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會友

「這是白玉瑤柱湯啊！」孫尚香拿起面前桌上還沒動過的湯匙在那道似菜非菜、似湯非湯、半圓半扁、白裡鑲黃的球球中舀起一勺嘗了一口後，肯定地說道，「這是外江名廚林棟十多年前創出的一道名湯，這世上除了他就只有一個人能做出這麼好的味道來！」

　「誰？」我緊問道。

　「沈玉門，沈玉門！你既然來揚州了怎麼不出來見老朋友，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孫尚香沒有回答我的問話，突然扯直了嗓子大聲地吼了起來。

　除了孫府的那些人早己見怪不怪之外，其他的人包括我在內不由都是一愣，整個一品居突然靜了下來！

　「靠，我怎麼不夠意思了！」一名頭纏藍布巾的中年男子從那道直通廚房的小門裡走了出來，不滿地接口道，「一聽說你太湖的孫大少光臨一品居，我立刻親自下廚為你掌勺做菜，沒想到竟等出你這麼一句話來！」

　「哈哈，就知道你在後面，我不這麼說你會出來嗎？」孫尚香得意地笑道，「你怎麼有空從金陵跑出來了，你那兩位厲害的夫人沒有跟著你嗎？」

　「呸，我就知道你狗嘴裡面吐不像牙！」中年男子笑吟吟地走到我們面前，說道，「這一位一定就是荊州肖府的肖克水肖家主了？」

　「晚輩肖克水見過沈前輩！」我忙恭敬地應道。

　「哈哈，什麼晚輩前輩的，我也比你癡長不了幾歲，你就跟稱呼孫大少一樣，叫我一聲沈大哥吧！」沈玉門笑道。

　「沈大哥！」我忙叫道。

　「喂，你還沒有回答我，怎麼有空從金陵跑到揚州來呢！」一旁的孫尚香忍不住又叫道。

　「呵呵，也沒什麼！紅梅突然接到師門傳訊要回峨嵋去一趟，水仙不放心她一個人去，帶著大批的沈府護衛跟著去了，所以我才能偷偷地一個人跑出來，趁這機會來會會幾個老朋友！」沈玉門笑道。

　「哈哈，原來是這樣！」孫尚香笑道，「正好這幾天咱們好好地聚一聚，我還想再向你這江湖上的短刀第一名家討教討教呢！」

　「呵呵，這幾年你輸的還不夠啊！」沈玉門突然摸了摸腰間那柄紅柄黑鞘的短刀，笑道。

　「前幾次你贏我，不過是仗著你那把「六月飛霜」罷了！」孫尚香不屑地搖頭道，「現在我妹妹也幫我找了把青缸劍來，這次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原來孫尚香的妹妹孫紫萱到洛陽去奪劍竟是為了其兄孫尚香！

　「呵呵，鬥口是永遠分不出勝負來的，等你酒後咱們一試便知！」沈玉門笑道。

　這位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金陵沈家家主沈玉門與孫老哥一樣倒都是沒什麼架子的人。

　酒後回到金府，孫尚香就迫不及待地在院中跟沈玉門拉開了架式，我也第一次見到了青缸劍與短刀六月飛霜的真面目。

　如傳聞所述的一樣，那青缸劍果然長約四尺二寸，寬卻僅二指，劍刃從鞘中緩緩拔出，只見一團光華綻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般雍容而清冽，整個劍身如一泓秋水一般，望之使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沈玉門手中的那把「六月飛霜」卻毫不起眼，除了刀柄上垂下的一條紅繩繫在他的右腕之上，整個刀身黑漆漆的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對峙良久之後，手持黑色短刀的沈玉門首先發動了攻勢，一聲清越的刀劍交擊聲中，孫、沈二人剛一交手就同時抽身退到了兩邊。

　在仔細地檢查了手中的刀劍並沒有損傷之後，兩人相視一笑。

　「呵呵，青缸劍果然名不虛傳！」沈玉門一擺手中短刀，笑道。

　「哈哈，那當然，現在就讓你好好地領教一下我的蒼穹七絕劍的真正威力！」孫尚香手中青缸劍虛指，得意地笑道。

　再不搭話，沈玉門手中短刀輕展，金陵沈家聞名江湖的「虎門十三式」正式發動了起來，只見他整個人如裹在一團黑光中飛一般地掠向了孫尚香，攻勢一經展開便如驚濤拍岸一般連綿不絕。

　孫尚香挫身撩劍，出手就是蒼穹七絕劍的絕招風雪漫天，全力搶攻，然而，手持青缸劍的他畢竟趕不上手持「六月飛霜」的沈玉門的速度快，在幾個回合之後就被沈玉門的短刀硬生生地逼著採取了守勢。

　當然這一切不僅僅是因為使用短刀出手的速度較快，還有一半的原因得歸功於沈玉門那奇詭的步法，只見他身形閃動間，每次總能恰到好處地避過孫尚香的殺招並湊近了孫尚香的身體進行猛攻。

　金鐵交鳴聲中，孫尚香突然悶哼了一聲，踉蹌後退，前胸的衣服上己留下了幾道刀痕！

　「哈哈，不打了，不打了！」孫尚香突然敞笑道，「本以為這一陣子我的劍法經過磨練又有了些長進，又得了這把青缸劍可以好好地跟你較量較量，沒想到你的刀法進境更大，我跟你之間的差距倒是越拉越大了！」

　「哈哈，這是你故意相讓吧！」沈玉門收刀入鞘後，笑道，「若是由你師父無心道長來使這幾招蒼穹七絕劍，我恐怕連他老人家的一百招都接不下來呢！」

　「去你的，你少在那謙虛了！」孫尚香笑著將青缸劍收入鞘中，轉過身來對我說道，「肖老弟，有沒有興趣跟你沈大哥過幾招！」

　「呵呵，不用了，小弟的劍法連孫大哥都不如，就不必出這個丑了！」我忙搖頭笑道，「不如我們繼續拼酒吧！我對喝酒還是有一點信心的！」

　「哈哈！」我們三人不由相視大笑了起來。

　在揚州盤桓了數日之後，我與玲瓏告別了沈、孫二位家主返回了武昌府。

　本來照我的意思還想在揚州再逗留個十天半月的，可是在收到忠叔傳來的關於肖元的消息之後，我就再也待不住了。

　自從上次在武昌府讓這奸賊跟著陸少卿他們走脫了之後，我曾先後派出好幾撥肖府守衛去查探他的行蹤，沒想到今天終於有了他的消息。

　「忠叔，肖元充任青衣第三樓蘄州分舵主的消息確切嗎？」一回到肖府別院，我就急切地問道。

　「絕對錯不了！」忠叔肯定地回答道，「有大江盟的弟兄親眼在蘄州見到了他，一身的青衣樓分舵主的打扮洋洋自得地在蘄州大街上遊蕩，身後還跟著幾名青衣第三樓的幫眾！」

　「好，我這就帶人去蘄州做了這叛徒！」我狠狠地一擊掌，說道。

　「等等！」玲瓏突然拉住我說道，「你們不覺得叛徒肖元出現的太巧了嗎？我看這極可能是青衣樓給咱們設下的陷阱！」

　「陷阱？」我與忠叔瞠目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