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鈞一髮
原來剛才柳葵雖然是躲過了魔電的攻擊,但是魔電那石破天驚的鐵蹄攻擊所帶起的勁氣卻是硬生生的從柳葵的頭上扯下了一片頭髮,順勢撕扯下了一小塊頭皮。柳葵心中更是驚恐萬分,沒想到帶起的勁氣就有如此大的威力。
人群中的騷亂此時也是越來越大,這時猛的暴發出幾聲怒喝「柳猴兒莫驚,兄弟們這就來來救你!」
「猴子堅持住,我們來了!胖子,你和雷子從龍駒的後面攻擊它,我和青子從它的側面進行攻擊,爭取把它的注意力從猴子的身上引開,這樣猴子就能逃出草棚了!」說話之人乃是一個身高近八尺,虎背熊腰,肌肉結實發達,身形樣貌較之同齡人都要魁梧的青年男子,此人名叫商勇,正是商武的兄長。練有一身極為強橫的外家功夫。
其他三人聞聲應諾,同時從人群中躍起,在空中打了個折,迅速的向草棚掠去。
商震轉過身大喝一聲:「混蛋,就憑你們幾個也敢逞強,想害死柳葵不成!全部都給我回去老老實實的等著!」說完,身形暴起,在空中連踢四腳,將商勇等四人一一從空中踢了回去。商勇等人的武功雖然較之商震還有些許的差距,但商震鬥上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也要到幾十招之後方能取勝,今天之所以能僅憑四腳之力便能輕鬆的將四人逼退,主要是因為商勇四人沒有想到大管家會攻擊他們,同是心中對其存有敬畏,所以只是用手臂擋住他的攻擊,並沒有還手攻擊。
四人落地後莫名其妙的看著商震,實在是不知道大管家為何會攻擊自己,難道說現在就眼看著柳葵命喪在龍駒的鐵蹄之下嗎?
商震看了四人不滿的表情,他們心中的想法自己自然是心中肚明,卻沒有對此做絲毫的解釋,只是警告的瞪了他們一眼,然後轉過身又再次走到了草棚的外邊。
外面斗的熱鬧,柳葵卻是無暇顧及,此時他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龍駒的身上。過了好一會兒仍不見有什麼動靜,柳葵心中不由得輕輕的懈怠了一下。
就在這時,魔電像是感應到了他的鬆懈一般,身體一個前挺,緊接著一個仰身,無堅不摧的鐵蹄又一次風馳電掣般的砸了下來,這一次較之上次的勁力更是十足。
柳葵心下一驚,慌忙的閃向一邊,性命攸關,身法自然是迅捷無比,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是輕靈飄逸,絲毫不拖泥帶水,一氣呵成。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躲開了魔電的攻擊。
但是魔電顯然沒有因為一擊不中而停了下來,而是接二連三的又發起了數次攻擊,一詞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猛。十幾次攻擊下來,柳葵已經是手忙腳亂,破綻百出,每一次都是將將閃躲過去自己的要害部位。馬蹄帶起的勁氣猶如鋒刀利劍一般,割裂在自己的皮膚上隱隱作痛。
柳葵的現在所用的身法已經達到了他所能施展的極致,而魔電的攻擊速度還在不斷的提升,草棚外的眾人不由得驚起一片噓聲,每一個都清楚的感覺到了柳葵此時已經是危機重重。商勇等人更是心急如焚,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但是卻是無能為力。
柳葵此時已經是汗流浹背,精疲力盡。每一次閃躲都要消耗他不少的力氣,因為將自己的身體四肢以常人無法辦到的角度移動可不是一件省力氣的事情。
魔電再一次直立起身體,向柳葵的頭頂砸去。柳葵再也閃躲不開,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龍駒那能斷金碎石的鐵蹄向自己的腦袋砸下來,心中哀道「我命休矣」閉上眼睛等死。
