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六章:慘遭毒啞〕
落情苑,清幽雅致的廂房中,瀰漫著絲絲溫情暖意。
「洛兒,你可還好?」司徒拓坐在床畔,愛憐地順著床上人兒略微凌亂的髮絲。
「我沒事。拓,查出是誰在我的食膳中下毒了嗎?」蝶翅般濃黑的睫毛微垂,病弱中的言洛兒依舊美得驚人。
眉似遠黛,眼若星辰,膚如凝脂,麗質天生的容顏不著絲毫修飾,冷冷淡淡中卻自有一種清貴氣質。
「還在查。」司徒拓蹙起劍眉,語氣卻是輕柔,「洛兒,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人再傷害你分毫。」
「嗯。」輕應一聲,言洛兒有些疲倦地閉目,只淡淡地叮囑了一句,「拓,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要草率下定論。」
她的身子一向不好,但不表示她的心也病糊塗了。將軍府中,哪個女人最厲害,最深藏不露,她心裡是有數的。
「我知道。洛兒,你累了?我不擾你歇息。你乖乖養病,其他的事我會處理。」司徒拓俯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吻一記,細心地替她掖好被角,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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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浮萍苑裡,司徒拓離開沒多久之後,白黎就折了回來。
在程玄璇的堅持之下,小琴只好攙扶著她到了外堂。
「嫂子,你的身子可還撐得住?」白黎的視線定在她蒼白的臉上。
沒想到這個女子如此倔強,明明虛弱得只剩下半條命,還顧忌著男女授受不親之禮,硬撐著孱弱的身體出了房間。
「我還好。」程玄璇的嗓音十分沙啞,她咳了兩聲,才又道,「多謝王爺。」
「不必客氣。」白黎不想讓她強撐太久,便開門見山道,「嫂子,聽說司徒在嫂子這裡找到了一包藥粉?」
「是,在我房內的枕頭底下。」頓了頓,她又氣虛地咳了咳,「咳……我不知道是什麼人,事前偷放進來。」
白黎側頭看向侍立一旁的小琴,眸光銳利。
「不是小琴,我相信她。」程玄璇明白他眼神的含義,輕輕搖頭,「浮萍苑裡只有我和小琴兩人,如果有其他人偷偷潛進來,怕也是難以留意的。」
白黎頷首,搖著羽扇沉吟片刻,道:「我去查一查那毒藥的事,希望能有點線索。」
「謝謝王爺。」程玄璇站起來,對他欠身道謝。但一屈身,一陣暈眩就立刻襲來,搖晃了兩下,才能站穩。
「嫂子,你要好好調養身子。」白黎微微皺眉,伸手欲要扶著她坐下,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
「咳咳……我會的。」程玄璇禮貌地笑了笑。她已嫁做他人婦,就該恪守婦道,縱使她的夫君是個野蠻的惡魔。
「那麼白黎就先告辭了。」走前,白黎凝眸深望了她一眼。這個女子,外表溫婉,內心卻決不會軟弱。司徒那傢伙,這次恐怕看走了眼。
程玄璇回房才躺下小憩了一會兒,又有人前來拜訪。
「夫人,您還是好生歇息吧,讓小琴去打發她走。」小琴心疼主子,說著就要往外走。
「小琴,等一下,」程玄璇勉強坐起來,微喘著道,「去請她進來吧。」
「可是,夫人您的身子……」
「不礙事,去吧。」如果她想為自己討回清白,將軍府裡的這些女人,她不能不見。也許,其中一個,就是真正的兇手。
須臾,身段婀娜的林初雲裊裊步入房中。
「初雲,請坐。」程玄璇十分客氣,請她坐在床側。
小琴奉上一盞熱茶,便就退下。
林初雲接過茶盞,亦不客套,直接坐下,慢悠悠地開口:「我來看看你,身子可有好些?」
程玄璇淺淺微笑,道:「風頭浪尖上,你還肯來看望我,真的很謝謝你。」
林初雲不以為然地輕哼,話語爽直犀利:「紫絳一死,誰還敢來看你?難道不怕成為下一個冤魂?」
「那為什麼你還敢來?」程玄璇依舊淺笑,並不介意。
「我來是告誡你,別以為找了四王爺撐腰,就有恃無恐。」林初雲睨她一眼,似是警告又似勸誡,「將軍府中的女人,比你想像的要複雜許多。」
「初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程玄璇顰眉,林初雲的話透著幾分玄機。
「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總之,你少惹事,不然你就會是下一個紫絳。」她美艷的面容冷淡,顧自啜著茶。她是不想看到將軍府中又有人死,才多事來這一趟。這個女人如果領會不了,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無論如何,謝謝你。」程玄璇並沒有緊迫追問,有些事顯然是問不出來的。
「你且好自為之。」林初雲不再贅言,起身把茶盞放在房中央的桌上,然後就顧自離開。
獨留房內的程玄璇陷入沉思。司徒拓的六位侍妾,有四位她還未見過。誰才是心機最深沉的那一個?
天色漸晚,夜幕降臨。
遠在西廂的浣花苑內,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緊接著便是丫鬟震驚駭然的驚喊。
「主子!您的嗓子……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