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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暴將軍的小妾》第72章
第二卷第三十三章:抗拒情動

  司徒拓離開不久之後,就有下人搬了幾盒東西過來。

  「夫人,奴婢這就去給您燉燕窩。」小秀欣喜地道。夫人的身子單薄虛弱,確實該好好補一補了。

  「嗯,去吧。」程玄璇點頭,心裡卻始終困惑。為什麼司徒拓變得不一樣了?

  不知為何,她無心刺繡,便到庭院裡慢慢踱步。昨夜,白黎的溫柔,溫暖著她的心。今日,司徒拓的異常,令她不解。她總是想著要逃離這個環境,可是,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與這裡密切糾葛,難以抽身。

  雲淡風暖,明朗的陽光照耀得大地明晃晃一片。這樣的安寧和靜謐,如果能從一開始就有,然後維持到最後,多麼好。

  「玄璇。」溫柔的嗓音響起,苑門外,一襲飄逸白衫的白黎佇立著。

  「王爺?」她轉頭,輕應。心情卻更複雜起來。她有資格談情說愛嗎?她對白黎,是感動感激,或還有其他?

  「玄璇,司徒有沒有把補品送過來?」白黎跨進門檻,俊美的臉上漾著微笑,顯得神清氣爽。

  「有。」她輕輕頷首,也露出淡淡微笑。

  「昨夜睡得可好?」白黎挑眉看著她,道,「靳星魄昨夜再次闖入,不過被司徒及時阻止了。其實,司徒很緊張你。」

  「王爺,我有一件事不明白。」程玄璇蹙了蹙眉,決定坦誠地問,「你何司徒拓是不是談過什麼?我見今日他似乎……」頓了頓,尋思著合適的詞,才道,「似乎很奇怪?」

  白黎斂了笑,低歎一聲,道:「玄璇,我原本是決意要和司徒談判,要救你離開將軍府。但是,昨夜的相談,讓我知道,司徒已對你動了心。」

  她大吃一驚,搖著頭道:「不可能!他厭惡我,恨我,是如此清晰明瞭的事!王爺,你不要再為他說好話了!」

  「玄璇,你可能不知道。你的生辰日式司徒不經意間說的,他原本有心為你慶生,但豈料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白黎微微皺眉,「司徒是一個不懂得表達情緒的人,也是一個懼怕傷害的人。他自己也許都沒有察覺,他對你已敞開了些許心扉,可是,昨日的事之後,他又將自己的心緊緊封鎖起來了。」

  程玄璇怔仲,抬手撫著自己的額際,感覺太陽穴在隱隱抽痛。這一種震驚,難以言喻。她寧可不信。

  白黎正色凝望著她,一字一頓地道:「玄璇,我必須對自己坦白,我對你有特殊的感覺。如果不是發覺了司徒心裡的細微感情,我想我也不會發現我自己的感覺。但是,只要司徒愛你,我就會祝福你們。」

  程玄璇已說不出話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演變成他們兩人在互相推讓?一個因為怕受傷害,而不願再深陷。另一個因為友情義氣,而誠心成全。那她呢?誰想過她的感受?是不是打了她一巴掌之後,再給她一顆糖,她就必須說謝謝?

  一手撐著腦袋,她覺得頭疼的愈加厲害。她想不清楚了。白黎說的話,是真的嗎?

  「玄璇?你沒事吧?」白黎看著她,有些擔心。

  「我沒事。」她放下手,輕聲回道。有什麼事呢?她只要保護好自己的心,就不會有事了。

  「乾娘!」一聲童稚的喚聲從門口傳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咚咚地跑進來。

  「卓文呢!」她驚喜地看去,卓文的病好了?

