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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將》第198章
第七卷第三十三節酒后言

誰能想到,就在鄧公準備舍身之際,有兩位殿下趕到,平陽手刃當朝國舅,長樂怒喝全場!

并以孫媳之禮拜見族公。

此刻無人會笑她們失禮,除了一些心藏齷齪之輩,其余單純就怕惹火燒身的人,只會敬佩鄧公的擔當,兩位殿下的果決,如此門第才配的上勇烈兩個字!而看著他們一行就這樣向著宮城方向而去,那些留了舊日王府,膘騎故府的下人們都紛紛回頭。礙于規矩不敢議論,但交換眼神只由得那國舅躺在那里。

他是梁王妃呂維之兄,為王府往日外管事,過去一向府內跋扈,坑了多少外院的丫鬟,旁人只是敢怒不敢言,今日見他這樣,除了痛快還是痛快。

前面長樂平陽慢慢走到了坊口,請鄧公等去高公府上,邸公本不允,宋蜿言對他道:“鄧公,我們自己去才方便,走的如此慢早哄傳開來,何苦去受小人的氣。

平陽乖乖的在一邊點頭,剛剛怒極而來拔刀,又鼓舞勇氣自稱孫媳為鄧族撐出場面,現在卻不敢對了鄧公眼神。

那世平哪里會笑她,疼她這好孫媳還來不及呢,看著她們嘆道:“是瑚稱的福氣啊,是我鄧族的福氣。”兩人羞澀不堪,后面跟著的馬車內。丫鬟等都激動萬分著呢,也沒注意到前面邸世平低聲在問什么,然后對了平陽她們道:“能不牽扯就不牽扯,就說尉遲家那位看到不敢前來,然后回府之前就遇到了你們的吧。”

“恩。”

平陽有吩咐護衛去送鄧公等,隨即和宋婉言相視一笑,一起上車向著宮門而去,這兩個丫頭走的是朱雀大路,繞了一個大圈,到這個時候國舅被殺的事情確實已經傳開,但絕非哄傳,誰敢插嘴這樣的事情?

而鄧海東正按著馮百”的叮囑,在宋缺那里說事,這廝殺了人家大哥滿門,偷了人家侄女一介”現在還成了宋家的座上賓,正說著呢,外邊消息傳來,這廝勃然大怒,宋缺喝斥他坐下,邸海東怒火中燒對了宋缺就道:“二叔,如此跋扈辱我家猴爺,要滅他滿門!”

“混賬話,那廝是呂妃的兄長,休得胡言亂語,讓平陽和長樂兩位殿下去鬧。”

被宋缺一喝,鄧海東一愣。咬咬牙,總不能繼續說下去吧,只能悻悻的找話頭:“咐,你叫婉言長樂殿下不別扭?”

頓時刺的宋缺斗氣亂竄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可他對面那廝卻又一本正經起來:“可惜現在那廝被平陽做了,不然到要問問誰慫恿了他的,最近他又和誰走動。”

“各為家族事,上有所好,下才

“二叔,你說我當時允了靈武節度會如何?如何能去,那安西兵至。后路斷絕,將死無葬身之地!”

那海東冷笑:“便是如此也未必。”“別小看了天下人物,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底細?現在離了武校領。看老夫單的你魂飛魄散!”宋缺壓低了嗓子怒喝道,那海東頓時狼狽:“誰說的。”

宋缺咬咬牙:“你這廝,除了家族長輩知曉你本性,哪個外人能容神越是了解老夫現在就越是佩服鄧公,若說勇烈一族能夠復興,首功不是你,而是邸公。”

“那是,族公是在下最為佩服的人,第二個才是二叔呢。”

只,,對了,二叔,百川還和我說

左帥聽完點頭:“百”兒說的對,老夫也記得高仙芝曾說,他得了飛信,說狼騎可疑。”說到這里,宋缺冷笑:“其實沒了這信也罷了,分明欲蓋彌彰。”

“你是說高仙芝也?”

“我只曉得,什么大將被陛下棄了還敢聯絡舊部,除非早有底氣,可若他早有底氣,做局的人會不知道仆固懷恩事?難道不可提醒一番?分明是坐等要掃了舊臣,如此手段可憐我的兒郎!”

