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相知

　　紀小瑤哭的更大聲了，邊哭還邊罵：「色狼！流氓！變態！禽獸！」幾乎能想到的都罵了出來。

　　紀明耀不應聲，任她發洩，初春的空氣還是挺冷的，怕她光著身子著涼，手上拿起被子把人包起來，感覺她哭的一抽一抽的，順著她的背自上而下輕輕拍撫給她順氣。

　　紀小瑤哭到後來都打嗝了，哭不下去了，這才停下來，眼淚鼻涕洩恨似的往抱著自己的男人身上蹭。

　　紀明耀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一直給她順著氣，等她連嗝也不打了，親親她紅通通的眼，低著頭看著她道：「好了？」

　　紀小瑤氣哼一聲，扭頭躲開他的視線。

　　這麼孩子氣的動作，恐怕也只有自己能看到了！紀明耀稍稍舒心了一些，捧過她的臉，用大拇指輕輕地將她臉上殘餘的淚跡抹去，被她又扭了兩下頭以後也就不再躲了。

　　紀明耀看她終於靜下來了，也不出聲，只是靜靜地抱著她，等著她自己把繁複的心裡先梳理清楚。

　　時間悄無聲息過去，電視上的綜藝節目已經結束，放起了歡快的結束歌曲，紀明耀耐心地等待著，等整首歌曲全部放完，到了廣告播出的時間，他才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掉。

　　世界變得一片寂靜，紀小瑤被男人抱在懷裡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心跳，男人的很規律，而自己略顯凌亂，一如她現在紛亂的心情，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慌張或者是擔心？

　　又過了半晌她才猶豫地低聲道：「你剛才那樣，我……我怕。」

　　紀明耀溫柔地撫摸她的頭髮，十分柔順，就像女孩此刻趴伏在自己懷裡的姿態，他順著方向給紀小瑤引導：「你怕什麼？嗯？」

　　「我也不知道。」紀小瑤語言有點凌亂，似乎急切地想表達卻不知該怎麼組織語言，「你知道的，我沒有經驗，我只看過漫畫，上面說會疼，嗯……還會流血。」

　　這是所有女孩第一次都會害怕也是不可避免的情況，紀明耀點點頭，下巴磕在她的頭頂：「還有呢？」

　　「你之前沒有通知過，我，我沒有準備。」

　　「我通知了，你就會乖乖的麼？」

　　紀小瑤被他問的一愣，隨後還真的仔細想了一下，心中不由地發虛，她語塞了，一時間無言以對。

　　紀明耀歎口氣，看來自己還要下一番功夫，把人推開些，低頭對上她的眼睛，女孩眼光閃爍，看了眼自己又馬上垂了下去，纖密的睫毛不斷輕顫。

　　有點失望：「你還是不信任我是不是？」

　　紀小瑤全身一僵，睫毛顫的更厲害了，看來這句話顯然說到了她的心裡。的確，紀小瑤到今天為止對兄妹兩從親情一下變成愛情的轉變都沒有完全適應，在她看來兩人除了行為上更親密了以外，其他各方面都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她對此感到不安，這到底是不是愛情？

　　紀明耀蹙眉，語氣上盡量溫和：「沒關係的，有什麼疑問的就問出來，我幫你解決。」

　　什麼你幫我解決！估計我如果說出來，你可能要把我吊起來打了。紀小瑤身體往後退了幾下，奈何男人有力的手臂一直摟著她，雖然不緊，但也容不得她鬆脫，紀小瑤抿抿唇，估計今晚不說的話，到明天早上他們就這個姿勢變成雕像了，她想了想：算了，反正我也很想知道。

　　她想盡量的委婉點，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喜歡我什麼？」

　　「我說過我喜歡你麼？」

　　「……」好像還真沒說過，「那你是什麼意思。」

　　紀小瑤盡量讓語氣說的很平和很正常，但紀明耀還是感覺到了她的不安，再次捧起她的臉，眼睛直直對著她的，這次不容她閃躲：「喜歡這個詞很籠統，我可以喜歡花喜歡草喜歡，但並不一定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你明白麼？」

　　男人的眼珠漆黑幽邃，像一口古井，神秘而看不見底，眼球表面卻像一面冰封的鏡湖表面，可以看見自己睜大眼睛張著嘴巴癡傻的模樣。

　　男人勾起唇角，笑意一直瀰漫到眼角，眼裡星星點點像是打碎了那一塊平靜的冰面。

　　「很感動？」

　　紀小瑤下意識頭直點，反應過來怎麼這句話聽的不對勁呢？警惕地看著他。

　　「這些話我不會經常說，如果你不問我今天也想不起來說，但是你要記住，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在乎。」