  「王爺乾爹。」小男孩喚了一聲,然後跑到程玄璇身邊,扯著她的裙擺,嘟嘴抱怨道,「乾娘,卓文生病你都不去看人家!」

  「卓文,對不去。」她蹲下身,真心道歉。一連串發生的事,令他分神乏術,無法去看他。

  「算了,小孩有大量,我原諒你。」小男孩揚起下巴,很是自豪。

  程玄璇不僅莞爾,問道:「卓文,你的風寒好了?今日似乎心情很好?」

  「嗯!」小男孩重重點頭,眉飛色舞道,「爹允許我來乾娘這裡了!」

  「你爹去看你了?」她有些詫異地問。

  「沒有。」小男孩開懷的神情頓時一黯,失望地搖頭。

  一旁的白黎正要開口安慰,卻又一個小廝匆匆而來,稟告道:「王爺,您府中管家讓人傳話來,說有急事,請您回府一趟。」

  「嗯。」白黎淡聲應道,看向程玄璇,道,「玄璇,我走了,你要記得好好調養身子。卓文,快過來跟乾爹道別。」

  「王爺乾爹走好!」小男孩大聲道。

  「你這臭小子,有了乾娘,就不管乾爹!」白黎佯怒,伸手捏了捏小男孩的臉頰,才轉身離開。

  小男孩嘻嘻一笑,忘記了剛才的難過,對程玄璇道:「乾娘,坐這邊,我有好多話跟你說。我最近老是夢到娘親。」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她的手,到石桌旁坐下,絮絮叨叨道,「娘親在夢裡很美,和乾娘一樣美。我好久沒有夢到娘親了。」

  抬頭親撫他的腦袋,她的心裡有些感傷。這個孩子,自幼就缺乏父母疼愛吧?早他心裡,他的娘親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如果將來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能夠接受嗎?

  沒有出聲,卻感覺到背後有一道陰影遮住了陽光,不由地扭頭看去。「是你?」

  「卓文,會文軒苑去。」司徒拓冷淡地開口。

  小男孩立刻站起來,卻有些不服氣,低聲囁嚅道:「明明允許人家來的。」

  「回去,聽到沒有?」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容質疑的權威。

  「是,爹。」小男孩垂頭喪氣地堆程玄璇道,「乾娘,卓文回去了。」

  「嗯,卓文,你才初癒,還是要多多休息才行,快回去吧,乾娘改天去看你。」程玄璇溫聲安撫道。

  小男孩離開後,身後那道高大的身影一動不動,也不吭聲。她只好站起身,與他面對,道:「你不應該對卓文那麼凶。」

  司徒拓瞇了瞇黑眸,沒有接話。卓文的風寒還沒有完全康復,他允許他來浮萍苑,但並不是今天。

  見他不說話,程玄璇有些惶恐。他到底來做這麼?

  「白黎是不是來過?」:靜默半晌,他突然開口。

  「是。」他剛才肯定碰見白黎了,還問。

  「那你如何回復他?」司徒拓猶如刀刻的面容,冷硬沉凝,不怒,卻比發怒更莫測。

  「回復是嗎?」程玄璇一頭霧水,他今天果然很奇怪,非常奇怪。

  「白黎沒有提要接你過府的事?」他冷冷地問,眸光幽深陰暗。

  「什麼意思?」想了片刻,她頓時領悟,不由地大怒,「司徒拓!你這個混蛋!你憑什麼隨便把我送人?」

  「你不是很想攀上王府這尊貴的枝頭嗎?」司徒拓譏誚地勾唇,毫不留情地嘲弄道,「我如今就遂了你的願,你還不趕緊跪地感謝我?」

  「司徒拓!我要你休了我並不是為著什麼更尊貴的去路,而是因為你蠻不講理殘暴不仁的態度!」他當她是什麼?貨物?妓女?她沒有思想嗎?她是要走,但不是要爬上另一個男人的床!

  「這麼說來,你並不滿意白黎,莫不是要等靳星魄?」他絲毫沒有把她的怒氣看在眼裡,薄唇依舊勾勒著嘲諷的弧度。

  「你一直不肯放手,而你現在卻這麼做,就是為了侮辱我對不對?」怒氣直衝腦門,程玄璇反唇相譏,「你就不怕戴綠帽子了?如此大方地將自己的女人拱手讓人?」

  司徒拓的臉色剎時一僵,薄唇裡蹦出憤怒的吼聲:「程玄璇!你閉嘴!」

  「你總是說我敢做不敢認,你現在不也是?你會真的那麼好心為我著想?你根本就是要羞辱我!」她不服輸,仰起臉瞪他。他一定是變著法子來蹂躪她!他不相信她,她也不會相信他!

