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威破敵
這一句驚慌的喊叫聲立時引發了人群的一陣騷亂,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驚恐的表情,這時人群中又響起一個聲音「大家小心,儘量用手將落下的油壇接下,這樣敵人的火攻就會不攻而破!」盾牌手一聽,忙將擋在自己頭上的盾牌撤了下來,背在身後。接著就看到了非常滑稽的一幕,牧場外的五千兵馬都收起了自己的兵器,然後兩眼望向天空,在地上東奔西跑起來,用自己的雙手等著去接天上落下來的油壇。
箭樓上的我們看到這裡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寇仲更是誇張的笑的前仰後合,商秀珣剛剛的緊張此時已經消散。我笑道:「不知道是誰提出的這個主意,此人的頭腦倒是靈活,懂得隨機應變。呵呵,可惜他的這樣卻是作繭自縛。弓箭手,放箭!」
音落箭出,無數的弓箭又是呼嘯而出,而此時將盾牌背到身後的盾牌手再想用盾牌抵擋呼嘯而來的弓箭已經來不及了,李家的步兵又一次陷入了牧場弓箭的汪洋之中,弓箭毫不留情的將刺進他們的身體,原本手中接下來的油壇又掉在了地上,一時間又是哀號遍野。分外的刺耳兒,與剛剛的滑稽相比,似乎一下子又掉入了地獄,悽慘的叫聲讓遠處的李建成聽起來也是心驚肉跳。
弓箭攻擊的同時,油壇仍舊沒有停止,依舊是鋪天蓋地的向敵人砸去。李家的步兵當然不甘於就這樣被我們的弓箭獵殺,前排的盾牌手拚死拿下身後的盾牌,更有甚者用自己的身體將後面的弓箭手擋在身後,為他們的回擊贏得時間。有的人已經身中六七箭,可是依然鼓足最後的力氣站立不倒,將更多的箭矢擋在自己的身前。刀斧手迅速的前移,來到盾牌手的身邊將那些要倒下的同伴扶牢,一個人倒下去就立即會有一個補上來。弓箭手含著淚花,迅速的滿弓、搭箭、射箭。三個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登時也有數百支弓箭向我們所處之處飛射而來。
但是由於我們所處在箭樓之中,而我們的弓箭手也都是在牧場大門之後搭起的高台之上,身前有一塊厚厚木板成為一個堅硬的盾牌,擋住了敵人大部分的弓箭,因此我軍的傷亡甚為。片刻的功夫木板上面已經插滿了箭矢,其實若是若是說到單兵作戰的能力,牧場的軍隊相較唐軍而言仍要差上一大截,但看這些危機關頭敵人射出來的箭矢的力道便可窺一斑,牧場此次主要是佔的地理的絕對優勢,易守難攻,才能處處都處於上風。
敵人的舉動深深的感染著箭樓上的每一個人,可是這是戰爭容不得一絲婦人之仁,於是我當即立斷道:「弓箭手,火箭準備……射!」
一聲令下,鋪天蓋地的火箭,呼嘯著燃燒著如同蝗群一般密密麻麻的向敵人飛去,火苗在風聲中呼呼作響,敵人則是驚恐萬分的看著這些即將燃燒他們生命的火箭,掙紮著喊叫著,轉過身潮水一般的向回奔去。可惜為時已晚,當第一支火箭插到地上時,熊熊的大火迅猛的燃燒起來,吞吐著火舌排山倒海一般將李家的步兵盡數的吞沒其中,登時嚎叫聲聲,哀聲陣陣。這牧場前的一小段距離真正的變成了地獄。
我見商秀珣身體微微的顫抖著,順勢將她擁進了自己的懷抱,這場面對於每一個女孩子來說都是一種難以接受的惡夢。商震等人臉上也是都流露著不忍的神色,但是這就是戰爭,是一個連上帝也無法改變的存在模式。
只有少數的唐軍逃了回去,李建成兩戰皆是慘敗,氣的捶胸頓足,哀聲嘆氣。無奈的吩咐道;「休整兵馬!」唐軍接到李建成的命令,立時有數百弓箭手下馬走上前來戒備,身後的唐軍則是趁機重新組織陣型,等待下一次的進攻。
在看我們這裡,由於準備倉促,剛剛的兩番下來,弓箭已經所剩不多,而油壇已經全部用光了,本來這些油壇是我專門為李建成「銀甲精騎」準備的秘密武器,他們每人都穿這沉重的鎧甲,弓箭對他們來說幾乎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效用,我才準備了一場火功。可是卻沒有想到李建成竟然會命令騎兵下馬改稱步兵隊牧場發動攻擊,才靈機一動臨時改變了預定的計劃,至於如何對付接下來可能出陣的「銀甲精騎」,心中尚未有更好的方法。