千鈞一髮之際,只見商震身形猛然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的穿過魔電的下身,雙掌按在柳葵的胸口,兩人連滾帶爬的一起倒地閃開了魔電的攻擊。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魔電雙蹄落地之後立即再次站起,雙蹄以泰山壓頂之力向仍倒在地上的兩人踏下去,眼看商震兩人已經躲閃不及,命喪蹄下。
周圍的眾人此時也已經絕望了,個個都是張大了嘴巴,想要驚呼卻是無論如何也發不出半點聲音,更有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實在不忍目睹大好的兩條性命就這樣在馬的蹄下消失。
「轟」的一聲巨響,草棚劇烈的晃動了幾下「嘩啦」一聲散了架,地面也是微微的震動著,激起的沙石氣浪排山倒海似的向四周席捲而來,割裂在眾人的皮膚上甚為疼痛。
等一切歸於沉寂之後,眾人才惶惶不安的睜開眼睛,卻是沒有見到鮮血四溢的場面,反而見到馬廄旁邊有一名英俊威武的男子兩隻臂膀分別攙扶著一人,正是商震和柳葵!眾人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確信這不是自己的幻覺時方暴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商震和柳葵也被這歡呼從驚駭中喚醒,回過神來,才曉得自己此時仍舊是好好的活著,身上此時已經被嚇的大汗淋漓,沒想到自己半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還能有人將自己硬生生的從閻王的手中奪了回來。
商震定了定神,站穩身子,躬身謝道:「多謝公子的救命大恩!日後公子若有吩咐,在下必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笑了笑,托起商震道:「商老嚴重了,這劣馬本就是在下的坐騎,險些害了商老和這位兄弟的性命,應該是在下向兩位道歉才對,有怎能當大管家的謝意呢。慚愧。」
說完,我轉過身瞪著魔電,口中喝道:「孽畜,你險些傷了好人的性命,爾豈敢如此造次?還不收起你的氣息,還想再害了你的那些同類的性命嗎?」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剛才還暴烈充滿霸氣的龍駒此時見了我立時便像一隻溫順的馬駒一般,乖乖的走到我的身前,先是目光溫馴的向商震兩人點了點頭,似乎在祈求他們二人的原諒,然後用頭不住的摩擦著我的臂膀,似乎是在撒嬌一般無異。
這時眾人身後一陣騷亂,人群自然的讓出了一條路,商秀珣等女靚麗可人的倩影出現在眾人面前。商秀珣輕輕的踱步到我的身邊,關心道:「二叔可曾傷到身體?」
商震爽朗的「哈哈」一笑,道:「多謝場主的關心,二叔這把老骨頭可是硬的很呢。不過這可是多虧了龍公子,否則我這個老傢伙恐怕已經是粉身碎骨了。不過能死在龍駒的蹄下,也不枉我商震一生愛馬如痴如狂。」
商秀珣恬然嫵媚的向我報以感激的微笑,然後轉過臉,對柳葵冷道:「柳葵你可知錯?」
柳葵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為了逞一時之勇險些賠上自己的性命不說還差一點害了大管家的性命,於是沉聲應道:「柳葵知錯,懇請場主從重責罰!」
我見他臉上的血跡未乾,而且經過剛才那一折騰他的三魂七魄至少已經沒了一半,若是再被商秀珣責罰,打上個幾十棍,恐怕他這條小命算是交待了,於是便向她求情道:「秀珣,此時也不能全怪他們,這龍駒是我的坐騎,而且是它先嚇的周圍的馬兒不能進食在先,所以我也要承擔一頂的責任,如果你要責罰他們,也應該算上我一份。」
商秀珣嬌聲道:「龍大哥遠來是客,自然是另當別論,怎能怪罪到龍大哥的頭上呢?」
我笑道:「秀珣此言差矣,我即為客,所謂入鄉隨俗,自然應當遵從牧場中的規矩。豈能因為我自己的罪過導致牧場中的人獲罪,這樣一來我也是於心不安。」
商秀珣知道我是在為柳葵等人求情,於是故皺眉頭,想了一想,沉聲道:「既然如此,又龍大哥為你們這些人求情,我也就對你們從輕發落,杖責可免,且念柳葵與商武均有傷在身現在不予責罰,等你們傷好之後自己到大管家處登記領罰,然後面壁三日。」
