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獨斗安西子
那海東不由啞然,實在覺得受不了他們,抱怨道:“天南地北的,定好期限一起動身,就帶了這些人來對付劍南?老魏早來信說要慶賀慶賀,安西倒是意外。”
聽他這么說,再看他摸樣。本滿腹有些擔心的高公等,忽然也覺得好笑,來了又如何?又不是軍馬來廝殺,只兩個不臣的名頭,就慌張如此?原來是自己老了,虎兒已和強鎮并肩!
心中一放寬,也不隨他去了。
在他走后,高公就在嘆自己垂垂老矣,和宋天和法師說:“當時屠石堡,就算無數敵軍在前,自己也一往無前,龍山的那場大火啊,燒了老夫要折壽更損了肝膽氣。”宋天連忙勸他,法師也在開解:“百川兒也將有后,你義女婉言又已經有子,海東兒看似胡攪蠻纏,實際上孝順的很,你我哪里還有遺憾?”
才說的高公展顏,說不管了小又去了婉言那邊,忙著看自己的外孫去。
宋天法師也入,聽了法師吹噓,自己要傳宗棠兒禪醫術,高公不由的眼中燃起嫉妒,狠狠的道:“你那些歡喜禪有什么好學的?和老夫學刀法武功是真,百川兒不得學武。老夫等不及了,回頭就把功業傳給宗棠兒。”法師惱怒:“老衲一生把色字頭上鋼刀謹記,何時修過什么歡喜禪。
“你家械稱說的。”
法師跺腳:“這廝說的是祖榮!”宋碗言靠在那里,看著兩老斗的恨不得打起來,笑的花枝亂顫,柔聲道;“別急,義父,平陽也有身孕了高公猛回頭,看平陽雖然小腹平平,但羞澀歡喜滿面,這就撲上去:“我的,我的。隨即喘噓:“那廝如何說讓我家女兒懷上就讓我家女兒懷上,可惜老夫是個內臣出身,不然要和他討教
法師在也罷了,宋天還在呢,平陽低頭捂臉,宋碗言在邊上大笑:“義父,你饒了平陽吧。”平陽扭捏:“你們就知道欺負我。”
高公立即慌了:“如何這樣說?我們一視同仁,一視同仁的。都是我家女兒。”然后開始贊同平陽容貌,其實比婉言更勝一籌。如何如何,又惹翻了婉言對他喊:“你偏心。”后宅雞飛狗跳一團,丫鬟們紛紛在笑。說誰能知道。名聲傾動天下的一班,在私下會是這樣,比之尋常人家更親密幾分,再看看一個老宦。一個老和尚,和一個低調的正牌岳父擠在那里,圍著兩個主母拿出手段哄著捧著,不由想起民間有話:若不能生子如那海東青,不如生女有國色。
前面鄧海東卻不理會他們三老議論。
手頭有左帥的信,說了最近和柔然小有戰事,消耗不和他商議調張遼兒去幫,鄧海東將張遼叫來,遞給他左帥的信,張遼頓:“大帥。”
鄧海東笑道:“起來,這是私下,你是我幼弟。”拉起了張遼道:“實在不舍得放你走,但二叔那邊吃力,你去了能添些力道說完嘆息:“不是雍正時的一片亂事,現在范陽邊境怎么會這樣吃力?可惜劍南我不能放。”張遼是心腹兄弟,明白他的話。
這就對了鄧海東道:“七哥,我們都曉得你孝敬左帥,劍南萬萬不能放。”
“這話可別被二叔知道了,定要打你。”鄧海東一笑,思索了會了,張遼也不敢打攪,隨即那海東道:“撥你二千副甲,再給你們十二匹馬種,如何?”
“謝七哥。”張遼驚喜的看著他。他也知道如今劍南雖然富饒,可是才算起步,這二千戰甲可是能裝備新旅的,這種大手筆讓他興奮的連連拱手:“謝七哥。”鄧海東罵道:“聽我說完,回頭到你明歷兄,希平兄那邊,再耍個賴,這二千副甲也不是全給你的,分一半給右帥。
“是”
“曉得為什蟻曉得。
鄧海東笑罵道:“你曉得個逑!左帥吃緊右帥就不吃緊?只是礙于隔了一層,不好意思和我開口。我也一向敬重右帥,這些事情就別等長輩落臉來要了!”張遼自內心的拱手:“七哥是真仁義。”忽然悄悄問:“七哥,若是有一天?”