  「羞辱你?我要羞辱你,還需要注意大費周章!程玄璇,你是不是豬腦子?」他伸出手指,用力戳著她的腦門。他剛才並沒有說要把她送人,只不過是白黎認為她需要靜心調養身子,特地提供了清幽的別院。但是他話還沒說完,她就開始撒潑!

  程玄璇撇開頭,咬牙怒道:「很痛!」

  「痛?你也知道什麼叫痛!」司徒拓惱怒地皺起劍眉。他苦思了一整夜,覺得讓她暫時離開一小段時間也是好事,這些日子府裡不得安寧,他已經很煩心。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想再嘗所謂愛情的苦果,讓她離開他的視線,才是明智之舉。總而言之,他決不會如白黎說的那樣,愛上她!

  「我當然知道什麼叫痛!我又不是你!」她的目光盯著他的右手,他那麼狠的一拳揍在牆上,以為他自己是鐵打的?

  「程玄璇,我告訴你,靳星魄已經回鄔國,你最好四了這條心!」昨天靳星魄再次夜闖,還好他早有防備。據靳星魄親口澄清,他很程玄璇那夜在山谷並未發生什麼。但是,該死的,那一吻確實真真切切地發生過!

  「誰管他回哪裡!」程玄璇沒好氣地道,他就知道胡亂地懷疑人,他才是豬腦子呢!

  「你在罵我?」司徒拓瞇起黑眸,敏銳地盯著她。

  「罵你又如何?就許你罵我?你這個豬腦子!」以為她不敢說?他知不知道什麼叫公平?

  「你--」他的眸子瞇成一條細縫,磨著牙道,「把話收回去!」

  「你先罵我的!那你先把話收回去!」她不服。

  「程玄璇!」他火大地咆哮。他一再竭力控制的冷靜,瞬間被她激破!他和她一定是八字犯衝!只要面對她,他沒有一次不被惹怒的!

  「司徒拓!」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你活膩了?」他倏地伸手,左手伸手捏住她的臉頰。

  「啊!痛!」她吃痛,使勁去掰開他的手,忿忿道:「你要是這麼捏卓文,卓文肯定變成歪嘴歪臉了!」

  聽到卓文二字,他突然沉默下來,收回手,抿起嘴角。

  程玄璇猶未察覺他的情緒轉變,憤然道:「司徒拓!我清楚地告訴你,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沒有資格把我送來聳起!如果你願意休了我,未來的路,我自己會走!」

  「蠢女人!」他冷冷地吐出三個字,轉身就走,懶得再看她一眼。

  瞪著他的背影,程玄璇怒氣難消。分明就死他不對,他還罵人?

  瞪了半晌,忽覺眼前一閃,一道藍衣身影映入眼簾。

  「柔兒?」

  「玄璇,對不起,我見你很將軍在……呃,談話,我就沒有出聲打擾了。」東方柔慢步跨入門檻,唇角帶著一絲笑意。他們方纔的爭吵,真像兩個賭氣的孩子。將軍離去時,直視前方,連她這麼大個人都忽略了,可見,他的眼裡已容不下別人。

  「沒關係。」程玄璇有些尷尬,她最近確實火氣大了些,她本來不是這樣的。

  「我上午來時,忘記把佛珠送給你,所以又過來一趟,打擾你了。」東方柔淺笑道,遞出手中的褐色佛珠,解釋道:「這是庵堂住持開過光的,可辟邪保平安。」

  「謝謝,柔兒,你太有心了。」程玄璇接過,想了想,道,「柔兒,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裡屋拿點東西。」說完她快步進屋。

  東方柔站在庭院中央,淡淡打量著這座浮萍苑。很簡陋,窄小廳堂裡只有木桌木椅,可以猜想房間裡的擺設也不會奢華。這般樸素簡約的地方,程玄璇似乎並不介意。將軍一直憎惡程玄璇貪慕虛榮,硬要嫁入將軍府,看來並非如此。

