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潛伏爪牙忍受第十九節鐵衣裂
狂喜之下的鄧海東忽然躍起,站了起來,這個動作嚇得周圍的族老們都連連后退,誰看到一個渾身火海一樣的人也會有些畏懼,斗氣不傷人時則有光無溫,催發由心,鄧海東只在那里站著,一邊的鄧世平跳了起來一揮手:“三鼎!”
善!
很快的,鄧海東感覺到了身邊一股藥草香味飄來,他面對的陽光的方向,明臺青幽幽的一片,胸口處那前無古人的“田”字架式的六竅回旋循環不已,脊椎赤柱一陣陣的跳動,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覺,低吼了一聲,他催發了斗氣,四周一片火熱!
這時候他的皮膚上開始沁出一片片的烏黑雜質,身體內的陳年毒素,轉眼被斗火燒盡!漸漸的他的皮膚開始變得紅紅的,然后發白,微微一動于是被斗氣卷過,那掉落的褪下的外皮也轉眼灰飛煙滅。
而他的明臺光芒卻異常的耀眼,但和過去不同的是,此刻明臺的青光是那么的集中,只是對著太陽的方向一道沖天!
長青長遠兄弟二人說起來也年到中年,見識不凡,可是此刻他們看著海東兒這威武姿態,甚至想去頂禮膜拜。
光頭現在就好像傳說中上古的三眼巨神站在天地之間,三座古樸的青銅鼎煙霧繚繞,如云海在他身邊翻滾,仿佛下一刻他睜開眼睛后,天地就會傾覆,炎陽也會失色!
整兩個時辰了,鄧海東站在那里,明臺的青火不再如同上次那樣的桀驁,純粹是他意志下注入的巖漿融入的不過是母體而已,所以一切平靜,六竅還在運轉自如著,鄧海東現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腳步微微的移動,鄧世平發現他永遠是正對著天空中的金烏!
平三在一邊揮毫狂書著,鄧世平在低聲口述著自己看到的海東身上發生的現象,他明白海東如果安然度過此關的話,烈虎訣將要更上一層,武尉鄧家的前途更無須再說!
這時候其他的禁中子弟們都已經站在了不遠處,抬來了鐵衣包裹的木樁,然后由長青長遠兄弟接手,放在鄧海東附近不遠處,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認為,但他們就是認為海東兒即將開始了雙腿的雙翼煉!而那些禁中子弟們看著站在那里的鄧海東,他們都面露激動和期待,因為這是武尉鄧家的子弟!
他能做到,而他們也必定受惠!
果然斗氣向著鄧海東的雙腿而去,而這個時候,鄧海東居然緩緩抬手,做了一個張開手的動作。
長青立即吩咐,五根鐵衣!鄧海東這廝居然露出了一點笑意,還點點頭,隨即再次沉靜下去,因為他到了關鍵的一刻,另外四竅的發現不過一半是偶然而已,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腿部能使出雙翼煉!
青火已經不能再壯大的他,神思操縱下,斗氣開始向著腿下蔓延,他的頭也已經低下,流火炫一閃,赤足站在地上的鄧海東雙腿泛光,赤柱和腰部的一道橫鎖閃耀,隨即完成了一個雙翼煉的下回旋,此刻,他猛的睜開眼睛,青銅鼎之外,十步左右,放著五座標靶!