“去吧去吧。如何人人有反骨!”這廝大義凜然的喝斥,張遼氣的不行。不謝了,轉身就走,忽然又回頭,看邸海東正坐在那里笑,他悻悻的道;“七哥也給我撥甲的條子才是那海東繼續微笑,張遼低聲下氣:“兄弟求七哥了
這廝終于滿意,寫了條子遞給張遼:“去吧。”張遼奪了手里就走,邸海東目瞪口呆:“小兒!”門外趙山河許豬都忍的腹酸,不敢這個時候惹他,卻忽然聽了鄧海東跳起來,出門招呼他們,去追張遼。
張遼正在那里找兵庫管事,拿出條子在分撥鎧甲,聽到后面馬蹄聲,管事正要開庫,立即翻臉站了一邊看著張遼,仿佛這廝是偷甲賊,如今大帥來抓他了,那一臉的忠誠。險些把張遼氣死,張遼回頭:“七哥你怎么來了?”
“想起了不曾說。明光甲要配上幾副,給左帥右帥送去,他們可是兵膽!”
鄧海東平馬,示意開庫,帶了張遼進去后,留下外人,對了張遼道:“這幾件明光,都是不曾上內襯的,我安排幾個工匠過去,你告知左帥。就說按照他的武功,告訴工匠流銀經脈怎么走更合正,二即給他現看張訂在顫抖,鄧海東冷笑!“佰你。”
“七哥
“邊上去,邊上去!”那海東撥拉開他,走到明光庫前,拍拍打打,嘆了口氣:“虧了百里奚當時有心,留下了一撥明光匠,但張遼兒你要知道,必須苦練武技,到了戰陣上,明光是能護衛周全些,但也成了亂軍的靶子,武技才是根本,器械不過為輔助。你可曉得?”
“是。張遼一定牢記七哥教誨。”
“二叔曾經說過一句,張遼兒將來可成我左膀右臂!好好努力。”他這就回頭,安排了工匠北上,先去左帥處再去右帥處,自己回了府內,去和宋明遠商議政務種種小近年以來劍南政務通明,顏真卿家族內子弟,散了川中教授學藝,又有老兵在民間傳授廝殺,當日民團駐扎劍南。雖然不曾一戰,可是人在鐵流之中。身在廝殺大局,也勉強算去過戰場。
于是民風更為彪悍,偏又有內衛,亭尉校各級監督,私斗幾乎絕跡。
守禮節而性悍勇。
人皆說劍南十萬子民十萬兵小正是源于此。
若是只知道廝殺逞兇斗狠。不成一體的話,劍南不過一盤散沙而已。
終于,安西,江東使者至。
魏延在城外停下,看著那勇烈旗飄揚,神情復雜,程普低聲道:“少帥,此乃陷陣營,那是赤騎,主帳處駐扎就是聞名天下的勇烈武校領。”
“沿途而來,看到棱堡連環。良田遍布,當然以為虎子不過僥幸,今日才知道是有真才。”魏延對了程普問:“程普公,我江東能如劍南嗎?”程普拱手:“柴桑一帶,定以少帥馬是瞻。”
“好。來得及,我們還來得及。”
這就向前,早有赤騎前來:“敢為可是江東魏少公大駕?”彬彬有禮請了他們入內,走過軍營,操演兵馬喊殺聲震天動地,但魏延知道,這不是劍南在給自己什么下馬威之類的,沿途以來。哪里有給一路下馬威的說法?是劍南軍民一向如此!