  「柔兒,我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可以回禮,這條絲帕是我自己繡的,送給你。」程玄璇把絲帕遞給她,溫言道。

  「謝謝。」東方柔取過絲帕,細看了片刻,不僅讚賞道,「玄璇,你的手藝真是巧奪天工。這朵茉莉,猶如真花就在眼前,彷彿一低頭,就能聞到清淺的茉莉花香。」

  「柔兒,你太過獎了,只是普通手藝罷了。」程玄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很少聽到有人當面這樣稱讚她。

  「我只是實話實說。玄璇,我很喜歡這條絲帕。你很細心,特意選了藍色給我。」東方柔微笑著道。

  程玄璇但笑不語。其實東方柔才是真正的心細如髮,她能察覺到她挑選絲帕的用心,就仿如能看穿人心。

  「玄璇,為了謝謝你,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東方柔彎唇淺淺一笑,帶著幾許神秘。

  「不用謝我了,你已經送我佛珠了。」程玄璇道,繼而疑問,「要去哪兒?」

  「來,跟我走。」東方柔輕拉她的手,往苑門外走去。

  繞過幾條小徑,到了僻靜的花園後院,東方柔拉著程玄璇躲在碧水池旁的假山後。

  「來這裡做什麼?」程玄璇十分疑惑。

  「噓--別出聲!」東方柔壓低嗓音道。她剛才去浮萍苑的路上,看見言洛兒和顧嫣然往這個方向走來,兩人正在爭執。

  程玄璇依言不吭聲,目光望向碧水池對岸,是言洛兒和顧嫣然?她們正從對岸走過來,看其樣子,似乎在爭吵著什麼。

  當兩人走到假山前,東方柔和程玄璇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所幸,她們已停下了腳步。

  爭吵還在繼續,但已無法聽出前因後果,只剩下言洛兒不甘心的隱忍。

  「顧嫣然!我已經很忍你了!」言洛兒拔高的嗓音有幾分尖銳。

  「言洛兒,雖然現在沒有人,但你也該顧著點兒你那楚楚可憐的形象。」顧嫣然冷冷地嘲諷,帶著一絲得意。

  「顧嫣然,廢話少說,我現在既然受制於你,你想怎樣你就直說!」

  「如果你不做壞事,又怎麼會有今天呢?」

  「你到底想怎樣?」言洛兒深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美眸中卻掠過一道不甘心的恨光。

  「不怎樣,你先讓我消了墜崖的那口氣吧。」顧嫣然的語氣森寒,絲毫不掩怨憤,突然取下頸脖間的珍珠項鏈,對著碧水池用力一扯。頃刻間,只聽叮咚脆響,一顆顆珍珠散落滾下池中,激起一圈圈的波瀾。

  言洛兒緊抿著唇,雖不明白顧嫣然想做什麼,但害死沉住氣不出聲。

  「言洛兒,我這串珍珠項鏈,一共十八顆。」顧嫣然綻唇而笑,笑得陰冷詭異,「你把它們都撿回來,送到我苑裡。只要一顆不少,我以後就不再提懸崖之事。」

  言洛兒一愣,隨即狠狠咬牙。要不是紫絳之事,別顧嫣然這個賤女人發現了一些證據,她現在就一耳光扇過去!

  「你可以不做的。」顧嫣然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濃,悠悠然道,「不過,我不敢保證,到時我說出去的,是不是緊緊懸崖之事。」

  說完,她一個旋身,顧自離去,徒留言洛兒僵在原地。

  程玄璇看得暗暗心驚,原來顧嫣然如此記恨狠毒。而言洛兒,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了顧嫣然手中?

  轉頭看向東方柔一眼。為什麼東方柔要帶她來這裡?是要她警惕言洛兒和顧嫣然這兩人嗎?可惜,沒有聽到言洛兒到底做了什麼壞事。

  正想要和東方柔一起悄悄後退離開,驀地,一聲叱問響起!

  「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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