“也并今上也曉得我們看破,怪不得封我靈武死地。”

“封靈武這倒未必,只是已經君臣相疑,于是什么也不對了,他才登基來不及整理內衛,那太上皇至今未醒發發可危,現在你二兄要你如此,就是為先安他的心的。”

然后左帥道:“若不如此做一做,也許他現在還記得你的好處,但長安守備是誰,玄甲統帥又是誰?一番人事安排分明早有定計,如你所說,他有手段卻無真心胸,日久悔之晚矣,老夫其實現在都能理解鎮北候家如何不甘了,世間最可笑真莫過于此。”說完沉默。

半響后,那海東低聲道:“二叔,其實我知道呢,他容不下我的,就算沒有這些心病,這勇烈封將也為把鄧族入遷長安,誰叫我現在盡得了軍心名氣,一呼百應,又有您和高公。既可立他也可廢他,不困了手腳。讓他如何能安心?”

“知道就好,過去就想你這廝別太混了,等到發現你其實心里藏著事卻裝瘋賣傻,于是又擔心你聰明反被聰明誤,現在卻巴不得你是個真糊枷才好。”

“以忍對忍就是,其實我早就想好了。等婚后就和婉言還有平陽安心在長安過過日子,這天下不臣猶在,總又再亂的時候,到時候看他放著我用是不用!”

“說的好,二叔這就算放心了,隨便你去鬧騰吧,你自己知曉這介,分寸,鬧不出禍的。”

“有禍也是假禍。”鄧海東壞壞的一笑:“說起來,二叔你知道我第三個佩服的人是誰嗎?”

“誰?”

“百川兄啊,都不曉得在江東怎么長成的,腹黑的很,

腹黑?宋缺撲哧一笑,居然贊同他,老頭子現在只把他當了自己親兒一樣,因被這廝沒事情就胡言亂語刺激的習慣了吧,反而比對宋明歷時更隨和自然,悄悄道:“虧你當年救了他,現在他除了護他老父和我,就是整天為你在后面忙。”

邸海東正色道:“他不真我,我不負他。”

“恩。好了,那二叔還是好好療養吧,總有一日海闊天空的,我就先去看看李希言兄。”鄧海東說著站起來,想想又回頭:“二叔你要快些好啊,還能渡些上等武將氣給我用用呢。”

又被這廝當成補品調侃,宋缺苦笑著擺擺手:“最近老夫就在查著五行,有了門路和你說。”那海東嘿嘿一笑,拱手:“還知道二叔在培養張遼兒呢,是要送我一員智將吧。”

“不枉了老夫的心血就好,滾吧。”

邸海東就此出了宋宅,這里是宋天住處,對面的則是曾經的宋門長房處,如今已經滿門直系盡無,就留下了一些仆役,只是每日打掃表現。望有一日宋缺或是宋天收了他們,看到那海東走出來,那邊多少仆役都趕緊給他問安,那海東也不理會,翻身上馬就走。

有虎威將軍職,自然有資格帶衛跟隨,身后立即有子弟跟上,這就向著李希言處而去,遠遠的就得到了他來的消息,李希言已經站了門口等他。坊內人等都知道尉遲公為他殺了那一戶滿門的手段,現在李希平又為玄甲帥,哪個還敢小看?

看他出來,都賠上笑臉,紛紛問這是等哪位,李希言還在敷衍,馬蹄聲急促而來,過坊時,巡街士兵齊聲喝道:“拜見勇烈將。”那廝停了馬扶起一尉就笑:“起來起來,等我去前面那一戶搶些錢,就請各位喝酒。”

校尉激動的連連說不敢,那海東卻擺手:“你若是回的我真走了,你手下兄弟要罵你,今兒本將開心,哈哈。”人群,他上前,又指著一處地方,遠遠的對了李希言道:“希言兄,就是這廝曾經惹了你的?”

李希言看他那樣,不知道說什么好,那海東卻在那里圈馬來回:“誰曉得這廝家還有漏網的沒有,若是有就給本將尋出,綁了過來,敢惹我的兄長,便是國舅也做了!”李希言大驚失色,正要等他進去和他說這事情呢,怎么他當街這樣放肆?

急的跑來:“七弟,你不可胡言亂語。”

“怕什么,那廝辱我族公,虧是平陽長樂先到的,不然定要把那廝抓來萬馬踏死!”