也就在江東使者抵擋成都一刻。
北邊馬蹄疾馳,將大車緩行在后,安西驍將薛禮帶了親隨,請朔方虎軍帶領,先行抵達。
成都此面駐扎陷陣二營,以及民團一旅,薛禮過井井有條的軍營,入城見巡行兵丁裝備,再看滿城熙熙融融,馬道馳道行道,分了左右梳理城池,店鋪內外摩肩接踵的熱鬧,薛禮笑道:“以為到了長安。”
虎騎士兵敬畏那海東如天神一樣,對唐庭那有效忠之心?劈口就回:“長安算甚,我家君候在處。便是繁華之所,過去洪城,如今劍南,誰不贊好?”說的薛禮啞口無言,堂堂武將被小兵這般當面炫耀,但無話可說。
沿著馬道一直,到了城府外。
門前虎賁林立,目不斜視。人皆手按雁翎,身披文山。遠遠的見到高處。大門內走出一群人來。當先的身著明光甲,身邊環繞著些將校,大步而來,薛禮曉得那人定是劍南君候。不敢怠慢,立即下馬拱手:“安西鎮帥駕前薛禮,拜見君候。”
“薛禮將軍請起。”鄧海東向前,單手扶起了薛禮,微笑著道。
薛禮抬頭,認真看他,虎背熊腰高了自己半頭,面色俊秀下頜短須,眼神銳利如星,眉宇之間明臺似有流光。氣質從容而平靜。
深不可測!他忽然有些覺得自己一身廝殺氣,在他面前是多余。垂下去:“我家大帥得知君候有子,也甚為歡喜,這就派了末將前來為君候恭賀。”遞了禮單上來,那海東笑瞇瞇的接過,對了薛禮道:“請。”
回頭帶他入府,沿著長階緩行,忽然問薛禮:“薛禮將軍今年?”
“今年三十有六。”
“年長本帥十三載。”那海東幽幽的道:“我曾聽說,安西有虎將薛白袍。恒羅斯之戰,東胡一部臨陣背叛,安西失勢軍心大亂之際,薛公憤怒,單槍匹馬殺入大食王庭衛隊,幾乎擒王!先烈之怒終于激起軍心,后才有李嗣業將軍陌刀斷后威震西域”
若是他人和安西子提及恒羅斯之戰,安西子必定拔刀,可薛禮以及安西來者上下,看那海東神色,不似諷刺而滿心敬佩,他們都有些也為之黯然。
薛禮低聲道:“君候所說,正是在下先祖。”
“果然如此。今日初見將軍,器宇不凡。原來是先烈之后。”那海東肅然拱手,薛禮卻低聲道:“薛禮,愧對先祖,恒羅斯之戰后,先祖重傷。回鎮便已不起,臨終曾對薛齊匕叮囑。定要雪恥。可惜至今”
“豈能以勝敗論英雄?”
那海東拉著薛禮入堂上坐下。吩咐這就上酒來,再對了薛禮道:“若不是仆固懷恩背叛,本帥當時已經深入柔然數百里地,本欲封狼居胥比肩前朝冠軍!”然后道:“安西子弟血戰西域,世人以為是安西鎮帥好大喜功云云,唯獨本帥以為,大食那些年吞并天些支拿,收攏突厥胡騎,若是讓他們養成,中原危急。”
“安西武侯一脈是為自保。不得不戰,以一鎮敵一強國,打的還是不同文不同種的異族,至今大食不敢東進,正是安西武功!”
“今日得君候此言,桓羅斯先烈遺眷,感激萬分,便是我家鎮帥也要引君候為知己!”
鄧海東大笑起來:“武侯日夜惦記本帥?”說的本感動之至心神激蕩的薛禮一愣,隨即苦笑起來:“君候果然非常人,天馬行空一般那邊上酒,那海東要他坐,先敬安西一杯:“武侯李公乃是本帥的前輩,今日不論大事,先飲個痛快
這就勸酒不停,隨即招呼子弟入內作陪。
拓跋山之雄壯,趙讓河之靈秀,許諸之威猛,勇烈一族,長青儒雅。長遠彪悍,更有天下聞名的旺財眉清目秀”,
薛禮來回飲酒之際,才得知,左手一系坐的就是勇烈武校領。看他們人著錦袍,舉止內斂,仿佛一群書生一樣,薛禮大驚,不敢相信那些不知名的勇烈一族勇士,就是當面人物。
此刻高公宋天等,卻在后面陪同著魏延程普。
如此安排并不失禮,用那廝的話,安西是外人,我和你家魏公是往年至交,你們來了,我家長輩就是你們的長輩,魏延看到高公,宋天,再看法師,他有臉說個不?程普心中舒坦,和自己少公說:“今日勇烈如此安排,安西子得知必定郁悶,我們進的可是內宅。”
果然,不多久,居然長樂平陽來敬酒。
魏延看著兩個國色天香,手足無措,窘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平陽出身宮廷,場面上甚是拿得出來。對了他道“常聽君候說起。說江東魏公乃是前輩英雄,今日見了少公,果然鎮帥一族的豪杰摸樣。”
她是正牌的玄宗之女,唐庭公主殿下,她這樣說魏延,理所應當,就是夸一聲老魏不錯,魏延也沒臉面說個不字,除非現在拍桌子說爺是反賊!
