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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河山煙火人間(父子)》第47章
☆、第47章

乾隆帶著太后妃子們浩浩蕩蕩地東巡去了,為了怕富察氏留在宮中生事,乾隆不顧她已病得纏綿病榻,硬是帶上了馬車。外面風和日麗,長春宮裡的老人卻已遭到大清洗,如今侍候皇后的奴才們都是乾隆的心腹,只聽命乾隆一人,沒有人會和富察氏說一句話,她被徹底地隔離起來。

 清宮裡雖然沒有幾個大家長坐震,日子卻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阿哥間緊張的氣氛也有所緩和,其實以前也只是永琪一個人緊張,再看到永□時他常常是紅著臉扭過頭,而不再是時不時地找麻煩。幾個更小的蘿蔔頭們茁壯成長著,能跑能跳正是逗狗攆兔的調皮年紀。宮裡全部交由貴妃們管理,孩子們也放開許多,每日雖不至於雞飛狗跳,也讓嫻貴妃代管宮務的日子充實很多。

 乾隆出巡在外,謁孔廟,登泰山,每隔五天就有書信口諭傳回,大多數是給軍機處的軍機們,或是批復貴妃宮務的請旨折子。永□受寵若驚地發現,乾隆竟然還專門給他寫了信。信中的內容無勉勵他用心向學,友悌兄弟,雖是了了幾語,卻透著淡淡溫情。

 乾隆人雖在外,每日要處理的事情卻不減反增,下旨如有奏章到,立即呈進,不分晝夜先緊著公務處理。能有時間想起他這個小孩,並寫信回來,已經是大大地不易。

 永□投桃報李,把自己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撿著有趣的寫,盡量博君一笑,希望看他的信件讓乾隆覺得輕鬆溫馨。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每當有京城的信件傳來,乾隆無論在做什麼都先停下來,看著高高在上的君王看書信看得輕笑出聲,隨行和當地的官員經常面面相覷。

 這一日,乾隆正在德州接見當地的文武百官,近侍匆匆進來,向吳書來耳語幾句,見過大世面的大總管也變了臉色。欲言又止地看向乾隆,原來負責皇后起居的宮女發現皇后情況惡化。太醫已經趕過去,正跪在宮外請罪說皇后已是回天乏術。

 即使再不受待見,那也是皇上的妻子,奴才們不敢作主,所以來求皇上示下。乾隆面上淡淡地繼續接見大臣,直到最後一個人述職完畢。他才像沒事人兒一樣往皇后的行宮而去。

 富察氏知道大限將到,她做了那件事後,皇上雖然囚禁了她,卻沒放任她自生自滅,還能得到醫治,不過,她自知是壽數將盡,強撐著病體,不過是再想和乾隆說句話。乾隆不想見她,已半年多的時間沒露面。

 路上已經問過太醫皇后的近況,看到她狼狽蒼白地躺在床上,乾隆依舊面無表情,甚至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厭惡。富察氏見到他時臉上閃過驚喜,掙扎著靠坐了起來。聲音雖然虛弱,卻聽得出她的激動:「皇上,您來了!」

 乾隆淡淡地皺眉,富察氏雖在病中,也是慣會察顏觀色的,怎麼會看不出乾隆的不耐煩。滿腔的熱情也如同當頭被澆下一盆涼水。她自嘲一笑,「臣妾現在的身體,也做不出危害你的事,把奴才們遣散了吧,臣妾想和您單獨說句話。」

 乾隆居高臨下地負手而立,淡淡地注視著這個女人。他和富察氏是先帝親指的少年夫妻,也曾經溫存互許過,兩個人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種地步呢。當然,以乾隆的自負,錯的不可能是自己,那問題當然就在富察氏身上了!當身份變遷,這個女人表現出的的溫柔賢達已經被嫉妒與私心所取代,他不是沒給過她機會,是她一而再地想傷害他的孩子,非要自取滅亡。

 乾隆一擺手,吳書來帶著所有宮娥太監都退出了屋子,不過也沒走遠,都在房門外面候著,以防乾隆叫他也能聽見。

 帝王帶著金屬冷質感的聲音響起:「現在人都走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太醫已經說了,皇后的大限就是這幾天了,吃什麼都回天乏術。他能給她機會說些遺言,也算是全了十幾年的情份。不過答不答應就是另一回事了。

 皇后蒼白著一張臉,「皇上,臣妾有罪,但是富察家對臣妾的作為全不知情,臣妾走後,請您不要遷怒。」這麼多天以來她最常想到的是額娘慈愛的面容和她阿瑪斑白的雙鬢,她常年鎖在深宮中,沒有對父母盡孝,更不能再因她之過遷連家族。

 乾隆微一沉吟:「只要富察家不做觸怒朕的事,朕就會善待之。」對於富察家,他直到現在也很看好。不然當年也不會和他家結親。傅恆這些年來兢兢業業,可比他這個妹妹聰明得多也謹慎得多。他們家子弟也多有出息,身為元後血親,又沒有嫡親的皇子在宮中,日後自然能夠完全為他所用。

 富察氏聽到他的保證心裡一鬆。輕輕地笑了,蒼白的面色到別有一番柔弱之美。不過乾隆卻沒有驚艷的感覺,他是個極端的人,一旦厭惡一個人,怎麼看都會不順眼,再美也棄如敝履。