陽光下他的瞳孔閃著琥珀一樣的光,狀若虎目,鄧海東一個向前,沖出了五步隨即躍起,厲吼了一聲,右腿已經高高的揮起,瞬間一道青紅間雜的光充斥了他的腿部,就好像一把巨斧伐木一樣,轟隆一聲,鐵衣破碎,木樁兩截,這時候,他的身體順勢回旋。
右腿落地的時候,他的身子已經轉的背對了目標,背部斗氣狂閃,于是左腿如風一樣回旋抽去,自下而上,轟隆一聲巨響,另外一架鐵衣靶也就此斷裂,鄧海東一聲長嘯,雙臂閃動,身形如電,一刻不停的一個前沖,一拳重重砸出,第三根木樁上半截飛出十來米,而震驚的人群聽到砰,又一聲,那是他的沉重左勾打飛了目標的下半截。
隨即就看到他身體一轉,右肘砸去,然后左膝斜撞,右膝跟進連環撞擊后,再次躍起,這次他高高的翻起了左肘,雙腿落下時居然幾乎是騎在了最后一根完好的鐵衣樁上,然后他高高抬起的左肘伴隨著一聲今日以來最暴烈的喊殺聲,重重砸下,自上而下!
五根鐵衣樁,支離破碎,慘不忍睹,周圍呆若木雞的族內子弟和族公族老們,沉默了短暫的幾秒后,忽然整齊的爆發出了一聲歡呼,一群人瘋了一樣的撲到了鄧海東身邊,鄧世平雙眼已經全是淚水,他在那里喊著:“海東兒,海東兒!好海東兒!”
喊了幾聲后居然當眾嚎啕大哭起來,只在那里涕淚交加的說著:“祖宗啊,你們看看,你們睜開眼看看,勇烈公啊,這才是六竅!這才是六竅啊!”其余族老們也無不失態,長青長遠兄弟也激動的紅了眼眶,扶著一邊的二叔公四叔公,兩位老朽在那里頓足道:“死也瞑目了,死也瞑目了!”
“驃騎上將鄧!海東兒,你可是答應我的。”
“放心吧,族公,平三叔,來,我給你說說我是怎么感悟的,你寫下來給族內的兄弟們看看,月末爺們去滅了杜家!”
“正是!”鄧長遠喝彩道。
本涕淚交加的鄧世平,忽然爆出了聲大笑:“杜家算個屁!杜家算個屁!老夫就是死了也有臉去見祖宗了,他們錯了!哈哈哈!你們小輩要給我好好練,多聽海東兒的話,明白嗎?”
“是,父親。”“是,族公。”
回答整齊,人人肅立躬身對著鄧海東行禮,每個子弟眼中都是狂熱的光芒,雙腿連接雙翼煉,身體開的六竅門,我武尉鄧就此將一飛沖天!
鄧海東嘿嘿一笑,伸出手來肆無忌憚的拍拍長遠的肩膀:“長遠,你這么客氣我不好意思啦。”本是如此嚴肅的環境,這貨卻還是這么憊懶,鄧世平在一邊撲哧一笑,泛起了一個泡泡,慌忙去擦,鄧海東已經笑的癱在了那里,顏面全失的鄧世平紅著老臉指著他,哆嗦了半天,卻又冒出了泡泡。
周邊立即響起了一陣哄笑,老頭子一輩子面皮一朝丟光,窘的上去揪住了鄧海東的耳朵:“你這混孫!”自己卻還是笑的軟了手。
而當晚,族內的鐘聲再次響起,火把和月光照耀的整個演武場一片通明,甲乙兩等子弟們看著祖廟高臺上燃燒起來的巨大火堆,和下人們流水一般的送上的祭品,而族老們和族內叔輩的好手,都人人肅穆。
高臺上一顆光頭在皓月之下如此醒目。
“唐九百三十五年秋,武歷十月十五之夜,不孝子世平領全族子孫拜祭列位祖先。”
“拜!”長青在他身側大喝道。
站于族公背后的鄧海東屈膝在地,重重的磕下了頭去,如此三次,神情莊重。長青的命令下從高臺而下,波浪一般的人潮起伏,上千聽令拜倒的子弟也為這凝重氣氛而感染,但心中疑惑不定。
他們跪在地上看著高臺上起身的族公轉頭說了一句什么,鄧長青隨即大喊道:“請驃騎將牌,盔甲兵刃及遺卷!”
人人震驚,十年大典才過三個月,如何在這秋日夜晚又來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