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紅肚兜

　　本以為紀妍麗會把她帶到衛生間裡，誰知紀妍麗把她抱出了門坐在台階前得小板凳上，叮囑她乖乖坐著別動就又進去了。

　　紀小瑤不知道她要準備些什麼，總之現在自己是個小孩子了，只要順從地聽大人的話就好了。便安安靜靜地坐在小板凳上，順帶打量一下這個地方。

　　她面前是一個院子，中間是走人的水泥地面，兩邊有兩塊地方開墾出來種了一些蔬菜，有白菜，豆角，韭菜之類的，顏色鮮翠欲滴，一看就知道是純天然的。她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氣，空氣裡都是青草地的味道，心情跟著舒暢了不少。

　　再看他們住的環境，這一排和對面的建築差不多，都是三層自帶小院的獨立小樓，白牆紅頂，看起來新建沒多久。

　　水泥街道上，紅紅烈日之下人不是很多，來往的多半是趕路的行人和嬉笑追逐的小朋友，他們穿的都很隨便，大人就短袖褂，深色長褲，有的頭上還帶了草帽，小孩就舊汗衫，小短褲，找不到一點城市氣息。

　　紀小瑤下了判斷：這很可能是一個剛開發的小鎮子。

　　紀妍麗動作很快，沒幾分鐘就來了，左手一隻木盆，右手一桶水。嘴裡對她喚道：「瑤瑤，洗澡了，把衣服脫了吧。」

　　不是吧！紀小瑤看看四周這無牆無瓦的院子，無聲哀叫：這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洗澡麼？叫她怎麼脫的下去手啊！

　　紀小瑤正在欲哭無淚之時，紀妍麗似乎有點不耐煩了，把東西放在院子中間，三下五除二就把人脫了個精光丟進了木盆裡。

　　小孩子就沒有女X器官了麼？小孩子就皮沒臉了麼？那我不洗了總可以吧。

　　紀小瑤剛想站起來說她不洗了，就見紀妍麗已經將桶裡的水倒了進來，看她縮在盆裡，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窩成小小的一團，不禁打趣嘲笑道：「我們家瑤瑤長大了啊，知道害羞了？」

　　紀小瑤心虛，現在對「長大」這兩個字特別敏感，於是乖乖蹲著不動了，就當是日光浴好了，她在心裡給自己催眠，任紀妍麗給自己動手洗澡。

　　兩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紀小瑤注意到一件事，紀妍麗長得其實很漂亮，皮膚不是很白，是那種很健康的小麥色，紀小瑤前世最羨慕了，流了汗看上去就很性感。為此，她暑假的時候特地吵著父母帶她去三亞去玩，結果回來之後，同學說她更白了，她徹底無語，這種越曬越白的特殊體質，總讓她感覺會不會是一種怪異的疾病。

　　再看紀妍麗的五官，其實也很大氣，濃眉大眼，高鼻樑厚嘴唇，長臉尖下巴，配上她畫的淡妝，典型一個職場美女，一點都沒有鄉土氣，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都不結婚，以前人都不提倡早婚早育嘛！難道她想一直做女強人？很有這個可能，要不然怎麼還沒結婚就領養了自己呢。嗯，她這個新媽媽還真是與眾不同，是個十分有思想有主見的女人。以後跟著她肯定有肉吃。紀小瑤對自己的未來很是看好。

　　「好了，洗好了。」正在她天馬行空之時，紀妍麗拍了拍她的屁股，轉身去拿衣服，結果發現忘帶了。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朝屋內大叫道：「媽，麻煩把小瑤的衣服拿來。」

　　等一下，紀小瑤之前一直處於恍恍惚惚的狀態下，這下才注意到紀妍麗一直叫她「小瑤」，這是什麼情況？不會這麼巧，名字也一樣的吧。

　　馬上化身為好學寶寶，她拽了拽紀妍麗的裙擺，好奇地問道：「媽媽，我的名字怎麼寫，你用水在地上寫給我看好不好？」

　　紀妍麗笑，撐著小板凳坐上去：「是了，看我把這事都快忘了，瑤瑤週歲都六歲多了，是該上學的年紀了，等晚上和你外婆舅舅商量一下。」說完，她從澡盆裡沾了點水，開始在乾燥的地上一筆一劃寫了起來，「喏，媽媽寫給你看。」赫然是「紀小瑤」三個字，一點都不差。

　　世界上真有這麼巧的事？還是正因為自己叫紀小瑤才重生過來了？早知道，把名字改了就好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世界上同名同姓之人何其之多，真的是湊巧吧。

　　紀小瑤不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想不出來也就不想了。

　　正好有人拿了衣服過來。

　　「姑姑，我把衣服拿來了。」這個公鴨聲音是……

　　紀小瑤趕緊把光溜溜的身子往紀妍麗懷裡躲，恨不得自己立刻空氣蒸發了才好呢，開玩笑，她可是受過新時代高等教育的女性，自尊自愛自強好不好。

　　還有，俗話不是說麼：性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呵呵，怕什麼，那是你哥哥，看到就看到好了。」紀妍麗嗔怪著把小人從懷里拉了出來，就這樣她如同新生嬰兒般毫無遮掩地裸體初次暴露在異性眼前，儘管這個異性是她名義上的哥哥。

　　算了，看一眼就看一眼吧，反正什麼都沒有，過後就忘了，紀小瑤自我安慰。再次抬頭，頓時有種想咬人的衝動，那人居然還不走，站在門欄下直直地盯著自己，臉都不紅一下的，毫無作為一個異性的自覺。

　　「姑姑，我記得妹妹很小的時候就系這個紅肚兜了，這都幾年了還系這個啊。」紀明耀似乎一點都沒有看出紀小瑤那雙仇恨的眼睛，依舊故我的看著，還來了興趣地問了這麼一句。

　　紀小瑤一愣，也不禁低下頭去看，可不是麼！她現在穿的正是一件大紅色的肚兜，上面繡著一大朵粉色的牡丹，眼前不知怎麼的就冒出這樣一副圖畫，一個身材婀娜的美人就穿著這樣的肚兜躺在貴妃榻上，甩著手中的手帕嗲嗲地喚道：「大爺，你過來嘛！」

　　想到這，不禁打了個哆嗦，實在是太艷俗了。

　　「是不是很像年畫上抱著魚的娃娃，很喜氣吧。」紀妍麗把碎花小短褲給她穿好，完成任務站了起來，滿意地打量一下乾乾淨淨的小人，繼續解釋道，「你妹妹身子虛，你外婆說老人留下來得土方，這樣穿可以給她積累福氣。」

　　果然是自己太不純潔了，紀小瑤淚目，聽紀妍麗對她道：「好了，去跟哥哥玩去吧，媽媽要幹活了。」說著就把紀小瑤換下來的髒衣服泡進了盆裡。

　　紀小瑤不敢不從，正準備動，紀明耀已經做起了一位好哥哥的姿態，上前主動牽起了她，紀小瑤有點彆扭地掙了掙，沒掙開，下一秒就被抱了起來，聽公鴨嗓子道：「是要抱吧，直接和哥哥說，沒關係的。」

　　紀小瑤無語問蒼天：這就是所謂的時代的鴻溝麼？完全顛倒了我的意思，乾脆來個雷把我劈回去吧。

　　公鴨嗓子猶自不覺，掂了掂懷裡的小人，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語氣無比認真：「嗯，又白又嫩，是挺像年畫娃娃的，只是再胖一點就更好了。」

　　胖你個頭啊！你當是在做白麵饅頭呢。紀小瑤摀住被他捏痛的臉，從此記恨上了公鴨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