柳葵聽後,恭聲道:「多謝龍公子替小的求情,屬下尊場主旨意。甘願受罰。」
商秀珣看了他們一眼,道:「好了,你們下去療傷吧。駱鷹與大管家留下,其他人全部都散去,做自己的事情,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准在踏進這個馬廄一步。違令者以場規論處。」
眾人見商秀珣的語氣較之以前的冰冷更加增添了幾分威嚴,心中不由得肅然起敬,俱是恭敬的回答道:「遵命。」說完,片刻間就作鳥獸散,本來人聲鼎沸的馬廄外圍,眨眼的功夫就變得靜寂十分。
商震仍舊眼光痴迷的看了看魔電,然後迫不及待的向我問道:「公子這龍駒是從何得來?天下間所有的名馬品種老夫自認都是略知一二,只有這龍駒老夫可謂是一無所知。因此在下年輕的時候曾經三番四次不辭千辛萬苦的遠走漠北的無垠草原,為的就是尋找傳說中的龍駒,可是都是無功而返。後來我回到了牧場還因此大病了一場。哈哈……上天總算是待老夫不薄,尚能讓老夫在有生之年見到這可遇而不可求的神獸,此生足矣!」
我笑道:「漠北草原?呵呵,難怪商老不能找到龍駒。神獸自然是應當生活在沒有紛爭戰亂的世外桃源,人間仙境之中才對,又怎會生活在苦寒之地呢?」於是我把魔電被秦之地以及整個經過添油加醋的向商震與商秀珣詳加敘述了一番,聽得二人瞠目結舌,唏噓不已。
商震更是猛的在腦門上拍了一下,恍然道:「我真是笨,『神獸須要仙境成』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我當時怎的就沒有想到呢?枉我浪費了幾年的光陰,呵呵,公子的運氣好的實在是讓老夫羨慕不已呢。」
商秀珣笑著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吉人自有天相』呢?呵呵,天下間也只有像龍大哥這樣超卓的人物才能降服龍駒呢。」
我笑道:「超卓不敢當,不過確實像商老說的那樣,在下自出道以來,運氣一直都伴隨在我的身邊,好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呵呵,或許是我在前世積累了許多賢德呢?因此幸運的女神一直只肯眷戀我一個人哩,否則在下又豈能娶得如此百世難尋的賢妻呢?」
商秀珣聽到「賢妻」二字,臉色稍變,愣然神傷的表情一閃而逝,然後微笑道:「龍大哥說的極是,秀珣的幾位嫂夫人個個都是天生麗質,傾國傾城的才貌雙全的女子。的確是任何英雄豪傑心中夢寐以求的賢妻哩。龍大哥有幾位夫人相配是不是也想我這個二叔一般,只是見了龍駒一面,就了卻自己的平生之願吧。」
傅君婥從商秀珣的口中聽出了些許的哀傷,又怎會不明白她心中所想,於是調笑道:「嘻嘻,珣妹是不是心中有所想呢?呵呵,我們這些賢妻可是拿這個夫君沒有辦法裡,秀珣可要小心,他可不是一個知足的人呢?」
桃紅瀰漫,商秀珣被傅君婥的一席話說的面紅耳赤,嬌態連連,半嗔半怒向傅君婥瞪了一眼,然後目光不住的偷偷向我瞟來。剛剛與我的目光相接觸,卻又如同觸電一般的退了回去,讓人難以琢磨她心中的想法。
商震看了看羞澀嫵媚的自己最心疼的侄女,又看了看在一旁偷笑的傅君婥能女還有面色尷尬的我,心中雪亮,自己也從這個年齡經曆過,也曾經有過一段讓自己刻骨銘心的感情,又怎麼會看不出事情的深淺呢。不由得高興的「哈哈」一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快哉!」
商秀珣冷不丁的聽到商震大有感慨的仰天長嘆,先是愕然了一下,後想起了父親在世的時曾經和自己講過一些有關於二叔年輕時候的是是非非,心中登時瞭然,臉色更是嬌紅。
衛貞貞看了商秀珣、商震與我三個人,笑道:「呵呵,好了好了,還好魔電沒有惹出麻煩來,要不然肯定要壞了某個人的大事呢?」
素素與傅君嬙也是笑嘻嘻的齊聲道:「對啊。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