大火整整少了將近一個時辰,一股刺鼻的難聞的燒焦的味道在空中瀰漫著,讓人有些作惡的感覺。但是眾人知道下一輪唐軍的進攻將會更加的兇猛,於是每個人都緊繃著自己的神經,一動不動的等待著唐軍的再一次進攻,如果能夠頂住這次進攻,李建成也就只有退兵一條退路,擋不住的話,敵人就會衝進牧場中的廣闊的平原地帶,以唐軍的訓練有素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形成強大的衝擊陣型,對牧場將會是一次致命的打擊。
在商震的吩咐下,一隊兩百人的長槍兵來到牧場的大門外,清理門外的地方,以及大門上的密密麻麻的箭矢,將一些尚為完好的收為己用。眾人在這裡忙活著,卻沒有留意到對面的動作,以為李建成絕對不會這麼快再次發動第三次進攻。
火焰漸漸的退去了,而展現在我們視線對面的是一支近千人的隊伍,每一名騎兵都是一身銀光閃閃的盔甲,除了臉部以外將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保護的嚴嚴實實,就連那些關節之處的盔甲也都是經過精心的設計,並不影響四肢的正常活動。手持紅英銀槍,兩隻毫無生氣的眼睛深深的鑲嵌在有些木訥的臉上,寒光閃閃的盯著牧場箭樓上的眾人,彷彿就像看一個死人一樣。身下的坐騎也都是全身披覆銀色鎧甲的高頭大馬。厚重的鎧甲並不能掩蓋住他們身上散發的令人心驚膽寒的殺氣,同時給門外的每一個長槍兵的心中都籠罩上了一層陰影,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強大的壓力。
「終於出現了。」我冷笑著自言自語道:「李建成的王牌軍隊,銀甲精騎。」
商秀珣等人哪裡見到過散發著如此可怕殺氣的軍隊,不由得有些擔心道:「天地下怎麼會有殺氣如此之重的騎兵?銀甲精騎?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李家還有這樣的軍隊。」
看了看周圍同樣疑惑的眾人,我才緩緩的將從祝玉妍那裡聽來的銀甲精騎的情況說與中,而就在這時,銀甲精騎動了,踏著整齊的步伐,看似毫無組織的向牧場的大門緩緩而來。令人心驚膽寒的是他們在看到地上那些慘不忍睹的同伴的屍體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依舊毫無表情的催促著戰馬緩緩的前進。好像在他們的眼裡任何的生命都已經不複存在一樣,在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殺!
銀甲精騎的運動看似慢實則快,只有片刻的功夫就已經接近了牧場的大門,我心中實在是沒有對付他們的好辦法,而這時大門前的長槍兵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壓抑,大吼了一聲,立刻有數十人揮舞著手中的長槍衝了上去,我心中一突脫口而出道:「不可!」
聲音剛剛落下,就見銀光四起,剛剛沖上去的牧場的數十人剎那間就盡數被銀甲精騎的長槍分割,也可以說是一個回合之間就被強大的敵人肢解,四肢散落在地,頭顱也是與自己的軀體分了家,臉上的五官都已經扭曲在了一起,渙散的眼神中依舊波動的驚恐的光澤,他們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機器。
