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九江疑雲
離開錢莊之後,我便與祝玉妍從巴陵坐船沿江而下數日之後方駛入了九江的地界,長江兩岸的風光著實讓我們兩人神往,可是越來越多的尾隨在我們身後的探子確實將我們的雅興敗壞的一乾二淨,祝語言與我對視一眼,滿臉的無奈。我們兩人之所以選擇走水路其中的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想有人跟蹤我們,破壞了我們的二人世界,沒想到敵人竟然神通廣大,跟在我們屁股後面的,在長江兩岸的山脈上的,甚至在水中都有「蛙人」粘著我們,方法之廣,真是有些讓人哭笑不得。好幾次祝玉妍都險些忍不住來一個殺一儆百,幸虧被我攔下,將心中的計劃向她說了一番,方壓下了她心中的怒火,否則這些探子焉有命在?
棄船上岸,就將城遙遙可望,尚未入城邊可感覺到城池上空所籠罩的一股殺氣,祝玉妍也轉過臉,微笑著看了看我,道:「看來我們的敵人可是煞費苦心,為我們準備了厚禮呢。」我輕輕的摩挲著祝玉妍柔弱無骨的小手,笑道:「呵呵,兵來將擋,水來土豚。先不用去理會身後的那些尾巴,更不用去思量城中的那些小丑,玉妍還是先找一家酒樓填飽夫君的肚子要緊。」祝玉妍白了我一眼,與我攜手步入城中。
初次來到九江,興致使然,我與祝玉妍攜手在城中的大街小巷轉了一轉,祝玉妍逢迎高挑的身段,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女性曲線的玲瓏美感,每到一處都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眼球,雖然看不到她的面容,但是光光瞄上她的身材已經使得一些人狂吞口水了。祝玉妍則像沒事人似的一路上與我說說笑笑。同時我們兩人都在留意著周圍這些人的一舉一動,因為我們剛剛上岸的時候就覺察到身後的那些尾巴已經消失,但是剛剛進城,立時就感覺到四周的閣樓內有十數道目光注視著我們。而周圍的人群中也有幾條人影跟隨我們兩人步行了幾條街道。我與祝玉妍相視一笑,折身拐入了九江城中的一家比較大氣的酒樓。
同外面的情形一樣,剛剛步入酒樓內,我們兩人,不,應該說是祝玉妍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喧鬧的大廳一下子靜了下來。聽得我們在此家酒樓訂了一間上房之後方有恢復了剛剛才的喧譁。我與祝玉妍在踏上樓梯的時候,回過頭來向左手靠近牆邊處望上一眼,因為從我們進門的時候,就感覺到從那裡射來兩道凌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們的身上,更是在努力的想看穿我們的心思。只見那裡端坐著一位面目頗為白淨清秀,身穿一件雪白長衫的公子,桌上放有一把摺扇,正面露微笑的看著我們,絲毫沒有迴避我們的目光的意思,而我與祝玉妍也只是簡簡單單的看了一眼,便跟隨小二來到了我們的房間,然後分赴他將飯菜送到我們的房間。
店小二掩門裡去,祝玉妍便向我說道:「我們一路上的行蹤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而且據玉妍觀察,跟隨在我們身後的這些探子似乎屬於不同的幫派,而且他們在我們上岸時便消失直到我們到了九江城中才又有探子出現,他們似乎早已經在此等候我們一樣,看來沿江尾隨我們的那些人應該是九江城中的一些幫派派來的。」
我點了點頭道:「玉妍所說也正是我心中所想,對於九江城中的這些幫派我倒是不怎麼擔心,量他們也厲害不到哪去。不知道玉妍剛剛又沒有注意到坐在牆邊的那個白衣公子,依我看來他的修為已經達絕頂之列,不知與我們是敵是友?」
祝玉妍看了看我,甜甜的一笑道:「什麼公子?嘻嘻,那分明是一個白衣小姐,夫君難道沒有聞到酒樓中飄散著一道淡淡的幽香?應該是發自她腰間的那枚香囊。」
我愣了一下道:「我是聞到了香味,不過我還以為是玉妍的體香呢,所以才沒有在意。」