“哎呀,兄弟啊,兄弟啊!”李希言急的渾身冒汗,看著周圍人群驚駭目光,他那副樣子落了那海東眼里,鄧海東無聲的一嘆,為何你家希平曾于我并肩廝殺至今,卻還不如你對我真誠?翻身下了馬,拜再李希言身前:“海東見過吾兄。”

低頭之間心中難受,再抬頭就扯了李希言的袖子亂摸一氣,掏出了一些錢幣立即指著那些巡街,吩咐親兵:“去備些酒菜,叫他們和你們一起飲酒。”李希言哪里還說的出話來,就覺得他有些不對,跟著他頭昏腦脹的走著,兩邊敬畏目光絲毫不在意,走了進門。

他忽然問:“七弟,可是希平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啊?”鄧海東詫異的看著他,然后紅了臉:“兄長說的什么話,若是剛剛我說的那些,會給兄長帶來麻煩,兄弟這就走。”說完就鐵青了臉,李希言是個老實人,急的流淚:“你這廝,你這廝。”不顧自己胳膊未曾好,揪住了他的袖子向內拽。

李夫人看到他們兩個人忽然變臉一樣。驚呆了,連忙棄怪丈夫如何能這樣。

那海東卻灰溜溜的:“兄長不要計較,是海東今日心中郁悶,網網說錯了話。”又去見了妓子,看這夫妻兩人發自內心為自己擔憂的樣子,心中再是一嘆,于是大醉一場,就和李希言在說今日得知的消息,被高公左帥逼了不敢去鬧,心中委屈云云。

李希平妻,見了他摸樣,連忙要他醒酒。鄧海東不理會,迷迷糊糊指著李希平就罵:“你不是兄弟,你不是兄弟!”

李希言大驚,李希平渾身冰涼呆呆看著他,鄧海東拍案:“近日為何不遇我,我知道你心中又鬼,今天就找到這里,果然你來了。”醉眼猩紅的怒視著李希平:“明黃虎牙,羽林鷹狼,還有我,早有人稱我等是陛下手中定河山的三將,然后才有他們。”

“七弟,你。”

“你當本將不知?”那海東揮袖將幾上杯盞掃落,單手揪住了李希平的胸口:“你當本將不知?你早和大兄三兄才是天子心腹,榮逆反叛的時候你和大兄早報了梁王得知,卻還在煞有其事和我商議,分明是怕我和明歷還維護舊天子!”

李希言呆呆看著,看著自己弟弟流淚在說:“原來七弟你都知道。”

“天子明明于南鄉時和我說過,若是當年身不遇,那他可知道本將領朔方先行,陣斬榮王就是為了讓他再無阻攔?可知道我暗中早就安排陷陣副領趙山河,做好圍困我二叔的準備?為何信你而不信我?所以不要他娘的靈武節度,不是看今日平陽乖巧。定休了他妹!”

李希平大哭:“七弟,七弟,這般大事我不敢說啊!這就去找天子。這就去找天子去。”

那海東大怒:“爺要的是官位?要的是真心對你,你真心對我,若是當時就算玄宗未曾重傷,而你和我,和明歷明說,難道我到最后還不隨了你嗎?有我和明歷一起,二叔能說什么

是向著他的,那時早他娘的大軍直接包了討來,避冠然?”

李希平不能言,李希言怒視著自己弟弟。那海東猶然在說:“若不分兵的話。他仆固懷恩能擋得住本將一槍?而羽林兄弟會那樣下場,我二叔會那樣,滾!你哭個鳥!”

隨即翻身狂吐,喘息著,漸漸睡了過去,西去陽光照在窗紙上,李希平坐在那里半響,李希言揪住了他向外走去。走到院口一記耳光摔去,怒視著他:“今日我這做哥哥的才知道弟弟心腸。”

“大哥,大哥你聽我說。”

“沒你這個兄弟,今日海東來時,我看到他有些不對,問他不說,原來如此,你好忍的心,那頭陀年歲放在那里,可你和海東明歷什么交情。”

“大哥,我哪里曉得仆固懷恩會亂啊,我哪里曉得啊,當時玄宗令內衛副統找我看著他,我也沒報過什么消息。”李希平跪在那里滿眼是淚:“后來今天子為梁王時見了我,兄弟也是為家門再興而允諾的,可是當真沒想過太多,若是曉得仆固懷恩會亂,如何會坐由羽林兄弟受損?哥哥你看我長大的,你說兄弟能如此不仁嗎?那可多是長安子弟啊,有多少也是往日見過的,你以為兄弟走過長街,看到門有羽林白旗的,心里不難受?”