 她說:「臣妾雖然有罪卻沒有錯。所作所為,直到現在也沒後悔過。我不過是想要在吃人的後宮中活下去,不主動對別人動手,他們就要成長為我的危脅,所以,臣妾今日見你,不是為了悔過和道歉的。」

 乾隆目光危險地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聽著她的下文。這讓本來理直氣壯的富察氏微一停頓,又想到自身的情況,還有什麼好顧忌的,所興一次說個痛快。臉上的笑漸漸透出瘋狂。「皇上是想扶四阿哥繼承大統嗎?」

 乾隆銳利地看她一眼,忽然玩味一笑:「朕賢惠的皇后不是與世無爭嗎?這等大事你也敢妄議?」

 富察氏不在乎地一哂:「皇上若真被我說中了心事,怕是不得不重新慎重考慮了。您沒忘了聖祖朝的九子奪嫡吧。就算是臣妾不待見四阿哥,也不能否認他的資質很好,甚至超出了他的哥哥們。甚至和理密親王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吧。」說到『哥哥』時,她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因為其中沒有一個是她的親兒子。

 乾隆臉色一變,富察氏開口,他就沒指望她有一句好話。確是沒想到她敢明指小四兒的地位和聖祖時的廢太子相像。皇家的的這些爭權奪利的事兒,從來不是秘密,就算他少時不知,在日後也慢慢都知道了。皇子黨爭,遷連巨廣,於國於家都是大忌。

 廢太子理密親王曾是聖祖爺最寵愛的兒子,出生起就立為太子。可也是因為從小給他一人之上的地位,心也就大了,甚至曾在聖祖康熙御駕親征其間試圖斷大軍糧草,弒父篡位。皇后這一比喻,不可謂不惡毒。乾隆本來只是個寵孩子的父親,聽她這麼一說,就算不會當真,心裡也會存著一絲不快。

 富察氏輕笑:「皇上,這都是臣妾的肺腑之言,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人都是有私心的,孩子總會長大,那時,他最在意的是權勢還是幼時疼他的皇阿瑪……」

 「住口!」乾隆真的怒了,其實他性子極冷,又足夠理智。平日裡的怒氣,多數是場合需要才小提大作一下,心裡有真怒的時候少之又少。皇后今日卻觸到了他的逆鱗。在他心裡,小四兒和別人是不一樣,是他看著嬌著長大的孩子。雖然是個小小的孩童,卻懂事知禮,最重要的是他對待這個皇阿瑪所表現的親密都出自真心,而不是表面功夫。

 在處處心計的皇宮裡,能得到這樣一份親情,即使是皇上,他也是珍惜著的。容不得別人來把他們父子之間的情誼抹黑。

 乾隆平復了一下呼吸:「你身為皇后,不思母儀天下澤沐後宮,反而處處爭權奪利,為一已之私謀算得還少嗎?膽大妄為地謀害朕的子嗣,還在朕給你機會時出言惡毒,簡直可恥可恨!你不配做朕的皇后,更不配生養朕的子嗣!」

 富察氏的臉色一瞬間慘白,靠在床邊的身體更是疲軟失力。他這是什麼意思!現在說她不配,這麼多年的情分算什麼,她失去的兩個兒子算什麼,都被他一句不配給否定了嗎?他怎麼可以這麼狠!

 雖然早就知道帝王無情,可是他這麼無所謂地就否定她時,身體比病得最嚴重時還疼痛。甚至有些呼吸困難。乾隆看著她痛苦的神色,露出一絲快意。輕輕地在她耳邊放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沒多久,皇后所住的偏僻行宮裡傳出宮女們低低的哭聲,皇后富察氏崩了。

 乾隆回去後開始處理西北軍務的折子,太監連滾帶爬地進來奏報時,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專注於政事。終於公務處理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地吩咐派個穩妥人去太后那裡回報一聲。東巡的所有事項暫停,擺駕回京。

 乾隆十三年,皇后富察氏,從上東巡,旅途勞頓,感染風寒,三月乙未,崩於德州舟次,年三十七。上深慟,兼程還京師,殯於長春宮,服縞素十二日。

 紫禁城裡的人被突然折返的聖駕嚇了一跳,更是被皇后崩逝的消息唬住。這兩年後宮裡本就不太平,有皇后綴在那個位置上,還能稍微起震攝的作用。這皇后一去,怕是什麼妖風邪氣都要出來透透風了。

 乾隆自從那日從皇后那裡出來,就憋了一股火氣,更煩的是,沒等他報復回來,皇后就那麼輕鬆地殯天了。更是讓他有火無處發。看什麼都不順眼。

 這在外人看來,就是皇上與皇后鶼鰈情深,皇后離去後傷心的表現。大臣們都離他遠遠的,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到乾隆那裡,就沒什麼好操心的了。皇后去逝,最高興的當然是妃子們,各各摩拳擦掌,等著重新瓜分後宮勢力,爭奪今上寵愛。可是眾人看到乾隆臭臭的臉色,也沒人敢在這時明著爭寵。

 所以後宮朝堂暫時風平浪靜。乾隆差點憋得內傷。可是終究有人讓乾隆尋了錯處,也因此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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