祝玉妍聞言玉臉桃紅,面露嗔暈的白了我一眼,神光中卻蕩漾春情的嬌媚,似嗔似喜道:「夫君壞死了,腦袋裡想的都是這些東西。」停了一下,接著說道:「她用的香蕈與玉妍平時所用乃是同一種,只是在度上略有不同,所以玉妍才能斷定她是女兒之身。」
聽了祝玉妍的話,我沉思起來,武學修為如此之高的年輕女子除了婠婠之外就只有師美人了,她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難道她發現了玉妍的行蹤尾隨而來還是專門為我而來?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就在這時,門外兩聲敲門聲過後響起了店小二的聲音「客觀,您要的飯菜已經送到。」
在祝玉妍的授意下,店小二畢恭畢敬的將飯菜放到桌上之後,卻做出了一個讓我們兩人吃驚的動作,只見他恭敬的跪拜道:「玄武壇九江分舵弟子參見門主。」
我微微的一愣,然後開玩笑道:「免禮。這家酒樓是『天涯海閣』的產業嗎?呵呵,沒想到花錢都花到自家的身上了。不知道這九江城中還有哪些是『天涯海閣』的產業,免得我在花冤枉錢。」
此人臉色微紅道:「回稟門主,屬下的職位卑微,城中產業的分佈只有執事以上的身份方可知曉。此時酒樓的執事陳良宇此時正在門外等候門主的召見。」
我吩咐道:「好,你下去吧,將執事叫進來。」店小二躬身退下,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一名身材較為魁梧的男子走了進來,剛要參拜,就見我大手一揮,道:「不用行禮了。速將城中的產業報與我知道。」
陳良宇恭聲回答道:「緊遵門主旨意。本門在天涯海閣共有酒樓兩間,茶莊一間,雜貨店一間,錢莊一家,而且現在九江城內實力最為雄厚的一幫二會中的『江城會』也是本門在九江城中的勢利,會主陳良輝正是本門九江分舵的舵主,同時也是屬下的兄長。」
我奇道:「一幫二會?怎麼以前沒有聽說過?」
陳良宇答道:「一幫二會是在鐵騎會解散後才逐漸在九江城雄的。分別是『六聖幫』『江城會』『長劍會』」然後便詳細的向我講述了九江的一些情況。
任少名的死,使得雄霸九江的鐵騎會四分五裂,各個被其壓制的小幫小派紛紛抬頭。再者梁帝蕭銑更是利用這個大好的機會對林士宏開戰,突然之下打得林士宏一個措手不及,於是林士宏急忙調兵遣將,疲於抵抗蕭銑的大軍,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總算是打退了蕭銑的進攻,保住了大部分的領土。這時方松的一口氣,騰出手來處理九江城的紛爭,無論是哪一個幫派在這場紛爭中獲勝對而林士宏而言都是無關痛癢,因為這些幫派若是想在九江混下去就必須投靠林士宏,但是這樣打下去的話,使得城中的百姓人心惶惶,對九江的安定極為不利,所以林士宏才定出兵干預,而最後得勝的是一個名叫「六聖幫」的幫派,但是其它的小幫派依然存在,並沒有被「六聖幫」所吞沒,這是林士宏故意所為,為的就是維持城中勢力的一種平衡,使得任何一家勢力都不能脫離他而單獨存在,以前鐵騎會一枝獨秀是因為在林士宏起事之時它早已經存在,現在鐵騎會解散了,林士宏才不會笨的在培養一個能夠與他平起平坐的幫會頭目來。所以,現在九江城除了碼頭的那塊地方以外已經基本上恢復了以前的平靜,來來往往的商客依舊是絡繹不絕。為什麼碼頭不平靜?呵呵,聽我細細道來:
九江是一個沿長江幹流的軍事重鎮,更是長江幹流支流貨運的最大的驛站以及貨運碼頭,所以每天來來往往的旅客則是多不勝數,裝卸的貨物則堆積如山,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同所有的碼頭城鎮一樣,在這裡裝卸貨物以及停靠經商都要向當地的負責本地盤的幫會交上一定數量的「安全稅」,這樣才能確保生意的相安無事,否則便會有一些人整天的圍在你的貨船攤位上打打鬧鬧,使你根本做不成生意。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即使是那些大商家也都會給上幫派一些比較豐厚的「稅錢」,更不用說是勢單力孤的小商小販。可見這碼頭實在是九江城內人見人愛的最大的肥肉。以前九江城中鐵騎會一枝獨秀,城內大大小小的地盤都是他們的天下,碼頭自然也不會除外。而這些「安全稅」也就成了鐵騎會最大的財源。現在鐵騎會已經成為曆史,新興起來的各幫各派自然把目光瞄向了這塊肥肉。但能夠在這裡插上腳的也只有城中實力最強的一幫二會而已。曾經一度在碼頭上廝殺不斷,甚至已經到了嚴重影響碼頭貨運正常的地步,林士宏只得再次派兵干預,最後在他的調停之下,九江城中最有實力的一幫兩會方罷兵休斗。林士宏將碼頭按照實力的大小劃分為三塊,交與一幫二會打理,然後又規定三家所收取的「安全稅」必須一致,如此碼頭才又得恢復了平靜。
我仔細的聽著陣良宇的彙報,仔細的思量著,沉思了一會問道:「你可知道其他一幫一會的具體情況?」
陳良宇回答道:「只知道六聖幫的幫主共有六人,武功不弱,而且我們還懷疑在他們的身後尚有沒有露面的高手。長劍會的會主名叫任劍銘,會中人人都用四尺長劍,具體此人功夫如何,誰也沒有見到過。」
聽了陳良宇的話,我隱隱覺得這些人的背後都隱藏著一個勢力,於是稍稍的皺著眉頭,對他說道:「好了,密切監視一幫一會的動靜,尤其是要注意他們兩家是不是在暗地裡有勾結,以防他們對我們不利。」陳良宇應諾一聲,躬身退下。
祝玉妍看了看眉頭緊鎖的我,輕聲道:「這些不過是一些小幫派罷了,為何夫君此時卻是如臨大敵一般?難道還擔心他們會對我們有何威脅?」
我搖了搖頭,不苟言笑的說道:「玉妍且莫輕敵,他們以及他們身後的那些勢力對我們兩人的確是構不成威脅,但是對我們的手下可就難說了。而我們身為門派的一派之主,何時何地都要考慮到門人的安危,且不可因為我們的疏忽而使得門下弟子有所不必要的死傷。」
祝玉妍有些奇妙的看著,在她看來門下弟子也不過是為了門派而存在棋子而已,從不在乎他們的死活。這並不是說她殘忍,而是因為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不會講人命放在心上。而我的觀念則是對待自己人則是「關懷備至」,對待敵人那可就是心狠手辣了。
我也微笑的注視著祝玉妍,等待著她的回答。祝玉妍恬然的一笑,道:「玉妍會試著去按照夫君的想法去做的,不過他們能夠為本門的輝煌而死不也是他們的一種榮幸嗎?其實我們陰葵派對門下的弟子的安慰滿在意的。」
我心中苦笑一陣,直到短時間內是改變不了祝玉妍的這種想法的,看來只有同國的言行慢慢的去同化她的作風才行。然後將話題岔開道:「今天晚上應該就會有客人來拜訪我們。」
祝玉妍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果然,當夜色降臨,九江城的街道已經趨於沉寂之時,酒樓的周圍卻是人影閃動,看情形少說也要有個四五個人在這裡窺探,我心中一直奇怪如此低劣的窺探身手不要說是我,就連他們之間恐怕也是隱藏不住,難道這些探子之間有某種協議不成,你探你的,我探我的,大家誰也不打擾誰,反正都是在同一個城中,免得以後見面難堪。
知道三更的鑼聲敲響,這幾人才失望的離去,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探得任何有價值的情報,向上面邀功是肯定不行了。而我與祝玉妍則是尾隨在一個身手最好的探子身後,閃身來到了一小巷中的一間民房中,探子轉過,警惕的環顧一下,才敲門而入,雖然將自己的聲音壓的很低,但是房中的談話還是清晰的傳入到我們的耳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情況如何?可曾探得他此次來九江的目的?且莫因為此人而壞了我們在九江的大計。」
「香玉山!」我心中一驚,終於認出了說話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