程普看了少公摸樣,趕緊起來敬酒為他解圍,這個時候長樂卻開口了:“程普大兄好久不見。”
程普敢讓勇烈之正妻喊自己大兄?慌的連忙躬身:“末將不敢。末將不敢。”婉言輕笑:“大兄來回幾番,我家君候也甚是想念,總想挖了大兄來,又怕江東來信罵他,只要忍了。”說完咯咯一笑,魏延曉,得這是一等一的胭脂虎,聽她這樣當面調侃程普,說的透徹,反而不當其中有鬼。
只是在一邊笑的乖巧,最怕那胭脂虎找自己,問族姐的事情。
怕什么卻來什么,胭脂虎回頭:“魏延兄弟,令姐進來可好?。高公啞然。法師莞爾,宋天喝斥:“胡鬧!還不下去。”這才趕走了兩個女兒。魏延一頭的冷汗,老族公說的對,果然是”
就在此時,前面卻傳來歡呼喝彩之聲,仿佛掀了廳堂。
趕緊去打聽,原來君候下場小正和薛禮在角斗,魏延心癢,高公卻道:“既然如此,也不和安西當面了,老夫陪你們瞧瞧去看。”仿佛當了魏延是自家子侄一樣,吃過鄧海東苦頭,成他墊腳石的魏延現在一些脾氣沒有,感激的連忙拱手。法師看著眼里,不由想自家糊稱的手段。就是在不知不覺之間。贏了人心,忽然想起,自己也成了他的手段。搖搖頭站起來,隨著高公最近了少年狂,一起悄悄的繞了前面,兩邊塔樓上去,就看到勇烈正堂前的演武場上,火把熊熊,照耀了其中。
正看到薛禮單臂被那海東反剪,一引一沉,腳步浮動,隨即狠狠一撞。瞬間短促力,居然能聽到如鼓一樣的響動,澎的一下,薛禮跌跌撞撞出去十來步!
安西驍將,了得的薛白袍的后人,居然落下風到如此地步?程普和魏延相顧失色,邊上高公在微笑:“老夫猶然記得,虎兒破榮逆時,一槍向前陳玄禮翻身就倒!人以為我家虎兒馬上功夫,卻不知道他徒手功夫,便是左帥這樣的好手也要吃癟,嘿嘿。
魏延咬著牙,看到薛禮又撲了上來,一拳之后一腿,就看到那海東閃過拳,沉身側肩,天曉得他怎么進的,居然掐著時機,正架了薛禮,腿下,一抖身,薛禮一咋。后摔,單手撐地翻身,才沒有出丑,薛禮卻不打了,看到他在拱手甘拜下風。
安西子來,若是角斗起來,能贏了才是威風,不是真打不過那廝,如何能這樣?
程普偷偷看少公臉色,卻是一臉輕松,不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哪里知道,自己家少公現在想的是,當年襄陽道上幸虧跑的快,不然被那廝追上,早就被捅了咋。透心涼吧!如朔方田成嗣,叛逆仆固回,近衛陳玄禮,長安哥舒瀚,,
下面那廝忽然高喊:“痛快!”居然邀斗安西隨從,要他們全上,但不運斗氣不能下殺手,隨即被十個人七手八腳按著了地上,場內場外哄堂大笑,這廝悻悻起身:“居然全是武校。如何不和爺說明白?。
而什么武將不運斗氣。不下殺手,獨對十來個武校還不敗的?
沒人真的來笑話他,安西子卻都佩服,薛禮更覺得,或許是他故意如此,挽回自己顏面才做的,對了左右道:“如此君候,落拓不羈,名動天下是他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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