銀甲精騎身後的李建成此時的神態近乎發狂,仰天狂笑道:「姓龍的剛才你的銳氣到哪裡去了?快快出來受死!本太子讓你知道什麼才叫作真正的地獄!啊哈哈……」李建成猙獰的笑聲傳入牧場眾兒郎的耳中,使得眾人不寒而慄,只感到絲絲的涼意沿著自己的每一根神經傳遍了全身,而更讓自己心驚膽寒的還是那些身披銀色鎧甲的怪物,他們遠遠比李世民的黑甲精騎要嗜血好殺,似乎他們存在的唯一使命就是將更多的生命帶往地獄,他們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還是剛剛的那句話,自己在面對別人的死亡的時候總能保持住一顆較為平靜的心態,可是一旦死亡將要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之時,那種發自本能的驚恐就會在你不經意間充斥著你的每一根神經,直到你完全的迷失在這種恐懼當中,直到你在恐懼中死去為止。除非有一個更為強大的力量出現在你的面前,成為你一切的依靠,成為你拿根救命的稻草,你才會從迷失中驚醒,保存住求生的一線慾望。
再也無暇多想,眼看門外那些早已經麻木的牧場士兵就要成為敵人的槍下遊魂,單手凌空一招,一把長弓從弓箭手的手中脫手而出,在空中大了一個轉之後落到我的手裡,同時另一隻手同樣的一招三支羽箭飛落到我的手中,拉弓,搭箭,所有的動作不做絲毫的停頓,轉瞬間已經完成,三支利箭隨著我的一生大喝,應聲而出,死一般靜寂的空中閃過三道寒光,將敵人領頭的高高舉起手中的長槍正要屠殺門前的牧場士兵的三名銀甲精騎射落下馬,每一支利箭都是沒胸而入。牧場的士兵立刻暴發出一陣喝彩聲。第一箭射完,手中又招來五利箭。心中冷笑:看看是你的銀甲精騎多還是我的弓箭多!
剛剛喝彩了一聲,牧場眾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而此時響起的則是李建成以及柴紹有些猙獰的狂笑。只見剛才被我射下戰馬的三人又緩緩的站了起來,依舊冷冷的眼神,單手握住沒胸而入的箭矢,慢慢的將其拔出自己的胸口,臉上的仍舊是那種木訥森然的表情,鮮血沿著拔除體內的弓箭如泉湧一般的噴出來,可是三人似乎沒有絲毫的疼痛感,將將弓箭丟在地上,握著手中的銀色長槍,冷冷的看了箭樓一眼接著向牧場的大門而來。
大門之後高台上的牧場眾人臉上驚駭欲絕將心中的惶恐,對死亡的恐懼赤裸裸的展現出來。商秀珣則是驚恐的顫抖著身體緩緩的躲到了我的身後,商震操沙啞的聲音支支吾吾的說了許久也沒有發出一個完整的聲音,雙龍也顫聲道:「這……這怎麼可能?李建成……造出的究竟是……是什麼怪物。」
我眼中閃過熾熱的精光,嘴角掛則殘酷的笑容冷冷道:「有意思,既然如此本公子就好好的賠你們玩上一玩。哈哈……李建成但願你莫要後悔才好!」聲音並不響亮,但是卻是一絲一句的傳進了李建成的耳朵,如同一柄大鎚在他的心口上猛敲一擊,一口鮮血自李建成的口中噴出。
話音未落,我已經手持長弓飛身落在門外的眾人前面,然後頭也不會的對身後眾人喝道:「速速退回牧場!」眾人只覺一顆怒雷在耳邊炸響,方如夢初醒,猶豫了一下紛紛向門內退去。
我冷冷的注視著迎面而來的眾敵人,左手抬起長弓,右手緩緩的舉向天空,眼中精光一閃,怒喝一聲,天空中一聲炸響,一道閃電撕裂天空的蔚藍,劈落在我的右手之上,一條閃爍著耀眼白光的光柱在手掌的上空懸浮著,一團黑色的霧氣慢慢的從我的手張中升起將光柱包圍起來,漸漸的與光柱融合起來。黑色的霧氣散去之後,光柱已經變成了一支弓箭的形狀,逐漸的散發著一種透著淡淡的黑氣的柔和的光芒,我搭箭上弓瞄準攻在最前面的一個人的心口,嘴角一絲詭秘的微笑閃過,光箭飛射而出,在滑過天空的瞬間,暴裂成數十枚同樣的光箭,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在銀甲精騎的心口貫穿而過,每一支光箭都是足足的貫穿三人之後才消失在空中。
銀甲精騎的一干眾人此時都已經愣著了,尤其被光箭射中的百餘人,更是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明明見到一道恐怖的光箭從自己心口貫穿而出,可是自己並沒有感到有絲毫的不適,不由得疑惑的看了看周圍同樣被射中的同伴,每一個人的眼神中都是流露出深沉的疑惑。
不光是銀甲精騎這樣,就是牧場中目睹了這一切的眾人心中除了對剛才的鎮靜之外也不僅對這一些舉動疑惑不解,想不明白為何看似極為強大的光箭為何射到銀甲精騎的身上確實沒有絲毫的反應,難道這些銀甲精騎真的打不敗的怪物?