　　「切！」紀小瑤唏噓，你不說我還不稀罕聽呢！不過這個人變的還真快，一般人絕對跟不上他的思維。紀小瑤小聲嘀咕，「你要是騙我的話，我估計能被你玩死！」

　　紀明耀不理她的自言自語，繼續為她的第一個問題解答：「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其實也很簡單，我活到這麼大，從沒有覺得和哪個人在一起像和你在一起這樣很舒服很輕鬆，見不到你的時候會總想著你在幹些什麼，你需要些什麼，見到你的時候會總想擁抱你，親吻你，近可能的靠近你。」他頓了一下，加重了語氣，「想要做那些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

　　他明明說的很嚴肅，一點曖昧的語氣都沒有，紀小瑤卻就是感到呼吸加快，面紅心跳，低下頭去躲避男人的視線卻發現看到的是一睹男人光裸的精壯上身，每一塊肌肉的形狀都看的清清楚楚，並不是像健身教練那麼凸顯賁張，但也盡顯男人的力與美，格外的性感，紀小瑤感覺耳根都快燒起來了，有一點不知所措。

　　忽然耳根被人捏住了，滾燙的溫度碰上那兩根帶著涼意的手指，頓時顫抖了一下。

　　「你看，其實你對我也是有的。」見她張嘴急切地想要解釋，一下壓下臉堵住她的嘴，唇舌相纏，繾綣不已，直到聽到女孩嚶嚀一聲，才鬆開，見她泛著水光迷濛的眼，輕笑一聲，抹了一下她唇邊的透明液體放到她的眼前：「瞧，你這個小騙子，還不承認！」

　　紀小瑤一下清醒過來，惱羞成怒，猛地一把推開他：「就你有理，我不想和你說話了。」倒頭蒙上被子就要睡覺。

　　紀明耀臉上笑意不斷，跟著俯□側躺在她身後摟住她：「誒，好了，不逗你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男歡女愛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沒什麼好害怕的。」

　　紀小瑤裝作沒聽見，用胳膊肘去搗他：「我不想聽，我困了，要睡覺！」

　　男人點點頭，想起來她背著自己聽不見，仰起身關掉燈，再次抱住她，道：「嗯，睡吧！」

　　「那你怎麼還不走。」

　　「不走，陪你一起睡。」

　　女孩又搗了他兩下，見他沒反應，也不做聲了，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黑暗中響起女孩羞惱的聲音：「你手放在哪？」

　　男人捏捏手中的柔軟圓潤，淡淡道：「我不動，就這麼放著，先適應適應。」

　　女孩掙扎了兩下，黑暗中響起了掀被翻身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些令人害羞的漬漬口水聲和男女紊亂的喘息，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停了下來，世界歸於平靜。

　　紀小瑤抱著被子是真不想起來，這張床是席夢思的和學校裡的硬木板不一樣，軟軟的讓人想在上面打幾個滾，可是不行，電話像催命一樣響個不停。因為她和紀明耀的電話鈴聲一樣，紀小瑤不確定是誰的電話在響，大聲叫了兩聲「哥哥，紀明耀！」都沒人應，只聽到衛生間裡嘩啦啦的水聲。

　　沒辦法，紀小瑤只能揉揉眼睛慢慢地爬起來，伸手夠到電話，按下接通鍵，那邊馬上傳來了舍友關桐的大嗓門：「你這個傢伙，昨晚死哪兒去了，害的我和娟娟給你守門守到12點多！打你電話也關機！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報警了！」

　　不用想，電話肯定是那只禽獸關的，紀小瑤趕緊討好地向她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啦，昨晚我回我媽家了，電話沒電了，所以，對不起，美人兒們別生氣啊！」

　　「真的？回你媽家一整夜也不給我們打電話說一聲？肯定不對，說，是不是和哪個野男人鬼混去了。」

　　她的聲音大的能把耳膜震破，紀小瑤趕緊把聽筒摀住，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男人已經擦著頭發出來了，看她鬼鬼祟祟的樣子皺了下眉，問道：「和誰打電話？」

　　紀小瑤乾笑兩聲：「同學。」轉頭趕緊回復關桐：「哎呀，不是！我媽在叫我了，等下回學校的時候給你們帶早點，幫我把書直接帶去教室啊，謝謝你美人兒！」說完就直接掛斷電話。

　　電話那邊關桐舉著電話鬱悶，對李娟娟抱怨：「這個小瑤也真是的，也不等我說完就掛斷電話了，肯定有鬼！」

　　有緋聞！李娟娟從床上探出頭：「哎？你說，昨晚來找小瑤的那型男是誰啊，我是說和小瑤是什麼關係？會不會是哪個被她無情拋棄的前男友啊？」

　　「很有可能，一般人哪會在樓下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啊！那型男不是說今天還會來的麼？嘿嘿，有好戲看了！」