒……

　　蕭旌琪一家人很快搬進了新買的宅子，換上匾額，上書「蕭府」。此蕭府非彼蕭府了，沒那麼大。沒那麼氣派，不過勝在溫馨。

　　康佳楠在泉州沒有認識的人，也不會說閩南話，因此經常來找沈菊年說話，傳授些過來人的知識。

　　沈菊年也把自己交的朋友介紹給她，一點一點教她閩南話。康佳楠本是活潑之人，很快就和沈菊年成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蕭旌琪另有事忙，基本上說來，康佳楠母子除了回家睡覺，其他時間都呆在李家了。

　　冬天過了便是春天，沈菊年的肚子九個月大的時候，走起路來就更笨重了，康佳楠照顧沈菊年顯然比李群更周到，而且有些學問，李群顯然不如康佳楠在行。

　　比如催奶。

　　康佳楠說：「炒芝麻加鹽，這個可以快速催奶，信我沒錯。」

　　康佳楠自身體驗過，自然是有信服力的。所以李群聽話地買來一大袋芝麻，每天炒上一些，進餐時做副食，效果確實明顯——這點李群可以證明。

　　就如婦科來說，李群遠不如金陵的祝悠專業，三不五時還需要請專業人士來看一下，掐著離預產期還有十來天時，李群便跟在沈菊年左右形影不離了。

　　李群每日裡扶著沈菊年走幾圈，挺著大肚子，走得有些辛苦，但也不能不走。那段時間，沈菊年被嚴密保護起來，成為天寶和墨墨地重點研究對象，對於寶寶是怎麼來的，從哪裡來的他們表示十分疑惑。

　　「是妹妹嗎？」墨墨盯著沈菊年的肚子問，「真的是妹妹嗎？」

　　天寶用力點點頭，「是個很可愛的妹妹！」

　　李群點點頭，女兒啊，關二爺保佑的，一定是個女兒……

　　沈菊年突然覺得壓力很大，要是生了兒子怎麼辦？

　　對於那個時代的女人來說，生孩子是一件極危險的事，加上沈菊年有病根，李群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一早就通知了穩婆隨時做好準備，幸好穩婆住的不遠，也就幾步路距離。

　　三月一日，是天寶的生日。沈菊年挺著大肚子，說要給天寶和孩子們做個生日蛋糕，李群本來是不同意的，不過沈菊年眼睛一瞇，眉梢一挑，他便癟了。

　　家裡雞蛋不夠，沈菊年打發了李群去巷口買十斤雞蛋和糖來，自己便先準備其他物事了。

　　康佳楠歎道：「其實你快臨盆了，真不該再下廚。」

　　沈菊年笑道：「我今天感覺挺好的，離臨盆應該還有一兩天吧，難得天寶生日，墨墨也在，我便做塊蛋糕給他們嘗嘗。」

　　「什麼是蛋糕？」康佳楠好奇地問道。

　　算起來，只有蕭娉婷吃過她做的雞蛋糕，其實差不多，只是這裡沒有奶油，但是雞蛋糕本身便非常香軟可口了。當年蕭娉婷挑嘴的很，但偏偏對雞蛋糕情有獨鍾。

　　「我等下做出來，你嘗嘗就知道了。」

　　康佳楠羨慕道：「你真厲害，什麼都會做，我什麼都不會。」

　　沈菊年怔了一下，第一次有人說她厲害……

　　「其實我也只會做一些小點心，其實什麼都不會。」沈菊年無奈笑道，「不過我想，反正審言除了生孩子什麼都會，那互補一下，我只要會生孩子就夠了，其他事情交給他做吧。」

　　康佳楠撲哧一笑。「好像是這樣的。旌琪則是說，不會做飯不要緊，我又不是娶你來做飯的，讓會做的人去做就好了。不會女紅不要緊，反正我們家的衣服都是定做的，如果閒得慌想扎手指頭他也不會攔著……」

　　「哈哈……」沈菊年忍俊不禁，「想不到他也這麼會說話。」

　　康佳楠臉上一紅，笑著說：「他說，沒必要別人家怎麼樣我們家就怎麼樣，像目前這樣就很好了。」

　　看樣子，大家都過得很幸福啊……

　　沈菊年撫著肚子笑，對康佳楠道：「來，我教你做雞蛋糕，雖然他話是這麼說，但你要是為他洗手調羹，他一定會很感動的。」

　　康佳楠上前扶她，笑著說：「好啊。」

　　「生日還要吃麵……對了，泉州的打滷麵味道非常好，等等你也嘗嘗。我想想還要做什麼……」

　　沈菊年走了兩步，突然眉頭一皺。「誒？」

　　康佳楠注意到，疑惑道：「怎麼了？」

　　沈菊年轉頭看她，認真道：「我覺得，我好像要生了……」

　　康佳楠臉色一變。「真的假的？」

　　沈菊年在肚子錢劃了一下。「剛剛肚子動了一下，好像翻了個」

　　康佳楠聲音都抖了。「快快快，快回床上躺著，我去叫李群！」說著扶著沈菊年往屋裡走，見到天寶和墨墨在庭院裡玩，忽忙對天寶喊道：「天寶，快去喊你姑父，就說你姑姑快生了。」

　　兩個孩子怔了一下，隨即大叫著跑了出去。

　　沈菊年眉頭緊皺，康佳楠問道：「會不會疼？」

　　「還好……」沈菊年深呼吸，「一陣陣的……」

　　外面傳來孩子們大聲喊：「姑父，姑姑要生了——」

　　康佳楠想起自己生墨墨的時候疼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又看沈菊年的樣子，心上跳得一陣快過一陣。

　　沈菊年躺上床後康佳楠按著回憶指導她呼吸。分開雙腿，用力。

　　「疼不疼？」她又問了一遍。

　　沈菊年大口大口的呼吸。「好像有點疼……」而且疼得有些頻率，但好像也不如想像中的那般疼。

　　便在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中間夾著李群略顯慌亂的聲音：「快點快點！」沈菊年插空想，那穩婆大概是被他拖來的。

　　穩婆進了門，康佳楠急忙讓了位子。穩婆喘了口氣，看了看情形，轉頭對李群道：「你這個男人怎麼呆在這裡？出去！」

　　李群還想說什麼，康佳楠就把他拉了出去。「男人不能呆在產房。」

　　沈菊年臉色有些發白，穩婆看了一下情況，對康佳楠道：「去煮熱水，快！」

　　李群驚道：「她怎麼樣？還好嗎？不會難產吧？」

　　被一路拖過來的穩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難產個球！我就沒見過比她更順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