銀甲精騎中被射中的百餘人早已經停下了腳步,疑惑好一會兒仍不見有何動靜,木訥的表情上也漸漸的露出了劫後餘生的得意的笑容,發出陣陣的令人作惡的「嘿嘿」的笑聲,然後對視了一眼,策動座下的戰馬,繼續向牧場攻來,殺氣較之剛才更勝一籌。
李建成與柴紹的奸笑之聲又一次想起「哈哈……原來只是一些花架子,哈哈……」箭樓上的眾人也是為我捏上一把冷汗,縱然是武功絕頂但是面對這些打不死的怪物,也是不寒而慄,商秀珣更是焦急的注視著我,一顆心早已經懸到了嗓子眼。
一抹詭秘的微笑掛上我的嘴角,眼神中也是閃爍狡黠的光芒,右手緩緩的張開,一團黑色的火焰在我的手掌中歡快的燃燒著,冷冷的聲音在銀甲精騎的耳中迴蕩「讓神的黑焰來淨化你們的靈魂!混亂的塵世中你們一定見到了黑色的火焰,那是神之煉獄對你們的召喚!」手掌迅速的合握,將懸浮在我手掌之上的黑色火焰捏成粉碎,銀甲精騎的被光箭射中的眾人微微一愣,突然眼神中閃爍極為震驚的恐懼,驚慌失措的停下了腳步,後面的眾人正在奇怪,突然見走在前面的銀甲精騎的百餘人的身體漸漸的懸浮到空中,還未來得及慘叫之見這些人的身體突然在空中爆炸開來,一團黑色的霧氣從他們的體內散開將他們的身體囊裹起來,瞬息間將他們的屍骨蒸發的無蹤無跡。
不僅僅是銀甲精騎,目睹這一切的所有的人都驚呆了,目瞪口呆的望著天空,剛剛還生龍活虎的百餘人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連屍骨都未曾留下,眾人何曾見過如此怪異恐怖的死法,每一根毛髮此時都驚恐的豎立了起來,絲絲的透著寒氣。尤其是銀甲精騎個個的心頭都在冒著絲絲的涼氣,只感覺到死亡的腳步正在漸漸的向自己逼進,臉上與眼神自然的流露出驚恐,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著,從未懼怕過任何人的他們終於嘗到了恐懼的滋味,不,其實這並不是他們的本意,只是一種生命體對遠比自己強大的敵人而產生的一種本能的恐懼反應,這才是真正的恐懼。
而李建成與柴紹更是被嚇的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牙齒都在打顫,身後的兵馬也都是驚嚇的倒退了許多步,身體仍舊抑制不住的顫抖著。
冷冷的注視著銀甲精騎的反應,我心中冷哼一聲:我還以為你們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在我的面前沒有一個人能夠討得便宜。想到這裡,便森然的對這他們一笑,輕輕的向前跨了一步,然後一步一步的向他們走去。
而我這一步在他們的眼裡看來卻是代表著死亡在向他們逼近,我每前進的一步都踏在了他們的心頭上,臉上的驚恐的表情也越發的扭曲不自然。連坐下的戰馬也都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驚慌失措的蹬踏著蹄子,一步步的向後倒退。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調轉了馬頭,接著所有的人馬都是近似痴狂的策馬而回,而李建成也早已經被嚇破了膽,在眾手下的攙扶之下才勉強的爬上了馬背,領著眾人狼狽的逃回了大營。只帶了一些必要的細軟便匆匆的向長安逃去。牧場的眾人呆愣了好久之後才暴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聲,商秀珣更是不理眾人的反應,衝出了牧場的大門,撲入了我的懷抱痛哭起來,只是這都是高興的淚水其中還摻雜著一些不為外人所知道的感情。
商震與雙龍則是大聲的咳嗽了兩聲,然後與其他的士兵一起歡呼雀躍起來。牧場也決定在晚上盡情的狂歡,經此一戰,想來李家在短期之內是在也不會對牧場動用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