屋內躺在的鄧海東眼角流下淚來,屋外李希平起身:“便是拼了前程,不能委屈了我七弟五弟。”大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頭拜倒:“若是獲罪,哥哥請寬心就是。”

“不去才不寬心!”

李希平抹了淚上馬,正有內衛跑來,看到他連忙問:“玄帥,敢問虎威將軍可在?”

“你要如何?”李希平殺氣騰騰的看著他,內衛嚇得磕頭:“是陛下要我來的,請虎威將軍進宮去。”李希平冷笑:“來人。”外邊玄甲等護衛齊聲道:“在。”

“護衛本府,除我親回,你們七爺酒醒之前誰敢闖就亂箭射死。

“玄帥,玄帥。”

“要殺要剮沖我來就是,我去見天子說個明白,一個幸臣也敢辱勇烈門第?”李希平重重打馬,直向坊外,轉道朱雀路向大明宮內而去,那內衛在后面傻了一樣,半天醒悟趕緊去追他:“玄帥,玄帥,天子不曾怪罪,平陽長樂兩位殿下陳詞,有多少人證,天子不曾怪罪,這是請他去商議事情啊,玄帥

早嚇傻了的人等,看著這一出,再聽內衛所說,看著那森嚴玄甲護衛的李府,無不咋舌,這就是本朝新貴的恩寵!唯獨房內,鄧海東閉著眼睛安然沉睡,心中郁悶盡去,他之前三分醉七分醒,此刻七分醉三分醒,得了李希平真心話,不曾看錯這個兄弟。

他若不提前得知仆固懷恩叛變,而不告知自己也是能理解的,而再借他口定也能安新天子之心,最可怕是我那腹黑的二兄啊,虧的是我當年救了他!

這邊李希平就咬著牙打馬入皇城之中,人皆知道此乃本朝玄甲統帥,是天子心腹,有皇城騎馬的資格,無人阻攔,天氣正熱李希半已經汗流浹背,沿著青云路直上大明宮才下了馬,冷著臉向后走,內衛上前,他問了說呂妃在哭鬧,當即解了刀,掏出牌子:“就說本帥求見陛下,若是不見便跪死在這里。”

說完跪了廊口,撲通一聲砸裂了兩塊金磚!

內衛大驚失色,趕緊向內稟報,里面天子才被平陽糾纏過,又被寵妃哭鬧著心煩,聽他來了見內衛面色不對。仔細一問鄧海東不曾來。不由變色,寵妃呂雉在喊:“陛下,那廝如此跋扈,殺了國舅還”

天子甩手向外就走,呂雛在后面哭喊:“臣妾不活了。”

他哪里回頭,一直走到外。沿著山頂長廊走到了那邊,看李希平跪在那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一直走去走到面前,看李希平膝下兩片金磚粉碎,他問:“希平,何事如此失態?”

“臣請陛下退了左右。”

“退平”

遠處呂椎似乎出來又被內衛攔住,被扶起來的李希平看了那邊一眼,雍正劈口就道:“可是為平陽殺國舅之事?”李希平搖頭:“陛下,今日虎威將軍醉了我兄長府上

說完抬起頭來看住雍正,雍正怔怔的失神,半響后,雍正嘆道:“就覺得那廝有些張揚,不似尋常,原來藏了這樣的心思,希平,等他酒醒了叫他來,不能信他確是聯的錯。”李希平大喜,又擔憂起來:“陛下,國舅那邊,臣也聽說”

“你呀。”雍正忽然招手,一內衛過來,他冷下臉去:“將呂睢賜死!”李希平大驚失色:“陛下,陛下!”

“恩?”

李希平慌的連連叩首:“陛下,萬萬不可啊。”雍正搖頭:“多少忠臣良將,就死在君王一時糊涂。呂騰一去昌雄猶在,呂族便得依仗,若是來日內外尋釁不息,平白的壞了當時龍虎相逢!去。”

“陛下!”

“天下女子何其多,又如何比得上江山社稷。”雍正扶起李希平,拍拍他的肩膀:“去吧,聯有吞吐天地之志,有太宗的心胸,去告訴膘騎虎子,聯配得上他的勇烈!”等李希平走后,他靜靜站在那里良久,回想李希平所言,再在心里又反復印證盤算一番,知道斷無漏處于是一笑。

突然,宮內急報,亂后一直未醒的玄宗,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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